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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驕 |台中新開獨棟麻辣火鍋!麻而不辣越吃越爽快拉~
你喜歡吃麻辣鍋嗎?今天要來推薦台中麻辣火鍋啦~這間《青花驕》阿偉已經二刷拉~青花驕公益店剛開幕時,青花驕訂位真的搶手到不行,就連通話聲音都聽不到,也是努力了幾天終於在青花驕線上訂位成功預訂,本以為大家冷卻了,���想到二刷也很困難,加上卡時間所以就排、排、排,排到我從宿霧自由行回來才吃到,也剛好碰上菲律賓美食吃不慣,回來直接吃青花驕大餐,爽度直接拉高拉滿~ Continue reading Untitl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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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驕
酸香麻辣香醇的滋味,王品旗下的這間麻辣,早已收藏口袋名單肖,如今尚未解封,在家享用安全又衛生,若是開在我家旁邊,我還不每天吃爆它!
越是艱難,越要吃飯,才能夠有力氣戰在一起💪
🔸️青花驕麻辣鍋💰299/自取💰245
💠麻辣度🌕🌕🌕🌕🌑
CP值🌕🌕🌕🌕🌑
真的是~我辣顧我在~其實我覺得他的麻辣湯底,還蠻順口的,不會太辣也不會太麻;兩塊小鴨血、三塊豆腐、老油條及花椒貢丸搭配白飯上淋上湯汁,真的很適合小辣的老饕品嚐吶,真的會越吃越涮嘴🤤
🔸️酸菜白肉鍋💰299/自取💰245
💠酸辣度🌕🌕🌕🌗🌑
CP值🌕🌕🌕🌕🌑
料也是滿到一個誇張,酸菜的酸甜,口感酸潤不嗆口,越喝越好喝,酸甜滋味不嗆口,真的是像極了愛情😄
🔥7/1~7/31外帶自取,結帳金額打85折喔!(僅分享資訊非業配)
🔥每份套餐均附小甜湯(銀耳露🧉)
🔥主食有附白飯和王子麵,配湯都好吃
📍新店民權店
🏠新北市新店區民權路100號1樓
🚋捷運大坪林站1號出口
(👣步行約10分鐘)
☎️02-2218-0931
⏰11:3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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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團酷/雷酷/派酷] 人妻(?)酷拉皮卡的一天
※懷孕有,這部分可以當作: 男孕 或 女跨男酷拉皮卡 或 酷拉皮卡的性別就是酷拉皮卡反正他就可以懷孕其他我都不管 最終決定是跨性別酷拉!
※團酷+雷酷+派酷,架空背景
※年齡與原作有點出入
清早,酷拉皮卡隨著鬧鈴醒來,沉甸甸的手壓在他沉甸甸的肚子上,重量再下挪一些就又要害他爬起床衝廁所了。
老天,他昨天半夜都被尿憋醒兩次了,誰能想像這居然還是常態?
手臂���得他更嚴實,他的鼻子完全貼在另一人鎖骨上,吸吐間都能聞到對方味道。
「……早安。」庫洛洛的嗓音睡意濃重。
「早。」他撫摸伴侶的肩胛骨,皮膚的觸感可說是極好,「把鬧鐘關掉。」
庫洛洛先咕噥一陣才動作,被褥罩住酷拉皮卡,前兩天才曬過太陽的棉被還很鬆軟,蓋在身上溫暖卻不厚重。
吵鬧的鈴聲終於消失,庫洛洛鑽回被子,黑髮下的眼眸清明多了。
「再賴會兒床?」
酷拉皮卡訕笑,「五分鐘,如果你真的想睡。」他拍開庫洛洛滑進他臀縫裡的手,「你今天早上要開董事會,遲到的話其他人會殺了你。」
庫洛洛吐了吐舌,俏皮,「你不是我的秘書。」他說,「何況其他人愛我,他們不會宰了我。」
「說笑吧。」酷拉皮卡翻翻白眼,「你秘書都把你行程表傳到我手機裡了,我還接過好幾通窩金的抱怨電話——關於你的不守時——他都快崩潰了。」
庫洛洛打哈哈敷衍過去。
金髮散落在棉被與枕頭之間,他毫不質疑它們不久後會變成一叢鳥窩。酷拉皮卡翻了個身,庫洛洛在他的肚皮上落下親吻。
�� 「我不想離開你。」他的丈夫之一說。
酷拉皮卡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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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洗了澡,庫洛洛摟著他不讓他直接靠上牆,然後在水中向他索吻。熱水淋過五官,十字架刺青被打濕,酷拉皮卡撥開那縷縷青絲,試圖把庫洛洛梳理成以往那更顯老的髮型。
自他懷孕庫洛洛就再沒用過髮膠了,總隨意讓瀏海批散在臉上。這樣也好,看起來年輕些,三十出頭了讓人以為才二十多歲。
他含入庫洛洛的耳垂,吸吮著,留下若有似無的咬痕。粗壯的手在他軀幹游移,泡沫早被沖得一點不剩,他們只是留戀在熱水下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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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他們分工合作,他負責煎蛋和火腿,庫洛洛則是切水果和烤土司。這是一頓普通的早餐,水果很甜,雞蛋有點鹹。
他喝完最後一滴牛奶,在庫洛洛嘴唇蜻蜓點水,「快去上班,不要遲到了。」他把吃空的碗盤端回廚房。
鞋跟踏在地板上,「我愛你!」庫洛洛在門口喊道。酷拉皮卡設定好洗碗機,回應同樣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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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上班時間彈性得多,也沒有所謂時數限制,在庫洛洛出門後還能品著茶、讀幾章故事,隨後再打開筆電接續進度。
他從旋律和芭蕉那了解情況,部屬完各自任務後又去了解老闆的個人需求,過程中不乏有人來噓寒問暖,他語氣都不自覺變得柔和。
他還接到奧伊特的來電,除了關心他身體,更帶來瓦布爾的思念。小女孩正值活潑好動的年紀,於彼端連翩詢問何時能再一起玩耍。他知道 瓦 布爾沒多少玩伴甚至是朋友,她身邊的同齡人屈指可數,這是身分尊貴的代價,但對一個不滿五歲的幼兒無非太過沉重。
他不免惋惜, 瓦 布爾的笑聲總能掃蕩他心頭的黑暗,是他身處谷底時的一線曙光。他憶起和女孩的初次會面,向來怕生的 瓦 布爾卻願意伸手接納自己,而當年那嗷嗷待哺的嫩嬰如今已近乎成長到他的腰際。
這才過了多久啊?奧伊特老是說生了孩子才覺得時間過得飛快,酷拉皮卡摸摸肚子,心想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瓦 布爾肯定會非常開心吧?畢竟,她可是最期待「弟弟妹妹」出生的人呢。
-
這次換他的手經鬧鈴響了。酷拉皮卡放下工作,從冰箱拿出食材開始料理。
不久後他放下鍋鏟、分裝食物。他事先嘗過一口,有點淡,看來他就是無法拿捏調味料的正確比例。
他發了條簡訊給雷歐力,年輕的醫生可能要再過會兒才有辦法回復。酷拉皮卡換了衣服,戴上家族一脈相傳的耳環,再三確認沒任何疏漏後才提起行囊下樓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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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力!」他朝在四處張望的醫生呼喊。
「喔,酷拉皮卡!」雷歐力繞過群眾,接管他手上的重物。
醫院門前不少人盯著他們瞧,絕大多數都是病患或家屬。醫護人員怕是都看習慣了,誰讓他在孕後一整個閒得太糟糕,動不動就來探班、送便當,連雷歐力的同事都快認識他了。
他有回還聽到護理師們扼腕,說以為雷歐力的婚戒只是戴著避免麻煩,沒想到是真·心有所屬。他這才知道雷歐力在女同仁(及部分男性)間小有名氣,雖不盡完美但也瑕不掩瑜,連患者都十分愛戴他,不論男女老少。
他想,歲月是磨去男人不少稜角,使雷歐力更圓滑、更穩重。而從前那些優點依存,且被時時刻刻被展現出來。
酷拉皮卡頓時感到驕傲。
若他們見識過雷歐力狂蜂浪蝶的過往,恐一人一巴掌都不夠他們宣洩。
-
他們在員工餐廳吃了午飯,他雷歐力把一杯黑糊糊的東西從保溫瓶裡倒出來,他聞了聞,挑眉問,「這是啥?」
「仙草蜜,派羅煮的。」
雷歐力的眼神似在確認那是不是真的能吃。他對窟盧塔的某些民族料理可謂是不敢恭維,昔日拜訪時全村舉辦了慶典,然而端上來的菜色有半數都讓他懷疑是怎麼料理的,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吃進去。
說實話,他至今仍不曉當晚胃痛到底是壓力造成的呢,還是食物真有問題。
雷歐力吐出舌尖淺嚐一口,喜行于色,「喔?蠻好吃的嘛,甜甜的。」
「你一臉驚訝的模樣是怎麼回事?」酷拉皮卡怒質問。
他知道族內的口味和外界有所差異,但看人怕成這樣難免有股無名火。
酷拉皮卡賭氣地想,等他一生完,接下來整個月的月子餐全都會是窟盧塔傳統菜單;孩子長大的過程中他們也會盡可能地煮民族菜餚,好確保孩子接觸族內文化。
雷歐力最好是能閉著眼睛吞下那些他或孩子吃不完的食物!混蛋!
-
離就診還有段空檔,他們選擇到醫院附近的休閒公園曬曬太陽、吹吹風。孩童不畏酷暑,在石製滑梯爬上爬下;噴水池散發少許的沁涼,他們在樹蔭底下待著。
的確是太熱了些,或許這時間點待在室外就不是個好主意。
庫洛洛發簡訊問他吃過飯沒有,酷拉皮卡把方才雷歐力的舉動一字不差複述回去,不出所料被回應一連串譏諷。他還在生雷歐力的氣,在接過伴侶遞來的水時不聲不吭,連句��謝也沒有說。
換作是以前雷歐力很可能就與他吵起來了,但事到如今他只聽聞一聲輕嘆,緊接著是靠在他肩頭的重量。
「……抱歉。」
「嗯哼。」
「我不是……呃……」雷歐力抓了幾下頭髮,篩選適當的詞彙,「我不是想表現出偏見,只是就經驗而言真的……」
酷拉皮卡不動聲色,轉開旋蓋喝了口水,「我和派羅不會毒你。」
「是沒錯,另一人做這種事的機率比較大,而且我懷疑他確實做過。」
「……」
「但你要知道我心存芥蒂也很正常。我是說,窟盧塔極度具有特色,包括風俗,包括菜品。」
「……」
「你、你看嘛,源自不同成長背景的人適應力本來就會不同,像小傑可以吃得很歡,我和奇犽卻很不習慣。」
「……」
「……我道歉我不會再說了。我愛你。」
「嗯哼。」
-
並不是說他真那麼小心眼,而是但凡牽扯到窟盧塔族他就容易大動肝火,這是他的老毛病了。酷拉皮卡解下安全帶,在雷歐力頰上授以淺吻,「我不氣你了。」
雷歐力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看著藍瞳幾秒,然後在酷拉皮卡唇上答道,「嗯。」
酷拉皮卡的心跳轟隆作響,那不管是小天使也好小惡魔也罷的聲音洗腦他吻得更深入,他希望他們還在醫院停車場,而不是在風光明媚的戶外。他們交換一個又一個薄吻,好幾次都差點將舌頭伸到另一人嘴裡,酷拉皮卡閉起眼睛讓雷歐力托著他的頭。
喘息絕非悶熱造成,事實上車內冷氣開得挺強,要不是孕期體溫較高,說不定他還會覺得冷。
他有兩星期沒和雷歐力做了,雷歐力近日總是很忙,常加班不說,偶爾連飯都會忘記吃,像今天這樣請假陪他兩小時已是極線……
他把近乎脫口的呻吟硬生嚥回,推開醫生伴侶。
「你休息時間快結束了,謝謝你載我過來,回程路上小心。」他倉皇下車。
然後落荒而逃。
-
他把產檢結果傳到共用群組上,包含那段新拍的超音波影片。第一個回話的是派羅,他發了一大串且不重複的表情貼圖,酷拉皮卡能想像對方想說話卻高興到不能自已的樣子。
雷歐力還在開車,所以第二個已讀理應是庫洛洛,出奇的是庫洛洛沒有回他,而他反被標註載另一個群組裡。他點開群組——幻影旅團——這活像是一群國中生創建的中二群組名,鬼才知道這之中九成以上都已成年,有些居然還都奔四了。
俠客:@酷拉皮卡 團長又哭了。附贈一張庫洛洛摀臉拭淚的照片。
哎呀哎呀。他端起咖啡,輕嘗一口。
這家店擁有最好的紅眼咖啡,可惜他現在只剩一天一杯咖啡的額度,得省著點喝。
酷拉皮卡打開筆電,開始下午的工作。
-
他在原地站超過半小時了,而他明明是六點過半才離開咖啡廳,又花五分鐘走過來這裡。
酷拉皮卡滑開手機,距派羅發出的我就要下去了!!抱歉!!已超過十分鐘,看來是又被他那票上司耽擱了。
見不得人好的東西,他於心裡罵道。
這原本就不是什麼好公司,於派羅提離職後更變本加厲,一點小事都要他做,一點小疏失都要當所有人的面大聲斥罵。
憑什麼派羅要受到這種對待。
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讓別人看見派羅的能力,並以高薪且良好的待遇挖角他走。不過說到底,要不是他們當年別無選擇,派羅也犯不著委身求全來這種黑心企業上班。
酷拉皮卡握緊拳頭。
但他們現在有了。有更多的選擇,有更光明的未來。
所以他發誓要是派羅再沒現身,他會一馬當先衝刺進去,朝那主管的臉爆揍三拳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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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羅出現時顯而易見的憔悴,酷拉皮卡敢說他昨天晚上絕對沒怎麼睡,或是根本就沒有睡覺。
這真的太不應該。要不是他還有道德守則,他乾脆想動用關係直把這裡挪為平地。
「派羅。」他一把擁住伴侶。派羅看起來搖搖欲墜,他擔心對方隨時都會暈倒。
派羅在他耳鬢緊貼雙唇,若有似無地說話,「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
「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他的瞳仁肯定紅了,氣梗在喉嚨裡,牙關咬到疼痛。他把派羅摟得更緊,一百八的身板竟比懷孕的他更甚薄弱。
他想起下午傳的訊息,派羅回完貼圖便再也沒出聲,直到剛剛那句道歉。說不定派羅因此又被刁難了?因為使用手機?
「就不能直接離開嗎……?」他的鼻子既痠又疼。
派羅拍了拍他,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快了。」他說,「就快了。」
-
他拒絕讓派羅疲勞駕駛,所以車由他開,派羅則被趕到副駕駛座上補眠。晚餐買墨��哥菜外帶,他不確定派羅吃不吃得下,但多少吃點總歸是好的。
他和三個伴侶的共通點就是一忙起來會直覺性地廢寢忘食,這對誰來說都不是好習慣,但有時候他們偏不得不。
責任要緊,可不是嗎?
酷拉皮卡熄掉引擎,撥開派羅的劉海,從那額頭一路吻至眼瞼。
「起床了,派羅。我們到家了。」
派羅打了呵欠,泛淚的眼睛一眨一眨,像小時候一樣對他微笑。
「現在時間說這個可能不太適合,不過……」派羅解開安全帶,在伴侶鼻尖輕輕啃咬,「早安,酷拉皮卡。祝我們都有美好的一天。」
-
派羅試圖打起精神,但體力透支讓他三不五時在餐桌上打起瞌睡,酷拉皮卡除了要避免他把叉子戳進食道,還要制止他用眼睛吃飯這回事。
「派羅,」酷拉皮卡提議,「你就先去睡吧?很累了不是?」
「不可以。」派羅硬是不肯闔眼,他拍拍雙頰,「我等等還要和你去散步,也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很多事想跟你分享,我不想把與你相處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酷拉皮卡放平餐具,左手托著頭,下顎剛好抵在無名指三枚婚戒上。他此刻可說是憂喜參半,他當然高興派羅重視他,但同樣的他也重視派羅,不希望對方拿身體狀況來開玩笑。
「還是你先回房間小睡?反正我還沒吃完,飯後也得休息過才能散步,該準備時我再叫醒你,這樣好嗎?」
派羅欲張嘴,但當看見伴侶的神色後就把反駁吞下。湖水藍的眼睛裡是鐵打不動的堅持,他沒力氣與酷拉皮卡玩瞪眼比賽,最後只好嘆著氣點點頭,妥協了。
-
晚餐後是寶寶胎動最厲害的時段,他每天都很期待,這就宛如在與孩子面對面互動一樣。雙手十指緊扣,如果愛能以各種方式傳達,那這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酷拉皮卡深信。而他們的寶寶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也許教育方式會友紛歧——文化差異,對嗎?——他也堅信他們能做出折衷。
畢竟出發點都是為了孩子好。
「今晚月亮很美——我本來想這麼說,但那太瞎了。」派羅忍不住失笑,他瞇起眼簾,「今天根本看不到月亮,都被雲層擋住了。」
清風捎來芬芳,附近的行道樹開花了,白天時看很是壯觀。酷拉皮卡聳聳肩,下望運河��光,「你可以直接說��」
笑聲脆生如鈴,派羅扳轉過他,目光似水,溫軟棉長;似山,堅若磐石;似海,恢宏曠達。
「我愛你。」恍若世間再無其他聲音。
熟悉的音調,輕快,像首歌曲。是他未出生就熟記的語言。
那是雙親以外第一個對他說這句話的人;是六歲時紅著臉向他求婚的人;是他快摔入低窪時以命相救、卻不許他自怨自艾的人;是他願託付終身,攜手走完這一輩子路的人。
他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我愛你。」
——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離。
-
……
……
……
酷拉皮卡睜開眼睛。
他睡不著。舉凡有絲毫睡意,風吹草動卻又馬上把他驚醒。為不擾派羅清夢,他已經與天花板相看兩不厭至少兩小時,期間更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埋怨腹裡的胎兒,或是他的父母,或是他的這副身軀。
他弓起腿,詛咒下腹蟠踞的熱意。
派羅在他洗澡洗一半時就睡著了,半乾的棕髮糊在枕邊,現場尚有與意志力拚搏過的痕跡,可惜終究不幸敗亡。他替枕邊人擦乾頭髮、換上新的枕頭,派羅的呼吸平穩,渾身放鬆,就是臉色依然糟糕。
他總有一天會讓那家黑心公司自食其果。酷拉皮卡鑽進派羅懷裡,貪戀對方的體溫與氣味。
——接著就一路醒到現在。
他的良心活該受到譴責,因為他對不省人事的派羅起了慾念,而他理應要讓對方好好休息。
派羅的睡臉很安詳,酷拉皮卡嚥了口口水。
……如果不把人吵醒,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他緩緩潛入被窩之中。
-
派羅瞪著他。
「抱歉。」他真心誠意,儘管舔去唇角的動作讓這很沒有說服力。
他滿足了,不過還得回浴室重新清理一翻。
「我再去刷一次牙,你繼續睡吧。」
他溜下地板,徒留丈夫在那空蕩的床上哀號。
他敢保證等會兒能睡得很熟,鑒於他已得到正確的抒發。
——倘若派羅肯讓他睡覺的話。
FIN.
庫洛洛的戲份太少了只好讓他加戲跑龍套(掩面) 但整體篇幅還是太短,我對不起他XDDDDDDD
#hunter x hunter#hxh#kurokura#leokura#leopika#kurapairo#gender-neutral pronouns#polyamory#pregnancy#kurapika#kuroro#chrollo#leorio#pa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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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登於 蘋果日報 【職場秘密生活】紐約最潮餐廳 廚房的生存之道
清晨6時25分,紮緊圍裙,站在空無一人的廚房裡,那是一天之中最迷人的時刻,感覺世界還在我的掌控中,因為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將與此刻的短暫平靜,形成極大的對比。 這裡是曼哈頓熱門的早午餐朝聖地,名廚Jean Georges和知名居家品牌ABC Carpet and Home合作的3家餐廳──abc kitchen、abc cocina,以及我所工作的abcV──旗下眾所矚目的第一間全蔬食餐廳。強調有機在地食材、永續環保美學的美味料理,一直以來都是紐約政商名流和潮男網美的集散地,就算人多時只能站在立吞區用餐,近百席的空間還是經常爆滿,一位難求。 瓦斯點火、預熱烤箱、開啟出菜口的加熱燈,我勤快地用消毒水擦拭出餐檯面,這時早班副主廚Natasha也跟著進入廚房,她從一疊紙中抽出Combi廚站清單交給我。Combi意指我身旁即將在出餐時開關無數次的蒸烤箱(combination oven),也有綜合的意思,除此之外,偌大的主廚房裡還分成冷台、煎餅台、煎台和中華炒鍋台,到了晚餐又更不一樣。 潔白清單上整齊列著今日我負責的惱人菜單: 印度可麗餅與太陽蛋,佐炒瑞士甜菜、蒔蘿與巴西里、鹽膚木芝麻香料鹽、現蒸鹽滷嫩豆腐,佐市場時蔬、烤花椰菜、中���辣醬、椰子優格與開心果草本燕麥粥……
熱台老鳥Lisa半開玩笑地和我說:「Combi就是艱難加無趣的綜合體,恭喜了。」
這話中肯,一會要炒青菜、燻馬鈴薯、煮粥蒸飯蒸豆腐做醬汁,還有切至少20種以上的蔬菜,分別丟進烤箱或是滾水清燙,以及出餐時應付一大堆千奇百怪要求的各式煎蛋,全熟半熟七分熟兩面煎。
我一邊聽著副主廚簡短的口頭交代,一邊在小筆記本上飛快寫下像臭襪子一樣長的代辦事項,腦子轉呀轉理好順序,暗自祈禱昨天晚班有把一些料先給準備好,便一股腦地衝往位在地下室的備料廚房。
一個巨型餐飲集團的地下廚房,長什麼樣?還記得第一天上班,主廚帶著我參觀廚房了解工作區域,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般,眼花撩亂大開眼界,事後主廚才笑著和我說,一開始迷路是很正常的。
佔地廣大的地窖,是3家餐廳同時服務5、600位客人的集體料理工廠,有備料廚師,負責每天削好成箱的馬鈴薯胡蘿蔔、將堆得像小山丘一樣高的檸檬榨成幾公升的汁,和烹煮幾加侖的高湯等等生產線般的事項;有洗碗工專職洗碗和整理環境,確保我們不會出餐到一半沒有盤子可用;最後就是我們這群二廚(line cook),聽從主廚的指令,完成出餐前主要的準備工作,以及客人點餐後的料理和精美擺盤。
回到地下室盤點完冰箱後,我開始認真希望上帝聽到我的禱告,可以立刻出現在這裡,幫我把6公斤的泰國糯米混合椰子水、椰肉和辣椒蒸熟後放涼,並且自動分裝成70人份,還要全部貼上寫著日期的食材標籤。
「當早午餐廚師,你會迫切渴望自己有4隻手,或者更多!」
資深早午餐廚師維持他一貫的美式黑人幽默笑看一切,蠻不在乎地用低溫烹調機(sous vide)加熱即將變成水波蛋的上百顆雞蛋。每個深諳廚房生存之道的廚師會告訴你,學會Priority有多重要,意即搞清楚事情的優先順序,才不會讓自己在最後關頭,深陷泥淖。
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殘忍地轉動,再怎麼樣就咬著牙蠻幹,清單上劃掉一項算一項吧。距離前半場備料結束的「主廚標準時間」還有10分鐘,我顧不得剛從蒸烤箱出爐的豆腐有多燙,徒手將其塞入冰箱,在主廚進來做line check檢查出餐食材,並且催促所有人去打卡休息之前,快速完成手邊工作閃回員工餐廳,主廚才不會來找你麻煩(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多虧了紐約州勞動法的規範,你不去休息還不行,做不完是你家的事。
「我恨透了早午餐的員工餐。」昨天值了16個小時班的炒鍋台廚師Obo,掛著黑眼圈咬著乾癟的貝果,說他需要來杯咖啡。我也跟著到咖啡房要一杯美式(這大概是最好的員工福利之一,咖啡無限暢飲!��,一口塞了一截香蕉,吞下今天的第2杯咖啡。
幸運的時候,一切都行雲流水,沒有秀斗的POS機(打單機)害你一瞬間爆20張單,沒有菜鳥服務生打破盤子,一把摔爛你精心擺盤完的可麗餅。沒有PX與更多的PPX標示出現在你的單上,通常代表是常客、明星、名人,或者是挑三揀四愛找廚師麻煩的嬌客,而這些貴賓也有等級之分,PX再上去一階是PPX,然後最頂級的就是Super PPX最後再加幾個驚嘆號。相信我,你不會想常看到他們。
此時,餐期來到尾聲,我已經快用完一整盒拋棄式手套,一旁的垃圾桶也滿到28吋行李箱這麼高,所有人最期待的就是那兩個字。
瀕臨崩潰邊緣的廚師們正準備和早午餐的最後一批客人奮力一搏,呈現又哭又笑的奇異風景。直到主廚走進來說聲ALL IN,代表所有的單都進來了,全部人痛快大喊Yes,既興奮又放鬆,因為早午餐噩夢終於結束了。
回到地下室的備料廚房,除了繼續在極短的時間內(通常只有一小時不到),整理好自己負責廚站的食材冰箱以及明天的備料,掃地、拖地、用滿是泡沫的抹布擦拭冰箱和檯面,我們做著一般廚房也會做的基本清潔,差別在於旁邊有人監督你,還不時吆喝所有人要在5點前滾出廚房,嚇得你差點沒把手上的消毒水給打翻。
不過,廚房裡也不是永遠都只有鳥事發生。
除了紅蘿蔔、洋蔥和蘿蔓生菜,這種每周2至3次從農場直送的基本盤食材外,黑白松露、魚子檸檬、木雞菇、野生蜜環菌、粉紅菊苣、沙棘、摩洛哥堅果油,當這些偶爾出現、連長什麼樣都還摸不清楚的頂級食材出現在菜單上時,你就知道接下來有口福了。 我想這也是身為廚師最理直氣壯的驕傲,因為你可以大方吃下平時身為顧客時,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點的菜。
以現實層面來說也是如此,大多數在高級餐廳工作的基層廚師,一個禮拜的薪水或許都付不起在自己工作場所的一頓全套晚餐,其中包含結帳時你酒就醒了的搭餐酒服務(wine pairing)和紐約市驚人的小費水平。或許是深知這一點,才讓許多懷抱餐飲夢的人們,心甘情願地進到廚房裡,在試菜時享有一點超現實的奢華,嘗上一口珍饈,心滿意足,畢竟這裡是紐約,誰不想當當《大亨小傳》裡的蓋茲比呢。 另一件只有在曼哈頓這種城市才會發生的事。一個忙碌餐期,主廚突然輕聲細語地交代我,「做一盤胡蘿蔔,不要太多辣椒,然後你知道這是為誰做的嗎?」我還以為他是在和我開玩笑,「神!搖滾之神!」與同事們幾經確認後,我才終於領會到,這種只有在電影裡的曼哈頓才會發生的事情 ,在這裡就像煎顆蛋一樣,稀鬆平常,至少你必須看起來如此,公司明令規定不能去騷擾客人,不管你有多激動,Paul McCartney(保羅麥卡尼)也不過就是位鄰家老爺爺罷了。 光榮的當下,你早就忘記自己有多狼狽,像個剛打完仗的士兵,高聲歡呼。「各位,今天早午餐我們破紀錄了。367個客人。」那是個值得炫耀的數字,至少在廚師們之間是如此。換下髒污的廚師戰袍,痛快地沖洗汗水,明天太陽升起,我們又將是好漢一條。 photo credit/ abcV, Wendy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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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20
我和我媽愈來愈像了。多年來我一直知道這件事,但當它像潮水侵蝕礁岩一樣緩慢幽深的腐蝕了我時,我還是本能的感到害怕。昨晚我洗完頭躺在床上,用手梳理尚未乾透的髮絲,突然想起她也常常這麼幹,用手指插進頭髮裡縷出那些已經脫落的頭髮再一圈圈繞在手指上,皺著眉頭(我意識到我也皺著眉頭),用一種煩惱困惑的神情注視著自己的手,和那些頭髮,就好像在看著一道難題。這些小動作中蘊含著如此濃厚的生活氣息,提醒我她那近乎典範的工人階級的出身。從她的一切來看都是如此:父母的工作,教育和成長經歷。但我印象中的她很少以市儈的化身出現,倒像是被寵壞了。她甚至沒怎麼工作過。十五年來她反反覆覆嚼著那兩年的工作經歷,直到現在我們去某處或看到某牌子,她仍會天真的說「我們老闆以前愛穿它家的大衣,���質很好」以此來衡量好壞!她會講家鄉土話,會講一些上海話,會學東北人講話,驕傲地說「我到東北去滑雪大家都以為我是東北人」,如果必要,應該也會學蛤蟆叫——她的小技能們是如此天真而又無用!她常常帶著驕傲的口吻說一切她做過的事,無論瑣碎到令人多麼無所謂。但青少年時期的我總是不屑一顧,無視她渴望獲得肯定的願望,厭煩的叫她走開(我對家人總是那樣刻薄,遺傳學巧妙的從父親身上挑出那條小基因黏在女兒身上)。譬如在一個晚上她充滿焦慮的討論起電話線,而隔天早上我起床時(通常是午後,睡眼惺忪而不耐煩的),她會用欣喜的口吻告訴我所有事情都完美的得到了解決,最後附上一句沾沾自喜的「媽媽厲不厲害?(我也曾用完全一致的口吻向我室友討過讚美)」——但誰又在意什麼電話線呢!她的用武之地常常不是她的愛好,而是她不得不去處理的事情,家務事,煮飯,而她就在這些夾縫中尋找自我。她不再關注我的精神,而更多關注那層漂浮在表面上的物理性的生活,例如,如果我爸埋怨她沒有把什麼重要證件放到該放的地方,她會立刻覺得受到汙辱,繼而爭吵,最後以眼淚和男人式的無用安慰收場(未經指導的男人永遠安慰不到點上,就像使用貓砂不是貓的本能)。因為沒人關注她的精神,能量無法守恆,她不再在意自己的內心,更不在意我的內心。我爸常笑她「一讀書就睡覺」,她卻報以羞澀一笑,退讓道「讀書我確實比不上你爸。」這時,我爸這位天之驕子往往會暢然指點江山,追憶往事,我媽也會在旁邊應聲附和「想當年...」在這個破敗狹小不足100平方米的灰籠子內!
有時候我覺得她的時間早在辭去工作變回全職太太那一刻就暫停了。她總是怕自己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孜孜不倦的加入我的小學同學家長群,中學同學家長群,高中同學家長群,市內高中生家長群,甚至大學同學家長群——在我憤怒狂暴的指出她的控制狂特性之後,她微弱而謹慎的抗議道,她只是想獲得更多資訊,她從不跟其他人說話——她對我爸也是同樣一套說辭。不跟其他人講話,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分即是扼殺自己。諸如此類。她也在漸漸失去能量,年輕時她總叫著要去死,各種死法,出門被車撞死,跳樓死,她也詛咒我去死,她有毀滅一切的架式,生機勃勃、充滿活力的摔碎碗碟,劈哩啪啦!剪掉她的衣服(也許是我幹出來的事),然後她哭了(蹲在廁所,像個小姑娘),說我(承襲了天蠍座父親的血統,本質相當冷淡)傷透了她的心,是個「白眼狼」。現在她50了,如果我指責她年輕時的舉動如何傷了我的心,只會換來她的羞澀的微笑,「你怎麼記的這麼清楚」轉而置疑起她自己的記憶力來。我以為她只是在逃避責任,這時她往往會,淡淡地嘆一口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啦,我現在不會再這樣了。」她是在追憶她已死的生命力嗎?過去她曾像熱帶植物般艷麗得令人討厭的綻放過,而也許如今她已經不想記得了?
我父親出生在一個相對狹小封閉的世界裡。我的祖父母在戰爭下養成了節省和壓抑的習慣。這對軍人和醫師夫婦有三個孩子,天才般的長子,一個年輕時貌美、健壯而熱心的女兒,和一個不成器的幼子(極富人情味,最後搖身一變成為八面玲瓏的魔法小叔,出國留學,給孩子們派送各種禮物)。他們隨部隊駐扎在山裡,我父親是子弟學校裡唯一考去首都的學生。讀完大學,分派到我母親的城市,經過化學作用(其實是父母相親)最後生下了我,一切理順成章。對我父親來說,精神上的享受是個抽象的概念。受教育是為了找工作,而不是為了知識,或是更遠大的什麼。即便在他最有錢的時候(「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他還帶我母親去電影院,擁有一輛自行車(那個年代下的一個了不起的成就),為人謙遜溫和。但後來發生了種種,最終變成在我的認知中,父親永遠是那個毫無情趣可言,一點一滴毀掉他年輕時所有積蓄(用來開辦自己的工廠,一個華麗的愛好),見不得他人發自內心快樂的人。如果我和朋友出門,他會說「你跟你媽一樣貪玩」。在晚餐時看電視便會挨罵,被打手心。一切享樂會激起他的暴怒。我的祖父母總是護著他,即便到了50歲也是如此。我父親不得志後洩氣在他父母身上,他和誰都大吵,同時得心應手地花著家庭積蓄,沉浸在個人的研發愛好中。相比之下,我母親實在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愛好。她年輕時代的那些清歌妙舞一點點在消失:我討厭她在家唱美聲,總是粗暴地打斷她,而我父親則會幸災樂禍地與我站在同一條陣線。她唯一的欣慰便是「你爸現在很快樂」。他想必如此。直到現在,我父親仍然精力旺盛,樂此不疲地與我祖父母、與我吵架,甚至大打出手。如讀者各位在場,則有幸一睹這滑稽的一幕:一位身材瘦弱,略為痀僂,已經是個老媽寶、頭皮卻不服輸地保留著不少頭髮的中年男子對上一名身形魁梧卻相對贏弱的青年女子(年邁而驕傲的老犬對上一匹膽小的馬),兩人相互彼此吼叫。我母親通常會在這時介入(氣喘吁吁的主人連忙把他們隔開),幫助父親教訓那頑劣的女兒,最後再低聲細語悄悄替他道歉(老犬保住了尊嚴,而馬兒也得到了乾糧)。我無法忍受,從高中起再沒有主動跟我父親說過一句話,即便到現在我們間的關係也全靠她傳話、協調。像這樣處理這些事,和其他所有我們父女間的事的過程中,她還是不可避免地衰弱了。如今,她嗅到紛爭時就及時制止,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等到中途才打斷我們。她節省著自己的精力,把為數不多的餘額用小字緊湊地分配好:煮飯,洗衣,保持社會關係。我感到納悶,不是總說女人會像藤一樣,弱小卻堅韌?而男人才是那顆外表強大但脆弱的樹?
(描寫父親為我帶來了無盡的痛苦。我對我父親無一絲最基礎的好感。犬儒派看到這裡,大概會將為我母親灑下同情的淚水轉化成刺向我這不知感恩之徒的利劍。不過說到底,就像那位老師的老師說過的,被浪費的人生是根本不值得活的...時間也決不會因為淚水中同情的鹽分而重新來過,令一切起死回生。)
我和她也有不像的地方。在大事上她總是搖擺不決,而我意志堅定。過去,我對她的沒有主見又愛又恨。她總是聽風是雨,尤其是當她得知其他小孩又進了哪個補習班,那我也要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了。好處是,我和她和她朋友的小孩一起出門時,如果他們得到一杯珍珠奶茶,或是一件她有能力支付的物品時,我也能得到一件。在我父親和我的爭吵中,有時我可以感到她微弱地偏向我,然而很快又會回轉向他。這是我最恨她的時候,她微弱地感受到真理,卻飛快地丟棄了,像對待一隻燙山芋那樣。她也比���富有人情味,沒有我這麼斤斤計較(我總是半習慣性的把錢算到小數點後兩位)。她比較溫和,無法傷害任何人,從不在別人背後指指點點,她的天性使她更關注自己和家人,朋友。而我刁鑽冷漠,總是以一種犬儒的角度看待周圍的世界。每當我們吵架時,我總是挑她最軟的地方戳,而面對我冷酷無情的審判(對她無法真正選擇的人生抉擇們),她通常顯得手足無措,她最激烈的反抗也只是摔砸和哭泣。有一次她坐在浴室地板上哭了,有一次她在我外國的租房和我大吵一架,也哭了;然後她都好了,我們和好如初,像甚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我心裡總是害怕,有一天她會忍不住離我而去,像她以前賭咒過的那樣。我怕有一天她真的累了,想要不顧一切地出走。我希望在這點上她不要像我,因為我總是隨心所欲、不計後果的幹一切我想幹的事。我希望她永遠保持她最最無聊,最最庸俗的快樂,我希望這快樂能夠支撐她活到100歲,120歲,活到下個世紀,我希望人類,尤其是女人,永遠不要智慧,不要有太多自我,永遠能夠保住這簡單的快樂。
我身上還有很多我處心積慮想要剝下來的她的影子。前幾天搬家的時候,有一刻是我皺著眉頭盯著眼前的雜物堆,大腦飛快地思考著如何用最節省空間的方式將它們塞進箱子裡。然後,我突然意識到這動作何其有她的風格:我眼前浮現出一副她插著腰,皺著眉頭,腦筋飛快地認真思考著一些在當時的我看來幾乎是不足掛齒的雜事,例如這件大衣如何塞進那個衣櫃頂層,又或者家裡只有一個番茄時要買什麼肉去配,等等等等。這些事磨損了她的青春,而當我漸漸成長到能夠理解這些,以及幫她分擔的時候,她的青春已經不可挽回的一去不復返了。也許有人會說「她的青春保留在了你的身上」或「這是人類繁衍過程中無法避免的」又或者「你要更加珍惜她」等等等等,但我要說的是,個體的經歷不應當在大時代下被融化稀釋,對於宏觀的過度專注只會消磨人的同理心。沒有什麼能夠彌補一個人生命的缺失,而這損失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十個人,而是整個社會要負擔的。感謝上天,直到今天,在我寫到文章這裡的五個小時十三分鐘前她還在我的社交媒體中活蹦亂跳,繼續不知疲倦地催促我找工作,結婚,繁衍,讓我肚子裡那仍然只是個可能性的女兒重複我們這個性別的生命循環。而我終有一天會變成她,就像我女兒也總有一天會插著腰,站在一間未來派的建築裡皺著眉頭計算如何利用最小的空間裝下最多的雜物。生命周而復始,誰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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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一館
老闆就是最佳的說書人
來老街,先到第一站的湖口老街旅遊服務中心拿張導覽地圖,按著圖參觀老街上有特色的一家一館,有吃有玩有可以逛的店家,如老街客家美食的傳統米食,餐廳則有百年歲月、及位在天主堂側的瑪納風味餐廳等,瑪納除客家菜外還有曾獲新竹縣十大伴手禮的辣椒醬<希望醬作>,與餐廳相連的瑪納庭園茶館,則有擂茶DIY的體驗。三元宮前的老街藝品柑仔店, 店內有各式各樣的藝品及兒時零嘴,相鄰幾間的木醋達人由一群年輕創業,展售萃取自樹木的天然清潔用品,甚至陸續新開開的創意小店,時間充裕都很值得入內參觀。而出了老街過了高速公路涵洞不遠處的八角紅樓,是間近百年的兩樓巴洛克式磚造洋樓,再繼續往湖新路就是牛車驛站、漢卿步道與金獅步道,腳程好喜歡踏青的朋友,別錯過老街的歷史人文、有特色的故事館、自然步道與茶園景觀。
老湖口天主堂文化館
西方宗教建築是老街上最好的起點,沿著階梯拾級而上是典雅高聳入天的建築,站在木門前會有種寧靜之感,教堂的二樓紀錄了天主教在客庄大窩口的歷史軌跡,文化館的鎮館之寶,則是滿思謙神父編纂全世界第一部的英客字典,絕無僅有,祭台右側則懸掛著大約是在1965年前後的布製中文聖祭經文,以工整的書法字抄寫彌撒過程重要的祈禱文。
國揚琉璃藝術坊
李國揚館長是現任玻璃協會的理事長,來自台南白河,十幾歲時就對玻璃的吹製感興趣而來到新竹,剛開始他先從學徒做起,學會掌握矽砂在高溫下與不同金屬產生色澤變化的特性、吹拉鑄造等不同技法,後來嘗試不同造型主題,逐漸走出一條玻璃工藝的路。現在館內陳列各式的玻璃藝品,欣賞晶瑩剔透的作品,耐得住高溫的朋友,可以在現場觀摩作品由無到有的過程,親眼見一只長形玻璃棒,在李國揚手上很奇妙地變身為一隻栩栩如生的馬、鬱金香花束等。
木石花園
保有紅磚門樓的木石花園,有個非常熱情的館長鄭榮次,他是老湖口人,曾在新北市板橋當過三屆里長,即使頭髮花白,只要走到門邊就可以感受到他邀請入館的好客,不難想見他過去熱心助人的佳評,後方一草一木的栽培更顯見他對此地的熱愛;館內展示了他畢生的收藏品,包括許多世界各地的朋友交流餽贈,以致於館內的收藏品超過三萬件,在眾多的物件裡,最讓鄭榮次驕傲的是從事藝術創作的兒子打造的台北101大樓之牆面門神彩繪作品。
花語烘培工坊
精於義大利麵的劉宇軒,原來在竹北有家餐館,受金融風暴影響最終選擇結束生意,以精緻的西式糕點重新出發,不加水、香料等人工添加物的起司條口味���到,與平實價位的提拉米蘇是店內的招牌餐點,有興趣來到這裡,記得選購之餘,也聽老闆分享他對於甜點無師自通的勤實努力。
香草花園
老街上最美的翠綠的草坪,就在香草花園,經營花園超過十二年的羅志堯,是道地的湖口老街人,離開原來室內設計工程,整理老家之後就以太太拿手的幾樣料理開門做生意,有了基礎後以供應西式套餐、飲品等服務;除了開店,羅志堯也利用閒暇空檔與在地文史工作進行訪談調查,旁邊的白色小木屋,是他不眠不休耗時一個月打造,屋內陳列著一張張斑駁歲月痕跡的老照片,是關於老街的前世今生,對大窩口歷史與老建築有興趣的朋友,不妨來這,聽羅志堯聊聊他兒時趣事。
台富行芋香餅
店內最道地的點心是芋頭餅,揀選在地新鮮芋頭削皮製成內餡,顏色看似不鮮豔?是因為糕點師傅黃偉鴻堅持不加香料、色素,他與糕點的淵源自小就開始,黃偉鴻成長在老字號的關西糖果工廠,為了製作薑糖,他打從國中開始就跟著阿婆在深夜起床,用杵臼來搗碎老薑;然而,黃偉鴻剛結婚時並不是做糕點,而是載著一卡車的園藝樹苗到處販售,直到一回種樹過程受傷,為了謀生他才回到最熟悉的老本行「傳統糕點與糖果」,也才有了店內招牌商品「月光餅和芋香餅」的誕生,至於薑母糖、麥芝果、花生糖、芋香酥片及客家仙草,也都是黃偉鴻與妻子親手製作。
豆之味豆腐坊
黃學緯因為本身多年推廣有機農業及認證工作,在他的觀察中發現,黃豆的耕種是一種善待自然、環境永續的勞動實踐方式,所以他毅然決然投入豆製品的生產,摸索期間除了到日本琉球去觀摩之外,也參加台灣的「合樸農學市集」販售豆類製品,並在市集裡開設教學課程,一步步建立消費者對「豆之味」的認識與信任。現在只要到湖口老街,就能品嘗到黃學緯為大家準備的天然豆類製品。
小駐百貨
老街上的小駐百貨,大門門楣上有個老堂號「天祿堂」,店內的香粉香皂、陶瓷食器、玻璃容器、古早味玩具及糖果…應有盡有,每個懷舊小物,都像是很久以前就在架上、完好如初的陳設在老櫥櫃;經營小駐百貨的范振州來自新埔,他分享著家鄉的老街況味,聊著他在湖口老街找到相近的古老氛圍,於是,他辭去原來在科技廠的工作,選擇老街來實現夢想,這家復古懷舊百貨行就是他回歸家鄉的第一步。店內的食器、古早味的香粉香水及可循環使用的自然素材用具,是范店長推薦伴手禮的首選。
嶢品藝術
騎樓紅磚門柱旁復古味十足腳踏車,販賣的是芋泥、芋頭冰,一旁是店家嚴選的老街文創商品,門樓維持著老街建築式樣,每到假日人潮總是擠得滿滿,人手一盒的享用芋頭點心;「嶢品」是由黃騰嶢夫婦協力用心經營,一人負責空間與藝術創造,一人在美食發揮專長,他們在湖口老街一路從餐飲到生活美學藝術等不同型態的經營,累積十年經驗最後成功轉型為藝文空間,空間裡的藝術品與老物件在在呈現著生活的品味,即使不買館內陳列的藝術品或物品,也是個值得沉浸放空的好地方。
湖口風情
湖口風情原址的「復興戲院」是日治時期的郵便所,後來在1954年改建,主要是開放給當時的國軍裝甲部隊,連盛極一時的牛車順戲團、客家採茶戲班或雜耍賣藝都曾在此演出,後因部隊裡建了基地、捷豹兩間戲院分食客源,加上1960年的一場強颱將屋頂掀翻而歇業走入歷史;2008年起轉由「湖口風情」經營客家傳統美食,背後重要的推手是文物協會理事長的盧廷城與擔任大廚的太太,他從航空公司退休,協助太太共同經營,店內每道菜都是挑選新鮮食材料理,「客家獅子頭」還曾經在客家創意料理比賽得獎,開張至今,甚至有來自台北的客人每周按時來餐廳報到,六年如一日,是忠實的好主顧。歡迎來到老街上的「湖口風情」用餐,絕對可以品嘗到廚師用心的客家原味菜餚。
往新豐
湖口再往南是新豐,從竹塹地區的歷史發展來看新豐的紅毛港過去居舉足輕重的地位,舊名是紅毛鄉的新豐,因為紅毛港而得名,它曾經是荷蘭、清末福建廣東移民的登陸點,現在成了觀察學習紅樹林生態重要據點之一,鳳坑村的姜屋聚落是北埔姜家渡海到台灣的落腳處,對於墾拓歷史、客家傳統件建築有興趣的訪客,來到新豐除了自然生態、鳳崎晚霞外,��可走訪香火鼎盛的池府王爺宮及中崙村的三元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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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出身豪門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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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說,這不是故事。這個城市中每天都有人丟手機,我曾經莫名其妙的丟過三個手機。所謂莫名其妙就是你根本都不知道手機是如何丟的,你回憶整個過程也想不出去中間哪個環節會致使你丟了手機。私人財物,妥善保存。開始說說我的事兒吧~ 07年4 月的一天,我從西直門出來打車,一上出租車後座我看見角落裡有一個東西發著黃色的光,是款手機。我不動聲色瞄了一眼順手關機把它放進風衣口袋裡。整個過程我動作迅速利索,沒有一絲遲疑。 我懷疑我天生是做賊的料。到家裡,我把手機從兜裡拿出來,把手機卡抽出來,然後換上自己的卡開機,奇怪的是,手機上的內容只有三個,一個已接電話號碼,一個撥出電話,一張照片。 無疑這是一款剛剛購買的手機。那張照片上的男人,表情挑釁,面目清朗,可能二十五六歲,也可能三十左右歲,猜不出具體年齡,但是依稀可看出他生活的優越。 我的心裡微微一動。彼時我住在中關村附近的一處集體公寓裡,每天有不絕於耳的吵架聲,八卦聲。 我穿著衣服乾淨整潔氣質不凡的出去,到家換上睡衣挽上頭髮跟別人八卦邋遢至極。當時我每天都喊著嫁個有錢人,每天都在期待自己能從那裡搬出去。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想的,或許把撿來的手機賣掉是一筆錢,但是換種方法可能就要過另一種人生了。 我撥了他手機上唯一的電話,那邊沒人接。撥了幾遍都沒人接。我躺在床上想他的樣子,盤算如何找到他,找到他之後如何還手機,然後如何進行下去……我就這樣變成了一個充滿心機和算計的女人。 第二天早晨九點,我打扮乾淨坐在我的下鋪上。蹺起二郎腿,脊背挺的筆直,我拿出那部電話,撥那個呼入號碼。電話響起,是個女士接的。她說:您好。我的心沉了一下然後柔著聲音說您好。她說您有事麼?我說有事。 「好的。請問有什麼需要幫您?」她態度很好。 「好吧,是這樣的。我開始高傲。昨天撿了一部手機。裡面有您的號碼。我想問問失主的信息,我要把手機還給他,你認識他麼?不過首先我得問問,你和他,什麼關係?」 「小姐抱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為了保護顧客的隱私我們不能把顧客的信息告訴您。」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可抑制的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你看,不過是個導購小姐。「那好吧,小姐,謝謝您。不過我真得告訴你,我確實撿到這部手機,如果您能聯繫到他,請打我的電話。」我把我的號碼報給她,然後掛斷電話。所謂好事多磨。是這個意思? 我蹬著自己的高跟鞋出去,一邊走一邊在想,如果她不回復我或者她乾脆找不到那個人,我應該怎麼辦。一般情況下,那時候買手機已經不需要登陸顧客信息了,除非他在買手機的時候使用會員卡或者辦理會員卡。我只能這麼期待。我的有錢人……有錢又好看的人……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兩個東西加在一起似乎是天上掉下來的財富,就跟做夢一樣。對,做夢。我用手拽了下頭髮,疼,才發覺這是個夢。如果明天或者後天,要不大後天?還接不到那個導購小姐的電話也找不到那個男人,這部手機怎麼辦?我是不想用這麼好的手機,賣掉的話,恐怕要折價。我心裡罵著媽的,這就是恐怖的社會,到手的東西就折價,就像女人和男人的關係一樣,上了床之後味道就變了。所以聰明女人從來不輕易跟男人上床,上了床之後就要讓男人離不開她。否則最後的下場會很慘。住在我身邊的姐妹們,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所謂的血淚史可能就是這麼回事。 說起別人的故事我總是一套一套的。我可能更擅長陳述別人的事情。還是說那部手機。現在這東西在我手裡就像燙手的山芋,搞的我坐立不安。我想著手機那邊的男人,心裡就癢的不行。 突然我心裡閃起靈光,一般丟手機的人,尤其是有錢人,會不會第二天到原處去買個一模一樣的呢? 哈哈哈哈哈!請原諒我的得意,沒辦法,做為一個聰明女人,有的時候我很驕傲自己左右逢源的運氣,又很佩服自己善於思考的勁頭。我拿出電話,看了眼號碼。然後找了部公用電話,撥通那個呼入號碼。是的,聰明人也有糊塗的時候,昨天我打電話竟然沒問是哪個店,當然那個導購也夠不專業的了,居然沒有在接電話的時候報自己的店名。 「您好。」這次是個男人。我把聲音拿捏的很柔和,「您好,我想買部手機,同事給了我這個號碼。 您能告訴我咱們店的具體位置麼?「」好的「。哦也!我在心裡暗喜。 現在我不得不讚揚我的運氣。第一,這個店的位置很令人滿意,它在繁華的中關村的一個較清的位置,第二,在我家門口,第三,店的對面有書店,有飯店,有飲店,便於等候。守株待兔,哪怕他是只死兔子,也得讓我看見它的屍體。 我在那裡等了三天,早晨10點到下午六點,白天的時間我都扔在那了。我又犯混了,我忘記了有錢人也是要上班的。我還以為誰都像我一樣,���跳槽最後跳到賦閒在家。其實撿手機那天我很他媽難受,我去面試一家圖書公司的銷售助理,那個死經理盯著我看然後跟我說:說實話小姐,在我們的面試者中容貌真的不算突出。但是你很特別,在我們整個談話過程中,你充分表現了你的聰慧和可愛。請問您能喝酒麼? 我說,對不起,我滴酒不沾。那個經理臉色立刻變了,說對不起小姐,您可能不大適合這個職位。我從容的站起來,跟他說:先生,您也不適合做經理。聽說古時候有個職業叫茶壺?您適合做茶壺。然後我就走了,我帶著那麼糟糕的心情撿了一部那麼好的手機,然後把幾天時間扔在一個無望的賭注上,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我在那守了三天,第三天晚上我已經絕望了。早晨化的妝已經花了,天居然也那麼熱,感情我變成邋遢女了。正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個人從一輛車上下來,我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一眼他的車,寶馬z4. 近60萬。是個小有錢。我沒控制住自己的腿,走到那車前面,然後看著他走進店裡。還手機?還?不還?各種各樣念頭在我腦子裡閃來閃去。 我的腦子在閃呀閃,於是我終於沒總進去。是的,我決定不還他手機了。我離開他的車子,走到一份做調查問卷的女生那裡要了一份問卷,我說我幫你做幾份吧,你這麼可憐。然後我拿著那份問卷等在門口。中間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著和妝容,然後把劣質高跟鞋跟掰了下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他從店裡出來了,走向他的寶馬。我速度很快的走到他面前然後叫住他:先生您好!他回頭看我,我走到他的身邊,一瘸一拐的,我偷偷目測了他的身高,我的頭頂剛好到他的下巴,他有182 了,不錯的男人。我暗笑,然後抬起頭無辜的看著他,說:您可以幫我填份問卷麼?謝謝。 他的目光從我的頭掃到我的腳,而後停留在我的鞋上。我心裡雀躍了一聲,他注意到我的鞋了!他伸出手接過我的資料,說:需要詳細信息麼?我的眼睛一直在努力找他的眼睛,找到了我就定在那,說:詳細的信息會讓我的收入高一些。我自信我的眼睛會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別人說過,這個女子,不漂亮,但是她的眼睛,像一顆星星。是的,我有一雙星星一樣的眼睛,這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我不知道大家是否相信一見鍾情,在遇見他之前我不信。我的身邊來來往往很多男人,有故事的沒故事的,那些男人也就是那樣了,好像從來沒有誰長久的停留過。林憶蓮的那首歌怎麼唱來著?她說她找不到能愛的人,所以寧願居無定所的過一生。從這個安靜的鎮,到下一個熱鬧的城,來去自由從來不等紅綠燈。沒有愛情發生,她只好趁著酒意釋放青春,刻意凝視每個眼神,卻只看見���己也不夠誠懇。 可是眼前這個人,當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腳上時候,我雀躍的眼睛轉而注意到他目光中的憐憫,是的,憐憫……一個陌生人對一個女人的憐憫,就在那一閃而過的憐憫目光中,我愛上了他。我愛上了他,從而忘記了他是有錢人。我高興的拿著那份問卷想跳舞,高興的忘記跟他說再見。 那天晚上躺在我破舊的下鋪上,我看著抄來的他的相關信息,念著他的名字,(請允許我一直用他來代替那個人,我不知道在這裡他應該叫什麼,也不知道叫什麼能夠合適。從一開始我就小心翼翼)我念著他的名字心裡充滿了快樂。那種感覺就像是隨時要喊叫出來,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宣洩。我突然坐起來,盯著我的背子大聲尖叫,然後我立刻聽見別的床掛的簾子被嘩嘩拉開的聲音,齊刷刷的幾個頭探出來看著我,我盯著我的被子繼續叫:有--蟑螂--旁邊的胖姑娘雪雪扯了張紙從床上跳下來,一步到我床邊,蟑螂哪呢?我無辜的看著她,說不知道,爬床下去了。雪雪低頭看看床下,都是箱子,興致立刻寡淡了,說大晚上的,看見蟑螂叫我就行,別尖叫,嚇死個人。我把頭點的像啄米說好的好的。然後捂著被子偷。 哈哈,講到這特別想提醒大家,如果你住在集體公寓,在你想喊叫的時候不妨用用這招,其實很管用。尤其是姑娘,姑娘們都怕蟑螂,你見到蟑螂尖叫誰都不會責備你。至於男人,想尖叫不妨說你看見了武籐蘭,可能會引起共鳴。 我想我還是不要立刻發信息了,那樣不好。目的似乎太過明顯。繼續等。說到這,我還要說題外話,一個急功近利的女人往往會嚇跑很多男人,看起來風輕雲淡的女人其實很吸引男人。我認識一個妞,討厭她。我從來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那樣的,明明很虛榮,卻還讓她身邊所有的男人都以為她是難得的好女人,不在乎金錢地位,而且大把大把的為她花錢還覺得她配得上那些。不知如果那些人知道了她與我們交談時談及他們的言論還會不會把她當做寶貝? 還是說我的他,在我遇見他的第五天,我給他發了信息。開始是很平淡的,我問:小白加小白等於什麼? 那還是個晚上,還是在我破舊的下鋪上,那張床只要一翻身就會有吱吱呀呀的聲音,剛剛搬進來的時候我都不敢動,前三天都沒睡著覺,生怕翻身吵到別人。很多次我跟房東說修修床,房東都說:修啥,頂張桌子就行,保證不響。我就說那你給我弄張桌子去!房東說:我哪裡弄桌子去!崩潰了……每個月,還沒到交房租的時候保證能接到房東電話:第一句就是小姐,該交房租了。這孩子成長的快,我搬來的時候他一說話就臉紅,現在倒好,進門恨不得不敲門,整個在女人堆裡泡大的。 我就在這張床上等他的回信,我原本以為他不會有反應。可是,半個小時後,我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特別經典的那兩個小孩子扯淡。你喜歡我麼?喜歡。你喜歡我哪啊,我喜歡你可愛。那你喜歡我麼? 喜歡。我喜歡你帥。然後是哇嘎嘎一頓亂笑。我打開信息,當時就愣了。他的回復是:等於瘸腿的小白兔。小姐,請直說什麼事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這個男人在最開始就看透了你的心思。可能他憐憫過,但是你的小伎倆他都看在眼裡,那麼是不是在他看到你瘸著向他走過去的時候他就什麼都瞭然於心了?那一眼憐憫是他對你小伎倆的容忍?還有,他填寫的詳細資料,真實的資料,他想做什麼?擺明了這是一場戰鬥!對手是一個十分強大的男人!他能夠在一瞬間就洞穿你……那麼我,應該如何應對。我心裡因他的那一眼而起的溫暖霎那間沒了……我迅速的在心裡設想了三種可能,第一種:先生,我們在核實資料,請問您是某某麼? 這種答覆的後果有兩個,人家不鳥我,就這麼結束了。第二個是人家耐心配合,好吧,有機會繼續交流。 第二種,是的,我是純潔的小白兔,請問老狼有什麼需要?這樣做的可能是他立刻就明白了我要什麼,並且很有可能把我當作某類女人,然後電話把我叫出去開個房間,一夜情。第三種:,答案是不瘸腿的小白兔。您很聰明,離正確答案還差一點。第三種人家會把我當作小白癡或者神經病。我的新很亂,不知道自己想把事情引向哪一個方向,於是我選擇了第四種:對不起,我可能認錯人了。然後關機,望床板。很抱歉我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這麼庸俗的答案,說了這麼庸俗的話,可是我能怎麼辦? 是的,我曾經這麼對待過一個男人。那時我剛剛畢業,是個見人就傻笑的孩子,馬尾辮齊頭簾,傻的讓人心疼。曾經有那麼一個男人,每天走路上班的路上我都能遇見,他走路有點頭朝天。就是看起來牛氣的狠的那種走路姿勢,讓人看了覺得很奇怪。第一次遇見他我就有印象了,我的記憶力出奇的好,基本上稍微有點特點的人,只要見一面我都會記得。那時候每天遇見他,有一天,天氣很,他又從對面過來,不同的時候經過我的時候他停住了,說小姐,對不起,我想知道你的圍巾哪裡買的,我想買條送人。那時候,我完全不懂這種搭訕,我雖然好奇我的一點花色都沒有的白圍脖能引起他好奇,但是我仍舊以為他真的要買圍巾,我就說:這個是李寧的,你去任何李寧專賣店都能買到。他說,要不,你留下電話,回頭週末我們一起去吧,我怕我買錯。我說好吧,然後就傻傻的報自己的號碼。等我到了公司才反應過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他發來信息的時候,我像個渾身張了刺的刺蝟,我跟他說: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抱歉我不能跟您一起買圍巾。還有,以後請不要打擾我。 我當時的態度真決絕。那之後不久,我經歷人生第一次失業,再沒在那條路上步行過,但是偶爾會收到他的信息,有的時候他說話很溫暖,有的時候則不。有一天他貌似是喝過酒了,打來電話。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氣壞了,加上失業的委屈和焦慮,我就對他說:請您自重。然後第二天換了號碼。���在想想,如果當時我換種態度,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他對我,會不會有零點一分真心? 我說過昨天發生了一件讓人很悲傷的事情,我失去了一個至親的人。曾經我一直以為我對他沒有什麼感情,至少當想起他對家人的忽略和傷害我心裡都會泛起寒,可是當我在電話裡聽說他離開的時候,我忽然張開嘴嚎啕大哭起來,就那麼旁若無人的哭,我想起很多事情,很多小時候我生活在他身邊的事情。人的感情是那麼奇怪。 剛剛我掛斷一個工作電話,電話裡被對方侮辱,他說小姐,我對你們網站不敢興趣,但是我對你感興趣,你聲音太性感了,來我們這裡做銷售吧,保證給的比你們多。我崩潰了,我說先生,對不起,我是做編輯的,現在公司人手不夠,所以要承擔一部分這個工作。我不適合去你們那。掛斷電話後我坐在桌子前面委屈的掉眼淚。 這就是生活。我不知道大家是否與我有一樣的感受,某一天早晨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間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也害怕死亡,不知道該怎麼走,一點力氣都沒有。我常常是這樣。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很多人的心是那麼淒惶。 我沒來得及陪她走過感情的前半段,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然陷入愛河。不管別人用怎樣的眼睛看她,我一直都覺得她散發著溫潤的光,她伶俐的口齒和如刀的嘴子下面有著怎樣一顆赤子的心,我想只有我能看得到。我看到很多人們睜著眼睛在一行行字中尋找漏洞就覺得可愛的不行,我不擅於回復或者調侃,所以總是把問題集中到一起來回復:第一,這裡不會有激情描寫。我沒有經驗,也不會寫,即使寫,恐怕也是從哪裡複製粘貼過來的。第二,我看到很多人對這個姑娘不屑一顧,我不急於辯白,總有一天你們能跟我一起明白她,懂得她。第三,我的年齡很小。她開始在這段感情掙扎的時候,我還在學校裡坐在圖書館抱著小說看。所以,我還相信愛情,相信美好。所以,在講述事情的過程中,有一些感受是我橫加進去的。事實上,很多事情發生的時候,往往沒那麼細膩。轉眼就過了,這才是生活。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是什麼時候閉上的,我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很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為一個男人失神是我很久沒做的事,我以為我喪失了這種能力。我甚至在想,如果真的那麼無望,那老子就賣了那部手機,好歹我什麼都沒賠。 第二天早晨屋裡的姑娘都走了,我躺在床上好像意識一直在清醒。我打開手機,聽見鈴聲在叫:你喜歡我哪啊?我立刻坐起來看,我是想看他怎麼跟我說再見麼?我也不知道。然後我看到的信息令我雀躍的從床上跳下去,我的頭磕在上鋪的床板上,讓我突然間暈頭轉向,各種各樣的疼痛,我就這麼捂著頭蹲在地上傻笑,他回的是:姑娘,你是買了雙鞋還是換了鞋跟? 我是多麼快樂,不管他抱有怎樣的心情,他記得我,並且執意的認為那就是我,這是件多麼令人快樂的事情。我說我把鞋跟供了起來,因為它賜了我一場致命相遇。請問先生可否與我共進一餐?那邊說:最近很忙,不如先加q 視頻吧。他報了他的qq號,我迅速的拿出本本,開機,撥號,上網,加他,視頻。然後我又愣住了,鏡頭裡是個女人,漂亮的女人,年輕的一塌糊塗,又清純的一塌糊塗……我的聲音都抖了,我問她,你是……她說我是他女朋友,剛剛看他手機裡,有你的信息,就想看看你是誰。 她說我就想看看你是誰,結果讓我很放心。 她碰了我的刺,她不知道我是只刺蝟。好吧,我跟她說:那你可曾看見他給我的短信? 她的臉色變了變,說:他說什麼? 我說:想知道我們說什麼?你可以問他呀!另外小姐,你很漂亮。但是我很奇怪,為什麼你這麼漂亮你男人還會跟別的女人扯淡?我還有點事情,就這樣吧! 然後我匆忙的下線,坐在電腦前面發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被辜負的感覺!我他媽的到底怎麼了!不就是個男人麼!頂多算是有錢的男人,可是那又怎麼樣!有錢的男人就可以在外面搞三搞四? 可是,我真想使勁擰自己的臉!因為那人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即使有搞三搞四,我不是三也不配四!這個念頭更讓我惱怒,是的,我惱怒了,惱羞成怒了,他不過就是記得你,你憑什麼高興得跟個什麼似的?你看見他的女朋友了吧?夠年輕吧?夠漂亮吧?夠氣質吧?像大家閨秀吧?你以為誰都像你?真是很犯賤……是的,我覺得自己很犯賤,可是我覺得自己犯賤,我仍夠想跟他有點什麼,我憑什麼能夠跟他有點什麼 .那天的天氣糟糕透了。我在中關村購物中心放肆的游蕩,我感覺自己都要老的掉渣了,可是我仍舊喜歡小熊牌子的衣服,可是它那麼貴。這兩年夏天,我買了三件小熊的襯衫和t 恤,我只能買得起夏季款,你知道麼?冬天的小熊衣服穿在身上感覺溫暖的就像是回到大學時代,有一個戴眼鏡的男孩子牽著你的手在校園裡閒逛,在樹蔭下接吻,在自習室裡一同聽耳機。我第一次對貧窮���惡痛絕就是因為小熊,我喜歡那件衣服,穿在我身上那麼好看,可是它太貴了,店員把衣服從我身上脫下來的感覺像是在扯拽,我的心一下就被撕開了,那個時候我特別希望誰來救救我。那時的我不像現在這樣想到錢眼睛就能放出光來,那時我單純美好,被一個人騙然後被另一個人騙,被騙著被騙著我就長大了,變得聰明過人,變得刀槍不入,甚至好像隔幾十米就能聞出別人穿的什麼有多少家底是否鞋底塞了rmb 來把身高墊起來…… 對!那個孽畜男人肯定是用錢把個子墊高了!還有他的眼睛,肯定戴隱形了!他說話聲音太小,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更讓人無法容忍的是:他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還不滿足,還跟別人濫用他的同情心! 我邊遊蕩邊咒罵。我以為這樣就能安慰我夢想的破滅,但是沒用,我的心裡就像結了冰,那些幸福的小氣泡都在水底憋死了…… 你喜歡我哪啊?我的手機又叫了起來,我拿出來,是他。他說:好呀!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吃飯。 我都傻了。這是什麼世道!他媽的!這女的有完沒完!我的火氣突然間就起來了,好像幾十筒水都澆不滅。直接打電話過去,那邊還沒說話我就吼起來了:我說你有完沒完,我不就跟你男朋友發幾條短信麼?至於你幾次三番三番幾次的試探麼?你有點文化修養行麼?您敢不這麼下三濫麼???那邊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我立刻禁聲,是個男人!是他!他笑的岔氣了,說:那天你鞋跟掉了也沒看見你這樣呀,看不出來脾氣挺火爆呀! 我要崩潰了……怎麼回事……我說:我以為是你女朋友,我跟她打過交道了。他說:你說的是我哪個女朋友? 我一時語塞,只能問:那你有幾個女朋友? 他說:沒數過。 那你介意多個女朋友麼?我脫口而出,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時刻我那麼無所顧忌那麼勇往直前,是他的寶馬在召喚我麼?還是我中了什麼毒無藥可救,我甚至覺得自己賤的一文不值。 他在電話那邊靜默許久,我們就那麼安靜著,我握著手機在中關村購物中心的道路中間,一動不動,好像地面上的風順著什麼縫隙吹下來了,心裡的那點水彷彿被攪動了。我等著他的回話。 題外話:你想過要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麼?我想過。甚至現在也是這樣。我常常想他可以沒有很多錢,只要他有足夠的愛。可是現在的人似乎很奇怪,人們似乎更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去變成一個有錢人然後遇見不算愛情的愛情也不願意停下來去給一個簡單的人愛情。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錢真的有那麼重要麼?我自己可以養自己,最重要的是,在你哭的時候,這個城市有一個地方,有一個人替你歎氣,為你可惜,這就夠了。 中午吃飯回來,看到很多人在關心我,不對,是關心文章中的我,我的朋友,感覺很快樂。我給她打電話,我說你知道麼?很多人看到我們的帖子了。她說:是麼?我要開會。然後就掛斷電話了,態度淡消極。呵呵,這個女人把自己搞的跟冰山一樣,有時候我很奇怪她,可以熱情的像火又可以的像冰。在她的世界裡,其實有很多小小的期盼,她從來不說,我也從來不問。但是我能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什麼。之前她給我講過她生命中經過的那些人,那些經歷能讓你的內心范起深刻的清晰的疼。她是我的教科書,我的崇拜。甚至到後來,她口口聲聲念著的錢竟然讓我聞不到貪婪的氣息。大概是這樣。我會扞衛她,因為每一個在社會中生存的人慢慢都會學會用各種手段武裝保護自己,我也一樣,希望大家幸福。簡單感謝下大家,要上班,晚上到家更新 .我在這裡等他的回話,他在那邊歎了口氣,他說:我多麼希望你能有所不同。 我的心竟然開始泛酸,我的刀子嘴又開始殺人了。我說:「什麼是不同?不同是我端著小姐的架子等著你來追我麼?如果我不主動一點日後我又怎能有機會端著架子?非常有可能到最後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還有,你知道我站在哪裡麼?我在中關村購物中心,曾經有一個導購小姐把一件漂亮的衣服從我身上硬生生的剝下去,因為我付不起衣服錢。是的,我跟別人一樣,我看著你開了好車,我聞到你身上錢的味道。我不會把自己掩飾成無辜清純女人,我喜歡你的錢,為了接近你我掰掉自己的鞋跟冒充做調查問卷的姑娘。這就是我。我身上沒有哪個地方不透著庸俗。我說了實話了,你想怎樣?」我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我越說越委屈,眼睛竟然不爭氣的模糊了。這個世界真他媽的奇怪,明明有些女人已經夠漂亮了,可是老天還要給她好家世,有了好家世無所謂,她還有好工作,更可能有好老公。因為我窮的要死,沒有那麼多的錢還要被某個色上司騷擾,我掙掙扎扎就是走不出這個怪圈,我想找個人救我,救我出牢籠,所以我讓人瞧不起,甚至有的時候自己都嫌棄自己。 「哎」他又歎了口氣,歎的我覺得自己馬上要崩潰了……我跟他說:「對不起,可能我打擾你了。 很抱歉。我繼續去逛街,您忙。「然後我掛斷電話,好像丟了一半魂,我知道我是無堅不摧的女人,沒什麼能打敗我,無非是一個男人,我能幹乾脆脆的忘記,今天我哭了沒關係,明天我照樣能夠花枝招展的出去。 你喜歡我哪啊?我真討厭我的短信鈴聲!我特別討厭我的短信鈴聲!我哪也不喜歡你!我就喜歡你的錢……我賭氣不去看它,讓它一直響到完……我就那麼憋屈著在外面一直走。 我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打開手機看見那條短信,他說:說那麼多餓了吧?說地方,我帶你吃飯。 呵呵,真搞笑,一個有女朋友的有錢男人聽說一個女人喜歡他的錢還要請這個女人吃飯,那我是不是得直接戴上避孕套?是不是還要換個大錢包?是不是還得找幾個小流氓弄個攝像機? 我管不住自己的手,我去回復他:抱歉,剛剛沒看手機。今天吃過了,找個週末晚上一起吃吧! 我跟一個朋友說我認識一個有錢人,他知道我喜歡他的錢還要帶我去吃飯。我的朋友是個極其直接的人,她說:你也很長時間沒接觸男人了,去吧,權當為自己服務了。這句話可真直接,我就不明白我怎麼能有這樣的朋友。其實我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很多時候,我的心血的要死,在外面這麼多年,我的性格越來越強悍,並且有強烈的不安全感。曾經有一個人受不了我如此患得患失離開了我,真逗,難道男人希望女人一點也不在乎他? 我的心下來了,好像這幾天真的像夢一樣。我沉靜下來,找工作,跟朋友唱歌,吃飯,一切似乎又恢復平靜。中間發生了幾件事情:第一件是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所謂的廣告行業。很多做廣告的人都知道,做廣告要麼半年不開單,要麼開單吃半年,中間有多少規則不說了,其實我不喜歡這個行業。每天,我給若干所謂的老闆打電話,說我是某某大電視台的編導,然後跟他們天南海北的胡侃,最後跟他們說我有個什麼欄目想給他做個宣傳同時也讓他拿點小錢贊助。有的老板可能為人比較正氣,很嚴肅的跟你說:現在不需要或者等需要聯繫你。有的老板則不,他知道你不想得罪他,於是就在電話裡說些有的沒的,什麼我到了北京找你玩,你一定要賞臉呀,什麼你有時候來我這玩食宿全包呀……我每天跟這些人周璇,用的名字也不是自己的真名。我養成了一種張嘴就說謊的習慣,哪怕是跟我的朋友,第一句說出的話絕對是假的,後來她們乾脆省略我每次的第一句話。 第二件事情是,一個朋友介紹了一個男人給我,比我長兩歲,是個寫代碼的。湖南人。他最大的特點是每天都要吃很多檳榔,身上一股檳榔味,有一次他約我吃飯,服務員問他是不是生病了,為什麼這麼重的中藥味?我當時就崩潰了,跟那個服務員說:小姐,您知道麼?有一種東西叫檳榔。然後我低頭不做聲的吃飯。跟這個人沒有確定關係,因為我不喜歡他。 第三件事情是,我一個大學姐妹結婚了。她打電話給我,邀請我參加她的婚禮,我說真對不起,最近特別忙,我給你寄份禮物,當面祝福以後再補。其實我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我過的不好。學生時代,我是最風光的,我張嘴能唱,撒腿能跑,有小伙在我樓下喊我名字,老師們都覺得我是一個特別棒的孩子。只有一個老師很擔憂的跟我一個朋友說,她擔心我以後會成為女強人,嫁不出去。正好按照老師的話來了,我沒成為女強人,但似乎真的嫁不出去了。 其實我痛恨自己的貧窮,但是我從未痛恨過男人。即使的確有男人當時看似真心的說愛我然後讓我為他赴湯蹈火最後他甩甩袖子離開我,我也沒有特別多的怨恨。我一直告訴自己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這樣的笨男人不適合我,只是,請千萬不要在離開的時候含著眼淚說你還愛我,只是沒有辦法和我在一起,只要不這樣,我就很快能好起來,否則我不知道要疼多久才能忘記。這個世界是這樣的。 有一天,檳榔男來找我,我們走在街上,一陣風吹來,我聞到他身上的檳榔的味道,藥一樣,我就跟自己說,這樣很好,至少到最後你不是什麼都沒有,他除了有檳榔的味道除了瘦的電線桿一樣,其餘並沒有什麼不好。他寫代碼。每個月收入七千左右,如果有項目他會賺的更多,你們可以在一個小城市,他的家鄉或者你的家鄉買一處房子然後平淡的生活下去,別人都是這樣的,你沒什麼忍受不了的。我為自己這個想法慶幸,好像我終於不再漂浮了,終於落地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在我的樓下,分手的時候檳榔男忽然拉住我要抱我,我毫無逾期的強烈掙扎了出來,然後我發現一個可怕的問題,我無法容忍他���擁抱。這是多麼殘酷的事情,我都覺得沒準我能容忍和他結婚了,但是我無法容忍他的擁抱,我是神經病!檳榔男的臉色遜色的難看了起來,然後他說,我發現我們做朋友很合適,雖然大家有意撮合我們,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排斥我。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你可以來找我。我發現,除了太聰明,你似乎沒有別的缺點。是個可愛的女人。 我看著他,那麼感激他給我留有顏面,但是我的嘴那時候卻笨的要死,連感謝的話都不會說,我只是說了一句很欠抽的話,我說:人們都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王八結親家。我偏不信命,我也希望,你也永遠不要信命。至少,你值得更好的 .我想大概就是這樣了。我拚命工作,竟然成了一單,我提了百分之五,在長久失業帶來的困窘後,我終於不那麼捉襟見肘了。好像生活開始向好的方向走,這期間認識了一個人,普通人,笑起來臉上有四個酒窩,面孔很溫暖,在一家網站做主管,我們吃過幾次飯,對彼此印象都還好,按照大家的話說我們似乎是準備按照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套路去交往了。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悄然到了六月,北京的六月已經初見流火的端倪,每天我都熱的心浮氣躁。有一個週六早晨,我把髒衣服抱到我們的公共水房去,然後大盆小盆排了一排,塞上耳機準備洗衣服了。這麼多年,我一直不習慣用洗衣機,除非我生病洗不動,否則所有的衣服我都手洗。大學時候很多週六下午,如果我不跟大家出去玩,我就把我和我們屋姑娘的盆子在水房排成兩排,然後在空無一人的水房聽歌洗衣服,那些下午,陽光晴好,透過窗照進水房,水把我的手映成粉紅色那麼好看,我一洗就能洗一下午,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呵呵。 對,那個週六,我又準備那樣洗衣服了,我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那邊那個人說:嗨!還記得我麼? 我說:嗨!當然記得。手機一響我就聞到錢味了。有錢人什麼指示? 他說:呵呵,之前不是說有空一起吃飯麼?今天怎樣? 我說:好。不過得晚上。因為我要洗衣服。 他說:好。那就晚上。告訴我你住哪,我六點鐘到你樓下接你。對了,你想吃什麼? 我說:吃麻辣燙吧!我家樓下有。 他笑著咳了幾聲,然後說:你仔細想想,敲詐我的機會並不多。 我說:你吃過麻辣燙麼?就是好多陌生人圍著一個大鐵箱吃的那種,你吃過麼? 他說:我看別人吃過。 我說:那好吧,我帶你去吃。我先去洗衣服,到時見。 然後我掛斷電話繼續洗衣服。曾經下班的時候我常常一個人去吃麻辣燙,有些女孩子帶著男朋友去吃,他們吃的很開心,並且好像帶著男朋友去吃麻辣燙是件很幸福的很值得炫耀的事,我常常隔著鍋裡的熱氣看他們的臉,生活似乎那麼具體,又那麼深刻。哪怕他不是我男朋友去吃一次也是好的吧? 那天我洗了很多東西,乾淨的髒的,一直一直在洗。我好像很久沒有如此平靜的時光了,要麼工作累的要死,要麼失業,要麼沒有多少錢,像現在這樣,有了工作然後還有小小提成又悠閒的週末午後我似乎很久沒經歷過了。 下午五點半,他給我電話,說他已經在我樓下。 我沒有化妝,也沒有打扮,穿著我平時穿的運動t 恤和長褲把手插在兜裡就下樓了,遠遠的我看見他的車在那,我就站那不動了,一直看著,這是我第一次正式見他,我想第一次見面他至少應該向我走來。 我怎麼一點向他邁步的勇氣都沒有了呢?是因為他女朋友還是因為他的車? 他下車了,他向我走來了,距離越來越近,我一直看著一句話都不說,這就是我的姿態。我的有點寒酸的但是倔強的姿態。他在我面前站定說:差點沒認出來,上次做調查問卷的時候我還想這個女人真不像做問卷的,結果現在一看發現的確像。 我說:上次找你做問卷,我還不肯定你是寶馬,現在我認為你就是寶馬。我不敢化妝,化著妝去吃麻辣燙的女人通常會被罵sb,我心裡總這麼罵別人,所以我不想被別人罵。 他笑了,聲音特別大,好像撿錢了。我都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開心。他說:你說話一直這麼……呃……難聽? 我瞪了他一眼,說你還吃麼?不吃我自己去了。然後我轉身走了,他在我旁邊跟過來,然後側著頭問我:姑娘,請問遠麼? 我說:遠,但是那條破巷子寶馬開不進去,要不我弄個人力車拉你去? 哈哈哈哈!他又開始笑了,我崩潰了。我有那麼好笑麼?我的眉頭皺起來了,我說我臉上寫著我是笑話麼?他說不是,我覺得你挺火爆的。然後他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說:對,很火爆。 一般經歷一點人事的女人都會懂得一個男人這樣對你說火爆意味著什麼,我只需要零點一秒就領悟他的意思了。我向離開他的方向挪了兩部,然後牽起了他的手跟他說:在我眼中,這是最火爆的。 他似乎沒有驚奇我的舉動,令我奇怪的是他沒有閃開更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任由我牽著他走入巷子裡面。那時候這條巷子還沒有因為奧運被整頓,巷子裡面窄窄的一條路,一邊是各種各樣小店,一邊是擺在地上的各種各樣的小吃攤,各種各樣的聲音鑽進你的耳朵,各種各樣的味道刺激你的鼻子,這是我的生活。 我拉著他在我平常一直吃的那家坐下。我一直在這家吃是因為這裡很特別。一般這種麻辣燙小攤都是女人來煮東西男人打下手,這家不一樣,反過來,有一次我碰上女的在煮,男人一到立刻說你去別的地方歇著去,天熱,不用你煮。從那之後,我一直在這裡吃。跟老闆吃到很熟悉了。 老闆看著我帶去的他,笑了,問:你男朋友吃麻醬麼?他不做聲。我側頭看他,他正在發呆。我用手指劃了劃他的手背,他終於反應過來了。然後問我怎麼了。我說老闆問你吃不吃麻醬? 他說你平常怎麼吃我就怎麼吃好了、我說:你確定? 他說:恩。他的恩字話音剛落我的動作已經起來了。醋,韭菜花,蒜汁,豆腐乳,最後是兩大勺辣椒,然後用筷子攪勻放到他面前,整個過程他一直傻看著我,一句話也沒有。我怕他尷尬,就跟他說:在這裡吃東西是這樣的,你把東西拿到碗裡然後把簽子放在桌子上吃完了數一下就可以。 他說,我沒吃過豬肉還沒吃過豬跑麼? 我看了他一眼,不去理會他,吃我的東西,這時候我聽見他很大聲的喊了一句:給我兩串菠菜!我都傻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然後看著他,他傻愣愣的樣子真像個孩子,然後這次換成我,毫無節制的笑了出來。 我心裡笑了下,想你不是早有主意了麼?沒有主意你又怎會問我?沒有主意你大老遠跑來跟我吃麻辣燙?但是他的主意不是我長久以來的主意麼?我如此充滿心機不就是想和他怎樣麼?可是他剛剛叫兩串菠菜的樣子讓我打消了念頭。女人就是這樣,一旦一個男人由高高在上變得生動具體,她就會放棄原有的打算。菠菜連同憐憫的目光,讓我想要的不僅是錢了,我更加貪婪。 於是我拉著他的手說我們去人大裡面遛彎吧。 他點頭說好。 我不明白為何他總是一副雷打不動的靜,讓你沒法試出他心裡的水到底多深。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踩進去每一腳都感覺馬上要陷入泥潭,可是居然又都絕處逢生。這個男人是個迷。我牽著他的手在路上走,不知道為什麼路人會向我們投來目光,其實想想很可惜,之前我經歷的若干次戀愛,竟然很少有這樣跟一個人於傍晚牽手在馬路上閒逛的時光。好像這次,我在用初戀的心情來對待一個。真逗。 人大週末的傍晚熙熙攘攘的,校門口總有很多人等人,姑娘們漂漂亮亮的,小伙們總是用手擺弄自己的頭髮然後把手插進口袋,也有很多車…… 我牽著他從人大西門走進去,一直向裡面走,他說:我好像有很多年沒有在學校裡面走了。我看看他好像表情有丁點悲傷或者是懷念? 我開始炫耀了,我說我和朋友們常常傍晚來遛彎,偷看情侶親吻。哈哈哈哈。然後我打住,停下來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大學時代陪你遛彎的姑娘現在在哪? 他低了頭看著我們倆牽在一起的那隻手,說:分手後就沒在聯繫了。聽說她結婚了。 哦。我低聲哦了聲,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煞風景的問題,但是我忽然說:先生你能做個自我介紹麼? 你好像都沒介紹過。 他說你想知道什麼? 我說很多呀,年齡籍貫婚否,性別…… 他說你想知道的真多,年齡31歲,未婚。 31歲?我驚呼,你怎麼這麼老!31歲還沒結婚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他說是的,我有毛病,我愛無能。表情很認真。 什麼是愛無能?我脫口而出。 愛無能就是,你不知道怎麼去愛別人。你能解救我麼?他問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問我能否救他,這個問題太過難回答。我哪裡能夠救他,我還在等人救我。我說:我救不了你,你得自救。然後我放開他的手,把手插進自己的口袋,一言不發的走路,我的心情突然很差,不明白為什麼。 那天我們在人大裡轉了一個圈圈。從人大西門進去走到東門再從東門走回來,他很不同,因為他沒有喊累。一般男人都會喊累的,他沒有。他沒說累,我就不會問,我一般情況下不是多話的人。 我跟他走到他的車前,然後踮起腳碰了碰他的唇,在我要離開的時候他伸手環住了我,我們就在他車邊長久的擁抱,只是擁抱,我的心有很深的悸動,一直以來我都喜歡牽手和擁抱,可是那些男人往往不能滿足我這點小小的要求,常常是,在擁抱的時候他們的手就不規律了起來,抱的越來越緊讓你沒法呼吸,然後嘴就開始不老實……我不喜歡這樣。 其實我知道很多女人和我一樣,喜歡單純的抱抱和牽手,這樣更容易讓她們有溫暖的愛的感覺。 後來我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他似乎瞭解我的意圖,放開我,然後我退到一步外的距離跟他說,不早了,你該走了。 他點點頭,說:說句實話,下次再吃飯一定得吃真正的飯,麻辣燙打死我也不吃了。 我笑了:吃一次就夠了,你想吃第二次我還不想請第二次呢,憑什麼要我請。快走吧! 我伸手推了推他,他轉身要進到車裡面但是又折回來了說:你還沒自我介紹。姓名性別年齡婚否,我統統不知道。 你想知道麼?我看著他。 他說你不想說我就不再會問,我保證。 那好吧,叫拍,我25歲了,我想08年3 月1 日之前結婚,但是還沒有對象。 他說好,我記得了,然後伸手拍拍我的頭說,是這個拍拍麼?我說是,他說你小時候肯定睡覺不老實所以父母給你娶了這麼個名字。 我笑了,沒有再多說什麼,也伸手拍拍他的頭,然後轉身走開。我怕我忍不住告訴他,我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印象。小的時候被扔在奶奶家,好像一直一直在被吼,拍拍是我的夢,在我難過的時候甚至歇斯底里的時候,只要有人拍拍我,我就會很乖。 我們都是需要別人懂得的人。懂得是一種力量。 我不想酸不拉幾的,我向來不是那樣的人,我討厭在別人面前揭自己的傷口,所以很多人跟我說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我說故事是什麼,都是編的。我沒有故事,只有事故。 到家。我去陽台看我的衣服,驚奇的發現他的車似乎還在那裡,我不敢確定,仔細看,越發覺得是他。於是我打電話過去,問他是否到家。他說:你是豬麼?我車慢,尚未啟動。 我咧開嘴笑,他說怎麼了?麻辣燙裡面有興奮劑? 我說不是,你怎麼還不走? 他笑,說我得背背你的個人信息,萬一你下次說別的名字我也好反駁。 我歎了口氣,既然你不信,為何要問呢? 如果不信你,我就不會問你了。隨便我編個什麼有關你的信息都好。你住幾樓? 16樓。臨街。站在我的陽台上能看見街邊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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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sibility Probability
*《Possibility Probability》2017/1/30 出的迅中心本 * 紀念WT8週年,全文Web再錄(除了後記的部分) * 時隔四年,依然祈禱著老師的健康
迅悠一
好像哪裡有做過那樣的統計,一個人一生平均會認識多少人,有幾位同學,能夠結交幾個朋友,知心好友,當然還有伴侶。不過應該不會有那種一個人一輩子能見過多少人的數據,而就算有,迅悠一也確定自己會是為求得有效結果而早早被排除在外的極端案例。 原因無他,既然他那能看見未來的伴隨效應只限於看到見過的人的未來,那麼增加見過的人數便是擴大資料來源的最根本方法。所以,為了那些總是會到來,卻有著千萬變化的未來,必要時,迅便會在市街上四處閒晃,或乾脆地找個能夠清楚觀望車站的高處,盯著十字路口來往穿梭的人們一看就是幾個小時。 防無聊的必備糧食炸仙貝一定會準備足量,而攝影設備也請玉狛的技術人員改裝到防風眼鏡上。三門市的治安即便是平均之上的良好,時不時迅還是會看見未來社會案件的當事人,像是當晚就會喝過頭路倒身上財物被洗劫一空的上班族,結眾去打群架尋仇的不良少年們,詐欺師與剛搭上的目標,下週又要進警局的性騷擾慣犯,被黑吃黑陰影籠罩的新型興奮劑藥頭,又或者比較罕見的,正要去買兇器的預謀殺人犯,還有下個月將因海外洗錢案爆發辭職下台的高官。 攝影器材即是為了最後幾種犯罪所準備,Border並不介入一般與近界無關的犯罪調查,但說穿了不過就是體制外私兵組織,甚至還招募了大量未成年人的他們,為了維持與政府公部門之間的平穩關係,這類資料偶爾還真能拿來當作交涉籌碼。
不過這日,似乎便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星期三。 迅拎著一包炸仙貝,下課換過便服,風鏡掛在頸間,慣例地晃過地鐵站前廣場。時間還算早,街燈才剛要亮,路上充滿著行人們各自晚餐的確定未來,預定要回玉狛吃的他並沒有拿來參考的打算,卻隨意一瞥,看見了與周遭完全不同,深夜檔一般的可能發展。 眨了眨眼,其實他早看慣類似場景,開房間你情我願援助交際又或者根本只是性犯罪。短時間內的未來通常與時間地點高度相關,但讓迅停下腳步的原因,卻不是那彷彿在美食節目中錯放了一片GV的可能性。 「這可不妙⋯⋯」 低語之間,他邁開步伐,快速走向對街被上班族攔下的黑髮少年。 「啊,抱歉抱歉,這是遲到的賠罪。」 一邊這麼說,迅再自然不過地把炸仙貝塞到少年手中,然後在與少年對上視線的瞬間,他吞回原本準備的說詞,改變主意,硬是拉了人走。 依照過往經驗,那種程度的可能性,迅通常只需隨意攪和幾句,甚至製造個路過擦撞就會消滅。但也與他所知的任何事物相同,世事總不是那樣單純,真能改變命運的,即使表面看來會有那麼一兩個轉戾點,根底總是交錯繁複。他能輕易改變少年今晚的去處,但Border訓練生爆發援助交際醜聞的未來,並沒有消失。 況且,就在剛才與少年正式打上照面時,迅還看到了另一件事。 雖然那僅是一閃而過的幾幕畫面,他未能看通來龍去脈,連殘片的意義都還模糊,平時他只會放諸腦後等拼圖成形再說,偏偏他卻在看到的瞬間動搖了。 為什麼那個少年會穿著他的衣服?不,為什麼他看見肉體橫陳都面不改色,卻要因為自己的上衣給別人穿了而感覺慌亂啊? 敗因不在未來而是心靈,其實也沒比少年年長多少的迅,停下內心對於自己依然是健康健全青少年的重新確認,停下腳步。 後方傳來悠閒太過還在思考問題的聲音,「那個⋯⋯」 迅轉身,笑得一臉沒心沒肺。 「你,C級隊員?」 未來開始轉動,新的相遇帶來新的路徑,玉狛的餐桌將會多坐一人,他的衣櫃會輕減一些。 對著少年那無須他的伴隨效應也能知曉即將迷倒眾生的端正臉龐,那麼一刻,迅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笑沒了心。
烏丸京介
迅學長是個,非常奇妙的人。
剛進Border的時候,聽負責新人指導的前輩解說完訓練項目與隊員分級升等方式之後,烏丸的第一個念頭,其實是思考自己是否還要留下。每個人加入Border都有各自不同的原因,而烏丸的理由,或許是相當現實的一種。 在他所知可以歸類為正派的工作當中,Border隊員,有著未成年人能拿到最高薪資。 當然可以自己親手保護家人也是烏丸的動力之一,只是當前輩講到C級是訓練生,不能出任務,必須升上B級才可根據防衛任務或其他戰功獲得獎金時,他不由得一陣動搖。升上B級需要多久?在那之前家裡的生活還能維持下去嗎?還有什麼更快獲得錢的方法? 不是沒有通過升級考驗的決心,入隊時資質評量也得到了不錯的分數。 只是,沒什麼比每天的晚餐更加迫切。 勉強熬過前兩週,恍恍惚惚又思考起這些問題的回家路上,烏丸遇見了那個人。 突然被塞了零食,接著抓著走,最末問他是不是C級隊員。 對方外套臂上印著Border的徽章是烏丸沒有第一時間反抗的原因,但太過習慣遭遇誘拐的他,在還沒偏離大路之前,慣性避不回答,直接反問。 「您是⋯⋯?」 「啊,的確該先自我介紹,我是迅,玉狛支部的迅。你呢?」 自稱是迅,看來比烏丸年長幾歲的茶色頭髮少年,明明滿臉笑容,藍色眼睛卻閃著與那些明亮完全不同的深沈綠光。烏丸默默地觀察這未曾見過的人,支部名稱也不曾聽聞,怎麼想都該覺得可疑,但見識過各種謊言的烏丸,卻莫名認為,這個人並沒有在說謊。 「烏丸,烏丸京介。」不自覺連後面的名字也講了。 「所以就是京介君了。」 無視一上來就直稱名字的過份親暱,烏丸提問:「玉狛支部?」 「沒聽過?的確一般不會特別和訓練生講。隊員升上B級後會根據意願分配到支部或是留在本部,各支部的詳細大半那時才會說明,不過也不是沒例外。」 「例外?」 「像是升級之前已經和B級組成隊伍,或者是特別找誰拜師的話,視情況師父也會透露一些。」 很快理解到他們現在的對話也屬於例外,烏丸還沒擬好問題,迅先笑著繼續說了。 「遺憾的是,京介君的老師並不是我,組隊的話⋯⋯啊,糟糕,再不回去炸雞塊就會被吃光了。京介君,雖然早點回家很重要,不過明天訓練完記得還是要去一趟事務處喔。」 再一次,在烏丸說什麼之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揮了揮手便離開。藍色外套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烏丸手中那包零食。
隔日,從沒被通知要去事務處的烏丸,在例行訓練結束後,才正想和前輩們確認Border詳細組織結構與事務處的存在,卻看到被訓練生們包圍著的嵐山學長,拿著一只紙袋,離了人群向他走來。
「抱歉烏丸同學,前幾天趕不及給你這些。這袋是說明文件和申請表,根據入隊資料,你符合Border對一年前事件設立特別獎助計畫的申請資格。然後紅色的則是另外一份,是三門市與Border合作的辦法。」 烏丸接過紙袋,或許是表情反應太過欠乏,嵐山繼續追加了解說。 「特別獎助計畫最快在成為訓練生一個月後提出申請,三門市的那份屬於急難的話隨時都可以。雖然正式提出之後會由隊員事務負責人承接,不過如果你等下有空的話,我可以先解釋一下我知道的部分,上一批入隊的隊員也有人申請過。 」 這日的訓練比較早結束,也沒有要去接弟弟妹妹放學,烏丸對於嵐山學長的熱心沒有表示異議。但示意要去作戰室坐下來講的嵐山,沿路走廊上的話題卻完全無關。 「烏丸同學有決定主武器了嗎?」 「弧月⋯⋯比蠍子趁手。」 「我看你射擊項目的表現也不錯?」 突然來的聯絡,嵐山抬手表示稍等之後,似乎是由通訊器聽到了什麼訊息,翠綠色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轉頭向烏丸提出提議。 「雖然是計畫之外,烏丸同學我們先稍微折返去看場個人排名戰如何?不會花太多時間。」 「個人排名戰?」 「Border目前排名第一與第二的攻擊手的比賽,我覺得不管烏丸同學以後選擇什麼Trigger或者位置,觀看高手交鋒都會是很好的學習。而且⋯⋯」忽然收斂了笑容,嵐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或許很快就看不到了。」 抱持著疑惑但並沒有顯露到臉上的烏丸,跟著嵐山趕了過去。 對戰室外,大螢幕上還顯示著亂數選擇場地中,或許因為很臨時,觀戰的人並不多,除了自己之外烏丸並沒有看到其他同梯的訓練生。 螢幕下方亮起對戰者身份開始計分。 「太刀川與迅⋯⋯」 傳送開始,顯現到模擬空間。烏丸昨���路上遇見的奇妙前輩,竟是Border數一數二的攻擊手。分割畫面中,只看到迅將頭上的防風眼鏡拉下,很快開起簑衣蟲,隱藏行蹤。而另一邊叫做太刀川的那位,不知踏著什麼,從空中急速飛躍逼近。 「那是蚱蜢,一種選配Trigger,可以動態建構出空中跳台,達到立體移動的目的。」 就著嵐山學長適時提供的解說,烏丸竭力地理解那些眼睛難以追上的交戰,武器特色與應用,地形天候的差異,還有技力之外心理的計算。這突如其來的資訊量實在太過龐大,還在努力追趕間,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十場勝負互有來往,烏丸原本以為依那凌厲的攻勢,太刀川會拿下最終勝利,最後兩場卻是迅連續閃過了看來毫無空隙的攻擊意外得分。 思考了一下稱謂,烏丸向嵐山提問。 「迅⋯⋯學長是排名第一的攻擊手?」 「排名分數的話,太刀川學長才是第一,只是最近排名戰的結果比較接近持平,有時會像今天是迅贏。」 說話之間,他們談論著的對象離開了對戰室,出現到面前。 「喲,嵐山,京介。」迅單手插在口袋走來,看不出是因為剛贏,還是他就是那樣。 「迅,恭喜你,很精采的比試。」 「剛好被太刀川先生逮到了而已。」 「迅學長⋯⋯」 烏丸的話被突然從迅背後出現,然後一把掛到他肩上,有著黑色短捲髮穿著���領制服的青年打斷。 「喂,迅,再來十場,不對,二十場啦!」 「太刀川先生你很重。」 「明明就還是Trion體。嗯,嵐山你旁邊這個閃亮閃亮的小鬼是誰?沒見過,替換柿崎的嗎?」 「閃亮閃亮⋯⋯」 迅抱著肚子笑了出來,然後一邊嵐山一本正經地開始解說柿崎與宣傳隊伍的事。烏丸想著適合地時機應該要對這也算是前輩的太刀川學長自我介紹,卻忽然感覺到對方的視線盯過來,明明那人還是一臉散漫,特殊的格子眼卻藏著不下弧月的銳利。 「鳥丸京介?」 這下連嵐山都停了下來,烏丸意識到太刀川其實是在讀他拿著的紙袋上寫的名字之前,迅已經笑到站不直了。 「太刀川學長,是烏丸。」反應過來的嵐山,認真地解了圍。 倒是迅沒有放過太刀川,「太刀川先生你漢字沒認識幾個真的能畢業嗎?忍田先生真辛苦啊。」 「迅!」 「雖然說你應該還是能唸大學啦。」 「欸,你有看到什麼了嗎?」 「這個嘛。」收斂起笑容,迅輕巧地撥開了太刀川,站直身體,「京介雖然有著連太刀川先生都看得出來的氣質,不過比起負責宣傳,其實應該更適合太刀川先生的隊伍喔。」 「欸,這小鬼這麼強嗎?」 「不,我還很弱。」感覺到三個人不同重量的視線,但因為自己說的是事實,烏丸沒有遲疑與畏懼,「但在本期結訓前會升上B級,到時候再請太刀川學長指教。」 卻是迅先回了他的話。 「哎呀,直接跳過我和嵐山,很好很好,有氣勢。那麼因為還有其他任務,我先失陪啦,那些文件要照著嵐山說明填喔。」 「喂,迅你給我等一下!別跑!」 和前一日一樣忽然地離開,彷彿一陣突兀的風,並且這日後面還伴隨著喧囂。 烏丸並沒有問嵐山學長是否是迅學長有特別關照,他只是用自己的雙眼與耳朵,觀察認知了然後理解。就像他家不單純是因為一年之前近界民的侵略才變得那麼困苦,但那的確是個使情況急遽惡化的轉折。他進入Border之後所得到的一切,也絕不是單單哪一個人的庇蔭。只是臨時急難金與特別獎助計畫,確實讓他能沒有顧慮地接受訓練。而比起有諸多外務的宣傳隊伍,直接靠任務排班與戰功獲取獎金的方式更適合他。 然後,在他升上B級,怎樣都沒能從太刀川學長那邊拿下一次勝場的時候。已經成為S級不再打排名戰的迅,什麼也沒多說地找他一起去買了銅鑼燒,並邀他去玉狛吃火鍋。 沒有預先串通就成功聯手騙了小南學姊,迅學長、小南學姊還有他要組成Border第二組宣傳隊伍。揭穿後差點被轟出門,卻又因為銅鑼燒獲得了原諒。 既太刀川學長之後,再次被三歲的小朋友把名字念成鳥丸。 最末,成為了怜士先生的弟子。 迅學長的話語總是奇妙地揭示了那些屬於未來的可能性。
「是因為迅學長的伴隨效應是那麼說的嗎?」 「沒錯,我的伴隨效應是這麼說的。」
小南桐繪/嵐山准
桐繪比嵐山小兩歲,生日只隔一天,從有記憶以來就身邊,一同長��。 嵐山的那對雙胞胎弟弟妹妹在懂事前還一度以為桐繪是親姊姊,只是因為被保衛地球的正義組織選上了,所以沒能天天和他們一起。而這稚嫩的誤解,倒也沒有偏離事實太多。對嵐山而言,是妹妹或者表妹並沒有太大差別,而就他所知,桐繪的確也有參與某個結社,某個有著眾多禁止事項的神秘組織,但桐繪很認真地告訴他沒問題,所以嵐山相信沒問題。 不過中學時期的嵐山就已經是個過度保護弟弟妹妹的哥哥了,他相信桐繪,卻從來沒有少擔心過。只是除了相處的時間因為那個組織以及嵐山中學開始參加社團而變少一些之外,桐繪還是一如往常,沒什麼改變。 嵐山並沒有特別向桐繪打聽什麼,他只是在他們相處的時間之內,盡他全力地,關心桐繪的生活,傾聽她每一則煩惱。 然後,很快地,嵐山發現,有那麼一個人,頻繁地出現在桐繪的懊惱當中。 桐繪說,那個人超討人厭。 明明比她晚加入,卻不肯叫她前輩。 那個人笑起來也很討厭。 輕浮,沒錯,就是輕浮,還有自以為是。 總是一個人承擔。 知道什麼,也都是躲躲藏藏的。 笨蛋,大笨蛋,滿口謊言的笨蛋。 連哭都不懂的笨蛋。 有時講到最後連桐繪都眼眶紅到痛了,嵐山急急忙弄了熱毛巾給她,才忽然領會過來,桐繪這段日子以來不合時節的花粉症,其實是每日哭過的痕跡。 嵐山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是了解桐繪如他,也格外清楚桐繪決定的事情,就像他自己一樣,百折不回。 所以他沒有深入追問原因,也沒有勸她離開那個組織,而是嘗試問了桐繪:「我也加入吧,你的那個⋯⋯結社?」 桐繪瞪大了翠碧的雙眼,似乎是嵐山的詢問讓她暫時忘記了悲傷,然後忍不住泛出笑。 「我們才不是那種笨蛋英雄的組織。」 「欸?」 「准不適合啦,完全不適合。」 「桐繪不總是說有笨蛋的嗎?」 才這麼一說似乎又要讓桐繪再次紅了眼,但在那之前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伸出手把嵐山的瀏海往上撥,再次破涕為笑。 「准不適合啦,准是⋯⋯」英雄喔。 「啊?桐繪妳說什麼?」 「英雄會死的。」然後她撲進了嵐山懷裡緊緊抱住他,所以這句話,嵐山沒有聽到。
不過半年,近界民入侵三門市,證實了連保衛地球的正義組織這部分也沒有偏離事實太多。嵐山很快取得了父母的同意,反而是桐繪與他冷戰了好一陣子,才讓他在第二次Border招募的時候入了隊。 十五歲,少年的目標是親手保護家人家族家園,然後擴及市街與世界,奮戰至最終的時刻。 嵐山頂著以為可以讓表妹開心露出額頭的髮型,遇見了另外一個戴著故人遺物的防風眼鏡而把瀏海向後撥的少年。 一瞬之間,嵐山明白了,這個人就是桐繪口中的笨蛋。 「嗨,英雄。」 記者會後,掛著嵐山覺得並不能算輕浮而是太過了解沈重的輕盈笑容,與他有那麼些神似實則完全不同的少年,向嵐山介紹了自己。 然後,他們成為了盟友,然後,時間在另一場記者會後證明,他們都還不是那個,笨蛋英雄。
太刀川慶
太刀川在進Border之前就見過迅。 那時候他幾歲實在記不太得,不過地點與說過的話倒是歷歷在目。 氣溫和季節也想不大起來,只是,肯定在忍田家的道場,自己穿著劍道服,身高大概還沒木刀高,或者是剛剛超過。而那日,忍田代師父有客人,在旁邊的廂房,喝著自己完全不能領會哪裡好喝的茶。然後他就與客人帶來的迅在偌大的道場裡互瞪。 好像也不是那樣,木頭的氣味,自己的汗味,道場外栽種著稀有的竹子風吹來會響。他散坐在簷下廊邊,迅與他隔了好多步,抱著膝蓋坐著。 有著淺色頭髮白皙皮膚藍色眼睛的迅,像是外國娃娃。 是的,迅一開始完全不看他。 隨意搭話也沒什麼有趣。 但是,陽光照到過份蒼白的皮膚像是會透過去一樣,那模樣一點都不像人,太刀川忍不住有些怵怵,提高了聲調。 「喂,我在和你說話,你為什麼都不看這邊?你不是外國人嗎?」 那時的他,還沒有外國人可能不會講日文的概念。不過,隔了許久,在太刀川的耐心快要用完之時,迅回答了。 「我,看得到未來。」 「喔。」雙手抱胸,那時的他想都沒想,下意識立即回應:「我師父也看得到啊。」 之前他偷聽師父講授什麼先讀預判之類的,對手的下一步動作,自己的師父當然看得到。那其實只是太刀川當時深信自己的師父全世界最厲害,一有機會就想炫耀的小小驕傲。迅卻突然轉頭看向了他,雙眼閃著亮光,連臉頰都有些泛紅。 像是人偶突然活了起來。 可是那之後他們講了什麼?太刀川怎樣都想不起來。
再次遇到迅,或者說知道他的名字,就是太刀川正式加入Border的時候了。 雖然是剛開始熟悉Trigger,但和其他毫無武術基礎的訓練生練習實在很無聊,所以他不自覺跟了個自稱前輩的嬌小女生誇了下海口。 然後就被叫到訓練室修理得體無完膚了。 雖然出來換回肉體就瞬間重生,但被矮他一大截小學生模樣的女孩用鼻哼鄙視實在是有些尷尬。而迅,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太刀川並沒有立刻回想起他,當下只是看長相猜這該不會是那個女孩子的哥哥,都是些色素淡,綠眼珠藍眼睛的傢伙。並且,一上來就鬥嘴。 「小南。」 「迅你去哪裡打混了?」 「好過分哪,我可是有好好地到處去看。」 「不用看也知道這些傢伙很沒用。」 「哦?我倒覺得風間先生的弟弟挺不錯,然後還有這位。」 被稱為小南的女孩子皺著眉,擺出了個難以置信的誇張表情,迅卻是不在意,轉向太刀川。 「你是忍田先生的學生太刀川吧?我是迅。」 「等一下忍田先生的徒弟?怎麼可能,這種程度?」 「喂小鬼不要用手指指人啊。」太刀川忍不住抗議,但完全沒被當一回事,小南再次轉回去瞪迅。 「迅你竟然敢騙我!」 「不,是真的。他是忍田先生道場的學生,之前不熟悉Trion體也沒用過Trigger。」 似乎是把話聽了進去,少女又瞄了一下太刀川才拋了一句:「哼,那也就勉強還可以吧。」 便氣呼呼地走了。 而迅也沒有待下的意思,跟著要轉身離開。 實在是覺得對方太過奇怪,自報了姓名卻完全沒有搭話的意思,太刀川在想好說什麼之前,就先開了口。 「喂。」 「嗯?」 茶色頭髮的少年回過頭,太刀川搔著自己的腦袋,明明思考的是這人哪裡面熟,講出的話卻毫無關聯。 「你也是『前輩』嗎?陪我打個五場如何?」 而他的話語彷彿取悅了名叫迅的少年,只見他笑了起來,太刀川覺得自己的記憶快找到索引了。 「不了。」斷來拒絕。 「啊?」 「我還不會和你打。」 又一個麻煩的前輩嗎?太刀川還來不及砸舌,條件丟了過來。 「如果你這週拿到四千分我就和你打。」 果然麻煩,但偏偏太刀川這個人活到十六歲,生平喜歡的除了年糕與可樂餅之外就是贏得挑戰。 「沒問題,你等著。」 「那我下週這個時候會來本部。」揮了手颯爽告別。
結果隔週,死活榨出四千分的太刀川,抓著迅連打了二十場。 總體還是太刀川的慘敗,但最後幾回都是他的勝場。 一般而言以Trion體活動,不是那麼消耗實際體力,結束後太刀川卻硬拖著迅到餐廳吃東西,完全承襲在道場養成的習慣。 「喂,迅,你眼睛很好。」 「什麼叫眼睛很好。」迅猛灌了一口水,不知該從何吐槽,二十回與閒聊之間,他已大致測定名為太刀川的生物成分當中扣掉戰鬥與吃剩下堪用的功能幾乎沒有。 「就⋯⋯先讀?嗯,預測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我啊,看得到未來。」 「對對就是預知一樣,眼光非常好,反而身體和技術被限制了。欸,等一下,看得到未來!」終於靈光乍現,「你以前來過道場?」 迅大笑,「你現在才想起來啊。」 「太久以前了,你都記得?」 「可以看得到未來的同伴,是很稀有的。」 不怎麼明白迅說的話,直到又過了幾天,依然還不適應Trion體與肉身差距的太刀川去找忍田求教,順帶聊到迅的事,才從自己師父那裡得到解答。 「迅以前可能有那麼一下誤以為我也有預知的伴隨效應了。」 「伴隨效應?」 「慶,你是不是我給你的書都沒看?」 師父的笑容大概便是太刀川唯一懼怕的東西,在實戰教學的同時執行一對一問答整個下午之後,太刀川刻骨銘心地記住了具有伴隨效應的可能條件,分類還有稀有度。終於也算是理解了迅所謂的,他看得到未來的意義。 迅他看得到他見過的人已確定的未來,以及還不確定的可能性,與各種可能的機率。 不過,那又怎麼樣。 而太刀川也始終想不起來,他與迅初次見面的那天,在那之後他們說了什麼。 唯有他在排名戰贏過迅的次數,隨著逐漸熟悉弧月與Trion體戰鬥開始攀升,勝場與勝差的數字,他記得再清楚不過。 然後迅不再使用弧月,換了新Trigger蠍子。 那數字又開始停滯,往下跌,有時又升。 這就是太刀川看得到的未來,他明白自己何時可能被追過,什麼時候會贏,有時就是傾盡全力。 這些認知一絲一毫也都不會影響他在其中的樂趣。 直到,迅贏了風刃爭奪戰,成為S級為止。 直到,三年之後,太刀川領了命,帶著風間隊與三輪隊的兩個狙擊手與迅對上。 「你的預知由我來顛覆。」 他如此回應迅所看見的未來。 然後那雙藍色眼睛似乎又亮起了,不下他們初遇那日的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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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18, 2020 – 00:41 \\
【前言】花了一晚把周耀輝的〈好命〉打出來。不能言喻的悲傷。就當深秋裏為自己的 meditation。
好可惜好可惜���那些同床異夢的人們,那些睡過一晚的過客,明明輪廓依然如故、依然清晰,但永遠未明枕邊人的思緒。燈光下永遠孤獨的兩個靈魂,卑微地僅求夜黑散落違失的溫度、和觸感,近於肌膚的坑紋無法灌填——未曾理解,無從理解。咫尺的世界裡,言語失序並殘缺,發諸身體卻無法駕馭,唯有任由靜謐各自喧鬧。觸碰萌生的厭惡,脫離邏輯、脫離道德,明晨負傷背離後夜晚又負傷歸巢。這些陪伴,就是一種比較容易生活的安排,比較容易安排的生活。於是心甘情願的背負,無謂虧欠,無謂名份。一個身體.兩個人,施予又接收,接收並施予。一,二,一,二,並肩陌路,繼續彳亍向前走——同情無謂後悔,一切無關感情。
※
〈好命〉
——周耀輝《一個身體 兩個人》
※
人人都說A好命,連跟他一起很久很久起初是伴侶後來被稱為「爸爸」的E也這樣說。
好命。
二十年前,A二十五歲,證實感染了愛滋病毒。
A認識E是更早的事了。A當時十九二十,E四十出頭。他們是在三溫暖裡認識的,從身體開始。
然後,兩個男人很快很快就住在一起。更準確的說,是A搬到E的家裡去。至於過程,都忘了,總之很快很快。還有,E告訴我,記得當時最紅的明星是郭富城和林志穎。
不過,談著談著,記得的不單是兩個最紅的明星了,還有一頭狗,叫加菲。對,一頭叫加菲的狗,是A養的,病了,很嚴重,可A要上班,於是E就天天跑到他家裡去照顧加菲,雖然E也要上班,但E說,沒辦法啊,畢竟是一條命,難道由牠死掉嗎?
反正E也很懂狗,他爸爸打獵的,養過七八頭狗。可這樣跑來跑去,累啊,於是E就跟A說,不如搬過來吧。就這樣,他們住在一起了,「連人帶狗」。
狗,活過來了,健健康康的活著也有健健康康活著的一些小麻煩,例如毛長了要剪。有一次,他們帶加菲去剪毛,好像是防止虐畜會,還是寵物店,記不清楚了,肯定的是碰到另一頭狗,打扮得非常漂亮,脖子上還繫了蝴蝶結。
原來是主人懷孕了,老公的媽媽擔心啊,不准媳婦繼續養狗,主人只好把自己的狗打扮得分外可愛,希望討人歡喜,領養的成數就高了,沒人領養就只得人道毀滅。替加菲剪毛的人說,把牠帶回家看看怎樣啊?萬一兩頭狗合不來,就送回來,沒事的。
從此,他們家就多了一頭狗。後來,又添了三頭貓,都是給人遺棄的。
這群貓貓狗狗慢慢都離開了,而他們的家也搬過兩次。現在,房子小了,還有一狗一貓,貓叫金桔,狗叫仔仔。A這樣的介紹著,然後我就順著看貓看狗的流動看了他們的客廳。似乎都是A的東西。
靠近大門有個掛外衣的地方,上面放了很多帽子,是A的。然後,客廳也放了一個跟天花齊高的櫃,E說都是A的鞋子。當然,最入我眼的,還是面對面的兩個架上的照片,絕大部分是A的。
當中有一張黑白照,A問我覺得像誰,我在想的時候,他說,人人都認為像哥哥,會用來做自己的遺照。A笑著。然後,他按亮了手機,找來一張合成照,一半是這張A的黑白照,一半是張國榮的黑白照。
後來,我問E為什麼客廳裏只有A的照片沒有他的,他說,可能我們健康的人還有明天,但對他們來說,每天發生的都很珍貴,都是必須保留的回憶吧,他們,始終有病啊。
不過,E的臥房裏倒放了一張,是他和A的合照,都很年輕。E說,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
走回客廳裏,在A的東西以外,我看到的還有兩張E的畫,和一堆他當美術指導當服裝設計的獎狀。在A口中屬於「有錢仔」的E先在律師樓打工,儲夠錢了就去巴黎讀藝術,回到香港以後做過電視台的插畫師,然後有機會就替舞台劇舞蹈電影等等做美術指導和服裝設計。
至於A,中五畢業後做文員,認識了E,E就推薦他替一間時裝店做櫥窗裝飾,然後是設計。
證實感染的那一年,A剛轉了工作,特別忙,常常加班到很晚很晚,管不了身體,發燒了兩個月才去看醫生。醫生一看就看到他的肺有事,馬上住院,可當時的醫生還沒有對愛滋病的敏銳,做了很多檢查,花了很多時間,終於發現是愛滋病。
A也忘了告訴E之後他有什麼反應,倒記得這個時候E去探病,大概有點顯眼吧,一個年紀看來比他大的男人常常在他床前,A仗着已跟他同姓,在醫護人員面前就成了父子。比較方便。
而E記得的是,當A告訴他感染了,也沒什麼反應啊,很簡單,「有病,就去醫囉。」
自己有檢查嗎?E說,沒有,他們已經沒有性關係。
因為性,他們分開過,或者說,A離開過。是一起三四年後,覺得兩個人有些地方就是不行,畢竟E比他大二三十年,他也試過自己去找性伴侶,E沒有不接受,可A就想搬走,而E也沒有反對,於是就搬了。沒什麼談過。A說自己當時任性,不懂事,連兩頭狗都帶走了。
起初,A找了朋友分租單位,可租金還是貴呀,也覺得自己年輕應該專心工作,過不了三四個月,就搬回媽媽家。媽媽不喜歡狗,於是狗又回到E家裏去。但不捨得啊,A常常去E家看狗,偶然也在那邊過夜。
就這樣的牽連着,直到A證實感染之後,又常常要去E家附近的診所檢查,E說,還是不要跑來跑去,搬回來吧。
到A情況比較穩定,重新上班了,上司居然叫他出差,去上海,當時隆冬,冷啊。A擔心工作,不敢不去。但E覺得他身體才好一點,這樣去一趟,後果嚴重啊,就跟A說:「你辭職吧,我照顧你。」
是一條命呀,怎可能讓他去呢?E是這樣想。
照顧。
起初,A吃的是 AZT,沒什麼副作用,但藥力不算好。後來就改用所謂雞尾酒治療法,好辛苦,藥很臭,吃的方法很複雜,他明知不該還是不得不用鮮奶果汁和藥吃。有一段時間,他皮膚變黑,長了瘡,很瘦,面還塌下來。是因為「脂肪轉移」。A看着鏡中的自己,很抑鬱。
只好向E發脾氣。
甚至哭着跟E說自己無用啊。E說:「怎會無用?你有勇氣面對這個病,我也不一定可以。」
有次,真的忍受不住了,A說自己,啊,又是這兩個字,他說自己「任性」,就懇求醫生:「都不知道還有幾年命,讓我放一下假吧。」按照他們的說法,停藥就是「放假」。醫生答應他可以放假,但也要他答應醫生,情況一轉壞,馬上再吃。
A很感激他的醫生。現在,他每三四個月檢查一次,每天吃六粒藥丸。
如此這般的一起,A覺得自己是負擔嗎?不覺得啊,A說,記得的只有一次,不算太久之前,關於搬家的,吵起來,A自認是他開始的,吵得厲害,E大概也忍不住說了一些難聽的話,A也記得不清是什麼,好像「養虎為患」之類,總之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是負擔了。
跑到街上,A才害怕起來,想到死。
也想起了自己兩次自殺。十九歲那年,初戀啊,傷心得吃了很多安眠藥,也忘了從何而來那麼多安眠藥,記得的是洗過胃。另一次,認識了一個喜歡的人,慢慢慢慢那人不接電話,也不回電,當時A和E一起住,應該是感染之後了,因為他用來了結自己生命的就是用來延續自己生命的愛滋病藥。一起那麼久,E大概也感到A的不安了,那天剛好早了回家,看到A躺在床上,馬上打了 999。
兩次自殺,難道再來第三次?A在街上逛來逛去,也不想找誰幫忙,更不想人家知道,還是回家吧,反正他們各有臥房。一覺醒來,誰也沒有再提起吵架的事。
A也不是不想再次拍拖的,不過,很難找到一個心儀的對象,很難投入一段新感情。A知道即使找到,也不會搬走了,對方必須接受「這種模式」。
至於E,也從來沒有覺得A是負擔。先說錢,政府給A的所謂補助是 600 元,還得證明申領人的確沒有人幫他才可以。雖然,E當時已經是自由工作者,收入也不穩定,慢慢也從港島比較高尚的地區搬到九龍的舊區,其實經濟也只能算「一般一般啦」。不過E從來沒有覺得A是負擔。
哎,除非有時候A發脾氣,他脾氣好大呀,想吃辣椒醬沒有辣椒醬,可以發脾氣,他吃那些藥身體不舒服,可以發脾氣,去找情人找不到,可以發脾氣。總之,什麼都可以發脾氣。不過,也許,也是因為有些事情難於啟齒。
說不出口的惟有發洩出來。
E說從來不會因為A去找其他伴侶而嫉妒,有的是擔心。不過,碰到A發脾氣的時候,E偶然也想,幹嘛這樣對我,我還在照顧你啊。哎,到底,他是病人。至少,E沒有後悔答應A一直照顧他。
「我可能做過一些愚蠢的事,但我一生沒有做過後悔的事。」E說。他的想法是,做事嘛,有兩種:一種是思前想後,考慮周詳才作的決定,屬於理性的;另一種是感性的,同情的。用感性和同情做的決定,絕對不會後悔。
而且,E非常肯定,假如他撇下A,A一定出問題。E用的兩個字是:「死硬」。
說到底,他是病人。就算A發脾氣,也不會吵架了。或者說,都沒有什麼吵架不吵架了,已經沒這個力氣,他說東就東說西就西。也許,他習慣了對方的包容,遷就,習慣了一切都很容易,只要開口就會有。他忘了身邊的人年紀大了。近來,E的身體也差了,上星期,他和仔仔都拉過肚子。
不過,有時候,要忘掉也不難。
看A,高高壯壯的,笑起來一雙可愛的酒窩,我很容易就忘了他身上有着曾經是絕症的一種病毒,忘了他二十年來承受的苦。
關於他的身體,A說自己從二十歲開始健身,沒吃健身藥,但成績也不錯,對他而言,健身已經是生活的一部份,一星期三次。還有,少吃多餐,十二點前睡。還有,自己遺傳好,托賴,到現在還有頭髮,肚子也沒有漲起來。
然後,他去選美。他說,不是為了得到什麼獎,是為了勝過自己。四十多歲人,也是病人,還參加港男,「吹咩?」A說。
參加港男?E起初是抗拒的,正常人家不會去選美,可是一想到他們有病的人,今天不知明天事,大概就是希望每一刻都做到比正常人家更好吧。最後,也就支持了。
很多時候,是很氣憤的,但E覺得,花時間去明白對方,就可以相處。「他是傷殘的人,我是沒有問題的人,我可以花時間去明白有問題的人。」E說。
也許自己是做戲劇的,慣了不論斷,多明白。
再說,兩個人,有什麼想法,一下子可能不明白,而且他們年紀差很遠,開始的時候也沒什麼,但年紀越大就覺得分別越大。這跟同志不同志沒有什麼關係,相處,就得明白對方。
好像生日,A很緊張慶祝生日的,可E從來覺得生日不外如是。他的看法是,過得了一天,過得了一年,而是一種福份,有病能醫,而是一種福份。無需慶祝,只要感恩。不過,他明白,對A,可能不一樣,一個有病的人,跟死比較近,也就特別想慶生了。
關於明白,E甚至提到自己的父親,九十歲了,E妹妹疼愛父親,找了一個六十幾歲的男人照顧他,主要是幫父親行動比較方便吧,可是父親就是不喜歡。E妹妹沒想到自己找個男人在父親身旁,又不是孫子這樣的親人,父親當然不喜歡,只覺得父親不領情,生氣了。哎,E說,難道要父親開口告訴她不喜歡男人來照顧自己嗎?如果妹妹多明白父親,找個標緻的女人來,情況就不一樣了。
「父子好,夫婦好,都要明白對方。」E說。
至於A的父親,很早就離開他了。單親家庭長大,A說從小就喜歡被人照顧。
而E似乎也很清楚,A是一個耐性不夠的人,不是他不想去照顧人,是性格的問題,就是做不到。「照顧人,不容易。」因此,E從來也沒有想過有天反過來A照顧他。
「想也不要想。」E說。
「總之他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對我已經是很大幫忙。」年紀再大了,E的想像是自己找老人院。
我跟他們兩個是分開見面的。先見A,後是E。離開的時候,我和E一起下樓,E要去買菜。「打算做什麼菜?」「不知道,到時才決定吧。」這些年,都是這樣了。一早起來,兩個人帶着仔仔出去,一來是放狗,二來一起吃早餐,晚飯都是E做的,一起吃,晚飯後,看看電視,然後各自回到自己的臥房。
在電梯的時候,E跟我說:「你不問,就不會想起來了。」
一出電梯就碰到A。他帶着仔仔。我問,多大了。「十二歲,但一點老態也沒有。」A還買了蛋撻呢,說多買了,給我的。真周到,我就跟他回去,想起他特別做給我的湯。青紅蘿蔔瘦肉玉米湯。不過,A倒從來沒有特別為E做過湯。也難怪的,他為感染者已經做了那麼多湯,E說。
A辭職之後,一直找不到工作,雖然也參加了一些再培訓的課程,想當文員,還是找不到,也難怪,身體不好。後來,「關懷愛滋」找他做支援服務助理,「反正沒有人請我,不如做一些有意義的。」A說,就這樣開始向病患者送湯。
送着送着,A覺得不好意思啊,自己送湯,卻不懂其實湯裏頭是什麼,於是決定學。慢慢就懂了,開始送自己做的湯,例如今天做給我的青紅蘿蔔瘦肉玉米湯。我也很久沒喝這湯了。
A為「關懷愛滋」工作,很認真,也叫E很驕傲,覺得沒有白費照顧他了。E還說,A很照顧他媽媽,不會自怨自艾,最怕有些人「呻到葉都落」。而且,A很時尚,很追得上時裝潮流,看在E眼中,就是代表每日向前。基於A的時裝觸覺,也比自己年輕,E每做什麼美指之類的設計,一定先給A看看。他很尊重A這方面的意見。
還有,其實A也有改變的,好像這次搬家,A做多了。
不過,A嫌跟鄰居分隔的牆太薄,很想裝修,把客廳變成臥房,臥房變成客廳,景觀也好,要建牆。E自己大概處理不來了,也不便宜,A會負責嗎?「看看吧。」E說。至少,在他們有困難的時候,A也向媽媽借過「六位數字」的錢來支撐他們的家。
蛋撻吃完了,臨走的時候,A給我一個文件套,裏面都是關於A的剪報,是他參加港男,染了一頭銀白參加 Mr Gay Hong Kong,與「關懷愛滋」有關的,還有作為病患者的人物採訪。
然後,A指着其中一篇採訪的標題:「愛滋病選了我」。A聽過林憶蓮告訴記者音樂選了他,很喜歡這個說法,就借用了。當然,所謂選擇,有時候只是一種關於複雜的簡單描述。
例如,是A選了E,還是E選了A?
然後,A從文件套中抽了一頁紙出來給我看,是去年就是他感染18年時的訪問,寫的人叫H,他笑稱A做「黃大仙」。
「『大仙』,謝謝你今日『下凡』現真身,告訴我們大仙原來是這樣煉成的。我接過了你的『原諒自己,接受自己,珍惜自己』這十二字真經,開始我自己的 18 年修練之路。」
黃大仙,有求必應啊。
這次找來E一起接受訪問是A建議的,也是第一次。A說,好奇他想什麼。
E在想:「你還年輕,加上藥物越來越好,未來是無限,但你的老友老豆,他的日子不是無限了。為自己未來打算一下吧。我自己年紀大,不能像以往一樣照顧他。」
還有一句話,想跟A說:「希望他認識一個好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
總之,就是繼續好命。
不過,好命不代表不用安排。E每次出門,都會留下一封信給A,說如果出了什麼事,交給自己的弟弟。
A笑說「不知自己有沒有身家分」。他從來沒有偷偷把信拆來看。
E寫信,然後A接過來。一手交一手。我想起那天他們在三溫暖裏大概也是用同一些指頭彼此接觸吧。
※
2015 年 2 月 15-27 日。香港/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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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復與永恆之地 Ch 5|施授
往復與永恆之地 Zwischen immer und nie ・ 原典背景設定,以兄弟無法避免相愛為前提的現代AU,成人向 ・ 成人向的部分有煉銅描寫,請斟酌閱讀 ・ 上半部為孩提時代一同生活的時光,下半部為彼此分離,相互追尋的故事。
第四章請走(成人向注意): 往復與永恆之地 Ch 4|施授R
--以下正文--
Chapter 5 「此時天空是唯一完整的事物。」
若將天空打碎成兩半,迦爾納與阿周那分別是裂痕的左邊與右邊。
這意味著兩人若是獨行,總是破碎不已,也只有與彼此相合時,才不會感到疼痛。
因親情所衍伸出的愛,是既獨一無二,也無法以任何方式取代。若是要給彼此一個停止相愛的理由,就只有其中一方停止追尋對方的靈魂,遠遠離去,不再回頭。然而,他們卻是那樣固執,固執到不論是相愛,還是相互怨懟,在彼此心中,永遠只對著那唯一一人。情愛的產生是如此無可避免,這點他們比誰都清楚,也知道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彼此皆因內心這股無法壓抑的強烈情感,而傷痕累累。就連他們自己本身,也無法阻止這件事的進展。
❖
夏天結束了,兄弟兩人迎來全新的生活常規。
迦爾納離開校園後,開始沒日沒夜地輔佐在父親身旁,即使眼前的這位從來就不是他的父親,他依舊毫無怨言地履行自己的職責。除了優秀之外,他做事冷靜、幹練,條理分明,讓父親無可挑惕。「你是令這個家族驕傲的孩子,我們所有人都為你感到光榮。」父親如是說著,彷彿眼前的孩子確實是自己的親生血脈,但背後又隱含了一層更深的意涵。
這看似光彩的人生,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理所應當,對迦爾納來說,亦是履行自己義務的合理作為。近二十年來的光陰,回應家族的期待、展現自己的長才,的確使他備感榮耀。不過,那是他應該做的,而不是他真正想做的。只是他從未真正察覺到這點。
他從來就不想要權力,也從未渴望過金錢、名譽與任何虛華不實的俗套;目前握在手中的一切,向來就不是自己所追尋的價值;他深信一個人若是緊握的事物愈少,就能擁有愈多。只不過,回報般度家族的養育之恩,還有報答德羅納給予的珍貴教誨,卻也是他該遵循的原則之一。他對這點深信不疑,卻也在相信的同時,時而感到疑惑與迷惘。
除了恪守自己的原則外,迦爾納想要的東西更純粹,更簡單,更接近人心善良的本性。
他想有個家。
與現在「家」的概念截然不同──他想再度見自己的養父母一面;他想告訴對方自己滿溢胸口的想念,也想親口訴說自己深埋在心中的所有情感。走過這段沒有養父母陪伴的漫長歲月,他依舊遵循了養父的教誨,也從未忘記養母的溫柔,成長為一名他們的都會深感驕傲的好兒子。
那段平靜又幸福的時光,或許是迦爾納人生中再也找不回,也無法再經歷的珍貴回憶。他的離開就像是場殘酷的玩笑,也從未因為一件事,而感到如此憤怒。無法憎恨他人的正直本性,除了感到感到十分不甘之外,也相當無能為力。而不論走到哪,他深信目前所身處的「家」,將會以各式各樣的形式跟在自己身後 ──母親仍舊無法放下年輕時犯下的錯誤,與養父母再見一面的代價,將會遠超出自已的想像。他離未來的「家」仍有一段十分遙遠的距離,走過這段路所耗費的時光,將會遠超出自己的想像。
他感到痛,痛得無發吭聲。
痛得在他最彷徨的時刻,僅感受得到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唯一一人。
對方的名字此刻在迦爾納腦海中浮現,他呼喊著,呼喊著那熟悉不已、彷彿即能概括他一生的字詞。此生無法放下的,除了孩提時期的過往之外,就僅剩下最珍愛的唯一弟弟。他們兩人的關係是如此無法分割,甚至比起自己的養父母本身來得更加深刻。他無法在養父母與弟弟之間做出選擇,然而現在的他,仍想不出一個得以兩全其美的方法。
他想回去,好想回去。
這些年來迫於情勢,他從未打聽過養父母的狀況,也不清楚他們是否也想念著目前這個身居他地,而緣分短淺的孩子。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現在唯一可能的方式,就只有與母親直接談談。不論代價與否,他必須這麼做。
迦爾納背後的秘密,阿周那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也全然不了解兄長心中的波瀾。若是迦爾納願意坦露,他將毫不猶豫承接起兄長的傷痛,就如多年後他所做的那樣。然而,當前的迦爾納,依舊認為這件事沒有必要,以自己彆扭的方式照看與保護著他。
現在阿周那該做的,就只有在學生時期的生活中,表現得盡善盡美,讓所有人知道自己的尊嚴與榮耀何在。他也確實做到了,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行事幹練又一絲不苟的態度,甚至比當年的迦爾納還要完美。只不過,阿周那這般彷彿與懸崖只差一步之距的過度苛求,在迦爾納眼中看來仍太過緊繃;不願使任何人失望的完美言表,亦太過於溫柔。
這樣下去,最後受傷的,仍是阿周那自己本身。
「那個孩子太過努力了,眼神中完全沒有笑意。」── 海倫娜當時是這麼說的。在離開學生身份後,迦爾納許久未見海倫娜了,也無法再像過去那樣,隨時與她分享自己的心情。他想在自己可能失去阿周那之前,好好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他想要阿周那只為自己的理想與目標而活、成為真正全然的自己,而不是迎合他人所期望的樣貌。「那從來就不是愛。」迦爾納想,聽起來也像海倫娜的口吻。而即使阿周那有能力承受這些苦痛,他也沒有理由應該承接這毫無來由的巨大的壓力。
倘若這些壓力終將不可避免,倘若阿周那渴望被安慰、理解與疼愛,他將會一直陪在阿周那身邊,成為永遠接住他的人。
只希望他有能力履行自己默默許下的承諾。
❖
今日迦爾納依舊隨侍在父親身邊,每日回家都快過了晚餐時間。
他躺在書房的沙發上,夜色靜謐,沒有蟲鳴以外的聲響。隔日要批閱的文件堆積如山,身上的西裝也還沒脫下,看著天花板燈光的視線逐漸失焦,腦中除了父親與工作之外,也不斷縈繞的阿周那的一切。自從離開學生身份後,他能與阿周那見面的時間又變得更少,兩人之間的隔閡也有驟增的風險。阿周那確實不是孩子了,穿上那身高中制服相當有模有樣,對自己無條件展露的笑容,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常見。「這就是青少年嗎。」迦爾納想著,���多少帶給他一種寂寞的感覺。
從那個夏季午後到現在,他就再也沒有與弟弟有過任何情慾的往來。阿周那的態度與其說是逃避,更偏向不知該如何放置情感的混亂。起先他非常羞赧,隨後冷靜地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有些夜晚雖然會給予兄長一些暗示,但迦爾納再也沒有直接回應他的欲求,這件事也就這樣淡去。
迦爾納知道所有責任都在自己身上,也認為這是件天大的錯誤。而那個夜晚、那個午後,以及那些他深刻渴望阿周那的每個片刻,都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他將蓋在臉上的書冊丟到桌上,坐起身來將文件堆疊整齊。
「迦爾納,還在工作嗎?」阿周那輕了敲門,打斷了迦爾納的思緒,隨後把頭探進了書房。
弟弟的出現使他頓時感到一股暖意,「沒事,明天再繼續。」迦爾納抬起頭看向對方,眼神中閃著光芒。明日的工作依舊毫無盡頭,稍作休息或許是被准許的。他起身走到阿周那的身邊,照慣例將他摟在懷中。
阿周那回應了兄長的擁抱,對方倚著他的肩,感到相當幸福。
「也請你不要太勉強自己了。」目前兩人相處的時間大幅減少,他懂得迦爾納的難處與辛苦,盡量回應著對方所有的任性。自從兄長陪在父親身邊一同共事,做事不僅更加精幹,亦變得必先前更加成熟。他正裝筆挺的模樣,與無人能及的能力,不斷觸動著阿周那的心。「先前根本不會在意打扮這種瑣事的啊……。」阿周那心想,內心有如少女般的想法,總讓他感到丟臉。而就算現在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會承認內心所有對迦爾納的悸動與情愫。
他對迦爾納的喜愛,實在是太倔將了。
迦爾納鬆開手,看入弟弟同樣疲憊,卻依然帶著溫柔微笑的面容,感到心痛不已。高中繁忙的校務、沉重的課業壓力,以及他的自我要求,都逐漸耗損這高貴又美麗的靈魂,有如糖果逐漸消散在濁水之中,再也不見蹤影。迦爾納不願看到阿周那繼續這樣勉強自己,也不願讓自己繼續與這股無法落定的情感拉扯。
他必須在此時此刻將心裡的話全都告訴他。
「阿周那,仔細聽我說。」迦爾納開口,語調開始變得低沉。
阿周那知道這是兄長準備說教的口吻。
迦爾納緊抓阿周那的雙臂,力道變得愈來愈重,「就是因為你太過溫柔了,所以才不想讓任何人失望,但不論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永遠都值得被愛。」
「……迦爾納?」他對迦爾納此刻的話語感到困惑不已。
「阿周那,記住這件事,永遠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也不要追尋任何人的影子,只要成為你自己就好──」他看入弟弟的澄澈烏黑的雙眼,神情變得十分銳利。弟弟因為自己唐突的言語,不斷往後退,兩人離牆邊靠得愈來愈近,阿周那隨後應聲貼在大門上,無處可逃。
「不論阿周那是什麼模樣,永遠都是我最摯愛的弟弟。阿周那的驕傲,阿周那的尊嚴,阿周那每個努力的模樣,我一直都看在眼裡。所以別再去回應他人的期待,更誠實地去面對自己。」
迦爾納將情感毫無表露地告訴了對方,他一直都是如此,也一點都不會感到尷尬或害臊。
「為什麼要突然說這些……,請您別再說了。」阿周那羞紅了臉,對兄長的話語感到十分不解。他感到氣餒,語氣哽咽,多少覺得被羞辱。
一股無名的慍火在他胸口升起。
「我必須讓你知道這件事。這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聽我──」
「──迦爾納太過自以為是了!」阿周那看著對方,語調幾乎是用吼的。因為氣惱,因為不甘,因為對方此刻溫柔卻又毫無組織的言語,默默流下淚來。
「阿周那?」迦爾納立刻放開緊抓手,他感到抱歉,也不知所措。
「為什麼你能自顧自地將這種事說得一派輕鬆?」他推開迦爾納──這是此生第一次──對兄長既氣憤又嫉妒。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因為過度在意迦爾納、無法追上對方的背影而感到無力。「我想……我想像你一樣好。我不想再看到父親與母親大人失望的表情,也必須盡力保護那些我們應當守護的事物。那些徬徨、無力、怯弱與任何一絲的不完美,都不是我阿周那該有的樣子。」
「父親與母親大人的要求太過了,而且你從來就不必完美,也毋須與我比肩而行。只要你走出自己的道路,停止追尋任何人的背影,才能成為真正獨一無二的自己。」
「怎麼可能?」阿周那打斷他。
「怎麼不可能?」迦爾納再度伸手,一把將弟弟緊緊摟在懷中。此刻他是真的不想再放手了,他知道若是這次放開對方,下一回的擁抱,或許就是人生的下半段,有如間隔了永遠那樣久。
阿周那驚呼了一聲,抵不過迦爾納的強勢。他們的心跳很快,情緒激昂,靈魂是那樣地接近,呼吸與情感在此刻融為一體,彷彿時間凝結於此,使兩人動彈不得。
阿周那被兄長摟得疼痛不已,淚水混著怒氣與愛意不斷淌下。迦爾納赤裸地察覺到了自己一直一來的徬徨,每句話語有如細針般一一將他刺穿,隨後深刻扎入了的心底,使他感到痛,也因為疼痛而感到自己依然活著。
「阿周那是我最溫柔又可愛的弟弟,」迦爾納安慰著,「阿周那的一切,對我來說永遠都是最完美的。今後不論你選擇什麼樣的道路,我都會緊緊接住你。所以,阿周那呀,不要害怕,不要失去熱情,只管成為你自己……。」他同樣感到哽咽,說不下去了。
每句堅定又溫柔的話語,皆訴說著對阿周那來說十分困難的事情,亦使他感到相當微渺,毫無自信。然而,這些話語從迦爾納口中說出,卻又變得如此簡單輕盈。這股自小到大就呵護著自己的溫暖,還是讓他忍不住在兄長懷中默默啜泣。他仍需一段時間消化迦爾納想要傳達給他的訊息,也希望總有一日,也能成為如迦爾納這般堅定無疑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淚水逐漸淌溼對方的衣襟,即使如此,兄長還是繼續輕拍自己的背與頭頂,示意他不要害怕,「迦爾納是大笨蛋,大笨蛋……。」
「我是。而我永遠相信你。」
無論阿周那如何責罵,他永遠都是迦爾納最摯愛的弟弟。這件事不論他們在未來身處於何方,永遠都不會有任何改變。而只要阿周那願意誠實面對自己,只要阿周那願意將溫柔全數留給自己,迦爾納或許就不必再繼續百般憂心。
這樣的想法然仍舊有些過頭,然而,一旦執念刻入靈魂深處後,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
目前雖然說不準,但迦爾納很有可能無法再像現在這樣繼續保護著阿周那了。
今夜所的所有對談,或許就是前半生的最後。
若是他有能力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就好了。
❖
用餐時間已過,兩人坐在飯廳內,面對彼此用著只有他人兩人的晚餐。
他們永遠記得對方拿著餐具優雅的姿態,也永遠記得陪著彼此品嚐每碗熱湯、每塊麵包、每頓餐飯的香味,以及那最單純幸福。眼前的這人,終將永遠特別,彷彿耗盡一生的幸運,才能與對方走在一起。
對阿周那是如此,對迦爾納更是意義非凡。
迦爾納看著眼前這人,隨後閉上眼,所有不起眼的時刻,所有被世人遺忘的片段,只要是與阿周那一同走過的,都被他視為獨一無二。
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愛上了。
在更早之前,在所有屬於他們的片刻發生之前,他就只愛著阿周那一個人。
「我能夠見到你的時間愈來愈少了。」迦爾納說著,直白說出自己的寂寞。
「的確是如此呢,現在學校的事務也愈來愈繁忙。不過也希望兄長能以工作為重,別過於擔心我的狀況,我阿周那永遠都會表現得盡善盡美。」
「別忘了我的話,千萬別因為符合他人的期待而勉強自己。」迦爾納放下湯匙,「不論如何,你還有我在。」
「我……」阿周那低下頭,因為剛才在對方面前哭泣、失了自己的原則而感到羞赧,也因為對方是如此地了解自己,胸口滿溢著溫暖又酸澀的情感。
他好幸福,卻也因為這份幸福感到困惑不已。
「謝謝你。但請相信這些事絕對難不倒我。」
迦爾納笑了,微笑使他瞇起雙眼,眼前的人永遠在裡面。「真不愧是阿周那。」
對迦爾納來說,就是因為阿周那不完美,才顯得如此完美。
對迦爾納來說,一旦他看過阿周那的所有,就再也無法忽視每個局部。
世界如是改變。
終有一天,阿周那將超越他。
終有一天,他將追尋阿周那的腳步前行。
下一章請走: 往復與永恆之地 Ch 6 - 6.5|施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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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聯名下午茶永不退燒! 人氣話題下午茶,你收集沒?
撰文:特約採訪記者林宜屏 圖片提供/台北君悅酒店、文華東方酒店、W HOTEL
時尚可能很遠、很貴不可攀,但其實也許也能很親近、很親民!這幾年許多時尚品牌紛紛與飯店餐廳合作,推出聯名款下午茶,讓品牌經典作品變身為甜美炫麗的糕點,不但拉近了與消費者的距離,也成為時尚都會女性們另一種滿足名牌慾望的形式!讓時尚,成為能吃的藝術品!
圖說:台北君悅酒店茶苑首度攜時尚圈以幽默趣味設計聞名全球的MOSCHINO推出跨界聯名下午茶。(「時尚公路」聯名下午茶雙人套餐1,680元)
台北君悅酒店Ⅹ義大利MOSCHINO 「時尚公路」聯名下午茶
義大利時尚品牌MOSCHINO擅長用幽默手法來詮釋時裝,自美國鬼才設計師Jeremy Scott接任創意總監後,更將天馬行空的搞怪創意發揮得淋漓盡致,2018早春系列更以一段從洛杉磯到拉斯維加斯的時尚公路之旅為主軸,打造趣味十足與戲謔的搶眼風格。
台北君悅酒店法籍主廚博豊安延續此風格主軸,推出一系列搶眼擬真版甜點,如復刻版「小提包」以馬士卡邦乳酪仿造白皮革質感,咖啡果凍與脆餅夾心變化多樣層次口感,時尚迷你造型讓人愛不釋手。品牌指標MOSCHINO小熊也化身「泰迪熊餅乾」,運用帕馬森餅乾的造型與色澤,組成小熊渾圓臉蛋與雙耳,酥鬆的口感綻放帕馬森起司的濃郁鹹乳香,搭配榛果口味夾心帶來甜蜜且富童趣的雙層享受,超萌熊樣一上桌便成為注目焦點。
延續公路風格,以火焰機車手為靈感設計的「紫焰」,榛果塔以法式伯爵奶油巧克力、香草海綿蛋糕與藍莓果醬層層堆疊,紫色鏡面圓頂包裹伯爵奶餡,漸層巧克力勾勒飄動烈焰,點綴顆顆珍珠巧克力,是款粗曠又細膩的時尚甜品。另一款「粉紅馬卡龍」以馬卡龍搭配甜菜根奶餡與覆盆子果醬夾層的創意組合,品嘗前擠壓滴管注入覆盆子醬,酸甜滋味瞬間奔放,呼應品牌傳遞趣味詼諧與極端反差的理念,令人驚喜不斷。
其他甜點如結合經典小熊化身Playboy兔女郎的「鹽味可麗露」,或是霓虹燈飾妝點的「閃耀星星」香檸起士慕斯等,讓甜點也能充滿想像與驚奇,宛如自己是一位探險家,展開以復古元素重新結構經典的公路下午茶之旅。
圖說:法籍甜點主廚博豊安(Julien Perrinet)規劃設計,結合MOSCHIN 2018早春度假系列設計的復古美國文化為靈感,融入老霓虹招牌、花花公子兔女郎、烈焰機車手等元素及復刻迷你版MOSCHINO經典小熊與Logo手提包,打造一場時尚與美味的午茶之旅。搶先訂位還有機會獲得風靡全球與Instagram的MOSCHINO Pink Fresh造型香水(5ml),數量有限送完為止。
圖說:復刻版「小提包」以馬士卡邦乳酪仿造白皮革質感,咖啡果凍與脆餅夾心變化多樣層次口感,時尚迷你造型讓人愛不釋手。
圖說:品牌指標MOSCHINO小熊也化身「泰迪熊餅乾」,運用帕馬森餅乾的造型與色澤,組成小熊渾圓臉蛋與雙耳,酥鬆的口感綻放帕馬森起司的濃郁鹹乳香,搭配榛果口味夾心帶來甜蜜且富童趣的雙層享受,超萌熊樣一上桌便成為注目焦點。
台北W飯店ⅩMCM 「迷艷忘返」下午茶
來自德國的前衛品牌 MCM將秋天的簡約純淨融入今年秋冬新品,以柔和色彩與精細迷彩搭配MCM經典圖騰,並加入尼龍、鉚釘與軟呢元素增添優雅風采,替足跡遍布全球的時尚旅人設計經典前衛包款。
台北W飯店行政主廚馬喬許(Joshua Marshall)及甜點師何玉梅將這些新品特色融入「迷艷忘返」雙人下午茶甜點中,運用淡雅酒紅色、綠色及大地色系以及品牌經典圖騰,巧妙創作出白巧克力杏仁兔子馬卡龍、焦糖杏仁奶油行李箱、紅茶零錢包、金牌法芙娜咖啡奶油生巧克力等時尚單品。
紫艷中餐廳米其林主廚鄔海明也從此次MCM秋冬新品汲取靈感,將簡約時尚卻不失貴氣的元素融入下午茶的特色中點,打造紅麴蝦餃、竹炭龍斑餃、紫艷鴨堡等精緻點心,時髦輕巧的可愛造型,帶給賓客視覺與味覺的享受,勢必成為時髦女孩之間下一波熱門IG打卡主題!
圖說:台北W飯店攜手來自德國的前衛時尚品牌MCM,打造充滿秋冬簡約大方、優雅迷人的「迷艷忘返」雙人下午茶套組。
圖說:「巧克力兔仔包」以口感紮實的饅頭皮包入香滑巧克力內餡,圓滾滾的兔子造型充份展現時尚童趣。
圖說:「白巧克力杏仁兔子馬卡龍」以MCM最新的動物吊飾為設計靈感,將馬卡龍製成可愛的心型,夾入濃郁的白巧克力,並以義大利蛋白餅設計兔子的頭部,圓滾滾的雙腳以法式傳統點心杏仁糕製成,可愛的造型令人愛不釋手。
圖說:「紅茶零錢包」選用台東有機紅烏龍茶融入磅蛋糕中,外層是印上可愛兔子圖騰的白巧克力。一口咬下香濃的茶香在味蕾蔓延,替紅茶零錢包蛋糕增添清爽風味。
圖說:「紅麴蝦餃」將天然紅麴揉入蝦餃皮,包入滿滿的蝦仁,加入貢菜增添爽脆口感。蒸熟後形成晶瑩剔透的酒紅色蝦餃皮,放上一片金箔,讓姊妺淘的下午茶聚會增添高貴氛圍。
圖說:「海苔竹葉粿」以MCM秋冬季的迷彩色調為靈感,將傳統草仔粿揉入海苔,讓色澤更多變、散發淡淡的海苔清香。內餡包入香炒松阪豬肉,在享受時尚高空下午茶的同時也能一嚐傳統風味。
文華東方Ⅹ瑞士頂級珠寶暨腕錶品牌Piaget伯爵 伯爵沐光之旅下午茶饗宴
繼成功與Dior、la prairie及Sisley等多家國際知名頂級美妝品牌跨界合作後,台北文華東方酒店將首度跨足奢華珠寶及鐘錶界,與瑞士頂級珠寶暨腕錶品牌Piaget伯爵共同攜手,推出「伯爵沐光之旅下午茶饗宴」。
酒店法籍行政西點主廚貴格瑞‧鐸彥(Gregory Doyen)以Piaget伯爵所欲傳達的愉悅生活、享樂人生的生活態度為靈感,將驕陽、沙灘、棕櫚葉、粉紅火鶴、池畔等元素幻化為舌尖的夢幻綺想,精心演繹各式繽紛誘人的甜點,包括紅鶴泡芙夾覆盆莓奶餡搭紅心芭樂庫利、青檸香緹麗蛋糕襯黑醋栗庫利、百香芒果庫利襯花生奶油及海鹽酥餅等,優雅時尚的外形、精緻細膩的美妙滋味,配上青隅典雅高貴的用餐氛圍,讓視覺與唇齒都得到無比滿足!
圖說:台北文華東方酒店將首度跨足奢華珠寶及鐘錶界,與瑞士頂級珠寶暨腕錶品牌Piaget伯爵共同攜手,推出「伯爵沐光之旅下午茶饗宴」。
INFO.茶苑
地址:台北市信義區松壽路2號2樓(台北君悅酒店)
電話:(02)2720-1230
時間:自11/22~2018/1/2,14:30~17:00
費用:「時尚公路」聯名下午茶雙人套餐1,680元
刷卡:可
INFO. 紫艷酒吧
地址:台北市信義區忠孝東路五段10號31樓(W Hotel)
電話:(02)7703-8887
時間:「迷艷忘返」下午茶,即日起至12/31,14:30~17:30
費用:「迷艷忘返」雙人下午茶1, 800元
刷卡:可
INFO. 青隅
地址:台北市松山區敦化北路158號1樓(東方文華酒店)
電話:(02)2715-6886
時間:「伯爵沐光之旅下午茶饗宴」,即日~12/25,14:30~17:00
費用:「伯爵沐光之旅下午茶饗宴」1,350元
刷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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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das花30億買到的教訓:做品牌為何如此艱難?
上周MarketingWeek報導了一條小新聞,雖然被大多數行銷人所忽略,在我們看來其實應該是個行銷圈的小小里程碑事件。
這條新聞的標題是《Adidas:我們在數字行銷領域進行了過度投放》。
姑且稱之為:“Adidas的自白”(Adidas's confession)吧。
那這條新聞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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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das的全球媒介總監 Simon Peel表示:過去這些年,Adidas過度投資了數字和效果(digital & performance)管道,進而犧牲了品牌建設。
文中還提供了異常精確的數位:77%的預算在效果,23%在品牌。
“過度投資”這個詞聽上去好像不太嚴重。但你要知道,Adidas每年在行銷上的預算投放大概將近20億歐元左右,就算只是錯配20%,這也是30億人民幣買的教訓。
那所謂的「數字和效果管道」到底是指什麼呢?
翻譯一下,本質上,你可以理解為這是兩條標準:
①投資可以監測的 >> 不可以監測的
②投資直接產生轉化的 >> 不能直接產生轉化的
也就是說,Adidas把大把的預算砸在了資訊流、SEO/SEM、電商廣告這樣的管道,這些管道���監測,甚至能按CPA甚至CPS(購買)付費,ROI立竿見影。
而傳統的戶外、電視、廣播、報紙自然就相形見絀了。
更有意思的是,文中提到,Adidas過去幾年一直引用的是一種叫做“最後點擊”的歸因模型(Last Click attribution)。
這種模型就把“務實主義”發揮到極致 —— 顧名思義,不管之前消費者看過點過多少其他品牌資訊,這個模型會把轉化的功勞全部歸因於最購買前的後一次點擊。
看到這裡你應該恍然大悟:
很明顯,這違背了最基本的行銷常識:
效果轉化並非無源之水,這個源頭就是“品牌建設”。
從任何消費者決策旅程或基本的漏斗模型中,我們都能看到,沒有源頭的認知與興趣,就沒有最終的轉化與購買。引用一位元數位廣告資深從業者的資料:
事實上,用戶一般要經過20多個廣告點擊才能做出購買的行動。各種展示方式包括搜索,社交,郵件,異型廣告或者電視廣告。
Benedict Hayes
就如同農民種稻一樣:
收割稻子就是效果/轉化;而播種、施肥、澆水,都是品牌活動。收稻子,當然開心。但你不可能不播種,只收稻子。難不成期待稻子從空氣中長出來?
所以,相信有個更大的疑問在你腦中呈現了:
Adidas真的就那麼蠢?為什麼那麼不重視品牌?
一個如此成熟的全球品牌,擁有完備的行銷體系和上百億的預算。。。他們怎麼就會忽略這麼重要的行銷常識呢?
其實對於大多數甲方而言:
堅持做“品牌建設”,真的特別難。
這裡從三個方面展開講講:
01 理解之難:品牌建設到底在建設什麼?
品牌是一個模糊術語,其定義太多太雜,這導致大家其實容易雞同鴨講,更增加了相互溝通和推進的難度。
考慮如下場景:
老王開了家飯店,找設計師做了個logo,這是做品牌嗎?
飯店開起來後,老王為了擴散,投了本地公眾號,這是做品牌嗎?
老王請親朋好友來吃飯,然後口碑推薦更多人,這是品牌嗎?
老王邀請到十大名廚加入公司,這是做品牌嗎?
老王模仿海底撈,把服務做得遠近聞名,這是做品牌嗎?
從企業價值的宏觀的視角出發,這裡的每個行為都是做品牌。但如果從不同職能的個體出發,各自就有各自的偏見。
建立起立體的思維,永遠不要一想到“做品牌”,就聯想到APPLE或NIKE做的廣告,或者寫一句充滿創意的slogan。
做品牌究竟是做什麼,我們答案是,做品牌就是構建品牌的深度和廣度。所謂“心智顯著性”,實際上也就是這兩個維度的共同組合。
深度可以看做是一個縱軸,從最淺顯的識別和記憶,到承諾和背書,再到情感價值、象徵價值的層面,越往上紮的越深。
而廣度可以看做是橫軸,任何品牌都應該關注自己如何更全面的覆蓋自己的品類用戶(category user)。
上面的老王,可以看見他有的時候是在做深度,有的時候也是在做廣度,這與他從事的事業和資源有直接關係。
為了幫你更系統的理解這個立體定義,我們就以Adidas的短期主義來做個反面教材:
①過度投資數字和效果管道,局限了品牌心智的廣度覆蓋。
雖然數位廣告近幾年爆炸式發展,但人們上班、下班,聽音樂看電視的場景從來沒有消失。如果過度追求投放roi高和資料監測,那更多的電視、戶外、報紙、音訊等管道就容易被選擇性忽視、拒絕。
對於成熟品牌,這其實是畫地為牢,自己限制了自己的品牌曝光和觸達。
②高ROI的效果猛藥,消耗了品牌心智的“深度”
為什麼會存在ROI高的媒體呢?一是,因為總會存在漏斗底部的消費者,他們需求匹配、購買意願高。比如,在搜尋引擎主動搜索品牌名稱的人群,所以SEO的ROI自然也高。
二是,因為品牌為了保持住這樣的ROI,就必然打折促銷。當輕易的促銷變成了常態,消費者就不會再以正常價格消費,也就成為了所謂的“價格敏感用戶”。 換句話說,嚴重削減了品牌溢價。對於大品牌,消費者原本一種仰視的心態也蕩然無存。
你可以想像得到,品牌建設的終極目的,毫無疑問應該是構建一個矩形,使得品牌在人們的心智中既廣又深,有足夠多的消費者對其有足夠強的記憶和依賴。
回憶一下各種品牌資產排行榜,前幾名的品牌如蘋果、可口可樂、迪士尼、華為,莫不是在深度和廣度上都做的很好,擁有真正強大的品牌資產。
Adidas也是如此成熟和巨大的全球品牌,現在你更加理解,它過去那麼做對品牌資產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02 執行之難:品牌建設如何下手?
品牌建設的第二大難處在於:雖然我們知道品牌建設很重要,但什麼時機進行怎樣的品牌建設?沒有準確的回饋,如何知道做的對不對呢?
最不負責的回答是:看情況。
但其實最負責的回答也是:看情況。
看情況,其實是考驗的是品牌操盤者的底層分析能力。有了分析能力,才有了執行的自信。
通常來說,分析的起點在兩個最基本面的問題:
階段和品類。
階段,更多是從企業角度看決策時機,決定了企業負責人如何去做品牌投放決策、如何劃分主次。
一個剛上線的互聯網產品,達成PMF的時間,就決定了品牌進行引流投放的重要性和時間。(後續的幾篇會講一個接觸到的案例)
一個快消品的研發初期,起個好名字可能就是品牌策略的重心,而定義品牌價值觀可能就不是這個階段該重點考慮的。
而品類,決定了消費者的需求、決策模式、觸媒習慣等共性,也決定了產品/解決方案的價值構成。
以網紅帶貨舉個例子:
帶貨的成功率本質上就是成交的可能性,而成交的可能性實際取決於消費者的感知價值 vs 實際價格:
一個美妝時尚網紅,如果帶貨Adidas新出的鞋子就非常容易。因為消費者的感知價值中,除了鞋子最基本的使用價值外,鞋子的設計價值、Adidas這個品牌所帶來的時尚優越感(品牌社交價值)能夠迅速使得感知價值超越定價,就算賣1399RMB,也很可能被一搶而空。
甚至如果這塊鞋子是該品牌獨有,比如椰子鞋,那麼設計價值就與品牌價值融為一體,更加支撐品牌的感知價值和帶貨可能。
但如果是帶一款小眾的護膚產品,那可能初創品牌所提供的感知價值就非常低。此時更加需要KOL個人的背書,來幫助提升消費者的感知價值。而且就算這樣,這款產品也不能定的太貴,100多塊RMB比較合適。
上面這樣的基本分析,能幫助企業構建好自己產品價值的重心,也是企業去做好投放的第一步。
另外,執行之難,往往也與理解透徹與否有關。
例如,該投效果還是該投品牌。Adidas似乎告訴你,效果廣告不宜投的太多,品牌應該重視起來。
但我們真的要拘泥於概念麼?
本就不存在絕對的“效果”和“品牌”廣告。
比如,工作日的中午,小白領不知道該吃什麼。如果在商場的電梯橫幅上看到了一條廣告“麥當勞豪華午間套餐”,這個時候你去不去吃?就算你不去吃,會不會有人因此去吃呢?
雖然我們沒法說具體轉化是多少、這則投放起到多少的作用。但品牌人員應該清楚的相信,對的人群、對的需求、對的資訊,就是會產生對的結果。
這樣無法監測的品牌廣告,其實能帶來“效果”。
再比如,一個女生在微博上刷到雅詩蘭黛小黑瓶的廣告。左下角的購買按鈕直連天貓,我們可以說它是一條數字 & 效果廣告。
然而,常識告訴我們99%的受眾並不會點擊,它起到的更多是一次告知、一次記憶強化的作用。
看上去是轉化為目的的效果投放,其實更多起到的是品牌的心智廣度作用。
再極端一點分析,就算是做大促,如果平時控價嚴格、挑準時機節點形成穩定的心智,大品牌打五折也不會嚴重損失品牌溢價、造成過多敏感用戶。今年雅詩蘭黛在雙十一預售第一,本身就是品牌影響力變現的結果。
因此,我們認為:
對用戶心智、對品牌增長的客觀規律,理解愈透徹,其實執行愈果決。
03 堅守之難:內外部的多重困境
品牌建設的第三大難處,在於堅守:
外部誘惑有很多。
比如客觀的管道和媒體紅利。15年的微博,16年的微信,17年的小紅書,18年的抖音,19年的直播。所有的管道紅利在迅速崛起之初,都多多少少以“能帶貨”為驕傲自豪。
這個詞讓人著迷
以直播為例,當我們的客戶在做直播時,往往都會讚歎其超高的ROI。最近就連汽車在直播上賣出幾千萬、上億都已經不足為奇。
試問哪個甲方不動心?危險往往出現在你收割完第一、二波,打算繼續收割的那個貪心的時刻上。
再比如圈內不斷興起反覆運算的各類概念,17年是品效合一,18年是增長裂變,19年是私域流量,新名詞崛起背後其實是對行銷決策者注意力的吸引,爆紅的術語總是在暗示我們可以“放短線釣大魚”。更不用說,新老BAT巨頭利用其強大的資料能力、包裝能力、PR能力,將他們的一套方法論灌輸給你。
新媒體、新概念、新平臺,想告訴你的東西太多,這些外部誘惑都能將你從什麼“行銷的常識”or“長期主義”上拉下馬來。
企業內部的挑戰更加嚴峻。
品牌經理人的人性弱點:企業的目的是長期獲取利潤,而品牌負責人的任期可能決定了,他的利益是短期獲取升職加薪。
但更麻煩的不是經理人,個人的短視可以依靠強大的領導者來糾偏。而大企業整體的短視,往往會伴隨著組織擴張,而必然發生。
在Adidas的這次自白中,其實也提到了這個關鍵因素 ——
“We had a problem that we were focusing on the wrong metrics, the short-term, because we have fiduciary responsibility to shareholders.”
翻譯過來是“我們錯誤的短期主義是因為我們必須對股東利潤負責”。
你看,企業的目標就是為股東創造價值(利潤),但是股東的利潤卻會導致極端的短期主義,自上而下蔓延自整個公司。
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完全說是領導者出了問題,而是制度/文化出了問題。
這方面當然也有成功案例,比如國外���亞馬遜,比如國內的阿里。
我在一篇報導裡看到過阿里在企業文化層面的自我改革(阿里的有用和無用),印象深刻:當企業還沒有成長為巨無霸時,領導人憑藉個人遠見,開始積極的帶領全員“務虛”,專門請外部顧問來構建企業文化,納入KPI考核,即使這與當時銷售業績的KPI相衝突。
結果是,我們前段時間就看到了他們最新的企業價值觀,第一條赫然寫著:客戶第一、員工第二、股東第三。組織能力之強大,與此不無關係。
極端的務虛,某種程度上是極度的務實。
可以說,把企業做大做強靠領導者的遠見卓識,而讓企業基業長青則可能要靠能容納長期主義的制度和文化。
最後,你可以帶走的觀點
總結一下,本文希望從Adidas的自白事件,給到更多品牌行銷人一些啟發:
l 當你更深刻的理解商業規律,就更容易理解品牌更像是投資,而非成本。更不應該將其與“務虛”掛上鉤子。
l 理解建設品牌,實際上也分建設心智的廣度和深度,其手段、目的皆不同。最好的品牌兩點做的都很好。
l 根據自身的品類規律、企業階段去規劃投資在品牌和轉化上的預算,知道自己的品牌到底需要構建何種價值。
l 企業中層學會拒絕誘惑、拒絕造詞,企業高層懂得構建制度和文化,讓企業基業長青。
思辨是不會停止的:
關於短期 vs 長期,效果 vs 品牌,銷售 vs 品牌,數字 vs 傳統,帶貨 vs 創意等等觀點的辯論持續已久,而且將繼續持續下去,網上甚至有人整理了一個辯論對照表。
(來自Twitter @Martin Weigel)
我們的觀點是:
沒有絕對,但 —— 有些事就是比別的事兒,更有挑戰、更難看到結果、更反人性,更難!
做品牌自然是其中之一。幸而這條路上,你可以聰明的選擇更合適的夥伴,選擇更清晰的一面鏡子,不用孤軍奮戰。
當下的中國正面臨著千百年未遇的新消費、新品牌機會,我們堅信未來會誕生中國自己的蘋果、NIKE、迪士尼。
請相信,堅持去做那些更難、更長期的事情,總會獲得更好的回報。
END.
參考:
1.Marketing Week《Adidas: We over-invested in digital advertising》
2.介面新聞《你還在使用最後點擊的歸因模型嗎?不要再鼓勵行業的不健康競爭了》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System2
作者:李怡(系統理性行銷諮詢,業務負責人)
英文原文報導連結:Adidas: We over-invested in digital advertising 推薦閱讀:運動推廣活動花錢買廣告? 來了解網路廣告投放的基本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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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103景點懶人包,懷舊尋寶、昇天美食、特色小學、觀光工廠,一篇收齊!
若你看過齊柏林導演的『看見台灣 』,是否記得這個畫面? 這是位於台南將軍區的「青鯤鯓扇形鹽田」,是台鹽公司在1977年根據地形的特性所開闢而成的鹽田,以鹽工宿舍為核心向外發散成扇子形狀的大小蒸發池、結晶池,是台灣最優美、最具特色、但也是史上壽命最短的鹽田,但想要看到這片壯麗鹽田就非得要出動空拍機啦!所以這裡也是空拍機玩家口耳相傳的飛行寶地。
青鯤鯓扇形鹽田
住址:台南市七股區七股溪橋
電話:06-7801162
《
桌上的鹿早-生活食器
》,小小的空間,四週皆是三層櫃,無論櫃上或地上都依品項分類,像是玻璃、木頭、陶瓷、琺瑯等不同材質分類。但最大宗的商品是餐瓷類,價格多介於60~200元之間,即便是最高價的琺瑯鍋具也定價在千元以下。 從衛民街接往民族路的70巷,夾生在老屋之間形成一個鐵三角,這三角分別有鹿早茶屋、餐桌上的鹿早、雲雀Hibari,讓台南巷弄更添雋永與風韻
鹿早茶屋 / 餐桌上的鹿早
住址:台南市衛民街70巷30號
電話:0919-633-225
飄著書香、咖啡香及麵包香的臺南知事官邸,一樓以「我的美好時光」為主題,引進的是日本生活好物及台灣精緻工藝品。一進門映入眼簾是整面書牆,濃濃書卷氣替這兒增添十足的藝文氣息。二樓則是「知識沙龍」重現當年太子御泊(起居室)空間的擺設及照片
臺南知事官邸
住址:台南市東區衛民街1號
餐廳電話:(06)236-2429
忠義國小,校舍前方入口設計一個樹木意象的頂蓋,名為「四方之樹」,此迎賓空間,以木頭格子遮簷,融入百年老樹意象,蘊意 「百年樹人」教育意涵。而且至聖樓入口立面融入孔廟禮門義路的意象,以結合孔廟文化園區教育與文化傳承氣息;後方則有多功能露台開放空間,並將校內景物、 植物、動物等,以手繪陶版妝點於牆面,作為情境教學資源,真是個很棒的學校。
忠義國小
地址:台南市中西區忠義路二段2號
電話:06-222-2768
從忠義國小繞過池塘即是台南孔廟(現屬國定古蹟), 朱色建築的台南孔廟,綠蔭環繞,在艷陽藍天下,顯得十分莊嚴宏偉,氣氛肅穆,廟旁蒼鬱的古樹,好有思古之幽情。另外,孔廟側門出去即是《府中街》,這個下午在這區快樂的咧~
台南孔廟
地址:台南市中西區南門路2號
門票:全票50 軍公教40 半票25
開放時間:8:30~17:30
我好愛府中街裡的氛圍,有點像台北的永康街,在這兒腳步變慢了,府中街不長約250公尺,每個攤位都想逗留,而且設有灑水霧裝置,溫度過高時會釋出水霧, 逛起來很舒服。入口即可看到「戲棚下煮椪糖(可DIY) 」。為什麼說是戲棚下呢?以前五、六十年代的鄉下廟前常有歌仔戲演出,大人看戲,小孩子就在戲棚下鑽來鑽去,戲棚下的戲碼可多著呢, 比如一起打尪阿標,或者給個十元銅版就可以在小炭爐前烤炭烤魷魚和或椪糖。 府中街我就是衝著「原作杏仁茶」及「台灣黑輪」而來,雖然只是上網爬文看個大概,但看到攤子時也是有莫名的熟悉感。 【原作杏仁茶。台南府中街】
◎ 地址:台南市開山路122巷56弄7號
◎ 電話:0972205008
◎ 營業時間:15:00-20:00 週一二休
【台灣黑輪基本資訊】
◎ 地址:台南市中西區開山路74號
◎ 時間:11:00-20:00
遠東國際大飯店旁即是佔地寬廣的成功大學,在週末假日期間,時常可看到一家大小來到此休閒打球,來到台南旅遊的觀光客到成功大學也是順遊景點之一。而且鄰近的景點也相當受到民眾的歡迎,例如億載金城、安平古堡等,加上台南美味的鱔魚意麵、棺材板等傳統小吃,讓遊客都能徹底體驗台南道地的人文風情!
成功大學
地址:台南市東區大學路1號
南紡購物中心裡,這MALL超大的,而且裡頭吃、喝、玩、樂都有,若覺得南台灣的太陽太熱情,不想被曬昏,待在飯店也可以玩上一整天!
購物中心地下一樓:生活美饌,B1的美食街,也不怕沒有東西吃,而且有台南道地小吃-安平豆花、周氏蝦捲、湯姆熊!;一樓:時尚美妍,有GAP、ZARA、SUPERDRY等知名品牌的衣服,如果買太多裝不下,還可以在Samsonite立刻買上一咖行李箱裝戰利品;二樓:知性流行光誠品就有3個賣場,一個是書店、一個是文具店、一個是生活文創平台!三樓:都會休閒這層就大多為運動用品,如:NIKE、adidas、還有我們愛逛的Uniqlo,這裡也有Timberland、Toms等知名品牌的鞋子可以購買哦!如果不想吃美食街,想吃點日式炸豬排,這裡也有《勝博殿》。四樓是親子生活,有玩具反斗城、遊戲愛樂園...等。五樓是娛樂響宴,有華納威秀影城、金色三麥..等。整體而言,南紡購物中心是一個真的很好逛、很好買的地方。
南紡購物中心
地址:台南市東區中華東路一段366號
營業時間:11:00–22:00
電話: 06 236 6222
詳文:
【台南住宿】台南老爺行旅《甘情尚好│呷夠夠》,星級飯店+南紡購物中心,生活機能也可以這樣方便!
林百貨(日語:林デパート、ハヤシ百貨店),閩南語稱五層樓仔, 也是臺灣目前唯一擁有頂樓神社的百貨公司,開幕日僅比當時臺北市榮町的菊元百貨晚七天開幕,並與之並稱為臺灣日治時期南北兩大百貨。
而現 在則是每一層都有精心規劃的主題,一樓則是販售台南在地良品、伴手禮、茶飲、甜品。而最亮眼的則是【宇治三星園-新町 稻荷】,分別點了招牌 《公主の眼淚.米菓宇治霜淇淋》以及《將軍の思念.米菓焙煎霜淇淋》。公主の眼淚則就是抹茶口味,抹茶濃度94%,甜筒外層沾上抹茶巧克力和杏仁果,霜淇 淋上還有一塊爆米香,然後抹茶連小孩都敢吃哊,而且很香;將軍の思念則是焙茶口味,甜筒外層沾上抹茶巧克力和杏仁果��爆米香。
林百貨(五層樓仔)
地址:台南市中西區忠義路二段63號
台南除了古蹟巡禮外,巷弄內的特色更令人流連忘返,從西門圓環雙全昌鞋行旁進入即為《新美街125巷》,在一棟荒廢的老屋前有幅畫風華麗,筆觸細膩的畫作, 雖一小區,但看的出把台南的特入也融入其中。 循著新美街往開基武廟走,廟前也有一小塊壁畫,這兒實在適合慢走的老巷弄^^
台南市中西區新美街125巷
台南北門遊客中心最近很熱門的景��� - 水晶教堂 (2014年Flickr票選全台爆紅景點第一名)。2005 年偶像劇「王子變青蛙」的「錢來也-雜貨瓦斯行」,原來是在這裡取景拍攝的啊~ 還記得天瑜(女主角)扛起瓦斯的場面,雖然明知道那是道具,還是覺得她帥氣的不得了,當然還有茼蒿(男主角)在這裡和金枝一家人相處時的搞笑片段;招牌有 保留下來讓粉絲們朝聖時合影,瓦斯桶、機車也都有留,讓粉絲們可以回味一下這部當時紅到翻的偶像劇!
北門遊客中心
地址:台南市北門區北門里舊埕200號
電話:06-786-1017
安平樹屋位於西門國小的左、右兩側,所以只要將車子停在西門國小附近即可,以下的古蹟尋訪,半日步行即可。穿過西門國小的遊戲區,就能抵達安平樹屋,與榕樹 共生的房屋,形成<樹以牆為幹、屋以葉為瓦>,而名為樹屋。房屋內隨處可見榕樹的根,榕樹樹根已盤據到看不到房屋原貌了。
樹屋後方有一個觀景台,可以俯視樹屋的全貌,並欣賞到鹽水溪的風光美景。觀景台旁還有一個水車,瞧孩子們有秩序的排隊著,等著踩水車。剛踩踏時很吃力,但當 載滿了水後,就踏的很順了。在旁邊還有一個「海頭社區發展協會」,這區的居民共同分享製作屬於自己家中的劍獅門牌,成功的將劍獅營造為海頭社的特色,是個很棒的地方 。
來到安平,眼睛看到的、腳下踩的處處有公共藝術;你知道安平五行是哪五行嗎?......這些跨過19個世紀的歷史古蹟一定要來聽聽它的故事 。
樹屋隔壁即是「朱玖瑩故居」及「英商德記洋行」。
洋行
指的是外商在中國各地所設的商業辦事處,當時的安平大多從事鴉片、樟腦、砂糖等大宗貨物交易,德記洋行是英商做為在台貿易的第一個根據地,主要業務為 出口糖和樟腦,此時也正是大量西式建築出現於中國之際,與先後建立的怡記、和記、東興、唻記,合稱安平五大洋行。後來因許多外商紛紛至台北設行,德記洋行 才轉為沒落,後來日本人將它改為「大日本鹽業會社會營業所」,臺灣光復以後,再改為「台南鹽場辦公室」,直到民國68年市政府將德記洋行收回並整修,民國 70年闢建為「台灣開拓史料蠟像館」。
「朱玖瑩故居」主體完整地保留當時日式木造結構,濃濃的日式風味的建築風格,更是許多新人拍攝婚紗照取景的好地點。朱玖瑩也是一手推動鹽務發展,他的書法才華更是受到外界推崇,是當代顏體書法名家,目前「朱玖瑩故居」規劃成書法展示館,有朱玖瑩的各式書法作品, 其中又以一整面牆的顏體心經最讓人感到驚嘆,尤其午後時分,陽光照射進來斜打在牆上,讓整個作品散發出濃厚的書法氣息。
安平樹屋 / 英商德記洋行 / 朱玖瑩故居
地址:台南市安平區古堡街108號
電話:06-3913901
營業時間:08:30 - 17:30
門票:全票50元 / 半票25元 (台南市市民憑身分證免費)
東興洋行可說是以傳統本土建材搭配上西方空間設計的點子營建出來的完美建築,不但保有了本土味,同時也挾帶著濃厚的異國風味,踏進院子就能看見以紅磚堆砌成的弧型拱門,古色古香的氣息,怎麼照怎麼好看。
不遠處即是「英商怡記洋行」的遺址,英商怡記洋行主要業務為包攬電線工程與保險代理,並一度代理荷蘭駐安平領事。西元1912年領事館撤銷,改為大阪商船會 社安平支店,後來改建為安平聯勤橡膠廠員工宿舍,西元2009年,台南市政府拆除,後續將開闢公園並重現怡記洋行歷史風貌,但到目前為止,還是只能看到這 支石柱在此處。
東興洋行
地址:台南市安平區安北路233巷3號
營業時間:10:00~22:00
英商怡記洋行
地址:台南市安平區安北路196巷與古堡街交叉口
在安平這區真的只要停好車,就可以玩很久很久,從安平古堡旁的巷子走出來即是安平區最大的廟宇「安平開台天后宮」,廟前有一廣大廟埕劃有停車位,在旁邊也有很多古早味、台南伴手禮、以及孩子們愛玩的打彈珠遊戲
安平古堡的前身是台灣最古老的城堡,也曾是荷蘭人統治台灣的中樞、鄭氏王朝三代的宅第,這裡古稱奧倫治城(Orange)、熱蘭遮城(Zeelandia)、安平城、臺灣城,俗名紅毛城、番仔城或王城。這次很可惜的是我還想去看鄰近的億載金城及赤崁樓...安平古堡留在遊客印象中的白色瞭望台是日據時期所建,由荷蘭人建築的『熱蘭遮城』,也就是安平古堡的前身,如今看到的是厚實、班駁的城牆,這也是安平古堡列名的一級古蹟的原因。
安平古堡
地址:台南市安平區國勝路82號
有吃又有玩的黑橋牌香腸博物館,免門票,免費停車是吸引親子前去的好地方。停好車,廠區內乾淨整潔,一絲不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裡可以知道香腸的製程和歷史之外,撥空來參與香腸DIY活動,絕對是趟寓教於樂的好地方喔!一樓就有販賣部,撲鼻而來的烤香腸,說什麼也要立刻來上一枝,再來上一瓶彈珠汽水,金厚呷!共有多個主題,包括「工廠迴廊」、「世界香腸」、「工藝推手/充填機」、「香腸旅行」、「文輝的灶腳」、「海安路 207 號」、「大事紀」;其中最讓孩子感興趣的就是「文輝的灶腳」及「海安路 207 號」,重現創辨人的工作室(灶腳),宛如回到過去純真年代!
黑橋牌香腸博物館
地址:台南市南區中華西路一段103號
電話:06-2616990、06-2616669
營業時間:09:00 ~ 17:30 (週一休館)
詳文:
台南雨備景點,就算大雨浠哩澕啦也不擔心!觀光景點、巷仔內美食,親子民宿,跟著這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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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美食品幸褔工廠
地址:台南市仁德區機場路1008號
營業時間:
週一休館 (若遇例假日順延一天公休)
週二至週日 09:00~17:00
詳文:
台南雨備景點,就算大雨浠哩澕啦也不擔心!觀光景點、巷仔內美食,親子民宿,跟著這樣走!
虹泰水凝膠世界廣泛的介紹水凝膠於醫療器材、保健器材與醫美保養等方面的應用,由觀光導覽中分享正確的醫學保健常識,幫助每一個人能擁有健康美麗的人生。館內分為水凝膠知識館與戶外水凝膠公仔花園,全區依節能減碳與環保概念設計建造,以負壓風扇循環館內與館外新鮮空氣。
虹泰水凝膠世界
地址:台南市仁德區中正路三段523巷116號
電話:(06)272-4880
營業時間:週二~週日09:00~12:00、13:30~17:00(週一休館)
停車場:有
詳文:
【親子景點】虹泰水凝膠世界.水凝膠芳香公仔DIY,長胖胖OUT!長知識YES!
2015/1/1才正式開幕的奇美博物館,雖然到訪時間未對外開放,但其腹地的公園卻是溜小人的最佳去處,也算是台南人的驕傲,占地超廣的戶外廣場是免費參觀的,12尊希臘眾神雕像的奧林帕斯橋和阿波羅噴水池壯觀的造景都很令人震攝,千坪廣闊的大草皮可以跟孩子來這野餐、或坐或躺晒晒太陽,而參觀博物館內豐富珍藏因為有人數限制需要提前預約。
奇美博物館
地址:台南市仁德區文華路二段66號
電話:(06) 266-0808
開館時間:9:30 am~5:30 pm(每週一休館)
票價:全票$200、優惠票$150、套票$350、台南市民及3歲以下小孩免費
詳文:
台南親子行,重溫兒時記憶、有吃、有玩、有美景!
十鼓文化村座落於台糖仁德糖廠,早期原名為車路墘糖廠,其腹地面積足足有5公頃。鼓博館以東亞鼓樂為主題,展示台灣、中國、韓國、日本的傳統鼓樂器。
十鼓文化村
地址:台南市仁德區文華路二段326號
電話:06-2662225
營業時間:09:00 - 17:00
門票:全票399元
四草綠色隧道,有著<台灣迷你型的亞馬遜河>美稱。售票亭在四草大眾廟旁,這裡有兩種售票處,一是<綠色隧道竹筏>,二是<台江觀光船>。若時間允許,建議兩種均可搭乘,體驗不同的風貌。原文出處: 【台南】文化藝術之都洗禮‧2天1夜親子就醬玩 @ 睡天使醒惡魔成長日誌
四草綠色隧道
地址:台南市安南區大眾路360號(四草大眾廟,綠色隧道售票口在大眾廟旁)
電話:06-2841610
營業時間:08:30 - 17:00(滿15人開船)
門票:全票150元 / 半票100元
詳文:
台南雨備景點,就算大雨浠哩澕啦也不擔心!觀光景點、巷仔內美食,親子民宿,跟著這樣走!
藍曬圖文創園區位於西門路與國華街舊司法宿舍群,木造日式建築,部分是民國51年所建的老式連排宿舍,此區域後稱為「第一司法新村」,從其巷弄轉角即可看見三面已被磨損之石碑紀錄,記載著司法新村興建歷程,此司法新村為當時臺南監獄、臺南看守所、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及高檢署之員工宿舍。藍曬圖文創園區日式木造平房建築,與周圍林立的大樓,形成強烈對比。午後輕鬆悠閒在這裡,有裝置藝術、3D立體彩繪、寬敞的街道,復古的屋舍,在這裡吃吃喝喝玩玩,感受一下藝術氣息!
藍曬圖文創園區
地址:台南市南區西門路一段689巷2號
營業時間:13:00–20:00(週二休息)
台江遊客中心,到四草會經過台江遊客中心,順道停留一會,來看看IG打卡熱點。建築物很有特色,是「高腳屋」的設計;跟著光影在湖面上呈現倒影,可惜今天有鳥雲,欣賞不到網傳的美麗。
台江國家公園管理處行政中心暨遊客中心
地址:台南市安南區四草大道118號
管理處辦公時間:08:30~17:30
詳文���
台南雨備景點,就算大雨浠哩澕啦也不擔心!觀光景點、巷仔內美食,親子民宿,跟著這樣走!
夕遊出張所,外觀是日式平房。其前身是安平出張所。2010年結合當地的鹽產業文化,命名為<夕遊出張所>。<夕遊>,是日文<鹽SIO>的發音。<出張>則是日語<出差>的意思,符合此建築的身份
夕遊出張所
地址:台南市安平區古堡街196號
電話:06-3842889
營業時間:11:00 - 20:00(平日)、10:00 - 21:00(假日)
備註:園區為市定古蹟,嚴禁抽菸及寵物進入室內
「南台南火車站」起初來到這裡,他舊舊不起眼的外表讓我不禁以為踩到地雷,不過既然是鐵道迷懷舊,好吧,[舊]是基本條件。但這裡的每一物,真的都好有歷史的感覺,聽說這裡已租借變商用,夜晚,這裡搖身一變,成為一個供輕食的小酒館,但我看這狀況。。。心中滿是??這有在營業?正當我拿出鼓要退堂時~阿鬼突然喊:[後面還有耶!詳「台南懷舊之旅尋老味。廢棄老車站。復古食器。古厝彩繪村﹞
南台南火車站
電話:06-260-8197
地址:台南市東區大同路二段635巷111號(大同路&國民路口,亞伯飯店後方,請從亞伯飯店旁巷子進入)
來台南除了可以去七股觀賞鹽山以外,也可以來北門看看300多年前的曬鹽場,「井仔腳瓦盤鹽田」是北門的第一座鹽田,也是現存最古老的瓦盤鹽田遺址。利用地形的高低差,分為大蒸發池、大蒸發池將海水層層曝曬最後結晶成鹽,鹽田的地面是用破碎的瓦盤組成的,就像馬賽克拼貼一樣,別有一番藝術氣息。現場有開放一區讓孩子實際體驗傳統曬鹽、挑鹽、收鹽的樂趣,同時也機會教育下一代,現在他們所吃的鹽都是別人辛苦製成的,要懂得珍惜物資愛惜物資!
北門井仔腳鹽田
地址:台南市北門區井仔腳興安宮旁
停車:可停在興安宮前廣場及路邊
開放時間:00:00~24:00 (入場免費)
導覽預約:(06)786-1629
詳文:
【台南無料景點】正港台灣鹽,體驗曬鹽、挑鹽、收鹽樂趣〈北門.井仔腳瓦盤鹽田〉
在阿城海鮮旁邊路口即是台灣鹽博物館,走路約5分鐘即可,這也是目前台灣唯一有關鹽產業的主題博物館,興建主要目的是保存台灣數百年的鹽業文化資產,來台南除了美食外,當然也要瞭解一下歷史典故。館內有設施也有些展覽,也有兒童鹽的博物館,全票 130 元、優待票 110 元,如果對這個點有興趣的話,七股附近延伸的景點很多,像七股鹽山、扇形鹽田、七股潟湖、黑面琵鷺保護區、鹽田賞鳥等等
台灣鹽博物館
住址:台南市七股區鹽埕里69號
電話:066-7800990
營業時間:AM9:00-PM5:30 (週末及國定假日)
備註:全票 130 元、優待票 110 元
大讚這間《將立玩具名品》,老闆可以依據需求及預算取出適合小孩的商品,像魔娘精超愛LEGO的,老闆馬上拿出品質與LEGO相同的扭蛋 型積木,連孩子的爸都ㄌ一ㄠˊ落去,三個人共買了二盒扭蛋及一盒組合積木,共1,240元,將立玩具售價就是牌價X0.65
將立玩具名品
地址:台南市永康區小東路477巷28弄16號
《崑山玩具批發》這跟我們之前去過的桃園
六信玩具批發
一樣好大哦,但這裡小孩子是可以進入,而且幾乎都是一家人在裡面挑禮物,老闆說除了不要照產線外,單品是可以照的,所以上面大家看到的都是單品。如同門口寫的營業項目有文具、娃娃、童車、熱門商品都有,且售價就是牌價X0.7。
崑山玩具批發
住址:台南市永康區崑大路8號
住於南科園區裡的幾米公園,其實是台積電宿舍前的小公園,不過因為以幾米繪本《如果我可以許一個願望》的概念為藍圖設計。這裡真的很好拍,公園不大,大概停留個30min~1HR左右就差不多了。來這裡可以考慮順遊景點 - 樹谷園區
南科湖濱雅舍幾米主題公園
地址:台南市新市區南科七路18號
詳文:
台南親子行,重溫兒時記憶、有吃、有玩、有美景!
這次有機會到樹谷生活科學館,這是一個....從來沒聽過的地方,也不大好找,說是在台南科學園區裡面,但卻是在最最角落,第一次來可能會迷路。原文:
台南快閃親子一日遊(上)‧樹谷生活科學館+樹谷懷舊餐廳
樹谷生活科學館
地址:台南市新市區中心東路12號
過個馬路,對面就是樹谷懷舊餐廳。餐廳環境非常棒,中庭有小廣場,牆壁上有爬藤,很舒服的搭配。用餐與收費方式很特別,每人一百元吃到飽 (假日120)。有點像是西式自助餐,但吃的是很傳統的菜餚。
樹谷懷舊餐廳
地址:台南市新市區中心東路8號
南瀛天文教育園區
[地址:台南市大內區曲溪里34-2號]
樹谷園區,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雖然軟體的規畫尚待努力,但在硬體設施上,在台灣是相當不錯的。很乾淨,也很有人性。相信未來會有更多人願意跑這一趟。 而且,目前參觀常設展是完全免費的,若加上去懷舊餐廳吃個飯,一家人四五百塊就可以過個充實的家庭日,比起去看什麼 "XXX創意展",CP值高多了。非常推薦給中南部的朋友。原文出處:
台南快閃親子一日遊(下)‧南瀛天文教育園區+奇美善化農場
南瀛天文教育園區
地址:台南市大內區曲溪里34-2號
善化的胡厝里,真的太可愛了,這裡根本是卡通里嘛!這些活潑可愛的卡通人物,讓老舊的住宅整個活躍了起來。整個社區共有13個區域有彩繪,從活動中心前的這塊導覽圖可以清楚看到各區域的彩繪圖樣,整個社區要走透,二小時跑不掉吧!此時此刻雖然好想來台UBIKE,不過慢慢走、慢慢逛,也才能慢慢欣賞純樸村里的可愛。
善化區胡家社區彩繪村定位方向:胡厝里活動中心地址:臺南市善化區胡厝里西衛32-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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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是臺北市人最重要的生活綜合空間,也是個理想條通,無論是白日或者午夜,散步者散步於巷弄之間,總會有些新奇的發現。常常一個人迷路於巷弄,常常發現一些創意小居,像是咖啡館、蛋糕點或是一些傢俱文具等道具屋。
我有個推薦,當你在散完步,穿梭於臺北巷弄之後,無論是下雨天或是假日大家都在家休息的時候,紅磚道、騎樓總是偶有驚恐驚嚇,腳踏車偶爾一兩部Ubike,汽機車停在畫於紅線之路邊,偶見小朋友追逐穿梭,老人家騎著老舊腳踏車噹鈴一兩下。某些大樓一早排滿了對,我以為是什麼限量品,不過仔細一看,原來是要準備上補習班半生不熟的老大人。
旅館、餐廳與鐵皮
我喜歡閱讀舒國治的書,偶爾一讀則身歷其境,新式的賓館愛用「豪」自起名(豪麗、毫相、豪香、豪城、豪景…)。當然經歷了時間變化與政策改變,這些旅館逐漸成為小三小王的午夜偷情之地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青年旅館,甚至有為了迎接陸客觀光,各式各樣旅店在北市如雨後生筍的冒出,常常有些以旅店、酒店還有不斷老屋重建,舊屋拉皮翻新,散步在街道上突然感覺全臺北市都是旅館且密度之高各家爭奇鬥豔。
散步者,散步於巷弄,最常想找的無非就是餐廳,大東區的巷弄裡,尤其是忠孝復興及忠孝敦化兩站左右之巷弄,從簡單的麵食館、火鍋店、燒肉、日式料理、餐酒館乃至法式料理都有,而大部分年輕人希望能找到平易近人價位的早午餐,上班族年輕男女想找個有情調的餐酒館,高調一點品味一點會搭著Uber來到法式料理門前,台北市巷弄之中總是精彩絕倫,不再只把餐廳放在高級飯店之中。
一個孤獨散步者的發現,曾幾何時我心中驕傲的臺北成為了貼皮天堂,早些年是西區的沒落,中華路自從沒有了中華商場之後,原來是以新穎大樓呈現,逐漸隨著信義計畫區以及都市計畫改變,重心移向東區,讓東區蓬勃發展商店林立,捷運站總是擠滿了人潮,24小時書店誠品名聞世界;時而迄今,拉下鐵皮貼張租任得店面變多,拉紅布條快閃特賣等臨時租賃店變多,曾幾何時東區成為了夾娃娃轉扭蛋的天堂,原來的蓬勃黯然,許多在東區開業的餐廳突然成為了快閃Pop-up,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作為一個孤獨的散步者,我所聞所見無非是房租價格、政策變更以及市長所謂的「產值平均論」,臺北市的巷弄果然也別有洞天,許多店面與餐廳也逐漸往其他區域的巷弄開發著佇立。
不設限的T+T
走在敦化北路的巷弄別有洞天,除了一些象徵過去眷村文化的小館之外,這裡也更多的紅磚騎樓是十分整齊且有點半歐式的風格,當然這裡也不乏些理想的餐飲,像是T+T餐酒館就駐足於此,且沒有做什麼大肆宣傳,凡來此用餐總是熱鬧轟轟。
這間餐酒館的風格也與臺北多數餐酒館不同,在此格可以品嚐餐酒常見的義法風格,也略施一些日式料理與南洋料理,可謂不設限。
用餐日期:2019年3月13日(三) 天氣:晴氣溫:18。所在地:臺灣臺北
Chef:蔡元善、陳震世 Sommelier:無,有專業侍酒與餐酒服務。酒類:葡萄酒。
環境:時尚舒適。套餐價位:新臺幣1,850元+10%起,¥6,680+10%~。
佐餐酒
1.Conegliano Valdobbiadene Prosecco Superiore DOCG 2015 。
2.Domaine Jean Collet & Fils Chablis 1er Cru Vaillons 2016。
3.Regaleali Bianco Sicilia DOC 2017。
4.Castelnau de Suduiraut Sautern 2009。
5.Bruno Giacosa Barbera D’Alba, Piemont 2013。
6.Fritz Haag Brauneberger Juffer Sonnenuhr Riesling Auslese 2016。
7.Acqua Panna Water。
三明治、蝦、魚子醬
Sandwitch/Shrimp/Caviar
搭配酒款
Conegliano Valdobbiadene Prosecco Superiore DOCG 2015
第一道料理是「三明治、蝦、魚子醬」。很熟悉的超營養三明治的演繹版,當然內容強大許多,內餡夾的蝦肉,上層加上了魚子醬,最大的差異就在脆度。
以往吃得超營養三明治容易因為沙拉而受潮,但這塊很紮實,而且味道十分接夜市氣味但滋味截然不同。
搭上今天的開胃酒Conegliano Valdobbiadene Prosecco Superiore DOCG 2015,這是一種比起香檳要更多水果風味的氣泡酒,入口清新而滋味乾爽綿細,產生的果香味道十分清爽。
水梨、接骨木、紫蘇
Pear/Elderflower/Shiso
搭配酒款
Conegliano Valdobbiadene Prosecco Superiore DOCG 2015
第二道是「水梨、接骨木、紫蘇」。沒想到第二道是水果類型的開胃小品,浸漬清新香甜而且果汁飽滿的水梨切片,吃下時同時有接骨木糖漿的甜感。
再切一塊吃的時候刻意再沾上襯底的梅粉,可甜著啦,而且有紫蘇香,是呀有紫蘇花葉在。
搭上Prosecco,口感與果味依舊清爽且甘甜,像喝氣泡飲料ㄧ樣爽快。
金棗、蔬菜、堅果
Kumquat/Vegetable/Nut
搭配酒款
Conegliano Valdobbiadene Prosecco Superiore DOCG 2015
第三道菜是「金棗、蔬菜、堅果」。這道沙拉內容大致有金棗、龍鬚、過貓、蓮藕、牛蒡、蕪菁、蘿蔔、榛果等,同時還有刨上檸檬皮的香氣,十分清爽類型。
金棗有蜜餞的甜味,脆脆的醃漬蘿蔔與各種切塊果肉甘甜開胃,捲起龍鬚或是泥稠蔬菜,帶著如秋葵的泥稠感,但這是清新好滋味,也正是這道料理給我的感覺。
搭上Prosecco ,前味有雖顯礦香稍有酒的感覺,但後溫順卻是用乾爽收尾。
軟殼蟹、滑蛋、辣椒
Soft Shell Crab/Egg/Chilli
搭配酒款
Domaine Jean Collet & Fils Chablis 1er Cru Vaillons 2016
第四是「軟殼蟹、滑蛋、辣椒」。這道料理可以有三種吃法,先吃軟殼蟹,軟香柔嫩感,當然不失海味的美麗,而滑蛋辣椒,這cream 微辣感正是我對南洋香辣的認知,無論是加在魚上還是雞肉上。
而當軟殼蟹沾上滑蛋辣椒,這滋味當然有不同了,正符合我們吃麵包總喜歡沾重味醬料ㄧ樣,有種滿意的爽度。
搭配法國夏布利白酒又是一味,原來帶有花香,鳶尾花、杏桃味的白酒,搭上辣椒的軟殼蟹竟然是圓潤光滑,而且尾韻也有果香,而不是固有的苦辣感覺。
春雞、紅藜麥、飯
Spring Chicken/Red Quinoa/Rice
搭配酒款
Regaleali Bianco Sicilia DOC 2017
第五道菜是「春雞、紅藜麥、飯」。
這道料理以鑄鐵鍋的烹飯,這樣的料理總是這麼集中香氣,紅藜麥、雞皮還有微微的鍋巴感,讓這道雞肉飯料理很像男人味的炒飯。
春雞肉絲、鴻禧菇、以及些從還有雞肉汁味的集中讓這道飯料理總有總想拿湯匙大口挖的感覺,好吃的美味。
這道料理則是配上西西里島白酒,其豐沛果香而逐漸成圓潤,再有ㄧ口香脆微硬的飯後,產生微酸微澀的酒感,可謂中規中矩不失其味的協調度。
海魚、漬菜、小洋蔥
Fish/Pickled Vegetable/Pearl Onion
搭配酒款
Regaleali Bianco Sicilia DOC 2017
第六道菜是「海魚、漬菜、小洋蔥」。這道是湯品,湯是迷人的重點,因為帶有我喜愛的當歸小洋蔥的調味。
氣味總讓人鼻子會多輟幾下,魚肉的美味不再話下,整道湯品也難以挑剔,就像冬天吃當歸魚肉湯ㄧ樣,養身補身感。
搭西西里白酒似乎,強烈感酸澀帶空澀感,就不太適合,不過這杯原本就不是用來搭湯的。
鴨肝、白蘆筍,餃蝦
Duck liver/White Asparagus/Prawn
搭配酒款
Castelnau de Suduiraut Sautern 2009
第七道是「鴨肝、白蘆筍,餃蝦」。所以..這回蔡主廚拿出自己喜愛的料理,以法式傳統菜手藝呈獻,但食材是以宜蘭鮫蝦、法國白蘆筍還有香煎鴨甘,且搭配索甸,真的有專業啊。
我腦裡浮現麥斯偉伯,在波爾多夢魘開頭鴨肝搭索甸的場景,高雅、尊榮,尤其這白蘆筍十分脆而多汁甘甜,餃蝦也鮮嫩紮實,滋味飽滿鎖汁。
而香煎鴨肝之美無法言喻,這道料理真是頂尖美味,適合在高級料理出現的精彩餐點。
搭上索甸甜蜜爽口,極甜如蜂蜜如花蜜如蔗糖,絕對不可能以甜蜜5度放過你,但這道料理精彩完美。
優格、蒔蘿、小黃瓜
Yogurt/Dill/Cucumber
第八道是主餐前的小點心「優格、蒔蘿、小黃瓜」這道冰沙。同樣迷人,小黃瓜蒔蘿做成的冰沙,青春無敵的奔放氣味,像夏天吃西瓜ㄧ樣爽口,優格以液態氮打成的慕斯,同樣甜美迷人,相當清爽的Sorbet。
鹿兒島A4黑毛和牛肋眼
Kagoshima A4 Wagyu Ribeye
搭配酒款
Bruno Giacosa Barbera D’Alba, Piemont 2013
第九道主餐是「鹿兒島A4黑毛和牛肋眼」。其實上回對主廚3分熟的紐約客便念念不忘,而這道外皮香脆而肉嫩軟香的鹿兒島黑毛和又是一種美味,肉質軟嫩汁多飽滿,這裡的牛排竟然連續讓我覺得超越2018年臺北米其林的牛排料理。
沒什麼花招但搭配味美恰好,無論是味噌、牛排肉汁,或帶草莓味的水蓮介,都是非常美味美麗。
搭配義大利barbera,把粗澀味降低,把果香、花香拉出,把乾爽輕爽的紅酒本味帶出,ㄧ道優美的結合。
草莓、大黃根、馬告油
Strawberry/Rhubarb/Maqau Oil
搭配酒款
Fritz Haag Brauneberger Juffer Sonnenuhr Riesling Auslese 2016
第十道是最後的甜點是「草莓、大黃根、馬告油」。草莓等於戀愛的季節,總是迷人讓單身男女想要重拾對情感的希望。
液態氮冰淇淋,入口遇溫而化開,滑柔甜蜜的大黃根冰淇淋加上馬告油,在甜蜜中帶點辛味,感覺是有點情路崎嶇但最後總是美麗。
搭德國Riesling ,整個均衡美好,甜酸中帶點蜂蜜、香草、水梨滋味但不摩激烈香甜,搭甜點美味極了。
菠蘿包
搭配酒款
Fritz Haag Brauneberger Juffer Sonnenuhr Riesling Auslese 2016
第十二道餐後點心菠蘿包,香脆甜美的外皮,內陷是酸甜帶綿密cream的鳳梨甘甜餡,咬合清爽又像港式風味,很好吃的小點。
搭Rieslings,拉出酒的酸甜感,沒有極甜的風味,這樣搭配相對溫和,今天晚上不比東京啊。
Coffee
最後飲品「咖啡」,帶有美式木質氣味,柴香甘甜,色調直接乾爽不混濁。
啜飲,口感乾爽,尾韻微微的酸感,但不苦澀。倘若含於口先是圓潤感,直接不複雜帶果香、大地氣味,而過程乾爽,尾段微酸但甘口,餐廳不添附沒有糖奶相伴代表對咖啡的自信,這是美好的結尾。
關於T+T
T+T這樣的名字聽起來似乎過於簡單,但卻相當好記,原意是兩種元素的結合,一為「小份量食物」Tapas;另一為「品嚐」Tasting,餐廳地點為鄰近敦化北路宏國大樓後方的巷子,餐廳的風格顧名思義是走Bistronomy的餐酒館形式,所以可以輕鬆自在一些,而T+T團隊是的可以用團隊來稱呼,餐廳位置動線設計流暢,除了吧台座位外,另外有高腳座位以及沙發等可併桌座位,當然餐廳便是以開放式廚房呈現。
主廚蔡元善擅長義法料理,陳震世主廚則以日式料理技術為主,餐廳有看得見曾在Raw擔任主廚的Zor風格料理,光是在料理風味上可以從享用所謂第一島鏈以下的國家風味料理,此外在甜點部分亦有甜點主廚Vic專職負責,而餐廳在葡萄酒的的部分也不輕忽,除了有親民價格的單瓶葡萄酒之外,也有Wine Pairing提供選擇,故餐廳團隊佈線十分完整。
菜單會隨著季節更新更換,食材上也以臺灣食材為主,不時也會來些地域性的味道,比如說馬告、紫蘇、鹿兒島和牛等,此外,主廚也隨著顧客的反應保留些受歡迎的老菜單作為單點料理。
小結
一個人散步最滿足的是發現好店,一個好吃的人最滿足的無非就是巷弄藏好味,今日刁專了一點,臨時來訪,傍晚近日網路訂位已關閉,就任性來個訊息且或回應,我又再任信請他們幫我搭酒且5杯,簡直就是考驗,不過T+T的團隊總是能用美味予以想的餐酒來堵住我的野蠻,製造食物意向中的美麗境界。
且團隊非常低調也非常謙和,看不見自負,遇狀況也看不見不耐,是敦化北路巷弄中的一間亮眼餐廳,是巷弄之間的隱藏滋味。
分享餐廳
T+T
地址:臺北市松山區敦化北路165巷11號1樓
訂位:https://reserve.toreta.in/tplust/#/
營業時間: (週二公休)
DINNER 18:00~11:59 (L.O)
【參考資料】
一、舒國治著(2010)。「水城臺北」。臺北:皇冠出版。
二、T+T官網https://www.facebook.com/tt27199191/
孤獨散步者的遐想—「巷弄隱味」 「巷子」是臺北市人最重要的生活綜合空間,也是個理想條通,無論是白日或者午夜,散步者散步於巷弄之間,總會有些新奇的發現。常常一個人迷路於巷弄,常常發現一些創意小居,像是咖啡館、蛋糕點或是一些傢俱文具等道具屋。 我有個推薦,當你在散完步,穿梭於臺北巷弄之後,無論是下雨天或是假日大家都在家休息的時候,紅磚道、騎樓總是偶有驚恐驚嚇,腳踏車偶爾一兩部Ubike,汽機車停在畫於紅線之路邊,偶見小朋友追逐穿梭,老人家騎著老舊腳踏車噹鈴一兩下。某些大樓一早排滿了對,我以為是什麼限量品,不過仔細一看,原來是要準備上補習班半生不熟的老大人。 旅館、餐廳與鐵皮 我喜歡閱讀舒國治的書,偶爾一讀則身歷其境,新式的賓館愛用「豪」自起名(豪麗、毫相、豪香、豪城、豪景…)。當然經歷了時間變化與政策改變,這些旅館逐漸成為小三小王的午夜偷情之地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青年旅館,甚至有為了迎接陸客觀光,各式各樣旅店在北市如雨後生筍的冒出,常常有些以旅店、酒店還有不斷老屋重建,舊屋拉皮翻新,散步在街道上突然感覺全臺北市都是旅館且密度之高各家爭奇鬥豔。 散步者,散步於巷弄,最常想找的無非就是餐廳,大東區的巷弄裡,尤其是忠孝復興及忠孝敦化兩站左右之巷弄,從簡單的麵食館、火鍋店、燒肉、日式料理、餐酒館乃至法式料理都有,而大部分年輕人希望能找到平易近人價位的早午餐,上班族年輕男女想找個有情調的餐酒館,高調一點品味一點會搭著Uber來到法式料理門前,台北市巷弄之中總是精彩絕倫,不再只把餐廳放在高級飯店之中。 一個孤獨散步者的發現,曾幾何時我心中驕傲的臺北成為了貼皮天堂,早些年是西區的沒落,中華路自從沒有了中華商場之後,原來是以新穎大樓呈現,逐漸隨著信義計畫區以及都市計畫改變,重心移向東區,讓東區蓬勃發展商店林立,捷運站總是擠滿了人潮,24小時書店誠品名聞世界;時而迄今,拉下鐵皮貼張租任得店面變多,拉紅布條快閃特賣等臨時租賃店變多,曾幾何時東區成為了夾娃娃轉扭蛋的天堂,原來的蓬勃黯然,許多在東區開業的餐廳突然成為了快閃Pop-up,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作為一個孤獨的散步者,我所聞所見無非是房租價格、政策變更以及市長所謂的「產值平均論」,臺北市的巷弄果然也別有洞天,許多店面與餐廳也逐漸往其他區域的巷弄開發著佇立。 不設限的T+T 走在敦化北路的巷弄別有洞天,除了一些象徵過去眷村文化的小館之外,這裡也更多的紅磚騎樓是十分整齊且有點半歐式的風格,當然這裡也不乏些理想的餐飲,像是T+T餐酒館就駐足於此,且沒有做什麼大肆宣傳,凡來此用餐總是熱鬧轟轟。 這間餐酒館的風格也與臺北多數餐酒館不同,在此格可以品嚐餐酒常見的義法風格,也略施一些日式料理與南洋料理,可謂不設限。 用餐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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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島剛的食考學】難忘烏拉圭:在三分熟牛肉與食人空難之間
食考學.序言
旅行與美食,向來有著密布不分的關係。透過美食探索世界,不管是誰都辦得到,而且讓旅行被賦予了更深的意義。
2018年5月,我從日本出發,花了半年的時間,周遊世界30個國家。3年前,我辭掉了20多年的報社工作,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在那之後腦中一直浮現周遊列國的計畫。剛好在屆滿50歲的知天命之年,紀念人生即將踏入新的階段。
在這半年間,我到訪不曾去過的地方,品嚐不曾吃過的食物,反覆地進行調查和思考的工作,並且寫成一篇篇的文章。「美味,指的不是食物本身,而是在舌尖上感受到的味覺。」英國哲學者洛克(John Locke)如此說道。而我想要把這句話改為:「美味,指的不是食物本身,而是在腦海裡思考的產物。」
旅途中,我習慣思考為什麼這道料理會在這裡出現?還有,在深入調查這間餐廳或這道料理的由來時,不知不覺地走進與歷史或是社會有關的知識汪洋,因此,對我而言,吃是一種腦力激盪,也是踏出學習的第一步。
我將這個系列命名為「食考學」。對我而言,這次書寫的行為是先蒐集材料後,加上思考的調味料後,透過煎煮炒炸的個人功夫,調理成文章讓讀者享用。以「一個國家一道料理」為原則,在品嚐每道料理的同時,也能夠對每個國家有深入的了解,作為滿漢全席的「食考學」,希望讀者能盡情地享受箇中滋味。
要前往南美洲烏拉圭的首都蒙特維多(Montevideo),最便捷的路徑是從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Buenos Aires)出發,經由海路入境。雖說是海路,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河道」。 布宜諾斯艾利斯與蒙特維多分別位於南美洲的河口灣──拉普拉塔河(Río de la Plata)的南岸與北岸,兩地相隔的河流寬度竟長達270公里。
一大清早,搭乘高速客輪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出發,在船上昏昏沉沉地待了2個小時,就抵達蒙特維多港。途中目光所及,盡是滔滔河水,分不清是海路還是河道,感覺就像是在珠江三角洲的河口地區乘船,穿梭於香港、澳門、深圳之間。
離「通緝犯」只差2位數
由於每天都有數家海運公司的高速客輪頻繁來往,所以雙方分別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和蒙特維多設置入境審查窗口,出發前即可以辦妥出入境手續,十分方便。但是,我從蒙特維多返抵阿根廷時,卻在入境檢查中遇到麻煩。審查官把我的護照交給上司,而那位上司板著一張臉嚴肅地問道:「你的護照是否曾經遺失?」
當然沒有,我在2018年4月才剛更新護照而已,還熱呼呼的呢。
接著,他開始打電話,恐怕是向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總局聯絡吧。此時,我瞄了一眼審查官的電腦螢幕,上面寫著「Persona Prohibida」,嚇得全身都僵住 了。雖然大概猜得出意思,還是用手機查了一下西語字典,果然是「禁��人物」之意,而且螢幕上還顯示著「Interpol通緝」。我什麼時候成了國際刑警組織追捕的通緝犯?
肯定是哪裡弄錯了,但是再這樣耗下去的話,事情可能會愈棘手,說不定會扣留我在當地待一晚。30分鐘、1小時⋯⋯眼看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距離客輪出發僅剩半小時了。原本心急如焚的我也開始呈現半放棄的狀態,這時看到對方向我招了招手。
「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因為你的護照號碼的9位數字,剛好有7位數字和一名通緝犯相同。輪船要出發了,再見!」
他笑容滿面地送我出來。原來世界上有個和我的護照號碼只差2位數的通緝犯,以後會不會遇上同樣的麻煩呢。
足球之外的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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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特維多的美食市集──港口市場(Mercado Del Puerto)。(攝影/野島剛)
日本人對烏拉圭的印象,可能只局限在足球強國吧。人口僅有345萬的小國,竟能在FIFA世足賽取得如此優秀的成績,真是不可思議。烏拉圭在2018年的俄羅斯世足賽也踢進八強。蘇亞雷斯(Luis Alberto Suárez Díaz)和卡瓦尼(Edinson Roberto Cavani Gómez)的無敵組合簡直是令人敬畏。
漫步在蒙特維多的街道上,到處都能看到踢足球的孩子。也許在日本人看來,認為是南美國家的人努力踢球是為了脫貧,但這是偏見。烏拉圭的平均國民所得將近2萬美元,絕對說不上是貧窮國家。縱使首都蒙特維多不是高樓林立的繁華樣貌,但是整體的都市基礎設施完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十分適合居住。
在南美國家中,烏拉圭給我的印象是最好的。因為烏拉圭人圓融變通,並不呆板,也許是因為來自義大利的移民與西班牙移民在人數上不相上下,所以這裡的料理美味可口,人看起來很爽朗大方。
可是,在如此平靜且給人好感的國家,我的腦海中卻不時浮現一個格格不入的詞彙 ── Cannibalism,即「食人」。
16人奇蹟生還的背後:食人禁忌 vs. 求生勇氣
把烏拉圭與「食人」連結起來的,是發生於1972年的安地斯空難。一架烏拉圭空軍571號班機,載著一支天主教大學的橄欖球隊及親友等共45名乘客,從蒙特維多起飛要前往智利參加比賽,卻墜毀在海拔超過4,000公尺的安地斯山脈的深山裡。失事地點在搜救條件上極為不利,但是最終有16名乘客得以生還。在天候與地形等自然環境的嚴苛考驗下,一行人擠在破損的機艙中,度過漫長的72天。最後,其中2位乘客長途跋涉到安地斯山脈的另一側──智利,成功獲得當地居民的救助。
該事件之所以被稱為「安地斯的奇蹟」,是因為如果他們沒有做出食用遇難者屍體的決斷,那麼就不會有任何人倖存下來了。
一旦處在極端狀態,為了生存下來而吃人的行為並不罕見。歷史上也曾發生過許多類似的事件:19世紀遭遇海難的「梅杜莎號事件」和「木犀草號事件」就是其中2例。當船隻發生事故在海上漂流時,比較容易出現人吃人的問題。在這種環境下,人吃人本身並不構成犯罪,應當是屬於刑法上的緊急避難。
尤其是在戰爭中,人吃人的例子就更不勝枚舉了。有關日本軍隊在東南亞吃人肉維生的記載應該也是真的吧,近代以來在其他國家也是時有所聞。
甚至是中國,千百年來發生饑荒時的食人行為亦多有記載,還有把人肉作為美食,介紹各種烹飪方法的食譜,昇華出一套食人文化。在歷史故事裡面,出現吃敵人的肉的情節也為數不少。關於中國的食人紀錄,日本近代有桑原隲藏所著的《支那人的食人肉風俗》
青空文庫出版
,最近的有中野美代子的《食人論》
2017年,築摩文藝文庫出版
,這2本書都很容易取得,可以瞭解到更詳細完整的知識。
當然,如果追溯到沒有國家概念的古代部落社會,要找到不以殺敵食肉來慶祝勝利為風俗的原始文化,比較困難。
但是,之後人類把吃人肉視為禁忌,這也是邁向文明社會的一步。我對「安地斯的奇蹟」感興趣,是因為想知道這些天主教徒乘客是如何做出吃人肉的決定。
喪子之父選擇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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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地斯1972」博物館內所陳設的物品。(攝影/野島剛)
有一座名為「安地斯1972」的博物館,位於蒙特維多舊街區與新街區交界的街角。雖然入口狹窄,但走進去之後,發現這是寬敞的3層樓建築,展示品非常豐富。特別是用來融雪成水的機器,脫掉飛機椅套縫製成的睡袋、降低積雪反光的手工太陽眼鏡等,許多臨時製作的求生用品。在館內大量展示的,可以說是在安地斯山脈倖存下來的智慧結晶。
博物館的館長向我介紹道:「這裡是全球第三座空難博物館。第一座是紀念日本航空JAL空難,第二座是紀念全日空ANA空難。」說起日航空難,我立刻想起發生於1985年的JL 123號班機事故,但後者指的是哪起事件呢?也許是他記錯了吧,但是我也不瞭解情況,於是我也聽過就算了。
我看了介紹安地斯空難的影片,時間長15分鐘,裡面對於食人求生的部分,只是輕輕帶過而已。我向館長詢問:「在烏拉圭社會裡,空難中的食人行為並沒有受到批判嗎?」於是,他帶我到了角落的一塊展示板前面。
展示板上記錄著一名在此空難中不幸喪子的男醫生看法:「作為醫生,我深知在那種情況下,如果他們沒有做出這個極需勇氣的決定,是不會有任何人生存下來的。16個家庭的孩子能夠重新回到家,這要感謝神。雖然我無法代表所有的家庭,但是對於活下來的人面對死亡時展示出的勇氣,我認為是值得驕傲的。」
對於兒子遇難後被人吃掉,這位父親能夠做出這樣的反應,無疑是對輿論風向產生了很大作用。自己的親人並沒有白白地犧牲──這樣的「說明」對死者家屬來說,不啻是一種安慰,而且是有必要的。
館長還提到,在空難的2年後,英國記者里德(Piers Paul Read)出版的《Alive: The Story of the Andes Survivors》
暫譯《活著:安地斯倖存者的故事》
一書也具有深遠的意義。這本書也被翻譯成日文《生存者―アンデス山中の70日》
1974年,新潮文庫
。
災難中的信仰之力,難以用文字描繪
訪問烏拉圭之後,我在網路上觀看了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我們要活著回去》(Alive)。其中有一段是描述在安地斯山脈中,倖存者針對是否吃人肉求生有所爭執,有些人堅決反對,但是在領導者的說服下終於點了頭。
在這段過程中,反對者批評吃人肉是不文明的行為,而贊成者卻認為:「人死之後,靈魂離開了肉體,剩下的軀殼只是單純的肉而已,可以作為食物。」這樣一來一往的對話,更加說明了他們是天主教徒的背景。
文明,換個說法就是理性。在西洋文明中,理性是神賦予的能力,正是因為有了理性,人類才得以構築文明。脫離文明就意味著拋棄理性,也就違背了信仰。
另一方面,靈魂和理性的二元論,也是基督教特有的思考方式:靈魂被神召喚之後,留下的肉體便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是單純的物體而已。
總而言之,在這場食人求生的爭論裡面,顯示出基督教中的2種價值觀相互矛盾,發生衝突。最後,「為了生存而吃」的強烈要求勝過了基於「文明」的反對論者。
我在想,對吃人肉比較熟悉的不就是基督教徒嗎?因為基督教有聖餐儀式
天主教稱為「聖體盛事」;類似感恩祭
,儀式上會用到紅酒和麵包,人們將其分別視作基督的血與肉。我少年時曾去過教會,最討厭的就是每月一次的聖餐儀式了。由於是未成年,紅酒會被換為葡萄汁,但是無論如何我也無法將它和基督的血肉聯想在一起。
在基督教的教義中,接受以人的形態降臨世上的神──耶穌的血肉,是最美麗的信仰行為。因此,多少也會降低基督教徒對於吃人肉的抗拒感吧。
另外,基督教是一神教。上帝的命令、寬恕與給予是絕對正確的,不需要任何前提,也毫無爭論的餘地。這種理論基礎,應該也是促成倖存者做出食人決定的因素之一。
他們把空難視為神的試煉。既然是試煉,神肯定會希望人類能夠克服。因此,即使是吃人肉,也是遵照神的旨意。
食肉,本來就是攝取其他生命進入自己體內的行為,我們每天的生存都伴隨著這種罪惡。能夠將其正當化的理論,唯獨「這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安地斯的倖存者們也是為了活下去才吃掉了遇難者的肉體,其宗教思想在心理上強化了這種行為的正當性。
耐人尋味的是,當作者里德將原稿讓16名倖存者看的時候,有幾位對於書中的部分內容感到不滿,認為在受困時「堅持的神聖信仰與精神並未作充分的描述」。關於這一點,里德如此寫道:「我絲毫沒有任何淡化這些力量的意思,但恐怕他們對自己倖存下來的評價和感受,是任何作家都無法用文字表現出來的吧。」
倖存者最終克服了吃人肉的禁忌,在這過程中是一種是無法用語言和文字表達的信仰世界──這應該就是里德在上述評論中想要表達的意思。
遇見血海上最美味的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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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難忘的烏拉圭三分熟牛肉。(攝影/野島剛)
把思緒拉回現實。在蒙特維多,遊客可以用合理價格輕鬆地吃到全世界最美味的烤肉。在距離碼頭不到5分鐘路程的市區,有一片由市場改建而成的美食市集──港口市場(Mercado Del Puerto)。這裡距離安地斯空難博物館僅有10分鐘的路程。
愈是靠近市場,就能看到燒柴火的煙霧從建築物裡面不斷地冒出。這裡有5~6家Asado烤肉店,Asado意為直接用火燻烤的肉。阿根廷使用木炭烤肉,而烏拉圭用的是木柴,因此燒出來的煙霧更為驚人。
我走進一家名為Estación del Puerto的餐廳,一位看似十分資深的光頭服務生直接向我推薦baby beef (小牛牛肉),一副「聽我的準沒錯」的模樣。重量400克的價格是600烏拉圭比索(約新台幣573元),我選擇了最接近生肉的熟度blue(幾乎還是生牛肉的狀態,只有表面烤了幾秒而已)。在旅遊書上,很多都會介紹說南美的牛肉要三分熟(medium rare)最好吃,可是我覺得肉質愈是上等的牛肉,接近生肉的烹飪方法愈是美味。
在用鐵架做成的大型燒烤架上,香腸和各種肉類放在一起慢慢烤熟。不久之後,端上餐桌的是表面有些微焦的肉塊,我開始有點擔心是不是烤過頭了,但是用刀子把肉切開,就看到裡面的紅色紋路。
最初我用鹽和胡椒調味,吃了半盤的肉,剩下一半則是沾烏拉圭特有的醬汁食用。這種被稱為Chimichurri的醬汁,是將奧勒岡葉、紅椒、蒜頭等切碎,再倒入醋和油調製而成,風味極佳,連吃肉也可以吃得很清爽,非常對味。如果在日本也��得到,我肯定是排第一個。
小牛牛肉的美味直衝腦門,肉質的鮮嫩甘甜不在話下,這可以說是我活到現在吃過最美味的牛肉。照理說,牛肉應該搭配紅酒,但是依我個人的喜好,近生的牛肉和紅酒並不是很對味。我在市區走了一天,十分口渴,於是點了烏拉圭的暢銷啤酒NORTEÑA一飲而盡。接著,我又點了口味偏甜的發泡酒MEDIO & MEDIO,和牛肉一起享用。
在我用餐的過程中,牛肉切塊後滲出的鮮血慢慢地鋪滿盤子。我環顧四周,每個餐桌上的烏拉圭人也似乎都陶醉在帶血肉塊的美味滋味中。我想如果日本人看到這幅場景,應該會有人撇開目光,不敢直視吧。
看著血海上的肉塊,我的思緒再次回到安地斯空難的食人問題。讓我感觸最深的是,倖存者們一開始只是把冰凍的肉片放在嘴裡,融化食用,但是後來就開始嘗試煎烤或是水煮等不同的烹飪方法。在孤獨無聊的日子裡,人們對於食物的貪欲,或者說通過食物追求娛樂的本性,即使在極限狀態下並沒有消失。
當時還年輕的16名倖存者中,目前仍有15名在世。他們每年都會在被救援隊發現的12月22日這一天舉辦聚會。
在他們聚會的餐桌上,會不會出現肉類料理呢?在咀嚼牛肉的同時,這種近乎冒犯的想法始終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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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遊(上)
四姑娘山被喻為中國的阿爾卑斯山,有四個連棉的山峯,說是傳說中四個姑娘化仙而成的。我們一心只想著要去「離成都比較近的郊外」,結果說在這山上留了四天三夜。雖然各地的登山客也想要征服四姑娘山的主峯「乡妹峯」,但是這裡的「山」卻不是最吸引遊客的,反而這裡的四條溝谷才是最多人慕名而來的原因。反正我們就是圖方便而誤打誤撞的到了這裡。從成都坐大巴到小金縣大概六小時,時值五月,在爬上山的公路看出去還是能凝視遠處被白色覆蓋的雪山。我們住的旅舍就在長坪村的村口,雖說是一條村,卻其實只有一條大概半公里不到的窄長街道,兩旁是三層高的藏式平房,主色是暗紅、鮮黃與橘色,主要都是辦旅舍兼小餐館的。偶爾看到一兩家小商店,路上人很少,有放著重音川普叫賣廣播的迷你卡車,賣著各種水果蔬菜。這小村子是512災後重建的,難怪建築物看上去都新簇簇,旅舍餐館裡頭更是樸實整潔得有點難以置信。村子旁邊就是一座山,從我們旅館看出去就是一片綠色的山坡,佈滿茂密的細葉松。除了山和村,這兒甚麼也沒有。
那四個溝谷就是四姑娘山的園區,下午五時關門,遊人離開景區後大概就是待在旅館的小餐廳吃牦牛火鍋或野菌雞鍋,然後在房間休息休息。可我們覺得這樣就沒趣啊,雖說是休閒遊,也總不能晚上甚麼也不做。然後我倆又走到小街上,晚黑了,燈還亮。經過一家好有格調的青年旅舍,進去轉一下也無防。工業風的客廳有沙發、書櫃、大大小小的世界地圖,角落裡有一個高一級的小木台,上面放著結他和鋼琴。接待處的男生沒有太在意我們,服務台前方坐著一個戴著金色圓框眼鏡的男生,皮膚哲白、身形高大、喝著啤酒、抽著菸、看著書。他身穿帶珠光的紫色拼灰色外套,背後有一對老虎的刺繡,旁邊是一個名牌的包包,樣子看起來自信又高傲,當然少不免一點造作的氣質。由於店裡就我們幾個,大家便自然說起話來。「你們哪裡來?」造作的男生問。「我們今天剛從成都乘大巴過來,是香港來的。」然後在聊天這程中他很喜歡在話句中加入英語,口音還不錯。後來得知原來他是專業主持人,難怪聲音渾厚有勁、字正腔圓、還有他那身打扮,嗯。多聊兩句後他問我們甚麼時候要回成都,順路的話可以送我們回去。我們當然說好,可是心裡卻半信半疑:可能只是客套的說話,改天就換個藉口說載不了我們;又可能過幾天他就忘了;總之就是是聽著別太相信好了。
我好奇去到前台看看放在上面的明信片啊、紀念品啊、餐單啊、旅遊資訊啊等等。突然看到一項讓我雙眼放光了-觀星露營團-「你們這裡有觀星團的!?需要甚麼裝備嗎?」我不由自主地提高音調,用大概整個客廳都聽到的音量問到。我跟朋友出發前本來就是想要都這邊山區看滿天星海的,可是計劃太遲了,裝備甚麼的都預備不及,只好放棄了。我都忘了年輕的店主是怎樣回應我們了,總之就是突然有另外一個男生從接代處後面的那扇門走出來,他樣子就用平凡來形容吧,平頭裝,身穿黑色風衣,黑運動褲。「我剛好今天晚上要去看星空,你們要不要一起?」我記得我應該是有興奮得跳起來了。他是成都人,比我還要小一歲,專辦川西線包車旅遊生意,這邊的路他說他閉上眼睛都能認得到。他是店主的朋友,這次帶著從廣西來的女朋友,恰巧要帶她去看星海。一般看星海都要在野外露營,剛好遇上他,就可以帶我們去一趟短途的當晚來回星空之旅。
那個晚上,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孩。
主持人說他也要一起去,另外又有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山來的男生也加入了。大家先各自回房間整裝,相約晚上十時在這邊青旅集合。我跟友人帶來的衣服基本上是春夏季衣裝,我們幾乎把所有帶來的衣物都穿上身,畢竟山上應該只有幾度。我們一行六人-我跟朋友坐上導遊和他女友的車子;主持人跟陌生男生一台車-就出發了。沿途四周都黑漆漆的,山上的公路相隔很遠才有一盞路燈,彎很多,轉彎上山的路上有一個很深的洞,導遊先生應該真的是去過這段無數次了,還未到就記得那裡有地洞,提醒後面的車子要避開。車子停在山邊,車外基本上是伸手不見五指,眼睛開始慢慢適應漆黑的環境後,環顧四周水平視線上看到一個個小的淺色三角形,遠遠近近,才驚覺那些是山頂的積雪,原來我來已來到海拔四千多米的巴郎山熊猫王國之巅,不遠處就是刻有這地名的石碑。下車抬頭一看 -
「。」
天空幾乎密佈著星,它們好像彼此用線連在一起。是一片紫色的星海。外面氣溫很冷,他們把車門開著擋風,我們大家靠在一起在兩對打開的車門中間。那片星海我一輩子也不會忘掉,現在合上眼睛那片星海就在我眼前。大家幾乎都驚嘆得說不出話來,口裡只懂一直唸著「太美了,太美了」。我可以一整個晚上都看著那片天空。他們打開了車尾箱,讓我們半個屁股坐進去看星。一顆流星,擦過天空-一大團光由綠色變為藍色,大概一秒多,然後消失了。那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流星,沒人們說的快速也沒人們說的小。心裡希望那時刻可以停留:山邊、星海、旅伴、冷風、流星、歌聲、笑聲;是計劃不了的幸福。
他們從車尾箱拿出一條條的白紙條,往懸崖邊撒下去,應該是一個風俗。回去的路途上,心中的滿足不能言喻。
早晨。
窗外迎接我們的是一片綠油油的口山坡,我們在旅店吃過簡單早點就出發要重長坪溝去。長坪溝算是三條海溝中最容易遊覽的,路比較易走也不用花太多的交通往返時間。那是像一條四面環山的「家樂徑」,長長的石階一直引導上山,途中經過流水溪間、小亭、觀景台。路不算崎嶇,反正都是舖過木板竹的路,可別忘記那是海跋三千多,我們走不到一個小時就累得要死。走呀走,後面聽到有講廣東話的人,聲浪當然不小。他們讓我們停下來為他們拍個照,聊上來那男的說他是從廣西來的,還有一個女的,是南昌人。他們的團隊有十多人,是來自中國不同省份的大自然登山愛好者,一行十多人四台汽車,從廣西出發自駕到四川,沿途邊停邊玩。他倆跟其他人大概是失散了,但仍然自得其樂。由於太累都走不下去了,我們都放棄餘下的路線,決定騎驢子回去。騎驢子前我們四個在山邊的茶寮坐著,廣西叔叔(長得有點像成龍)說遇到我們倆個講廣東話的女子也算是遇到同鄉了,所以要請我們吃杯面。「晚上你們有事嗎?要不要一起吃烤羊?就在我們旅店對面的小士多,還會有藏民的高火晚會!」「好呀!」反正我們晚上也只剩無聊,然後自己也想見識見識山中的高火晚會。我們相約晚上在他們旅店等,然後便跳上驢子準備回去。
回去的路程大概是45分鐘到一小時,沿路都是崎嶇的山路可路,要牢牢抓住驢子背上的把手才原致掉下來。我倆的驢子由一個中老年的男人拉著,他是當地的村民,皮膚黝黑粗糙。他話不多,如果驢子不乖的話,他會發出跟驢子差不多的聲音,叫牠們趕緊上路。他偶爾也會提醒我們前面的路段比較癲跛要坐穩。走到中段是一塊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背面環山,遠處有牛在吃草。拉驢子的叔叔說可以幫我們拍照,然後就繼續路程。
我問他:「叔叔,你是四姑娘山這裡的本地人嗎?」
「是的。」
「咦?其實你們會想到城市-比如說成都-去工作嗎?」
「我這種年紀嘛,到城裡也做不了啥,也沒有人要啦,我們甚麼都不會。」
聽了這句話心頭一酸。
「我的兒子就在成都,他讀醫學院的。我的女兒也在城市讀書,她是讀中醫的。」
「哇!你的孩子都好厲害,兩個都是讀醫的啊!」
我想不用我說,那兩個孩子是叔叔一生的驕傲。他每天在山中拉驢子來回無數次(他們是用走路的,有時候遊客想要到山中較深入的位置,路程更是要四到六個小時),養成了一對唸大學的子女。或許在一輩子在村落裡生活的他們把寄望都放在孩子的身上,孩子們的成功就算是自己的成就了。這令我幻想到那孩子們畢業回到村裡,穿著端裝的畢業袍跟爸鏡拍照的畫面。很動人。
我們回到旅館才下午四時多,等到有廣州大叔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時多了。我倆去到他們旅店對面的一家小士多,外面有一館矮矮的鐵爐,上面是一份份的羊肉,廣州大叔、南昌姐姐,還有幾個從不同省份來的團友也跟我們一起圍在爐邊。入夜的小街上就只有我們,還有偶爾走過的遊客和村民。然後發覺原來高火晚會是要預先安排的,所以晚會就沒有了,但烤全羊還是有的。為我們烤羊的是一個藏民阿姨,皮膚黝黑眼睛小。聊了一會,廣州大叔和他的朋友唱起歌來了(我想中國實在是全球最愛唱K的國家,是真的),反正圍在一起也沒甚麼事可以做吧,他們用手機播著音樂,甚麼王力宏啊、林憶蓮啊、鄧麗君啊⋯⋯我當然了解事情老土到如絲地步,但是入鄉要隨俗,大家高高興興唱唱歌,畫面其實很簡單快樂。我們邀請藏民阿姨為我們高歌一曲,她開始是不情願,覺得很尷尬,後來聽我們多唱幾首歌,她便徑自在火爐旁哼著山歌。她的歌聲就是典形藏民的唱腔,圓渾高亢,沒有用力也很唱得很好聽。唱完了一首我們就拍手叫好,不消一會她又多唱一首,然後又唱一首。就在一片歌聲中,烤全羊的晚餐結束了。他們一行十幾人隔天一大早就要繼續路程去丹巴—被《中國國家地理》雜誌評為「中國最美麗的鄉村」之一的小鎮。
第二天我們約了主持人出發到另外一個景區—雙橋溝。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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