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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形鐵窗開箱文
kwytlif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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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wytlif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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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n09blog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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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2020年。假收視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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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初,同往常,我也是不會入坑。並非自命清高,排斥跟風那樣絕塵脫俗的人,而是太久以前,便了解自己,終究無能融入群體。無緣潮流的質素,接受這樣的自知之明,或許做自己從來只是謹守本分,簡化為個人生存之道的自保邏輯,與其格格不入,嘗試爭取而終究失落,到頭來還是遺憾,不如容易一些,事發以前,我們就都不要勉強了。
我於是特別能理解,幾乎共鳴而動容。一旦為那些自在揮灑能量,習於攫獲眾人視線,輝煌之人所映照,青睞的時刻,既感動又退卻的心情;即是那一刻遇上了,擁抱或者放手,我們終究苦惱自己的無能:認份對自己失望,守持這樣的底線,是以不願也不能承受再有他人也對自己失望;這份無可告人的艱難,正是因為太過渺微的自尊而唯有艱難以對。
出於無助,她故作姿態,卻又自我厭倦。她敏感、易受傷害,卻以謹小慎微、費心過頭的自尊來掩飾,在這樣的自尊底下,便是最微小的傷害,也會馬上令她驚慌失措,一張無助的臉往外望。要貶低她是很容易的。
摘自Peter Handke《夢外之悲》(Wunschloses Unglück, 1972)頁53(彤雅立譯,2020)。
正是案前庸碌躁煩之際,有人私訊要我與公司裡崇拜的寫手以某劇為話題互動,唐突地,幾乎刺激到我,順著筆談可偽的玩笑口氣反擊,「真心」回了他一幀中指截圖。全然是被戳到。當下氣餒,事後則是沮喪。兩個月來,不提個人價值的施展空間有限,庶務執行總也是東磕西碰,笨拙而猶稚氣未脫,好像自己怎麼都輸,周遭這樣的人口:置身自家般趿著拖鞋遊走辦公,嚷呼團購成箱工廠零食及市場小食,蜀犬吠日般蜂擁天臺賞攝北城偶然的夕色與彩虹,眾人談話間隙時不時流露僵化而過時的意識形態等。都說是歷練,但我無話可說——唯他們接納這樣的我,人力市場裡的同等貨色,不是嗎。
幸虧,網聊一如今日誰也難見藏於口罩後誰抿住的嘴臉。無有察覺的人再次遊說,此番甚至附上劇集連結,推送於週五晚間——合宜的時間。坦白說,小說影視,名人,理論與輿論,私密的音樂,我們都分享過不少;或者應是說,有意無意,我已讓他對我私人品味具備某種掌握了(比方這次?)。總之,關於被期待而不辜負,喫軟如我之人,作為生存價值的自我實現,適(順)應(受)良好地就範了。
週末兩個熬夜,收視完結。迷人日劇的標配總是職場描寫,它們對於人生與生活的體察,屢藉對白答應,刺痛於自言自語,幽微心事恍惚顯影——有一刻,好像有人竟也懂得,似乎也就被說動了。之於我。年初,論文下半場而惶然待業彼時,那是位日晏而起,備受獨立持家母親所包容,而對整個世界口齒便給;直至歲末,黯淡於辦公桌前的此刻,這是隻小心翼翼不為過以容於世道,服低做小以盡人事——後者甚至不論及劇情,僅外在設定,人名對撞,破相的痣(演員當是可愛的點),到底有那麼不費吹灰之力,人格這樣過分直接投射的嗎?
上工首月。退伍四齡的碩畢男子被當作不宜聽聞成人話題的底迪,近三十仍舊拚命掩藏童穉行止那樣——挫折在於,不識作法而疏漏淪與無知大意而犯錯的同等評價,到底未盡本分或遭遇欺生的處境,至今無解。
北城冬季,常有整週滂沱未止,踏出去的黑色帆布鞋自腳尖處濡濕,來不及乾,沙塵就此復染般沾黏難除。夜裏,任由除濕機馬達轟隆運轉,壓制擊打在鐵皮的密集雨點在心上淌成思緒;噪音縈耳而漫漶自己的腦門,直到想不起什麼,什麼也想不到那樣,闔上眼。開始為了趕上,要求習慣,復而只是趕上,盼望習慣,嚥下所有沮喪與難過,注意周遭,避免誤失,時而張皇,故作清朗筆直向前,掠過擋道慢行的路人。生活被削弱成無數碎片,個人所有的時間被分解得好透明。
然而,等到她回家用完晚餐躺在床上時,她又覺得自己剛過完的那一天宛如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日,她會逐步回憶當天的每一幕場景,每一項細節。當她刻意挪開自己的心思,或讓自己放空,白天發生的一切卻又迅速回到腦海。艾莉絲總覺得她得花一整天回顧反思自己前一天的經歷,透過這種過程,她才能把它拋在腦後,讓自己不至於在夜裡輾轉反側,或做著與白天各場景相關的夢境。然而有時候她的夢卻盡是她不熟悉的內容,充斥繽紛的色彩,甚至還有腳步忙亂的人群。
摘自Colm Tóibín《布魯克林》(Brooklyn, 2009)頁60(陳佳琳譯,2015)
公車駛過一路口時,我想起了她們,在我們大學剛畢業那段日子。日後但願遺忘而不得,我那不到半學期碩班初就讀期間,有次就在後山恆光橋外的公車亭分別,她不尋常地與我擁抱,像是我們鄭重地告別。不多久,倉皇離開校園的我,對於人生方向未明,想不通而怯懦地待在鄉下等兵單。至於投入吃人的電視產業的她,面對或愚蠢或惡意的主管;某晚來電,交代已與往昔同窗的室友割席,人在街頭正徬徨,似乎期望我人能過去陪伴,困坐老家的我,想怎麼可能,怎麼能這麼難,我既無奈又警覺到,她會不會消失呢。
現在我們流連同城不同色的捷運線。我頓生歉意,我當時並未真能接住妳們。我豁然懂了。那樣告別,原來是向著我們的大學歲月,原來是步入職場前的回望。那通來電,原來是那樣無恃而惶恐,我卻只是一逕安撫,要妳務必堅強那樣一廂情願。
這個開年,此城老鳥的你們贈我,耶誕餅乾,安眠CD,溫度鬧鐘等,以及闊別許久的妳領我依序參拜行天宮神祇。雖然餐桌上各自開口,道出平日裡真正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有時大家也只是沉默以對,單純地相視而笑,可那真是冬日暖陽下相伴走過數個街頭,吉光片羽隱然召喚,依稀就同步在往昔的青春路途上,唯獨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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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che99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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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s your fear?
  我躺在扁平的老雪佛蘭車頂上,盯著嘴裡的吐出的煙霧往上竄升,與滿天的星辰融為一體。
 
  車子的主人突然回到車裡,低矮的車身因為車門關起而震動好大一下。
  
  「邦迪,啊你是抽完了沒?我們要上路了。」雪佛蘭的車主鹽酸諾爾斯從駕駛座的窗戶探出頭,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瞧著我。
  
  「喔,好了啦。」我把菸屁股隨手亂扔,從車頂一躍而下。
  
  我擠進副駕駛座。鹽酸滑著手機,順手遞給我一瓶可樂。
  
  「你看最近的新聞,又有人被發現死在洲際公路上了。」他把手機裡的新聞報導秀給我看。我瞇著雙眼點點頭,假裝自己有把那些密密麻麻的白底黑字看懂。
  
  「他們說那些人就像是憑空出現在路上一樣。」鹽酸知道我懶得看那些字,便耐心的陳述給我聽。「那些死者身上都沒有任何外傷,但是全身的血液卻早已流乾,內臟也被掏空,像是死了一陣子才被扔到路上一樣。」
  
  我點點頭,扭開可樂瓶蓋。「……這聽起來有點像是黑色大理花兇殺案。」
  
  黑色大理花是四零年代一樁驚悚懸案,受害者伊莉莎白蕭特被發現陳屍於路邊,身體從腰部被斬成兩段。除此之外,蕭特全身的血液都被流乾、內臟被挖空,臉部嘴角還被毀容,割成了小丑的微笑。
  
  只是跟公路上的死者們的不同之處在於,蕭特是先被別人斬成兩截再放血、掏空內臟的;但州際公路事件的死人們身上並沒有任何外傷,體內的血液及臟器卻離奇的不翼而飛。
  
  「喬凡諾也是這樣死的。」鹽酸抹了一把臉,面色凝重的望著擋風玻璃。我也感受到那股沉痛從心底席捲而來。
  
  喬凡諾是我們的死黨,他與三名背包客是頭一批被發現死在州際公路上的人。他們的屍體各自散落在不遠處,像是被人沿路扔下的垃圾。
  
  喬凡諾原本計畫下週要來參加我跟鹽酸籌辦的地下饒舌battle卻突然失聯,等我們再度得知他的音訊卻是他死無葬身之地的消息,這讓我跟鹽酸大受打擊,因而取消比賽。
  
  而且很弔詭的,喬凡諾的驗屍報告出來,發現他除了內臟被掏空之外,其餘的全是海水;貨真價實的海水。是哪個喪心病狂的神經病會把人的內臟掏空再灌進海水啊?
  
  對於喬凡諾的死警方也無從查起。我想這大概連聯邦調查局也沒輒吧,畢竟怎麼可能有人有辦法憑空把內臟與血液從死者身上取出來呢?還有,在他體內灌滿海水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儘管事實如此弔詭,鹽酸卻無論如何都想替喬凡諾爭口氣,於是他向我提議一同前往州際公路去尋找殺害他的兇手。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現在跟他擠在他父親的老破車裡;喬凡諾對我來說就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貴人,也是多虧他的引薦我才能得到唱片公司上門簽約的機會。
  
  總而言之,我們誓言一定要找到兇手的蛛絲馬跡;就算是一丁點能協助警方偵辦的線索也好。
  
  鹽酸提議我們最好半夜就出發,這樣一來比較能夠趕上清晨,用不著摸黑尋找線索。
  
  
  ⍎
  
  
  我聽著音樂廣播,把椅背向後調整到整個人能夠躺平的角度,當作按摩椅享受車子行駛中的震動感。
  
  「邦迪。」鹽酸突然把一支手機遞給我。「這是喬凡諾的手機,我從他家人那裡要來的。」
  
  「嗯?你拿他的手機做什麼?」我接過那支手機,漫不經心的點開螢幕。
  
  「他失蹤的前一晚曾經跟我提過他的IG收到一封很奇怪的私訊。他當時大半夜的還打給我,好像很慌張一樣,可惜我那時候喝醉了,整個人茫得要命,根本沒有仔細聽他在說什麼。」
  
  鹽酸聳了聳肩,嘆了口氣。
  
  「因為我是事後才看清楚他傳給我的訊息,但在那之後他人就失聯了……我看警方似乎也沒查到這裡,所以我才想說直接跟他家人要他的手機來看看。」
  
  「這樣子啊。」我用手機輸入喬凡諾的生日,解開解鎖畫面,點進他的IG帳號。
  
  我看見他的通知欄跳出一堆留言、標記與愛心,大概是他前來追悼的親朋好友留下的訊息。
  
  我暫時忽視那些令人鼻酸的文字,直接點進他的收訊欄,那裡同樣也多了好幾封親友傳來的哀悼文。我把訊息往下滑,找到他失蹤前一晚的對話紀錄。
  
  那是一個擁有奇怪頭貼的帳號:「slitz__uhluhtc」。
  
  也許對近期有在使用IG的人來說,對擁有「slitz」這個開頭的帳號早已見怪不怪,不外乎就是一群假借韓國明星團體的粉絲去發布參雜血腥資訊的中二帳號。
  
  聽鹽酸說喬凡諾當時嚇成那樣,難不成他是第一次知道這玩意的嗎?
  
  我查看喬凡諾與那支奇怪帳號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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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喬凡諾便封鎖了這支帳號。
  
  「這個帳號的確很詭異,不過這大概就只是惡作劇吧?」我挑了挑眉。
  
  「既然是惡作劇,那喬凡諾當初幹嘛還急著打給我啊?」鹽酸攤開手,不明所以的樣子。
  
  「要不就是……他可能看到了什麼之類的?也許這支帳號又創建了別的分帳來騷擾他,或者貼了一些他害怕的東西給他?」
  
  我會這麼覺得是因為這些擁有「slitz」開頭的帳號總是會得知對方害怕什麼東西後,又會故意私訊那類的影像或資訊來嚇唬對方。
  
  總而言之,既然這支帳號是喬凡諾最後聯繫的對象,那我們也就有調查的必要。
  
  我解除那支帳號的封鎖,然後點進它的個人頁面想查看它所發佈過的貼文。不過那裡卻空無一物,沒有任何貼文與追蹤者。
  
  也許這真的只是用來惡作劇的垃圾帳號吧?
  
  車子在此時駛離城市,開上高速公路。我們預計在凌晨六點左右抵達州際公路(第一批公路棄屍的路段)。
  
  因為目前也沒什麼線索可得,於是我收起喬凡諾的手機,重新躺回椅背上發呆。
  
  深海恐懼症……喬凡諾向那支帳號這麼回答。所以他是真的害怕深海嗎?
  
  啊有了,喬凡諾曾跟我提過他害怕潛水及較深的海域。有一次我們去馬里布的杭亭頓海灘度假玩水,結果他幾乎都待在沙灘上不敢跟我們去衝浪。
  
  我掏出手機查詢關鍵字。「深海恐懼症」算是一種心理障礙,包括對海洋空間的恐懼以及未知的海洋生物的恐懼。
  
  患者會懼怕海洋的空間,因為對他們而言那就如同難以逃脫的深淵,給人極大的壓迫;而海底也孕育了許多未知的海洋生物,牠們的模樣千奇百怪,行蹤也捉摸不定,很可能就淺藏在黑暗的海域對著人虎視眈眈。
  
  但患有海洋恐懼症跟喬凡諾的死又有何種關聯呢?他當時為何要急著打給鹽酸?死前到底又經歷了什麼?
  
  等等,我突然想起他的屍體被發現灌滿了海水——難不成他的死真的跟這隻惡意騷擾的帳號有關聯嗎?
  
  儀表板上的搖頭娃娃讓我心煩意亂,於是我改成仰躺的姿勢,把目光放在車頂。鹽酸正在一邊開車一邊吃著稍早沒吃完的甜甜圈。
  
  「兄弟我問你喔,你最害怕的東西是什麼啊?」我隨口問他。
  
  「幹嘛?怎麼突然問這個?」鹽酸鼓脹著嘴,一臉莫名其妙。
  
  「沒有,我只是好奇……喬凡諾會不會是被他所害怕的東西殺死的……」我吞吞吐吐,因為想到喬凡諾的屍體滿肚子海水,萌生出了這個怪異的想法。
  
  「……什麼跟什麼啊?」鹽酸不太懂我的意思,不耐的繼續盯著路況。
  
  突然我感受到喬凡諾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我點開螢幕,發現是他的IG收到了私訊。起初我以為是他的親友們,直到我定睛一看才察覺竟然是那支恐怖帳號。
  
  slitz__uhluhtc:
  你的恐懼是什麼?
  對方一樣是那句跳針的老話,似乎是發現我解除了封鎖他才又來騷擾。
  
  喬凡諾的死讓我已經深受打擊,這支白目的惡作劇帳號又跑來胡鬧。我終於按耐不住,開始回傳訊息給他。
  
  我:
  你想幹嘛?
  
  slitz__uhluhtc:
  你的恐懼是什麼?
  
  我:
  回答我,你們把喬凡諾怎麼了?
  
  slitz__uhluhtc:
  你的恐懼是什麼?
  
  我:
  他媽的叫你回答我,你低能嗎?
  
  就在此時,車子爆出一陣刺耳的轟隆作響,聽起來恐怕是引擎出了問題。鹽酸咒罵一聲,放慢速度將車子停靠在路旁。
  
  「他媽的,早知道去跟漢斯他們借車就好。」鹽酸關掉引擎,下車走向車頭查看。
  
  我環顧四周,是一望無際的公路及荒地,似乎離州際公路還有一段距離。
  
  鹽酸打開車子引擎蓋,像醫生一樣檢查內部。「邦迪,水箱快沒水了。」他從窗外向我喊道。
  
  我遞了一罐礦泉水給他,突然又感受到喬凡諾的手機傳來震動。
  
  slitz__uhluhtc:
  你的恐懼是什麼?
  
  「他媽的煩死了……」我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回傳訊息嗆他。
  
  我:
  幹你閉嘴不要吵啦
  
  鹽酸在此時回到車上,轉動鑰匙試著發動引擎。但情況似乎不太樂觀,車子��然粗喘著跟剛才一樣難聽的轟隆聲。
  
  「好極了,我們被困在荒郊野外了。」鹽酸翻了個大白眼,無奈的趴在方向盤上。
  
  「唉算了啦,我打個電話求救吧……你先去把警示燈弄一弄。」我掏出我的手機打算搜尋拖吊的電話,卻突然注意到手機螢幕在車窗上的反光有些突兀。
  
  「喂,等一下!」我叫住準備下車的鹽酸。
  
  「幹嘛?」他回頭望著我。
  
  「你、你看外面……」我指向窗外。鹽酸瞇起雙眼細看著他那邊的車窗,隨即表現出和我一樣的反應——
  窗外不知何時變得一片漆黑,連星辰與月光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全看不見路面的反射,彷彿我們連同車子被困在只有黑暗的空間。
  
  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壓迫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不安的涼意猶如毒蛇般竄上我的背脊。鹽酸也察覺到了,他屏住呼吸,瞪著斗大的眼珠子看向我;有東西正在接近我們。
  
  「閉上眼睛!」鹽酸突然大喊。「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直覺告訴我絕對不要看外面!」
  
  雖然我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但我依然乖乖照他的話做。
  
  我們倆緊閉雙眼,低頭隱忍著外面傳來的那股窒息感。我能感受到冷汗順著我的脖子流下,被車裡的冷氣搔刮。
  
  時間彷彿過了好幾個小時,那毛骨悚然的感覺卻始終沒有褪去,依然籠罩在車子外圍。
  
  就在此時我聽見有人正在拍打我這邊的擋風玻璃。「喂!你們沒事吧?」一道粗曠的男聲從外面叫喊著。
  
  我緩緩睜開雙眼,看見外頭是一個戴著鴨舌帽、蓄著落腮鬍,模樣看起來像是卡車司機的中年男人。而周圍的景色不知何時也恢復了正常。
  
  「老兄,你們是怎樣?在這過夜嗎?」卡車司機向我們問道。
  
  看見有正常人出現,我立刻激動的搖下車窗。「我們的車拋錨了,然後剛剛又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突然我感受到鹽酸抓住我的手臂。他依然緊閉雙眼,對我搖了搖頭,似乎在暗示我不要和外面的男人說話。
  
  此時喬凡諾的手機又震動起來,螢幕亮出一則訊息。
  
  slitz__uhluhtc:
  我知道你害怕什麼
  
  「什麼鬼?……」我瞥了那行字後,轉頭想要打發掉窗外的卡車司機,卻看見他張大著嘴、用誇張的表情瞪視著我。
  
  「幹、幹什麼啊……」我看著卡車司機緩緩把頭往後仰,面對天空發出痛苦的乾嘔聲,身體看似無法控制的抽蓄著。
  
  我透過車內的光線看見他的腹部逐漸隆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頭鑽出來——
  
  「啪搭!」
  
  我看見他的嘴裡竄出一條粗大、濕漉的物體拍打在我這邊的車窗上。
  
  「幹三小啊啊啊啊啊啊!」我嚇得驚聲尖叫,手指急忙按回車窗。那條黏膩、模樣像是章魚觸手的黑色東西控制著那男人,差點就要爬進車裡。
  
  隔著擋風玻璃,我看見他的嘴跟喉嚨被活生生的從中間撐成兩半,像是被異形寄生似的,裡頭有好幾條黑色觸手同時竄了出來。
  
  我聽見鹽酸也在尖叫,顯然他也目睹了那不切實際的畫面。
  「開車!快開車啊啊啊啊!」我緊張得對鹽酸大叫,完全忘記車子拋錨的事。
  
  slitz__uhluhtc:
  睜大眼睛直視你的恐懼
  
  簡訊又從喬凡諾的手機亮了出來。
  
  突然我看見鹽酸顫抖著全身,嘴裡尖叫著向我轉來——
  
  我看見他臉上的皮膚像是融化一般,擴張出好幾個密密麻麻、如同蜂巢的小洞。
  
  他的皮膚組織被他痛苦的表情擠壓,不斷的從那些孔洞中溢血水。我甚至看見每個洞中都鑽出了正在蠕動的細小觸手。那些觸手撐破了鹽酸的眼球及喉嚨,就像外頭的卡車司機一樣,身體逐漸被佔據。
  
  撞見鹽酸的慘狀,我立刻尖叫著逃下車。我躲過想要攻擊我的卡車司機,跑到後車廂尋找能夠防身的物品。
  
  在此同時我聽見鹽酸那邊的車門也打了開來。他似乎不再尖叫,只拖著搖搖晃晃的步伐朝我逼近。
 
  我在後車廂找到了鐵棍,想趁鹽酸跟卡車司機接近後車廂時躲回車上。
  
  這時我聽見四面八方出現更多緩慢拖行的腳步聲。我張望四周,發現有許多搖搖晃晃的人影朝我走來。
  
  他們宛如喪屍前進著,每個人的嘴裡跟身體都被不停蠕動的觸手給貫穿,彷彿是那些噁心生物的寄宿主。
  
  我發現他們有些人是背包客,有些是跟剛才的男人差不多的卡車司機。他們像是被操控一樣,全都拖著殘破不堪的身軀針對我而來。
  
  我驚慌失措的逃回車上,把車門通通上鎖。那些被觸手控制的活死人終於抵達車子旁,不停的拍打車窗,搞得整輛車都在搖晃。
  
  在我嘗試發動引擎時,喬凡諾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slitz__uhluhtc:
  看看你,多麼可悲
  
  現在被困在荒郊野外要跟他們同化了
  
  你當初根本不該探究這一切
  
  「什麼跟什麼……」我惱怒又恐懼的望著那些訊息一則一則跳出來。
  
  slitz__uhluhtc:
  沒注意到嗎?
  
  你最好的朋友現在正在跟你打招呼啊
  我看見滿臉血肉模糊的鹽酸趴在我旁邊的車窗外,他嘴裡的觸手不知何時貫穿了車門,刺穿進我的腹部。
  
  
  ⍎
  
  
  「……州際公路附近又多了兩名犧牲者,分別為來自的東城的饒舌歌手丹默邦迪以及漢查西諾爾斯。
  
  他們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處外傷,但內臟卻離奇的全被掏空、血液被放乾,就如同之前那些公路上的死者一般……」
  
  克里斯警探盯著電視新聞,緊皺著眉頭。最近發生的未解爛事未免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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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dolon1087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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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藍 01
伽藍         がらん
          宮古藍的屏風之下,一只金魚缽放置於檜木紋的櫃檯。
  簷廊,彼岸花綻放著,凜冽的鮮紅倒映於三途川的水紋粼粼,錦鯉悠游在水中,和室的琉璃光院,窗櫺懸掛著一只鳥籠,神的使者,八咫烏鴉在籠中啞鳴。
  這裡,是「伽藍」,梵語為saṃghārāma,靈魂修習神道的清淨居所。
 「今天入住了128個靈魂,出走了56個靈魂。」
 低沉嗓音輕聲說,一手托著臉,了無興致的登記於宿泊者名簿。
  深藍色髮絲飛舞於風中,俊俏白皙的容顏抬起,幽深的玄黑色眼眸望著入口處,他穿著昭和時代的黑色排釦立領襯衫,一只軍帽斜戴於髮絲之間,斗篷翻飛。
  宇智波佐助閉眸,煩悶的嘆了口氣。
  此岸與彼岸之間,往生的純淨靈魂會來到伽藍,修行神道,作為「神器」的備選。
  「今天也很努力的贖罪呢,佐助。」
 一名黑髮的男人微笑著,以雙手揉握著米飯,製作飯糰。
  俊秀白皙的容顏映照著晨曦,柔和的黑眸斂下目光,黑長髮於肩膀紮成了一束,他穿著火扇的立領上衣、圍裙,一道「鼬」字的小篆文體刺青,銘刻於頸項之間。
  宇智波鼬站在廚房,以飯匙在竹筒掬起了另一斛米飯,回眸,笑彎了眼。
  伽藍,因為是靈魂暫住修行的清淨居所,被稱為是「彼岸的酒店」。
  大正浪漫時代的木造建築物坐落於石磚街道,紙燈籠搖曳著,燈火照亮了藤屋,男女、老少的靈魂完成了今日的修行,享受著銀山溫泉,一起浸泡於露天風呂。
  「啊、好想回到高天原。」
 一名黑捲髮的男人打著哈欠,拿起了清掃用具,刷洗著公共澡堂。
  俊朗白皙的容顏一臉無奈,英氣的眉宇之間,黑瞳抬起,微捲的黑髮飛舞於風中,他從和室取下了鳥籠,手背,是一道「水��字的小篆文體刺青,作為神明的契約。
  宇智波止水打開了鳥籠,以神饌的果物餵食著八咫烏鴉。
  伽藍神(がらんじん),是伽藍的守護神,八百萬神明之末,被稱為「酒店經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多久呢。」
 止水一手托著臉,似乎是想捉弄佐助,閉眸,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陀羅的轉世神明,宇智波佐助,觸犯了天條,被貶謫到伽藍作為守護神……
我們這些神器也要跟著一起受罪,擔任酒店經理的侍者。」
  他吐了吐舌,眨眼,開朗的漾笑,鼬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
佐助沉默著,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兩位哥哥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掩面偷笑。
    *
    海霧之彼方,低沉的雷鳴隱沒於天空,灰暗厚重的雲靄掩去了陽光,山雨欲來。
  煤氣街燈之下,北野町的洋房渲染了異國的風情,摩耶山的纜車搭載著觀光客,神戶港的觀景鐵塔坐落於岸邊,明石海峽大橋下的船隻揚起了風帆,駛入碼頭。
  這裡,是明治時代知名的港灣,神戶市。
  一名粉緋色髮少女回眸,以雙手提著書包,聽見了隱約的雷鳴。
  絕美白皙的容顏抬起,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天空,細雨霏霏,濡濕了鳥囀鶯鳴,她穿著粉色系的高中制服,繫上了格子紋的領結,裙瓣飛舞著,走出三宮車站。
  春野櫻旋身,臨風佇立於石階上,雨水碎落於石磚地,暈開了濕潤的痕。
  ......下雨了?
  她以雙手舉起了書包,慌亂的躲進一間神社,雨水濺濕於鞋襪。
  明明是晴朗的天氣呀,怎麼會突然......
  此時,莊嚴的太鼓聲響錯落於耳畔,似遠似近,神秘、儼然,繚繞於霧隱之森。
  「那是......?」
 櫻不自覺止步,澄澈的翠綠色眼眸看著神社的鳥居之下,模糊的影子逐漸靠近。
  狐狸娶親(狐の嫁入り)。
 依據《古事記》的記載,如果晴朗的天氣下雨,就是狐狸舉行婚禮儀式的日子,下雨是為了提醒人類迎親隊伍即將出發,請別任意打擾,也有另一個說法是為了不讓人類看見狐狸新娘的面貌。
  紙傘下,一名穿著白無垢的女性走入神社,純潔、典雅,雪白的綿帽掩去了臉龐。
  神前式的隊伍演奏著雅樂,另一名穿著紋付羽織袴的男性與新娘並肩,接受祝福,紙燈籠的幽光搖曳著,穿著和服的孩子們走入神社,以雙手捧著一束栀子花。
  櫻屏息著,穿著白無垢的新娘抬眸,長睫之下,細長的黑瞳與她對視。
  ……那不是人類的眼睛。
  「唔......」
 櫻不自覺掩口失聲,踉蹌著,手中的書包掉落,雙腳癱軟,失去了意識。
  宿泊者名簿自動翻閱到最後一頁,“春野サクラ”的名字浮動於半空中。
  「人類……?」
 佐助低聲說,看著浮動於空中的名字化作墨水,浸入紙張中,綻放了光芒。
 「……為什麼人類會出現在這裡?」
  宿泊者名簿的備註欄位下方,寫著“人類”。
  伽藍的入口,一道朱紅色鳥居佇立於碧藍的海洋之中,刻畫了潮汐的痕跡。
  彼岸的酒店於大海延伸了水紋粼粼的倒影,燈影泅沉著,好似永無止盡的迴廊,滿潮,赤紅的朱砂鳥居倒映於水中,退潮,海水退去的岩岸沖蝕了生苔的石階。
  一名粉緋色髮的少女閉眸,沉睡著,側躺在海上鳥居的圓柱旁,濕髮散落於水中。
   「應該是神隱,誤入了彼岸吧。」
 止水俐落的躍上了枝梢,眺望於伽藍的入口,思忖著,環抱雙臂。
 「人類在神域是撐不過七天的,必須要趕快送小女孩回去才行,否則她在此岸的緣分會逐漸消失,最後就沒辦法回到此岸了。」
  神隱,在日語中的意義是“被神明、妖怪隱藏起來”。
  「此岸與彼岸的入口,七天才會再次開啟。」
 佐助煩悶的咬牙,一手拋開了宿泊者名簿,走出和室。
 「……真的很煩人。」
  「這名人類女孩的年紀似乎和佐助相近呢。」
 鼬看著佐助的背影,嘴角,是一抹好看的輕哂。
    *
    夕染暮色的天空之下,穿著和服的孩子們牽起了手,圍繞一圈,唱著童謠。
  「籠の中の鳥は(籠中的鳥兒)
いついつ出やる(什麼時候能出來?)
夜明けの晩に(黎明將至的夜晚)
後ろの正面だあれ?(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呢?)」
  栀子花搖曳著,小男孩、小女孩牽著手,人影錯落,圍繞的圓圈中央,沒有人。
  「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呢?」
 孩子們回眸,白狐的側臉映照了夕陽的微光,細長的黑瞳半掩,咧嘴笑了。
  櫻不自覺瑟縮著身體,驚醒,冷汗濡濕了髮絲,喘息著,以指尖緊抓於床褥。
  「……妳醒了?」
 低沉嗓音輕聲說,佐助坐在和室的一隅,幽深的玄黑色眼眸抬起,與她對視。
  「這裡是……?」
 櫻抬眸,看著和室的琉璃光院,在床緣坐起,雪白側顏映照了柔和的微光。
  「伽藍,是一個靈魂暫住的地方。」
 佐助閉眸,一手摘下軍帽,以指尖輕撥了深藍色髮絲,淡然的開口。
 「神明與靈魂簽訂契約,以靈魂作為“神器”,伽藍就是靈魂修行神道的居所,靈魂完成修行之後,神明就會來挑選與自己契合的神器,靈魂就會離開……」
  「佐助,你這樣解釋,人類的女孩聽不懂吧?」
 鼬忍不住掩嘴,失笑,穿著立領上衣的背影坐在榻榻米的圓墊,砌了一壺茶。
  「伽藍,就是彼岸的酒店哦。」
 止水坐在簷廊,回眸,開朗的笑了,肩膀上的八咫烏鴉,鳴叫了幾聲。
 「各種設施都有,客房、餐廳、健身房,還有風呂,像是人類的五星級飯店一樣,以前是神明的招待所,現在是靈魂實習如何好好當一個神器的地方。」
  「你說,彼岸……?」
 櫻輕聲說,一臉困惑的以雙手抱著枕頭,看著和室、以及三名陌生的男人。
 「還有神明,靈魂,神器?」
  「妳的名字是櫻吧?宿泊者名簿是這樣寫的。」
 鼬輕聲說,將茶壺放上火缽,柔和的微笑著,散發了成熟的風雅氣質。
 「妳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還記得嗎?」
  「我記得是放學後,一開始是晴朗的天氣,卻下起了雨。」
 櫻回憶著,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斂下目光,幾綹粉髮滑落於白皙的側臉。
 「為了躲雨,我跑進了一間神社,然後聽見奇怪的太鼓聲響,濃霧中,看到一名穿著白無垢的新娘,我不自覺和新娘對上了視線,發現不是人類的臉,是狐狸……」
  「啊啊,稻荷神,那傢伙……」
 止水忍不住出聲抱怨,似乎是恍然大悟、又惱怒的拍了一下額頭。
 「每次都這麼任性,竟然看到想捉弄的人類就丟到這裡來!」
  「誒?」
 櫻抬眸,長睫之下,清澈的碧綠眼瞳好似花間彌生的湖影,粼粼而動。
  「……聽起來,似乎是稻荷神讓妳神隱了呢。」
 鼬取下火缽的茶壺,一手斟壺注入茶水,無奈的笑了。
  「妳看到了狐狸娶親,是不祥之事。」
 佐助輕聲說,反手戴上了軍帽,幽深的玄黑色眼眸與她對視,嘆了口氣。
 「稻荷神那傢伙,似乎是覺得妳很有趣,就丟到這裡來了。」
  「……誒誒誒誒誒?」
 櫻不自覺往後跌落於床邊,以雙手緊抓著枕頭。有、有趣?
    *
    「佐助是一個神明哦。」
 止水佇立於湖畔,以手上下拋擲著一個石頭,似乎在瞄準著最佳的角度。
 「伽藍是彼岸靈魂修行的清淨居所,佐助做了一些事情讓其他的神明不太高興,所以呢,就被流放到這裡來了,守護著伽藍的神明,被稱為“伽藍神”。」
  鳶尾花綻放著,龍鳳錦鯉泅泳於水紋粼粼之中,柔和的擺尾、悠游,湖光瀲灩。
  「那麼,止水哥和鼬哥哥也是神明嗎?」
 櫻坐在和室的簷廊,玻璃風鈴旋轉著,清脆的鈴音迴盪於紫藤花飄落的庭園。
  「不,我和鼬都是佐助的神器。」
 嘿、止水俐落的反手,以準確的20度夾角拋擲出石頭。
 「……神器嘛,以人類的語言來說,就是神明的武器吧?」
  打水漂的石頭在水面彈跳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五次,接著,沉入水中。
  「伽藍神的工作是登記入住、退房的靈魂。」
 止水回眸,一臉開朗的笑了。
 「因為工作的內容就像是管理著彼岸酒店的經理一樣,所以又被稱為酒店經理。」
  紙拉門被推開,一名黑髮男子探首,俊秀白皙的容顏映照了湖水的微光。
  「啊、小櫻,妳在這裡。」
 鼬微笑著,拿著親手做的三色丸子,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我幫妳做了點心,還有一些東西要給妳。」
  和室,三色丸子吃完的竹籤擱置於瓷盤中,火缽的茶壺飄散了縈迴繚繞的煙縷。
  「……這件穿起來合身嗎?」
 鼬欠身,在收納箱翻找著,一手拿起了小紋和服、浴衣。
 「如果要在這裡留宿的話,還是要有替換的衣服比較好呢,可以掩蓋人類的氣息……所以,我在倉庫找到了一些女性的衣物,妳試試看哪一件合身,就換上吧。」
  鏡中,花樣年華的少女,從紙拉門半掩的另一間和室走了出來。
  粉緋色髮絲之下,絕美白皙的容顏抬起,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全身鏡中的自己,她穿著撫子色的振袖和服,華麗的繪羽圖案垂墜於袖口,繫以立矢結的腰帶。
  櫻回眸,旋身、原地轉了幾圈,和服的振袖好似吹雪般散落的花舞,如夢似幻。
  「看起來很適合妳呢。」
 鼬笑了,俊秀白皙的容顏勾起了一綹柔和的弧度,面色溫煦的為她整理衣袖。
  「哇啊,好可愛呢。」
 止水從廚房拿著另一盤三色丸子,走入和室,回眸,笑彎了眼。
 「吶,佐助,你覺得小櫻穿這件好看嗎?」
  ……….。
 佐助不語,軍帽之下,俊俏白皙的容顏沉著臉,環抱著雙臂,煩悶的嘆了口氣。
  櫻抬眸,與鏡中的佐助對視,可愛白皙的容顏渲染了淡淡的紅暈,一臉羞怯。
  唔……
 兩人驚覺對上了視線,羞紅著臉,神色慌亂的別開了目光。
  簷廊,八咫烏鴉於鳥籠中啞鳴了幾聲,不安的騷動著,曜黑的羽翎散落。
  「......啊啊,今天又出現了呢。」
 鼬回眸,俊秀白皙的容顏輕哂,黑瞳望著天空,似乎感受了某種不祥的氣息。
  「誒,是什麼出現了嗎?」
 櫻看著鼬的側臉,澄澈的翠綠色眼眸倒映了好看的輪廓。
  「哼。」
 佐助走出和室,俊俏白皙的容顏斂起了神色,幽深的玄黑色眼眸抬起,目光一凜。
 「……人類的氣息會吸引妖怪。」
  伽藍的入口,一只蜇伏的魔物蠢動著,蛇妖般的身體纏繞於海上鳥居。
  妖異舞魅的魔物泅沉於海水中,面色猙獰的咧開了大口,百目鬼的眼睛轉動著,牠嗅聞著人類的氣味,一臉癲狂、嗤笑的以頭部衝撞於神域鳥居所劃下的結界。
  「時化了嗎?」
 鼬輕聲說,俐落的躍上了瓦簷,黑髮紮起的馬尾飛舞於風中。
  棲息於人類的死角之中,那就是……妖。
 妖魔身負怨念和詛咒,大小、姿態不一,但是全都沒有生命,是彼岸的謎樣存在,此岸的人類是看不見妖魔的,可以看見它們的是動物與孩童,以人類為食。
  「看來是晚了一步,已經時化了。」
 佐助望著妖魔身旁的黑暗氣息,一臉淡漠。
  妖魔相當喜歡陰鬱的氣氛,斬殺牠們的神明,將之稱為“時化”。
  「那麼,只能斬開它了?」
 止水輕咬著三色丸子的竹籤,伸了伸懶腰,回眸,自信的一笑。
 「但是這種大小的妖怪,佐助應該兩三下就解決了吧。」
  「那個是……」
 櫻走出了和室,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妖魔,顫然的低語著。
  「妳待在這裡。」
 佐助旋身,修長指尖握緊了櫻的手,幽深的玄黑色眼眸與她對視,神色凜然。
 「那東西是為了妳才出現的,不要靠近它。」
  櫻屏息著,絕美白皙的容顏羞紅了臉,感受著指尖的溫度,一時語塞。
  「佐助,發動一次讓小櫻看看吧。」
 止水微笑著,看著佐助的眼神,像是一名對於後輩感到驕傲的兄長。
 「你可是因陀羅,雷電暴風之武神,別忘了,伽藍神只是暫時的職稱而已。」
  佐助以指尖解開了頸項之間的鈕扣,黑色斗篷彷彿脫籠之鳥,飄然的飛落風中。
  逆光之中,伽藍神的服裝似是流沙般的消散,一瞬幻化為白練色的立領和服。
  神器(しんき),就是得到神許可的武器。
 往生的靈魂徘徊於彼岸之時,被神召喚,而與神明簽訂契約,賦予其容身之所,從此長久留在該名神明身邊,平時是人類的姿態,主人呼喚時會變化為某種武器,侍奉不同的主人則作為武器的型態也會不同。
 神明擁有賜名的權力,賜名會以漢字的形式銘刻在身體上,名為訓讀,器為音讀。
  掌管雷電與戰事的武神、軍神,宇智波佐助的目光一凜,深藍色髮絲飛舞於風中。
  「獲持諱名,止於此地。」他閉眼,抬起手。「假名已稱,為吾僕眾。」
 低沉嗓音在嘴邊輕喃未知的咒文,白練色和服繫著注連繩的腰帶,穿戴了長靴,修長指尖的前端燃起了靛藍色光芒,俐落、傲然的以指尖於風中劃開光之軌跡。
 「從此尊名,其皿以音,謹聽吾命,化吾神器。」
  佐助睜開了雙眼,以指尖在面前結成刀印。「鼬器、水器。」
  此時,銘刻於兩名黑髮男子頸項與手背的漢文「鼬」、「水」二字,綻放了光芒,止水與鼬對視著,微笑,神之契約,具像化的小篆字體躍然的浮動於半空中。
  柔和的白色光芒包覆了止水與鼬的身體,化作光箭直抵於佐助的手心。
  深藍色髮少年俐落的揮袖,一只火紋的草薙劍於風中閃動著凜然的鋒芒。
  「神明、因陀羅……」
 櫻不自覺低喃著,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佐助的背影,無聲顫動。
          _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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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yu2324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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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黃】Way back home
▶關於葉修追求黃少天的那點破事/段落零碎
▶當作自己另一篇文的前傳,但不同梗
▶BGM-SHAUN-Way Back Home
 *幸福論者的機會主義-IF前傳版(跟原版的細節不一樣喔XD)
  飛機雲於高空劃出一道道流星似地尾巴。
 機身搖晃,像拍打著沙灘的海浪。
一下又一下地,溫柔繾綣。
黃少天支著單手望向小巧的機窗外。
天空蔚藍清澈,他彷彿朝著海邊漫步前進,將自己浸泡於海水徜徉。
 墨鏡被摘了下來,他隨手放在小桌上,調整了椅背,身體向後躺下,身邊隊友們早已沉沉睡下,七零八落的鼾聲四起,距離他們抵達目的地還有近一小時的時間。
應該是因為隊服的影響吧,那個人在他記憶裡總是帶著各種紅色的色彩。從嘉世到興欣,明明是挺淡然的性格,配上了鮮紅色後硬生生多出了難以言喻的熱情。也不知幾歲男人開始學會了抽菸,自個兒抽菸時總是安安靜靜地似乎想著遙遠的事,也有時邊PK還能口齒清晰地叼著菸嘲弄一下對方。他的聲音低沉附有磁性,像釀過的紅酒,帶著點兒B市的道地口音,常斜斜地翹起一邊嘴角,或好笑或無奈地瞧著人。
當時他和他告白是夏天,就在H市知名的西湖湖畔。
初夏媚陽,深紫色藍影因風搖曳,男人就站在樹下,插著口袋和他說了喜歡。
沒有任何前兆,藍花楹的花瓣飄落於兩人之間,男人牽起了稀鬆平常的笑容。
 黃少天是有些愣了。
任由強風吹亂了額前汗濕的碎髮。
 興許是呆愣的時間有些過長,男人輕輕地笑了一聲。
黃少天回過神來,用力瞪了對方一眼。
「成不成?」男人聲音帶著笑地傳來。
黃少天皺起了臉,狐疑道:「你真喜歡我?」
那人似是早有預料會被這樣詢問,他像早已演示過上千萬遍般,像烙印骨髓,像刻骨銘心。
 男人微啟唇瓣,緩慢又帶有力度地說:
「我喜歡你,黃少天。」
那目光太過堅定,如漆黑的夜空托著天上密密的星。
 星光燁燁如湖面交映,原來是你眼中的絢爛倒影。
 在那人從喉間溢出話語的瞬間,黃少天覺得,那刻落下的紫盈花過於緩慢,帶點浪漫的海洋色彩,像被放慢了速度,全世界似乎都暫停在這一剎那,而他的一生便從此交代在了這裡。
    Way Back Home
    黃少天自認是個直男,像101大樓那樣堅挺不拔矗立不搖的那種直。他小時候還追過班上的班花,手段大概就那麼幾招,帶人玩遊戲,送點小禮物,哄些情話,無一不是小學初中那般年紀會的一切。
他不歧視同性戀,也對別人的性向沒有興趣,若是他朋友或許他還會幫著出主意,陪人家想想辦法怎麼追人——遑論是感到微詞。
直到有次他和葉修下遊戲,兩人玩著某次榮耀推出的新活動,在活動結束後葉修把活動裡的隱藏任務拿到的素材給扔進編輯器,叫他等他幾分鐘,沒過多久,君莫笑丟了交易申請過來,將一枚精緻漂亮的對戒分了個給他,結束交易後就那般沉穩或許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他說:
「少天,讓我追你吧。」
 他當下是真以為葉修頭殼壞掉或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黃少天笑著打趣他,沒想著人更認真地朝他又說了一遍。
他們倆熟稔,怎可能聽不出這人到底是說真說假。黃少天一下子慌了,他可以有許多假想,也可以開不少玩笑,他能認同朋友們的性向,卻在此時不得這男人的要領。
也或許是那個男人對自己說的這些話,他才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討厭葉修,可何曾談論過喜歡?
 那之後,其實沒什麼之後。
他連一句話都說得磕磕絆絆,最後乾脆不爭氣地落荒而逃。
 而他本以為自己這般舉動肯定於人家心口上劃上一大口刀子,他們的關係會從此降至冰點,私下再無聯絡。
原本有些懊惱後悔的黃少天在後兩天收到某人託G市的鮮花店送到藍雨大門一大束俗到不行的紅玫瑰時,他就徹底信服這人是打定主意真要「追」他了。
……這傢伙鐵定是從蘇妹子那些不三不四的狗血連續劇裡學來這招的。黃少天邊碎念邊狠狠的在心裡吐槽,然後轉頭默默將花好好收了起來。
花是無辜的。
他這樣對自己說。
  老一輩總說作為大人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小時候的黃少天聽來那就像天方夜譚,耐著性子聽諄諄教誨的心情基本貢獻給了爺奶,當爸媽有些猶豫他要踏上職業選手生涯時的勸阻他是乾脆當耳邊風,人被魏琛的妖言妖語撈去,天天往藍雨訓練營奔,沒多久便準備出道,行李最後是打包直直進了藍雨的宿舍。
都說成為大人之後得捨棄很多東西,像蛇會蛻皮一樣捨棄過去的自己,時光的洪流覆滅一切,推著人強迫他們睜眼看向眼前。
但要說黃少天變了很多,那倒不盡然。
說得較準確一點,是因為他至今為止的人生與他人相較而言頗為順風順雨,真要說太大的挫折,那倒談不上有多多。
所以在黃少天面對葉秋的退役時,他稍作任性地覺得,自己應該是要有資格曉得事情真相的。
他上過QQ問葉秋怎麼一回事,男人卻像是沉進海底一般毫無聲息,他這才發現除了QQ竟沒有任何其他與這人的聯絡方式,他又能去哪兒大海撈葉。
當黃少天以為自己會從此跟這人失去相交的平行線,正滿懷複雜情緒去蕭山體育館和嘉世拚完一場毫無亮點的比賽時,收到了那人傳來的訊息。
他如約到了嘉世的斜對角,摸摸索索地進了網吧,第一眼見著葉修,黃少天其實莫名的有些鼻酸,怕是各方情緒突然倒進將滿未滿的水杯,他想起太多的曾經,想起與退役兩字有關的所有負面記憶,差點兒紅了眼眶。但他硬生生忍住,不想顯露這方面特沒漢子的模樣,罵罵咧咧地唸起了懶洋洋散在前台的男人。葉修回了幾句,像是手下留情一般沒特別跟他嘴貧,在正事開始前的談話最後,只是扯著嘴角說了這麼一句:
「不想讓我們少天大大為我擔心啊。」
男人笑著,似乎像打趣揶揄如往常那樣厚臉皮,又似從深處認真謹慎地想表達些什麼。黃少天還沒摸清對方的意思,想嗆你是多大的臉能叫我擔心?葉修又自然地詢問他要不要吃點消夜,他有榨菜跟火腿腸——免費招待,他請客。
話題轉得十足自然。
 真他媽的大方。
黃少天忿忿地奪過火腿腸啃了口,跑去登入他從春易老那要來的小號。
 說起來,要不是葉修和他說追求,黃少天也不太會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舉動有意義地放大解讀。
那次打完副本後,黃少天是想知道葉修那邊的狀況的。他不大好意思直接問,只好把自己推出來的七七八八說出,得了男人的應證更多的不是開心或其他什麼成就感,而是覺著這人怎就那麼衰,上輩子是否作死,這輩子得這麼辛苦。
黃少天沒有改變什麼態度,他們關係本就好,說實話講什麼都沒太大禁忌,剛剛若他要問,葉修不會不回答,只礙於自個兒的點奇怪,沒好意思提。
只是沒料到那人會對他說:「這不是還有你嗎?」
那語氣太過理所應當,搞得黃少天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莫名害臊。
但男人的面龐和語氣認真的找不出絲毫破綻,他當自己過度解讀,又覺得明明說要追他,難道這不是那啥撈什子甜言蜜語……?
是我想太多了?他真的喜歡我?話又說回來我想這些幹嘛?還沒拒絕難道不是我想看老葉怎麼追人?難道不是我不敢破壞這段多年的情深友誼?不是嗎?真的不是?認真不是?黃少天你還好嗎?黃少天你不是直的嗎?世界最帥黃少大大你怎麼還在思考老葉的行為然後質疑自己?睡覺睡覺睡覺。
直到回到飯店,躺進柔軟的蠶絲被,黃少天還在滿腦子自行對話,想著該不會葉修其實是將自己潛移默化進他人生活的情場高手這回事兒。
  是人就會有脆弱之時。
其實那時候的黃少天沒覺著自己需要安慰。輸贏這檔事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失去的總冠軍也不僅僅這次。調適有經驗,事情終將成為過去的一環。
可他萬萬沒料到葉修那天會突然來找他。
時間老早過了晚飯飯點,更不用說他其實吃過了,洗完澡沒什麼心情上榮耀,準備倒頭睡到天明,結果人突然空降G市,說要帶他出去轉轉。
……說得可好聽,到底誰是地主啊。
見他少見的不讀空氣十分堅持,黃少天一掃壞心情,被轉移情緒,有些好奇他想做什麼。
前頭的人悠悠踱步,似乎漫無目的,黃少天跟了一陣子發現人愈來愈往偏離市區的方向,說不準根本迷路之子,實在忍無可忍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你到底要去哪啊?」
男人回頭,滿臉疑惑,「我剛不是說去轉轉嗎?」
「……」
「你沒聽到?沒聽到怎就跟哥走出來了?」
敢情您就是名符他娘的其實轉轉。
黃少天心情不佳,忍住罵街的衝動,口氣不善,「我累了,想睡覺。」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今天記者會不是說了什麼也不想說了嗎你到底來湊什麼熱鬧啊。
男人習慣性地摸摸下巴,又撓撓臉,似乎正在思考什麼,黃少天是真的心情不好什麼也不想顧,當他任性到底也行,他是完全不願裝得無所謂,也懶得顯出失去了冠軍能大方說沒關係的形象,都認識幾年了,還不知道他脾氣稱不上好又急性子嗎。
當他以為葉修會被他的脾氣弄得沒轍,甚至認為花這錢跑來一趟G市只因為他根本是浪費,實在沒辦法了扛不住這紅血進入暴走狀態的BOSS,乾脆打道回府收手作罷算了——、
「旁邊有個河堤。」
「……?」
黃少天的腦洞被強制中斷。
「呃……我知道……」
因為他還沒轉過來,顯得回答像舊式機器人一樣機械愚蠢。
「那走吧。」
事實證明,心情差的黃少天也是個自暴自棄愛幻想的主,男人連表情都沒改變絲毫,丁點怨言也沒有。
「……」最後他還是默默跟上了。
誰要他並不想背個將人遺棄在他鄉的罪名。
 晚上的河堤基本沒有光源,漆黑一片,滿分十分的話絕對是負十分的約會地點。
黃少天嘆口氣,深深感受到這人這方面真的不行,狗血連續劇都救不了的那種。他想拉人去吃點消夜就打發人回去,沒想到正欲抓對方外套的手,似乎碰到了什麼。
準確來說,是被碰到了什麼。
剛開始是指尖。
指尖輕輕地碰到了他的食指。
對方似乎有些猶豫,觸碰後又立刻彈開。
許是見沒有其他推拒,或者終於醞釀出勇氣。
男人小心翼翼地,重新從食指處,緩緩包裹住其餘,最後將他的手牽了起來。
黃少天怔愣,腦子轉不太過來,CPU運作一下子超過極限。
平常和朋友勾肩搭背沒什麼,但他心裡原則是不喜歡被沒感覺的人碰,尤其還是男的,照理來說他應該迅速將手抽走的,可不知怎地,可能是那小心翼翼的感覺太過滑稽,他可以取笑一百年,又或是被慎重珍視的感覺太過新穎,讓他有種錯覺,好像多年來都被這男人捧在手心愛護似的,不是那種哄小女生的肉麻,而是認認真真地就是這麼珍重一個人,理所當然地想將喜歡的對象好好呵護於身旁。
他是不忍心抽出的。
也捨不得抽出。
整個人彷彿進入烤箱烘烤,暖融融的。
……他莫名才發現,自己面對葉修時,好像變得愈來愈奇怪。
 周遭靜謐無聲,偶有蟬聲四起,蓋過交織的吐息,他們目視遠處水墨一樣的盡頭,心中打鼓熨燙,氣氛並不尷尬,反而有種安寧如細雪般的美好。然夏初之際的天氣時常不穩,他們沒料到打破寧靜的是驟雨,來得又急又快又突然。握著他手的人也是一愣,黃少天幾乎見到了這男人一瞬間、人生裡幾近微乎其微堪比太陽打西邊升起的慌亂不堪。
下起的大雨中斷一切,男人拉著他找地方躲雨。
雨勢不間,淅淅瀝瀝,眼前所見似是被切割成高中數學裡的各色幾何,他的雙眼模糊,看不太清前路,澆灌而下的雷雨匯成一片沁濕他的衣裳。
黃少天只依稀記得有隻溫暖帶著濕氣的手牢牢抓緊著自己。
其實雨應該很快就停。
他張張口,嘴唇翕動,最後吞進腹裡。
 回想起來,大概便是在那時,他為此心摺。
  話說回來,那時葉修尚未復出,尚在挑戰賽前的夏休期,基本上電競新聞消三不五時便會報導興欣,像專屬位置似的佔據某一塊小版面,黃少天想忽略他的近況都難。倒是他沒料到能三言兩語順利聯絡到人,他只不過順口提了句要和隊長他們來H市旅遊,葉修立刻毛遂自薦了自己可以當地陪,回覆爆快,堪比優質的淘寶線上客服——
這傢伙是不是螢幕上一直開著和自己的QQ對話框啊?!
黃少天看到回覆時忍不住嚴重懷疑。
可其實他內心澎湃異常,有點呈現小傲嬌狀態。連喻文州都看出來了,還微微笑著和他提到「我們可以分開行動的哦」——真是十足十的貼心好隊長。
然而實情是否單純想遠離狗男男,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事實上,這趟H市遊的提議人可是藍雨的副隊長來著。
 剛下飛機,幾人到旅館丟包行李,作為讀空氣高手,喻文州帶著其他幾人找飯館去了,連黃少天的藉口都幫忙說好了——他今天要找一下住這附近的朋友——彷彿謊言似的實情。他本人��是快過隊長一大截的,照理來說嘴也是,沒想著竟有慢一步說話的時候,這令黃少天十分鬱悶。
要找到興欣網吧並不難,手機上網搜搜地址就出來了,鬧街邊輕易攔輛計程車,到興欣附近也不過彈指間的事。不過有個大麻煩,這大白天陽光刺眼,亮晃晃的,根本無法像之前那次一樣烏漆抹黑地躲過網吧客人,尤其計程車停在網吧門口太顯眼,他得離得稍遠些,還需要有人接應,奈和這種時候沒辦法打電話給葉修,黃少天想了想,最後撥給了蘇沐橙。
 沒有人接,想必是在忙。
黃少天無奈,付了錢道了謝,推開車門面對火辣的豔陽,這時他才憶起漏了件事,從旅館出來時倉促,沒來得及戴齊偽裝必備品,身上竟然只有副墨鏡。
他又傳訊息給了葉修,祈禱他們這時不是組隊在搶野圖BOSS,除了我大藍溪閣會有麻煩外,葉修大概會忙得沒空理他。
黃少天無邊無際地於腦內扣著人帽子。
不過說起來,他也不太明白自己這般行為舉止的意義,只知道他下車得急,垂著頭用手機,架上墨鏡匆匆便往興欣走。
是在某處的腳步盡頭,那雙黑白相間的無牌布鞋令黃少天煞住了車。
他未有猶疑地抬頭。
剎那映入眼簾的一切翻騰成騰開的煙火,他彷彿將眼前的畫面與自己的夢和看過的書相連,在驚惶狂奔著的隧道裡,終於瞥見一抹光,前頭的那人在盡頭處轉身,他使盡力氣仍舊看不清面龐,一不留神,那人變成了自己,於是一瞬間,隧道幻成星河,你坐成他,他坐成河。
他覺著眼前的人此刻便是那晚的星河隧道。
甚至他想,或許那個人就是這男人。
可是怎麼可能呢。
又為何如此呢。
 ……那本過年時從親戚家無聊翻來的書叫什麼來著?
 葉修微微勾著嘴角,好笑地看著默不作聲的自己。他不太確定葉修是怎麼找到他的,不過腦內轉個彎大概就能猜出七八成。
黃少天本想問葉修怎麼出現在這裡,身為職業選手的多年本能卻敏感地發掘注視他的視線在逐漸增多,他這才想起興欣最近挺紅,斜對門又有嘉世,網吧四周有些人煙,大家看得人當然只有他而不是他們,因為他身前的那人可是連記者都認不出來的。
附近這些或有在場館附近溜達完來蹲點的,主要是想堵看看他們這些職業選手,趁機送點愛心或拍照,也有小部分是興欣的粉絲,網吧滿了待在外頭等位兒空出。總地來說不管是不是黃少天的粉絲,至少絕大部分是看過職業選手們的臉的。
黃少天慌張起來,正想拉過葉修就走,頭上卻適時地壓下了一頂鴨舌帽,差點兒沒壓歪他的墨鏡。男人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本還在做探詢的人們見狀,小聲驚呼後紛紛回頭各自繼續自己的事,完美做到目不斜視這四字。
「等、你……」
黃少天見這人大膽牽他,實在很怕他們被哪邊的狗仔給拍了下來,但他又發現周圍人似乎變得沒怎麼關注他了,這讓他非常疑惑。
「過氣了?對本少沒興趣了?」黃少天小聲嘟嚷。
笑聲隱隱傳來,黃少天瞪了眼前人一眼。
「沒事兒。」葉修咳了聲,正兒八經地解釋道:「非禮勿視。」
「還適用我們呢?單純因為你沒露過臉沒人瞧得出吧?我這可是十萬火急的!話說你們剛是在搶BOSS?我傳的訊息沒回啊蘇妹子的電話也沒接呢,早上不是說了我大概幾點會到的嗎?」
「當然適用。……拋下BOSS丟給沐橙了。」葉修頓了頓,小朋友的問題太多,實在難以逐一回覆,最後他只好揀幾個說,順便轉回話題,「說不準以為你是害羞才扮成這模樣。」
可不是嗎?他們國內路上的同性情侶有些大大方方、有些遮遮掩掩。怕是錯認為他們也不過單純一對男男戀。
葉修這番言論說得莫名其妙地有道理。黃少天一面翻著白眼默懟著誰跟你是情侶啊一面發現這人竟然拋下了BOSS來找他這個事實——這令他嘴角不住地上揚,毫無理由,壓都壓不下來。
口乾舌燥。
「靠靠靠靠,害羞個鬼啊!」黃少天舔舔唇,腦子鬧哄哄的像漿糊,「那剛開始狂盯什麼勁啊真是,白緊張了不是嗎!」
他嚷了幾句不過癮,剛剛的慌亂感尚未完全散去,心有餘悸,他欲拍拍胸脯舒緩舒緩情緒,才發現手還在某人那兒,握得可緊得呢。
氣不打一處來,額上快要冒井號。
到底是誰比較愛不見啊?
黃少天在心裡吐槽。
越想越有些莫名得來氣,他想悄悄趁葉修不留意時掙扎出來,卻突然聽見那人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淡然的語氣裡又是那樣混雜了理所當然,說:
「因為你好看啊。」
 一丁點兒讓人覺得是敷衍的餘地都沒有。
如果葉修的語氣再輕浮一些,又或者不那麼淡定認真,他都能當作只是一種唬爛吹捧的心髒戰術,故意要攪得他心亂如麻用得,那他還能胡說八道亂講堆亂七八糟的話把這傢伙扔回爐去重造。
可惜不是。
葉修就只是在陳述一件他內心的事實罷了。
意識到此的黃少天憋屈著臉,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其他,嘴巴開開合合地,最後不爭氣地承認被這人莫名其妙地撩到了。
臉的溫度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升溫。
……操,怎麼能那麼淡定的說出這種話啊臭老葉!
黃少天憤懣。
   「所以,你和他告白了?」
蘇沐橙雙手撐著小巴,眼神亮晶晶地。
「啊。」葉修眨巴幾下眼,嚥下了嘴裡最後一口飯,默默說:「我忘了……」
蘇沐橙無言以對,滿臉無奈,「你這樣他哪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歡?」
他這本不是想說等追到手了再表白的嗎,哪曾想過一句「讓我追你」其實根本不是告白來著……
葉修用握著筷子的手撓撓臉,面對蘇沐橙的一語道破時習慣性地錯開視線,望暸望遠方。沒怎麼敢說他以為他這算是告白過的了,沒準被鄙視嘮叨更多呢。
但蘇沐橙可是誰,又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多瞭解這男人啊。女孩嘆口氣,心裡肯定著這男人一定當作自己的心意人家曉得的,又不會讀心術,不說出來誰知道呢。
「你是不是沒說過喜歡他好幾年啦?」蘇沐橙好奇。
「說這不是讓人心裡負擔嗎?」葉修奇道。
「沒錯,很好,乖~」蘇沐橙滿意。這種東西旁人來說比較恰當有震撼性滴,若黃少天哪天好奇真問了,那再來看葉修會怎麼回答勒。
 「他不是說離開前還會來找你一次?帶去告白告白吧。」準備開始訓練前,蘇沐橙笑笑地和葉修這麼提議,「別錯過啦,是個好機會!」
「行兒行兒,都聽妳的。」男人無奈地莞爾,雖說告白聽來簡單,實則上他可是一點兒經驗都沒……
不過他倒是突兀地,腦內佔滿了滿片情熱浪漫的海藍色——
就像那個佔據他內心,時常憶起便令他柔軟得一蹋糊塗的人,身著深淺不一的青色隊服���咧著嘴角,虎牙不經意間露了出來,驕傲地指著自己今生第一次披上的戰袍,朝當年的他不可一世地哼聲道:
「——等著我來打敗你啦老葉!」
這令他想起西湖最近開滿了藍楹花。
   黃少天一覺醒來,才發現飛機已著陸。
這趟路途的夢裡全是過往的零碎往事。
身邊隊長和其他隊友們陸陸續續也醒了,他們下了飛機,一路出關至門口,黃少天正想和其他人打聲招呼,說先去一趟別處,就見機場出口不遠處佇立於一角的男人。
戴著口罩,眼神無精打采,眼睛東張西望的,頭卻懶懶地沒費力亂轉,原本還朝著完全和自己相反的方向看,卻像是注意到誰的視線似地,一下轉了過來。
那雙漂亮如夜晚的雙眸和好看的單眼皮搭在一起,如初春染照暖陽的苦楝樹,片片沙場荒原煥然一新,渲上一襲盎然簇開的淡紫花朵,鬱鬱蔥蔥間遮蓋了老舊褪色,零星如檸檬般的殘苦緩慢不再,花團錦簇。
 ——黃少天忍不住覺得他的男人宇宙第一帥氣可愛。
尤其是每次他們見面,都像這般,唯見著他後才不太一樣的眼神——
盛滿所有愛這個詞的涵義。
可叫哪個作為戀人的心不酥麻,一次比一次還更喜歡?
 葉修上前,接過他一半的行李,周圍人同他們打聲招呼後識趣的離開,黃少天和他們揮完手,回過頭來就見男人微勾著嘴角等待自己。
他經不住打心底的雀躍,躍然面上——咧開嘴角,朝人笑道:「走吧走吧!」
彼端盡頭,灼熱的夕火絢麗。
葉修彎了彎唇瓣,向前伸出的手如同低於平均幀數的播映畫面。
「好。」
另一手帶著微熱的氣息附上,彼此牽緊了對方。
「——回家。」
    FIN.
      黃少天說得那本書是李維菁的《老派約會之必要》。
 Way Back Home從出歌到現在不斷循環播放。
真的太好聽,一聽就想起了像海一樣的黃少天。才有了這篇文(笑)
眾所周知我雖是葉修粉可號稱雙擔黨,不過一次也沒寫過葉修暗戀人追人的葉黃文……(主要是我覺得黃少天怎麼可能不喜歡這麼好的人(幹滿滿私心
原本覺著寫天天的角度可能會拿捏不好,OOC爆棚,雖說同人本就是OOC的一種哈哈哈哈哈,但聽到好友說覺得很少天,那我就安心惹(不要不鳥其他人啊
 中間有一兩段的黃少天感覺很屁很小孩很好笑,是我刻意這樣取決的。我自己覺得無論談戀愛的對象是誰,有些喜歡的情緒的話,便會在心情不佳時下意識耍點小任性(有點像是大多數人面對家人時總會比較任性些)。而正因為對象是葉修,黃少天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他是沒意識到的,就是下意識裡對著葉修耍些性子,這是他長年埋在心底的舉止了。
不過這篇不是雙向,黃少天只是對葉修有超於朋友的好感可自己不知道罷了。
 有一小段帶到葉修跟沐橙了。
不是故意插在那的,就是覺得前頭的告白好像需要點「怎麼跑這來了」的倒敘因素。
然後補充一下,黃少天是後來才知道葉修帶他去藍花楹堆裡告白的意義的,也是很後來才知道葉修喜歡他很久了。
  大概就是這樣了。
謝謝閱讀至此!
190210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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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renfeng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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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antsai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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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南方的慢車
六月底,空氣中瀰漫著水氣,在月台等車,沒什麼動,也能因此悶出一身汗,身體抽煙抽壞了,使得乾瘩在衣服上的汗液只比死老鼠的味道好聞一些。
海島的位置是任何意志都想延伸與佔有的地方,地貌與氣候上相對的好治理,每個生活在此的物種都成為亞種,各自延伸出相互對應的姿態與面貌,他們固著在這裡並不是為了等著讓人發現他們的特異之處,如果是的話,那麼遷徙也將不是一個重要的問題,畢竟有用的都已遭到掠奪,如果功利是此生最終的導向,相形之下,我們都活成了無用之人。而因著這種無用而流動,將會是生存的課題而不是景觀的問題。
以前要坐將近九個小時的夜車往返島的北/東,起初都是振奮的,後來經歷多次買不到票,只能塞在車廂連結處的陰暗通道裡,與肥胖黝黑的人群相互貼背或坐或站,看著那一格從車門上留下的小窗景,看著不斷向後飛逝的鐵道燈火,其餘都只剩下在黑暗中隱約透露出枝幹的殘影以及進入隧道後從窗玻璃反映出來的自己,與身後的人群,他們跟他們的膚色一樣是沈默的,散發出混雜著檳榔、菸酒、汗以及疲憊的氣息,聽著耳機,在小小的走道間劃分出一個個獨立的區塊,即使相鄰十公分的距離,依然沒有交集。
某部分來說,我們都被訓練成觀看與紀錄的機器,從黑板上抄筆記,接受指令作業,刷屏幹文,看著外界想著自己,看著對方卻有口難言,只好寫著日記與書信,也不難怪面對惡事來臨時,我們其實都在用旁觀的角度取代沈默,即便發生在自己身上了,我們還是抽離了對自己最有益的身體,站在兩者之間,看著自己與一切頑固的惡劣對抗,並在靈魂上寫下短短的註解—以後不會了—就沒有然後了。 
〈車過枋寮〉帶來的是對那緩慢行徑的列車所下的註解,關於品味與時間,細數著他者的生活有著什麼或者美好了什麼。他者的世界總是令人嚮往,有山、有田、有人間,彷彿自己都是處在煉獄裡頭去歌頌那窗框外的事情。盧米埃拍下了火車的移動,將文明奇觀以另一種形式展現;托洛斯基搭著鐵幕般的火車,沿著西伯利亞鐵道清除異己;東方快車謀殺案,從這頭到那頭,死了個人,但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裡找出兇手;這裡頭,與其說在跟時間賽跑,不如理解成人們正在用各種方式適應資本的處境,火車縮短了兩端的距離,而我們必須去適應這種速度,並在裡面從事各種生產。對照之下,車過枋寮就像是適應過度的結果,他們開始體會詩意的交通,將速度浪漫化,並在這樣的時間裡度過了屬於自己的愉悅時刻。然而互聯網更提升了這種治理模式,在無國界的場域裡頭,慢,成為了一種自文明中演化出來的道德罪項,我們正在喪失慢的資格,具體來說也不用將其再浪漫化一次,並成為什麼樣的展示,這最終都還是匯流成一股巨大的驅力,成為各式想要佔據/癱瘓注意力的事物之一,意識到的當下,我們卻再也慢不下來。
回想後來搭車的時間裡,我都是睡去的。像是星際太空片裡的要搭乘幾萬光年的太空人必須睡在維生艙一樣,為了擺脫距離所帶來的煩悶,放任身體坐臥在不太舒適的椅墊上,努力擺脫那些非人非己的,無法掌握的且難以抵達的更是無以名狀的路過,並略過便當車,手機擴音;略過耳語,略過沒拉上簾子而刺進眼睛的陽光;略過插滿鋼筋的河道及長滿蘆葦與狗尾草的沙洲;略過被棄置的瓜田及在產業道路上獨自騎著金旺的人影;略過電網鐵塔,略過廢棄的月台,略過那些負責縮短邊陲到中心的砂石車與怪手或者是延長邊陲到中心的管制及策略。我們才有可能在下次醒來後保持一個清醒運作的,暫時不受時空約束的短暫自我。
通往南方的慢車,窗外是即逝的景色,每一個車站也隨著地下化的工程,停駐的地方皆成了貼滿壁磚的相似樣貌,唯一不同的只有站名,這些車站有的以古地名稱謂,但也已經很難從白色燈箱或者藍色黑體字上去認識與想像那些面貌,它們確實成了一種關鍵字,附註在以城市為名的書頁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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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tsoday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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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酒店優惠 -【極上豪華溫泉旅館 – 箱根・翠松園】前三井財閥別墅! 全房均設私人溫泉,必去大正浪漫酒吧、豪華日式鐵板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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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湖
巨人湖
 西元3069年,一個全新的世界在火星重生。烏爾拉斯的軍隊在土星環敗北,“皇宮”戰艦被“恆星流”擊中,四分五裂的殘片至今仍然在土星環附近飄蕩……
老師朗讀著歷史課本,知了的嘈雜聲刺激著學生的聽覺神經,課堂上,幾個學生手依托著腮幫子,老師並沒在乎學生們聽課時候的幻想。
“終於下課了,天天聽這些,煩死了。”∑從無精打采的狀態轉換到興高采烈。
馬丁陪伴著∑,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完全可以用機器把知識灌輸到腦子裡面去,根本就沒必要聽這些東西,簡直就在浪費時間。”
“我聽說知識灌輸器對人的大腦有很大的傷害,所以才禁用了。”∑皺著眉頭解釋說。
“哈哈哈,你知道是什麼時候出來的嗎?人類的科技已經成指數進行爆炸,所謂對大腦會有損傷只不過是個理由和藉口。” 馬丁笑嘻嘻的說。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畢竟我又不是科學家,我只不過是一個學生,大神們的世界我可不想去過多的摻合。”
“你天天過得這麼無憂無慮的,倒是挺讓人羨慕的。”
“你才讓我羨慕,每天都不用怎麼聽課,每一次都能考到滿分,你是怎麼做到的?”
“噓!”馬丁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個靜音的動作,接著說:“世界是很奇妙的,有些時候我們不需要用一些笨辦法去學習。舉個例子來說,我們這個世界是建立在一顆彗星上,30年繞太陽公轉一次,如果我們用原始的笨辦法改造彗星,將已知的生物搬到火星上面來,那需要多少年?那需要無數的歲月!可是我們只需要用更高級的辦法,比如機器人只需要半個月就能改造一個世界。”
“我覺得你說的話太過於深奧,我並不能理解,我只是想要好好學習,然後離開這個該死的世界,我想去火星或者地球瞧一瞧,或者是某一個世界參觀參觀。”∑充滿嚮往地神情望著天空。
“哦,我想你長大了一定是一個很不錯的探險家,在太陽系外有無數的探險家在改造和發現新的世界,那是一個很冒險的挑戰,幸虧我們對木星進行了開採,否則我們哪裡拿得到這麼龐大的能量去支持我們的文明。不過你想去地球,我倒是覺得這個想法不錯,有多少人想去母星發展,書本上也說過,那是我們文明的中心,並不容易在那兒發展的。”
“不是說要有夢想和希望嗎?”∑反問馬丁。
“倒也是的!” 馬丁一如既往的表現出他那成熟的一面。
城市圍繞著巨湖修建,公園裡面飛船絡繹不絕,無數從太陽系各個方向前來的遊客為這個彗星世界帶來了無盡的財富。
遊客並不是為了這兒的人造風景,而是巨湖的獨特景象。
巨湖里面一位高150米的女性巨人被釘在十字架上,人們已經忘記了她是怎麼存在於此的。
這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女巨人的乳房淹沒在湖水中,她的手高高的抬起,她的頭偏倒在十字架的一邊。
女巨人只是偶爾的睜開眼睛看著滿臉興奮的來自太陽系各個世界的人們,然後又閉上眼,繼續著她的工作。
∑和馬丁路過公園,∑說:“這些人真夠無聊的,每天過來看這個女巨人……”
“那是你,我從小到大已經看膩了,熟悉了,沒覺得有太多新鮮感,可是在太陽系中只有這個地方有巨人,想一想隨意出聲,就能看見和自己形態一模一樣的,可是卻有150米高,而且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巨人,任何人都想過來看一看再說了,也正是因為有這些遊客,我們這兒的經濟才能發展起來。”
“其實當我學習了更多的課本知識之後,我對女巨人越來越有探索的慾望,她是怎麼存在的?她為什麼在這兒?又為什麼被釘在十字架上,我想她肯定不是自己把自己釘在這兒,也肯定不是為了這兒的風景就留在這兒了吧。”
“這是一個好問題,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存在的,我只知道她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後來湖水上升把她淹沒,直到200年前,湖水下降她的頭才慢慢顯了出來,於是就變成了太陽系中亮麗的風景線,原本我們這兒只不過是一個非常落後的世界,也正是因為這道亮麗的風景線,我們的高樓才拔地而起,天上飛船像蒼蠅一樣到處亂飛。”
“那麼應該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說。
“也許是吧。” 馬丁站在遠處看著巨人,這時候巨人睜開了眸子,她藍色的眼睛帶著湖水的顏色,馬丁和巨人對視了片刻,頓時覺得胸膛一股陣痛。巨人似乎帶著淺淺的微笑,閉上了眼睛頭轉到另外一側,一動不動地成為湖水中的雕塑。
 280年前彗星的上空發生了一場爆炸。
彗星世界還沒有現在的繁榮,爆炸後的飛船殘骸直接落在彗星表面,掀起籠罩彗星新世界29天的塵土,農作物死亡,水源被污染,地球聯合政權派出300餘艘戰艦救援。
那場災難是彗星新世界永遠的痛,死於那場災難的人不計其數。
蘇俊宇是馬丁的爺爺,他們除了眼眸的顏色不一樣之外長得一模一樣,這多虧了克隆技術的普及。
蘇俊宇駕駛的飛船從地球接連逃亡,直到在彗星新世界被聯合軍隊擊敗。
災難的始作俑者被逮捕,並在彗星新世界受到審判。審判的過程異常艱難,並導致彗星新世界建設了“離子罩”。
作為蘇俊宇的辯護律師,她是一個生化人,沒有名字,只有一則編號——222。
“這樣的結果你後悔嗎?”222問。
“不後悔。”
“你這一輩子只能在這顆彗星上存在,為了防止你離開,甚至建立了‘離子罩’,‘離子罩’籠罩整顆彗星,沒有密碼的飛船都沒有權限進出,強制進出彗星的飛船會在一秒鐘之內被摧毀,不僅僅是你,連這顆彗星上的所有生物都被禁錮於此,你真的不後悔嗎?”
“哈哈哈。”蘇俊宇只是笑了笑。
222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的父親B是一位礦工司機,他的工作很簡單,將挖掘飛船開向木星,收集木星上的氫元素。這是一個艱難的工作,掙不了太多錢,但養活一個家庭沒有問題,為了得到離開“離子罩”的密碼他身上欠了很多債務。
∑的母親FI在丈夫的幫助下開了一家小店子,在巨人湖附近,生意挺好。
∑從小便認識馬丁,馬丁的父母都在科學機構裡面工作,算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是被人尊敬的。
沒有人知道馬丁的父母究竟在研究什麼。
∑來到母親的店子,幫著母親製作傍晚的點心,從公園過來,今天的遊客數量暴增,商品是不足的,晚上一定可以賺個好價錢,想到此處,∑倒是有了一股力氣。
馬丁很欣賞∑,偶爾也會幫著∑製作點心,FI非常高興兩人的友誼,並不吝嗇的教授馬丁製作點心的技巧。
FI問馬丁:“今天你們課堂上做了什麼?”
“今天主要是歷史課老師在講述‘皇宮號’的故事。” 馬丁揉著麵團說。
“哦,已經講到這一課了,我小的時候特別愛聽這一段故事,出現了無數英雄,我那時候幻想著自己也會成為一名宇航員或者一名戰士,在太空之中書寫自己的故事。”
“有夢想是一件好事,雖然不需要去實現。” 馬丁說。
“我非常贊同你的想法,我現在只希望能把店子做得好一點,多存一點錢,等∑畢業之後,如果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混得出人頭地,也可以回來接手店子,不用像我和他爸這麼勞累,我們可是勞累過來的,這一路走得太辛苦。”FI笑容滿面的販賣著點心。
“這是一個好想法,不過我認為∑一定能書寫自己未來的故事。” 馬丁將麵團切成一坨一坨的,∑將麵團揉捏成型,配上調味,放進烤箱。
“為什麼我們不用機器來揉麵,一體化地放進烤箱做產品呢,為什麼我們要用手工這樣做呢?” 馬丁詢問著。
FI有些為難地說:“我的手藝是我媽媽教給我的,她希望給別人不一樣的快樂,不一樣的味道,而我繼承了我媽媽的手藝,而我也在懷念著她,並且開這家店鋪欠了很多錢,∑的父親也在還債,購買機器負擔會更重的,我現在只希望∑能夠成功畢業了,出去闖一闖,等把債務還清了,我們全家就可以享福了。”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
“希望你們的友誼可以永久。∑沒有你這麼好的身世,但是我相信他能用自己的努力闖下自己的未來……”
突然間外面一陣喧囂,並且伴隨著幾聲爆炸,不多久公園的人群瘋狂地逃竄著。
“發生了什麼事情?”∑目瞪口呆地問。
女巨人踏步而來,來不及逃走的人成為她腳下的肉泥。
 西元3054年,皇帝愷撒在“皇宮”戰艦中欣賞著木星,她感嘆地說:“擁有了木星,就等於擁有了整個太陽系。”
“是的,木星的氫能量是取之不竭的能量供應了我們的武器,我們的武器是最先進、威力最大的,地球戰艦在我們的秘密武器面前不堪一擊。”222奉承地說。
“再過幾年地球就在我的手上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整個太陽系。”愷撒伸開雙手,打開胸懷。
“我相信人類的未來將會是輝煌的,我們將統領地球,我們將帶著新人類走出太陽系。”222笑容滿面。
“基因改造人工程進度如何?” 愷撒轉過身,她的背後是像樹木年輪一般美麗的木星。
“他們都很強壯,通過了測試,相信登陸地球之後,配上我們強大的武器,地球軍隊將不堪一擊,我估計十個小時不到就能統一太陽系。”
“很好!不過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的戰艦中混入了地球人的間諜,任何一個間諜都能毀掉我們的計劃,毀掉我們過去的輝煌成就,必須要開始‘大掃除’。”
“愷撒大帝,您不需要太過於擔心,在30個小時之前我已經得到了消息,大掃除正在進行中。”
“哦!行動很迅速,揪出了多少間諜?” 愷撒滿意地問。
222面容依舊保持著微笑,說:“現在還只剩下一個了,那個人位高權重很難清除。”
“哼!在我的飛船上,沒有人能跟我對抗,那個人是誰?是我的親信嗎?哈哈哈,無論他是誰,阻擋我掌控地球的都是我的阻礙,我要把他徹底清除掉,快點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要親手把他揪出來!” 愷撒握著權杖,權杖的頂端已經閃爍紅燈,那是她的武器。
“我已經清除了59999人,加上愷撒大帝您,正好6萬人!”222冷漠地說。
“你竟敢叛變……” 愷撒大帝的手突然間被一股遍布房間的電流鎖住,那電流的源頭竟然是222的手心。
“愷撒大帝?可笑!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是我們新人類的世界了!人類已經不存在了!人類已經是過去式啦!哈哈哈哈!”222說完,電流集中於愷撒大帝的眼睛,愷撒倒在地上。
 下午,研究所中,一個隱秘的實驗室中的充著氧氣玻璃罐頭里面,馬丁的頭上插著大量的神經天線,他顯得有點無精打采,兩隻眼睛疲憊不堪,眼皮拉聳著。
“沒用的,他什麼都不會說,他只是在跟我們打太極!”瑪麗又氣憤地摔破實驗器皿。
“不要這樣說我的父親,我相信他腦子裡面的東西一定能夠挖出來!”巴里爾安慰著瑪麗。
“已經十多年了,我已經要快被他逼瘋了,他什麼都不說,我們也檢測不出他的大腦活動,根本得不到我們想要的信息,再這樣下去,地球那邊會瘋狂的,或者都不需要地球政權給我施加壓力,我就已經瘋掉了。” 瑪麗憤怒的指責巴里爾說。
巴里爾走到瑪麗面前:“不要總說這種喪氣話,想想我們的孩子,馬丁再過幾年就要長大成人,就算得不到我父親的信息,我們也要用我們所有的辦法把馬丁帶出這個鬼地方,讓他在其他世界好好的生活。”
巴里爾展開胸懷,馬丁撲進巴里爾的懷中,啜泣說:“哦!天哪!這個監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相信我!不會太久的!” 巴里爾說著話,看向實驗室中心的、浸在液體中看向自己面龐的頭顱,那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
 地球的蟲洞突然被激活,在那旋轉的離子流中,幾道激光束射向看護蟲洞的戰士。
繼而,蟲洞中走出來一排士兵,後面的222緩緩走出旋轉的離子流屏幕:“啊!地球,好久不見!”
“安全!”士兵檢查完冷冷地說。
“開始行動。”222說。
蟲洞中走出更多士兵,並推著密封的鐵盒帶到令太陽系世界嚮往的地球……
兩個小時之後,物資搬運完畢,室內架起了無數的機器和連接著無數的電線。
“融化蟲洞!只有我才能夠擁有蟲洞的技術!”222神氣地說。
士兵將蟲洞的設備全部融化,並將蟲洞的能源線轉接到架起的機器上面,機器通上電源即刻被激活,生化機器人源源不斷地被製造了出來。
 “可靠情報,222將要進攻地球。”明拿著文件急匆匆地跑進地球聯合政權辦公室,強力推開辦公室的門,說。
上級很不滿:“難道你父母和學校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禮貌嗎?”
明愣在當場,一時間無話可說。
“什麼事情!什麼攻打地球!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以為還是西元3069年嗎?” 上級喝了一杯茶。
“沒錯,就是西元3069年皇宮戰艦中的222將在本月進攻地球。” 明將文件遞給上級。
上級皺著眉頭,繼而帶著可憐的眼神看著明:“你的妻子還好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您問這個乾什麼?——我認為我的私生活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手裡面的這份文件。”明焦急地說。
上級把手叉起來,並沒有去接過明手上的文件,他揉了揉眼睛,對明說:“我對您家裡面的事情感到非常遺憾,你最近工作非常認真,我知道你是想轉移注意力,可是過度的工作缺乏休息,只會讓一個人過於緊張的,甚至會出現幻覺……”
“不不不!您不明白這不是我的幻覺!雖然我也希望這是我的幻覺……”
上級打斷明的話,說:“我很明白你手上杜撰的文件,完全是你的幻覺,眾所周知,‘皇宮’戰艦在土星環已經被‘恆星流’摧毀,愷撒大帝早已經不復存在,基因改造人222已經和‘皇宮’戰艦成為碎片,而且這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我們是官員,做事情要講究真憑實據的,而不像是小說家想一想就是故事了。”
“我不是在寫故事,222即將攻打地球!” 明突然對上級咆哮起來。
“你太累了,我不跟你計較,我批你兩個月的假,你自己去地中海,好好放鬆放鬆——保安!”
 開往木星的挖掘飛船上,B在培訓新人:“哦,又來了一位新人,雖然我很厭倦培訓這個工作,不過在太空中實在是沒什麼事可做,培訓這個活倒是可以讓我感覺自己還活著,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明。”
“聽說你以前的工作很不錯,還有美滿的家庭,來這個骯髒的地方,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B搖搖頭說。
“我也要吃飯。”
“作為官員,是多少人的夢想,一輩子都不用愁著吃飯。”
“我可不想和一群傻瓜為伍,況且地球即將毀滅……”
“小伙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B打斷明的話。
“在我目前的情況來說,沒有什麼話不可以說的。”
“挺棒的,你讓我想起了年輕的時候,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有著這般的朝氣,我曾經家裡沒飯吃,拿著棒槌就闖進官員的府第,追著那個當官的打,後來就有了飯吃,還有了這份工作,雖然為了這份工作花了不少錢去購買密碼,現在我還欠著債,可是現在不是非常好嗎?我有自己的孩子,還有一個漂亮的老婆。看你細皮嫩肉的,不知道這般勞累的活你是不是乾得了,我見過太多人,一兩個月就吵著鬧著要回去。”
“哼,不干這行,我還能幹什麼?”
“的確,除了這行你還能幹什麼呢?”
“接下來,作為老師,您要教我什麼?”明問。
“教你開挖掘機。”
“呵,古老的詞彙。”
 瑪麗驚慌失措地闖進實驗室,對巴里爾說:“巨人甦醒了!”
“她是怎麼辦到的?”巴里爾問。
“那麼多年,十字架也該生鏽了。”
“這件事情,似乎在你眼睛裡面很正常?”
“你在我哪隻眼睛裡面看到了正常,外面已經亂透了。”瑪麗不滿。
“對了,馬丁現在怎麼樣?”
“我已經派人去尋找了。”
“他喜歡在∑的店子裡面玩耍,而那裡正好就是遊行女巨人的地方,估計現在馬丁已經遭遇不測……”
“能閉上你的烏鴉嘴嗎?”瑪麗叉著腰罵道。
“我要出去一趟。”巴里爾臉上是堅決的表情。
“你還嫌這裡不夠亂嗎?你還嫌我的心裡不夠亂嗎?要是你也出了事情,我該怎麼辦?”瑪麗攤開手說。
“對不起,親愛的,我必須要找到馬丁,他是我們的孩子啊,我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巴里爾安慰著妻子。
“那麼我跟你一起去!”瑪麗說。
“不行,你要在這兒看著我爸爸。”
“算了吧,現在都這個地步了,誰還管你爸爸的頭,他自己要死要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更在乎的是我的孩子還有你!”
“如果我爸爸的頭出了事情,我們兩個可吃不了兜著走。”巴里爾希望妻子理智一些。
“鬼知道還能活得到明天不,誰還管吃得了兜著走,吃不了兜著走。”
“好吧!那我們一起出去吧。”
 年幼的馬丁走進密閉的實驗室,目入眼簾的卻是實驗室中心一顆浸泡的頭顱,這個時候的年紀,他還覺得有些害怕,然而也正是這個年紀,他的好奇心驅使著他探索未知。
馬丁走到裝著頭的玻璃容器面前,端詳著裡面的頭顱。
“你叫什麼名字?” 玻璃中的頭問。
玻璃中的頭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馬丁踉蹌倒退好幾步。
頭慈祥地看著馬丁,馬丁鼓起膽量問:“你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咳咳咳……”頭停頓片刻,緩了緩不舒服的脖子氣管,說:“東西?的確,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個東西,如果我說我是一個人,怎麼可能只剩下一顆頭呢?”
“好吧,我並不是原始人,人類的科技我是懂的,我倒並不是覺得很害怕,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裡嗎?”
“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馬丁。”
“哦,你怎麼能來這裡?”
“我父母告訴過我密碼。”
“你父母是誰?”
“他們在這里工作。”
“我猜你媽媽叫瑪麗,你爸爸叫巴里爾,我猜對了吧。”
“是的,你很聰明!” 年幼的馬丁學著頭顱的語氣說。
“你學習得真快。”
“你是誰?”
“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你想知道如何變得更聰明嗎?”
 西元3056年,愷撒大帝在“離子罩”監獄中神情落寞,在那落寞的眼神中,卻有一份堅毅。
222站在監獄門口,說:“沒想到不可一世的愷撒大帝竟然也會有這般下場。”
愷撒大帝卻微微一笑:“我倒沒覺得什麼,我的人生大起大落,早已不在乎這一點小挫折。”
“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這是一點小挫折嗎?”
“在我看來是的。”
“你從高高在上的皇帝寶座跌落到地獄,成為階下囚,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還能如此安然?”
“當你真正擁有了人類的身體,你就會明白。”
“我現在是超越人類存在的,你一手創造了我,我比人類更加強壯,更加聰明,並且還擁有著超越人類生理界限的能力。”
“你還很年輕,今天是你六歲生日,當你真的長大了,自然就能明白。”
“我很討厭你說這樣的話。”
“每一個小孩子,每一個叛逆的少年,都很討厭父母說自己年幼沒有長大的類似語言。”
“你還是那麼親切。”
“我很高興我的孩子能有這般造詣。”
房間內警報響起。
“不要誤會,沒有人會救你。”222看著閃爍的紅燈。
“我並沒有指望有人會來救我。” 愷撒大帝站起身,說:“我想知道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
“軍隊已經出發,並不是戰艦有危險,而是要讓我的族人緊張起來。人類的黃昏已經到來,我們將繼承人類的意志成為主導太陽系的新的智能生物。”
“原始人類並不容易被打敗。” 愷撒大帝冷冷地說。
“你不是已經被我打敗了嗎?地球已經被我的軍隊包圍,人類即將成為過去。”222不禁有些笑意。
“你還太年輕,並不了解人類。每一個個體可能力量微乎其微,但是當他們組建在一起,將會是一個巨人的大腦,你在和一個巨人作戰,你覺得你博勝的機會有多少?我親愛的孩子啊,你沒有見過上帝,又怎麼知道上帝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222覺得對面的這個女人說起話來極其可笑。
“你想說上帝7日創世界,我的知識可從來不知道上帝長什麼樣子,我只知道地球的歷史,生物的進化,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我相信那是宇宙的規則,自然的法則殘酷而又充滿了溫情。在絕對的力量下,螞蟻又怎麼可能有機會飛上青天,走出地球。媽媽,我覺得你太過於天真,也正是這一份天真成就了你,毀滅了你,你不配統領地球,你缺少了經歷殘酷的記憶,你不夠冷酷,而我將繼承你的能力,並且超越你的能力,因為我不是一個原始人類,就像你們人類一樣,不會對猴子手下留情。”
“我沒有想到自己創造了一個惡魔,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後悔,還是應該慶幸。你沒有繼承我的夢想,那麼你就是一個殘次品。” 愷撒大帝一說完,222猛然感到背後有一股危機,她還沒有轉過身來,一聲槍響,222的頭洞開了一個窟窿。
222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身體似乎對這般結局難以置信,微微的顫動著。
監獄的“離子罩”被解除。
蘇俊宇走向愷撒大帝,單膝跪拜,說:“我的女皇,我來遲了,請您恕罪。”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你讓我看清了我的子民。”
 在生化艙中,222第一次睜開雙眼,她驚訝的看著周圍,看著面前的氣勢壓人的女皇。
“我的孩子啊,我是你的創造者。” 愷撒大帝笑瞇瞇地說。
“我是誰?”222怯弱地問,她有些害怕,捂著自己的乳房。
愷撒大帝移開222的手:“你應該為你的身體感到驕傲,你是如此完美,女人是世界的統治者,你不必為你的美麗而感到羞恥。”
“是嗎?”222非常想要得到愷撒大帝的答案。
“過去不是,現在是,未來是必然。” 愷撒大帝伸出手,222看向那一雙柔和的左手。
愷撒大帝握著222的手,走出生化艙,兩人站在巨型的玻璃屏幕面前:“這片世界,將是我的,也將是你的。” 愷撒大帝緩緩地感嘆道。
 馬丁拉住∑,說:“這裡不安全,你們去我家裡。”
FI捂著臉:“怎麼會有這樣的災難?”
馬丁安慰著FI:“現在最重要的是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現在哪裡都不安全。”FI看著遠去的巨人愁眉苦臉地說。
“不不不,我家很安全,你要為∑考慮。”
 “這是一個被遺棄的世界,很貧窮,是以前無家可歸的人在這顆彗星上所建造的家園,你可以認為這裡是一個不法之地,皇帝要你到這個地方來歷練,說明皇帝非常看重你,但同時也是一項嚴峻的挑戰。” 士兵看著窗外木板搭就的平房世界說。
222看著士兵:“腳下的世界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
“那麼星球上的人怎麼稱呼他們腳下的世界呢?”
“家園。”
222想了想,說:“很好聽的名字。”
“我是個粗人,倒沒覺得有什麼特別。”
 蘇俊宇摸了摸脖子,扭動的脖頸發出咯吱的聲音,蘇俊宇滿足於身體骨骼發出來的響聲。
“太棒了,我終於擁有了自己的身體。” 蘇俊宇感嘆地說。
“爺爺,這是你的第幾個身體?” 馬丁站在一旁問。
“我也記不清了,不過這個身體我會很好的愛惜,畢竟從上一次到現在只有一顆頭活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很長很長的時間了,長得我都記不清楚了。”
“是幾個世紀以前嗎?”
“差不多有幾個世紀那麼長,事實上更長。”
“我不能想像這麼長的時間呆在一個玻璃罐頭里面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的好孩子,你最好不要去想像。”
“為什麼?”馬丁有些疑惑。
“我倒想听聽你的答案。”
“那我得想一想。” 馬丁看著天花板,眉頭稍微一皺:“哦,這一定是非常痛苦的經歷。”
“是的,我的好孩子,不要去回憶痛苦,也不要去想像痛苦,你的未來前程似錦,你又何必想像自己在玻璃瓶裡面的世界?” 蘇俊宇穿好衣服,摸了摸馬丁的頭。
“爺爺,那你懷念玻璃瓶裡面的世界嗎,又或者說你現在感覺如何?” 馬丁微笑的問蘇俊宇。
“我當然不懷念,我為什麼要懷念呢?要是你懷念你希望擁有,要不要爺爺幫幫你?”
馬丁連忙搖了搖手:“我可不要在這個玻璃瓶裡面呆上一兩千年,要不是遇見我,你恐怕會在這裡面呆上一兩萬年。”
“沒錯,那是漫長的歲月,我的好孩子啊,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現在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什麼事情?”
“尋找愷撒大帝。”
 一夜激情之後,222摟著身邊的男人:“遇見你,我真的很幸福,很快樂,真希望這樣的幸福和快樂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你能到認為幸福和快樂不能持續下去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222讓身邊的男人摟緊自己。
男人撫摸著222滿頭的秀發說:“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會把你帶到我的父母那兒,我們會談婚論嫁,我們還會有一群孩子。”
“你的甜言蜜語真的讓我很開心。”
“我說的並不是甜言蜜語。”
“我似乎看見了真愛。”
男人笑著,親吻著222……
半夜,222走出房間,打開通訊設備,熒幕上的蘇俊宇看上去很焦急。
“啊,總算聯通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幹什麼去了?” 蘇俊宇的態度不是很好。
222嚴肅地問蘇俊宇:“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一直聯繫不上你,讓我很焦急。你是愷撒大帝的心頭肉,萬一你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交差?”
“在這顆彗星世界上又能出什麼事情?”222反問。
“好吧,好吧,現在我要提取我的DNA,需要你的權限通過一下。” 蘇俊宇和藹地說。
“你提取你的DNA幹什麼?”
“我想要個孩子。”
“哦,你想要個男孩還是要個女孩,你給他取好了名字了嗎?”
“我還沒想好要個男孩還是要個女孩,你的意見是什麼?”
“我倒沒有什麼想法,要個男孩吧。”
“為什麼?”
“你既然把這麼重要的問題交給我,我也沒有答案,也許一個男孩會給女孩更多的溫柔,這只是我一個單純的想法。”
“我感覺你戀愛了。”
222羞赧地說:“是的,戀愛的滋味真的很美好,那些關於愛情的數據信息沒有騙人,真的很甜美。”
“看到你沐浴在愛情的溫泉里面,我為你感到高興。”
“你想好了你孩子的名字嗎?”
“恩,叫巴里爾。”
“有什麼寓意嗎?”
“在金星人的土話裡面叫重生的意思。”
“嗯,是個很不錯的名字。”
 “早知道會這個樣子,我當初就和孩子他爸一起去挖木星的氫能源了,不會像現在又有一屁股債,店子也沒法做啊,現在我真的覺得好勞累。”FI在地下室喋喋不休地說。
馬丁安慰著FI:“這場災難沒有人能夠預見,在法律上你的債務是不用再償還的,你不用再為此感到煩惱。 ”
“現在巨人在外面搗亂,咱們這個星球上再也不會有遊客過來,以後又該怎麼辦呢?”FI愁惱地問。
“等災難結束了,我們總有辦法去塑造未來,你要對∑有信心,這間地下室非常牢固,備有足夠三年的食物,你們完全不用擔心。現在把你們安頓好了,我要出去尋找我的父母,巨人無法破壞地下室,你們絕對安全。”馬丁說著就要出門。
∑阻止馬丁:“現在外面已經成為廢墟,非常危險,你到哪裡去尋找你的父母?是我直言,也許他們現在已經……”
“我的好朋友,我們要對未來抱有希望,你可不能這麼悲觀,即使我的父母出了什麼事情,我也要尋找他們,就像你的母親,為了你,守護著店子,守護著你的未來。” 馬丁掙脫開∑的手。
“答應我你會平安的回來。”
“我會的。” 馬丁微笑著關上了地下室的門。
 “你這個白痴啊,你連怎麼操作操控桿都不知道嗎?我已經教過你無數遍了,你怎麼就是學不會呢?”B在挖掘飛船中憤怒地罵道。
“你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師傅。”明頂著話。
“夠了夠了,你還想不想要這份工作了?我告訴你,除了這一份工作,在整個太陽系裡面,誰還會收留你?”
“我看你還是夠了,我是哪裡操作失誤了,你就不能直接說出來嗎?”
“哦,真是個愚蠢的年輕人,怪不得地球聯邦政權要你滾出地球。”
“你真是一個頑固不化的老傢伙。”
“我懶得跟你扯,現在快點把能源裝滿,我們好回去了。”
“別以為你比我年長幾歲,你就很了不起。”
“我可比你年長20多歲!你的算術是自學的吧?”
“也許你們就是這樣打發時間的。”
“小伙子啊,你說對了。”B拍著手。
回到飛船,能量已經裝滿了,他們即將前往能源中轉站,這一次的工作完成的很順利,他們將得到本次努力工作的獎金。
一想到獎金,B打開一瓶香檳:“雖然是很廉價的酒,不過喝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小伙子你要跟我一起暈頭轉向嗎?”
“當然可以,我們現在在外太空,也沒有什麼娛樂,不喝酒又能做什麼呢?”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屏幕上突然間出現了一則緊急新聞:“巨人湖的巨人目前已經甦醒,正在新世界橫衝直撞大肆破壞建築物,預計受難人員……”
“哦,天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災難?”明放下酒杯,驚訝不已,問:“等一下,新世界不是你的家鄉嗎?”
明看向B,B的臉上滿滿的,猶如看見世界毀滅一般的神色。
明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們開始進攻了,他們開始行動了!沒錯沒錯,我的報告是正確的。”明手舞足蹈的站了起來。
“閉嘴!閉嘴!你這個混蛋!”B憤怒地香檳瓶子扔向明,明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這可不是我的責任,你這個老混蛋,你要知道這一點,如果地球聯邦政權重視我的文件,你的家鄉也不會遭遇這樣的破壞。”
“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我才不管你這些那樣的,現在我馬上就要官復原職了。”
“那你慢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現在要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事情。”
“你該不會……”
明還沒說完,B關閉了室內大門。
“哦,天啊,你要是敢把飛船開到新世界,你會因此丟掉飯碗的。”
B卻說:“這個想法不錯,我接納了。”
 馬丁和∑放學路過公園,巨人看向馬丁,馬丁默念著:“你還記得你的過去嗎?你還要在這裡承擔你過去的罪孽嗎?你還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時候已經到了,你還有你的工作,你還有你的夢想。崛起吧!巨人!像你曾經的輝煌。”
巨人的眼神似乎會說話,馬丁聽見巨人在問:“你要怎麼解救我?”
“一個小炸彈就可以了。” 馬丁的耳朵裡面飛出一隻小型機械昆蟲。
“你有什麼條件?” 巨人問。
“我沒有任何條件。” 馬丁說。
“世界上可沒有這樣的好事。”
“我的任務很簡單,成就你的輝煌,也成就我的輝煌。”
“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
“你告訴我爺爺,我爺爺告訴我。”
“我只對蘇俊宇說過這句話。”
“那就行,你記得就行。”馬丁一如既往微笑著。
 222躺在床上,她一直盯著天花板,老人搖著頭說:“你隨時隨地都要堅強起來。”
222問:“你應該有很多故事,是嗎?”
“也沒什麼故事,彗星上的家園本來也是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如果說有故事的話,也沒有什麼好的故事,我的人生教會了我很多,我看你現在這個模樣……”
“你想教會我什麼?”
“每一天都要快快樂樂的。”
“我又怎麼快樂得起來?”
“你總會忘掉過去,你還有今天,明天你還要繼續走下去,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快樂一點?”
“老爺爺,你為什麼說起話來這麼簡單呢?”
“我活了這把年紀自然把什麼事兒都看得簡單了。”
“我懷念我的丈夫。”
“相信我,有很多寡婦都在懷念自己的丈夫。”
“可是我們才新婚幾個月。”
“那又怎麼樣呢?” 老人攤開手問。
“你是說就這樣子嗎?”
“雖然現在的科技很發達,可是在這顆彗星上,這樣的亂七八糟的世界裡面,不這樣子又能怎樣子?”
“我想我會忘記。”
“那當然是最好的,過去會塑造你,每一個人都會長大。”
“長大嗎?”
 “我親愛的孩子,我有一個小小的計劃。” 玻璃瓶裡面的頭說。
“爺爺,你有什麼想法?”馬丁站在玻璃瓶前問。
“你現在把其他的設備關閉,這個計劃一旦實現,我就能重見光明了。”
馬丁按照蘇俊宇的要求,關閉了其他的設備,只保留了玻璃瓶的基本供應設施。
“我的孩子,你可真聰明,這麼短的時間就學會操作實驗室儀器了。”
馬丁走到玻璃瓶面前,蘇俊宇說:“你知道巨人湖巨人的來歷嗎?”
“似乎沒有人知道。”馬丁搖頭。
“你覺得巨人是天生在巨人湖的嗎?”
“你是在問我巨人是天然存在的嗎?”
“是的。”
“巨人被釘在十字架上,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景色。”
“沒錯,她就是曾經的愷撒大帝。”
“她是一個巨人嗎?”
“哈,那是一個漫長的故事,也許這個故事應該讓她來告訴你。”
 地球聯合政權已經亂成一鍋粥,遍地是機械甲蟲,它們組建在一起,變成龐大的生化機械,天空中無數生化機械戰機射出激光破壞著地球上的重要設施……
222站在聯合政權樓頂,她的身體懸浮著:“愷撒大帝,你已經是過去式,這麼多年,你失敗了無數次,我也失敗了無數次,但多年以後,我卻正在征服人類,新人類的世界即將到來。”
 曾經。
西元3069年,“皇宮”戰艦上,222冷漠地對愷撒大帝說:“你殺不死我。”
“我也沒打算殺害你。”
“你的忠犬在我頭上開了一個洞,這件事情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你比我想像的要出眾,你太過特殊,如果所有的人類都有你這樣的能力,我不敢想像未來是一個什麼模樣。”
“所以你終於承認,我們新人類比你們舊人類要高級的這件事情吧?”
“我並不想回答你這般幼��的問題。”
“未來是屬於我們新人類的,這一點你心裡很清楚。”
“是什麼樣的過去塑造了你這般的冷漠。”
“當你殺害了我丈夫的時候。”
“你不需要有丈夫,事實上你不需要有任何感情,你只是一個工業的殘次品,你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只有真實的人類才配得上擁有感情,而你身體裡面的骨架是金屬腦子裡面有一半是金屬,連肌肉裡面都是合成的產品,你的血液裡面流淌的是納米機器人,請問你怎麼配得上擁有我們人類的東西?”
“你說話可真不會給我留情面,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習慣了,何況你即將成為過去。”
“不一定的,我想要人類擁有更好的未來,走出太陽系,而你卻是想要取代人類。”
“高級取代低級,這是自然法則,有什麼不對的嗎?”222傲慢地說。
“你在跟我說自然法則嗎?你都不是自然生物,怎麼配得上說自然法則。”
“我可不會在這裡打嘴仗,只需要一會兒的功夫戰艦就會四分五裂,成為土星環的一部分。”
“你是什麼意思?” 愷撒大帝警覺起來。
“哈哈哈。”222說完,她的背後的空間猶如水波一般波動,222立即跳進空間中,隨後,愷撒大帝從玻璃屏幕中看見探測器的信息,一道巨大的離子流正從太陽激射而來。
“狗雜種!”這是愷撒大帝在“皇宮”戰艦的最後一句話。
 挖掘飛船正加速,目的地:新世界。
馬丁和蘇俊宇通過飛行裝置,來到巨人的面前,蘇俊宇恭敬得表達了自己的虔誠,馬丁看著巨人的眼睛,傳達著:“你的新身體我已經找到了,請跟我來。”
“希望你為我找的身體能夠配得上我曾經的帝王身份。”
“我相信你會滿意的,我找遍了整個新世界,是我目前最滿意的人選。” 馬丁得意地說。
 地下室被打開,馬丁穿著戰服走進來,他舉著激光槍,對著∑的腿便是一道激光,∑倒在地上,母親FI從恐慌的空白中反應過來,立即撲向自己的孩子,卻被另外一個人制服。
“這個女人就是你為愷撒大帝找的新身體嗎?” 蘇俊宇的話從衣服中傳來。
“你也覺得不錯吧?” 蘇俊宇問。
“身體非常健康,頭腦也不錯,就是那雙手有點粗糙,不過並沒有關係,相信愷撒大帝會非常滿意這具新身體。”
兩人將FI“請”出地下室,∑仇恨地吼著:“馬丁,你這個混蛋!”
轟隆,蘇俊宇的身旁突然爆炸,戰衣自動防護系統瞬間開啟,他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巴里爾的聲音傳來:“馬丁,你在幹什麼蠢事情?”
“愚蠢的是你們吧。” 馬丁手中的激光槍不留情面地向激射出數道激光,每一道激光都射向巴里爾的方向,瑪麗慌忙開啟了防護罩,憤怒道:“孩子,你瘋了嗎,他是你的父親呀!”
“沒有人能阻止愷撒大帝的輝煌。”馬丁淡淡地說。
“你是說這個被禁錮在彗星上的巨人嗎?你怎麼知道她的過去?哦,原來是父親告訴你的,過去已經成為歷史,巨人將不復存在,沒有人能逃出這個彗星!”巴里爾激射出武器光線,馬丁被射中,倒在一邊。
“小小螻蟻竟敢殺死我的功臣!” 巨人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一邊說著話一邊將巴里爾抓住,巴里爾無法逃脫巨人的手掌,很快被其捏成了鮮紅的血幕。
“啊!”瑪麗瞬間瘋狂起來……
這時候,一道巨型的能量激射而來,彗星的“離子罩”猛然崩裂,整個天空飄蕩著五顏六色的光暈。
一艘龐大的挖掘飛船停留在彗星的天空上方,蘇俊宇看向死去的馬丁:“我的好孩子,你做得很棒!”
“君主,這艘飛船是您領航太陽系的第一步!”明的聲音從飛船的通訊廣播中傳來……
——2018年12月10日22點23分簫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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