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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破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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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令人窒息,疲倦,不知所云。撐著的每一天都讓每一天的自己越陷越深;委實不能自拔,即使退萬步言,存在所謂的抽身,根本不知道何去何從。他的壞事從來無窮地發生,沒指望停損,連帶我也不敢想有認賠殺出的可能;他是窒息的根源,我的人生好像就鏈鎖在那了——只是眼睜睜目睹他骨牌般隨時間傾倒而橫生蔓衍的病灶,我即使振作尚存的一絲力量,間隔出撇過頭去的距離,仍然心煩意亂不已——如此反噬地坐困於自身的惡意,自私,悲哀;一直以來,所有的書寫都只是不斷複寫這些感受,排列組合各種機率加乘下的處境,至今也是無話可說了。說辭用罄,任何聲稱都膩煩無比。無從宣洩。而我搞不清楚,我幾進幾出北城,企圖物理上遁逃他的所在,易地獨享不快樂的這份自由,是否只是對自己空虛人生的障眼法?究竟垃圾的是職場,還是自己也是垃圾;亦即,也許自己很適合卡在這裡,耗子配老鼠洞——我應該認份,認命才是,假裝自己有其他可能,無非是更加可笑。有時候不免如此輾轉認知到自己更加破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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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阪燈真」這個人物的對白加或不加引號——就只又這樣程度的微小區別。 儘管如此,有個能夠虛張聲勢的對象仍然是一種救贖,即使我早已被她識破。 杉井光《世界上最透明的故事》頁142(簡捷譯)
一句話可以決定這本小說在讀者心中的好壞。
自認人微言輕的主角,輕易且毫無防備地講出這樣坦白的話。身為普通讀者,可以在那一刻,主觀鏡頭一般進入他的視角,同步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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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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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班路,恍惚失重,驚覺運勢好薄,步伐馬虎,彷彿噩夢質地籠聚周身。妹妹傳訊,才意識到,你正在手術室接受檢查,弟弟也請假南下陪侍。我詫異,這樣冥冥中的心慌,實而費解的聯繫——由衷張皇揣度,難道你以肉身擋住了,承擔了何等惡意,至於日常種種不順,人生路途多蹇;此際你更加弱勢,血緣繼承於我,莫名感到衰落?
我隔著這樣的距離,截稿日忙碌依舊。總是等待,卻不確定在等著什麼。曾以為時間可以給出答案,惟時間從來不語。時間其實只是讓事態變得可以接受而已。也許隨著時間,甚至遭遇特定時機,可能產生不同的詮釋,這我當然知道。但經驗上,那樣的機率微乎其微。只是,往後延續而充裕的時間足以緩衝,從容醞釀,重寫對事件的評價,遂開啟解讀空間,從而圓融一個讓彼此更加好受的說法。
基於那樣後見之明的塗改,「感覺」果真是如此扭曲。理解這般弔詭,在我聽來,就像是不折不扣的謊話,委實厭惡極了。勉強作陪;表現出深深排斥的樣子,早早放掉握住的手;無睹眼色亦無所謂空氣,故作灑脫。曾幾何時,生氣或者快樂,只因為在乎才可能有的情緒,都像是搬演情境劇;台前幕後,何處不是。
興許,「身段」才是可以追尋的唯一標準,無關榮辱,得寵或者失勢,只求自己一個人的得體。
漸漸地,也剩下這一件事了。
這是我用時間換取的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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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gie made it look so easy and yet I always felt that there was something else there. Something held back. An impatience with life. To be blessed with such an instinctive, effortless understanding of what acting was all about made her dismissive of anything she saw as dull and uninspired. She didn’t suffer fools.”
「儘管瑪姬讓事情看起來那麼容易,但我總是感覺到是有些東西在那——那些被收起來了。 她對生活缺乏耐性,幸運的是,她對表演那麼直觀、毫不費力的理解,這也讓她對任何無趣、沒有啟發性的事物不屑一顧。 她從來不為愚蠢所困。」
這幾乎是我最喜歡的那種人了。節制,游刃有餘,舉重若輕,是他們一點也沒有辦法掩藏的慧黠;讓日常不疾不徐流動,其中彷彿有光點,在最好的風光裡,或者最差的時節裡,閃燦始終。
掰掰,米奈娃。就像您在Graham Norton節目上對幻想您真的是一隻貓的千禧世代小朋友說的,just pull yourself together。我們終究是要長大的,如同您以身作則,完成了傳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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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夜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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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室裡,投影幕上的表格線圖數據紛雜,大老闆始終用吐痰的方式劈頭訓示,究竟發表人說了幾句話屈指可數,起頭尚未完成,遑論內容進展——大老闆的目標本身似乎純然是針對「斥責」這件事的履踐,展演,完成,彷彿在他將自身重量下沉坐落在專屬席位之際隱然存在一個無人知曉的KPI。
近一年,我像是被人key進這樣古怪的簡報場合,錯誤代碼般地作陪其中;萬分唐突且缺乏意義地被置入。其間,直屬上司偶爾搭腔宛若浮木讓發表人之一席尚存被提示以外,倘若該空間存有任何可能/有效的對話,即是充斥大老闆的「叫囂」聲浪裡——究竟指向什麼,形構為我在場的困境樊籠——亟待思索的是,關於財經媒體界的各種前提、脈絡及意識形態等默會情境下,終究扞格不入的我,到底是自己難以認同,還是自己參透不能?
唯獨感受到這行人周而復始的熱衷,暴露一股真實無偽的快樂,所以不厭其煩地搬弄著濫用近乎剝削的術語詞彙,股東/客戶、pre-IPO、營收占比、成長率、營業利益、市值、虧損等;大老闆未曾稍歇的叫囂像是滯鬱夏日裡沒完沒了的蟬聲,無知童子如我,一逕拿著捕蟲網假意扇搖,訕然筆記,以捕捉看不見而佯裝收穫,一件件國王新衣般的「重要性」,勉為其難地替自己營造一絲團隊成員的參與感。
提不起勁,究竟是主題無趣,還是生無可戀。總之不快樂的時間愈拉愈長。我其實不懂,是我不想懂,還是我不想懂但我想懂。所有的提問最終都變成同樣的問句。是我不想,還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是我不想做到,還是我做不到。頭痛欲裂,每一個周末夜反覆發作;轉折僵硬脖頸,發出響脆喀聲,腦殼惡熱,睡前吞一顆普拿疼,否則疼痛難眠。
我該學著活在現實維度裡,陪笑的時候真心些,應該嚴肅的時候試著在意,眾人汲營攀比的時候振作跟上。至今做不到,難道是自以為餘裕嗎?那種耳提面命「他人事」、「Not My Business」來開脫的法子,似乎已經將自己完全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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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認「獨特性」
大多數的不快樂就跟疾病一樣,也會加劇獨一無二的感覺。所有挫折都會放大自身的差異性,藉此滋養自我。客觀說,這是不合邏輯的,因為在我們的社會裡,挫折遠比稱心如意常見,不快樂也遠比心滿意足尋常。但這不是客觀比較的問題。這是在外部世界找不到東西可以肯定自我的問題。缺乏肯定會滋生出徒勞之感。而這種徒勞之感,正是寂寞的本質,因為,儘管歷史有諸多恐怖,但其他人的存在總是代表目標有可能實現。任何榜樣都能提供希望。但若堅信自身的存在獨一無二,則會摧毀掉所有榜樣。 約翰・柏格(John Berger)《幸運之人》(A Fortunate Man)頁98-99(吳莉君譯)
年過三十,讀伯杰(Berger)的書,開始有一種,真希望他是自己求學階段裡的老師。
摘錄這整段話的脈絡其實是探討醫病關係裡「肯認」的意涵與作用。伯杰引申,自然而然地闡明了自我建構裡,挫折與個體獨特性存在「病態」的共生關係,因之逕生徒勞,從而寂寞不已;這番啟���撼動著讀者如我,但他沒停在這層抽象觀念的釐清。
而是突然,視線回防在你身上,端詳著你,其瞳孔清晰返照你的眼神。他接著溫煦地指出,儘管大寫時間之流總是天地不仁,可還有「其他人」——正是群體裡這些超我的存在,可以引領,也可以毀滅,你我可能的信心——倘若過分堅持自我的獨特性。
原來如此。這份困境其來有自。伯杰透過他的書寫毫無錯過地肯認了。
比起當下世道流行的「接住」,「肯認」顯然還具備把對象真正視作可/應被理解的個體的前提;後者品質在新世紀的佚失,可見一斑。
伯杰的文字,前調聰慧,尾韻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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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影裏》
「我啊,」我記得日淺是這樣說的,「我最自豪的,就是我沒有任何值得自豪的事。」——〈影裏〉,《影裏》頁37 那是當一個人沒有穩定工作、每天無所事事的狀態下,心裡會產生一種真空——應可稱之為良知的縫隙,當想要感覺人的溫度的渴望趁隙鑽進來時就沒救了,平日固若金湯堅決拒他人於千里之外的護欄便會倒退三尺。不,是完全撤除。誰都可以,就是想和自己以外的人親近親近。——〈廢屋光景〉,《影裏》頁109 品味偏好古風是天生的,欠缺率直明朗的性格就像慢性病一樣,事到如今再煩惱也沒用。我認為問題在於近來無論看什麼都無法欣賞,一���都不感興趣,對於事物的好奇心減退,而這種老化現象並非只啃食精神面。——〈陶片〉,《影裏》頁136 摘自沼田真佑《影裏》(劉姿君譯)
炎夏再度籠據島嶼。走在通勤路上,步伐被烘曬地疲軟淡漠,似乎毫無質量,消溶在人流裡,嗶卡進到車廂,把耳機戴上,歌曲串在一起就像骨牌般,隨著慣性把自己推進日常的軌道。
《影裏》三則短篇,寫進這份通勤的心緒,所有熙攘人群裡落單的沮喪——人際關係的零落,職涯追尋的迷惘,人生意義的空白——若要粗暴貼上一個角色標籤,那只能是在場與否,都那麼可有可無的「中年邊緣人」。
對於前方,以後,將來,迷惑不已嗎?非也。只是全然失去動力。「如何是好」這樣的提問太過熱血而不搭嘎;直問「怎麼辦」過分坦率而不設防,就像遭遇室外機惱人的熱風襲面;叩問「想怎麼應對」簡直沉重課題而自動啟動了迴避本能。無語,只是依循動物本能驅使自己邁進,呼吸,喘氣,然後累得一塌糊塗;關掉反應,只是關掉,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想。
作者為之由內而外的注視書寫,故事如實而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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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74畢業十年
在〈向晚的迷途指南〉上線十年後,七十四屆將近三十人返校,出乎意料並不少。彼時入學的系主任林元輝收受名片以更新校友資訊,也要大家輪流報告現下出路;行銷、公關、人資、工程師、公部門等,現場僅存三人在新聞行業,一個電視台記者,我是雜誌編輯,另一位則是網路媒體設計。
都說這是全國最好的新聞系了。
元輝師促狹地笑說還記得我在謝師宴上「西裝革履」。現任政大主祕的陳百齡抽空過來露面,無勝懷念地申明喜歡「資料蒐集與呈現」這門必修課——誠然奠定了我們「報告系」的本職學能——小大一每週四得從自強舍區循好漢坡下到半山腰的道藩階梯教室三鐘頭,由百齡師與今年篤定退休的吳筱玫合授甲乙兩班近八十人。筱玫師回顧起自己畢業後除了這份教職,其他工作都是系上老師們轉介的。退休已七年的臧國仁認為,本系訓練旨在反思⋯⋯。
關於這趟返校的反思,老實說還真的有點慘然。
翌日臉書河道上,只見畢業二十載的學長姐意氣風分享自己如何感謝母系。但對我們這群後進,迷惘相伴仍是現階段主調,將自己顧好是大家默會的價值信念。相較前輩大聲囂嚷於職場上橫衝直撞的養分與威能來自大學養成;我們說不出口的,只是相顧視線裡的幽微尷尬,有著為各自人生行途再見面互道珍重之意,先決而充分理解彼此的選擇與現況。
重回不到二十歲那個時空,大家還做此抉擇嗎?
相比同學們,接著讀碩班的我,待在政大的日子其實更長。照理會更有感情,但果真一抵新聞館就覺得生分——幾個好友皆缺席;怡伶出差泰國,茜茹不來,慈慧正在美國讀書,珈均歸在傳播學程,秉儒甚少聯絡。不知與誰招呼,又覺得這趟路途遙遠,久違搭上236坐著坐著骨架就要散掉。一路恍惚。編輯室散會後,跟著相識但不熟的同學敘舊,去逛了新建的達賢圖書館,卻忘了朝聖自己線上投票三次的金玟池。結束也吃了四川,魚香烘蛋不若以往記憶裡的膨實,橫越指南路二段,點一杯茶亭的綠豆沙牛奶。下次回來不知何時了。
2024/5/18寫於古亭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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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呼吸
這和強烈的責任感、單純的善意、溫暖的同情心等抽限概念有關。同樣地,遺憾的原因與黑暗的人被耀眼的東西所吸引的心理,以及不成熟的人被堅強而完美的東西所吸引的感覺,還有在意想不到的瞬間迎面而來的微笑那樣單純的事物,它們的來源都是相同的(頁19)。 還沒整理好的感情就像是被抓住腳踝一樣糾纏著,沒什麼話要說卻總是想轉身過去大聲呼喊他的名字,真是件可笑的事。對於沒有勇氣的人來說,欲望本身就是一種痛苦,就像積滿水氣無法傾瀉而出的積雨雲一樣,李明艱難的邁開了潮溼的步伐(頁22)。 摘自J.Soori、뿡빵뀨《Hyperventilation》(과호흡)下(Racie譯)
究竟保全自己還是周全自己,孰輕孰重,何以衡量?那麼迷惘的行屍走肉,搖搖欲墜地,以活下去為目標的振作,踩著心碎散漫與麻木不仁的節拍,雨低落地下著,汗濕了屁股縫,口罩裡悶著抿起來的心聲。以致於什麼人的事聽起來都有點好笑,什麼珍貴的好事都流星似地消逝在你的視線裡,什麼亂七八糟的錯誤都像是髒汙那般侵入你空虛的情節裡。
抵禦這些失望的集結,滲透,占領,我是愈來愈沒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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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ry Moodie這首歌讓我想起Joe Brooks的音樂。本來這個月就想放April Winds,那就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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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想說自己很可憐喔。只是,我已經不想再做無謂的努力,只能以這樣的狀態活下去了。只要不抱太大期待,心情就會比較輕鬆。我現在明白這一點。」 「我是個爛透的人,儘管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我不會憐憫自己。」 「所以,與其同情我,不如輕蔑我吧。」 摘自凪良汐《菫莊的房客》頁66、83(邱香凝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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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星
我考慮著各方面的事情,考慮得太多,反而動彈不得。我離開這座島,卻又找不到在這座島上求生的方法。我感到不安、感到害怕,所以把心壓得很平很平,碾得很薄很薄,讓自己麻木地活下去。我假裝無所謂地活著,淡漠到讓人受不了地唾棄「那個人根本沒在思考吧」的地方——實際上心情卻像走在無止盡的長夜。 摘自第三章〈海淵〉,凪良汐《宛如星辰的你》頁216(簡捷譯)
誰會不陷落春埜櫂這樣的對象,那麼包容而無盡溫柔,那麼自由自在而帥得毫不自知;但誰又不是井上曉海,那麼盡力收納自己的欲望以求周全,那麼決絕認清自己的格局而緘默安靜。
從前以為是走散。或許先是走失了,理所當然也就散了。
常石磊為林憶蓮〈幻覺動物〉寫詞:
「我們都在被拐賣的歸途/爭先恐後匍匐 惹了一身驚豔的世故」
他們都寫得真確。久久不能掩卷的那份心情。像是在這長夜裡看見突現的光點,淒迷迤邐,隨著自己的思緒閃爍,詫異不已。
但願這樣的懂得,帶給自己片刻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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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漆黑
假如在這場兩人甚或九對一的搏鬥中為自己捍衛,光是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會體認到根本無需防衛,任何防衛都無法使他從這樣的窘境逃脫,只能盡可能忍受到底。 假如他愈來愈清楚,頓悟四周變得漆黑並且擊中他的緣由,那麼從現在起,為了可見的將來,他唯有意識到這個新的狀況,才能進行下一步。這個狀況強迫他在各方面調節適應,而要度過難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摘自〈第二章〉,彼得.漢德克《在漆黑的夜晚,我離開了我安靜的房子》頁98(彤雅立譯)
這個道理並不難懂。所有掙扎下的嘗試,因用力而讓絕望感更加深刻,彷彿草圖上的次第描摹,直到輪廓現形——你的極限與陰暗。
從來主張,或者說傾向於一種噤聲的姿態,不管在任何場合,喊痛都不能減輕皮肉之傷,無非狼狽而已。
「不出醜」變成一條可以把持的處世倫理,亦即,作為一個人,對於自己與他者,不令人難堪,應該不算太過失敗了。
所以選擇閉上眼睛,或許是一個方法。
除了這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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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不懂
已過試用期。所以膽子大一些。
這期封面故事:直擊杜拜COP28》一場最有「錢味」的氣候峰會,讓永續投資更有利可圖
同一期,我被分配到的稿件:關於一家傳產台企為了歐美企業在某銀行攜手政府單位的扶持下的減碳轉型。從「一開始霧煞煞去種樹」到「算出每根螺絲碳排量」⋯⋯我試著將該「亮點」落標⋯⋯
John Berger在談論卓别林的文章〈Some notes about the art of falling〉裡寫道:
看似莫名的問題與日俱增,益形加劇。普選政治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國家政客的論述,與他們要做什麼或能做什麼不再有關。今日世界的重大決策,全都是由不知其名且不做政治表態的金融投機客與他們的代理人所決定。就像那位十歲男孩所認定:「沒有任何言詞可以指稱或說明日常遇到的麻煩、無法滿足的需求,以及受挫氣餒的慾望。」 摘自《���談:約翰·伯格的語言筆記》頁58(吳莉君譯)
誠然,侈言闊論那些合成物般的分子術語,碳權交易,排放揭露,邊境調整,務必隨機般揀用大寫字母縮寫如「CBAM」等,不知所云,難以言喻,因信稱義。
儘管如此。或許就是如此。而總是如此。
在產油大國討論氣候變遷,就像在堂口升堂一樣。委實轉型正義。
從今爾後,但願這個世界會愈來愈好的。至少我們精算出每枚螺絲的碳排量,而不是傻傻地去種樹。
都說蒙著眼,心裡益發澄澈。這道理,好比這些永無止境公告的數字,我們透過計算而幾乎能抗衡時間流逝之速度地不曾間斷陳列下去,藉此詳盡而精確地交易著,既忙碌且認真地,日以繼夜,週而復始,永劫回歸,以某種真實替換掉現實,等量齊觀地重劃了我們的眼界,堪能遮蔽掉直視可見的塵世。
總總不堪,應作如是觀。你想,即使越來越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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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我們之為我們,深化我們與世界、與他人的關係,這個關係可以是關係之所以存在的愛加上轉換的意志力之總和。然後才拿起筆開始寫作,找一個角度使浮顯出來之符號有其意義,再看寫出什麼。(但也常常丟進垃圾筒。)
摘自〈分成兩半的共產黨員〉,伊塔羅.卡爾維諾《巴黎隱士》頁154(倪安宇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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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為一次元
我曾經相信,人生只會朝著一個方向流動。當時的一切都更加容易,也更加簡單,只需要竭力擺脫束縛自己的事物就好,只需要看著前方、卯足全力奔跑就好。然而,無止境奔跑這十多年之後,我所到之處依舊是那個原地。 有些記憶永遠不會變成過去。(頁131)
到目前為止,我看過的書都告訴我,苦難與不幸是為了被克服而存在。孫悟空與哈利波特、娜娜與魯夫,一些堪足以承受的考驗加諸於這些角色身上,而這些試煉不過是為了讓即將到來的幸福更加美麗、更加耀眼的一種裝置。 但是,生活中出現的不幸卻沒有那麼容易克服。它會十分漫長,也許終其一生都會用類似的型態反覆出現。我在相對較小的年紀時,就透過父母學到這件事。(頁308)
我過去一直告訴自己。我不想去感受任何的情緒與感覺,或是任何其他東西,結果真的變成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對於允道、泰瑞和害怕人生就此墜落的那些苦惱,也在頃刻之間成為過往。 我曾經希冀自己能從一切事物中逃亡,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在耗盡全身力氣後,不知道從何時起,這些事情就像真的沒有發生過一樣,留在心中的只有一片迷茫。就這樣,這個空缺中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事物。 我只是一直空蕩蕩地,在那個位置上慢慢老去。(頁374)
朴相映《想成為一次元》(1 차원이 되고 싶어)(鄧宸瑋譯)
把書闔上,我也想像紋紋一樣,劈頭問主角:「為什麼是允道?」
閱讀此書可算是全球化意義的文化驗收了。出於世代相近作家之筆(朴相映1988年出生),同處上世紀末東亞四小龍經濟共榮圈的成長脈絡,設定其中人物情節,追憶少年昔日,自然而然,具體而微地,召喚出共享之娛樂文本(哈利波特、春光乍洩、重慶森林、霍爾的移動城堡、NANA、Coldplay、艾薇兒等)、社會模式(出櫃與校園霸凌;出國與跑路)、媒體格式(前SNS年代的部落格書寫、電視與雜誌宰制的大眾流行)等風格型態,我完全能同步而無段差地接收。
故事框架在這樣的格局內,即使是酷兒,自不例外;其特殊意義,因時空條件得以展露。這是一份參照式證詞,書寫與遺忘對抗。一方面重建主角破碎的記憶,一方面揭露傷痛的無所遁形,藉此安慰,彷彿鎮魂——始於老城的重建,在廢棄樂園池中,發現了竹馬泰瑞父親的白骨,末了舉辦四十九齋禱告儀式——這首尾相應的安排是過分聰明的酷兒式書寫,關於主角長久抑壓的罪惡感來由,一場揭露實是建造一條甬道,如此包裹,掩飾同時暗示,嚴密把風得以陳情自訴。
同學熙榮藉由緊迫盯人的觀察(監視),誤打誤撞地道出一個又對又錯的事實,「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也不懂什麼是喜歡(頁377)。」不容於世道的情感,主角、允道、泰瑞,膝跳反射般全面護衛自我的保全機制,表面上那樣愛護自己,卻又彷彿能為鏡像般的對象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無非是自信心低落,對自我存在澈底輕視。連自愛都沒有的人,又能如何愛人��
所以,儘管主角與允道的初戀悲哀作結,「一次元世界」自始作為二人約定的生存之道:
如果你跟我連結在一起,就會形成另一條線,也會在窗外創造出另一個世界(頁122)。
只要縮小成一個點,什麼也不是,便無所畏懼;彼此連結,足以抗衡無垠暗夜。作者引為一種酷兒書寫的敘事策略,主角連結起自己的過去與現在,兩點一線,穿過了盤據在天花板牆角「壓迫著我的整個存在(頁130)」的黑影,沿此視線,艱難回望,「彷彿是很久很以前的我,把頭轉向現在的我(頁400)。」終於取得諒解。
......
老實說,我無法釋懷,二度撕掉泰瑞(告白?)信、丟掉泰瑞送的書(《涼宮ハルヒの憂鬱》),甚至推泰瑞去死的主角(!)。
不過,到底是主角還是熙榮,誰更瘋呢?
(頁45提到) Nell - 어차피 그런 거(反正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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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已經有過多次性關係,他的身體就像我���身體一樣,我的身體也像他的身體一般,沒有什麼新鮮感,但是兩人的自尊心都很低,且會週期性地產生自殺衝動,學生時期有過被霸凌的經驗,喜歡看藝術電影或書籍,厭惡村上春樹和洪尚秀、法國文學和奧迪(Audi)等共同點,所以彼此都覺得相當特別。 〈在熙〉,朴相映《在熙,燒酒,我,還有冰箱裡的藍莓與菸》(頁50,盧鴻金譯)
素來介意設定,人物塑造縱是輕巧帶過,足以點撥片面又刻骨的情感與意識形態。這般觸及厭惡村上春樹,真是靈敏精緻,瞬間代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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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解運命
農曆生日後,前往「制解」,以去傷官,「施術」跟「接種」一樣,末了仍需留待現場一刻。趁此時,母親拿出我兒時便批好的八字流年,請師父審視講解。
:你不孤獨,但寂寞。(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知道吧!) :實擁授印,你是出嘴,發號施令的。你不是做事的人。 :跟你在一起的人很可憐,你一板一眼,毫無浪漫可言。
:正官、正印、正財。八字完美。 :丁火屬陰,燈燭之光無能逕行發熱,好在屬陽之甲木兀自成全。禮失,心弱。 :命帶飛刀,傷人。(即使改過了!)
易熄火的人生,命中注定熱情匱乏。狷直不屈流於絕情,致於蹂躪伴侶。廣漠人間覓知心,竟是自始無望的追求了。
返家車程。我彷彿親睹行星爆炸那般虛脫,四望狼藉,無言釋懷。
原來如此。
所以。與其說我根本不會喜歡人,毋寧是稍縱即逝,火侯未及。一旦天候不佳,風雨不測,澆來一陣心灰意冷,蕩然無存一點信心,我那閃爍星光便���躅猶豫,若有似無地黯淡下去。
所以。偶然振奮異常的雄心,毋寧是一廂情願地假設了自己,迫切需要改善,即握住轉機這等侈想,流感一般在季節轉換時週期性發作。這些念頭沿著午後薰風的視線,映現為光燦裡的微塵,生機盎然地翩然浮動;凝望著它們,片刻良久,溫煦淡漠,讓人舒坦自在,陳日煩擾不再,心滿意足卻又無比悲傷,那樣最好的時光,終於經過了你,隨後也離你而去。
所以。毋寧是沒有所以了。
星斗流轉預兆個人吉凶禍福。可是,圖窮匕見,回首來時路,徒留車轍軌跡,迤邐綿延,太像是對漫長努力辭窮的刪節號,難以申告的疲憊,唯有心虛。
我想我會永遠是一個人。
面對底定的人生格局,固然或明朗或隱約地知情,而闌珊於抵抗,逞著公然不諱的冷淡表達,練就安靜泰然,自顧自而毫不費力地竹籃打水。其中稀微的難過心境,真切茫惑,甘願寂寥,身旁果真是沒有半個人可以坦承。
如此扞格,委實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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