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亂世依然要顧好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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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拜好兄弟
以下一位有緣人分享,來文照登:
從小,每到農曆七月,祖母就帶著我們拜拜,說七月半要拜好兄弟。我記得小時候拜拜很扎實的,七月半這一天要拜好幾個地方,香還要在大庭院裡四處插,小時候都不懂,只記得所謂的「好兄弟」就是「鬼」,拜拜是請祂們吃飯的意思。
長大後,帶著孩子走在路上,看到人家在拜拜,我告訴小孩拜拜的意思。我並不忌諱談所謂的「鬼」,因為這就是一個看不到的靈魂,卻真實地跟我們生活在同一個空間中,如果弄不懂處事原則,去冒犯祂們,祂們對我們造成的影響,可真的會對我們發生作用呢!
我告訴小朋友們,所謂的鬼是就是人死掉後會變成的一個狀態,祂們跟我們的差別就是祂們沒有肉體,剩下的就是祂們一樣要吃飯,若沒有人拜拜讓祂們吃飯,祂們可以拿金紙去地府購買東西吃。這是為什麼我們要拜拜、要燒金紙,這些不是迷信,是真正利益祂們的事情。
我笑著跟小孩說:「先前太祖過世,她可是跟我要了四箱金紙呢!四箱可不是小小的四箱,每一箱都很大!」後來從小看孩子長大的蔡師兄,聞訊也親自到靈前上香,再扛來一箱金紙,我也通通燒給太祖了!希望太祖在另外一個世界的錢夠用。
在這個科技為主流的時代,「靈學」好像相對顯得沒有科學根據。其實針對體質敏感,或是有神通能力的人,這些靈異事件每天都出現在他們生活周遭,這要如何用科學驗證真假呢?
我的人生中遇過很多有靈感體質的人,我常用這些人給孩子舉例,並把這些例子包裝成生動的故事,講得讓孩子笑又不覺得恐怖,也找到機會就講,讓他們從小就接納這樣的觀點。社會是個大染缸,我得從小讓他們有正確的觀點。
這個世界上,��論人界或靈界,大家都有大家的需求,我們在合理範圍內,滿足靈界眾生的需求,也是結個善緣!佛法就是要我們廣結善緣,幫助別人。我覺得這是我們可以從小教給孩子的觀點。
(分享完畢)
有緣人藉由七月半拜好兄弟,以生活中生動的靈界故事,從小教導孩子靈界的存在、需求與規矩,讓她們不害怕好兄弟,但心存敬畏,以免不小心冒犯祂們。本分享文重點概述如下:
一、習俗節慶有道理,文化傳承免犯忌
以前老人家非常尊敬天地鬼神,重視各種傳統節慶,但是現在很多人科學至上,不信鬼神。加上年輕一輩大多離開家鄉到都市打拼,無論租房、買房,都不容易祭拜祖先、燒金紙,住大樓甚至會被禁止焚燒紙錢,而他們的下一代從小缺乏這樣祭儀習俗的體驗,長大後就很容易忽略初一、十五或重要節慶祭祖、拜好兄弟一事。
然而,中元普度之所以一直流傳至今,是有道理的。《禮記》「月令」篇:「是女也(七月),農乃登榖,天子嘗新,先薦寢廟。」儒家文化重視祭拜祖先,已有七月祭祖習俗,會用當季收成的新穀,向祖先報告收成,感謝祂們的賜予。
中元節也要普度祭拜好兄弟;中元節這天在佛教稱為盂蘭節,起源於目連尊者供僧,祈求僧眾祝福,完成地獄救母。因此,這天會以盂蘭盆會供養佛、法、僧三寶,普度六道苦難眾生與亡魂,再將功德迴向給逝世先人和累世父母,報答父母養育之恩,所以這一天也是孝順父母和祖先的節日。
此外,農曆七月鬼門開,也是好兄弟的放假休息日。除了在無間地獄受刑的靈以外,其他地獄犯刑較輕的靈,可以在這個月暫時歇息,暫停地獄刑罰,返回人間看自己的親人。因此這個月的磁場會比較亂,禁忌也較多,連晚上都不適合將衣服晾在外面。
《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農曆七月晚上衣服不要晾在外面,以免到了晚上衣服在室外被好兄弟穿上,病痛倒楣跟著來。但若平時有做定課,持誦《金剛經》,提升心性,增強自身的抵抗力,影響會減弱或不受影響。」
其實只要平常養成定課的習慣,不��是哪個月的哪一天,唸誦經文的功德力都會成為自身的防護網,抵抗外來各種干擾。所以想要無憂無慮的度過七月,就是帶著孩子持續唸經,隨時善護念,不要胡思亂想。
二、認識靈界與因果,廣結善緣貴人多
普渡眾生從小學,心懷慈悲利蒼生。教育孩子不管是在人間還是靈界,只要以一顆慈悲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參與普度,無論是請祂們吃東西,還是燒金紙給祂們,都是布施與靈結善緣。但布施不求回報,只要祂們過得好,人間就會平靜一些,就可以減少像無主家神之類的靈,因肚子餓而去沖犯人們的頻率,就像人間社會如果大家有工作做,有飯吃,就可以減少偷盜搶劫的案件發生。
讓孩子瞭解靈界真實存在,理解人死了,是以另一種方式活著,陰間生活跟人界一樣,有錢才過得好,所以別忘了給祖先燒金紙。您現在好好孝順長輩,為祂們燒紙錢,給孩子養成一個模範和習慣,以後自己往生,孩子也會依樣畫葫蘆,照辦。反之,若自己現在對祖輩的需求置之不理,那未來孩子不知道,或是也會忘記,要照顧往生後的自己。因果相循的道路,就是那麼簡單。
百善孝為先,孝順祖先可以先從祭祖、燒金紙做起,但是超度祖先才能真正讓祂們脫離苦海,是大孝。自己好好唸經消業,教導孩子學習唸經,共同盡力超度祖先。您不僅可以透過唸經,為自己的來世鋪路,祖先也將因為您唸經,成為您未來生命中的貴人。而孩子若能延續唸經的習慣,則不用擔心家風衰敗。如同《佛說天地八陽神咒經》所言:「此乃善善相因。明明相屬。門高人貴。子孫興盛。聰明利智。孝敬相承。甚大吉利。而無中夭。」所以,七月半,除了拜拜,別忘了也要唸經。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摩訶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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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寵嫁禍
H:月傳第七及八集演到魏美人,被鄭袖陷害,嫉恨奪人命。俗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選舉的黑函文化,當選至為重要,人下我上,爾虞我詐,職埸的升遷路,也是驚險萬分。諺語:「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俗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職場謹言慎行,行事低調,勿道人長短,該上埸要拿出真本事。平實行事,快樂生活。20230310W5
爭寵嫁禍
楚四·魏王遺楚王美人
作者:劉向
魏王遺楚王美人,楚王說之。夫人鄭袖知王之說新人也,甚愛新人,衣服玩好,擇其所喜而為之;宮室臥具,擇其所���而為之。愛之甚於王。王曰:“婦人所以事夫者,色也;而妒者,其情也。今鄭袖知寡人之說新人也,其愛之甚於寡人,此孝子所以事親,忠臣之所以事��也。”
鄭袖知王以己為不妒也,因謂新人曰:“王愛子美矣。雖然,惡子之鼻。子為見王,則必掩子鼻。”新人見王,因掩其鼻。王謂鄭袖曰:“夫新人見寡人,則掩其鼻,何也?”鄭袖曰:“妾知也。”王曰:“雖惡,必言之。”鄭袖曰:“其似惡聞君王之臭也。”王曰:“悍哉!”令劓之,無使逆命。
中文百科知識:
魏女因心無城府,而受鄭袖陷害,不得不讓人心生憐憫,李白在《懼讒》中也予以魏女幾多同情:“魏姝信鄭袖,掩袂對懷王。一惑巧言子,朱顏成死傷。”
魏女固然值得人同情,單純、善良也固然很好,可在玩弄心機的人面前,不懂得保護自己則是愚蠢。還是白居易的一首《天可度》聰明地一語道破天機:“君不見李義府之輩笑欣欣,笑中有刀潛殺人。陰陽神變皆可測,不測人間笑是瞋。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
(諺語)比喻人無意害人,卻要提防他人害自己。 元. 李行道《灰闌記》第一折:「常言道:『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 我說道人見老虎誰敢傷,虎不傷人吃個屁。」
《金瓶梅》第七三回:「好六姐,常言不說的:『好人不長壽,禍害一千年。』」 也作「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
金瓶梅/第73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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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潘金蓮不憤憶吹簫 西門慶新試白綾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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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计划: 数据项
詞曰:
喚多情,憶多情,誰把多情喚我名?喚名人可憎。
為多情,轉多情,死向多情心不平。休教情重輕。
話說應伯爵回家去了。西門慶就在藏春塢坐著,看泥水匠打地炕。牆外燒火,安放花草,庶不至煤煙熏觸。忽見平安拿進帖兒,稟說:“帥府周爺差人送分資來了。”盒內封著五封分資:周守備、荊都監、張團練、劉薛二內相,每人五星,粗帕二方,奉引賀敬。西門慶令左右收入後邊,拿回帖打發去了。
且說那日,楊姑娘與吳大妗子、潘姥姥坐轎子先來了,然後薛姑子、大師父、王姑子,並兩個小姑子妙趣、妙鳳,並鬱大姐,都買了盒兒來,與玉樓做生日。月娘在上房擺茶,眾姊妹都在一處陪侍。須臾吃了茶,各人取便坐了。
潘金蓮想著要與西門慶做白綾帶兒,即便走到房裡,拿過針線匣,揀一條白綾兒,將磁盒內顫聲嬌藥末兒裝在裡面,周圍用倒口針兒撩縫的甚是細法,預備晚夕要與西門慶雲雨之歡。不想薛姑子驀地進房來,送那安胎氣的衣胞符藥與他。這婦人連忙收過,一面陪他坐的。薛姑子見左右無人,便悄悄遞與他,說道:“你揀個壬子日空心服,到晚夕與官人在一處,管情一度就成胎氣。你看後邊大菩薩,也是貧僧替他安的胎,今已有了半肚子了。我還說個法兒與你:縫個錦香囊,我書道硃砂符兒安在裡面,帶在身邊,管情就是男胎,好不准驗。”這婦人聽了,滿心歡喜,一面接了符藥,藏放在箱內。拿過歷日來看,二十九日是壬子日。於是就稱了三錢銀子送與他,說:“這個不當什麼,拿到家買菜吃。等坐胎之時,我尋匹絹與你做衣穿。”薛姑子道:“菩薩快休計較,我不象王和尚那樣利心重。前者因過世那位菩薩念經,他說我攙了他的主顧,好不和我嚷鬧,到處拿言語喪我。我的爺,隨他墮業,我不與他爭執。我只替人家行好事,救人苦難。”婦人道:“薛爺,你只行你的事,各人心地不同。我這勾當,你也休和他說。”薛姑子道:“法不傳六耳,我肯和他說!去年為後邊大菩薩喜事,他還說我背地得多少錢,擗了一半與他才罷了。一個僧家,戒行也不知,利心又重,得了十方施主錢糧,不修功果,到明日死後,披毛戴角還不起。”說了回話,婦人教春梅:“看茶與薛爺吃。”那姑子吃了茶,又同他到李瓶兒那邊參了靈,方歸後邊來。
約後晌時分,月娘放桌兒炕屋裡,請眾堂客並三個姑子坐的。又在明間內放八仙桌兒,鋪著火盆擺下案酒,與孟玉樓上壽。不一時,瓊漿滿泛,玉斝高擎,孟玉樓打扮的粉妝玉琢,先與西門慶遞了酒,然後與眾姊妹敘禮,安席而坐。陳敬濟和大姐又與玉樓上壽,行畢禮,就在旁邊坐下。廚下壽麵點心添換,一齊拿上來。眾人才吃酒,只見來安拿進盒兒來說:“應保送人情來了。”西門慶叫月娘收了,就教來安:“送應二娘帖兒去,就請你應二爹和大舅來坐坐。我曉的他娘子兒,明日也是不來,請你二爹來坐坐罷,改日回人情與他就是了。”來安拿帖兒同應保去了。西門慶坐在上面,不覺想起去年玉樓上壽還有李大姐,今日妻妾五個,只少了他,由不得心中痛酸,眼中落淚。
不一時,李銘和兩個小優兒進來了。月娘吩咐:“你會唱‘比翼成連理’不會?”韓佐道:“小的記得。”才待拿起樂器來彈唱,被西門慶叫近前,吩咐:“你唱一套‘憶吹簫’我聽罷。”兩個小優連忙改調唱《集賢賓》“憶吹簫,玉人何處也。”唱了一回,唱到“他為我褪湘裙杜鵑花上血”,潘金蓮見唱此詞,就知西門慶念思李瓶兒之意。及唱到此句,在席上故意把手放在臉兒上,這點兒那點兒羞他,說道:“孩兒,那裡豬八戒走在冷鋪中坐著──你怎的醜的沒對兒!一個後婚老婆,又不是女兒,那裡討‘杜鵑花上血’來?好個沒羞的行貨子!”西門慶道:“怪奴才,聽唱罷麽,我那裡曉得什麼。單管胡枝扯葉的。”只見兩個小優又唱到:“一個相府內懷春女,忽剌八拋去也。我怎肯恁隨邪,又去把牆花亂折!”那西門慶只顧低著頭留心細聽。須臾唱畢,這潘金蓮就不憤他,兩個在席上只顧拌嘴起來。月娘有些看不上,便道:“六姐,你也耐煩,兩個只顧強什麼?楊姑奶奶和他大妗子丟在屋裡,冷清清的,沒個人兒陪他,你每著兩個進去陪他坐坐兒,我就來。”當下金蓮和李嬌兒就往房裡去了。
不一時,只見來安來說:“應二娘帖兒送到了。二爹來了,大舅便來。”西門慶道:“你對過請溫師父來坐坐。”因對月娘說:“你吩咐廚下拿菜出來,我前邊陪他坐去。”又叫李銘:“你往前邊唱罷。”李銘即跟著西門慶出來,到西廂房內陪伯爵坐的。又謝他人情:“明日請令正好歹來走走。”伯爵道:“他怕不得來,家下沒人。”良久,溫秀才到,作揖坐下。伯爵舉手道:“早晨多有累老先生。”溫秀才道:“豈敢。”吳大舅也到了,相見讓位畢,一面琴童兒秉燭來,四人圍暖爐坐定。來安拿春盛案酒擺在桌上。伯爵燈下看見西門慶白綾襖子上,罩著青緞五彩飛魚蟒衣,張牙舞爪,頭角崢嶸,揚須鼓鬣,金碧掩映,蟠在身上,唬了一跳,問: “哥,這衣服是那裡的?”西門慶便立起身來,笑道:“你每瞧瞧,��是那裡的?”伯爵道:“俺每如何猜得著。”西門慶道:“此是東京何太監送我的。我在他家吃酒,因害冷,他拿出這件衣服與我披。這是飛魚,因朝廷另賜了他蟒龍玉帶,他不穿這件,就送我了。此是一個大分上。”伯爵極口誇道:“這花衣服,少說也值幾個錢兒。此是哥的先兆,到明日高轉做到都督上,愁沒玉帶蟒衣?何況飛魚!只怕穿過界兒去哩!”說著,琴童安放鐘箸,拿酒上來。李銘在面前彈唱。伯爵道: “也該進去與三嫂遞杯酒兒才好,如何就吃酒?”西門慶道:“我兒,你既有孝順之心,往後邊與三嫂磕個頭兒就是了,說他怎的?”伯爵道:“磕頭到不打緊,只怕惹人議論我做大不尊,到不如你替我磕個兒罷。”被西門慶向他頭上打了一下,罵道:“你這狗才,單管恁沒大小!”伯爵道:“有大小到不教孩兒們打了。”兩個戲說了一回,琴童拿將壽麵來,西門慶讓他三人吃。自己因在後邊吃了,就遞與李銘吃。那李銘吃了,又上來彈唱。伯爵叫吳大舅:“吩咐曲兒叫他唱。”大舅道:“不要索落他,隨他揀熟的唱罷。”西門慶道:“大舅好聽《瓦盆兒》這一套。”一面令琴童斟上酒,李銘於是箏排雁柱,款定冰弦,唱了一套“叫人對景無言,終日減芳容”,下邊去了。只見來安上來稟說:“廚子家去,請問爹,明日叫幾名答應?”西門慶吩咐:“六名廚役、二名茶酒,酒筵共五桌,俱要齊備。”來安應諾去了。吳大舅便問:“姐夫明日請甚麼人?”西門慶悉把安郎中作東請蔡九知府說了。吳大舅道:“既明日大巡在姐夫這裡吃酒,又好了。”西門慶道:“怎的說?”吳大舅道:“還是我修倉的事,要在大巡手裡題本,望姐夫明日說說,教他青目青目,到年終考滿之時保舉一二,就是姐夫情分。”西門慶道:“這不打緊。大舅明日寫個履歷揭帖來,等我取便和他說。”大舅連忙下來打恭。伯爵道:“老舅,你老人家放心,你是個都根主子,不替你老人家說,再替誰說?管情消不得吹噓之力,一箭就上垛。”前邊吃酒到二更時分散了,西門慶打發李銘等出門,就吩咐:“明日俱早來伺候。”李銘等應諾去了。小廝收進家伙,上房內擠著一屋裡人,聽見前邊散了,都往那房裡去了。
卻說金蓮,只說往他屋裡去,慌的往外走不迭。不想西門慶進儀門來了,他便藏在影壁邊黑影兒里,看著西門慶進入上房,悄悄走來窗下聽覷。只見玉簫站在堂屋門首,說道:“五娘怎的不進去?”又問:“姥姥怎的不見?”金蓮道:“老行貨子,他害身上疼,往房裡睡去了。”良久,只聽月娘問道:“你今日怎的叫恁兩個新小王八子?唱又不會唱,只一味‘三弄梅花’。”玉樓道:“只你臨了教他唱‘鴛鴦浦蓮開’,他才依了你唱。好兩個猾小王八子,不知叫什麼名字,一日在這裡只是頑。”西門慶道:“一個叫韓佐,一個叫邵謙。”月娘道:“誰曉的他叫什麼謙兒李兒!”不防金蓮躡足潛蹤進去,立在暖炕兒背後,忽說道:“你問他?正經姐姐吩咐的曲兒不叫他唱,平白胡枝扯葉的教他唱什麼‘憶吹簫’,支使的小王八子亂騰騰的,不知依那個的是。”玉樓“噦”了一聲,扭回頭看見是金蓮,便道: “這個六丫頭,你在那裡來?猛可說出話來,倒唬我一跳。單愛行鬼路兒。你從多咱走在我背後?”小玉道:“五娘在三娘背後,好少一回兒。”金蓮點著頭兒向西門慶道:“哥兒,你膿著些兒罷了。你那小見識兒,只說人不知道。他是甚‘相府中懷春女’?他和我都是一般的後婚老婆。什麼他為你‘褪湘裙杜鵑花上血’,三個官唱兩個喏,誰見來?孫小官兒問朱吉,別的都罷了,這個我不敢許。可是你對人說的,自從他死了,好應心的菜兒也沒一碟子兒。沒了王屠,連毛吃豬!你日逐只吃屎哩?俺們便不是上數的,可不著你那心罷了。一個大姐姐這般當家立紀,也扶持不過你來,可可兒只是他好。他死,你怎的不拉住他?當初沒他來時,你怎的過來?如今就是諸般兒稱不上你的心了。題起他來,就疼的你這心裡格地地的!拿別人當他,借汁兒下麵,也喜歡的你要不的。只他那屋裡水好吃麽?”月娘道: “好六姐,常言道:好人不長壽,禍害一千年。自古鏇的不圓砍的圓。你我本等是遲貨,應不上他的心,隨他說去罷了。”金蓮道:“不是咱不說他,他說出來的話灰人的心。只說人憤不過他。”那西門慶只是笑,罵道:“怪小淫婦兒,胡說了你,我在那裡說這個話來?”金蓮道:“還是請黃內官那日,你沒對著應二和溫蠻子說?怪不的你老婆都死絕了,就是當初有他在,也不怎麼的。到明日再扶一個起來,和他做對兒就是了。賊沒廉恥撒根基的貨!”說的西門慶急了,跳起來,趕著拿靴腳踢他,那婦人奪門一溜煙跑了。
這西門慶趕出去不見他,只見春梅站在上房門首,就一手搭伏春梅肩背往前邊來。月娘見他醉了,巴不的打發他前邊去睡,要聽三個姑子宣捲。於是教小玉打個燈籠,送他前邊去。金蓮和玉簫站在穿廊下黑影中,西門慶沒看見,逕走過去。玉簫向金蓮道:“我猜爹管情向娘屋裡去了。”金蓮道:“他醉了,快發訕,由他先睡,等我慢慢進去。”這玉簫便道:“娘,你等等,我取些果子兒捎與姥姥吃去。”於是走到床房內,拿些果子遞與婦人,婦人接的袖了,一直走到他前邊。只見小玉送了回來,說道:“五娘在那邊來?爹好不尋五娘。”
金蓮到房門首,不進去,悄悄向窗眼望里張覷,看見西門慶坐在床上,正摟著春梅做一處頑耍。恐怕攪擾他,連忙走到那邊屋裡,將果子交付秋菊。因問:“姥姥睡沒有?”秋菊道:“睡了一大回了。”金蓮囑咐他:“果子好生收在揀妝內。”又復往後邊來。只見月娘、李嬌兒、孟玉樓、西門大姐、大妗子、楊姑娘,並三個姑子帶兩個小姑子,坐了一屋裡人。薛姑子便盤膝坐在月娘炕上,當中放著一張炕桌兒,炷了香,眾人都圍著他,聽他說佛法。只見金蓮笑掀帘子進來,月娘道:“你惹下禍來,他往屋裡尋你去了。你不打發他睡,如何又來了?我還愁他到屋裡要打你。”金蓮笑道:“你問他敢打我不敢?”月娘道:“你頭裡話出來的忒緊了,他有酒的人,一時激得惱了,不打你打狗不成?俺每倒替你捏兩把汗,原來你到這等潑皮。”金蓮道:“他就惱,我也不怕他,看不上那三等兒九做的。正經姐姐吩咐的曲兒不教唱,且東溝犁西溝耙,唱他的心事。就是今日孟三姐的好日子,也不該唱這離別之詞。人也不知死到那裡去了,偏有那些佯慈悲假孝順,我是看不上。” 大妗子道:“你姐妹每亂了這一回,我還不知因為什麼來。姑夫好好的進來坐著,怎的又出去了?”月娘道:“大妗子,你還不知道,那��個因想起李大姐來,說年時孟三姐生日還有他,今年就沒他,落了幾點眼淚,教小優兒唱了一套‘憶吹簫,玉人兒何處也’。這一個就不憤他唱這詞,剛纔搶白了他爹幾句。搶白的那個急了,趕著踢打,這賊就走了。”楊姑娘道:“我的姐姐,你隨官人教他唱罷了,又搶白他怎的?想必每常見姐姐每都全全兒的,今日只不見了李家姐姐,漢子的心怎麼不慘切個兒。”孟玉樓道:“好奶奶,若是我每,誰嗔他唱!俺這六姐姐平昔曉的曲子里滋味,見那個誇死了的李大姐,比古人那個不如他,又怎的兩個相交情厚,又怎麼山盟海誓,你為我,我為你。這個牢成的又不服氣,只顧拿言語搶白他,整廝亂了這半日。”楊姑娘道:“我的姐姐,原來這等聰明!”月娘道:“他什麼曲兒不知道!但題起頭兒,就知尾兒。象我每叫唱老婆和小優兒來,只曉的唱出來就罷了。偏他又說那一段兒唱的不是了,那一句兒唱的差了,又那一節兒稍了。但是他爹說出個曲兒來,就和他白搽白亂,必須搽惱了才罷。”孟玉樓在旁邊戲道:“姑奶奶你不知,我三四���兒只存了這個丫頭子,這般精靈古怪的。”金蓮笑向他打了一下,說道:“我到替你爭氣,你到沒規矩起來了。”楊姑娘道:“姐姐,你今後讓官人一句兒罷。常言:一夜夫妻百夜恩,相隨百步也有個徘徊之意。一個熱突突人兒,指頭兒似的少了一個,有個不想不疼不題念的?”金蓮道:“想怎不想,也有個常時兒。一般都是你的老婆,做什麼抬一個滅一個?只嗔俺們不替他戴孝,他又不是婆婆,胡亂戴過斷七罷了,只顧戴幾時?”楊姑娘道:“姐姐每見一半不見一半兒罷。”大妗子道:“好快!斷七過了,這一向又早百日來了。”楊姑娘問:“幾時是百日?”月娘道:“早哩,臘月二十六日。”王姑子道:“少不的念個經兒。”月娘道:“挨年近節,念什麼經!他爹只好過年念罷了。”說著,只見小玉拿上一道茶來,每人一盞。
須臾吃畢。月娘洗手,向爐中炷了香,聽薛姑子講說佛法。薛姑子就先宣念偈言,講了一段五戒禪師破戒戲紅蓮女子,轉世為東坡佛印的佛法。講說了良久方罷。只見玉樓房中蘭香,拿了兩方盒細巧素菜果碟、茶食點心來,收了香爐,擺在桌上。又是一壺茶,與眾人陪三個師父吃了。然後又拿葷下飯來,打開一壇麻姑酒,眾人圍爐吃酒。月娘便與大妗子擲色搶紅。金蓮便與李嬌兒猜枚,玉簫在旁邊斟酒,便替金蓮打桌底下轉子兒。須臾把李嬌兒贏了數杯。玉樓道:“等我和你猜,你只顧贏他罷。”卻要金蓮拿出手來,不許褪在袖子里,又不許玉簫近前。一連反贏了金蓮幾大鐘。
金蓮坐不住,去了。到前邊叫了半日,角門才開,只見秋菊揉眼。婦人罵道:“賊奴才,你睡來?”秋菊道:“我沒睡。”婦人道:“見睡起來,你哄我。你到自在,就不說往後來接我接兒去。”因問:“你爹睡了?”秋菊道:“爹睡了這一日了。”婦人走到炕房裡,摟起裙子來就在炕上烤火。婦人要茶吃,秋菊連忙傾了一盞茶來。婦人道:“賊奴才,好乾凈手兒,我不吃這陳茶,熬的怪泛湯氣。你叫春梅來,叫他另拿小銚兒頓些好甜水茶兒,多著些茶葉,頓的苦艷艷我吃。”秋菊道:“他在那邊床房裡睡哩,等我叫他來。”婦人道:“你休叫他,且教他睡罷。”這秋菊不依,走在那邊屋裡,見春梅歪在西門慶腳頭睡得正好。被他搖推醒了,道:“娘來了,要吃茶,你還不起來哩。”這春梅噦他一口,罵道:“見鬼的奴才,娘來了罷了,平白唬人剌剌的!”一面起來,慢條廝禮、撒腰拉褲走來見婦人,只顧倚著炕兒揉眼。婦人反罵秋菊:“恁奴才,你睡的甜甜兒的,把你叫醒了。”因叫他:“你頭上汗巾子跳上去了,還不�����扯扯哩。”又問:“你耳朵上墜子怎的只戴著一隻?”這春梅摸了摸,果然只有一隻。便點燈往那邊床上尋去,尋不見。良久,不想落在那腳踏板上,拾起來。婦人問:“在那裡來?”春梅道:“都是他失驚打怪叫我起來,吃帳鉤子抓下來了,才在踏板上拾起來。”婦人道:“我那等說著,他還只當叫起你來。”春梅道:“他說娘要茶吃來。”婦人道:“我要吃口茶兒,嫌他那手不乾凈。”這春梅連忙舀了一小銚子水,坐在火上,使他撾了些炭在火內,須臾就是茶湯。滌盞乾凈,濃濃的點上去,遞與婦人。婦人問春梅: “你爹睡下多大回了?”春梅道:“我打發睡了這一日了。問娘來,我說娘在後邊還未來哩。”
這婦人吃了茶,因問春梅:“我頭裡袖了幾個果子和蜜餞,是玉簫與你姥姥吃的,交付這奴才接進來,你收了?”春梅道:“我沒見,他知道放在那裡?”婦人叫秋菊,問他果子在那裡,秋菊道:“我放在揀妝內哩。”走去取來,婦人數了數兒,少了一個柑子,問他那裡去了。秋菊道:“我拿進來就放在揀妝內,那個害饞癆、爛了口吃他不成!”婦人道:“賊奴才,還漲漒嘴!你不偷,那去了?我親手數了交與你的,怎就少了一個?原來只孝順了你!”教春梅:“你與我把那奴才一邊臉上打與他十個嘴巴子。”春梅道:“那臢臉蛋子,倒沒的齷齪了我的手。”婦人道:“你與我拉過他來。”春梅用雙手推顙到婦人跟前。婦人用手擰著他腮頰,罵道:“賊奴才,這個柑子是你偷吃了不是?你實實說了,我就不打你。不然,取馬鞭子來,我這一旋剝就打個不數。我難道醉了?你偷吃了,一徑里鬼混我。”因問春梅:“我醉不醉?”那春梅道:“娘清省白醒,那討酒來?娘不信只掏他袖子,怕不的還有柑子皮兒在袖子里哩。”婦人於是扯過他袖子來,用手去掏,秋菊慌用手撇著不教掏。春梅一面拉起手來,果然掏出些柑子皮兒來。被婦人儘力臉上擰了兩把,打了兩下嘴巴,罵道:“賊奴才,你諸般兒不會,象這說舌偷嘴吃偏會。真贓實犯拿住,你還賴那個?我如今茶前酒後且不打你,到明日清省白醒,和你算帳。”春梅道:“娘到明日,休要與他行行忽忽的,好生旋剝了,叫個人把他實辣辣打與他幾十板子,叫他忍疼也懼怕些。甚麼逗猴兒似湯那幾棍兒,他才不放在心上!”那秋菊被婦人擰得臉脹腫的,谷都著嘴往廚下去了。婦人把那一個柑子平分兩半,又拿了個蘋婆石榴,遞與春梅,說道:“這個與你吃,把那個留與姥姥吃。”這春梅也不瞧,接過來似有如無,掠在抽屜內。婦人把蜜餞也要分開,春梅道: “娘不要分,我懶得吃這甜行貨子,留與姥姥吃罷。”以此婦人不分,都留下了。
婦人走到桶子上小解了,叫春梅掇進坐��來,澡了牝,又問春梅:“這咱天有多時分了?”春梅道:“睡了這半日,也有三更了。”婦人摘了頭面,走來那邊床房裡,見桌上銀燈已殘,從新剔了剔,向床上看西門慶正打鼾睡。於是解松羅帶,卸褪湘裙,上床鑽入被窩裡,與西門慶並枕而卧。
睡下不多時,向他腰間摸他那話。弄了一回,白不起。原來西門慶與春梅才行房不久,那話綿軟,急切捏弄不起來。這婦人酒在腹中,欲情如火,蹲身在被底,把那話用口吮咂。挑弄蛙口,吞裹龜頭,只顧往來不絕。西門慶猛然醒了,便道:“怪小淫婦兒,如何這咱才來?”婦人道:“俺每在後邊吃酒,孟三兒又安排了兩大方盒酒菜,鬱大姐唱著,俺每猜枚擲骰兒,又頑了這一日,被我把李嬌兒贏醉了。落後孟三兒和我五子三猜,俺到輸了好幾鐘酒。你到是便宜,睡這一覺兒來好熬我,你看我依你不依?”西門慶道:“你整治那帶子有了?”婦人道:“在褥子底下不是?”一面探手取出來,與西門慶看了,替他扎在麈柄根下,系在腰間,拴的緊緊的。又問:“你吃了不曾?”西門慶道:“我吃了。”須臾,那話吃婦人一壁廂弄起來,只見奢棱跳腦,挺身直舒,比尋常更舒半寸有餘。婦人爬在身上,龜頭昂大,兩手扇著牝戶往裡放。須臾突入牝中,婦人兩手摟定西門慶脖項,令西門慶亦扳抱其腰,在上只顧揉搓,那話漸沒至根。婦人叫西門慶:“達達,你取我的柱腰子墊在你腰底下。”這西門慶便向床頭取過他大紅綾抹胸兒,四摺疊起墊著腰,婦人在他身上馬伏著,那消幾揉,那話盡入。婦人道:“達達,你把手摸摸,都全放進去了,撐的裡頭滿滿兒的。你自在不自在?”西門慶用手摸摸,見盡沒至根,間不容髮,止剩二卵在外,心中覺翕翕然暢美不可言。婦人道:“好急的慌,只是寒冷,咱不得拿燈兒照著幹,趕不上夏天好。”因問西門慶,說道:“這帶子比那銀托子好不好?又不格的陰門生痛的,又長出許多來。你不信,摸摸我小肚子,七八頂到奴心。”又道:“你摟著我,等我一發在你身上睡一覺。”西門慶道:“我的兒,你睡,達達摟著。”那婦人把舌頭放在他口裡含著,一面朦朧星眼,款抱香肩。睡不多時,怎禁那欲火燒身,芳心撩亂,於是兩手按著他肩膊,一舉一坐,抽徹至首,���送至根,叫:“親心肝,罷了,六兒的心了。”往來抽捲,又三百回。比及精泄,婦人口中只叫:“我的親達達,把腰扱緊了。”一面把奶頭教西門慶咂,不覺一陣昏迷,淫水溢下,婦人心頭小鹿突突的跳。登時四肢困軟,香雲撩亂。那話拽出來猶剛勁如故,婦人用帕搽之,說道:“我的達達,你不過卻怎麼的?”西門慶道:“等睡起一覺來再耍罷。”婦人道:“我的身子已軟癱熱化的。”當下雲收雨散,兩個並肩交股,相與枕籍於床上,不知東方之既白。正是:
等閑試把銀缸照,一對天生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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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市禁堂食的日子裡仍選擇留在公司加班,其實很不智。😅 #假裝自己在日本 #身處亂世依然要顧好肚子 #推特吃 #twiteat #山下見 #Yamashita (在 山下見) https://www.instagram.com/p/CD1VynRg8j2/?igshid=16v0mryet77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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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契約S1:【3】怨靈作祟
「死者十四歲,就讀於東城的斯坦中學,據說這名青少年平時就喜愛惹是生非,警方研判被害人可能因此結仇,引發殺機……」
克里斯坐在車上聽著新聞廣播,望著窗外的鑑識人員在布魯斯家來來去去。
「哎呀,又是一莊莫名其妙的仇殺,這座城市的人是怎樣啊?怎麼沒事都搞這些有的沒的……」副駕的車門突然打開,克里斯肥胖的中年前輩萊利曼一邊碎碎念一邊擠進了座位。「走吧克里斯,我們去吃點甜的,我餓了。」
克里斯嘆了口氣,無奈的發動引擎。這件案子八成又要交給這個懶惰又愛吃甜甜圈的前輩承辦了;說實話,東城這地方之所以這麼亂,還不是這些成天只想偷懶的警察單位所造的孽。
身為一名便衣警察,克里斯認為自己身負著重責大任,勢必要伸張正義、將兇手捉拿歸案(這也是當初他成為警察的抱負)。
接著日子過了幾天,布魯斯案的化驗結果出爐,但結果卻讓所有調查人員大吃一驚:
「什麼?你說死者身上沒有任何線索?……這是怎麼回事?」克里斯接到前輩打來的電話,目瞪口呆。
「啊就什麼都沒發現啊,連砍殺死者的利刃上一枚指紋也沒有。」電話另一頭的萊利曼咀嚼著食物,口齒不清的說。「看來這件案子棘手了,都這個時代了還找不到任何DNA,你看怎麼辦啊?」
克里斯仍然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這其中一定有細節是他們沒發現的……」
「面對現實吧克里斯,鑑識人員不是萬能的,我們也不是。」萊利曼聳聳肩,事不關己的心態。「我看這件案子八成會演變為懸案,我們再怎麼調查也都沒用的啦。」
克里斯搖搖頭,感到嗤之以鼻(儘管前輩說得確實沒錯)。他掛斷電話,無奈的望向窗外。
他意識到自己當了這麼的多年警察卻依然在原地打轉,始終沒有機會能親自接手案子;反而每次的重擔都��到了怕麻煩的萊利曼身上,最後搞得一事無成。
克里斯覺得自己這次無論如何都該爭取辦案的主權,否則他的職涯恐怕只能永遠活在那懶鬼的陰影下。
此時一通電話打來,來電顯示是克里斯已退休的資深前輩,李維。
克里斯訝異的接起電話。「好久不見了前輩,什麼事讓你突然打來?」
「早安克里斯,我就直說了,這次發生在東城的殺人案我也聽過化驗結果了,但這讓我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李維嘆著粗重的鼻息,嗓子有些沙啞。「你聽過拍立得殺手嗎?」
克里斯回想著。「拍立得殺手……你是指很久以前發生在這裡的那一系列懸案嗎?警方收到一堆兇殺現場的拍立得照片,卻找不到兇手的詭異案子?」
「沒錯……其實那些案子當時都是由我偵辦的。」
李維在另一頭緩緩吐著香菸。
「拍立得殺手案的膠著點就在於兇案現場找不到任何兇手的蛛絲馬跡,就算有兇器也採集不到DNA能做夠比對。之所以這樣,這次的布魯斯案才會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克里斯睜大雙眼。「你的意思是指……兇手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這不是超自然現象的話,有這個可能性……雖然距離他出現的時間已經過了四十年,但他要東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打給你的原因;我希望你能替我接下這個案子,繼續調查下去。」李維以交付重責大任的口吻,慎重的說。
克里斯思忖了片刻。既然大前輩都特地拜託他了,這也許就是他能夠出頭的好機會;要是他能為此案立下大功就能順利晉級,不必再忍受萊利曼那輕浮的態度。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爭取這個案子。」他毅然決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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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立得殺手……雖然李維前輩是因為這件案子找不到線索而懷疑兇手是他,但總該找到一些證據來證明真的是他幹的吧?
克里斯回到了案發現場,把車停靠在布魯斯家附近的馬路旁。他下了車,望著被封鎖線圍住的院子裡來來去去的鑑識人員。
他托著下巴思考起來。既然這起兇案有可能是拍立得殺手幹的,那他所留下的線索肯定不會是指紋……
就在此時,克里斯發現不遠處的馬路上有一張白色的紙卡,隨風飄到了車子的輪胎旁。
他撿起那張紙卡,發現那是一張拍立得相片。相片中有一名黑髮男子正在布魯斯慘不忍睹的屍體前自拍,臉上還掛著狂妄的微笑。
克里斯回想��李維給他看過的報導,拍立得殺手的長相確實和照片上的男人一模一樣,且容貌絲毫不受歲月的影響。「這……怎麼會?!」他不禁詫異的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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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稍早的羅奇家。羅奇的爸媽打算趁著週末出遠門去親戚家住個幾天,而他自己則選擇留在家裡鬼混。
「兒子,你確定一個人在家沒問題嗎?」羅奇的媽媽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擔憂的問他。「你學校的同學發生了那種慘事,而且兇手都還沒找到,我這樣很擔心你……」
「安啦,我沒事啦,再說我已經有幫自己找到保姆了。」羅奇敲敲自己的手機。「他是我同學的家人介紹給我的,等等就會來了啦。」殊不知他正是殺害布魯斯的兇手。羅奇心想。
「放心啦孩子的媽,我們家的羅奇已經長大,可以想辦法照顧自己了,對吧?青少年?」」羅奇爸接過她手上的行李,對羅奇眨了眨眼。
「哈哈,對啦對啦……快滾啦……」羅奇敷衍的笑了幾聲隨後轉過頭碎念。
等爸媽都出門後,羅奇興奮的鎖上大門,拉起窗簾,將客廳裡的音響開到最大,播放起嘻哈音樂。「哈哈哈爽啦!他們都出遠門了!」他躺到沙發上,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唷小鬼,你還真嗨呀。」一道調侃的聲音傳來。
羅奇轉頭,看見奈提突然出現在客廳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上還抱著一桶香草冰淇淋。
「嘿嘿,我爸媽出遠門了,而且好消息,加洛威那白癡也跟他的爸媽去公路旅行,現在我終於可以享受沒人騷擾的美好假日了。」
奈提舔舔湯匙,輕藐的咂咂嘴。「唉唷,沒想到你還滿輕鬆愉快的嘛,不愧是小屁孩。」
「靠,我哪有,我還是超焦慮的好嗎?」羅奇抬起頭,指向窗外。「自從布魯斯掛掉之後,這附近幾乎都有警車過來巡邏,你確定我們再這麼做下去,警察不會找上門嗎?」
「安啦安啦,這裡的警察都超混,況且你只是個小孩,他們不可能找你麻煩的啦。」奈提揮揮手,用念力把嘻哈音樂切換成重金屬,然後隨著音樂節奏擺頭。
「這麼說好了,我的其他同仁也都是找小孩簽約的——因為小孩是最好的擋箭牌,而且不容易失控。」
「不容易失控?什麼意思?」羅奇不太明白。
奈提攤開雙手,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
「論契約來說,無論人殺得多或殺得少,他們不是不滿足就是會跑去��首。」
「不滿足就是因為大人的世界永遠都在製造仇恨,而契約限定一個月只能殺死一人,他們便很容易因此反悔,並向以威脅報警讓契約失效的名義來向殺人魔要求更多。」
「還有自首的例子——就是簽約者中途良心發現,跑到警局自首跟舉報,害得殺人契���失效,一切都得重新來過。好險警方最後沒有採信他的證詞,那傢伙最後被關到精神病院了!」奈提大笑了幾聲。
「所以囉,選擇像你這種擁有普通報復慾望的青少年反而對我們來說投資報酬率剛剛好。」
「是這樣喔……」羅奇聽得懵懵懂懂。「不過我還是擔心警察會找上門——」
此時玄關不偏不倚傳來了敲門聲,羅奇緊張的跟奈提對望一眼。「有可能是帕迪……他說好今天要找我打電動。」
他戰戰兢兢的走到玄關,打開門。只見外頭有個肥胖的警察大動作的舉起手槍指著他。「開門!這裡是警察!你被逮捕了!」
「啊啊啊啊!」羅奇驚恐的大叫,整個人坐到地上。
「開玩笑的啦,我只是想製造一點樂趣嘛。」胖警察聳聳肩,把槍收回槍套裡,掏出筆記本。「言歸正傳……我是萊利曼警官,你是羅奇卡米歐嗎?」
「呃、對,是的……」羅奇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窒息了。
「小鬼,用不著緊張,我們快問快答速戰速決吧,畢竟我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萊利順手從外套裡掏出甜甜圈大口吃了起來。「好啦,我想你也知道你學校的同學無緣無故死在家裡的事了吧?反正我詢問過布魯斯的朋友,他們說他生前最後捉弄的人是你,對吧?」
萊利曼掏出一張布魯斯幫羅奇在色情網站上建立的男優檔案影本,上頭的圖片全都是用羅奇的大頭照結合猛男身體修成的合成照,敘述內容還特別註明了「我很會吹」。
「這就是他對你做的惡作劇吧?」萊利曼戲弄似的笑了幾聲。
「對,也許吧……搞不好他在死前還捉弄了別人也說不定。」
「我想也是有可能的。」萊利曼胡亂在筆記本上抄寫著,然後用筆桿指向他。「下一個問題,你是否有因為布魯斯欺負你的關係而想要復仇呢?」
羅奇的背脊瞬間發涼了一下,但他依然故作鎮定的回答:「是還不至於啦……我不會去計較這種鳥事的。」
萊利曼點點頭然後收起記事本,一副懶得再追問下去的樣子。「好啦,大概就這樣,其實我也不知道還有啥好問你的,反正你一個未成年小鬼也不可能會是兇手嘛。」
「總之小心一點,嫌犯可能還留在這一帶,進家門以後鎖緊門窗,不要亂跑啊。」他把最後一口甜甜圈丟進嘴裡,叮囑他之後轉身離開。
「他媽的,嚇死我了……」羅奇關上大門,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被嚇得快要散開。「你看吧!就說了我遲早會被警察盯上!」他對客廳裡跳著怪舞的奈提抱怨。
「唉唷沒事啦,我估計那個胖子只會來這麼一次而已,再說他看起來根本就不想認真工作嘛。」他揮揮手,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
羅奇用額頭撞著大門。「幹,我覺得我遲早會被這些鳥事搞死……」
門板在此時又突然從外面被用力拍響:「喂!快給我開門混帳!你被逮捕了!到監獄撿肥皂去吧!」
羅奇立刻反射性的下跪大喊:「拜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撿肥皂啊啊啊!」
「白癡喔,你也太入戲了吧?快開門啦,不是要一起打遊戲嗎?」結果門外傳來帕迪正常語調的聲音。
「靠,原來是你……裝什麼條子啦……」羅奇瞬間鬆了口氣。他打開門,看見帕迪背著大包小包,手上抱一堆爆米花跟零食,身旁還跟著上次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山羊。
「喔我沒辦法,牠不知道為啥一直跟著我。」帕迪聳聳肩,拍拍咀嚼著雜草的山羊。「我把牠取名為巴風特先生,不錯吧?」
「唉,隨便啦。」羅奇精疲力盡的走回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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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迪把沉重的背包放到地上,打開羅奇家的Xbox主機。「喂,《克蘇魯戰士》的最終章我們已經卡三個禮拜了欸,這次你有把握嗎?」
「沒差,我爸媽今晚不在家,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破關!」羅奇興沖沖的從冰箱裡拿出特大灌可樂。
《克蘇魯戰士》的讀取畫面隨即出現在電視螢幕上,羅奇與帕迪蓄勢待發的把玩具武士刀綁在背後,圍上印有日本字「奮鬥」的頭巾。
遊戲劇情從他們上次玩到的最終章開始進行:主角坂田仗太郎與他倖存的隊友霧崎烽靠著高科技設備潛入了未知怪物的巢穴,將要和牠們的首腦決一死戰。
但羅奇跟帕迪每次都卡在這關極為困難的操作上而被敵人幹掉。
這次累積了三個禮拜的經驗,他們流利的砍殺著那些不規則形態的怪物。兩人一邊尖叫一邊罵髒話,好不容易闖進怪物頭頭所在的領域。
「他媽的,三個禮拜……花了三個禮拜我們終於到這裡了……」帕迪滿頭大汗,欣喜若狂的盯著電視螢幕,期待大魔王會是什麼樣子。
「等我們破關就叫披薩去樹屋裡慶祝吧!」羅奇興奮的觀賞過場畫面。
大魔王從地底的洞窟裡霸氣登場,是一隻巨大、全身都纏繞著觸手的噁心怪物。但此時畫面突然像是當機一樣出現奇怪的閃爍,把大魔王變成了分裂的馬賽克。
「幹你媽的!這是怎樣?該不會當機了吧?」羅奇跟帕迪發出氣憤的怒吼,著急的拍打主機,擔心他們的心血功虧一簣。
還好遊戲畫面只是閃爍一下就恢復正常,但奇怪的是大魔王那不規則型態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羅奇跟帕迪疑惑的瞇起雙眼湊近螢幕——他們清楚的看見那頭怪物開始變形,變成了一顆巨大的人類頭顱。
羅奇發覺那顆頭的模樣十分眼熟——直到遊戲畫面跳為特寫鏡頭,他才發現那竟然是被他指名殺害的惡霸布魯斯。
布魯斯的巨大頭顱讓遊戲的決戰場景形成了奇怪的景象,彷彿是超現實的畫作才會出現的畫面。他怒目瞪視著前方,那股冷冽又充滿仇恨的視線彷彿穿過螢幕直直看進羅奇的雙眼。
羅奇瞬間冷汗直流,驚恐得瞪大雙眼。
帕迪疑惑的推推他的墨鏡,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喂,布魯斯啥時跑到遊戲裡了?」他慢半拍的發問。
「羅奇……你這個該死的爛屌屁孩……去死吧羅奇……」畫面中的布魯斯突然用低沈的聲音呢喃,他的嘴角順勢湧出鮮血,流到了下巴。
「啊啊啊啊啊啊!」羅奇拋下搖桿,放聲尖叫,轉身想要烙跑。
帕迪卻一把拉住了他,臉上的鏡片閃爍出嚴肅的光芒。「不行!羅奇!就算大魔王是布魯斯的怨靈我們也不能退怯!」
「幹我不要啦!而且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吧!」羅奇崩潰的掙扎,他看見布魯斯的頭顱在那瞬間往螢幕的方向衝了過來。
電視畫面開始劇烈的閃爍,爆出白色的模糊雪花。羅奇全身顫抖,呆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布魯斯的額頭從螢幕表層浮現,像是即將從卵囊孵化的異形。
「哇塞,這遊戲也太真實了吧。」帕迪讚嘆的欣賞著正從電視機裡竄出來的布魯斯。
「——去死吧羅奇!」布魯斯朝羅奇吐出猶如荊棘般的舌頭,直直就要打中他的眼睛——
剎那間,伴隨「啪滋」的一聲,電視螢幕頓時整個暗掉,面目猙獰的布魯斯也順勢消失無蹤。
「靠!搞什麼?!」帕迪氣憤又激動的大叫,羅奇則依然在原地目瞪口呆。
他們看見奈提站在電視機附近,手上���著電視插頭,一臉悠哉的甩著電源線。「好啦小朋友們,遊戲時間結束了,該休息囉——」
「不不不不!他媽的你在衝三小!我們差點就破關了!」帕迪崩潰的抱頭跪地,像穿山甲一樣捲縮著身體在地上打滾。顯然他們這次打怪的戰績又再度泡湯。
羅奇感到全身無力,他在原地呆了半晌才拖著步伐到沙發前坐下。「剛、剛剛那是什麼鬼……」他茫然的望著天花板,感覺自己經歷了九死一生。
「唉唷沒事啦,那只是他的憤恨不平的怨靈而已,傷不了你的啦——」奈提隨著音樂晃到羅奇身旁,拍拍他的腦袋。
羅奇用雙手托住臉頰,深感絕望。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快就要背負罪惡感以及冤死的鬼魂帶來的壓迫。「天啊……該不會我每次都會被那些恐怖的東西追殺吧?而且我竟然覺得他有點可憐……這是正常的嗎?」
「唉唷就跟你說了,這裡不提供心理輔導喔。」奈提漫不經心的數著手上之前那些跟布魯斯屍體的自拍照收藏。
「二十一、二十二……哎呀?怎麼少了一張?」他眨眨雙眼,來回掃視著地板,不過地上除了正在偷吃爆米花的山羊以及哀嚎的帕迪之外什麼也沒有。
第二十三張相片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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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拿著意外找到的拍立得殺手自拍照在街上奔跑,像是中了樂透彩一樣興奮不已;他找到的不僅是能夠破案的重要證物,也是自己能夠升遷的機會。
「太好了,這下只要趕到局裡我就贏定了!」克里斯坐進車裡,興沖沖的發動引擎。
「咚咚。」車窗突然被敲了兩下。克里斯抬頭,看見萊利曼出現在窗邊啃著甜甜圈,一副攔截違規車輛的模樣。
「克里斯,你在這裡幹嘛?該不會是在偷偷蒐證吧?」他挑了挑眉,眉頭的肥肉推擠著臉部線條,滿臉狐疑的瞧著他。
克里斯搖下車窗,得意洋洋的勾起嘴角。「哈,沒錯,而且我找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啥?什麼東西?拿來我瞧瞧。」萊利曼撥掉肥胖下顎的甜甜圈碎屑,朝他攤開手掌。
「這可是布魯斯案能當作重要證物的東西,我倒是可以秀給你看,只是你別想給我動歪腦筋——」克里斯斬釘截鐵的叮囑道,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珍貴的拍立得相片。
萊利曼端詳著照片,眉頭又一皺。「呃,克里斯,我不太明白這個正在吼叫又晃動的小胖子臉算什麼證物。」
「啥?什麼?」克里斯搶回相片,發現那根本不是之前找到的那一張:明明是拍立得殺手與屍體的自拍卻變成了一個橘髮西��頭、戴著墨鏡的小胖子因為激動過度,對著鏡頭尖叫導致鏡頭晃動的畫面。
「奇怪?這、怎麼會……」克里斯手足無措的翻遍身上的每個口袋,卻找不到原先的那張相片;它就像是直接被調包一樣,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了。
「哎呀,克里斯,我早就說過這個案子無解了嘛,再怎麼調查都是在浪費時間啦。」萊利曼把最後一口甜甜圈扔進嘴裡,拍拍雙手。
「唉你真的是沒救了,只會在旁邊偷偷摸摸,結果還不是什麼東西都沒查到;你應該要像我一樣,隨便訪問一些街坊鄰居混過去就好,只少我有做事嘛——喏,學著點。」他朝克里斯眨起一隻眼,用食指敲敲自己的腦袋,然後自以為帥氣的挺著肚子轉身離開。
「這個……可是、可是……」克里斯反覆的張望著手上的照片與萊利曼的背影,腦袋陷入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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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在這裡啊,第二十三張。」奈提揮揮手上剛才用隔空取物能力找回來的相片,心滿意足的將它收進珍藏的殺人寫真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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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輪詳解】根輪——擺脫幻想
根輪在脊椎的底部。梵文中Mulladhara 的意思是"生命的根源"。Mula 的意思是"根",而adhara 的意思是"基本"。
幻想和不切實際的期待會使根輪緊閉。人若能停止幻想而面對現實,根輪則會開啟。
根輪和性,幻想及期待有關。
性,是人最常有的念頭,最常為人討論,也是最常見的寫作題材, 但也最為人誤解,最令人迷惑!人們不是避而不談,就是沉溺其中。性雖深植於潛意識中,卻一直無人能幫助人們了解性的真諦。人們需要重新建立對性的認識。
人們對性的理解如此有限,像是人走在暗夜森林中,而森林某處有陷阱。人對性避而不談,如同不知道陷阱設在何處,無法避開;人沉溺於性,好比明知前有陷阱,卻毫不考慮的跳進去。這兩種情形都不是明智之舉,那人們該如何是好?找出陷阱,繞其道而行才是上策。
性,一直是個禁忌的話題,只能私下討論。父母親從不跟孩子討論性,主要原因是父母自己也不了解。所有的問題,人們都需要尋求專家的意見,否則得到錯誤解答,而徒生誤解。
一則小故事:
媽媽收到兒子學校老師寄來的一封信。老師信裡寫到,孩子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而常寫錯。媽媽馬上帶兒子去看眼科醫生。醫生幫小孩檢查過後,寫下處方——剪頭髮!
這是個有趣的例子。現實生活中,如果一開始就找對人問問題, 會得到正確解答;如果只是盲目聽從所謂的"權威",其建議毫無用途,只是浪費時間。更糟的是,人們把這些"權威"建議, 傳承給下一代。多年以來,人們以奉其為圭臬,打破傳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跟隨大師學習時,大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除人們心中既有的定見,惟有如此,大師的教誨才能深入人心,帶領人們認識真正的自己。這是項艱鉅的任務,因為人們已十分熟悉既有的模式, 不覺得有何不妥。
回到我們的主題:什麼是性?性是一種極具創造力的能量,是一種冥想的能量。因為性,世界因而存在。
印度愛經(Kama Sutra)- 是本有關性技巧的書,它的作者瓦司雅那是個僧人,他終生獨身。瓦司雅那悟道之後,某天回家探望母親。母親問他,如果他真的悟道,應該對世間所有的事都能有所見地。瓦司雅那同意母親所說,問母親想知道什麼?母親說:"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你會終生獨身。你不可能有性經驗。你能告訴我你對性的看法嗎?"瓦司雅那笑了笑,對母親講解愛經。
有人曾問瓦司雅那,是否跟權威人士談論過性的議題。有這樣的疑問是很自然的事。我想你們之中有很多人私下對我也有過相同的疑問。我舉一個現代的例子,來說明瓦司雅那的立場。
有個電工清楚你家裡每個房間電源開關,也熟悉牆壁裡的電路。如果電路發生問題,他能判斷問題可能出在哪,輕鬆解決問題。因為他了解電的原理。然而,你每天可能開關電源50 次以上,卻對電路一無所知。我說的對嗎?
我們大多數的人都只懂得開燈關燈,所以有時候會不小心觸電。即使我們已經為人父母,甚至是祖父母,對性可能還是一無所知。我們長期受荷爾蒙的影響,不管是電視或是其它媒體,都以各種方式呈現慾望。我們看了這些節目,覺得自己徹底了解愛跟性。
只有真正了解性的人,才能傳授人們性的技巧。
多年以來,印度因土地富庶遼闊而幾經掠奪,但都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社會秩序終究能恢復。但是印度舊時的導師制度(Gurukul system)廢除之後,導師不得傳授愛經給小孩,這對印度社會才是真正的打擊。人們因不了解性的真義,而追逐慾望。
你們有沒有看過人下棋?只是在一旁看人下棋,往往能看出真正的勝著,但下棋的人卻看不清。有人有過這樣的經驗嗎?你們覺得原因為何?因為觀棋者未陷於棋局之中!
沒有錯!觀棋者無關勝負。壓力只會讓人的心變得魯鈍。惟有局外人,才能給出最忠實的建議。上師是全知的,對所有的事情都能有見地。
所以,性到底是什麼?
生物學上已經證實,沒有所謂百分百的男人或女人。男人有49% 的女性特質,而女人也有49%的男性特質,兩性之間真正的差異只有2%。
人的出生,是由父母的根輪結合而來,所以沒有人是全然的女性或男性,而是同時具有兩性的特質。這也是為什麼濕婆神半男半女的形態。不管我們接受與否,人因同時兼具兩性的特質而完整。為了要有完整的人格,人們必須接受並適時的表現出自己個性中陽剛或陰柔的一面。但這可能嗎?人們真的可以表現自我?
譚崔瑜珈中對於性有很完整的解釋。在譚崔的經典裡記載了濕婆神對帕瓦蒂提出的一段有關於性的對話。祂們的見解雖然是在五千多年以前提出,但是仍然適用於今天的生物學。
人一出生,就被社會歸類成男性或女性,並期待表現出的行為合乎性別。因為社會規範,男孩子不能表現出溫柔的一面,女孩子也不應該有陽剛氣。所以人從小有一半個性中是受壓抑的。
七歲之前,社會規範對人的影響還不算深,因為小孩子還沒有性別的意識,而保有完整個性。小孩多以自我為中心,無憂無慮。小孩子真是美好,一看到小孩,人們就會高興起來。
到了七歲左右,小孩子慢慢感受到社會約束。男孩子不准玩洋娃娃或辦家家酒,女孩子不准玩賽車或火箭。即使在衣著打扮及個人用品上,男孩子多是藍色的,而女孩則是粉紅色,我說的對嗎?
��過去父母的責任只是養育子女。孩子到了四歲左右,父母會把孩子交給導師(Guru)教導。孩子7 歲時,導師會先敎孩子印度經典作為啟蒙。如果在十四歲之前,有人有靈性上的經驗,導師會傳授他們婆羅經,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書。此外,還會傳授愛經中的性學相關知識,人們以此能學習家庭生活。在二十一歲前能悟道的人可以體驗當僧人,其餘的人則開始學習瑜珈經典。小孩子在導師的愛跟帶領之下成長。
今日在社會的嚴格要求下,小孩壓抑不為社會接受的那一半性格,天性受到損傷。去了另一半的性格,小孩忽然覺得無所適從, 開始向外尋找失落的另一半。尋求自我滿足是人們與生俱來的天性。男性不知不覺開始尋找自己失落或壓抑的女性特質,希望尋得替代品,以取代自己失落的另一半。男孩和女孩相互尋找,性就是這樣開始的。
七歲到十四歲,是孩子跟父母最親近的時候。從父母身上,小孩建立起理想異性的典範。對小男孩而言,受壓抑的天性由母親取代,而小女孩則是由父親取代。
所以父母親是孩子心中的英雄/女英雄,這幾乎相沿成習!這樣執著的追尋,為佛洛伊德心理學上所說的戀母及戀父情結的基礎。男孩期望自己的妻子能像母親一樣照顧他,而女孩則期望先生能像父親一樣給她安全感,因為父母留給子女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即使成年後與父母親的意見相背,還是無法抹去父母在心中的印象。
到了十四歲,小孩的身體日漸成熟成為青少年,社會規範不容許跟父母親像兒時般親密,活動也多了起來,不像小時候花那麼多的時間跟父母相處。青少年開始向外繼續找尋自己的另一半。現今可能早於十四歲,因為他們從小看電視或上網變得早熟。
小孩以外界及媒體上的形象為基準尋找另一半,媒體因為深知這一點,所有的廣告都充滿了性暗示,採用極具吸引力的男人或女人為產品代言,即使產品與其毫無關聯。幾乎所有的摩托車廣告中都會出現女性- 事實上有幾個女人會騎摩托車?不管是什麼產品,總有個面帶微笑的女士大力推薦;去買東西時,人們不假思索的挑上推薦產品,卻沒有想到這位微笑的女士可不隨產品附贈!媒體從人們壓抑的慾望中獲利。
所有的媒體都只是在販賣夢想。人們收集所有的夢想,在腦子裡想了又想,希望藉此滿足自己的慾望,但這就像吃鹽止渴一樣, 到頭來只是更渴,不是嗎?如果人們了解這一點,廣告就毫無立即或無形的吸引力。當然人們還是會看看廣告,了解一下市場上最新的訊息,不過不會上當。
媒體帶給人夢想,但另一方面社會又不停的壓抑人們。社會愈壓制,人的夢想跟慾望越強烈。社會能壓制的只是表面,卻沒有徹底解決問題。好比修剪樹枝卻仍保留樹根,樹只會長的更茂密!拜各類媒體所賜,人們在心中建立完美異性的形象。人們從不同人身上擷取精華的部位,鼻子、眼睛、個性等,建立心中的完美形象。我們都會在計算機裡剪剪貼貼,不是嗎?
到了二十或二十一歲左右,對媒體的認同感逐漸消褪,但是完美異性的觀念已經深植內心。在現實生活中滿懷期望的找尋理想對象,覺得對方"會是"什麼長相,"應該"具備哪些條件。接下來的幾年裡,人們不停尋找理想人選,談了一次次戀愛,最後卻都以失敗告終。少數聰明的人終於覺悟,知道夢想不能成真,但大多數的人仍不停尋尋覓覓。
一則小故事:
一個90 歲的老人從早到晚坐在海邊看人。有人問老人為什麼每天都坐在海邊。老人回答說:"我想找個老伴!" 問話的人頗為意外,接著問說:"怎麼年輕時不找呢?" 老人回答說:"我從30 歲開始找到現在。" 問話的人吃驚的說:"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老人說:"我要找個完美的女人。""你一直都沒找到?"這人接著問。"我遇過一個女人,她各方面都符合我的期望,不過我們處不來。"老人說。
這人問為什麼。老人回說:"她也想找個完美的男人。"
事實上,人們希望對方在各方面都能符合自己期望。尋尋覓覓多年,忽然遇到一個人,遠觀好像各項條件都符合:心裡的理想人選要喜歡綠色,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綠色的。再仔細一看, 他穿的果真是綠的,終於找到完美的人選!
墜入愛河就是如此。人們總說“墜入愛河“,不說“由愛河升起"。其實一切不過是荷爾蒙作祟,人們卻以為這就是愛。事實上, 人們將心裡強烈的渴望投射在他人身上,卻只選擇自己想看的部份。墜入愛河的人覺得世界綠蔭處處,仙樂飄飄。生活像首詩, 多年的尋覓終得告終,人們開始寫詩,為對方作畫………
只要彼此保持距離,一切都很美好,對彼此投以無盡的想像。但距離慢慢拉近,發現對方穿的其實是淺綠色,但你不以為意的繼續過日子,最後終於發現對方其實喜歡黃色,從沒穿過綠色衣服。人們無法接受幻想破滅,開始編織一個個藉口,自我安慰說:" 生活本就不盡如人意。"
人要有極大的勇氣和智慧才能面對現實,無法面對時總是用藉口逃避現實。最後彼此面對面時,發現對方穿的竟是白色衣裳而不是黃色。想找喜歡綠色的人,但怎麼對方喜歡的是白色!這就是���想與現實的差距!
一則小故事:
某人從三樓滾了下來,一直滾到馬路上。路人趕緊跑過來,關心的問:"你一定摔的很疼。"某人回答說:"摔的時候不疼,停下來才疼!"
人們若對戀愛不是太認真,保持距離還會心存幻想,不需面對現實。只有在想安定下來拉近彼此距離,把戀情維持久一點時,問題才會發生。人的幻想越多,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覺悟,而受的傷害也愈大;幻想越少,愈不會貨比三家,麻煩也愈少。如果不心存幻想,人們會較容易遇到自己的心靈伴侶。結婚的對象就是自己的心靈伴侶。
要了解沒有人能符合自己心中的完美形象,因為那並不切實際。完美形像不過是拼湊得來,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到頭來那隻是個幻想。由周遭的人尋找靈感,建立心中的完美形象,其實並無不妥;但是如果只從媒體找靈感,媒體本身都已受慾望所害,如何能給予人指引或安慰?這樣的愛終將以痛苦收場。人們覺得受騙上當,直覺反應是把發生的事怪到別人頭上。能夠怪罪別人嗎?錯還是在自己身上,因為自己滿懷期望,而把期望加諸在他人之上,所以誰該負責?
有些例外情形是因為對方行為反常,以致必須決定是否繼續跟對方一起生活。我所說的理論,並不適用於這樣的例外狀況。我所說的是很多人家中的實際情形,夫妻雙方都很正常卻家庭不睦。雙方都不願正視問題,解決問題,只會將問題巧妙的隱藏起來, 自欺欺人。受傷時應該是馬上處理傷口,但人們卻用金碧輝煌的外衣包裹傷口,告訴自己並沒有受傷。這真是再愚蠢不過!如果你們了解我所說的,就該停止幻想,面對現實。
一則小故事:
某人送朋友一隻小狗當結婚禮物。三個月後,他在街上遇到朋友。"新婚生活愉快嗎?"他關心的問。
"還不錯,只是有點小小的改變。"朋友回答說。"什麼樣的改變?"他好奇的問。"一開始,你送我的狗對我狂吠,而我太太會幫我拿報紙。現在狂吠的是我老婆,狗會幫我拿報紙!"朋友淡淡的說。
蜜月期後就天地變色?難怪只有蜜月,而沒有"蜜年"的說法。不到兩星期,結婚喜悅就消退,即使娶的是名模,只要半個月就看膩了,因為人又開始有其它的幻想。本該追求的是內在的滿足, 但人們卻對此毫無所悉,不停追求外在的假象。
一則小故事:
有個媽媽傳授女兒婚姻之道:"女兒,聽我說,愛一個人就該終生不渝,這才是真愛。"女兒認真聽著。媽媽接著說:"聽我的勸,我是經驗之談,畢竟我結了三次婚!"
人們擅長給別人建議,卻不善於接受建議。每個人對愛、想像, 幻想都有一堆道理可講,但是自己還是不停的幻想。如果人們能學會接受現實,那也還好,但人們真能就此罷手?人們總試著想改造對方,以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這對感情是最大的傷害。佔有對方,改造對方,像改造其它東西一樣,人們畢生致力於此, 永無止境。
一則小故事:
有個油漆工有天跟朋友談起工作上的事。"有一天,有個女孩帶著一張藍黑相間的色卡來,要我依照這個顏色,粉刷樣品屋。
我憑著多年經驗,拼命想要調出她要的顏色, 她卻怎麼都不滿意。"朋友問說:"最後調出來了嗎?"油漆工回答說:"我運氣好,趁著她講手機時,把她的色卡顏色給改了!"
如果仔細觀察每一對夫妻,會發現他們都想改造對方。建議你們結婚的時候,可以送對方鑿子跟槌子當結婚禮物,不用準備婚戒!
另一則小故事:
某人跟朋友有天晚上一起喝茶。他跟朋友說:"我想跟我太太離婚。她已經六個月不跟我講一句話了。"朋友勸他說:"我建議你三思而後行。你再也找不到這樣的老婆了!"
人們一直想在現實生活中,找到一個符合自己心中形象的伴侶。這樣的理想人選並不存在。只要拋開心中的想像,人們有無限的機會。
如果你還單身,停止幻想,你會找到人生伴侶,而不是夢中情人。挑選對象時謹記在心,你是要跟對方過一生,而不是幾個月。不要一時衝動,這是一輩子的事。就像你現在很想買黑色牛仔褲或藍色T 卹,但要知道頂多半年它們就不再流行了!
如果你已婚,也請你停止幻想,才能跟另一半建立真正的感情。如果總是想要改變對方,則無法建立真正的感情。如果開始改造對方,你以為已經改造成功,但是你的想像力又往前推進,還要繼續修修補補!改造工程永不停歇!
心中仍存有幻想,不會有一段真正的感情,即使跟對方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同一個房子裡,因為自己仍活在幻想中,而無法直視對方,無法跟對方一起生活。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心裡存有幻想, 卻覺得老天在懲罰自己。
如果你還未婚,停止心中的幻想,你的心會平息下來,不再受荷爾蒙的影響。如果失去另一半,也請停止想像,你將不會因寂寞而苦。
盡量不要讓孩子看電視。如果只是欣賞裡面的音樂跟舞蹈,這倒還好;但是小孩會把看到的記在腦子裡,內容,情緒等等。短時間不會有問題,但是這些記憶都會儲存在根輪— 它是性能量的中心。再細微的暗示,根輪都能接收到。過多的期望會干擾根輪,讓根輪緊閉,會希望他人或是電視節目中的人物來滿足自己的期望,或將自己的期望及想像投射在他人身上。
根輪緊閉,跟外在環境無關,也跟單身與否無關,而是跟內心完整與否有關。追求自我實現,才會停止向外尋求內在被壓抑的另一半。能自我實現,與有沒有異性一起生活並不重要;如果無法自我實現,即使已婚,還是會繼續受荷爾蒙的影響。這一切只不過是告訴各位,人應該由內尋求人生圓滿,而不假外求。
能自我實現,不管是已婚未婚,心都能保持平靜。在婚姻生活中, 仍能保有自己,這才是真正的獨身主義。但是人們多反其道而行, 脫離現實生活而刻意獨身,結果只是讓自己更壓抑,更神經質。
但是上師,我們並不知道自己心裡有完美形象……
那是因為你們很少內觀。人們造訪世界各地,卻從不拜訪自己的心。你們知道人大約80%的能量都被鎖在根輪裡。其實人不需要刻意增加脈輪的能量,只需重啟脈輪,體內能量的流動就能足以改變生活。
如果靜觀自己,會發現痛苦的原因,是所見與心中所願不盡相符。心中所願就是自己希望擁有的完美形象。至少從現在起,試著帶著自覺內觀,看自己如何解讀所見的事物。對所見之事,先試著接受它的原貌,不要先做任何的判斷。你會發現,你的心巧妙且不著痕蹟的影響了你對事情的見解,所以你覺得所看到的每一件事都不夠完美。
梵文中有兩句話,教導我們現實的真意:Dhrishti Shrishti和Shrishti Dhrishti。Dhrishti Shrishti的意思是看見世界的原貌,接受並擁抱它原有的模樣。Shrishti Dhrishti的意思是以你喜歡的方式看世界,你可以為它上色,或投以無盡的想像。前一種方式能帶給人們平靜的生活,而後一種方式只會讓人痛苦。
某人跟我說:"家裡只有我跟我太太兩個人,卻還是不得安寧!"我告訴他:"誰說你們家裡只有兩個人?其實有四個人"這人呆住了。
我向他解釋:"你自己,你心中的完美女人,你太太,還有她心中的完美男人,加起來不就是四個人!只要你們彼此都不再想心中的完美女人或男人,看會有什麼改變?"這人聽完,安靜的離開。
上師,我們在其他的人際關係上也遇到障礙,比如說父母跟子女之間………
是的。所有的人際關係中都存有期望,沒有例外。父母想雕琢子女,而子女想改變父母。父母希望子女實現自己未完成的夢想, 希望子女能成為醫生或工程師。為什麼不去了解並幫助孩子實現真正的願望?這對孩子有莫大的幫助。孩子跟你頂嘴時,表示他已經是個大人了。要好好跟孩子相處,花時間陪他,跟他聊天, 當他的好朋友,發掘他的志向,給他最深的愛跟信任。把孩子的雄心視為理所當然,幫他達成。
很多小孩告訴我:"我爸爸要我當醫生"或是"我爸爸要我當律師"。如果小孩自己無法決定,問父母該怎麼辦,父母可以觀察孩子有哪些天份以及能力,提出建議,但不要強迫孩子接受。父母也要給孩子足夠的空間,相信孩子已經成熟到可以做出決定, 並清楚的告訴孩子,做了決定就不能歸咎他人。孩子需要清楚知道自己該負的責任。
人隨時準備要改造他人, 不管是親戚、朋友、甚至陌生人,來滿足自己的期望。身邊的人也是如此!人們彼此可算暴力相向!
今天回家的功課,我要你們寫下來,理想中的完美先生、太太、父親、母親、孩子,朋友……應該是什麼樣子。任選跟自己切身相關的五種人,寫下理想中他們的形象應是如何。對自己誠實以對,我保證,你們會發現,不知不覺中你們的想法都受到媒體的影響。看電視節目時,喜歡上里面某一個角色,這個角色對你來說如此真實,不知不覺期望現實生活中周圍的人,也能像劇中人一樣。
你們知道嗎?人們甚至覺得"理想導師"也該符合特定的形象?理想導師通常應該是個滿頭白髮,留鬍子的老人,就跟書里或電視影集裡看到的一樣!所以他們看到我,無法接受所謂的大師居然是個年輕人!所以我跟你們面臨相同的問題,我要先改變人們對導師的刻板印象,才能為人接受!
可是大師,有時候我們必須糾正對方……比如說在管理員工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必須改變對方,要保持理性,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不會過了頭。想清楚自己對員工的要求是否合理,是否有替代方案。只有在絕對必要的時候,才糾正對方。不管手中的權力有多大, 都要小心行使。所有的能量都是上天所賜,即使是自己的怒氣或貪欲,如果能心存敬意就不會濫用。
你們會亂花錢嗎?你們不會,因為知道得來不易。如果請人做事, 要花十個盧比,你會多付一個盧比嗎?但是盛怒之下,人們常常過度反應。如果有人犯錯,讓你損失十個盧布,但你大發雷霆的程度,好像自己損失了五十個盧布?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未經思考就發脾氣。如果經過思考,人不會反應過度,事後也不會有罪惡感。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人們不應該因為發脾氣而不安。如果感到不安,表示自己未經過理智思考,而讓怒氣沖昏頭。人們可以藉此衡量自己是否能控制脾氣。
一則小故事:
一次,一個浪跡天涯的苦行僧,經過一個村子,村民向他訴苦, 說村里有蟒蛇出沒,弄得大家雞犬不寧。
這個苦行僧以跟動物溝通著名。所以村民懇求他勸蟒蛇放過村民。
苦行僧苦勸蟒蛇,蟒蛇也答應不再傷害村民。幾個月後,苦行僧經過同一個村子,看到蟒蛇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受的傷?"苦行僧問道。
蟒蛇邊哭邊答:"大師,我答應你不再傷害村民,一直到今天我都信守對你的承諾。可是原先怕我的村民,看我變溫和不咬人了, 就趁機攻擊我,每天折磨我!你看他們把我整成什麼樣子!"
苦行僧答道:"我的傻朋友!我只勸你不要咬人,並沒有說你不能嚇嚇他們?"如果脾氣發對地方,次數恰到好處,成效非凡!知道自己為何發脾氣,就能控制自己的脾氣!
很多人跟我說:"大師,我���愛我太太!我是因為愛她,為了她好才要她改變!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吵架!"
我的回答是:"你其實愛的不是你太太,而是你自己心中的理想形象。"你愛自己心中的假象,而不是你太太,所以只有在太太符合期望時,才會愛她。如果真的愛你太太,她在你心中就是完美的;如果愛的是心中的假象,你會想改變對方,以符合自己的期望。
事實上,人們大多愛上的是自己心中的假象,而這是夫妻失和的原因,也是親密戰爭的開始。你和你的愛人像是最親密的敵人,形影不離卻隨時保持警戒,常常想要支配對方。兩人敵意極深,卻覺得這是親密的表示。真正的親密,是在對方面前能完全放鬆。
上師,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完全接受對方,包括他犯的錯?
不是這樣。接受這個字眼,聽起來有譴責的意味。你說接受對方犯的錯,聽來像是在抱怨。好像是說:��還能怎麼辦,只能照單全收。"不!我的意思是,欣然接受對方的原貌,這跟勉強接受不同。勉強接受對方,只是一種妥協;欣然接受則是無條件的打開自己的心,而不抱任何期望。
要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上天賜的禮物,要帶著感恩及謙卑的心接受。如果能做得到這一點,會啟動根輪中所蘊含的極大的能量。喚醒根輪,就像是觸動了你內在一股源源不斷的能量。這股能量,原本因為自己有太多的想像,期望和貪欲而閉鎖,重新啟動,對創意的產生、事業、生活等有莫大的助益。
不僅如此,家庭會更和睦。家庭本該是美德之居,卻被紛爭所據!我說的對嗎?家庭常有紛爭,是因為我們想改變彼此。如果你雕琢的是一塊木頭,或許能雕出美麗的模樣或家具。但如果雕琢的是人心,只會帶給對方創傷。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請我為他的離婚祝福。我告訴他,我只為婚姻祝福,不為離婚祝福。
我問他為什麼要離婚,希望能幫忙排解。他告訴我:"上師,今天早上我叫我太太端杯咖啡給我。她卻潑了我一身。"我有點吃驚,跟他說不值得為這樣的小事離婚。
他繼續說:"上師,你有所不知。她今天潑倒的是咖啡,明天可能是強酸。"我嚇了一跳,告訴他說:"阿亞,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太太只是一時又急又氣,才打翻了咖啡。到頭來洗衣服的人還是她!"
他回答說:"上師,我們結婚時,按照習俗,新人要從三桶水里找到預先藏好一隻戒指。那時候,她的指甲刮傷了我的手!"印度的婚禮習俗,為了讓新人更親近,會玩這些小遊戲。這個人居然記恨十年前的一件小事。我跟他說:"阿亞,你這麼會記仇, 沒有人能跟你一起生活!"
人們常做以下兩件事:把吵架的經過告訴別人,要別人評理;分不出誰是誰非,就繼續吵,證明自己是對的。人們99%的爭吵, 都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所以如果認為自己的��太是個愚婦, 怎麼看都覺得她愚不可及;如果覺得做什麼事,你的先生都要過問,不管你先生做什麼,你都認為他是在干涉你。如果已心存成見,就無法真的了解另一半。
人只看自己願意看的部份,這就好比肚子餓的時候,只想找餐廳吃飯;殺狗前得先告訴別人這是只瘋狗才下得了手。改變自己的態度,如此一來對身邊的人、事、物都會有不同的看法。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走進警察局,抱怨他老婆已經三個小時不見人影。警察問他:"你能否提供你太太的基本資料,如身高體重等。"
這個人回答說:"這些我都不清楚。"警察接著問:"你記得她離開家時穿什麼衣服嗎?"這個人回答說:"這我沒注意,不過她把狗帶出門,這我倒記得。" 警察問說:"你們養的是什麼狗?"這人回答說:"我們養的是大麥町,牠的斑點是灰色的,不是黑的。大概50 磅重,尾巴是純白的,上面一點斑點都沒有。脖子上帶著棕色的項圈,上面有條銀鍊。狗的名字叫斑斑。"
警察回答說:"這就行了。我們會連狗帶人一起找回來!"
夫妻之間相處,剛結婚的前幾個月可能還有新鮮感。剛開始的幾個月,忙著幫對方打分數,之後彼此疏遠。其實並不了解對方, 但是手頭上有這些分數就夠了。夫妻之間相處,就靠著手上的這些分數,但是這些分數跟實際並不相符。原來的兩人之家,變成四人之家。
誠實的問自己,有多久沒有看著自己另一半的眼睛,跟對方說話?應該很久了吧。婚姻生活剛開始時,一切都很美好;慢慢的,日子變的平淡無奇,這都是因為自己的態度。因為你沒有給對方進步的空間。你急著改造對方,而不想多認識對方。
事實上,結婚幾年後,夫妻雙方就對彼此視若無睹,而只對心中的假象感興趣。結果呢?就像前一個報案的人一樣,對自己太太的一切毫無頭緒!這還只是表面的問題,更嚴重的問題是,你對一起生活的伴侶全然不了解,你心裡想的,只有你的理想伴侶。
在接下來的一天,要下定決心,重新認識自己的伴侶,就像兩人初次見面一樣。對於對方的所言所行,都要有全新的見解,但不要驟下結論。充滿愛意對待對方,即使對方說了一些話,惹自己生氣,也要帶著愛意,專心聆聽,冷靜回應,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爭吵。這麼做會為彼此開啟了一種新的相處模式。你會赫然發現都是因為自己原先的態度,才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你當然可以說對方也有錯,但是你有能力改變彼此。只要改變自己的心態,你能做的其實更多,對方自然也會跟著改變。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走過墓園,聽見裡面傳出很大的哭聲。他覺得應該停下來一下,看是否幫的上忙。他走進墓園,看見一個人對著一個墓碑大哭不止。這個人不停的哭喊:"你為什麼要死?你為什麼要死?"路過的人見他���的傷心,也覺得很難過,走近問說:"先生,我很替你難過。去世的是你的夫人嗎?"哭墳的人回答說:"不是。死的是她第一任老公。"
因為心中的幻想與現實不盡相符,感情才會造成創傷。更糟的是, 人們一次次的戀愛,幻想著下一個人能滿足他們的想像。交往一段時間後,如果發現對方不如想像中完美,就換個人交往。從來沒有想過,也許不是對方不夠完美,而是自己的想像出了問題。人們沉溺於自己的想像中,覺得現實生活才是虛假的。所有的問題都是如此。惟有活在當下,人們才能感受喜樂,才能了解原來自己一直活在幻想裡。
現在的年輕人,愈來愈不願容忍彼此,而輕言放棄婚姻,這多麼可惜。社會需要深層的覺醒。人們在感情中已經習慣互相指責, 卻忘了一個巴掌是拍不響。先別管別人是否需要改變,改變自己, 可以幫助自己還有其他的人。
如果熟讀愛情故事,你會發現無法長相廝守的人,才會過著所謂幸福快樂的生活。
一則故事
關於一對永遠的愛侶。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決定要分住恒河的兩岸才能永遠相愛。每個星期他們划船相會,之後各自返回。他們決定這麼做是希望見面的時候雙方心平氣和。因為他們只能相聚幾個小時,每次見面都充滿新鮮感,而相聚的每一刻都是如此珍貴。
所有永遠的愛侶,不管是羅密歐與茱麗葉、牛郎或織女,他們從未一起生活。如果他們一起生活,這些愛情故事只怕要改寫了。問題在於現實生活並不像電視裡的愛情故事一樣,有著背景音樂,很容易讓人進入幻想的世界。音樂有種魔力,能融化人心, 讓人變得脆弱易感。電視裡所有的場景,特別是愛情故事的場景, 都有背景音樂,讓你沉醉其中,你全然被電視情節所迷惑。
現實生活沒有背景音樂!用想像力寫詩和用生活體驗寫詩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只需要想像力。但後者卻需要有實際生活體驗。記得一件事:另一半是上天所賜。心中的假象,怎麼能跟上天的傑作相提並論!上天的傑作必然勝出。
今天的社會,充斥著大量的色情刊物、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無盡的墮落。人們以各類劣等的替代品,滿足自己的幻想。色情刊物並不能滿足人們的性生活,只會讓人有更多的幻想,更墮落。但人們卻難以抵擋幻想。要了解:只有意志薄弱,沒有無力抵擋;如果有足夠的智慧,人可以抗拒任何誘惑。
上師,你說人要忠於自己。但實際生活中我們怎能隨心所欲,我們需要為家人跟社會而改變。
實際生活中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問題。你說:"上師,我必須配合他人。"那我問你:"為什麼不讓其他人來配合你?"沒錯,現實生活中人們彼此依賴,沒有例外,但要知道極限在哪裡。人們即使相互依靠,也要有獨立個性!意思是:了解彼此需要空間。在不干擾對方的情形下,努力充實自己的生活。
我沒有什麼絕妙好計……如果���能靠唸咒,解決所有的夫妻問題,我該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人!
上師,為什麼我們不能幫其他人開啟根輪,幫助他人擺脫心中的期望?
你打算怎麼做?能做的,是確定自己拋開心中的期望,如此一來,"四人之家"至少可以減為三人!如何改變對方……有的婚姻諮詢師甚至建議用催眠的方式!我覺得這樣會干涉對方的自由,這是不對的。
有天我讀到一個醫學案例,有個女人想要讓她先生的脾氣變好, 你們可能也讀過這個案例:芝加哥大學正在進行一些實驗,在人腦中植入電極,藉此完全控制人的脾氣。他們當時徵求自願者參與實驗,有上百個女人強迫他們的先生參加。
實驗後有72 個女人回頭要求校方說:"請把電極移除。我要我先生回復原來的樣子。這些女士異口同聲說:"生活無趣極了!以前我們至少還會吵架,還算有交集;現在他完全不注意我!"
每個人都需要他人的關注。行為心理學家說,正常的人,沒有吃東西可以捱過90 天,可是缺少他人的關注,撐不過14 天,就會發瘋!"事實上,人們忘瞭如何彼此相愛,彼此關懷。愛為人所遺忘!彼此唯一的交流就是爭吵!我想即使你今天坐在這裡,抱怨自己的另一半毫無感情。如果另一半變的感性起來,你又會回頭抱怨,要他們回復原來的樣子。
根輪最大的功用在於一旦開啟,能解決人們一半的問題。連簽名或摘花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一首關於坦米爾聖人的歌,歌裡頭提到,他們從樹上摘花,樹一點都不覺得痛苦。意思是當根輪開啟,脈輪裡的能量換轉換成愛,人會變的敏感而充滿愛心,樹亦能感受得到這份愛。
性愛如果像碳,真愛就像是鑽石。性愛像污泥一般,而真愛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性與愛兩者本質相同,唯一的差別在於,人們知道如何昇華自己的愛。只要放下自己的期望,就能釋出極大的能量!
我希望你們今天回家後都能試著做以下的練習:
坐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在根輪上。你會發現自己的根輪是緊繃的。
接下來的5 分鐘,心裡默想,如果你的另一半曾經冒犯了自己, 不要怪罪對方,完全原諒對方。全然接受對方,給對方最深的愛。
只要5 分鐘,你會發現根輪完全放鬆。如果能徹底改變自己心態, 你能想像會有如何的轉變!你會感到內在能量源源不絕。
你現在的生活方式,就好像自己有十萬盧比,卻有九萬塊鎖了起來,用僅剩的一萬塊生活,難怪你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人們的能量因為用錯地方—— 用來生氣,用於性愛……,以致脈輪閉鎖, 而沒有足夠的能量應付每日生活所需!
只要能打開自己的根輪,生活會更充實,思考會更清楚,對事情了解更深入,計劃更周詳。你能感覺到內在能量持續運行,進入一個從未體驗過的境界。會發現其實自己的另一半以及周圍的人,其實是充滿感情!
要知道:天堂跟地獄並不真實存在。在地圖上也找不到,而是存乎己心。身在天堂還是地獄,全憑自己是否願意改變生活方式。心中滿是期待,猶如身處煉獄!不管到哪裡,都承受重擔,逃脫無門。兩個人相處時,只是衝突倍增,無法協調。
為什麼要背負如此的重擔?放下它。想想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費在改造他人,以符合心裡的期望。放棄改造別人不是比較容易些?即使只用10%的精力來冥想,生活都會因此變的更加真實。
生活應該是自覺而自在。每個人都能更有自覺。一切存乎一心!
上師,我們如何拋開慾望,讓愛滋生?
終於有人提這個問題……慾望跟憤怒一樣都具有很大的能量。事實上,不了解什麼是慾望,又如何轉化?人做什麼事都是以慾望為出發點,即使只是撿起一支筆,或拍拍小孩的頭。性跟慾望因為媒體的不良影響過度被渲染誇大,而人們對性與慾望的壓抑也讓爆發後的結果加劇。當自己的慾望不為他人接受而遷怒對方, 報上才會讀到年輕男孩求愛遭拒,憤而對女孩潑酸這樣的新聞。
首先要了解的是,社會將人分成不同層次。但人並無貴賤高低, 差別在於內在能量能否提升。設下種種道德規範的人,其實都是假道學,心裡都隱藏了許多慾望。因為不敢或羞於面對自己的感覺,而以道德家自居。設下各類道德規範,人因此分高低貴賤, 社會因此不安。如果總覺得自己不如人,無法擺脫這樣的感覺, 就無法提升自己。
所有的事愈是抵抗,阻力愈強。其實只需要提升自覺,情形自會有所轉變。不要過度分析,這只會讓自己人格分裂,內在衝突不斷。分析的技巧應該運用於科學研究,而不是心靈成長。人們習慣分析所有的事,無法停止。如果有人想評斷你優劣與否,你只需記得人都是萬物的一份子,並無優劣之分。只有在忘卻此一真理時,對人才會有差別之心。
只有愛是真實的,慾望的產生是因為無知。慾望可昇華為愛,就像煉金術可化銅為金。人原始的慾望,也可以昇華為崇高的愛, 這是最極致的修煉。
我跟各位說一個我在喜馬拉雅山區遊歷時,發生的真實故事:
我在喜馬拉雅山時,習慣隨意行走。那段時間我遇過不少修行的人。
有一次我遇到一位衣衫襤褸修士,帶著一堆糾結的鎖,面容兇惡。他是那卡派的修士。不知為何我受他吸引,向他走去。我跟他一起走了幾天。他每天都抽著水煙,我看著他抽,覺得很好奇。
他把兩個銅幣丟進水煙壺,抽了一會兒,把煙筒倒乾淨,���出兩個金幣!他到市場上把金幣換成更多的銅幣,重複之前的過程。我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沒有回答,只是把水煙壺遞給我。
我從來不喜歡煙味跟酒味,倒退幾步。我跟他說:我到喜馬拉雅山是為了學習冥想及悟道,我對抽菸跟金幣毫無興趣。他看了我ㄧ眼後說道:"本心開悟,就能煉銅成金“。我當下無言。他開玩笑的在我臉上噴了幾口菸。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感受到極深的喜樂。
煉金術旨在煉銅成金。煉銅成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首先去除掉金屬裡的雜質,加入催化劑,加快製程,原本的破銅爛鐵,成了價格不斐的貴重金屬。而人們內在的修煉,是為了將原始的能量, 轉化成較高層次的靈性的力量。如果熟悉內在的修煉,煉金術只是小事一件,像小孩的把戲。
我告訴你們我的故事是希望你們了解內在修煉的意義,而不是要你們學習煉金術!外在世界的煉金術並無特別之處,內心的修煉才能真正的成就自己。
人必須將原始的慾望轉化。人的原始慾望是動物的本能;但動物之間的慾望十分單純,與外在世界無關。但是人類的慾望卻不單純,而且帶有罪惡感。過去的經歷,不是使人羞愧而慾望大減,就是讓人們慾望倍增而沉溺其中,到頭來只會讓人更有罪惡感。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讓原本單純的慾望不再純粹。
你們會發現滿足自己的想像會有罪惡感。所以性讓人有罪惡感。小時候家人最先灌輸的概念是罪惡感,所以人長大後習慣替自己安罪名。人們如果想要控制對方,會先讓對方有罪惡感,讓對方覺得在某方面不如人,然後對方就會按照自己的話去做。人們在成長時應運用智慧,逐漸建立自己的人格,罪惡感自然會遠離。但是多數人盲從規矩,而錯誤也代代相傳—— 父傳子,子傳孫。
所有的美容產品,都不停的傳達一個訊息:你不夠完美。人們開始以自己的外表為恥,於是買了一堆美容產品來使用,而被廠商所控制。人們用美容產品,會有罪惡感-"我費盡心力,就只是為了這些?"每次完成某件事,人們最先有的是罪惡感。
我們回來探討人的慾望。幻想讓人沉浸在毫無意義的生活。電視、網絡、書本等等……讓人們產生許多幻想,在腦中根深蒂固。人若生活在幻想中,即使結婚了,也還是滿腦子幻想,而不關心真正生活中的伴侶,因為對方只是幻想的替代品。人們原本單純的慾望受到污染。
人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會陷入一種惡性循環:人們不敢深入探索自己的慾望,總在最後關頭放棄,卻又一再回頭,而且渴望得到更多。如果勇於深入探索,終究能擺脫慾望而使自我成長。
早年人們在四十歲之前,就能不為慾望所擾。人們心中沒有復雜的假象,與自己的伴侶十分親近。所以年紀雖輕,卻能以成熟的態度看待自己的慾望。能深入探索慾望,而不為慾望所擾。不需刻意擺脫慾望,慾望自然遠離。
印度的婚禮中,新人會當眾唸一段美麗的詩文。妻子對丈夫說:
"願你成為我第十一子。"丈夫對妻子說:"願你成為我第十一女。"真正的意思是,他們結婚十一年後將視對方如子女般。看著自己的孩子,心中總是有無比的喜悅。跟自己的另一半之間的關係,必定經過無數的轉折,才能在彼此相對時覺得像看著自己的小孩般喜悅。
人們的痛苦,在於不了解心中妄念何來。惟有了解原因才能擺脫。生活能不為妄念所苦,已接近靈性的生活;如果不懂如何擺脫妄念,過的只是物質的生活。世上有兩種生活方式- 有自覺的生活,以及沒有自覺的生活;得道之人的生活,以及愚人的生活。
人為內心的慾望幻想所惑,不管身在何處都不會快樂。這就好比人一心想坐在椅子上,所以不論坐在地板上或墊子上都不高興;有人給了自己一把椅子,又想坐國王的寶座;坐在寶座上,還是覺得不夠享受。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
如果自己有的只是單純的慾望,當深入探索慾望時,不帶有任何的罪惡感或過多的想像,人們終能擺脫慾望。如果心中夾雜太多的幻想,終將無法擺脫。拋開心中根深蒂固的妄念,好好愛惜及欣賞自己跟他人的身體。人的身體本該充滿喜樂,只因執著於自己的妄念而無從感受。修煉的第一步,要先拋開對自己及他人身體的妄念,除去慾望中的雜念。
懂得欣賞自己的身體,福氣自會降臨。所有皮膚的疾病,大多是因為厭惡自己的身體,或缺乏自信所致。但人們並不了解原因為何而遍尋良方。問題的根本其實就是心裡多年累積下來的偏見。人們總是羨慕別人的身體,想要跟別人一樣。如果能愛惜自己, 欣賞自己的身體,人會內外皆美。
早年人們的想法十分簡單,因此心中幾乎沒有成見。從外界接受越多的假象,心中的成見就會越深。若能擺脫這些假象,就能夠愛惜自己及他人的身體。而愛惜之心在個人修煉中,如同催化劑, 能將慾望昇華成愛。
圖西達斯所寫的史詩羅摩耶那中記載,西達公主走進父親傑那卡的宮廷中,宮廷中所有人,包括偉大的聖哲瓦西塔都起身向她致意,因為她散發出一種清新脫俗的優雅。
譚崔派別有一種修煉的技巧。每天早上醒來,以愛惜的心輕撫全身,使心靈與肉身合而為一。
要記得:暴力不是解決的方法。我們常常談到社會中或國家之間的暴力情形,卻鮮少談到家中的暴力,以及對自己身體及心靈施暴。我可以這麼說:家庭是暴力的起源。
你可能會說:"上師,我們在生活中從不使用暴力。"你們覺得自己很友善不粗暴,但我所謂的友善跟你的定義不同。可以試著觀察自己:走在街上或在自家的花園裡,是否無意中會攀折樹木花草,踢著腳下的石頭,拉扯藤蔓等等。這些都是暴力的行為。想想看:自己是無意中攀折花葉,還是有意?你能分辨兩者的差別嗎?告訴我,你是真的對萬事萬物和善嗎?
試試在走進花園時,充滿敬畏及愛意的仔細觀察一朵花,全新感受它的美以及與它的生命連結,像照顧新生寶寶般呵護它,感受內在湧現的情緒。不管看待任何事,都要保持覺知。人因為靠潛意識行事,對周圍的事暴力相向而不自知。如果能保持覺知,能看出萬物有無限的美,便能愛護萬物。
人們如此虐待自己的身體:暴飲暴食,造成消化系統的負擔。極需休息,卻熬夜折磨自己的身體;明知抽菸喝酒對身體有害,卻照做不誤。這難道就是愛護自己的方式?人們一定不喜歡自己的某部份,才會虐待身體。停止談論外界的暴力,開始重視自己內在的暴力,外在的暴力自然會平息。人們隨時能指出他人的缺失。但自己有數不清的缺點,該如何自處?
某人對我談起他的家人。他太太是個律師。我問他:"你太太需要出庭辯護嗎?"他答說:"不需要,她在家裡有的是機會!"
人們隨時指責他人,為自己辯解。其實只要消除心中的雜念,自然不再需要辯解。牢記對自己或他人有所助益的話。對他人的身體及心靈表示和善,這是最實用的修行。修行不是只有定時敲鐘, 對著財神爺祈禱發財,而是能隨時保持善念,財富自然降臨。
人們以為需要舉行各種儀式,才能得心中所求,其實不然。就算一天念"阿彌陀佛"念了一千次,卻無心改變自己,這跟念"可口可樂"一千次的效果是一樣的!儀式的目的,主要是能深入了解自己,藉以改變自己,物質方面的收穫自然降臨。如果能對他人和善,有耐心並堅持轉變,終能體會愛,而他人也會因為你的轉變而改變跟你的互動模式。你的內心將充滿喜樂,冥想算是大功告成。
人的本質是愛,而性是兩人深層的結合。問題在於,真愛長久以來為慾望所掩蓋,真心無法結合,結合的只是肉體。人際關係多半只是表面功夫,膚淺的事極易動搖,除非有深入的根基。這道理再簡單不過。
慾望使人盲目,讓人慢性中毒。愛也算是一種慢性中毒,卻能帶領人們到深層的自覺,那是至美的境地。愛和慾,像是兩個極端。只要能讓人進入深層自覺的經歷,都是一種冥想。如果只能讓人停留在下意識,則不具任何意義。人可以藉此判斷目前的經歷是否對自己有益。
還有一件事:如果愛得夠深,不會起忌妒之心。忌妒是因為擔心自己的愛不夠深,終會消逝。如果愛的夠深,何須忌妒,何須恐懼?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對自己的伴侶不信任,是因為彼此的關係只是表面,是建立在幻想跟慾望上。如果只對一個人只有浪漫情懷,這並不真實。生活本就是浪漫的,萬物都有浪漫情懷, 全看自己是否能感受。
用理智表達自己,是一種智慧;用心表達自己,是一種慈悲;用身體表達自己,是一種能量;雖然無法表達自己,卻能真切感受自己的內心,是一種福分。
能達到這種境地,人們不需仰賴外力才能得到喜樂,而是隨時都能感受到內心喜悅的共鳴。如果能跟他人分享,喜悅更是倍增。如果覺得跟某人特別親近,不一定要真的接觸對方,只要跟對方感到契合,就會感到喜悅滿足。
這種契合的感覺,不會因為分離而稍減。真正的感情,是彼此深深的契合。不了解這層道理,而想盡辦法跟對方綁在一起,以為這就是感情,這樣的感情基礎其實極不穩固。即使用盡心力維持, 最終只是彼此折磨。
有人告訴我:"上師,我想住在靜心會所裡,我在家裡一點都不快樂。"我常說,在自己的"四口之家"都不快活,跟一百個人住在聚會所裡會更不快樂。你們把聚會所當成翹家者的庇護所嗎?
要了解:回家與否跟外界無關。不論外在環境如何,如果能時時保持喜樂,隨時都有回家的感覺;如果不了解這一點,不管到哪裡都一樣。我曾經待在八尺見方的圈地裡,當時的喜樂與今日坐在講壇上並無二致。這種隨遇而安的能力,在於自己能否了解:快樂跟外在環境毫無關聯。
狗不停啃著骨頭,啃到嘴裡流出血來,還以為血是從骨頭里冒出來的,而啃的更賣力,不停舔著血水。再啃下去,這隻狗一定會覺得痛。人也是如此,以為是外在的世界讓自己痛苦或快樂。沉溺於這樣的想法只會越來越悲慘。大家了解我的意思嗎?
上師,我們要如何保護孩子,不讓他們面臨類似的問題呢?
坦白說,人無法掌控所有,也不可能控制孩子跟社會的互動,不過有些事在家裡可以做。誠如我之前所說,不要壓抑孩子另一半天性。讓孩子以各種方式充分錶達並親身體驗,不要太在乎性別的差異。讓孩子保有自己的天性,給予適當的機會探索自己。小孩還沒有受到社會規範的限制時,在自己的世界裡十分自在。
你可能注意過小嬰兒會玩自己的生殖器,或把大腳趾塞進嘴巴這一類的事。這只是表示,小嬰兒在自己的世界裡十分自在,而且充滿了愛,他們在自我探索,樂在其中。可是我們卻予以阻止, 說做這些事是不對的。其實應該讓孩子自己探索。
小孩盡量穿一件式的衣服,而不要穿上下分開的兩件式。兩件式的衣服容易讓孩子意識到身體分成上下兩部份。一段時間後,會慢慢忽略自己下半身。如果要描述自己的長相,通常都只說得出上半身,而完全忽略下半身。
即使可能要冒點風險,還是要讓小孩保有自己的天性,自由探索。小孩能完整表達自己,不要壓抑他們。孩子不懂做表面文章或偽善的事,不像大人都精於此道,心中有諸多顧忌。大人從來不曾完整的表達自己。
讓小孩自由的使用雙手。我們常不准小孩使用左手。為什麼不讓���孩使用雙手?這並沒有錯。此外你們可能注意過小孩子都喜歡轉圈圈,這是他們集中精力的一種方式。人只有在臍輪清淨時, 才能自在的轉圈圈。
小孩如此天真無憂,所以轉起圈來毫不費力。可是我們讓孩子自在的轉圈嗎?看著小孩轉圈,自己也開始頭昏起來,趕緊叫他們停下來,告誡小孩說:"趕緊坐下!這樣轉圈對身體不好。"聽我的建議,讓孩子自在的轉圈圈,只要墊張毯子,讓他們跌倒時不會摔傷。
還有一件事:不要灌輸孩子任何的恐懼,讓孩子自由自在,爬高爬低,摔個幾次也無妨。如果常常阻止小孩,將來孩子可能會有多種恐懼,例如懼高,怕黑…等等。久而久之就會不敢面臨挑戰或嘗試未知的事。
上師,你說世上沒有完美的伴侶。那為什麼結婚前要算命合八字呢?
我所說的,可能會推翻所有的算命的理論。算命本身並沒有問題, 而是人們運用的方式既愚蠢又毫無意義!要知道: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應該最清楚箇中好壞,但是人們卻對自己的生命一無所知,轉而請教他人,人的智慧何在!將生命交到陌生人手中, 任由其決定自己的人生,這表示人們不知道如何過自己的人生。人應該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人們如果問我未來會如何,我會告訴他們—不要叫我預測你們未來。除非需要有人幫忙計劃未來,才來找我。意志不堅的人, 才會需要預言。
古代的算命是一種純科學,其中有很多道理。讓我告訴你們,算命是如何演進。在過去的導師制度下,小孩子跟著導師學習,導師會利用算命來判斷小孩子的性格,態度以及才能,而決定學習的方向。早期的階級劃分,並不是以出身為依據,而是以人的個性以及天份為基準。
導師指導小孩之前,會先看小孩有什麼天份。有智慧的孩子,有成為婆羅門的潛力,將學習吠陀經典。如果個性勇敢,孔武有力, 將學習武術。如果有多重技能,則學習做生意的技巧。如果樂於從事固定工作,將學習為民服務。這四類工作同等重要,同樣受人尊重。
古代算命是作為判斷人的依據。你們周圍的人幾乎都未盡其才。有醫生天份的人,成了工程師;該當工程師的人,卻從事僕役, 所以社會才會一團混亂。一個適合從商的人卻從事靈修,結果把靈修當成一門生意來做!
所以古代算命,是一門經過驗證的科學嗎?上師?
我最怕人們問到這個問題。我一說是,人們會瘋狂迷戀算命。明天早上就會有一長串人,拿著自己的八字在��面前排隊,要求我幫他們預測未來。不要太在意算命的結果。有人問予耶克有關算命的問題,他的回答相當合宜:"吃好,睡好,多運動。身心都健康,就不需要擔心占星的結果!"只有意志薄弱的人,才會仰賴算命。
上師,所以相信算命的人,都是意志薄弱的嗎?
雖不能一概而論,不過大多數是如此。即使平日再聰明不過的人, 也可能一時誤信。有人問我:"上師,如果我戴上各類寶石,會因此運氣變好嗎?"人們怎麼會相信寶石帶給你好運!人不只具有意識,而且具有神性!我無法相信我傳授人們的學問,足以讓人主宰自己的人生,而人們只關心要戴什麼寶石!
你們可能聽過耶堤大師。他是一位真正偉大的導師,一個真正的悟道者。他第一次出國旅行,出發的時刻,根據行星的位置推算, 是所謂的大凶之時。有人問他:"上師,你為什麼挑這個時辰出發?"他回答說:"你們何等愚昧!我的能量足以影響行星的運轉,行星的方位又怎麼會影響我呢?"他的勇氣令人敬佩。惟有大徹大悟的人,才有如此的勇氣。
我傳授給你們的學問足以影響你們周遭一切,而你們又何須在意行星的位置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只要學習冥想,就不會受任何事影響。
但算命已經是我們價值觀的一部分,上師……
所謂的價值觀和意識其實是同一件事。如果意識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需要價值觀來指引,不需要刻意遵守任何規則。所有的美德、紀律、精神層面都以意識為準,精神層次自然能提升。
人們聽到意識或心靈提升這一類字眼時,常常在沒有嘗試過任何冥想技巧,或其他提升自我意識的方法時,就會認為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人們要先排除"心靈提升大不易"的想法。
心靈提升是如此容易, 追求財富,需要努力, 追求名聲,更須努力,追求自我實現,只需要活在當下!
如果能讓自己進入一種幾近沉靜的狀態,就能進入至善至美之境!我所說的沉靜,不是一般所說的身體的懶散,而是一種心理上的放鬆,人能全然放鬆,就能真正進入心靈層面。進入心靈層面,說不上難或簡單,只是一種概念。難易與否全憑自己的感覺。活在當下,需要特別做什麼嗎?只要內觀,對自己的精神層面有信心,適度的冥想,這就夠了!能放棄原先的思維,進入心靈層面不是件難事,你會有信心的跟自己說:"我做得到!我也是有意識的。"不需刻意擺脫,原有的價值觀自會遠離。
人們不敢拋開現有的價值觀,是因為無所依歸。一旦放棄現有的價值觀,就是像打開潘朵拉的盒子,壓抑已久的慾望一下傾巢而出,結果只是大亂!人們在潛意識裡有所顧慮,而這正是問題所在。如果持續練習冥想,潛意識會淨空,屆時即使打開"潘朵拉的盒子",也不會有任何慾望,心將如明鏡一般。
—— 本文摘自尼希亞南達上師
著作《Guaranteed Solutions》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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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最高峰吉力馬扎羅山Kilimanjaro
最終下定決心要爬吉利馬扎羅山之後就開始研究上山的各條路線,雖然號稱是不用特殊技能就可以登頂的世界高峰,但畢竟是將近六千米的高海拔山,還是仔細衡量評估了每條路線每天的上升高度、路線長度和攀登天數後,最後決定在Machame和Lemosho兩條中間選一條。
聯絡了幾家登山公司,詢問了價格、配備和一些上山的問題,最後是篩選出Pamoja Kilimanjaro和Kessy Brother's兩家公司,這兩家的風評都算好,報價都合理,也都會攜帶備用氧氣瓶上山不另外加價。我抵達山腳下的Moshi小鎮後,一邊注意天氣,一邊也分別和兩家約見面細談。
因為已經是要接近雨季的三月登山淡季,所以一個人自己爬和跟人拼團的價錢差不多,而且我知道我自己上山的速度很慢,自己一人不拼團走起來比較沒壓力。
最後,根據自己過去寥寥可數的幾次高山經驗,想想原本擔心的Machame第一天一千米的上升應該還吃得消,最後還是選擇了比Lemosho便宜一些的七天Machame路線,畢竟也是一大筆錢啊!
在Moshi混了快十天,總算和Pamoja Kilimanjaro講定了13號星期五上山。
03-13第一天,Machame Gate(1640m) to Machame Camp(2850m),11Km/6hrs
當天早上8:45車子來接我,算是很準時了,然後我們直接去裝備店把需要的裝備借好。重點是要有暖和的睡袋和外套,嚮導有幫我挑選比較好的裝備,所以式樣和顏色無法搭配也是沒辦法的事了。
等一些挑夫來集合後,9點半多車子開去拿午餐盒,沿路上買肉再順路接一兩個挑夫,這次一共是六個人跟我上山,一個嚮導、一個廚師、四個挑夫。
11點半抵達Machame公園入口���我辦理完簽到手續後就去吃午餐盒,挑夫們把帳篷食物等背去秤重,這里的規定很嚴格,每個挑夫最多只能背20公斤,廚師和嚮導都只能背自己的行李,如果被查到偷背會被處罰的。
12:30正要踏進出發門時下起雨了,也好,直接把雨衣雨褲就穿身上了。路上嚮導說需要照相我都可以幫你,但我說我現在超級醜的,哈哈!
雨大概兩個小時就停了,走在雨林裡其實很喜歡的,但我也不曉得為什麼,走到最後好累,也不過就11公里的路。我快6點才抵達營地,是最後一個簽到的,我真的差點快要走不動了。
今晚Machame營地有點冷清,只有三團包含我共五個遊客。晚上被嚮導訓斥了,他說要多喝水,多吃才會有力氣,不然之後只會食慾越來越差。然後明天要提早出發,因為我想今天他有發現我實在走得很慢吧!
03-14第二天,Machame Camp(2850m) to Shira Cave Camp(3750m),5Km/4.5hrs
昨天半夜起來尿尿後就睡睡醒醒,早上五點半乾脆就起來整理行李了,肚子有覺得餓了,哈哈!六點多早餐送來,慢慢吃完後嚮導來測量今天狀況,心跳降低了一點,其餘正常。
7:20我就比所有人都先出發了,今天是一路的陡升坡,我一開始也不敢走太快,因為早上去上廁所都還會喘,而且上陡坡是我的最弱項啊!沒走多久嚮導就說話了,他說你走的得實在太慢了,要打開嘴巴喘氣,來登山就是要讓心跳快的。我每次爬山前都會先跟嚮導說我上坡會很慢,但都沒有人相信會有多慢。他說不是很慢,是太慢、是嬰兒慢,依照這種速度,我們可能走六個小時走一整天也走不到。
後來我調整了呼吸和自己的速度,漸漸進入佳境,配速還不錯,最後到今天最高點時,還有挑夫經過我們身旁時說,你們速度蠻快的嘛!我的嚮導老實回答,是我們出發的早,慢慢走。
中午12點就抵達Shira Cave營地,很開心。吃了中飯後就在自己的帳篷休息,但是其實日頭照到帳篷立刻變超級悶熱的,還真有點擔心中暑頭痛。一整個下午大概去尿了四趟,丹木斯的利尿副作用啊!
晚上食慾還可以,一切似乎正常。
03-15第三天,Shira Camp(3750m) to Lava Tower(4600m) back to Barranco Camp(3960m),10Km/7.5hrs
昨天晚上睡覺會冷,得穿著薄羽絨鑽進睡袋。早上要出去尿尿還加了大羽絨外套又多套牢一件褲子才出帳篷,回來又氣喘吁吁了。早上收完行李和睡袋,我就已經感覺沒力氣了。
7:40出發,今天的路線雖然沒有昨天陡,但今天有太陽又沒有什麼遮蔭物,越走頭越痛,越沒力氣。原本預計四個小時要到達四千六百米的Lava Tower做高度適應,我走了五個半小時才到,力氣都要用盡了。
13:30在Lava Tower吃完攜帶的簡易午餐包,看看四週開始起霧,還是趕緊下山。又走了兩小時約15:30才抵達Barranco營地。但剛剛山上沒事,一到營地自己的帳篷換了衣服後頭就開始爆炸痛!趕緊吃一顆止痛藥,然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整個開始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撐到山頂。等止痛藥的作用開始了才比較舒服,然後晚上就沒什麼食慾,但還是認真的吃了一些。
晚上嚮導來問我要不要明天一路衝去Barafu,然後隔天可以睡到清晨四點,不用半夜登頂,嚮導說半夜攻頂是真的超級冷 。我之前也在網路上看過人家說他們的嚮導也是有這樣問,但我今天狀況真的很不好,我很擔心明天沒法又是走七個小時的一路衝去四千六的Barafu營地,可我又覺得我似乎應該相信我的嚮導。討論到最後,決定明天先到了Karanga營地看狀況再決定要不要衝。
03-16第四天,Barranco Camp(3960m) to Karanga Camp(3995m),5Km/4.5hrs
半夜沒睡好,一直到早上四點才舒服的入睡,早上六點該起床我也不管了,一直睡到有人來送熱水。然後嚮導過來跟我說,他聽到我還在咳嗽,今天還是照行程只要走到Karanga就好,我可以不用急的慢慢來。於是回頭再躺了一會才爬起來整理行李。
昨天才在想或許稀飯可以引起我的食慾,結果今天早餐真的就是稀飯了耶!早上8:30出發,相信嚮導的配速,一路就緊跟在他的後面,他說休息才休息,最後下午1:00抵達Karanga營地。
下午還有很多時間,午後小睡了一會,感覺自己狀況還不錯,對登頂比較有信心了。
03-17第五天,Karanga Camp(3995m) to Barafu Camp(4673m),4Km/4hrs
早上8:30出發,12點半抵達Barafu營地,護唇膏都凍到擠不出來,嘴唇好乾(其實應該是有一點發疳的前兆)。今天狀況似乎還不錯,希望可以繼續保持到晚上攻頂。
下午想睡一下沒睡好,因為日頭很曬就開著帳篷睡覺,沒想到老鼠就跑進來啦!第一次聽到聲音轉頭一看,看到一隻老鼠嚇跑出去,已為沒事就把帳篷紗窗關上,躺下來繼續睡。沒想到過沒多久又聽到聲音,起身一看���來帳篷裡還有一隻啊!這隻被我嚇到亂跑,卻笨到跑不出帳篷,我也只好喊人來幫我抓老鼠了。
六點吃完晚餐,等嚮導來做說明,然後就要準備半夜11點攻頂了。
03-18第六天,Barafu Camp(4673m) to Uhuru Peak (5980m) back to Millennium Camp(3950m),14Km/14hrs
半夜11點出發,我應該是整個營地第一組出發的人,摸黑慢慢走,天上還是有星光的。第一次休息是大約快一點,出發兩小時了,抵達五千五的高度,據嚮導說目前速度還不錯。
���後面接下來就有點亂了腳步,一度慢了下來,開始有人超越我們,我不緊張的慢慢走,但是實在很想休息卻一直不見嚮導停下來,我想我要配合跟上他的腳步,但實在是越來越慢了。
中間停下來喝水,嚮導說要Push啊!我想每個嚮導有自己的一套,上次雪山的嚮導說呼吸不能急促,現在這個嚮導卻說爬山就是要喘氣,好吧!既然要相信嚮導,我就努力用盡最後力氣往上吧!沒走多久我就覺得力氣用盡了,開始很緩慢的上山,然後發現日出快要出來了,我還差一點點路就抵達火山頂的Stella Point,我其實很想坐下來看日出,但嚮導鼓勵我快到頂了,上去再看。
最後一段上去之後,大開心了,很漂亮,好像忘記疲累的一直很想拍景色,然後嚮導說還有最後一點點路去最高峰Uhuru Peak,我們先去登頂回來再慢慢拍。
這裡已經是火山口,都是積雪了,不過路面平緩,可我也走不快,到後來是嚮導牽著我的手,拉著我走完最後一百米,我嘔了眼淚鼻涕直流的總算走到頂。
請人拍了些登頂照,然後我也不知道為甚麼,就突然跟嚮導說,我們早點下去吧!我好像有點不是很舒服,然後他點頭背起背包,就那一瞬間,我倒了,自己突然知道自己不行了,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嚮導趕緊抓著我就往回衝,一路叫我的名字,還跟我說你會沒事的。我根本沒想這麼多,只是很痛苦很喘沒有力氣自己走,很想有人來抬我下山。其他人看了也沒人伸手援助,大家都要顧自己的客人,我只能盡力跟著撐著我的嚮導移動腳步,太想停下來休息了。
嚮導說不行,我們要一直下,一路不停的往下降低高度,一直到我可以睜開眼睛時,大概是五千五吧!我站著就喘,硬是要坐下,一坐下來,身體就整個軟下來的往下倒,嚮導不讓我躺,硬是讓我靠著他坐著。
然後我好一點了,可以用屁股慢慢往下滑,但一站起來就喘得沒力氣。看到大本營還很遠,我心想我走不到的,讓嚮導叫人上來幫忙,他打了電話,說要挑夫上山。我就一直盼趕快有人,但是我們真的還很高,還是得自己走,我也不是愛耍賴的人,但是真的走不動,喘起了好難受…
我知道我的嚮導肯定也累了,他也背不動我,只能好不容易看到第一個挑夫上來了,是年輕的Lamek,也是邊喝水邊喘,然後上來的是Karister,他們試著兩人架我下山,但我還是走兩步就喘,就想停下來休息。嚮導說這樣也不是辦法,你讓他們背吧!
Karister先背我一段路,再換Lamek背一段,就這樣兩人輪流一直把我背到快到營地的陡坡。這裡路不好走了,我就說讓我下來吧!我可以慢慢走。Karister仍舊緊握住我的手扶著我慢慢下山。最後好不容易回到營地,立刻讓嚮導量了血氧,還好還有八十,看起來應該不用後送,就先休息吧!
晚一點嚮導過來說,我們今天改下撤到比較近的Millenium營地就好。下午三點出發,應該只有1.5小時的路程,我走了三小時才到營地。
03-19第七天,Millennium Camp(3950m) to Mweka Gate(1640m),13.5Km/5hrs
因為我們昨天沒有在預定的Mweka紮營,所以今天回去的路程會比較長,於是我們就提早點出發,六點出發時天都還有點黑,處於日出之前的景色。
不過我的體力似乎恢復了,抵達原本預計的昨晚紮營的Mweka營地時也才7:45,在這個營地的大部分團隊都還在吃早餐呢!
接下來一路上也一直順順的下山,一直到最後膝蓋開始有點不舒服了,才走得比較慢一點。 最後在11點前抵達大門完成最後的簽到,算是挑戰成功了!
每個公司的小費制度不一樣,Pamoja Kilimanjaro是讓客人回來到旅館後,才填寫要給每個人多少的小費表單,並同時將小費總數的現金和表單放入信封袋密封交給嚮導。好處是客人不用帶錢上山,然後每個人也可以清楚知道自己分到多少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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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y Mane 1
索隆德・灰鬃很清楚,她不是他的菜。
至少跟他追求過的那些女人比起來,她的長相真是差遠了。
但是,當你以為自己生命就將結束在那惡臭的梭默監獄時,突然有人闖進來把你救出去,哪怕是一個醜陋的女人,也會散發天使高貴的容光。
她臉上濺著血污,蹲在他身前,打開他的鐐銬,再冷靜地將他帶出北塔堡壘。等到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她告訴他,自己是受他母親與兄弟之託來救他的。
我不記得我見過你。他已經離開白漫這麼久了嗎?明明他就對白漫城裡每個女人的步態容貌如數家珍,她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現在情勢危險,剛剛越獄的他,也不能回家。他的兄弟可能也是梭默重點的搜捕對象。他要求女人替他帶口信:
「請轉告我的母親:『忍受冬日漫長的寒霜,是為了孕育來年夏季發芽的種子。』她就會知道了。」
他們就此分別。前後這一面之緣,加起來,可能還不到一個小時。不久之後,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還能記得起這位救命恩人的長相。
*
他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到她,而她居然問他是否願意與她一起旅行。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得知自己所在的。逃離北塔堡壘後,他很快的找到風暴斗篷的營地暫時安頓下來。可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躲藏的營地距離梭默總部所在的獨孤城不遠。但讓他挫敗的是,沒有人覺得他的犧牲與遭遇有什麼特別。他甚至分配不到一個戰鬥員的位置,說是讓他養傷,只是讓他整天替同袍打鐵修補武器。
身為名滿天下、天空熔爐的傳奇鐵匠厄隆德・灰鬃之子,注定還是只能做一個鐵匠嗎?
儘管家傳手藝對一個軍隊來說還是不錯的才能,但他感覺不被需要。他想做一個戰士。所以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的邀請。他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西多緹。
西多緹帶他進獨孤城,找到專幫帝國軍隊打鐵的鐵匠-他不知是驚嚇還是興奮,全身冷汗都來了-替他買了一身盔甲裝備,給他添置幾件衣服,帶他到旅館裡,為他叫了房間,讓他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
他這還是第一次去獨孤城,天際省首府。儘管身為白漫人有自己的尊嚴與驕傲,他還是得承認大城市的熱鬧讓他眼花繚亂。尤其是吟遊詩人學院的女人,老師風韻成熟,學生青春活潑,還有著令人著迷的洗鍊魅力。也不知道是環境成就美女,還是美女創造風景。不誇張的說,同樣的花好像開在獨孤城裡,就是比較香、比較大、比較豔麗。
最不可思議的,是西多緹竟然把他帶到藍宮,讓他親眼見到天際省至高王的遺孀艾莉西弗。他作夢也沒想到自己能與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面對面。不過就在大半年前,他崇拜的烏弗瑞克・風暴斗篷在決鬥中殺了至高王托依格,眼前這個美麗的寡婦,他一直以為是個冷血的、軟弱的、對梭默言聽計從的魁儡、讓諾德人受盡屈辱。沒想到她交給西多緹一把亡夫的號角,低聲拜託,請她替她把這個號角放到被梭默禁止祭拜的塔洛斯祭壇上。
「艾莉西弗真是…女神!」離開藍宮後,在一種莫名的信任和熱情驅使下,他向西多緹說了不少渾話。他生動地幻想艾莉西弗華美衣袍下的窈窕身段,然後大聲說出來:雖然她貴為至高王的遺孀,可是這樣哀傷的身分只會使她加倍性感,她決不是矜持守喪的未亡人,一定是個寂寞飢渴的虎狼少婦。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很興奮,講著講著就硬了。
西多緹側頭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聽著,對他的幻想一笑置之。
過了不久,他們完成了一趟十分驚險的地城任務:從獨孤城的地下墓穴,拿出狼女王波特瑪的遺骸。一路上有諾德亡靈、有骷髏、有吸血鬼,就不要提最後波特瑪女王做妖的超級法陣了。一個女人死了五百年還能這樣作怪,想起來他都餘悸猶存。但他完成了任務,兩人都全身而退。
西多緹是個能打的人。至於長相,以一個女人的標準而言,她雖然夠強悍,但是長得一點也不美,臉上有疤跟雀斑,紅棕色像稻草一樣粗硬的頭髮,牙齒不整齊,個子不高,不過力氣不小。無論是劍盾還是弓箭,她都十分得心應手。雖然是個道地的諾德人,西多緹居然還會一些治療法術,相當實用。而他總是在她治療他時,大聲發出舒爽又無恥的呻吟。
他覺得西多緹其實是個男人。他相信,把她當成一個男人看,是一種尊敬她的方式。但他還是常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對她的長相身體發表各種意見。她為何總是簡單的承認他說得沒錯,不會對他說的那些話生氣?只是充耳不聞嗎?的確,人有三種性別,一種是男的,一種是女的,剩下一種是醜的。基於禮貌跟教養,他至少還知道,他不會把西多緹屬於哪一種講出來。
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旅伴,他的朋友。這三個角色,是什麼性別都不重要。
*
交完任務,他們在獨孤城閒晃了幾天。他趁著西多緹不在旅館的時候,摸進她那有豪華雙人床的房間,跟一個女侍翻雲覆雨。這是他出獄後第一次享受這種樂趣。一切都像以前那樣,他放出訊號,對方接收到,幾個眼神之間的事,不久之後就剝得赤條條在床上廝打起來。他簡直無法形容有多想念女人絲滑細嫩的皮膚,柔軟的乳房,濕潤緊緻的陰道,有節奏的叫床聲,還有那爆起噴發讓人暈眩又眼冒金星的快感。
他心滿意足地看著女侍穿衣離開,自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享受房裡那股汗水、廉價香油跟精液混合的味道。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從未被捕,那些監獄裡的陰暗、刑求、腐臭、死亡都是幻想,畢竟,誰沒有見過垃圾堆呢?殺雞會流血,死老鼠也會發出一樣的臭味。可是下一刻他突然湧上一陣驚悸。他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在做什麼。
正當他準備用盡全力抵擋這股惶恐與悲傷時,有人敲門,既不急促也不暴躁。他睜大眼睛從床上抬起頭望著房門。房門慢慢開了,西多緹探了頭進來,他慌忙扯起被單想要遮掩身體。
「噢,抱歉。」
她沒有退出去,反而直接走進來,輕聲把房門關好,視線避免接觸,小心地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翻找著她的背包。他感覺臉上發燒,窘迫不堪。因為這是她的房間、她的床。
「我…我以為你會出去更久…呃…」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也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維持那個姿勢背對他。他趕緊翻身下床把褲子穿上,但是剛剛弄髒的床單被褥是沒救了。
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找到她要的東西,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就又離開了。
那天晚上她沒有回旅館。這讓他如坐針氈。他知道自己做了不得體的事。他拜託旅館老闆換上新的床單被褥,但他初來乍到,根本口袋空空,沒辦法額外給老闆小費,這讓他更加羞恥。
早餐時分,西多緹出現了。她什麼都沒說,好像前一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她也沒再住下去,當天就退房,帶他離開了獨孤城。
*
跟著西多緹,他不知不覺遊歷了許多地方。他很開心,雖然他曾夢想著雲遊天下,可是他在此之前都沒有真正嚐到自由的滋味。自由的意義不是有沒有被責任與身份束縛,而是有沒有可以讓自己呼吸的同伴。
西多緹是個話不多但也不算沈默寡言的人。她總是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多聊一點,什麼時候最好保持安靜不要破壞氣氛。唯一的問題是她似乎有點神秘。儘管她多次強調自己出身極度平凡,家裡有個小農場,一切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對於他的追問,她也沒有顯露出抗拒或刻意隱瞞的樣子,他卻總覺得沒有真正瞭解她。
管他的呢。他為什麼要糾結一個自己沒興趣追求的人的故事呢?
他的話就比她多了,而且因為她的耐心——有時候可能內容太下流,他知道她板著臉孔在忍耐——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獨孤城旅館那件事過去之後,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敢在旅途中尋找床伴。但是大多數時候,在蒼茫的雪原或森林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伴而行。
*
當然他很快就知道,西多緹是龍裔。龍裔是諾德傳說中的終極屠龍者,從第一帝國艾萊西亞女王從阿卡托什那裡得到諸王護符以來,帝國的皇帝都有龍裔的身份——那是無法動搖、絕對權威的神契,直到兩百年前,賽普丁王朝最後一位子嗣馬丁賽普丁打破諸王護符化身為龍,拯救了陷於湮滅危機的泰姆瑞爾大陸後,龍裔就成了一種傳說。沒有龍裔的身分,現在帝國的統治者米德王朝,只能稱為虛弱的僭主,讓高精靈長驅直入,簽訂了屈辱的白金和約,禁止了塔洛斯信仰。
他隱隱感覺西多緹口中雖然不說,但是她其實是支持帝國的。從艾莉西弗私下依舊崇拜塔洛斯的事情,他也隱約有點理解,很多事情能做不能說,不能簡單的把人分成敵人或自己人。
這層理解,讓他不知不覺超越了過去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可能從離開風暴斗篷營地的那一天起,那非黑即白的世界觀就開始動搖了。更有可能的,是他親眼看到西多緹怎樣屠龍以後,他內心就無法否認西多緹的力量與思想是超越其上的。
她站在焚燒的巨龍身邊,吸走巨龍的魂魄與生命。多麼可怖、多麼美麗。在這股直屬於神的力量面前,帝國跟風暴斗篷的對抗像是螻蟻般渺小,忽然顯得那麼可笑而卑微。
隨著巨龍骨骸火焰漸熄,天色也變暗。他們在附近的樹林裡紮營過夜。正好這一帶都是天然溫泉,西多緹提議就近找個池子放鬆一下。
他挑起眉毛。如果對方是別的女人,他差不多就準備迎接一場「肉搏」了。只見西多緹拿著一些食物,走向附近一個溫泉,他這才發現那池子裡已經泡了幾個人,似乎是獵人。西多緹很有禮貌的跟他們交談,交換了一些食物,笑吟吟地走回來,把食物放在營火堆邊,臉上滿是單純的快樂。接著西多緹在他面前毫不避諱地解開自己的盔甲,脫到身上只剩一件內衣,光著腳,提著毛巾和乾淨衣服就回頭走向另一個溫泉池子,噗通一聲跳進去,還發出大聲又滿足的嘆息。
現在換他陷入兩難。他想是否應該加入獵人的池子,還是去跟西多緹一起泡。他的視線在兩個池子之間來來回回,始終下不了決心。西多緹肩膀以下都泡在水裡,他看到她動了動,大吃一驚,因為她把內衣也脫光,順手扔到池邊。
他發現自己偷偷猜想著西多緹的身體,可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剛剛她在他面前脫衣服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這麼長的旅途,這麼多次��享帳棚,他們之間不可能沒有更衣的時刻,她也不是那種露出一小片皮膚就要大驚小怪的嬌嬌女。
對這番光景苦惱的他,生平第一次嚐到了某種罪惡感。他慢吞吞地脫去上衣與外褲,走向西多緹的池子,選了一個跟她有距離的角落坐下。溫泉氤氳的蒸氣裡有著礦物質的澀味,一下子把他燻得飄飄然。他感激蒸氣像薄紗一樣遮掩部分的視線,他們之間還是隔了些什麼。
西多緹閉著眼睛,斜斜仰躺著,頭往後靠在墊了毛巾的石頭上,一副入定的姿態。這個女人幾個小時前還在屠龍,面目猙獰地跳到巨龍頭上,一下一下沉重地毆擊,每一劍砍在人的身上都絕對致命。現在她看起來竟如此純真,如此專心的享受小小的舒適與幸福。
趁著她閉目養神,他失神地望著她,腦中飄過無數可能的場景。他可以靠過去吻她,愛撫她小小的乳房,她那兩條粗壯的大腿夾著他的腰一定非常來勁,她那不高不低、不嬌也不悍的嗓音呻吟起來又是什麼樣子。可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答應冒著自己的性命危險,把全然陌生的他從那監獄裡救出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根本償還不了這個恩情。
他笑過她屁股不夠翹,笑過她胸前平坦,笑過她頭髮毛躁,臉上有雀斑,牙齒不整齊。除了醜這個字沒說過,其他的差不多都笑過一遍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去面對心底深處一個看似很小、實則無法測量的渴望。也許她會因為我的嘲笑而恨我,她只是可憐我。他後悔又羞愧地想,自己連跟她泡同一池溫泉也不配。
等到回過神,他心浮氣躁地把自己刷洗了一遍,憂鬱地起身,往帳棚走回去。西多緹還是閉目泡溫泉,絲毫不受他影響。
西多緹換回的食物都是些新鮮的肉。他自動自發的把肉烤熟了,自己吃了一小半,坐在營火前發呆。西多緹捲著一陣便宜花油的香味走回營地。
「你真好!留了肉給我!」
「你再泡久一點,我才不要留給你,全部吃掉了。」
西多緹哈哈大笑。她愉快的聲音加重了他的憂鬱。但他暗暗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
睡過一覺的確一切都變好了。她又變回那個單純的旅伴,可靠的朋友,令人敬畏的龍裔。他們來到風舵城,風暴斗蓬的大本營,有著輝煌的歷史,傳說是伊斯格拉謨親手所建的古城。
西多緹這一趟是給煉金藥店「雪瓶」送東西的。他陪著她走進市場,聽到鐵匠舖老闆自稱手藝不在厄隆德・灰鬃之下,只是因為厄隆德「佔了天空熔爐的便宜」所以名氣比較大。他聽到這話,肚子裡冒火,就想上前去挑戰這個貶低他父親的鐵匠老闆。
靠近一兩步,聽到鐵匠的學徒,一個長得還挺秀氣的女孩子,陳述著自己對烏弗瑞克的崇拜,對「天際是諾德人的」口號顯露出狂熱的感情,為了給烏弗瑞克的內戰大業貢獻心力,所以來學打鐵。他不禁啞然。他彷彿看到鏡子裡過去的自己。但是他給風暴斗篷做鐵匠時,卻沒有這等犧牲奉獻的陶醉與喜悅。
再回頭望一望,風舵城實際上貧窮又敗落,正在為她的領主所發起的戰爭付出代價。他突然有點懂了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守著天空熔爐這個諾德人最驕傲最傳奇的地方,堅持只為政治中立的戰友團鍛造武器,卻始終對內戰問題不發一言。他為自己在家時多次逼迫父親表態感到後悔。
西多緹從「雪瓶」走出來,拉著他上燭爐堂客棧喝一杯。上了客棧二樓,看到一堆客人正熱鬧圍著一個吟遊詩人表演。他發現西多緹明顯臉色一僵,想拉著他往樓下走。
「幹嘛?樓上比較暖。」
「我不想看到那個人。你不介意的話自己坐樓上,我下去了。」西多緹乾脆地甩了他,翻身就下樓梯。但已經來不���了。那個吟遊詩人,視線穿過層層客人,發現了西多緹的身影,大聲叫出她的名字:
「啊!我最朝思暮想的靈感女神!藝術女神!龍裔!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二樓壁爐前原本圍在詩人前的客人現在自動分開,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射到西多緹身上,那個詩人彷彿全身金光閃閃無比輝煌地穿過那讓出的過道朝她走過來。西多緹尷尬地僵在原地不動。
所有肉麻噁心狗血的可能場景與前後情節他腦中瞬間都演過了一遍。他發現自己意外地平靜,好像他老早就知道西多緹會這樣被愛慕者追求。但是接下來那個詩人說了一句話把他嚇得不輕:「我最悲傷的是每次見到你身邊都有另一個男人,上次是那個野獸,這次是個什麼?難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即使我是名滿天際的情歌王子���歷克?」
他看看亞歷克,又看看西多緹,一語不發,抓住西多緹的手就把她往樓下拉,一直跑到廚房門口,遠離那些客人。他們只好要了一間客房,把食物飲料都端進來。兩人關起門,一面吃喝一面陷入尷尬的沉默。
這裡比樓上冷多了,小火爐是放在床邊暖腳的,對整個房間的溫度幫助不大。
「沒想到名滿天際的情歌王子亞歷克是你的崇拜者哈。」他試著打破沉默。其實他根本沒聽說過什麼情歌王子。
「世界上總是有些男人眼睛比較瞎。這是你說過的。」西多緹很配合的笑了起來。
他不記得自己講過這句話。現在聽起來竟覺得有點刺耳。「那個『野獸』是誰?」他儘量讓口氣聽起來很隨意。
「一個心理有毛病的傢伙。」西多緹用牙齒強行拔去酒瓶的塞子,姿態不怎麼美觀,「他堅持要跟著我到處跑,一面說我是被寵壞的婊子,一面搶著『照顧』我,把每個路上遇到的男人都打跑。他比樓上那個更想當王子吧,我猜。」
「哇喔。」他驚奇地說道,「他很帥嗎?」
「嗯……」西多緹歪著頭,瞇著眼睛看看他,笑起來,「比你帥多了。」
他假裝心不在焉地聽她以少女一樣的口氣形容這個『野獸』的長相:金髮,琥珀色的眼睛總是散發著倔強而玩世不恭的神情,完美的嘴唇,頎長的身材,腰臀之間性感到讓人流鼻血......原來她也會觀察男人、比較男人,她也對男人有慾望。
「後來呢?」一個好的聽眾總是要知道適時地說出這句話。
「他跟我求婚,可是我受夠他了,所以我拒絕,然後離開他,他說我一定會哭著回去找他,等著瞧!」西多緹得意的笑聲裡帶著一絲悲涼又憤怒的嘲諷。
「我想,你是不需要他,但是他應該是很需要你。」他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無心虛,「他貶低你,讓你覺得世界上只有他能照顧你,以為是你不配。其實他才是害怕的那個人。」
「哇喔!朋友,你這話充滿智慧。」她高興地跟他碰了碰酒瓶,眼神裡有三分醉意,「所以我說他心理有毛病。我說,不如你去把他打跑好了,好好教訓他,我會睡得比較安心點。哈哈哈!」
她醉倒在床上。他默默打開鋪蓋捲,躺在小火爐另一側。他想擁抱她,以朋友的方式,告訴她其實她值得更好的人。但等到西多緹開始打鼾,他就暫時忘了這件事,自顧自睡著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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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童年的記憶裡,父親和母親是最完美的一對。 媽媽比爸爸小近十歲,爸爸是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有自己的事業,是那種可以支撐起一個家的人。 媽媽年輕、美麗,在外面工作,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她的同事都說她是個很強的女人。實際上,在家裡媽媽總是溫柔、賢惠,而且常常在爸爸面前撒嬌(我偷看到的)。 我記憶中最美麗的畫面就是夕陽西下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帶著我在街上散步,男人寬闊的肩膀、女人迷人的曲線和可愛的孩子,披著金黃的陽光,引來路人慕的目光。 直到一天,這一切都結束了。那天,突然傳來噩耗,爸爸心臟病發,倒下再沒有醒來。誰能想到那麼強壯的一個人,就這樣輕易的離開了。那年我才八歲,還不很懂得死的含義,只知道哭,因為再看不到爸爸了。 出人意料的是,媽媽並沒有倒下去,在親友面前表現的很冷靜,辦了喪事後,沒有休假就繼續上班了。 時間很快的流逝,轉眼十年過去了。 我已經長成十八歲的大男孩,繼承了父親寬闊的肩膀和英俊的臉龐。 媽媽也已經四十歲了,也許是終日奔波、忙於工作,雖然有幾絲細細的皺紋爬上了依舊美麗的臉頰,但是身材還是那麼修長、苗條,完全沒有同齡人的脂肪和蒼老。 回首這十年的日子,我們母子真的是相依為命度過的,外人根本不能體會其中的甘苦。 爸爸去世後,銀行裡留下了一筆不小的存款,足夠我們母子的家用。可是好強的媽媽仍然拚命的工作,同時也用她柔弱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她拒絕了好心的朋友要她再嫁的勸告,她說我們母子經濟上不需要別人的幫助,自己可以養活自己。她有自己的事業,而且可以照顧好我,她不願讓我收一點委屈,怕我不能接受另一個爸爸。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我根本不能接受家裡有另一個男人,在我心裡,這個家就意味著媽媽、我和死去的爸爸,再沒有其他的位置。 隨著年紀漸漸長大,我發現我是自私的。一個家是要靠男女共同支撐的,讓媽媽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負擔,還要照顧不很聽話的我,對於一個像媽媽這麼美麗的女人來說,太不公平了。尤其當我自己開始明白男女之間的事,我更加惜媽媽,十年來,多少個寂寞的夜,一個女人是怎樣度過的呢? 媽媽在外面工作,能力很強,不輸於男人,也拒絕了不少的追求者。可是我知道,夜深的時候,我見過媽媽一個人坐在窗前,久久的凝視窗外。 她是寂寞的,她也需要人來安慰,需要有一個寬闊的肩膀來依靠。她守著孤單,完全是為了我,她所愛的兒子。 每次想到這些,我心裡總是湧動著一股柔情,我知道我愛媽媽,不只是當她作母親來愛,而且也當她是一個女人來愛。 漸漸的,我心裡的慾望越來越強烈,我想要把媽媽擁在懷中,用我的臂膀,給她修長的身體以堅強的依靠,我要做這個家裡的男人,讓這個家裡的女人不再孤單。 從此家裡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我開始主動分擔家務,包攬了所有的男人應該幹的事。 我要讓媽媽感到我的力量,我的存在,不止是她的兒子,更是家中唯一的男人。 我會陪媽媽出去購物,在商店裡鼓勵她買新式的衣服,買時髦的化妝品,她喜歡的東西我都知道,也常常勸她喜歡就買,不要省錢。我會為她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而媽媽就像個小女孩,為買到喜歡的東西開心極了,不知不覺的用手挽住我的臂。 穿過馬路的時候,我會輕輕握住媽媽的手,拉著她閃避來往的車輛。後來更進一步,我會用手挽住媽媽纖細的腰,嘴裡說著小心、小心,偷偷看她,臉上有些紅,卻沒有拒絕。 媽媽也會遷就我,陪我去看一場電影,或是到城外郊遊。 我最開心的就是開媽媽的玩笑,有點挑逗卻不過分。 在電影院裡,別人看我們的眼神總像是看一對情侶,而我也樂得如此,沒辦法,我的媽媽太美了,怎麼看都像個少婦,而我則像個英俊的丈夫。 我會對服務生說,請給我女朋友拿杯果汁,然後看著媽媽的臉變紅,又不好意思當面否認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等到服務生走遠,媽媽突然伸出手,在我身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罵我敢開媽媽的玩笑,可是她的眼中全是笑意,而我身上雖痛���心裡卻是甜的。 我看著我和媽媽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的變小,但我知道不能著急,要慢慢來,因為媽媽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她不會一下子放下所有,把柔弱的一面完全交給我。 其實媽媽已經開始依賴我了。她會把工作上的事說給我聽,聽我的意見。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向我訴說,讓我來安慰她。 她越來越喜歡扮演家中女人的角色,而不僅僅是母親。 她經常會笑著說:「你是這個家裡的男人,由你做主哦!」。 我看著媽媽的變化,看著她美麗的曲線在我眼前流動,再加上偶爾春光外洩,讓我看到她部分乳房、纖細的腰或是誘人的大腿內側,我所做的就是拚命忍住,不讓大肉棒爆炸。 夏末的一天,整個天空陰沉沉的,雖然很涼爽,心裡卻很壓抑。 因為這一天是爸爸的忌日。每年的這一天,我都會陪在媽媽身邊,算是彼此安慰。 晚上,走進媽媽的房間,發現媽媽又在凝視窗外的夜空。 我走過去,坐在她身旁,一隻手摟住她的肩。 「媽媽,在想爸爸嗎?」媽媽沒有回答,轉過頭,我看見她眼中的淚光。 我心裡一陣痛,把媽媽摟在懷裡,媽媽沒有拒絕,而是更緊的把頭貼在我胸前。 「媽媽,請不要傷心,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傻兒子,媽媽要不是有你,又怎麼能熬過這麼多年。」我低下頭,看著我懷裡的女人。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那麼美,彎彎的眉,大大的眼,秀氣的鼻子和讓我熱血沸騰的紅唇。歲月留下的細微皺紋,增添了成熟的美,顯得更性感,而此刻媽媽的眼角有淚,更是楚楚動人。 我摟著媽媽,身體熱了起來,媽媽卻沒發現,以為我只是在安慰她,並沒有推開我。 媽媽抬起頭,看著我,眼裡充滿了溫情。 我注視著那雙眼睛,一陣衝動。 「媽媽,這些年辛苦你了,讓你一個人撐起這個家,為了我,你受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寂寞,我都知道。媽媽,我要你知道,我真的非常愛你,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動了感情,深情的望著媽媽,而媽媽也很感動,眼中又留下了淚水。 「媽媽也愛你,兒子。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只要你過的好,吃多少苦媽媽都無所謂。因為,我是你的媽媽。」「不,媽媽。我不僅因為你是我的媽媽而愛你,也因為你是最美麗的女人。」我懷裡的身體一震,媽媽睜大眼睛看著我。 「你在說什麼呀!」「媽媽,你仔細的看看我,難道我不是很像爸爸嗎?我知道你曾經望著我,你以為我沒發現,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的感情。難道你不希望我像爸爸那樣來安慰你嗎?」媽媽的臉一下紅了,她想掙脫我的懷抱,但被我使勁抱住。 「看著我的眼睛,媽媽!不要騙我,也不要騙你自己。你是需要我的,你是那麼美,只有爸爸和我才配得上你。媽媽,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你不是說過,我是這個家中的男人嗎,而你就是這個家中的女人。我們不應該只是母子。」我停了一下,然後在媽媽的耳邊輕輕說:「我們還應該是情人。」「可是……」我沒有讓媽媽說完,而是用我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我用力向下吻去,用我的唇吮吸著媽媽的唇,用我的舌頭開啟她咬緊的牙齒,我的雙臂緊緊的抱著她。 慢慢的,媽媽的身體也熱了起來,在我懷裡變得柔軟,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終於,媽媽張開了嘴,讓我深深的吻下去。時間似乎停止,這漫長的一吻融化了相擁著的我們。 我們的唇終於分開,彼此喘著氣,媽媽的臉紅得像第一次接吻的少女。 我們凝望著對方,許久,媽媽喃喃的說:「你真的很像你爸爸」。 我忍不住又吻下去,媽媽輕笑著躲開,在我耳邊像呼氣一般的低語:「傻瓜,不需要抱我那麼緊,我還會逃跑嗎?」這一句溫柔的責怪,像雷聲在我耳邊響起,因為我知道,從此開始,媽媽是我的了! 我們又深深的吻在一起,當我們的舌纏繞著,我的手也開始在媽媽的身上游走。左手在媽媽的背上輕輕摩挲,沿著脊背的凹陷到達腰,再向下緩緩的在臀部移動。右手則從腋下滑向胸前,當手開始感到隆起時停住,在乳房的邊緣輕輕的繞圈。 媽媽終於忍不住笑起來,把身體更緊的貼向我,雙手環繞著我的脖子。 媽媽竟會輕輕咬我的耳朵,說:「壞小子,經驗很豐富哦!怎麼學會的,還不快坦白!」我的心醉了,急忙辯解:「沒有啦!我真的從來沒有碰過女孩子,這些都是書上看到的。我真的沒……唔」我的嘴又被媽媽的嘴堵住,她用行動表示相信我。 我試探著去解開媽媽的衣服,媽媽並沒有反對,而是把頭髮向後甩了一下,似乎在為我方便。 我注意到媽媽的髮型是標準上班女郎的髮型,這一點更刺激了我的慾望。 二我終於解開媽媽的襯衣,露出白色的胸罩,我幾乎停止呼吸。一對飽滿的乳房在我面前,雖然被胸罩束縛著,仍然驕傲的挺立。 我把頭埋在雙乳中間,呼吸著帶有成熟女人味道的氣息,雙手在裸露的腰肢揉動。我笨拙的去解開胸罩,卻不得要領。媽媽不給我幫助,反而像小女孩一樣咯咯的笑個不停。 我有些難堪,決定給媽媽點厲害。 我把媽媽頂到牆邊,用手使勁一扯,拉斷了不很粗的吊帶,然後用嘴咬住胸罩,一甩頭丟在一邊。現在,世上最有誘惑的乳房就在我面前。 四十歲女人的乳房,豐滿、渾圓,不像少女般單薄。而媽媽的乳房又不像其他同齡人那樣下垂,是我最愛的半球型,向前方挺出。 我的雙手各捉住一個乳頭,輕輕的揉捏,我抬頭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媽媽。 媽媽的眼神朦朧,像是有一層霧,嘴裡發出低沈、顫抖的呻吟,雙手輕撫我的頭髮。接著我用嘴含住一個乳房,吮吸,用牙齒輕咬乳頭,來自童年的熟悉的感覺讓我如癡如醉。 我吻遍媽媽的胸,再向下,親吻可愛的肚臍,在向下,漸漸到了生命的禁區。 我的手開始從側面解開媽媽的裙子,一個紐扣接一個紐扣。媽媽有些慌亂,按住了我的手。我用堅決的眼神望著她,等待她的回答。媽媽急促的喘著氣,雙乳也隨著起伏,害我的肉棒要頂破褲子。 媽媽拉我起來,溫柔的用手捧起我的臉:「兒子,媽媽已經老了,而且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這是社會所不容的,你真的願意冒這樣的危險嗎?」「媽媽,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真心愛你。你一點都不老,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你的成熟正是我所要的。我知道這是亂倫,可是這個家裡只有你和我,男人和女人,一切都是應該發生的。」脫掉上衣,我再一次把媽媽摟在懷裡,吻她。 我們的唇在一起,媽媽袒露的乳房緊貼在我的胸部,我下面的突起也頂著媽媽的下身,我們從未這樣的靠近。 當我感到胸口那兩粒乳頭變硬,壓著我的時候,我沒有給媽媽反對的機會,解開了她的裙子。 媽媽上班穿的短裙順著她修長的腿滑下去,落在黑色的高跟鞋邊,我看到了媽媽白色的內���。那是我喜歡的顏色,媽媽白皙的皮膚和她幽雅的氣質很適合純白的顏色,使人覺得莊重的同時又撩起了情慾。 我的臉貼在媽媽光滑的大腿上,皮膚泛著光澤,肌肉富有彈性,我忍不住去吻、去舔,同時用手撫摩著渾圓的小腿,由於穿著高跟鞋,顯得小腿更加性感。 媽媽雙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前,體會著我的愛撫。我的手從後面伸入媽媽的內褲,揉捏豐滿的臀部,雙手的拇指向前,滑向大腿的內側。 媽媽開始顫抖,她的手一下抓住我的手似乎要阻止我,又一下放開似乎害羞般的掩住自己的臉。 我抱起媽媽,走到床前,把媽媽放在床上,自己站在媽媽兩腿中間。脫掉褲子,終於讓壓抑許久的肉棒釋放出來。慢慢的,將媽媽的白色內褲拉下來,黑色的叢林就在我面前,粉紅色的小穴顫動著,已經有閃亮的液體。 媽媽緊閉著眼睛,頭髮散亂,咬住嘴唇喘息著。我再也忍不住了,挺起肉棒,向媽媽的小穴插下去。媽媽似乎有點痛,一下抱住我,哼了一聲。而此刻的我,像在天堂,媽媽也許是很久沒有做過了,小穴很緊,肉壁完全把我的肉棒包住,那種溫暖、充實的感覺,是手淫不能相比的。 我顧不上溫柔,一開始就快速的抽插,讓身下的媽媽忍不住的呻吟。當我的嘴含住媽媽飽滿的乳房,當我的手捏住媽媽豐滿的臀部,當我聽見平時端莊、能幹的媽媽在身下呻吟,我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 我的頻率越來越快,媽媽的乳房也隨著每一次撞擊抖動著,她盡量閉上嘴但還是發出呻吟聲。 我一下抱緊媽媽,一股熱流射向媽媽小穴深處,那裡是孕育我的地方。我忽然想,這一次會不會又有一個新生命呢? 我趴在媽媽身上,頭枕著乳房,喘息,肉棒在媽媽的小穴裡慢慢軟下來。 「媽媽,你還好嗎?」媽媽睜開眼睛,用一種堅定的眼神看著我,彷彿有恢復了平時的鎮定。 「兒子,既然我們已經發生了關係,媽媽愛你,從此以後,媽媽就是你的女人了,你會是媽媽唯一的男人。」「媽媽……」我不禁再次擁媽媽入懷,給她一個甜蜜的吻。我用一隻手摟住媽媽,另一隻手愛的在媽媽平坦的小腹上摩挲,媽媽乖乖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的呼氣讓我的脖子好癢。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什麼?」「我剛才太衝動了,沒有體貼你,我知道你一定沒有滿足。不過……」「不過什麼?」我一翻身,用我再次勃起的肉棒給了媽媽回答。 這一次我放慢速度,一面抽插,一面愛撫媽媽的全身。也許是剛射了一次,這次更持久。 我不斷變換頻率,把媽媽搞得呻吟聲越來越大,她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喃喃的叫著我的名字。 在最後的時刻,我堅決的向深處挺入再挺入,直到媽媽的手指使勁的摳住我的背,直到媽媽的小穴一陣陣收縮,知道媽媽無力的靠進我懷裡。媽媽的眼神已經模糊,還沉浸在巨大的快樂中。 我望著懷裡美麗的女人,上班族的髮型已經凌亂,端莊的表情被快樂取代,平時在套裝中隱約的曲線此刻完全赤裸。 這就是我的媽媽,那個堅強、能幹、風韻猶存的女人,此刻乖乖的在我懷裡,任我親吻、撫摩身體的每一部分、每一個隱私。 我現在一定是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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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貌異狀有得救
以下為二位有緣人分享:
分享一
有一次去看醫生,被護理師說我下巴有點戽斗,詢問要不要諮詢正顎手術。我上網找了一下正顎手術的相關資訊,才知道是動手術把上顎和下顎移動到正確的位置。
我觀察一下我的下巴,外觀其實不到很凸,下巴歪斜也不明顯,但是我的牙齒咬合不正,呈現開咬的狀態,只有後排牙齒上下咬得到,中間牙齒完全咬不到。所以容易發音漏音,吃東西只能靠後排牙齒咀嚼,常咀嚼不全,也容易噴口水和食物。難怪之前同事都說我嘴巴破洞,因為我只要吃東西,幾乎都會掉碎屑到地上。我一直以為只是我吃東西習慣不好,原來是因為牙齒咬合不正。
我從小到大完全沒注意過自己有咬合不正的問題,因為我上排牙齒滿整齊的,還很慶幸自己不用像別人一樣,戴好幾年的牙套矯正,誰知原來我牙齒中間裂開一個縫隙。知道自己有咬合不正的症狀後,我開始預約牙醫諮詢我的咬合問題。
經過與多位醫師諮詢,他們一致認為我的開咬是骨性加上齒性,除了骨頭有問題,我舌頭也是一直頂在兩排牙齒中間,必須要正顎手術搭配牙齒矯正才能完全處理好。
但是我很不想要做正顎手術,一來手術花費不斐,約新台幣40萬。二來恢復期極為痛苦,做完手術後的前幾周只能吃流質食物,張口不能太大,還要做張口復健。加上手術會動到有眾多神經的下巴,有些人手術後還會下巴沒知覺長達半年到一年,要一直補充B群讓下巴恢復知覺。手術完甚至要再戴牙套矯正一到兩年,戴牙套吃東西和刷牙也讓我覺得很麻煩。以上種種讓我對做這項手術超級卻步,但如果不做手術,只做牙齒矯正,卻會讓下巴變得更戽斗,我為此煩惱不已。
雖然我有點在意外觀,但下巴沒很凸,也沒很歪斜,笑的時候只看得到上排整齊的牙齒,看不到開咬的牙齒��。功能上來看,我發音不到非常漏風,後排牙齒部分,由於本來就喜歡吃軟的食物,磨損不大。也給專門檢查顳顎關節的牙醫師檢查,醫師說關節沒什麼問題,也提到我牙齒咬合雖然條件不好,但不要吃太硬的東西和磨牙,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至於舌頭外頂,有醫師說我已經成年了,不太會造成開咬情形有太大惡化,頂多讓牙齒縫隙大那麼一點點。綜觀功能和外觀,我處於很尷尬的狀態,其實做手術也可以,不做好像也可以。
後來我突然有個想法,會不會我的咬合不正,是我本身已經開示出「小疾不斷的公報業力」影響所致?另外我有其他小症狀好像都跟過敏有關,例如鼻過敏是一種敏感病症,皮膚常覺得癢和長疹子,對光也會產生過敏反應,我在想可能也是這筆公報的影響,當週我就用網路請示,把這兩個部份的問題一起請示,請示問題如下:
請示:本身牙齒有咬合不正的問題,是否係本身小疾不斷的公報業力影響所致?
佛菩薩開示:對。請誠心持誦《六祖壇經(宗寶本)》1800遍,待持誦完畢來信專案迴向,化解牙齒有咬合不正的問題。
請示:目前弟子的公報業力對於牙齒咬合的影響是否已受報得差不多,咬合不會再更惡化了?
佛菩薩開示:不會再惡化。
請示:弟子的多種敏感病症(包括鼻過敏、皮膚敏感易長疹子和搔癢、皮膚光過敏、對某些食物會過敏)是否係本身小疾不斷的公報業力影響所致?
佛菩薩開示:對。
看到開示後,我深深懺悔自己過去世作惡多端,才有此業報,也感恩這一世有機緣遇見精舍。雖然大量經文數的壓力很大,但看到咬合不正不會再更惡化了,我也鬆了一口氣,決定不去做正顎手術和牙齒矯正,舌頭外頂的情形我會再繼續注意,盡量看可不可以改正,多做捲舌練習,也才知道原來鼻過敏和皮膚敏感都是公報業力影響,不過其實鼻過敏幾乎只剩下鼻塞問題,敏感問題倒是比以前好了許多。
對於佛菩薩開示咬合不正不會再更惡化,我是滿意外和驚喜的,或許可能有其他原因讓症狀不會再惡化了(例如渡眾),但我覺得也沒必要再問這個問題,繼續努力就是了,真的很感恩。
身體健康真的很重要,雖然肉體只是色身,卻讓我們有機會深入佛法修行,真的要好好顧好身體,不可枉費這難得的人身。我本身有鬼王道的修偏墮入外道的業力,容易慢性摧殘身體而不自知。所以除了要好好顧好身體,多運動、適時補充營養品,更要懺悔往昔所造諸惡業,努力誦經化解公報和外道願,心性提升,讓黑氣持續釋出,這樣人生也可以越見光明。
從這次經驗我更確定知悉《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中提到的:「百分之99以上的身體病症是與自身業力影響有關」,以上與大家分享,感恩,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分享二
去年五月左右,六歲的小姪女左臉髮鬢處無故長了顆兩公分的圓形白色硬痘,醫生說是粉瘤,有可能會自然消失或變大。如果不會痛或沒變大,基本上不用太在意,沒有開任何藥物就離開診所。
半年後,硬痘明顯紅腫變大,姪女痛到哭不停,臉龐腫成左右不對稱。家母覺得有異,要我請示小姪女的粉瘤是否是業障病。請示結果:「因利益衝突,毆打業主菩薩致傷重,需《金剛經》、《藥師經》、《地藏經》各121遍解冤釋結。」
三部經典各誦121遍算是不輕的業力,當然得儘快完成此業障,以免姪女的業主菩薩等太久。一方面帶姪女去就醫,另一方面家人也不捨孩子受皮肉苦太久,齊心幫忙,希望儘快完成姪女的此筆業障。
姪女就醫排定一週後手術割除粉瘤,全家人趕在姪女手術前完成迴向。週日收到迴向成功的結果,讓家人稍鬆了口氣。但粉瘤太大了,還是得割除,切開後醫生說因粉瘤的膿頭長到深層,但還沒「成熟」,尚未能清除,只將周邊腫脹的血水膿胞清理後就縫合,醫生講得很保守:後續再繼續觀察。
雖然小姪女因不能打麻醉藥,直接在粉瘤處動刀,當下受了皮肉痛,但恢復良好,手術完兩天後又開始嘻笑活蹦亂跳,早已忘了前陣子才因臉龐不適的痛楚哀號。至今近兩個月,姪女的臉龐傷口處已平復。很感謝佛菩薩、阿伯的幫忙,才得以讓姪女和業主菩薩有解冤釋結的機會。
(分享完畢)
《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身體疾病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業力所造成,有私報,也有公報;公報係寫在八字裡,是上天的懲罰;私報係當初傷害對方,對方來討報時,使自己磁場亂、生活不如意、或身體病痛。」分享一有緣人的牙齒有咬合不正和多種敏感病症(包括鼻過敏、皮膚敏感易長疹子和搔癢、皮膚光過敏、對某些食物會過敏)是因公報造成;分享二中的小姪女則是因私報,個別的業主菩薩來討報,干擾小姪女的身體,引起粉瘤紅腫變大,臉龐腫成左右不對稱,需要開刀割除。
公報因已經寫在八字裡,也就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像分享一的有緣人的公報是「小疾不斷」,就是身體會出現各種敏感病症和牙齒咬合問題,常常感到身體不適,一下這邊痛,一下那裡癢,吃東西會漏,外貌也受影響,下巴有點「戽斗」,常常需要就醫,為此花費不少錢。
如果您的健康問題跟有緣人有一樣,懷疑自身也有「小疾不斷」,不妨向精舍請示業由,藉由誦經消除此業,徹底改善健康問題。雖然這種公報的經文數通常不小,像有緣人牙齒咬合不正問題需要誦《六祖壇經》1800遍,但只要有唸,總有唸完的那天。精進努力唸經的人就能很快消除業力;反之,放著不管,或慢慢唸經,就只能慢慢受報,常生困擾和不舒服。
分享二中有緣人的小姪女長了粉瘤,有人長粉瘤沒事,會自然消失,但有的人卻會變大,大到臉腫得左右不對稱,為什麼?因為業力。有緣人一家為了小姪女,很快地幫她把業力還清,卻逃不了臉上動刀,若有業力討報的敏感度,提早問事並迴向圓滿,也許粉瘤自然就消腫,而不需開刀。但與那些不懂或不信因果業力的人相比,這小姪女還是幸運的。
有人可能會想,還是不要唸好了,反正這些問題也不至於太過嚴重。但是,無論是公報或私報,因當初所造業力深淺,有的期限是短短幾年,有的會延續好幾世,也不一定一出生就會有,通常是因緣成熟時才會出現。可是我們真的需要花幾十年,甚至好幾世的時間來體驗受報的感覺嗎?這還只是一條業力,每個人身上背的業力隨便都是百條以上,時間不到業主菩薩還不會出現,但一直不還,累積的業債太多,若業力討報時福報不足,各種病痛和意外接踵而來,真的會令人應接不暇,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以小編的先生為例子,說明還不還業力各自的結果。小編的先生相信有因果業報,也會要求小孩要唸經還業障,但從不願意為自己的病痛請示或唸經。過去他每次出門就要跑廁所,也常因為肚子不舒服要趕著回家,這個健康問題對我們家的影響太大了,我只好去請示後幫他迴向消此業力,之後他就不再出現同樣的情形,他自己也明顯感受到差異,但仍然選擇不唸經。他選擇相信科學,生病就看醫生、吃藥。
生病要看醫生和吃藥是對的。但業力討報時,人的身體會被業主菩薩的靈干擾,導致症狀惡化,或是藥無法發揮作用。這部分必須同步從靈著手,「因果債,功德還」,將業力還完,業主菩薩離開,人自然能藥到病除。
如果不這麼做,隨著人年紀愈來愈大,身體健康每況愈下,會產生許多的問題。像先生現在有糖尿病,要控制血糖,三不五時就回診驗血糖看報告;胃食道逆流,火燒心,人不舒服,要控制飲食;只要出門吃飯吹個風,頭就痛到不行,容易感冒;眼睛老花,還出現輕微視網膜剝離,會有很大圈的黑影在眼前;膝關節退化,不太能跳或跑,否則會因膝蓋疼痛,走路舉步維艱。加上他本來就有B型肝炎,肝也不是很好。以上種種健康問題讓他幾乎一兩週就要去醫院報到,每天都要吃藥,常常要做檢查和看報告。
每一次看到櫃子上各式各樣的藥,小編都慶幸自己可以唸經「因果債,功德還」,我寧可把去醫院排隊、看醫生、治療、復健、往返交通、吃藥和受病痛折磨的時間,換成唸經的時間,也不要承受那些。我真心相信,願意唸經還業障的人都是有大福報的,因為這世間除了唸經,已沒有更有效的方法可解決因果業障的問題了!
業力可能造成各種健康問題,進而使外貌���生異狀,但無論是公報或私報,解決的方法都一樣,只要我們誠心懺悔和唸經,都有得救。如果健康沒有大礙,人們也能藉由唸經提升智慧、改變心性,而使外貌變得更為好看。《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相由心生,請多唸經,心轉相就轉;唸誦《金剛經》化解皈依或發願對外道效忠效勞的業力後,面相會較清秀。」
除了唸經轉心性面相會變好看,存善心、做好事、不造惡因,也能改變一個人的氣場和面相。「修行就是腳踏實地,心中常存浩然正氣,不做壞事,並時時利益眾生,有力量則幫助貧苦;相由心生,愈修行您的氣場與面相就愈祥和。」且多唸經增加福報,外貌也會隨之變美。
綜上所述,唸經可以讓業障消除,改善外貌異狀;讓心清淨,使相貌變好看;還能增加福報,讓長相更討人喜歡,生活更順利,像這麼好的方法,您可得好好利用。趕緊唸經,早點享受種種數不盡的好處吧!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摩訶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護法韋馱尊天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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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威近代史】(七百零七回) 貨幣終於統一 時間先嚟到1935年11月,11月1號,日本策動北平市糞夫千幾人,藉口反對糞出(即係倒屎)改為官辦,發動請願抗議,要求改組政府,連倒屎嘅都出動,真係無所不用其極,總之要搞到你立立亂為止。唔知有冇關係,11月3號,北平市長袁良(1882-1953)辭職,改由軍閥宋哲元(1885-1940)兼代。11月3號,中央、中國、交通三家銀行獲授權,可無限制買賣外匯。 11月1號,汪精衛喺國民黨四屆六中全會開幕式後突然遭到槍擊!當時代表們喺會場外拍照留念,忽然有一個青年拔槍向汪精衛射擊,擊中汪精衛左頰、左臂及背肋三處。雖然傷勢並唔重,但係背下一粒子彈一時無法取出,行刺者為晨光通訊社記者孫鳳鳴(1905-1935),佢當場俾警衛擊倒,第二日喺中央醫院死去,相信佢都無辦法唔死掛?行刺汪精衛令孫鳳鳴流芳百世,被封為抗日愛國烈士。晨光社負責人胡雲卿、賀坡光等人之後被捕,南京市警察廳再拘捕嫌疑犯20多名嚴加審問,據稱呢次刺殺,係基於佢哋對汪精衛嘅對日妥協政策不滿,純粹一腔熱血,至於有冇內幕其他幕後黑手?歷史當然唔會講比我哋知道。 做政治人物其實風險好高,汪精衛當年好彩冇被射殺,但係你睇日本前任內閣總理大臣安倍晉三(1954-2022),死得幾很冤枉?響街頭無端端俾個傻佬用自製槍械射死(當然佢係咪傻佬我哋真係唔知道),撈政治,除咗要防敵人防自己人之外,仲要防傻人,其實傻人先至最恐怖。撈政治除咗會被行刺冇咗條命仔外,仲會分分鐘坐監,身敗名裂,「風險越大、回報率越高」依條鐵則放響政治人物上其實唔係咁啱用,所以有志從事政治嘅朋友或年青人,真係要諗過度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風險太高嘅嘢,都係少做比較好,明哲保身,其實冇錯!其他人點講唔洗理,把火唔燒到門口,任何人都識聲大大架——呢條就真係鐵律喇! 11月3號,亦係中華民國蔣介石政權嘅大日子,因為11月3號,法幣開始發行,中華民國幣制邁向統一。今日財政部頒佈《法幣政策實施辦法》及《兌換法幣辦法》,規定中央、中國及交通三家銀行發行嘅貨幣為法幣,以圖改變以往各家銀行皆可呈准發行貨幣嘅混亂局面,統一全國貨幣制度。財政部決定設立專門委員會,辦理法幣發行收換及保管預備金事宜,其他銀行鈔票限期兌換法幣,持有銀本位幣或其他銀類者(即係銀幣或俗稱嘅大洋),則可以交付專門委員會或指定銀行兌換法幣,以銀幣單位訂立嘅契約,到期以法幣結算繳付。國內一切公私收付款項,一切以法幣為限,禁止白銀或其他貴金屬流通。財政部亦規定中央、中國、交通三間銀行無限制收購外匯。依一次幣制改革,係響英國經濟顧問李茲羅斯(1887-1968)協助下實行,就要穩定中國嘅財政。改革辦法出臺前夕,財政部長孔祥熙(1880-1967)喺上海召集金融界領袖會談兩小時,旋即公開改革貨幣政策(即係得個知字),當日,上海市面投機活躍,物價狂漲,呢樣嘢亦都唔使講,上海錢業公會特別召集緊急執委會討論補救辦法,決定所有現銀繳存中央銀行,並且發行紙幣兌換。亦由今日開始,中國民國嘅經濟進入風高浪急嘅大時代。 之前亦都提過,中國(或中華民國)一直嘅經濟積弱,係同混亂不堪嘅貨幣制度有關(相信100年前嘅中國人好多人都唔知道貨幣原來咁重要,或者係最重要,日本勁過你,就係明治天皇似乎一早知道貨幣必須統一),所以統一貨幣係一個國家強大嘅前提,大一統亦都係為咗統一貨幣,但係貨幣本身係一種「信用」,你要相信貨幣嘅價值存在,佢先有價值,否則一切都係虛無,而貨幣本身嘅信用,就係政權本身嘅信用,俗語有云,信不信由你?而蔣介石南京政權嘅信用,大家亦心知肚明,你要我相信你?我真係相信你先得架?「信用」呢回事,其實亦都相當虛無,口講話信,但身體最誠實,而且信用本身,係需要用長年累月嘅時間來建立,一隻有實力嘅貨幣信用,據我生平觀察所得,最低限度需用半個至一個世紀時間建立出嚟。我個人亦都相當相信,中華民國幣制統一,亦都係中日戰爭全面爆發嘅最強催化劑,畀你後防站穩陣腳,就唔會咁容易入波,要打,梗係趁你最弱嘅時候或未完全崛起嘅時候打!你真正強大起嚟,就係朋友盟友唔係敵人喇,明就明,唔明都冇辦法。 11月4號,郵電部規定由郵資改收法幣,想用政府服務?用法幣啦!想交稅啊?用法幣啦!想安居樂業啊?用法幣啦!情況亦非常簡單。11月5號,日本在華銀行召開緊急會議,反對中國幣制改革,日本人立刻起扛,乜都係假,錢先係最重要!11月6號,香港滙豐銀行停止支出硬幣,發行新1元鈔票,約10萬元。響11月6號同埋11月7號,天津市先後有法商學院盧郁民教授等多人被日本人逮捕,全市人心惶惶。11月12號,國民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喺南京開幕;11月13號,中共中央發表宣言,反對日本吞併及蔣介石出賣華北。11月15號,兌換法辦法確定,人人都要去換法幣,同一日,國民政府簽發臺灣日機赴閩許可証。 11月只係過咗半個月,已經風起雲湧,山雨欲來…… #常威💀 #蔣介石平反系列 #中日戰爭 #民國歷史 #佛經抄寫員 https://www.instagram.com/p/CgmMXfFvA5_/?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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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彷彿是我此刻唯一可做的事。 Keep calm and eat laksa. #身處亂世依然要顧好肚子 #推特吃 #twiteat #初心食堂 (在 初心食堂) https://www.instagram.com/p/CDtSFv2A2zR/?igshid=1hf70f146fsw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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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望─同位體─ III
*年齡指定
「你說有話要說,現在可以說了。」 山姥切前腳才踏進房間,房門就立刻關了起來。大俱利伽羅站在原地,雙臂環在胸口,直直地盯著山姥切國廣。 「⋯⋯我剛才說了,把刀還給我。」 「還你?我還以為早就不是你的了。」 是誰把刀放進鍊結室,又是誰偷偷摸摸闖進別人房裡,最後還硬是把刀留了下來,彼此都心知肚明。 「⋯⋯⋯⋯之前也說過了,對於發生過的事,我很抱歉。但我需要它才能上陣。」 「隊長大人要歸隊了啊,還真是了不起啊⋯!」 從齒縫迸出的冷言冷語,混合著窗外不住落下的雨,凍結了整個空氣。 即使無法入睡、身體衰弱,也沒有堅決把刀奪回的你,真正需要的,是刀、還是戰場? 既然如此,那麼⋯⋯ 大俱利伽羅大步走進房間深處,從刀架上一把揣起有著深紫刀鞘、暗金刀鍔的打刀,猛地伸手,將刀推到山姥切面前。
「你這是⋯⋯!」 「需要刀才能上陣不是嗎?那麼隨便什麼刀都好吧!」 「像你這樣的名刀怎麼能⋯⋯!」 不等山姥切說完,大俱利伽羅一鬆手,刀便開始向下墜落。山姥切慌忙伸手去接,霎時,大俱利伽羅按住他的肩口,將他推向牆邊。 一聲悶響,山姥切感到背部一陣疼痛襲來。 「是啊。那像你這樣的仿品,有什麼下場都無所謂吧⋯⋯!」
那麼現在,就成全你那時的願望。
無視於山姥切驚愕的眼神,大俱利伽羅覆上他的身體,啃噬他的雙唇。 「唔⋯嗯⋯⋯!」山姥切國廣強烈地抵抗著,用全身的力氣試圖推開大俱利伽羅。只是後頭部被固定住,抗議的言語也只化作無意義的呻吟。掙扎著張合的嘴唇,反讓大俱利伽羅的舌有機可乘,侵入他的口腔。 「⋯嘖⋯!」忽然感到一陣劇痛,大俱利伽羅停下動作。鮮血從他的口角滲出,他瞪視山姥切,用指尖抹了抹舌頭上的的傷口。 山姥切一陣慌亂,神情中流露出罪惡感。
「我、不、」 「⋯⋯半調子的傢伙。要咬就咬斷啊。」 不顧傷口,大俱利伽羅再次強硬地把舌頭放進山姥切的口中。
血腥味。鐵鏽的氣味。戰場令人懷念的味道。 山姥切忽然覺得一陣暈眩。 他不嗜血。只是這甜腥味在此時,就像是甘美的鄉愁。刀身沐浴在鮮血之中的畫面像是電流,竄過他的腦神經,流過脊髓,麻痺了全身。
他停止了掙扎。燥熱的舌尖貪婪地需索著汩汩湧出的血液,混合著彼此的唾液,舔舐、吸吮、啜飲。 大俱利伽羅睜開了眼。 至近的距離之下,他什麼也看不清,只感覺到對方逐漸升高的體溫、急促的呼吸、和舌尖近似執拗的撫弄。 啊啊,這樣簡直就是——簡直就像自己正被啃食一樣。 明明該成為食糧的,應該是你啊。
放任對方的舌在自己口中翻攪,大俱利伽羅的左手滑向對方的領口。黑色的龍宛若不祥的蛇一般,攀上軀幹,纏繞在白色的頸項之上。不安分地摸索、焦急地嘗試,不熟練的手終究解開、驅趕了領口盤踞著的、另一條水藍色的蛇。 從下而上一顆、一顆地解開鈕釦,外界的空氣鑽進縫隙,若有似無地撫觸著山姥切白皙的肌膚。 鬆開交纏的舌,大俱利伽羅用指尖拉住固定著那襲白布的、唯一的結。 「⋯⋯可以吧。」 山姥切只是緊閉雙眼,握緊拳頭,沒有回答。 唰唰,白布彷彿傾瀉的瀑布,從頭頂滑落,露出一頭金髮。山姥切一瞬間抿緊了嘴唇,渾身震顫。
啊,原來如此。 在戰場上時永遠站在第一線,用銳不可擋的斬擊殺出血路的、那令人眩目的身影,將其赤裸裸地剝開時,竟會是如此背德而煽情。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也許再也回不了頭。 那麼,就這樣墮落到深淵的盡頭吧。
大俱利伽羅用舌尖從腹部向上舔舐,經過鎖骨,到達頸邊。所經之處的皮膚像觸電般微微顫抖著。汗水刺激著味蕾,他張起牙,使勁咬下。 「痛⋯⋯!」 泛白的頸項浮起鮮紅的血痕,疼痛使淚水奪眶而出,山姥切不禁喊出聲。一驚之下,他握著刀的手鬆了開來。 大俱利伽羅及時握住墜落的刀,擺回山姥切的懷中。 「⋯要抓牢啊。」 淡然的語氣,訴說的不是叮囑,是命令。
半強迫性地要求之下,山姥切用手臂環抱住紫色刀鞘的龍之刀。沒有立場觸碰大俱利伽羅的身體,那柄刀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柱。 而將刀環抱得愈緊,那柄和自己毫無聯繫的刀,便愈發像是個冰冷的空洞。不斷掏空他身體的深處,提醒他自身與本體分離的事實。 明知道就在不遠之處,卻又無法觸及。山姥切國廣的腦中一片混濁,幾乎無法正常思考,只是本能地需索著自己的半身。而那股不屬於人類的欲求投射在人類的肉體之上,便只能無限趨近於肉慾,渴望著空洞被填補、希冀著合而為一。 濕潤的舌滑過山姥切的耳廓,脖頸的皮膚被反覆吸吮著,溫熱的氣息侵入他的毛孔。他感到下半身鼓脹起來,衣物和器官的摩擦令他難耐。他無力地想伸手碰觸,手腕卻無情地被抓住。 山姥切絕望地抬起頭,對上的,卻是如同燃燒著一般的灼熱視線。他驚覺緊抓住手腕的那隻手的溫度,就和那雙眼瞳一般滾燙。失去掙扎的力氣,他任憑自己的手被牽動,掌心覆上另一個熾熱的隆起。
彼此都以男性之姿顯現的事實,無可逃避地橫亙在兩人之間。 像是被窗外的響雷轟頂一般,山姥切倏然清醒過來。 大俱利伽羅焦躁的手撥開礙事的襯衫下襬,正笨拙地試圖解開自己的皮帶。汗水從他的顎尖滑落,將山姥切的褲頭浸染成鐵灰色。
不能再前進下去了。 山姥切擠出力氣,使勁搥打大俱利伽羅已汗濕的胸口。 「⋯⋯不⋯行⋯」 「⋯都事到如今了,你就對你那無謂的小伎倆死了心吧。」 從齒縫間迸出的聲音宛如低吼,大俱利伽羅早已連空下一拍的餘裕都沒有。 「拜託、住手⋯⋯」 山姥切死命推開大俱利伽羅的手,恐懼使他的指節冰冷泛白,聲音中夾雜著哽咽。 停下雙手,大俱利伽羅的呼吸依然急促,火花像是要從他的瞳孔迸裂出來。 「⋯⋯可惡,到底要玩弄人到什麼程度⋯⋯!」拳頭重擊牆壁,發出的鈍響呼應著他的沉痛。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玩弄你⋯」 山姥切咬緊下唇,血絲幾乎要從蒼白的唇邊冒出。
刀就是刀,自始至終都並非作為鞘而存在。 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未知的恐怖與迷惘如同洪水般淹沒了一切。
雨聲填滿了空間,卻未能使寂靜減少一分一毫。 一切都亂了套。 不忍直視面前的山姥切衣衫不整、如負傷的獸一般瑟縮,大俱利伽羅垂下眼簾。 「⋯⋯就這樣吧。」 他伸���手,簡單地梳理凌亂的金髮;指尖滑過臉頰,輕撫紅腫的眼眶。 肩口上的齒痕,如果沒有留下就好了。如果這一切都不曾開始,就好了。 退開身子,他扶著地面起身,要取出衣櫃下的置物盒。那盒裡容納的,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此處的異物,也該物歸原主了。 就在此時,有什麼拽住了他的手臂。碰觸著他皮膚的物體,帶著些許冰冷的觸感,微微顫抖著。
他轉過身,想掙脫那束縛,但那細長而冰冷的手指只顧用力著不願鬆開。 有些戰戰兢兢、卻依然強硬地,那隻手將大俱利伽羅的手臂向自己拉去。淡金色的頭顱低垂著,緩緩向前傾,大俱利伽羅感到指節上拂過一陣微溫的鼻息。 下一秒,溫熱而濕潤的觸感爬上他的指尖,向指腹延伸而去。柔軟的舌裹著唾液,纏住堅硬的骨節;先是食指前端,再來,中指也沒入了口腔深處。握住他手臂的那掌心,因握刀而磨出的、堅硬的繭,粗糙地摩擦著他的皮膚。
「⋯⋯你想做什麼。」 「⋯⋯⋯⋯⋯⋯」山姥切沒有回答,過長的瀏海遮蓋了他的表情。 「喂⋯⋯⋯⋯!」怒吼聲像是響徹了五臟六腑一般,山姥切全身為之一震。
「⋯⋯名字⋯⋯」 細微而顫抖著的聲音,幾乎要被不止息的雨所吞沒。
「⋯如果⋯⋯你,叫我的名字⋯⋯」 讓我知道——你將擁入臂彎的不是別人,是我。 就算只有這一刻,也無所謂。
因為,那是不可取代的、只屬於我的,唯一的名字。 大俱利伽羅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 這把擁有最高傑作之名的仿作所需要的,或許不是刀、也並非戰場,而是真真切切存在於此的證明。 耗盡全力、用盡一生,幾近自毀地、孤獨地哭喊著。
為何,你總是在繞遠路?
身為區區的「有主物」,沒有辦法完成另一個「有主物」的悲願。但,至少可以—— 「⋯⋯山姥切、國廣。」
面前人影的肩膀一瞬間激烈起伏著,溶解在雨聲之中的,無法分辨是呼吸,還是嗚咽。 「山姥切國廣。」 以此為名的打刀的付喪神,只是大口喘息著,徒勞地需索著氧氣。 抬起那佈滿淚痕的臉孔,大俱利伽羅將唇貼上對方乾燥的唇,輕聲地呼喚他的名字。
***
被口對著口引導著換氣,山姥切的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退開身子,大俱利伽羅用指腹輕柔地擦拭他的臉頰。 他應該不想讓自己看到眼淚吧——這樣想著,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抓起白布,替他把現在的樣子隱藏起來。 山姥切國廣,這把倔強的刀。就連這一刻,他仍然緊抓著自己的左腕不願放開。 明明是那麼恐懼,卻又不肯逃。 看著自己左腕的刺青、和自己的刀,這等同於自己代名詞的兩條龍,如今都在山姥切的雙臂之中。翻找著記憶,他想不起自己何時曾縱容誰如此深入過。 或許,沒做好覺悟的,是自己。
順著臉頰下滑,用拇指輕觸有些乾裂的下唇,他看見山姥切的眼神中依然有些猶疑。 他用另一隻手順著髮流,宛如疼愛著寵物一般,梳理那頭柔順的髮絲。將金絲般的碎髮勾到耳後,用唇瓣描繪微微泛紅的耳殼。吐息拂過,山姥切的肩膀大大地跳動了一下。
順著勢,大俱利伽羅將手指滑進山姥切的口中。 山姥切闔上眼。混合了淚水的唾液變得有些苦澀,那是刀本應不會知曉的,屬於人類的味道。他嚥下唾液,用舌撫弄每一寸皮膚,尋找著那絲澀味。 任由手指和舌繼續糾纏,大俱利伽羅再次將右手放上山姥切解開一半的皮帶。感覺到山姥切口中的動作停了一拍,但這次,他不打算停手。 右手一邊動作,一邊將唇由脖頸滑下,經過鎖骨,到達胸口。大俱利伽羅戲謔似地用牙齒輕摘袒露出的、胸前的突起。 就在喘息聲傳進耳中的下一秒,一陣刺痛襲上左手指根。他轉過去,只看見山姥切咬住他的手指,用不甘的表情回瞪著他。
啊,這個眼神。 大俱利伽羅的下腹部彷彿有顆火種被點燃,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 這個男人。彷彿純粹無知,卻打從骨子裡知道如何要到想得手的一切,不問手段。 純潔、不屈、卻又淫靡。 只怕是向他臣服、獻上整個世界,也填補不了他的孤寂;一旦奉陪下去,沒有粉身碎骨之外的結局。 再沒有比這令人血脈賁張的事。
臉頰貼著自己的刀鞘,大俱利伽羅執拗地愛撫那逐漸聳起的肉芽。從含著自己手指的口中止不住地洩漏出的喘息,明明是如此低沉,卻挑逗著每一根連接下肢的神經。 從開始到現在,每一次碰觸山姥切的身體,他都給了令人滿意的反應。肉身被迫與本體隔離的此刻,那份空虛宛如媚藥,使不安的神經變得無比敏感。不知何時,山姥切的右手已經在大俱利伽羅汗涔涔的腰間游移,那被需索的愉悅,使他揚起了嘴角。 粗魯地扯下山姥切下半身的防禦,大俱利伽羅讓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用口封住山姥切的唇,奪去他的呼吸,蹂躪他的黏膜。 溫熱而光滑的掌心,肆無忌憚地在山姥切身上每一寸摩挲。喉結、背脊、胸肌、鎖骨、肩胛、臀部,結實的肌肉與有稜有角的骨骼,與柔軟二字無緣。不過此時此刻,這為戰鬥而生的的體格,卻只是加倍挑起他的征服欲。 他不喜歡欺負弱者。追求女性柔軟的身軀確實是男性的本能,但嬌小纖細如同脆弱的代名詞,只該被小心呵護。如今臂彎中的身軀,和自己一樣是戰士的身軀。可以粗暴一點、強硬一點、不必手下留情。 撫上自己留下的齒痕,那裡還殘留著些微的凹凸起伏。他知道,這與戰場上敵人留下的傷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對山姥切國廣來說,這點痛豈能滿足得了他。 滑過雙腿間的高昂,將手指探進深處。山姥切想向後退縮,跨坐的體勢和冷硬的牆卻硬生生堵住了他的去路。 「害怕嗎。」 大俱利伽羅輕輕地問。 「再下去,就沒有退路了。」對他來說如此,對自己也是。
山姥切沒有回答。 他只是渾身緊繃著、咬緊牙關,用顫抖的手握住大俱利伽羅的手臂,張開雙腿,引導向自己肉體的更深處。
理智的牆瞬間崩毀,傾巢而出的獸奔騰在他的血液。大俱利伽羅已經無法思考,只是本能地,將佈滿山姥切唾液的手指,強硬地插入他的身體。 也許是唾液已有些乾涸,大俱利伽羅無法恣意地滑動手指。只見山姥切緊蹙著眉,咬緊嘴唇隱忍著疼痛,斗大的汗珠卻不止地從鬢邊落下。 這樣不行。
耐著肉體的焦躁,他的思考飛快地巡梭、視線環顧房內四周。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個角落。 隨著手指從身體裡抽出,山姥切虛弱地大口喘著氣。大俱利伽羅在他的身體之下挪動著,但因疼痛而冒出的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只能閉上眼,無力地等待。 沒多久,液體黏稠的聲響傳進了他的耳中,鼻腔感受到一陣熟悉的辛香味。
那是丁子油的氣味。 驅蟲的丁香混合進椿油之中,從氧氣和鏽斑中守護著刀身金屬的液體。
啊,或許再也無法單純地看待它了。 下一瞬間,伴著侵襲嗅覺的香氣,濕滑的異物再次侵入他的身體。山姥切忍不住叫出聲來。
隨著大俱利伽羅手指的動作,慢慢地、山姥切的內部不再如此緊繃。他放進另一指,重複一樣的過程。只不過,他下半身的灼熱沒打算給自己太多時間。 他停下動作,把手指抽出山姥切的體內時,山姥切的表情似乎帶著困惑。 他艱難地解開褲頭,釋放出被束縛已久的獸,一手固定住山姥切的腰,抵���那本不應是入口的關卡。 「⋯⋯等等!還不、唔⋯啊⋯⋯!」
被貫穿的瞬間,淚水從山姥切的眼中奪眶而出。異物感與撕裂感侵犯著身體,像是要把自己從內部扯碎。他無助地摀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叫喊,另一手使勁地掐著大俱利伽羅的肩頭。 還沒有完全進去。大俱利伽羅的頭部抵著山姥切的胸口,看不見表情,也似乎什麼也聽不進去。即使山姥切只想逃,卻只能絕望地,任由炙熱的異物一點一點侵入深處。 彷彿要將意識拋卻在另一個世界才能從痛苦中逃離,山姥切腦中的走馬燈開始旋轉。
顯現的第一天、獨自站上戰場、迎接第一個夥伴、第一次帶領部隊。他不太確定守護歷史的重要性,卻依然站在這裡。回應審神者的需要使他有了成就感,然而在戰場上奔馳、揮舞著本體,說到底,還是為了他自己。 是為了滿足刀的本能,還是付喪神的感情,早已無法分辨。 同位體——共有著一樣的名字,分享著同一條生命。 那冰冷的金屬刀身,此刻,是否也和他一樣烈火灼身?
「⋯⋯山姥切國廣。」 啊啊,就是這個名字。刀的名字,我的名字。 如果有人願意永遠呼喚著這個名字,那麼——
掌心的溫度透進臉頰,山姥切張開雙眼。視野中,大俱利伽羅帶著柔和的表情,正仰頭望著自己。 為何你還如此泰然自若?你這個—— 「⋯⋯加害者。」
以神獸之名為號的刀。就如同獸一般,所有的常識在他身上都不再適用。那雙金色的眼俯瞰的世界,又會是什麼樣子?
「我不否認。」聳聳肩,大俱利伽羅伸出手擺正山姥切懷裏的刀,再握住山姥切的上臂,將刀抱好。 「⋯⋯⋯要抓牢啊。」 淡然的語氣,透露的不是命令,倒像是——懇願。
大俱利伽羅的腰試探性地動了起來。撫上山姥切有些疲軟的下半身,隨著他屏住的呼吸,大俱利伽羅感到包圍著自己的肉壁倏然收緊。 「這種時候分心,你膽子不小啊。」 拉過那冰涼的指尖,大俱利伽羅引導著,用山姥切自己的手,包覆住他袒露的下肢。固定好山姥切的腰和腿,他再次讓下半身動起來。
急促的呼吸和黏膜摩擦聲充滿了房間,空氣中混合著汗水和丁子油的氣味,薄薄的紙門把世界從這狂蕩的異空間隔絕開來。 大俱利伽羅的髮絲沾著汗水,貼附在額前、脖頸上。項鍊的鍊墜規律地敲打著彼此的胸腹,也許是錯覺,那髮梢的深紅此時像火焰般燃燒著。他褪去上衣,露出緊緻的肌肉線條,汗珠在黝黑的皮膚上猶如星點般反著光。 那似乎是山姥切第一次見到他延伸至背部的龍紋。不曾在浴場袒裎相見,就連戰場上也頂多是脫去外套。在上邊的體位,讓山姥切得以瞥見幾眼;他越過對方的肩,偷偷用舌尖留下稍縱即逝的記號。
比起被貫穿身體的官能快感,山姥切得到的大多是精神上的愉悅。空洞已久的靈魂透過肉體的結合,恍惚中,產生被填滿的錯覺。像是張開雙手緊握本體一般,他張開雙腿,讓另一把刀在自己體內激烈地抽送。 他需要更加地被需要,更多碰撞,更多激情,在體內更深的地方。 握緊自己的下肢,摩擦著、刺激自己的敏感處,透明的液體在前端聚集成歪斜的珍珠。愈加愛撫自己,他的抽送就會更劇烈;愈在那耳邊嬌喘,他的動作就會更粗暴。 先前的恐懼是種子,在結合處生根,用體液澆灌,成長為慾望,支配了彼此的身體。
配合著節奏,山姥切在困窘的空間內本能地擺動著腰。看著大俱利伽羅平靜的表情逐漸變得毫無餘裕,一股異樣的征服感竄過全身的細胞。 山姥切輕笑著,用鼻尖滑過大距離伽羅汗濕的額頭,用唇迎上他的呼吸。 大俱利伽羅睜大了雙眼。 下一秒,大俱利伽羅瞇起了眼,含住山姥切的雙唇。 然後,他握住那包覆下肢的手,連同自己的下半身一起猛然動了起來。
「⋯、⋯⋯⋯!⋯!!!」 山姥切嘴唇的蠕動只成為不成聲的喉音,透過口腔,進入大俱利伽羅的腦內。 就在山姥切絕頂的瞬間,大俱利伽羅猛力衝撞緊縮到極限的肉壁,瞳孔縮成宛如爬蟲類的細線,在另一個肉體的最深處,撒滿自己的慾望。
***
從方才打開的,存放刀具清潔用品的抽屜中,大俱利伽羅拿出軟布,想要擦拭山姥切狼狽的身體。只是情緒爆發、又在不慣的行為中精疲力盡的山姥切,早已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只模糊地扔出一句:「我⋯被弄髒了、才正好⋯⋯」便沉沉地睡去。 極端的傢伙。大俱利伽羅嘆了口氣。真該把他丟到外面讓雨水沖乾淨——一面憤恨地想著,一面認命清理彼此留下來的痕跡。
過了今天,一切又會恢復原狀。 僅僅釋放了情慾,對彼此來說並不代表些什麼,也許還只是增添了見面時的尷尬。 看著自己的本體,大俱利伽羅垂下了眼簾。
就算肉體被容許,山姥切國廣所建立的城牆,依然只允許他自己待在其中——就像那只包圍著他自己的襤褸布。那柄刀,是否依舊和其他所有的刀一樣,被排除在山姥切自己所劃下的、仿作與名刀間的鴻溝之外? 只要願意呼喚山姥切國廣的名字,也許不論是誰都無所謂。反正到了最後,所有的呼喚都會在那道鴻溝前化為泡影。
山姥切國廣。被你擁入懷中的刀的名字,又要由誰來呼喚?
果然,牽扯進去就沒好事。 將布蓋上山姥切的身軀,打開門,大俱利伽羅走進另一側的平凡世界。
***
張開眼睛,看不到透進房內的光線,山姥切國廣驚坐起來。他環顧四周,看見時鐘的數字閃爍著冷光;幸好,星期四還沒過完。 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失態——他想著,卻驚覺好像發生了更不得了的事。 剛才的片段像幻燈片般在腦中閃過,每一幕都只是讓山姥切不忍直視。究竟為什麼,在那傢伙面前總是會亂了步調? 房裡沒有其他人的氣息,他甩甩頭,動動有些麻痺的四肢,卻碰到了懷中的刀。 不必看,山姥切也感覺得出那不是自己的刀。只不過���臂彎之中擁抱了太久,刀鞘已染上了自己的體溫。
這麼重要的東西,大俱利伽羅該帶走的。 不論如何,都不該在視野之外任由任何人去觸碰。
視野逐漸清晰,他開始確認方向,尋找刀架的位置,視線卻碰觸到身邊的另一個物體。 那是他最熟悉的,唯一的依憑。
深怕那只是幻影,山姥切有些惶恐地伸出手,把刀收進懷中。靈力在體內溫暖地擴散開來,他感到一陣鼻酸。 就算對任何人來說那只是把仿作,對自己來說,依然是最重要的、無可取代的,他的同位體。山姥切發誓,在它折斷之前,都不會再放開手。
在不遠處的牆邊,他找到整齊疊好的衣物,穿回長褲、扣好鈕釦、結好領帶、把布披好。雖然沒有穿戴整套戰裝,但這確確實實是顯現之初的裝束,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現在,他已經回到應有的樣子——山姥切國廣的完全體。 把自己的刀緊握在手中,走到刀架旁,把大俱利伽羅的本體擺回刀架。輕撫光滑的刀鞘,他想著,也許永遠不會再觸碰到這把刀。 或許這也正是應有的樣子。 山姥切國廣站起身,對著刀的方向,輕聲地說了:「謝謝。」
***
星期六的上午,鍛鍊場邊幾乎聚集了本丸所有成員。本丸練度最高的前兩名、一軍隊長和副隊長的真劍對決,說什麼都不能錯過。 天邊的雲依然很厚,陽光卻久違地探出頭來。葉上的水珠晶瑩透亮,空中飄散著絲絲霧氣,反射出虹光。
原本以為肌肉會持續痠痛,山姥切懊惱地思考過是否該延延日期,不過意外地,肌肉僵硬和痠痛恢復得很快——就像是有人在拉傷當下就替自己按摩過。 他偷偷瞥向其他一軍成員聚集的位置,尋找的身影卻不在那之中。 也對,這種喧鬧的場合他肯定是會避開的。山姥切說服自己,收回了視線。
沒多久,審神者在近侍笑面青江的帶領下緩緩走進場內,在特別準備的貴賓席坐定位。裁判——初鍛刀的小夜左文字在山姥切的身邊抬起頭,小聲地說了:「加油。」 山姥切堅定地點點頭。 在司儀壓切長谷部的一聲令下,他緊握本體,走進場內。
然而,從另一頭步入場中的,卻不是燭台切光忠。
黑色上衣和金紅的腰布像火焰般映入視界,山姥切睜大了翠綠的雙眼。 「⋯⋯怎麼,和能力值總和相同的對手打,怕輸嗎?」看著山姥切怔在原地,大俱利伽羅舉起刀,金色的眼瞳之中燃燒著戰意。 山姥切國廣回過神來。他用力搖頭,以挑釁的眼神回敬對手。
「⋯⋯由我這種人來當對手,真是抱歉了啊⋯⋯!」
*** *** 2018.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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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甚麼小說會一讀一驚心?
驚慄的情節? 懸疑的佈局? 恐怖的氣氛? 隱藏的惡意? 抑或甚麼都不是? 答案自己找吧!
攝魂偽術家 從一單集體逆權侵佔的訴訟開始,引發出多起自殺或失蹤的離奇個案。眾多案件環繞一個以人性孽障為中心的推理故事,緊張刺激,劇情峰迴路轉。
第1章 - 逆權侵佔
今天,隸屬尖沙嘴警署的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的一名高級探員打電話給我,要求協助警方處理最近一單非常離奇的集體逆權侵佔事件以及解釋案中的法律疑點。就刑事案件而言,在檢控案情嚴重或複雜的案件或涉及艱深的刑事法律論點的案件時,警務人員可向律政司刑事檢控科的政府律師徵詢意見,他找對了人。
你可能聽過檢控官這類職業。裁判法院的檢控工作大部分都是由稱為法庭檢控主任的公職檢控人員負責,他們處理的案件比較簡單直接,每名法庭檢控主任都會參加為期九個月、由司內律師講授的入職培訓課程,然後才正式展開工作。其後,法庭檢控主任會於在職期間參加持續法律進修課程。但是除了裁判法院外,法庭檢控主任並沒有於其他上級法院進行刑事檢控的資格,而香港的刑事法庭還包括區域法院、高等法院原訟庭、高等法院上訴庭與及終審法院。於區域法院或以上的刑事法庭,絕大部份檢控工作皆是由律政司轄下刑事檢控科的檢控官負責,主要是因為案件重要或涉及複雜法律觀點。案件審訊前,刑事檢控科的律師需要處理大量工作,包括整理和評估證據,並進行所需的法律研究。我是後者,亦即刑事檢控科的政府律師沈碧君,你可以叫我做菲比。
「請問沈碧君在嗎?我是警署的何定邦督察。」電話內的人說。
「我是。未知有什麼指教?」我答。
「我們警方最近接到六單親友求助個案,涉及多個物業的逆權侵佔。」何定邦說。
「那原有的業主呢?」
「失蹤或自殺,他們多數為單身人士,其中以女性為主。」
「是否涉及綁架或者非法禁錮?」
「案件現在還進行調查中,但是所有物業的逆權侵佔者都為同一人。」
「竟有這樣的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男子,單身,職業是催眠治療師,名字叫賈惺惺。」
第2章 - 第一名死者
我聽完何督察的電話內容,決定親身前往尖沙嘴警署約見何定邦。我們在會客室見面。何定邦大約三十多歲,一副年輕有為的模樣,一看便知是事業型男士。
傾談過後,為避免作出錯誤判斷,我向他再三確認一下:「根據香港《時效條例》第347章,如霸佔私人住宅者可以證明他已佔用該物業十二年,便可向法庭申請逆權侵佔,如法庭裁定勝訴,他便可成為新業主。換句話說,這人是否已經無條件地佔用原有業主的住宅或物業達十二年之久?」
「對。原本一班親友報警時,上頭將案件交由商業罪案調查科負責偵查的,後來才得知案件涉及失蹤和自殺,所以上頭便將案件轉交我們跟進。」
世上竟有如此寡情涼薄的所謂親友,明明從來沒有跟對方聯絡,我所指的是最少十二年內沒有接觸或登門造訪,然後對方的物業被人向法庭申請逆權侵佔,他們便立即報警,說要替原業主討回公道,實情是被物業單位背後的價值及利益作祟,業主們自殺或失蹤都好像跟自己無關,一句到尾,錢作怪。
「明白。由於涉及的物業要有實質被侵佔的客觀事實,那麼我想了解多一點關於原業主與物業侵佔者之間的關係,這些物業是在什麼情況之下被佔有的?業主死前或失蹤前有沒有任何消息,如跟親友或同事之間的聯繫等。還有,你們有沒有調查過他們各自的鄰居?」我說。
「有關個別失蹤人士的調查亦在進行,不排除有新進展。至於自殺的兩起個案,由於死因裁判法庭多年前已裁定兩名死者分別死於不幸和自殺,所以我們沒有再作出跟進調查。」
「既然現在有了動機,在合理懷疑底下,我覺得最好還是再調查一下。另外為什麼其中一起自殺會演變成死於不幸?」
「那起案件最初由傳媒爭相報導,說一男子在西貢荒山野嶺致電報警,警方於三天後發現他的屍體,經檢查下發現其胃部曾吞下大量山泥。但法醫官驗屍後證實他死於心臟病發失救,所以終止調查。」何定邦說話時一臉狐疑。
「聽落有點可疑。我建議由這單案件入手,然後逐一擊破其餘的,說不定他們之間彼此有聯繫。相信在沒有進一步資料可補充此案件的事發經過時,可把調查方向集中在單位上,警方可否先調查一下鄰居對死者的看法,以及此物業在死者過身後有誰出入?」
「無問題,調查一有結果我便聯絡妳。到時一邊吃飯一邊研究方便嗎?」
「是否午餐例會?我無問題,等你電話。」
第3章 - 五鬼運財
離開警署後,我邊走邊想,對於何定邦的敍述我開始覺得有一點毛骨悚然。正常人會把泥土放進口內吃嗎?如果說這人是遭活埋致死的,為何身上找不到半點被謀殺的證據?為何法醫官驗屍後證實他死於心臟病發失救?再說,如果此人一開始是神經失常的話,為何在迷路(推測是迷路)後懂得致電報警?整件事太詭異了。如果可以把案件寫成靈異小說,我倒可以把事情說成是亡靈作祟,但是我是刑事檢控科的檢控官,我的分析和判斷力是優秀的,絕不能把工作牽扯到怪力亂神上。
可能是剛才第一名死者的死因太過驚赫的關係,一時心神彷彿的我竟然忘記了認真地詢問那個什麼賈惺惺的物業侵佔者的來歷和他與業主之間的關係。一般來說,在沒有實質環境證據或證人作供的時候警方是不能落案起訴此人的。由於所涉及的案件眾多,在缺乏證據之下貿然帶目標疑犯上警署問話,可能導致證據被銷毀,甚至疑犯有可能計劃逃亡。所以警方只能按部就班去部署每一步行動,避免打草驚蛇。不過,我倒想見識一下此人到底有何本事一下子能騙取這麼多物業。
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九時,妹妹倩兒還未放工回家,收到WHATSAPP訊息:「加班中,妳食先,唔駛等我。」趕快叫了外賣醫肚,然後便是煲劇時間。
我和倩兒在父母離婚後跟了媽媽一起住,父母離婚最初幾年爸爸每月都負責我們的學費和一家人的起居生活費,但自從爸爸上內地發展後已甚少照顧屋企人,家庭的重擔便一下子落在母親身上。我說過畢業後要令媽媽過著舒適的生活,怎料天意弄人,母親得到癌症,她未能看到我和妹妹學有所成便與世長辭。我和妹妹只能相依為命,依靠獎學金與及媽媽的保險賠償金完成學業,投身社會。
由於工作太疲累的關係,我在煲劇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迷糊中被人從旁拍醒,原來妹妹於加班後回家。
「又煲劇?唔去拍拖?」妹妹在雪櫃裡頭隨手拿了一罐健康飲品遞給我。
「這句說話應該我問妳才對。」我邊喝邊說。
「加班加到人都癲,仲邊有時間拍拖?就連街舞都冇時間跳。可能近來少運動又狂OT,搞到週身都唔舒服。」
「妳應該去睇醫生。」
「有時間先算。」
三天後,何定邦打電話來我辦公室,說案情有新的線索,想約我一起吃工作午餐見面詳談,果然是個墨守成規的讀書人。我們相約在一間西餐廳午膳,原來何定邦一早已訂檯。午餐竟有白松露和魚子醬,難道差人平日要食得豪爽一點去彌補工作壓力?我想我應該引導他專心一點在案情分析上。
「我通常喜歡在舒適的環境研究案件的,這些菜式妳喜歡嗎?」何定邦於點菜完畢後首先開腔說。
「我比較喜歡先著手於案情發展上。」
「這樣的,上回吃泥男那起案件我們掌握了新線索,我們姑且先稱呼他為A君。A君單身,十五年前從內地來港定居,從事證券交易,有自己公司,住在土瓜灣一個豪宅物業,亦是今次其中一個遭逆權侵佔的物業。伙記在物業管理處那邊查過,物業是A君於十五年前購入,搬入時花了一百萬把單位豪裝,但是A君死前曾經性格變得非常古怪,管理處常收到有鄰居投訴,說單位不斷有老鼠和曱甴走出,管理處曾經派人上門檢查,A君開門後,���理員始發現單位變了垃圾岡,囤積了大量雜物和一些遭人棄置的破爛傢俱,而且臭氣沖天。」何定邦帶點尷尬地說。
「那A君到底是否神經失常?」
「那倒又不像。管理員說他只是像變了另外一個人,先前出入住宅衣著講究,跟管理員有講有笑,後期發現他的性格變了陰沈,並經常衣衫不整示人。食物對胃口嗎?」
「那個轉變前後發生了什麼?是生意失敗欠下巨債嗎?」我追問下去。
「可能是。因為他在死前六個月變賣了公司,在此之前曾經詢問過管理員有否相熟的風水師傅可介紹。」
「後來怎樣?」
「管理員其實不認識任何風水師傅,但有一天A君興高采烈地向管理員表示自己找到一個風水師傅,可幫他搞五鬼運財去轉運。」
「五鬼運財?」我感覺自己在聽怪談。
第4章 - 酒店女子自殺之謎
「可能妳未聽過五鬼運財,但這是做偏門生意的人使用的招財方法。相傳道教五鬼運財法是法師於法壇上將遊魂野鬼召來壇前聽令,令天生有偏財運的人財源滾滾。」何定邦說。
「這樣說,那A君尚未得到這筆橫財便已撞邪令自己變成鬼?這種法術未免太過陰險邪門啦!」
「通常做偏門生意的人一般的貪念都比較強,亦因為貪念心重的關係,這類人先容易一夜致富。」
「我們能否找到那名懂得施展五鬼運財的風水師?他可能是破案關鍵。」可能是太肚餓的關係,我索性邊吃邊說。
「我已吩咐伙記分頭行事調查此案,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除此之外,我相信警方必須徹底調查賈惺惺這人,說不定他是元兇。」
「這樣妳大可以放心,我們已經徹底調查過此人,他沒有什麼問題,診症室已有執照,他本身是一名註冊中醫師,平日除了在診症室執業外,亦會於晚間到社區中心教授推拿班,負責尾隨跟蹤的同事亦察覺不到他有什麼行為異常。」
「你可將整件事說成是陰謀論,但能夠處心積慮十二年去部署一件事,我覺得他未必是個好人。」
「可能案情中間出現轉折,導致物業落入第三者手上也不足為奇,這姓賈的也可能只是中間人,受僱於地產發展商,利用他人名義去搶奪一些無業主的物業。」
「你的推測可能是對的,對了,我們還有一起自殺案未討論呢。」說話時我吃得興致勃勃,感覺像個幸福的少女。
「資料已全部帶來,是否要現在討論?」
「那當然。」
「這是一單女子的自殺案件,當時傳媒亦有廣泛報導,關於她死亡的案情實在玄之又玄。」何定邦說話時神色凝重。
「那案情到底是什麼?」我開始有點神經緊張。
「那是一名女子在外地旅行時,住在一間鬧鬼的酒店的自殺案件,我們可稱呼事主為B小姐。B小姐最初被酒店報稱失蹤,失蹤前在酒店電梯內做出一系列詭異舉動繼而引起關注。警方雖表示B小姐並沒有患上精神病,但從所公佈的CCTV錄像中卻見到她在電梯內做出了各種無法解釋的動作。有媒體甚至稱之為『靈異錄像』。根據當地警方所公佈的詭異片段顯示,B小姐以休閒裝束和拖鞋進入電梯,並未有異常狀態。但隨後她立即躬下身,按下了多個樓層的按鈕,然而電梯並沒有隨之關上門。大約20秒後,B小姐探頭出電梯外查看,隨後又來來回回進出電梯多次,期間她曾經站在電梯內的死角處,似乎要躲避某個人,整段時間內電梯門一直處於打開狀態,從未關上。B小姐最長的一次走出電梯外站立大約維持了30秒,然後又匆忙回到電梯內,卻又雙手抱頭,再度將多個樓層的按鈕重新按了一遍。此時,B小姐最後一次走出電梯,面向右方,雙手用很奇怪的姿勢上下左右比劃,雙腿也做出一些奇怪動作,似乎在和對面的人說話,然後B小姐若無其事地離開電梯外圍,從CCTV的監控範圍消失。而電梯在B小姐離開一段時間後才正式關閉。電梯門關上後,電梯又如常運作,毫無異狀地運行到其他樓層。」
「那個女的最後是怎死的?」我忽然覺得有點暈眩。
「近三周後的早上,有客人抱怨酒店水壓過低,當酒店派出維修人員前往天台水箱檢查時,意外發現水箱內有一具屍體。屍體全裸,頭朝下,且四肢異常扭曲,那就是B小姐。」說話的同時,何定邦把案發現場有關B小姐的裸屍照片遞給我觀看。
突然,胸口馬上傳來一陣強烈的噁心,先前吃進肚內的食物被我一下子嘔吐出來。
第5章 - 天台水塔女裸屍
因為女屍死狀太過恐怖的關係,我的情緒久未平伏,何定邦立即送我往診所檢查,看過醫生後他便駕車送我回家休息,途中我們繼續研究案情。
「那個女的驗屍結果最後是怎寫的?」我鼓起勇氣再問。
「已排除他殺可能。由於屍身沒有傷痕,毒理化驗結果亦否定了遭人落毒的猜測,因此驗屍報告已確認為意外溺死。」
「正常人會脫光衣服,一絲不掛地爬入酒店天台水塔游泳嗎?」
「驗屍結果顯示肺部出現積水。由於人遇溺時,肺部會吸入過多的水,因此會出現肺積水的情況,因此B小姐幾乎可以肯定是遇溺致死的。」
「但試問一個酒店住客怎樣能夠取得天台的鎖匙,並且成功繞過天台的警報系統,在無人得知的情況下脫光所有衣服,然後爬入有蓋的水塔內?整件事太匪夷所思啦!」
「不太可能是他殺的,由於案發現場的水塔入口位置太高,只能用梯爬上去,而水塔的入口又過於狹窄,並且是預先蓋上的關係,根本不可能在那裡行兇,用水直接淹死B小姐。」
「有沒有聯絡過B小姐在香港的親人?」
「B小姐在香港沒有親人,她的住宅是十三年前購入,是位於跑馬地一處豪宅。根據大廈管理員說,B小姐搬入之後短短一年間,已換了十多個男朋友,有些還是短暫留宿的,看樣子是性生活處於奔放形的那種。」
「果真是有樓有高潮。但我想確認一下,B小姐是否靠接客為生的職業女性?」
「冇可能。她父母的遺產足夠她過活三世,她應該屬於天生性格開放形的那類。」何定邦把車駛至我家附近。
「聽你形容,這個人是一名慾念非常強大的女性,而且無法對人專一。」
「對,通常這類人天性愛刺激,會做出正常人不會去做的事,例如越軌、又或者自殘等行為。」
「我到啦,好多謝你送我返屋企。」
「等我送妳入屋好嗎?」何定邦誠心誠意問道。
「唔駛啦,我細妹在家,我自己回去可以了。今天麻煩了你。」
「唔麻煩。有進一步消息我通知妳好嗎?」
「好,遲下見。」
送別何定邦後,我獨自回家,誰知開門後見到一件令我驚惶失措的事,倩兒獨自暈倒在大廳,在旁的地上還有一些藥丸。
第6章 - 淫娃
「我是隸屬尖沙嘴警署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的何定邦督察。今天邀請賈先生前來是希望你能協助警方調查,為多個物業的逆權侵佔案件的失蹤者提供線索。」何定邦說。
「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我知無不言。」賈惺惺回答,經常面帶笑容,衣著光鮮的他態度從容不迫。
「閣下認識B小姐嗎?」
「你指那個跑馬地單位的原業主嗎?我認識,他是我的前度女友。」
「很不幸,她已過身。請你告訴我們關於你與死者之間的詳細關係,與及她死亡前後期間你的行蹤和去向。」
「唔,應該怎麼說好呢?她是個獨一無二的.....淫娃,有著惹火身材,加上有耗之不盡的精力和慾念。我就是在那方面滿足不到她,她才夜夜笙歌,四處找男人宿一宵的,她死時剛巧身處外地,我卻人在香港,你們應該可以找到我的出入境紀錄。」賈惺惺回答時像諗書一樣,面上找不到一點哀傷的感覺。
「知道她死前曾經與那些人有過聯絡?」
「好抱歉,我真的不知,她的男友數目可用一打去計算。」
「你一直都住在那個單位嗎?」
「是的,直至目前為止都在住,我們一起同居時,她帶了很多不同的男人前來投宿,晚上玩得高興時,她索性把我趕出睡房。她更試過有兩次找來其他人和我一起玩三人床上派對。我認為這物業可以彌補一下困擾我多年的心理陰影。」
「多謝你的資料提供。其實我們的調查還包括一個土瓜灣物業與及其他三個不同的物業。你可否逐一解釋一下這些物業如何跟你扯上關係?先從土瓜灣物業說起。十二年前過身的A君是誰人?他與你有什麼關聯?」
「A君嘛,他是我的....生意伙伴。是我為他搭路找風水師的。」
「那你為何霸佔A君的土瓜灣物業?」
「內地的風水師叫價很貴的,樓盤看完風水後,他自己還未有付錢便已一命嗚呼,那師傅還要跟我算帳的,我代他還債叫做為他積點陰德。」
「那其他物業呢?業主身在何方?」
「不知道。那些人與我毫無瓜葛,我只接受地產代理的委託去佔用一些物業,我和太太輪流分別住在不同的物業內,一共住上十二年,難道你想問我這樣做算不算分居?」
「今天暫時去到這裡為止。如果你有那些失蹤人士的最新消息請馬上跟我聯絡。最後,那個風水師現在還能聯絡得上嗎?」
「我的風水師朋友長居內地,現今已較少露面,找他起碼要半年前預約。」
「那即管為我預約。我可以等的,再見。」
賈惺惺離開後不久,何定邦的手下大頭文敲門。
「入來。」
「何SIR,你昨天吩咐要找的人我已經找到,他名叫李祥風,美籍華人,是一位著名隱世風水師,現居香港。」
「GOOD JOB!馬上約他上來見面。」
「何SIR,我今早聯絡過李祥風後,他已馬上答應過來協助調查,想不到人一下子已經來到,現已站在房門外等候。」
第7章 - 隱世風水師
門外站著一位個子不高的年青人,約30來歲,帶墨鏡,手執輔助拐杖,臉上隱隱透著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表情。
「快請他入來!」何定邦說。
「警察先生你好,未請教閣下.....」李祥風緩步上前,找到椅子後坐下來。
「李生你好,我姓何,你叫我何SIR便可。」何定邦望著李祥風的墨鏡,帶點猶疑再說:「恕我冒犯,李生是否仍然在看風水嗎?我指的是有關視力方面。」
「上天給予你天賦,總要取回點東西,可能是我本身的職業需要經常洩漏天機的原因,害我的眼睛近年來患上怕見光的毛病,不過看風水還是可以。」
「原來這樣,那真是個遺憾。話時話,今天邀請李先生前來的目的我想我下屬已經說過了。開門見山,李生認識A君嗎?」
「A君嘛,有印象,是個做生意的。他十多年前找我為新屋看風水。」
「當時他的舉止談吐如何?往後仍有繼續接觸他嗎?」
「他當時對我態度不錯,說過想要我為他的住宅搞一個風水陣,要短時間內發財的。」
「那你有否幫他完成心願?」
「說真的,風水只能趨吉避凶,沒有能賺大錢的風水陣,我說很難於短時間內辦到。」
「那麼他如何回答?」
「他說肯定有,他在內地聽過一個名叫五鬼運財的風水陣,還說什麼能一朝致富。」
「管理員向我們說A君興高采烈地表示自己找到一個風水師傅,可幫他搞五鬼運財去轉運,那又是什麼一回事?」
「想必他後來找來了一些專攻旁門左道的茅山術士為他作法求財,但是依我理解,懂得五鬼運財法的都是道教內的一些旁支分派,他們專門利用鬼神去斂財,如求助者處理不當,反會被厲鬼纏身。」
「可否具體說明一下後果?」
「所謂的五鬼,其實是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的陰神,由師傅開壇作法,將五路遊魂野鬼召來為當事人辦事。由於五鬼運財法力強勁,所以多用作催旺『急財』,例如生意周轉不靈,或希望債仔主動聯絡還債等。以邪術催旺偏財,這類邪門五鬼運財法,會將當事人剪下來的頭髮、指甲及腳甲,混合紅豆、綠豆、黃豆、黑豆和眉豆等五色豆,一起分成五份,再放入五個香爐內,並且準備一些六安茶葉,因古時六安代表財運,然後加上五粒紅棗,五隻鴨蛋或雞蛋,最後插上五支青竹,分別貼上五個草人或者用紅黃藍白黑的五色紙做成五個紙人來代表五鬼。這樣就可以設成五個陰壇。完成後再加上自己的時辰八字,將陰壇分別放於東、南、西、北、中方位便成。但陰壇完成後,還要供奉七七四十九日才有法力。如果開壇者一心想利用五鬼作惡,就必須要以自己的鮮血去開光,每日亥時供奉給五鬼,另外還要燒大量陰司紙,這樣便可完成『人鬼合一』大法。只是此法極為邪門,搞偏門『五鬼運財法』的人,通常都沒有好結果,因為當你要求五鬼幫你辦事的同時,亦要相對回禮,而五鬼當時是在法師的強大法力引導下被搬運過來的,一旦五鬼改變心意後,就會對求財者反噬,帶來災厄。所謂『人鬼合一』,即你以後的思想,每每容易受到靈體影響。假若你遇上一隻色鬼,更可能會無緣無故色心起,不由自主地做出各種淫蕩的事情甚至犯��性罪行,又或者忽然見利忘義,傷害朋友、家人,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嚴重者會弄致家破人亡。」
第8章 - 動人的一刻,傷心的一剎
李祥風離開警署翌日,何定邦重新整理案情發展,並且紀錄所有事發經過。當手頭上所有資料都分析過後,初步結論可解釋為案中死者被超自然力量所影響導致死亡。可惜這樣的報告難以令警方採取進一步行動去起訴任何人。思前想後,何決定致電沈碧君,以她的聰明睿智去助他解決目前的難題,可惜電話的彼方卻傳來壞消息。
「我妹妹證實患上血癌,她這兩天會進行化療。」沈碧君說道,聲音帶著哀愁。「其實研究案情我是沒問題的,但是見面的地點你可能要將就一下我。」
「我沒問題,替我問候令妹。」
在瑪麗醫院血科病房內,倩兒剛接受完化療。可能是藥物產生了副作用,她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廁所內,由於身體抵抗力弱的關係,姑娘吩咐病人一次過不能接見太多訪客,所以我負責把一些前來探病的同事和朋友分流入內,長時間照顧加上無形的壓力使我身心交瘁。何定邦依照約定的時間抵達,我立即揚手示意他在病房門外等候,然而此刻他卻突然進入病房。
「對唔住,沒想到會在這裡再見妳。這是送給令妹的,另一扎花是給妳的。」何定邦同時買來了兩束白玫瑰。「原諒我唐突,買花的時候想了又想,錯過了我怕再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此刻的我心情百感交集,彷彿開心與傷心都混在一起,五味紛陳。當接過花束的同時,眼淚奪眶而出。何定邦見狀立刻衝前緊抱著我。「令妹一定會康復起來。」
時間以每秒慢慢流逝。那彷彿是我人生最感動的時候。而就在下一秒,倩兒從廁所內步出。「家姐,這位先生是誰?你們做什麼?」
我和定邦立即各自分開距離站立。「不要誤會,他是為公事過來找我的,因為這兩天實在行唔開,冇合適地點所以......」當人太疲倦的時候,說話往往衝口而出。
「一日最衰都係我連累其他人,真心講句,我OK冇問題,你們可以繼續。」倩兒嘴巴道歉,表情卻出賣了她。
我借口約定邦上醫院飯堂吃飯順便避開一下。
「倩兒冇野嘛?」定邦在飯堂問道。
「自從知道化驗結果為血癌,她的男朋友直至現在都不曾出現。」
「如果令到倩兒感到難受,我會向她賠罪的。」
「唔關你事,是我們之間的自身問題。自從媽媽生下倩兒不久,父母便離婚,媽媽一直都覺得倩兒的出世間接令她受盡苦頭,偏偏倩兒的個性偏執,往往跟她爭吵不休,後來媽媽得了癌症,由於她擔心倩兒年紀細會誤入歧途,離世前索性把家裡的財產都留給我託管,加上後來我考到了獎學金去完成法律系課程,倩兒在學業和工作上的際遇卻比我差,所以她經常埋怨自己為何被母親冷落,導致生活坎坷。」
「那麼妳待她如何?」
我一邊喝咖啡,一邊遙望窗外的夕陽說:「記得小時候媽媽返工,我放學後負責接送妹妹回家,我因為自己只顧得在路邊看時裝店的櫉窗,一時分心讓倩兒走失,我找了半天,晚上終於在屋企樓下附近的地方找到了她,但是回家後媽媽卻不准倩兒吃飯,後來我索性先把自己的飯餸藏起來,待媽媽睡著後才分給倩兒吃。」
「那麼辛苦妳了。」
「是了,那單案件的調查進展如何?」
定邦接著把這幾天的調查進展和盤托出。
「我仍然相信那個姓賈的嫌疑最大。有沒有派人查過那些失蹤人口所擁有的物業單位的出入情況?」
「查過了,賈先生和他太太分別住在這些物業單位內,樓下的管理員間中見到他或她出入單位。」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定邦的電話響起,是警署的伙記打來。
「發現了新線索。原來這次逆權侵佔案的其中一個位於沙田的住宅,女業主幾個月前被發現在日本自殺身亡,弔詭的是這女的與家人失去聯絡達十二年之久。」
第9章 - 絕望真相
「那單案件的經過如何?」我不禁好奇地問,不知不覺間竟把咖啡喝完。
「這單案件近幾個月經媒體廣泛報導,已經變成了熱新聞,網上有很多人追蹤和討論。我們先稱呼這女的為C小姐。C小姐近月到日本北海道旅遊,X月X日她獨自一人入住札幌的旅館,幾日後離開。根據旅館的CCTV顯示,C小姐離開時的狀態並無異常,更多番在鏡子前整理髮型及衣飾。C小姐從札幌乘坐JR前往阿寒湖,並於溫泉酒店投宿一晚,翌日早上她離開後便音訊全無。」定邦邊為我倒咖啡邊說。我起初覺得奇怪為何會有永遠都喝不完的咖啡,原來是定邦趁我不為意時特意安排的。
「我上次留意妳平均每十秒喝一口咖啡,推測妳一杯可能不夠。」
「果然是個觀眾力強的偵探。唔......這單案件我略有聽聞,據說她後來去了自殺對嗎?」
「日本當地警方接到一個北海道漁夫的報案,稱在XX市海岸邊發現一具遺體。被發現的遺體的一部分已腐化,襯衫也被撕裂,遺體損傷得很嚴重,推測已死亡達一個月以上。日本警方後來發布消息指出,該遺體屬於C小姐本人,經過法醫解剖後,證實死因為溺水。」
「有人說她是在模仿渡邊淳一的著作《魂斷阿寒湖》的內容,女主角纏繞於孽緣中不能自拔,在極度絕望之下最終為情了結生命。然而她當初不是計劃在阿寒湖自殺的嗎?」
「不是。據了解她繞道去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奇怪的是,在日本公共車站附近的區域幾乎都是CCTV的監控範圍,要完全匿藏行蹤只得依靠駕駛或步行,鑒於屍體發現地點的海岸位處四下無人的山崖旁邊,附近的山坳晚上更伸手不見五指,因此她死前的行蹤至今仍然成謎。由於札幌旅館的CCTV當天拍攝得到C小姐離開時在其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中播放著愛情歌曲,故她的行為表現不像執意尋死的人。日本電視台那邊採訪了當地的警察廳搜查科科長,他根據C小姐刻意換成裙裝打扮、出門時整理髮型、邊走邊聽著愛情歌曲等舉動,推斷C小姐離開旅館是為了和某個人見面,因為不可能穿著裙子去山坳裡。」
「那C小姐位於沙田的物業又作何解釋?」
「調查指出那物業應該是C小姐在內地的父親買給她作為來港修讀大學的居所,後來不知道為甚麼她會跟家人失去聯絡。」
「整件事無論怎樣看都撲朔迷離,依我看可邀請國際刑警調查一下她的電話或信用咭使用紀錄,看看她死前究竟接觸過那些人。」
「我已準備這樣做。另外我已經吩咐下屬整理好其餘兩單失蹤個案的詳情,他會於放工前電郵給我,想看一下嗎?」
「好的,但探病時間即將結束,我想先行跟倩兒道別。」
別過倩兒後,定邦駕車載我離開,一陣風馳電掣過後,車子瞬間來到了赤柱沙灘,我倆走出沙灘吹海風,此刻他卻把剛於車上收到的電郵資料透過手機遞給我看。令我震驚的是:其中一個失蹤者位於九龍灣的住宅物業前身竟是凶宅。
「這個單位的前身是個著名的凶宅,丈夫斬殺妻子後畏罪跳樓自盡。」完全無懼內容,定邦輕描淡寫地說。
第10章 - 凶宅
「這案件好像在那裡聽過,可否詳細說明一下?」我和定邦在海灘上找個合適的位置坐下,晚上的海風特別清涼。
「這個物業原本屬於兩夫婦於十多年前購入,女的任職政府高官,男的為普通文員。由於女尊男卑的關係,據悉男方一直都很包容女方,直至有一天男子從其妻的手機短訊得知妻子隱瞞著婚外情,男方質問女方時更揭發妻子紅杏出牆,被女方要求馬上離婚。男子在盛怒之下衝入廚房拿起菜刀當場把妻子斬殺,妻子身中多刀慘死,頭顱更被斬脫。男子於殺人後致電父母,交代殺人經過然後跳樓自盡。最後此凶宅被一名空姐以低價購入,由於單位發生過雙屍命案關係,價錢比起當年同區樓價平了接近一半,所以空姐很快便將銀行按揭供滿,全數擁有該物業。」
「那個凶宅單位的業主和失蹤的住客又是否同一人?」
「正是。那名空姐在十二年前失蹤,鄰居說她在失蹤前患上精神分裂症。」定邦說話的同時,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給我披在身上保暖。
「那些鄰居是怎樣得知空姐患病的?」
「鄰居經常在半夜三更聽到那空姐的單位傳來怪聲,聲浪更是非常吵耳。奇怪的是那把聲音源自男子的粗壯嗓子發出,而空姐卻是獨居的。更有鄰居受到空姐夜半拍門騷擾,大吵大鬧地說她的單位被人入侵,又或者見到有人影在房間內出現等。」
「可能她受到凶宅單位的傳言所影響,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至於男子的粗壯嗓子多半只是到訪她家的男友人。」
「有可能。這世上奇怪的事往往源自一些不明的因素。那是我們局外人留意不到的。話時話,知否我為何今晚帶妳出來看星星?」定邦仰望著天上的星星說道。
「不知道,是否源自一些不明的因素?」我半開玩笑地說。
「記得小時候我喜歡玩連線遊戲,因為只要將每一個單獨的點連結起來,便可還原事實的真相。現在妳抬頭看不看到有三顆星在夜空連成一線?」定邦用手指向天上某方向。
「我見到,那是星座嗎?」
「那是獵戶座的腰帶。在獵戶座的一旁妳會發現雙子座,好像兩個人互相對望的那組就是了。」
「你今晚打算教我認識星座嗎?」
「留心凝望雙子座的方向。」
「甚麼?有東西出現嗎?」語音方落,我便看到夜空突然間有大量流星掠過。
「這是一年一度的雙子座流星雨,要許個願嗎?」
「我希望倩兒能盡快復原。」心想,其實我一共有兩個願望,另一個就是希望我能與定邦開花結果,那句不能開口說的願望我已預留給自己。
天空繁星閃爍,就在我陶醉在流星雨那種美麗的同時,定邦向我說道:「還有最��兩樁失蹤個案,要聽嗎?」
「姑且說來聽聽。」我把臉轉向定邦,同時扮了一副無奈的鬼臉。
「失蹤的為兩夫婦,住在奧運站一個自置的豪宅單位內。為方便妳理解案情,我以D先生和D太太稱呼他們。十三年前,D太太向警方報案,說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
第11章 - 收藏家
「D先生從事古董拍賣業務,經常到內地參與古董競投,根據D太太當年的口供,D先生從內地購入一具古董犀牛角裝飾後,回家不久即大病一場,病癒後性格大變,好像變成另一個人,更多番恐嚇和虐待妻子。D太太因擔心自身安危,向警方備案,卻豈料一語成讖,兩夫婦於數月後更一起失蹤。」定邦一臉認真地說。
可能是受到流星雨的影響,加上連日的奔波勞碌,我當晚聽完定邦的敘述後竟然思考不到半點頭緒。我讓定邦送我回家,當晚便倒頭大睡。
隔天回到辦公室,由於先前需要照顧倩兒入院接受化療,請了一星期事假,回來後面對的工作卻如同排山倒海。好不容易完成了一部份後,便接到定邦的手機來電,說國際刑警的調查有新進展,原來C小姐到日本使用的信用卡為賈惺惺擁有的附屬卡,而警方更收到消息指她自殺前一直都住在A君位於土瓜灣的自置物業。由於該單位樓下的管理員從新聞報導得知此一自殺案件主角為C小姐,故在猜疑心理作祟下管理員決定報警主動提供線索。
「有沒有跟進調查姓賈的?」我在電話裡問。
「已經再次找他審問,C小姐死時他一直身在香港,沒有出入境紀錄。至於他和C小姐的關係,他解釋對方為紅顏知己,說C小姐想找一個遠離家人的地方,基於親密朋友的關係,所以姓賈的為C小姐提供另一個住所和經濟上的支持。因為他在內地的父母不想女兒離家出走的事在媒體間大肆流傳,所以家人與女兒失去聯絡期間一直沒有在香港報警求助。」定邦說。
「那為何姓賈的要隱瞞C小姐的行蹤?」
「因為他違反了職業守則,私底下接觸女病人,並與她們發生親密關係。」
「那麼土瓜灣的住宅確實成為了賈惺惺金屋藏嬌的地方,難怪他向法庭申請逆權侵佔。」
「聽落妳好像支持他所提出的理據?」
「要證明他犯法,首先要掌握動機,其次是合理疑點,現在若是從謀財害命的動機去考慮,我們找不到確實證據,因案發當時姓賈的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從死者身上都找不到他殺的痕跡,亦排除了非法禁錮的可能。我想你現在應該改變調查的方向,從情殺案方面入手,試圖找出有沒有其他人參與案件。」
「你在懷疑他的妻子嗎?」
「不無理由。除了姓賈本人之外,還有那個比他的妻子更喜歡他的財產?甚至更痛恨那些跟她一起瓜分丈夫財產的人?」
「妳估計他的妻子到底怎樣下手?」
「教唆他人自殺。雖然自殺不是刑事罪行,但自殺協定則屬犯法。根據香港法例第212章《侵害人身罪條例》第33B條「協同自殺的刑事法律責任」,任何人協助、教唆、慫使或促使他人自殺或企圖自殺,即屬干犯可循公訴程序審訊的罪行,一經定罪,最高可被判監14年。」我一口氣把此條法例背誦出來。
「妳這想法我已經考慮過了,賈太太我們聯絡不到,更奇怪的是我們至今仍然查不到任何關於賈惺惺的配偶資料。」
第12章 - 貪、嗔、癡、慢、疑
何定邦開始思考所有案中疑點,當中包括賈惺惺的配偶。第一種可能:其妻子可能是內地或外國人,所以找不到任何本地的登記紀錄。第二種可能:賈惺惺說謊,他根本沒有妻子。當下隨即吩咐手下大頭文在曾經有人目擊賈太太出入的單位樓下埋伏,希望藉以跟蹤她找出破案關鍵。回家後,經過一天埋首工作,他開始找一些消閒書刊打發時間。由於對手頭上的案件有參考價值的書不多,早前他在書局買了一本名叫《貪、嗔、癡、慢、疑》的玄學書刊,內容針對香港的風水與凶宅作詳細探討。書本行八卦路線,吸引何定邦眼球的只因作者名稱李祥風三個字。
書本花了一半篇幅陳述凶宅的始末緣由,並將惡靈解釋為帶有負能量的磁場。由於一些死於非命的人在單位內留下孽障因子,因喪命者生前孽障嚴重,死後得不到化解,便演化成一種無形的力量,影響往後在單位內留宿的人。孽障因子據佛教說法可歸類為「貪、嗔、癡、慢、疑」五種罪惡,這些惡念都是由埋藏人性背後的劣根性引起,又稱作五毒。
貪可解作貪心、貪婪、貪贓枉法、貪圖富貴及貪慕虛榮等。一些急功近利,妄圖奪取利益不擇手段的人,最終將換來慘重而巨大的代價。
嗔指對於一切不如意事心生憤怒,繼而產生仇恨傷害他人。一些特別容易生氣的人,每每因誤會而磨擦就看對方不順眼,於是催生出強大的報復心理。可別小看了這股力量,可形成意想不到的殺傷力。
癡指放縱身體,享受色慾和肉體情愛而不能自拔。一些騃女癡男因迷失自我,為求一己私慾,沉溺於性愛行為當中,久而久之,會演變成心理變態,行事猖狂。
慢指傲慢,自覺了不起,不需倚靠他人。一些人自覺能力強過別人,因而心生驕傲,又或恃寵生驕,自以為萬千寵愛在一身,不可一世。
疑指猜忌,不但懷疑自己,同時也懷疑別人。凡自信心薄弱者,便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更會嫉妒他人,認為自己的不幸都是由別人做成的。
讀了很久,始終找不到一些與案情有關聯的頭緒,正想放棄之際,忽然又找到了亮點。原因在於文章提及的一處凶宅,為九龍灣的一個住宅物業,書中所提及的屋苑名稱和凶殺案經過與何定邦正在著手處理的那個空姐失蹤案單位完全吻合。何集中看此一章節,發現很多李祥風身歷其境的介紹,並說明單位於案發後產生強大的孽障,冤魂處於被困其中的格局,又指一些街坊都聲稱見鬼,作者更被下手住客邀請前往作法驅鬼等等。看到這裡何定邦靈機一動,心生決定立刻致電李祥風。
翌日後的一個下午,何定邦打手提電話給沈碧君,問候完倩兒的身體狀況後下一句便說:「菲比,其實我想約妳一起去見.........是咁的,明天可否陪我一起外出查案?」
「明天是星期日,如果是為公事,我要申請外出加班,有難度。如果是為私事你邀請我去街就另作別論。怎樣?」
「當然屬於私事,我想跟妳約會,去屯門青松觀,帶妳去見識一位風水師。」
第13章 - 三魂七魄
在跟定邦約會那天,我特意穿了一件MOSCHINO 雪紡印花黑色羊毛衫連同藍色抓皺設計及膝裙。雖然我不知道青松觀是甚麼地方,但這樣的衣著搭配應該襯得上任何場合,豈料下車後方曉得甚麼是錯配二字。經過九曲蓮池後,一位帶墨鏡,手執輔助拐杖,身穿唐裝衣服的中年男子在中式園林內一張石櫈上正襟危坐,看起來他才是這個約會的主角。
「李生你好。我帶多了一個朋友來,這位是菲比。」定邦首先開口。
「看來是一位難得的美人兒。」李祥風隔著墨鏡看過來,聽他說話跟年齡有點格格不入。
「李生,其實我想請教你關於那本書的內容。」接下來定邦將玄學書上的內容巨細無遺地和盤托出。
「我推斷那位空姐想必已被惡靈附身,本性盡失。當天我在凶宅內看到的是一男一女的怨靈,女的靈體被那男的鎖定,發出陣陣哀號。當我施法為那女靈體超渡後,男靈體忽然極力反撲,最終消失在某處,我估計它是暫時躲藏起來。我勸那空姐當機立斷馬上搬走,無奈事與願違,可惜。」
「你最後還有聯絡那位空姐嗎?」我問道。
「沒有。如果我早知她會失蹤的話,我會再盡力勸她離開的。這女的看來已被那男子靈體附身,被這種附帶五毒孽障的怨靈上身不是一朝一夕能破解的。」
「可是鄰居說她是精神分裂。當時你看她是否正常?」定邦補上一句。
「你有沒有聽過三魂七魄?」李祥風反問,隨即說道:「道教上來說三魂可分為生魂、靈魂和覺魂三種。生魂主宰人的壽命,靈魂主宰人的意識,覺魂主宰人的善惡羞恥。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體弱生病。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變呆,如同植物人。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錯亂,不識行為羞恥,容易有亂倫行徑。人死後生魂會消滅,靈魂就依因果循環在六道之中輪迴,覺魂則遺留在人間。靈魂如選擇輪迴人間的話,舊的覺魂會消滅,再衍生出一覺魂與一生魂然後結合投胎。若是靈魂迷失的話,覺魂便會留在世間徘徊,這就是所謂的鬼,被鬼上身一般是指人本身的覺魂被鬼侵入,而靈魂還是屬於原本那人,只是外人看起來像精神分裂。」
「照你說法,醫院內那些精神病人豈不是全部都被鬼上身?」我半開玩笑問道。
「好問題。可惜我不是醫生。順帶一提,小姐你面上氣色昏暗,我現在給妳一道靈符,掛在身上可保平安。另外,如妳有問題請馬上聯絡我。」李祥風笑道,一手遞給我一個小香囊形狀的靈符和一張他的名片。
當我們與李祥風道別後,定邦開車載我到下白泥看日落。
「你認為法庭會接受鬼上身的解釋嗎?」我忍不住笑他竟找上風水師研究案情。
「唔好嬲,李祥風只是配角,睇日落才是重點。」定邦說。
就在此時,定邦的手提電話響起,原來大頭文打來。
「阿頭,果然有料到,我見到疑似是姓賈的老婆在某住宅大廈出來。我現在正跟蹤她。」大頭文在電話內說。
「你在甚麼位置?」定邦說。
「說來古怪,她一直沿荃錦公路往大帽山方向行走。」大頭文說。
第14章 - 床邊凶靈
因為涉案目標人物現身,在日落美景映照下定邦只得先行開車送我回家。期間他一邊收聽大頭文即時提供的情報,一邊指揮其行動。
因為這幾天工作過勞兼且睡眠不足,回家後頭痛欲裂,我把那個外表古靈精怪的靈符一手拋棄在書桌邊緣後,隨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夜半迷濛中醒來,黑暗之中見到床尾有一女子身影,披頭散髮,身穿旗袍,但缺少了下半身,面容慘白,以陰森的目光凝望著我。
「出來。」女子說。
「妳是誰?」我驚慌地問道。
「我命令妳出來!」女子高聲咆哮。
本能促使我立即逃跑,當下衝出房間,轉眼間房門外卻幻化成一片漆黑的墓地。我走了很久,彷彿在墓地迷失了方向。
經過了幾番掙扎,終於在大樹旁倒下,張開眼才發現原來我一直在做噩夢。再看看時鐘,發現日子和時間為星期二早上,換句話說我已睡了超過一整天!原先星期一晚上要到醫院接倩兒回家休養,看來的確是錯過了。起床後我馬上敲倩兒房門,沒有人回應。開門進內查看,裡面仍是空房一間,但床頭櫃上卻擺放著醫院帶回來的個人物品,那代表倩兒昨晚已一個人歸來。心內突起一陣內疚,連忙打電話找她,順便道歉,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沒法子唯有在WHATSAPP留言:「對唔住,一時頂唔順睡過頭,係我衰,請妳快回家,今晚有好餸等妳一齊開飯。」
由於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先行致電公司請了半天假,再落街吃個豐富早午餐。我一出升降機,便在大堂碰見夜更管理員,他第一眼見我,便立即上前一本正經地問:「家裡情況沒問題嘛?」
「你說甚麼?我不明白你意思。」我奇怪地反問。
「昨夜妳身穿睡衣,在電梯大堂流連了一整夜,我本想詢問究竟,但見妳一直低頭一言不發,唯有假裝看不見。」管理員說。
「唔好意思,我想我可能有夢遊症。」我勉強作了個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解釋。
我到底是否有病?希望那只是偶然遇上太大壓力和休息不夠所做成的情況。一定是這樣,這兩個星期不停醫院公司兩邊走,難怪出現體力透支。我是不可以病的,當下立即醫肚恢復元氣。吃飽早午餐後乘地鐵往金鐘返工,半途收到定邦打來的電話。
「大頭文死了。」定邦在電話中說,聲音半帶悲傷,我感覺到他的內疚。「前晚送妳回家後,我與他失去聯絡整整一天,今早在大帽山有行山人士報警發現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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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樹芳 ——阿落
香樟樹芳
——阿落
二十九歲的腳步踏著滿地落葉,幹焦響脆,每一聲伴隨記憶的鳴笛,瞳孔濕潤而猛然放下背包的淡然微笑也許是十年前認為的成長。青澀的歲月中,情竇開時的美好經過歲月的滌洗,不會像那時貪愛。成熟後沒太多想法,唯有相擁的記憶,純粹的相顧無言,簡單的暢談心聲。很多年後,我想自己還愛著某人,記憶輕喚,淚水如櫻花飄落臉頰,又在三月綻放微笑。
“你許了什麼願望?”在我十七歲生日的時候,楊皚雲將臉湊到我面前,溫柔紳士地問。
我簡簡單單地告訴他我的願望:“我想擁有一份愛,簡簡單單生活,一起奮鬥努力,過上幸福的生活,一起在工作之餘遊覽景勝。”
他聽到回答後,微微一笑,他笑起來時候傾國傾城,如此印刻在腦海中。
與阿布相處的八年時光中,我一直將他當做楊皚雲的存在,當他四月離開的時候,無論我身在何地,無處不在是那個人身影。
“阿落,你確定愛著的人也愛你,不離不棄?”阿布總是呆呆地坐在床沿或者沙發邊,8月的周末,離開時調皮問我,一下子記憶紛飛,雨打花瓣,有著深度思索的問讓我瞬間發覺阿布的微笑和背影似曾相識。
“我想我們不會在一起,臉色憔悴,全是鬍渣,注定那麼多沒有結果的故事讓我老了。”我回了他一句。
“好藝術的回答,你刮鬍子的時候很迷人,我很喜歡瘦下來的你,很帥!你認為我不會愛你,櫻花飛舞是你的季節,我不在的日子願你保重!”他說完這句話,手指捋著劉海,提著手包快步離去,我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遙遠的天邊。
今年,已然2020年。長江邊,清澈的水讓我倍感親切,我脫下鞋,將襪子放在衣服兜里,試探著將腳丫放入水中,有些冰,春季的江水捎帶著喜馬拉雅山脈的溫度,感知到遙遠地方的存在猶如感知著遠方某人的親暱。 “那個人還好嗎?”我內心問著自己,沒有答案的疑問讓我覺得可笑。
站起身,走向前,江水漫過腳踝,踢著清澈透明的水花,孤獨與夕陽的相互呼應讓我越發思念起時光中遙遠的人兒。拿出手機,為自己的水花拍一張紀念。小時候沒有智能手機,失去了許多可能的快樂,一張照片足夠,再回到原位看看視頻。有同感的視頻都是一份自作多情的代入,他不會用超能力讓許多人舞蹈、歌唱出現在我手機屏幕上與我對話,仔細想來,說的話,跳的舞,唱的歌,與我沒太多關聯。想念一個人總會以為他會出現在街道下一個拐角。
繼續向前走,來到遺忘詞彙的熟悉地點,滿地的落葉,我白色的休閒鞋輕輕地走進,香樟樹的芬芳馥郁,戴著口罩依舊可以嗅到淡淡的香味,一陣風吹拂我的劉海,樹葉沙沙作響,往事雲煙婆娑起舞。
眼角濕潤些許,我靜靜地慢慢地圍著香樟轉了一圈,輕輕地離開,走在小時候與朋友一同放學的道路上,許多人的模樣浮現眼前,微微一笑,那是回到情竇初開、小鹿亂撞怦然心動的年歲。
在15歲那年,我遇見一個人。他的頭髮在陽光下泛著我喜愛的棕色,濃濃的眉毛像家鄉山脈的曲線,眼眸看著前方,堅定的眼神讓人覺得英氣十足。他的步子邁得很開,我凝視著他的帥,走神撞在電線桿上,書本滑落一地。他聽見聲音,轉向我,我顧著撿拾書本,他的雙手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觸電般地看向他。他為我撿起書本,沒有什麼表情,落物遞給我離開了。
乾旱持續很長時間,八月我很愛去阿布的泳池沖涼。
阿布喜歡潛泳,他說:“完全在水里游動聽不見外界除了水流的其他聲音,會感覺自己像一條自由自在的魚,我希望一直像兒時一樣安閒隨意。”
阿布鑽出水面,將濕漉漉的頭髮捋後、擠乾,雙手擦拭臉龐,他靠在對面的池壁,我端起一旁的飲料走過去。他捂著額頭笑著說:“在泳池裡面走來走去很奇怪!”
“也許有一天我遇見一位願意教授我游泳的人,我們會前往許許多多地方,在清澈的水中暢遊。”我走到阿布面前,倒了一杯果汁給他。
阿布拿著果汁,咬著吸管,看向他處,然後看向我,我吸吮著果汁看著水面發呆,他說:“歐落,過一段時間我要走了,這裡會賣掉,以後你沒有地方游泳了。”
我微笑著放下果汁,說:“要前往哪裡?”
他搖著頭,說:“很遠很遠的地方。”
“哦!”我隨口回了句。
“你不問我們還會見面嗎?”他滑動著水面。
“很久很久以前也問過同樣的問題,現在認為很幼稚,為什麼要問,你要找我玩就電話我咯。”
阿布雙手拍打著水面,激起一陣水花,說:“沒有泳池,夏季你難熬炎熱。”
“像以前一樣,每天自來水沖涼。”
阿布怔了一下,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說:“你還要回到那個骯髒的房間?”
我把手放在水中,讓水逐漸浸著果汁杯,杯子的一半浸在水中閃爍著陽光的星星點點,我說:“那是我從小的工作,至少我的房間很乾淨。等我考上大學,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會有一份好工作,離開這兒追逐我想要的人生。等我有錢了返回故土,那間房打掃裝修,會很好看!”
“我看著你說話的時候,你處於迷茫中,”阿布突然哈哈大笑,他說,“挺不錯的房子,卻像豬窩,每天活在擔憂中,滿地的灰塵,一堆的雜物。”
“我沒有地方可去……”
阿布打斷我的話,將杯子扔到泳池中,雙手放在我的臉頰,眼神堅定地告訴我:“追逐自己的夢想,我在華燈初上的地方等你!”
我迅速蹲下,讓水浸沒全身,再從水中站起,水花四溢。搖動的水滴濺在阿布的身上,我也捋乾頭發,將臉龐的水抹掉。
阿布躲避著,歡笑著說:“我戀愛了。”
我驚喜著,眼睛睜大,問:“什麼時候結婚?”
他的微笑沉浸在戀愛的蜜罐裡,眼神中洋溢著愛情的甜美。我扭著脖子,嘟著嘴巴說:“她一定是個好姑娘!”
“以後一定會有個愛你的人陪伴你春秋冬夏!”
“哦,最近遇見一個人,他的臉龐帥氣美麗,衣著得體,與他擦肩而過,好迷人!”我陶醉著回憶。
“你想擁有與他一樣的品位,努力吧!再過五六年,你也會很帥氣,很迷人!”阿布握著拳頭為我加油。
往後的周末,我在射擊場練習打靶。大致訓練了半年,又遇見了邂逅的人,我呆呆地看著他練習。
他摘下隔音耳機,看著我,一同去隔壁,請我喝一杯飲料,他說:“四五個月了,你總是看著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吸吮著果汁,歪著頭,想了想說:“楊凱雲,我喜歡你!”
“哦!”他往後靠著,語氣字拖得很長,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你叫什麼名字?”他只眨了一次眼睛。
我看著楊皚雲的眼睛,將雙腿曲在凳子上,雙手抱著膝蓋,說:“你的眼神……請稱呼我阿落。”
他的眼睛快速眨一次,微笑凝結,繼而歎了一口氣,露出整齊的牙齒:“升原來叫阿落!”
楊皚雲捂著嘴巴,他迅速轉過頭,問:“你不是有個女朋友嗎,你喜歡我幹嘛?”
我喝了一口果汁,迎上他的眼神,偽裝著自己的悲傷,說:“沒人喜歡我!”
他搖著頭,問:“暑假你想去哪裡?”
“最近蠻悲傷,我想去遙遠的地方放鬆心情。”我低著頭看著果汁杯子。
楊皚雲站起身,我抬起頭仰視著他,聽他說:“過幾天我要出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旅行?”
我樂不可支地從椅子上跳下,說:“好的!”
一周後,我和楊皚雲坐上飛機,他坐在我的右手邊。
我看著飛機緩緩升空,感覺飛得慢,窗外的機翼在城市中穿行,我擔心飛機與城市的電線親密接觸,祈禱飛機快些到達雲層。
楊皚雲覺察到我的擔心,問我:“你在懷疑飛行員的駕駛能力嗎?”
我馬上鼓著嘴巴,說:“沒有沒有,我……我只是從來沒坐過這種飛機,覺得有點特別。”
“哦!”楊皚雲將眼罩放下,躺在位置上,很快,呼吸均勻起來。
他睡著之後,我看著窗外的景色,漸漸覺得無聊,走到駕駛室。
駕駛室裡面的飛行員英俊帥氣,瘦瘦的身材似乎比我高很多,我坐在一旁,看著前方的星空。
黑色幕布一樣的天空中閃爍著無數的星辰,隱約看見銀河的綢帶,這般奇麗的景色我從未見過,不由痴痴地望著遠方的天空。我驚嘆著天空的美麗:“哇!”
飛行員微笑著說:“長大後你最想做什麼?”
我看向他的側臉,想了很久,說:“我想的是讓生活好起來,沒什麼願望,希翼著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努力掙錢,然後去體驗人生的意義。”
“你喜歡的人喜歡你嗎?”他問。
我感喟著說:“還沒遇見,有一天遇見那個很愛我的人,我們一起前往魅力之都。”
“到達目的地後,多出去轉一轉。”
稍久,我離開駕駛艙,拿了兩床被巾回到楊皚雲身旁,夜晚有些涼,為他蓋上。我自己喝了一杯豆漿,搽乾淨嘴巴,將被巾蓋住他的左手,我窩在被巾中,握著他的手入夢。
廣播把我叫醒,窗外的天空依舊黑夜,我前往駕駛艙,看著飛機緩緩降落在路面。
前面有兩個人,他們在閒聊。我和飛行員一塊兒下了飛機,他比我高出很多,我們聊著天,等著楊皚雲。
我對飛行員說:“我們一同逛逛街?”
飛行員拿出手機說:“明天下午我要上班,需要好好休息。”
我拿出手機和他互換了聯繫方式。楊皚雲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給了一張地圖和賓館的信息,和飛機前面的人驅車離開了。
我向遠方招了手,一輛車載著我離開。前往賓館,走進房間,精緻的裝修讓我驚嘆不已。
我很喜愛房間給我的靜謐體驗,牆上的繪畫別有風趣,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輕喚著:“願我有一天掙到許多錢,每天都在這樣的環境中,非常安然,有一個愛我的人,一塊兒享受生命的繁榮。”
我前往浴室沖澡,換了一身睡衣,蹦到床上,很快入睡。
我醒來去浴室衝了澡,穿好衣服,看著電視節目,過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準備出門逛遊。我戴上帽子,戴好口罩,包裡放好辣椒水,襯衫、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我在鏡子麵前左右看著,覺得俊俏出了門。
大都市裡面沒有像家鄉那樣打招呼,走在商場附近逛著街。來來往往不同膚色的人,讓我覺得驚奇,他們的打扮都不一樣。我走到販賣果汁的地方,錢包裡面有楊皚雲給的幾百元。摘下口罩,喝著果汁,忽地覺得這是我想要的生活。
許多人回頭看著我,我忙把帽子戴上。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濕巾擦拭臉頰和額頭,拿出唇膏潤澤嘴唇。我照著地圖走向公園,那兒許多人坐在草地上休閒。我也坐在草坪上,看著大家跑步和玩耍。我躺在地上,想到一句話:和你在國際大都,體驗著公園的陽光,綠色的樹葉和風輕輕搖動,光線斑駁,你在我身旁。
廣場的屏幕輪播著廣告,我漫步在人潮湧動的大街,孤獨的感覺讓我想起陪伴了一段時間的人,我有些落寞。
轉轉悠悠到了傍晚,回到賓館,楊皚雲頭髮濕漉漉地坐在沙發看電視,他問我:“吃了嗎?”
我看著他的臉,說:“剛剛吃了一個漢堡包,嘴巴里面還有味道。”
“快去洗漱。”
我忙脫掉衣物,把一整天的汗漬清洗,洗漱完畢,我穿著睡衣來到楊皚雲身旁。
他說:“以後用過的睡衣和毛巾要讓酒店及時更換,要幹乾淨淨的!”
我連忙點頭,說:“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感覺你遙不可及,而你現在就坐在我身旁,像做夢一樣。”
他轉過頭看著我,說:“現在你還小,願意受著你的邋遢,要我一直在你身旁要看你配不配了,要別人不離開你,要看你多愛自己!”
我眨巴著眼睛說:“我沒想過你說的,你要教我愛自己。”
“你頭髮濕濕的,我媽媽說頭髮如果不吹乾睡覺容易腦中風,不吹乾嗎?”我詢問著他的意見。
他嘴角向上彎成弧線,說:“你和我的關係不太生疏,麻煩你幫我吹乾頭髮。”
我去浴室把吹風機拿出來,生疏地為他吹頭髮。
“你第一次用吹風機嗎?”他溫柔地問。
“洗完頭髮,我都會吹乾頭髮,我擔心為你吹得不好,讓你的頭髮亂糟糟。”
“我很享受你為我吹頭髮,很久沒有體驗這種感覺。”
“什麼感覺?”
他輕輕搖著頭,笑而不答。為他吹乾了頭髮,我把吹風機還到原位。
“我今天出去逛街,很小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世界一條街,一個市,那麼大的都市讓我覺得很新穎,好多不同人種的人,他們的長相跟我們的不一樣,而且穿得衣服也不一樣,我覺得以後我可以在這里居住。”我坐在沙發上,拉著他的右手說。
“你要賺很多錢!我挺擔心你這個路痴找不到返回的路。”楊皚雲放鬆著,慵懶地躺著。
“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畢業禮物!”
“我們只停留三天,你要抓緊時間去遊玩,不要留下遺憾。願這一次的旅行治愈你心裡的傷痕,快樂起來。”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傷心,可能是吃了什麼毒藥讓胸口難受,眼淚流出,我自己誤以為是友誼導致的。”
他緊緊捏住我的手,對我說:“你只有一個女朋友,只有一個男朋友,兩個人是你多年來不曾擁有的友誼,你珍惜過了,你愛過了,再多的阻力是無可奈何,未來的路雖然孤獨,但是你要學會面對!”
“你是我朋友嗎?”我皺著眉頭問。
“你如果經常皺著眉頭,你的眉角會出現肌肉塊,會像惡魔一樣的臉。我不想欺騙一個小孩子,你我不是朋友,我早晚要離開你。你最近大腦思維混亂,我看得出來,希望你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會一直愛你,一直喜歡你,我會留在第一次見到你的地方,不會離開你! ”我抓緊他的手,放在心臟附近。
“你是被我的長相吸引還是被我的穿著吸引?”
“都有!而且我羨慕你的身高,可惜身邊人給的毒藥讓我不可能再長高,一米六五的個子算是一輩子的難堪了,以後我會學著打扮自己,讓自己美美的!”
“現在的你也不醜!”
“最近我開始失眠了,不知道未來我會不會一直失眠下去。”
“我陪陪你,上床去,我給你講個故事。”楊皚雲把我公主抱到床上,我躺在他右側,聽他講故事。
是一個簡單的故事,當我寫這本書的時候,我方才明白其中哲理。
“從前有一隻小貓和一隻小兔子,他們是要好的朋友,小貓總是在河邊釣魚,小兔子總是在土裡挖蘿蔔。他們的關係要好,每次都在一起吃飯。可惜小兔子不吃魚,小貓不吃蘿蔔,所以當魚沒了或者蘿蔔挖完了,他們就要一起前往別的地方。”楊皚雲喝了一口水,繼續講:“有一天,他們前往新的地點,看見一隻小黑兔和一隻小黑貓,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住在舒服的大房子裡面,過著幸福的生活。小白兔和小貓咪瞬間被美好的生活吸引著。每一天小黑兔不僅僅在挖蘿蔔,還在勤勞地種蘿蔔,小黑貓打理著一個池塘,如此他們的食物就源源不斷,不用像小白兔和小貓咪那樣四處遷徙。不用把更多時間花費在尋找食物和遷徙道路上,他們有了更多的時間修建房屋、籬笆草園,還有各種各樣的家具。”
楊皚雲看著我,對我繼續講:“小白兔和小貓咪很害怕他們不接受自己,但也很希望他們接納,於是鼓起勇氣。小白兔和小貓咪很高興地接納了他們。幾年之後,他們修建了一個城堡,有了更多的伙伴。他們過得無比快樂!”
楊皚雲說:“故事講完了,你要睡覺了。”
“在你面前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孩子。有你講故事,我覺得好開心!本座馬上睡覺,今晚你陪著我可以嗎?”
“嗯。”他肯定著,我很快進入了香甜的美夢中。
每一天我都出去逛,坐著車觀看窗外的城市風光。夜晚我和楊皚雲逛夜景,我看見美麗的城市,說:“我有的時候想,在自己青春年少的時候戴著口罩,有一天我的美麗臉蛋不再好看,不是很可惜嗎?”
楊皚雲聽到我的這一聲感嘆,不禁大笑起來,說:“也許真的有一天你會變成醜八怪!”
“那樣子會太糟糕的!但我不怕,只要我賺到足夠的錢,應該可以讓自己的臉蛋恢復美麗。”
“你可以把口罩摘下來,你皮膚那麼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而且有我在,你害怕什麼呢?”
聽他說完,我也覺得自己是安全的,於是摘下口罩,路人總是轉過頭看著我,我有些害羞。那個年代還沒有“回頭率”一類的網絡語言,他在身旁我覺得很安心。
那一天夜晚我們去吃了牛排,去更遠的地方逛了一會兒,回到賓館,我問他:“好不容易外出一趟,只停留短短幾日嗎?”
楊皚雲摸著我的頭說:“我已經把事情完成了,如果你還有新鮮感,我可以多陪你幾天。”
“你的意思是說一天二十四小時陪伴著我嗎?”
楊皚雲點點頭。我撲進他的懷裡,說:“有個大哥哥寵著真好!”
楊皚雲將我抱在懷裡,問:“你什麼時候回到你自己住的房間呢?”
“什麼?”我有些疑惑。
“你的房子雖然很小,但那兒是你的房間,你不能總賴在父母家裡。”
我看著楊皚雲,回答:“我沒有經濟獨立,我不住在父母那兒,我怎麼穿衣吃飯,就連讀書的學費,你覺得我自己掙得了嗎?你覺得我可以找你要,也許在這座陌生的國際大都市裡面,陌生人會覺得你我關係要好,我年紀小,可以依靠你。你只是出差,順便帶我出來見識世面。”
“聽到你說的話我很欣慰,我也不瞞著你,相處完這幾天我就要離開了。”楊皚雲表情有些尷尬。
“我明白你的工作,我依舊很愛你!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我不知道!”
“那就一切隨緣吧!與你相處這麼久,還沒有問你多大。”
“我以為你知道。”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今年二十二三歲。”
“好棒的年齡!願我在你的年齡時候,會很幸福!”
“返回重慶之後,有什麼打算?”楊皚雲摟著我問。
“繼續著我的工作,雖然工資不是很高,但我年齡還小。原本希望去做公務員,不過我這個樣子,所有人似乎都希望我很差勁,基礎也毀了,應該是不可能了。願我讀書考個好大學,找到一份好工作,把我的小房子裝修裝修,自己買套大一點的房間,開店,辦企業。有不錯的穩定收入,到處逛一逛,我還沒看過世界,我需要去瞧瞧。享樂餘生,簡簡單單卻舒舒服服地度過美好的日子。”
楊皚雲慎重地看著我,說:“你想要的是鍾鳴鼎食的生活!”
“沒錯!”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到了,你會拉我嗎?”
“我想,我盡量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完成目標,每年盈利一兩百萬,再盡量每年盈利增長,當我有一千萬的時候,如果你願意來,我會很歡迎你的到來。那時候這筆錢足夠我們生活開銷。不過,要我真的做到才行,否則你要跟我一起過窮苦日子。”
“小落,為什麼你要我在你身上索取,可是你卻不向我索要?”
我輕輕地說:“現在的你能幫我什麼?等你羽翼豐滿的時候,如果我要辦到我想到的目標,你要幫助我,啟動資金賺起來很不容易,我很難做到短期崛起。”
“如果我幫不了你呢?”楊皚雲謹慎地問。
“那就算了,我也不是你什麼重要的人。你有什麼打算?”
“很感謝你的體貼,遇見你是我的幸運!我會保守你的秘密,絕對不會說出去!”
“謝謝你!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秘密,我已經習慣了。”
“我的打算很簡單,找一個漂亮老婆,這就這樣度過了。”
“挺好的打算,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還在追。”
“希望你追求成功!”
“也希望你未來能夠把企業辦成功!以後你還會回到家鄉嗎?”
“他們還在那兒,我總要回去,老了之後也會留在重慶。江津的冬天很冷,也許我會在南岸居住。”
“有錢了之後,裝上供暖設備,有保姆照顧你,你還會留在那兒嗎?”
“當然會,每天簡簡單單地度過挺好的。不過我看見大都市的生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習慣家鄉的那種‘清淡’人生。”
“所以,未來是不確定的,你應該會回去,在那兒小居,陪陪親人甚麼的。我感覺你離開後,會很難返回。”
“我明白你說的,也是對的,像我這樣的小毛孩,從小如此,到哪裡都是家。畢業之後,我會去廣州,賺到錢,逐漸發展,希望有一天,我的公司在深圳甲級寫字樓裡,我在那兒辦公。”
我們多停留了兩天,這兩天有楊皚雲的陪伴我很幸福,我們逛了更遠的旅遊景區,可惜沒有拍照。
楊皚雲說:“有一天你寫作成功了,把我們走過的地方和快樂變成文字。”
年少的我還不懂照片的紀念意義,如果當初拍了照,如今拿出來也覺得是一種懷念。
回程飛機上,我端著一杯豆漿,說:“謝謝這一年陪伴著我!”我從背包裡面拿出兩個棒棒糖,我遞給他一個,說:“對我而言,棒棒糖是最好的糖果,甜甜蜜蜜的,很幸福,願你未來也像品嚐著棒棒糖一樣,甜甜蜜蜜的。”
他拿過棒棒糖,我把自己的棒棒糖包裝撕開,放進嘴巴。楊皚雲品嚐著棒棒糖,說:“被一個人喜歡著是很好的感覺!”他把行李打開,裡面有一個鋁金屬箱,遞給我,說:“我沒有什麼禮物給你,你七歲時候槍法就很好,這裡面是一把仿真模型槍,你留著做個紀念。”
我接過他所謂的禮物,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把小巧玲瓏的美國柯爾特M1911模型,我將模型槍的皮帶解開,摸著槍身,問:“這是全金屬的?”
楊皚雲儒雅的口吻說:“金屬製品保存會久一些。”
“謝謝你送我禮物,小小年紀的我,不懂。”我把槍放好,鋁製金屬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我繼續說:“我第一次看見你,那種感覺真棒!”
楊皚雲愣住,沒有再說話。
飛機落地後,已經是凌晨,我把楊皚雲送的禮物轉交給他人,說:“回家帶著這個東西不方便,以後再給我。”我送楊皚雲轉機離開,看著飛機的燈逐漸升空,漸漸消失。
我嘆了一口氣,前往渝中區,買了個蛋糕,進入房間。
我將蠟燭拿出來,一共16根,插在蛋糕上,點燃蠟燭,許了個願望,再猛地吸一口氣,將蠟燭吹滅,我對自己說:“今年16歲,祝我生日快樂!”
我走到鏡子麵前,對自己說:“以後再愁苦也不要喝那麼多烈酒!”
我取出酒櫃的一瓶葡萄酒,為自己倒了一小杯,卻聞著酒氣突然乾嘔,我忙把酒杯的酒水倒掉。
“糟糕,胃部出問題了,要調養身體,可惜這一瓶拉菲。”我將木塞緊緊堵住瓶口:“但願以後還能喝,我太傻了,這可是我半年的工資呢!”
我將蛋糕分好,自己吃了一份,沒吃多少就飽肚了。
躺著休息了三個多鐘頭,驅車前往江津周邊,一架直升機等著我,我係好繩子,降落在樓頂。
下樓,開門,躺在床上繼續呼呼大睡,我累得夠嗆,夜晚父母回家我也不知道,隨意吃了點東西,又繼續倒頭大睡。
午夜醒來,我將櫃子裡面的小靈通充好電,沒有什麼人聯繫我。
坐在床沿,這座城市似乎很悲傷,突然間難以入眠。於是打開電視,聽著音樂節目的榜單音樂,漸漸地心態平復。
那幾日一大早去老媽工作的地方,每天都有幾十斤辣椒要碾碎給客戶,我正好放假,在那兒幫忙,每一次舉起鐵板碾碎辣椒的時候,我都想念著井山哥哥和天蕊。
我花了一百多元在車店買了輛單車,下午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在廣場練習。
媽媽皺著眉頭卻有笑著說:“這麼便宜很容易壞。”
“我先學會吧,壞了之後扔掉,反正也不貴。”我安慰著她說。
第一天很難上手,怎麼樣也平衡不了,第二天在叔叔阿姨的幫助下,學會了單車,能夠騎出去四五米。
學會單車後,我很喜歡在江邊騎車,風吹拂著衣襟,我迎接著自己新的一年際遇,那些美好的記憶就此告一段落。
我站在江邊,看著夕陽,對瑰麗的落日說:“能夠邂逅你與你緊緊相擁,是你給我最好的禮物!”
一晃眼,二十九歲,走過大樹,輕輕比個心,願你安好。
完畢:2020年5月18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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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A][爆豪派閥+切爆]不可視焰(下)+番外
。建議再看一次(上)篇,因為字數爆炸才強迫上下篇。 。其實我想寫的都在幕間和番外(ry 。自從吸咖以後我每天神清氣爽,腰也不疼了(用力吸) 。爆豪派閥超棒!!!!!! [MHA][爆豪派閥+切爆]不可視焰 (下) ──爆豪是不是國王? 「這個命題有點像是薛丁格的��呢。」八百萬笑道,「他可能是國王,也可能不是。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爆豪同學『不是』國王,因為他需要做的事情和壓力遠比其他四個多太多了。」 短短的五分鐘內他們已經迅速討論出幾個戰略,但基本都不脫離這個思考的範疇。 「能者多勞啊。我想6公里的總距離和國王1.5公里的距離限制都是針對他的吧──不,應該說,對他來說是影響最大的。」綠谷揣測道,「但憑我們對他的了解,他是國王的可能性也是最高的。」 「那樣狂妄的人,不是『國王』才真正讓人跌破眼鏡呢。」麗日被飯田刻意擺弄了一下眼笑出聲,身處在這群資優生中,其實她壓力也很大,但他們一直要自己別擔心。 麗日給自己打氣,有這麼優秀的人當自己的隊友,千萬別扯後腿了。同時間她也好奇爆豪那邊的人會不會也有同樣的煩惱──呃、不,大概不會,肯定是全權扔給爆豪去操心了。 轟拿起名牌條環視眾人一眼道:「我覺得爆豪是不是國王,最大的影響是我們攻擊和蒐集情報的節奏,保持關注但不要太在意。」 「說的也是,太在意容易陷入窠臼,而且其他人也很棘手。」八百萬道。論大範圍攻擊,上鳴的殺傷力一點都不比爆豪遜色,這點同班同學再清楚不過了。 「考慮到對面戰鬥風格和我們機動性上的優勢,就由我和飯田同學先發。」綠谷與飯田替對方貼上名牌條,這個配置幾乎是聽完遊戲規則後就已經訂下了。 「那麼,我們的『國王』是──」 = 【09:26】 「就在這裡把小勝拿下吧!」 「別笑死我了。」 爆豪人在空中,因為飯田引起的風暴失去重心,調整姿勢的間隙,衝上來的切島正面抗下了綠谷的踢擊。 「可別小看我們了。」切島說,平板的口吻卻讓人聽出厲聲大吼的氣勢。 切島在綠谷的動作頓了一拍時立刻蹲下身,後方即傳出了強大的爆炸,震得他耳朵一聾。 綠谷被吹飛,還來不及趕上的轟趕緊做出一道冰牆。 為了搶奪王冠,爆豪和切島立即又追上去。飯田在外圈牽制著戰鬥機器人和蘆戶,想要回頭協助綠谷他們,靠著爆炸的衝擊波從底線追過來的瀨呂便操控著膠帶,縮限他滯空的高度與廣度。 「看來國王不是御茶子就是八百百呢。」蘆戶與上鳴疲於躲避冰雹,為了不讓對方一直把戰場往內縮,他們一直努力包圍住綠谷和飯田,不要讓轟和他們會合。 但這並不容易。 而且他們還有五分鐘的限制,一片混戰當中根本無暇顧及到底剩下多少時間。 飯田目標是爆豪的名牌,這個時候只要能奪去他的資格,不管遊戲結束與否,對於他們的士氣肯定打擊很大,當然──如果爆豪是國王的話,那就賺到了。 綠谷的打算與飯田不同,正因為爆豪對他們隊伍如此重要,每當他一露出破綻,切島便會奮不顧身的擋在前面,靠著硬化的能力已經吃下綠谷不少拳了。 「果然要擊中小勝,還是得先把切島同學打敗呢。」 「畢竟我的專長就是保護人嘛,讓爆豪沒後顧之憂的前進。」 「很會說嘛──」爆豪哼笑道:「你搶廢久的王冠,我來應付轟。」 「噢。」 爆豪瞥了綠谷一眼後就不再搭理他了,將背後託付給切島,兩人背脊碰觸了一下又各自向前。 綠谷因為他這舉動愣了一下,恍神間切島已經攻擊過來,招招都是狠拳。 如果是爆豪是對上其他人的話,綠谷還不會這麼吃驚,但偏偏是自己── 回想起來,爆豪幾乎是看到自己時全身都會散發著生氣的狂焰,一副不把自己炸飛不罷休,剛上高中時甚至帶著一股偏執的狠勁。 然而他現在為了求勝,沒像往常一樣「優先」殺死自己,而是基於團隊的考量先去應付轟。 「……小勝已經不一樣了呢。」綠谷輕聲道,說不上是欣慰或是吃味,在這個忙碌的時刻並不適合審視現在的心情。 ──正如爆豪的身邊無形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現在他的身邊同樣有很多夥伴。 「啊啊,最麻煩的人來了。」上鳴頭疼道:「擋在國王──是女孩子的話還是用公主形容比較好吧,轟真是最可怕的惡龍守門人了。」 為了讓轟能上到前線,麗日和八百萬現在都在底線。 甫一出現便造出巨大的冰牆將他們分隔開來,不過他們也早有預料到。轟為了不阻礙自己人的視線,這個冰牆的威力也會有所控制。 綠谷正打算靠著這個障眼法一口氣衝回去時,從側邊的冰牆傳出劇烈的震響。 轟隆── 能靠著一發爆破就打破冰牆的威力,除了爆豪以外他也想不出其他人了。綠谷下意識便要提防接踵而至的砲擊,然而從冰屑中揮出重拳的是切島,手上套著爆豪的籠手。 一開始就有所提防的瀨呂跳到空中,將另一隻籠手再次扔向切島。 「不好──」 「這玩意真是超酷的啊,爆豪──」切島沉聲說。不給綠谷他們喘息和反應的時間,單腳屈膝跪下,再次引爆籠手。 「想把王冠扔出去,沒門!」爆豪讓瀨呂將他拋至空中,朝著地面就是一發火力全開的轟炸。 「切島你可要活著啊──」瀨呂內心祈禱著。看到冰牆的時候上鳴和蘆戶就已經先跳出攻擊範圍了。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爆豪說對上轟的話,絕對不准手下留情──這話是說給切島聽的,最不留情的就是爆豪自己了;但親眼看見爆豪真的沒有猶豫,連切島都在爆炸的波擊範圍內,他們也都捏了一把冷汗。 「還發什麼呆,快上!」 「你好歹也擔心一下切島吧──」 爆豪怒道:「五個人還搶不到王冠,乾脆去死算了!」 【12:58】 「時間到──」 【12:59】 突如來的閃光晃了他們的眼。 綠谷下意識拽緊了懷裡的王冠,他相信爆豪到最後一秒都不會放棄進攻,因此他們每個人都在提防這一刻。 然而,誠如遊戲規則上所說的,「國王」會是時間到以後第一個被回收距離的人。 回收的方式十分誇張,附近的戰鬥機器人冷不防地抬起國王,用著連飯田都難以追上的速度脫離戰場,這速度快得讓綠谷反射性就拿歐魯麥特比較起來。 就在他們被戰鬥機器人的舉動愣了一拍的間隙,猝不及防地又被炸了第二個閃光彈。 雖然有些錯愕,可是他們並沒有對剩下的人掉以輕心── 綠谷這邊的人都是這麼想的,每一次戰鬥彼此都在提升個性的強度,他們絕對不敢小覷自己的同班同學。 但他們看見還留在戰場上的「爆豪勝己」時,那股錯愕還是令他們下意識頓了頓。 爆豪看準了這一刻,一把搶了王冠並朝著綠谷就來一發顏面轟炸。 「Checkmate!」 【13:10】 轟的反應極快,幾乎是爆豪往回衝刺的時候他就已經大喊飯田往前衝。 而麗日也在綠谷慢了一拍的呼喚,領著八百萬衝到前線去。 戰場互換只在瞬息之間,戰鬥機器人的程序優先級別在這時也能看出:回收距離為第一,其次才是攻擊王冠的擁有方。 上鳴沒有追回去。現在剩下的戰鬥機器人全往這自己包圍,距離的判定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算的,一時間還沒對他下手。 最初就是他和蘆戶先衝上來,然後又要掩護爆豪、又要躲避轟的冰錐及火焰,戰鬥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幾乎一直都處在強力放電的狀態中。 蘆戶因為跟瀨呂交換了戰鬥的位置,而優先被戰鬥機器人載回去。 爆豪大膽地將王冠扔給瀨呂,自己留在半路阻攔飯田他們;而瀨呂也正努力用膠帶把王冠傳回蘆戶手上。 「我已經沒電了啦。」上鳴抱怨道:「所以……這個就不需要了。」 他果斷地將背後的名牌撕下。 減員的宣判聲讓瀨呂吃驚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用盡全力讓膠帶盡可能的阻攔綠谷和飯田,然後撕去自己的名牌。 那瞬間,載著「國王」的戰鬥機器人便停在規定的1.5公里內停下,蘆戶也因為被均分距離的分母減少而恢復自由── 爆豪瞬間就理解了那兩個笨蛋這麼做的用意,總是恣意大笑的面容在瞬間沉默了下來。 接著他引爆了埋在己方的地雷和陷阱,讓火海的陰影藏起蘆戶的身影。 他握緊拳頭,再次抬頭時滿臉都是酣戰的狂意。 「呼哈……哈!去死吧──」 = 「勝方:爆豪勝己、切島銳兒郎、蘆戶三奈。」 = 綠谷長吁口氣,還沒能為這場勝負感到可惜時,勝利方那裏傳出一點都不像是歡呼的吼聲。 八百萬和麗日給其他人準備開水和毛巾,聽到不絕於耳的爆炸聲和怒吼而轉頭。 「他們還真有精神。」光看到爆豪怒吼都覺得嗓子痛。八百萬似乎也是這麼想,一條喉糖扔到正在勸架的蘆戶手上。 「真難得,切島同學也沒有勸爆豪。」 「看不出來他現在是開心還是生氣……」 飯田從其他老師那裏拿來方才比賽的錄像,正想要與同學分享時發現上鳴那裏似乎在吵架,依班長的職責要過去勸說,但綠谷和轟都阻止他。 「我們現在也插不上話,來檢討和分析小勝那邊的作戰吧。」 「……嗯,好吧。」飯田還有些擔心。不過上鳴他說話也大聲起來,爆豪倒也沒有真的揍他,可能這也是他們的溝通方式吧。 「白癡臉和醬油臉你們什麼意思──吭!」 切島從相澤老師那拿到評分,人都還沒回到休息區,爆豪和上鳴已經爭執起來了。 「我們不是贏了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固執啊──」 「好歹我們還是算得出三個人去分六公里可以分比較多距離這件事,不是信任你才這麼做嗎?」瀨呂跟上鳴同陣線,兩邊吵得面紅耳赤。 飯田和麗日的組合威脅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還有轟和綠谷給他們開路,八百萬也一直用機關槍掃蕩,就算地上有佈置一些陷阱,在轟誇張的個性下顯得不值一提。 「欸我們犧牲打得到的獲勝你也稱讚一下我們吧!」 「稱讚個屁!這種勝利有什麼好自豪的啊──」 「我們都贏了,不要吵了。」蘆戶把他們隔開來。明明是值得開心的事情,結果原本獲勝的興奮全被他們吵到沒了。 上鳴覺得他剛剛的作戰明明十分成功,而且這也是利用規則達到目的,憑什麼爆豪還對他大呼小叫? 他越想越火,方才消耗光的電力似乎瞬間都回充回來,更加伶牙俐齒地回嗆爆豪: 「你不是還把『國王』當擋箭牌在用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啊!」 「啥,他的工作就是不要倒下,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的是你!正常人會這樣對待朋友嗎?」 「明知道他可以做到幹嘛手下留情,你是在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他?」 瀨呂拉了拉不作聲的切島,上鳴和爆豪吵得不可開交,而且是火力全開的大吵,這場面蘆戶都嚇傻了。 「切島你也勸勸他們──」現在的切島沒有表情真是雪上加霜,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也在生氣。 「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勝利。」切島上前去抱住爆豪摀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怒吼。 「切島你也?」 「但是贏了那些優等生,真的很開心。」 切島沉默了半晌,無法做出表情的現在,他連勸架都擔心自己會造成更大的誤會。 他也知道這種方式勝率最高,但這種犧牲隊友獲得的勝利他根本開心不起來。依照爆豪對「壓倒性勝利」的追求,這種方式他一定也無法誠心接受。 真是苦惱啊── 因為他也知道,兩邊都是真心想要取勝才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著,這場架根本沒有所謂的對錯。 「上鳴,你相信爆豪可以攔下他們,可是爆豪也相信我們辦得到。」切島語速放慢道。因為現在表達不出情緒,所以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讓上鳴理解他和爆豪不能認同的原因。「雖然這只是遊戲,可是我們並不想靠同伴的犧牲獲勝。」 「哼。」 上鳴負氣扭頭不再看爆豪,雖然態度稍微軟化了一些,但還是在氣頭上。 「啊~~你們都夠了喔!」蘆戶雙手插腰,把礦泉水塞到兩個生氣的笨蛋身上。「爆豪也是,上鳴已經很努力了,相澤老師的評分中你們兩個是同分,誰也沒贏誰。就算你對自己很嚴格,但我們也是用了全力去對付那群資優生的。」 「也虧上鳴反應快想到這個方式,我們那時候根本無暇重整旗鼓,不得已的情況下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切。」 「嘖。」 瀨呂和蘆戶無奈地聳肩。 只有面無表情的切島站在兩人之間,拍拍兩人的肩膀要他們冷靜下來。 = 「啊,飯田同學,請幫我倒帶16秒前嗎?」 「這裡嗎?」 「嗯。」綠谷端睨了一陣子,在筆記本上又飛快寫了數行後道:「小勝他們的作戰方針乍看很粗糙,但細節的地方挺多的。像這裡……」指著被炸碎的鐵桶,「如果只是單純的引爆→靠著爆風飛出去,瀨呂同學根本無法飛那麼遠,而且也很容易受傷,但利用切島同學挖陷阱弄出來的土造了一個土台,再加上蘆戶同學的黏液,引導他飛行的方向──最後也是靠著蘆戶同學的黏液衝刺,將王冠交給切島同學呢。」 「還有這裡。」綠谷又快轉了一些,指向某處,「上鳴同學也不全然都是用電擊在對付戰鬥機器人,畢竟機器人是電子程序操控的機械,所以只要『阻止』他行動就好,如果能操作的更細微的話,也許上鳴同學也能竄改原本機器人的程序。」 「那他可能要多唸一些電機、機械力學還有程式語言之類的。」八百萬打趣道。 「他絕對會先當機。」想到每次上鳴電力用光的蠢樣,麗日吐槽笑道。 「為了降低最強火力的大爆炸的後座力給雙手帶來太大負擔,其實小勝不只一次把籠手交給切島同學,前面好幾發的強力的掩護攻擊都是由小勝指揮,交給切島同學去射擊。」乍看下真的很像司令官和士兵啊,他們。綠谷笑著說。 「沒想到硬化有這種應用的能力,加上爆豪的火力,攻守方面變得更靈活了。」 「可能是他們經常練習,對於切島同學能承受多大的爆炸威力都已經先計算過了吧。」飯田說,但看見爆豪毫不猶豫連同學一起轟炸這點,他還是有些微詞。「但這樣也還是太亂來了,切島同學的傷有一半要算在爆豪身上。」 「我覺得挺膽大心細的。他們也沒有把切島當作國王看待,我們不就是被這點欺瞞,以為爆豪是國王。」轟實事求是的評論道。 「因為都把計算的事情扔給爆豪了,所以其他人行動上也都沒有遲疑呢。」麗日撐著臉頰說道,「而且為了克制我的浮空能力,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很多瀨呂的膠帶,蘆戶和瀨呂操控起來頗有相澤老師戰鬥的風格耶。」 「不過最讓人意外的,還是小勝毫不猶豫地把國王的貼紙往切島同學背後貼的舉動吧。」綠谷又倒帶重看一次感嘆道。 爆豪本身就是一個超級大的誘餌,打帶跑更是首屈一指,其實這個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情感上一直覺得有違他的個性。 麗日確定大夥們已經檢討完了,這才打開一直震動的手機看看其他人傳了什麼訊息。 「唔……」 「怎麼了?」 八百萬也看了手機群組,滑完訊息後也和麗日露出相同的表情。 「三奈說,比賽結束後上鳴同學和爆豪大吵一架,現在正在冷戰中,都沒辦法開慶功宴了。」麗日解釋道。 獲勝後還有辦法吵架,他們到底是感情好還是感情不好啊── 綠谷他們面面相覷,決定先回交誼廳一趟。 = 上鳴抱腿坐在交誼廳的沙發上,按著遙控器不斷切換電視頻道。 瀨呂小小聲地和綠谷他們解釋道,聽完他們吵假的原因,表情都有些微妙。 「事情大概是這樣。原本我和上鳴都覺得拿下第一爆豪應該會很開心,結果還被他兇了一頓。」所以現在上鳴正在鬧彆扭,瀨呂小聲說。 雖然切島解釋後有比較釋懷,但他也覺得爆豪把遊戲也看得太認真了。 「不過你們的判斷真的很出色,如果錯過時間點就沒有奇效了。」飯田稱讚道。 「哈哈哈,被你們稱讚怪不好意思的。」 「怎麼了,綠谷你想說什麼?」瀨呂問道。在場的人就他和爆豪認識最久了,或許可以得到不一樣的回應。 綠谷眉頭深鎖,雙手環臂思考許久,睜眼看見一堆人在等他開口還嚇了一跳。 「欸,問我嗎?」 「對啊,你認識爆豪這麼久了,他以前會對獲勝這麼挑三揀四嗎?」 「呃……因為他是完美主義者,在乎的細節一直跟平常人不一樣。」綠谷探頭看了上鳴一眼,他已經停下玩弄遙控器的動作。「小勝上高中之前,是不打團體戰的。」 「那個脾氣……可以想像。」 「社團啊、體育課啊、家政課啊還是什麼的,他就算很不合群也會按照規定分組吧?」 「這和他生氣有什麼關聯?」 「呃,我表達的不太好,我想說的是:『對小勝來說,團體戰是彼此扯後腿的行動』。」綠谷斟酌用詞後說道:「因為他一個人也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其他人想幫忙也幫不上。運動會的時候大家不也看到了,他可以自己行動就不會尋求協助。」 「這次的比賽他讓切島同學當國王,自己當誘餌就算了,還讓你們打前線,不正好證明了小勝與你們的組隊歸類到『自己』的勝利裡面,所以才會對你們自殺式的策略耿耿於懷嗎?」 「簡言之,爆豪把你們當『自己人』的關係吧。」 「哇,從你們嘴巴說出來感覺差好多。」瀨呂有些羞窘。有些事情被他人點破還是蠻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啊!我也是把他當朋友才那麼生氣!」坐在沙發上的上鳴突然大吼,氣沖沖地回頭怒喊:「我也想要贏啊!誰准他自己一個人耍帥了──」 「好了啦上鳴,你也知道爆豪就是那個臭脾氣。」 「你看他什麼態度!」 「我寫了一份小勝的應對手冊,上鳴同學要不要參考看看?」 「你寫了什麼啊吭,廢久!」 爆豪的聲音傳來,上鳴幾乎是聽到聲音當下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兩個人在空中互瞪,最後還是切島偷捏了下爆豪的腰際,要他冷靜下來。 所有人都聽見爆豪嘖了一聲,才撇頭道: 「等切島去警局補作筆錄和弄掉這個破個性後,一起去燒肉店開慶功宴吧。白……上鳴你打電話給蘆戶,叫她去門口等。」 「喂,為什麼漏了我名字!不要因為只有上鳴跟你吵架我就不生氣喔!」 「瀨──呂──範──太──滿意了嗎?」 「為什麼我是連名帶姓啊?」 「意見真多。」 「爆豪請客──」上鳴翻過沙發,指著爆豪毫不客氣點菜道:「我要點最貴的和牛,喝最貴的飲料。」 「你對吃到飽的和牛有什麼期待啊?」爆豪白了他一眼道:「吃死你,你敢第一個陣亡就給你付帳。」 「吭?跟你說可別小看我,我今天可是餓到可以吃下整頭牛。」 「來啊──」 「小勝──」綠谷在他們離開叫住爆豪道:「我還是很在意,你為什麼不自己當國王呢?欸呃,是因為戰略需要嗎?或降低風險還是信任……」 切島他們也一同看向爆豪,在分配的時候他們沒太多時間問,被綠谷這麼一提他們也好奇起來。 爆豪雙手抱臂哼道: 「白癡,以西洋棋來說,無論如何都是皇后比較強吧。」爆豪嘖聲,語氣仍是慣常的狂傲,「我們這個組合國王當然是給切島去做,誰叫他機動性比較低又耐揍,而且他現在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諒你們也看不出來他緊張。」 「原來是用刪去法才讓我當國王嗎?」切島吃驚道。 「連切島中的個性都考慮進去了啊。」 爆豪吐舌又豎中指嗤笑道:「所以你們才會被騙──笨蛋。」 不過綠谷已經很習慣了,對這番挑釁視若無睹。「的確以機動性來說小勝比較適合皇后……嗯,我倒是沒想到西洋棋,仔細一想每個人都有移行限制,的確是有點像。」 「為了世界和平,其實國王真的給切島做比較好。」氣氛一緩和,瀨呂又慣常地調侃起爆豪的臭脾氣。 「我才不想要保護嘴這麼臭的國王咧。」上鳴嫌棄道。 「誰要人保護──」 「把國王當擋箭牌還理所當然的某皇后啊。」 切島適時地卡入上鳴和爆豪之間,把已經交鋒起來的對話阻擋下來。 「你們還有力氣鬥嘴?蘆戶還在等我們,快走吧。」 送走那群莫名其妙又和好的勝利方,麗日感嘆道: 「……男孩子該說單純還是蠢,一頓燒肉就解決了。」根本連道歉都沒有說,這樣也能解決? 也跟著被地圖炮炸到其他男孩子,對於這番指認竟一時無話可說。 「所以爆豪同學已經承認了『爆豪派閥』這個組織了,但真正的向心人物是切島同學嗎?」八百萬歪頭疑惑道。 「在我心中切島同學的存在對班級和平有莫大的貢獻,真想頒發一面勳章給他。」 2018.03.21 Fin (↓切爆的場合,閃死你不償命) 【幕間】 「爆豪,我進來了。」 切島拎著醫藥箱,敲了爆豪的房門後便進來了。 爆豪剛洗好澡,毛巾都還掛在頭上,翹著一隻腿坐在書桌前看筆電。 似乎是和上鳴吵架後還餘怒未消,爆豪皺著一張臉,有些不耐煩地咬著礦泉水的瓶口。 「這是綠谷那邊的錄像嗎?」 「啊啊。」 「等一下再看吧,你傷口處理了嗎?」切島按下暫定,轉過爆豪的電腦椅把醫藥箱放在桌上。 「嗯。」爆豪穿著黑色的露臂上衣,看起來外在的傷口都已經處理過了,切島又多看了幾眼,確定他沒有隱瞞其他傷勢才安心下來。 爆豪則是直接掀開切島的衣襬,砸嘴嘖了一聲道: 「你是白癡嗎,傷沒治好跑過來幹嘛?」夾擊轟的時候為了不讓爆豪的轟炸把背後的名牌燒掉,切島是正面承受那些傷害。 「大部分都讓復原女孩治好了,不礙事。」 「礙眼。」踹向切島的小腿骨。「把上衣脫了。」 「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啦……」 「啥,誤會什麼?」 「不,沒事。」他十分喜歡爆豪做事乾脆俐落這點,也常常被他不帶任何曖昧的直球砸的心臟不太好。 切島低著頭,看爆豪從醫護箱裡拿出燙傷的軟膏往他胸口擦。藥膏涼涼的,但被爆豪溫熱的掌心一揉開,切島都不知道治療燙傷的藥膏本該是冰涼的還是灼熱的。 他身上大部分的外傷都治好了,腹部比較嚴重的地方也上了藥,剩下零星的黑青和紅腫,不過被轟炸過的肌膚還是有些刺痛,其實和爆豪對練過常常這樣,他也習慣了。 不習慣的,應該是每次爆豪幫他包紮的時候,被碰過的肌膚總是燙成一片這件事吧? 不、不只是碰觸── 因為爆豪是坐在椅子上的關係,綁繃帶的時候雙手繞過切島的腰際,看起來有些要環抱住他,胸口能清楚感覺到爆豪的鼻息。 切島不知道DOLL這個個性有沒有辦法掩飾他臉紅,在爆豪疑惑地抬頭時,切島反射性地伸手摀住爆豪的雙眼。 切島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發燙,臉也還是很僵硬,就算內心小鹿亂撞他的表情還是毫無破綻,只是身體某部位還是偷偷起了反應……這個個性只侷限於臉嗎?切島為這個發現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惋惜。 「搞屁啊──」爆豪甩開手瞪著他,皺眉道:「……你在害羞啥?」 「你怎麼看出來的?」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直覺。」爆豪惡狠狠說道:「你到底要不要包紮?繃帶都鬆掉了。」 「要……」切島站直身,再一次切身感受爆豪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溫柔。 切島盯著爆豪的髮旋,有點想幫他擦頭。一想到他便這麼做了,把掛在爆豪脖子上的毛巾抽出來的時候爆豪又一次抬頭,雖然眼神還很兇,但沒有對他發怒。 只要爆豪無所謂,沒拒絕就可以裝死當他接受──依照這個思維模式,切島超心安理得地幫他擦起頭髮。 切島後知後覺地發現,在爆豪面前他都不必為這個個性煩惱自己是不是能好好傳達自己的心情。 他從交談的人眼中讀出因為陌生而衍生的距離感,瀨呂他們也在他沉默時投以疑惑的神情。 爆豪完全不受影響,昨天中個性的時候爆豪也只是愣了一下,對他說「和平常有什麼差別嗎」,害他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結果自己照鏡子都覺得怪怪的,語調也很陌生。 發現之後切島忽然覺得整個人放鬆下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常常忘記自己中了個性意外──因為爆豪一直在他身邊,太過自然的互動讓他一不小心就忘記這件事。 「喂,切島。」 「咦?」 「我的頭都要被你擦到禿了,你在發什麼呆啊?」 切島忍不住噗哧一聲,把爆豪的頭髮擦得太乾,結果澎起來像隻博美似的,毛茸茸的,讓人很想蹭過去搓揉一番。 「笑個屁,爛頭髮。」 「發個單音你也知道我在笑。」 「廢話。」爆豪癟嘴倒沒有真的生氣,伸手扯切島的衣領拍了拍他臉頰道:「蹲低一點。」 爆豪推開蹭得太近的切島,正要貼OK繃時後者的頭髮又垂了下來,幾次下來讓爆豪有些煩躁地用手撥開他的瀏海。切島治療好後就回房間匆匆洗了澡,頭髮也洗得很隨便,原本豎立的紅髮現在亂糟糟的。 爆豪砸嘴哼了聲,從抽屜隨便拿了條橡皮筋,以指代梳把切島的頭髮綁成一小搓馬尾。 切島盯著爆豪放大的臉,這麼曖昧的距離一直在暗示些什麼,迫使他在爆豪綁好頭髮而推開時,捧住他的臉,向前── 對方一瞬間瞠圓的眼裡映著切島嚴肅的表情,一整天被人誤會的表情在這時才充盈了相應的情感,正經八百地傳達給出去。 「……你幹嘛不閉眼?」 「想看你。」切島抱緊他,沒被推開就是能繼續的意思──他自詡沒人比他更了解爆豪縱容的底線了。 「那幹嘛突然親過來?」 「是你從剛剛就一直在做些點火的事情。」兩人都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怎麼他還能無動於衷?切島在他頸邊磨蹭著,想把這股熱意也傳染過去。 「我做了啥?」爆豪皺眉。難不成是被炸傻了嗎?雖然不討厭,但每次這樣都會中斷原本在做的事情,他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是哪方面出了問題。 切島內心默默嘆息,抱怨似地捏了捏他耳殼道: 「勾引你的男朋友。」總是無自覺地做出讓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切島很想控訴眼前這位才能MAN連撩人都是天生自帶的技能嗎? 「吭?」 「爆豪這方面真是意外��鈍啊……」 學著剛剛爆豪對他做的,撩起他前額的頭髮,在光裸的額頭上落下幾個輕吻。 爆豪過了數秒才反應過來,拒絕已經晚了。切島捧著爆豪的後腦強迫他抬頭,輕咬著他唇瓣,再慢慢地舔舐著,感受對方從不大情願到熱情的回應。 切島看著爆豪的臉不免得意洋洋起來,總不能每次都是自己被撩的面紅耳赤。 「這樣你也臉紅了,禮尚往來。」 切島雙手撐在爆豪身後的桌上,屈膝抵在他股間,居高臨下地欣賞爆豪從耳朵紅到臉頰,被吮咬的微紅雙唇,眼眸裡全是切島的身影。 「嘖!你還能面不改色說害臊的話啊。」 「我現在中了個性事故。」 「對我又無唔……」 爆豪坐在椅子上,被切島的身軀壓得無處可躲,畢竟也不是真的排斥,最後還是勾著切島的脖子讓兩人更親近一點。 落在肌膚的輕吻弄得兩人心猿意馬,但外頭的天色實在不夠黑,而且肚子也真的餓了。 儘管各方面來說都是精力旺盛的成長期少年,但飢餓感和戰鬥後的疲倦加成下,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交纏的唇舌,從腹部傳來的鼓譟聲一瞬沖淡了滿室旖旎。 爆豪推開還黏在身上的切島,揉了揉他整天都面無表情的臉。 「先把你中的這破個性解除掉吧。」 「嗯!那還耽擱什麼,走吧──」切島又親了親他臉頰才把人從座位上拉起,抄起放在衣架上的外套,手很自然地搭在爆豪的肩上。「做完筆錄和解除個性後一起辦慶功宴吧!上鳴一定還在鬧彆扭,爆豪偶爾也稱讚他們一下吧。」 「……哼,你管他們做啥。」 爆豪扳過切島的臉送上一點都不溫柔的親吻,及徒有威嚇而無殺傷力的顏面爆破。 「剛親完後就提那個笨蛋的名字,你討罵嗎?」哪壺不開提那壺。爆豪原本都氣消了,被切島一提那股無名火又燒起來。 「噢…那也用不著炸我的臉啊。」 「哼。」 切島摸了摸被炸紅的鼻子,搭在爆豪肩膀上的手才要收緊又被毆了一拳。 到達交誼廳還有短短幾分鐘,怎麼在其他人沒發現的情況下哄他開心呢……如果是平常的爆豪可能不在意,但在做親密的事情的時候爆豪格外容易吃醋。 切島默默地在與交往注意事項上列了很多新發現,面不改色地發動硬化的能力扣住著爆豪的腰際,不讓他掙脫開。 「喂……放開我!」 「偶爾一下沒關係啦。」 爆豪又掙扎了半晌,切島似乎鐵了心手被炸也不打算鬆開,甚至把他整個人從腰間提起來,爆豪這才放棄。 「得寸進尺。」哼聲。 「嘿嘿。」 切島平常想要這麼做但臉上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反正現在只有爆豪看得出來,他也心安理得地摟著爆豪一起出現在交誼廳裡。 ──其實大家根本也很習慣他和爆豪膩在一起吧?完全沒有人吐槽他們這麼出場有什麼問題。 在爆豪又和上鳴又起口角前,他捏了捏爆豪的腰際如此心想。 【番外】 坐滿人潮的燒肉店裡,上鳴咬著筷子,他左右兩邊是蘆戶和瀨呂,對面是爆豪和切島。 現在掌握烤盤的是爆豪。嫌棄他們把肉烤得太老而搶走了夾子,現在正用殺氣騰騰的表情咬著烤好的肉,同時在肉變成粉紅色的瞬間翻面並把旁邊的肋排夾給蘆戶。 明明都是同樣的肉,為什麼連烤起來味道都差這麼多……連這種地方也都有才能上的差別嗎? 「怎麼感覺切島的盤子比較多肉?」上鳴咬了一口牛舌,燙得他急忙拿起飲料灌了一口。 爆豪抬眼,把肉片全放到切島的生菜裡面。 「對,你有什麼意見?」 「你為什麼要問呢,上鳴──」瀨呂恨鐵不成鋼,都知道他們彼此口水吃太多,放在爆豪盤子裡還是放在切島碗裡根本沒什麼差別,坐在他們對面早該習慣這種事情了。 「不是啊,他們很影響食慾耶!」 「閉嘴吃你的肉。」 「可是爆豪把比較貴的肉都先夾給你們。」切島撒了點辣椒粉把肉和生菜捲在一起,遞到爆豪嘴邊。 瀨呂和上鳴摀眼,蘆戶見怪不怪,用盤子裡的青椒跟上鳴交換牛舌回來。 「你今天沒戴籠手手一定很痠吧,再來換我烤吧!」切島接過夾子,信心滿滿道:「我對烤肉還是很有自信的喔!」 「烤焦了就炸了你。」 「噢!交給我吧。」 「啊啊,我們的國王和皇后超恩愛的。」他們的眼神都死透了。上鳴覺得現在切島的笑容都超過一千燭光了,輝度高得嚇人,光看著他們倆眼睛都會疼。 「不過爆豪啊,假如今天切島沒中個性的話,你會選他當國王嗎?」蘆戶在菜單上勾了麻糬,又續了一杯飲料,對於切島餵食爆豪的畫面見怪不怪了,她都還能分心拍照上傳到社群裡面給其他人看熱鬧。 反正爆豪的帳號也沒在發什麼消息,幾乎所有照片和小道八卦都是他們派閥提供的,偶爾綠谷傳個一兩張,被爆豪發現後馬上就暴力刪除了。 「不然你們誰當?」 「你自己不當嗎?」 爆豪滿嘴烤肉,賞給他們一雙白眼。 「結果對面的國王是八百萬。爆豪你有猜出誰是國王嗎?」瀨呂看著對面的互動都覺得自己吃了滿嘴砂糖,甜得想吐,還是講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吧。 「總之不會是廢久。」 「欸?」 「那傢伙都是為了別人發揮超常的能力,做什麼垃圾國王。」爆豪不屑哼道。 「難得你今天對上綠谷沒不顧一切把他往死裡打……」蘆戶感嘆道,都想要看看爆豪是不是發燒轉性了,依過去的經驗,兩人碰上哪次不是劍拔弩張,爆豪更是一副要和他打得你死我活的樣子。 「他最後還不是往綠谷的臉上爆破。」上鳴吐槽道:「起初我們還很擔心對面是轟當國王咧……雖然不是也沒比較好,幸好他沒有一開始就衝上來。」 上鳴才稍微放下筷子,盤子裡被切島夾滿了肉。「我已經吃膩了,來一點蔬菜吧!」 「半邊渾蛋的位置才是最不用擔心的。」爆豪咬了一口洋蔥,推了一盤海鮮要切島烤。 「為什麼?論綜合的戰鬥力,他不管在前線或是後備都很可怕耶。」本日一直在最前線的上鳴特別有感觸。 爆豪嗤聲道:「如果他真的一開始就衝上來那補習就白補了,其他人又不是吃素的,誰要看他一個人出風頭。」 「天啊爆豪你長大了……」瀨呂感動抹淚。 「我從沒想過會從爆豪嘴裡聽到這段話……」蘆戶也放下筷子,拿起手機就要錄音。「再說一次,這段告白我絕對不會散播出去的。」 「去死──白癡臉你不要用油膩膩的手摸我的頭!」 上鳴的手都被打到腫起來,看在難得聽到爆豪這種話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切島適時地把剝好的蝦塞到爆豪嘴裡,在他手裡塞了冰涼的可樂,那股比爐火還要旺盛的氣焰才又消了下來。 「可是他們不管怎麼排列組合威力都很強大,雖然只有五分鐘的討論時間,但他們的行動好像已經推演過無數次的樣子。」蝦子只剝給爆豪,這好哥們朋友也當不成了,瀨呂心想。 「所以才說你們是笨蛋。」 「你就不能讓我們多得意一陣子嗎?好歹我們今天是獲勝者喔!」上鳴鼻子翹得老高,從老師那裏得到和爆豪一樣高的分數,他今天超有得意本錢。 爆豪挑眉道:「你們能說出廢久那組配置的來由,我就考慮一下。」 瞬間只剩下烤網上的肉和上鳴腦袋當機發出滋滋的聲響。 「……我想不出來,感覺他們根本不用什麼討論,很自然地就分好組了。」瀨呂垂著肩道。 「因為討論也沒屁用。」爆豪喝了口飲料道:「他們那邊的情況和我們相反,通常一個隊伍裡只要有一個司令官就好,他們那裡能指揮的傢伙太多了。拿轟來說,他一個人能發揮的戰力遠超過其他四個,在那種隊伍裡面,最大化效益的分配下就他控場能力最高,但火力也相對被壓制。你們覺得如果是他和圓臉一開始就衝上前,我們獲勝的機率有多大?」 眾人又沉默了一陣子。 「把轟換成四眼田雞,或是廢久和轟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他們有壓倒性的機動力卻還是選擇最平衡的配置,好聽是說因應各種情況,講直白點,那個隊伍在這個遊戲規則的限定下根本沒辦法讓他們每個人發揮完全的實力,只好針對配置妥協。」 「如果爆豪你在那個隊伍的話,你會怎麼做?」上鳴問道。 「哈,還不簡單,設計讓對方搶走王冠,靠圓臉和四眼田雞的機動力拉全部人一口氣反撲,趁亂中叫馬尾女做一個假皇冠出來混淆視聽,多省事。」 「……我突然能理解他們不會這麼做的原因了。」瀨呂摀著胸口,這膽子得多大?這個方法對方肯定有想過,但考慮到爆豪的存在,豪邁賭注背後的風險也是等比飆升。 「跟他們相比,我們真的是獨裁的派閥。」完全的暴(爆)政統治。蘆戶覺得今早的自己彷彿踏入賊船,可悲的是今天合作過後還蠻爽的。 派閥們看向爆豪,搞不好對手是他的關係,才會選擇最穩妥的配置去應對他總是這麼大膽的行動吧? 「你那五分鐘還有辦法想這麼多事情啊?」 「看到分組的時候就該想到了吧。」 「最好聽完那個複雜的規則後還會想到這些啦──」 「所以才說你們是笨蛋。」爆豪又吃了幾口肉,嗤之以鼻地重複剛才說過的話。 被訓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的真‧笨蛋們面面相覷,儘管他們腦袋不太靈光,但那絕對是爆豪太變態才變相突顯他們不聰明的一面。 「聽你這麼說,那如果是我們先搶到王冠,豈不是我們比較危險?」相比上鳴他們切島反倒不太在意,和爆豪組隊那麼多次,已經對他看似魯莽的行動下心思縝密的部分給震驚很多次。 平常爆豪橫衝直撞的印象太深刻,都會忽略他在戰鬥上對局勢的掌控能力一點都不亞於個性。 「叫你們帶膠帶是拿帶假的嗎?」 「欸,所以那個膠帶除了拿來測距離以外,真的是用來拉我們的?」上鳴拍桌嚷嚷道,原來他覺得很像被綁了牽繩的狗不是錯覺,這傢伙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不想再回答你們的蠢問題了。」 「爆豪你很擅長玩戰略遊戲吧……」瀨呂扶額道。 「這有什麼好不會的。」 「爆豪你這傢伙聰明得讓人火大啊──」 「常有人這麼說。」 「嗯,但也是因為大家都做得很好,爆豪的策略才會湊效嘛!少了誰我們今天就不會贏了。」切島敏銳地感受到爆豪的仇恨值又再飆升,舉起杯子道:「總而言之我們今天獲勝了,是『爆豪派閥』的初勝利喔,乾杯!」 「就是想聽這個!切島你說的太對了──乾杯!」上鳴激動得差點把飲料灑到烤爐裡面。 「爆豪這方面也學學切島啊,你怎麼沒把聰明才智點到EQ上!」蘆戶又開了一罐新的可樂,倒出來的時候滿手都是氣泡。 「明明開學的時候連我們什麼個性都不知道,現在已經成長這麼多了。」瀨呂像個老媽子一樣,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擠到爆豪旁邊抓著他的手舉杯。 「切,為了獲勝沒給我發揮全力就去死吧!喂不要在我的飲料裡加果汁──」爆豪被擠得連筷子都拿不好,杯子裡的飲料被切島和上鳴加料以後從原本的雪碧變成橘子汽水。 切島一手搭在爆豪肩上,笑容燦爛道:「嗯,對我們來說,爆豪才是比國王還要重要的靈魂人物,來為皇后乾杯吧!」 「爆豪皇后!噗哈哈哈哈哈哈──」上鳴和瀨呂笑得人仰馬翻,但皇后這詞是爆豪自己說的,更能拿來取笑他了。 「閉嘴,那只是用西洋棋來形容!」 「我們知道啊,皇后。」 「還叫國王擋刀的皇后。」 「去死──」 身為在場唯一的女性,蘆戶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皇后的頭銜被一個男生佔去;相反的,正因為國王是切島,皇后除了爆豪以外不做他想。 蘆戶將這個畫面拍下來傳到班上女生的群組,把每個人都P了王冠上去,還特別給爆豪一個后冠,瞬間對話頻貼滿了大笑和恭喜的貼圖。 「所以……他們到底在一起了沒有?」 只有女同學在的群組裡又一次冒出同樣疑惑,提到切島和爆豪的時候,這疑問簡直跟早午安一樣頻繁。 蘆戶看過很多次切島把手越過爆豪肩膀摟著他,而且後者不但懶得理他還順勢靠在對方身上的畫面,兩人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手牽在一起,中午還從爆豪口中聽到切島睡在他那。 親暱的肢體動作還可以謊稱他們只是曖昧,但是現在因為烤肉店太熱,爆豪脫下外套的時候還看見他鎖骨附近有幾點紅痕。 爆豪也沒掩飾他比較偏心切島,而且還偏心偏超大,切島那得意的表情都要飛上天了。 她飛快地在對話框上打下: 「絕對在交往了,我以爺爺的名義發誓。」 2017.03.29 Fin -後- 如果說我原本只是想要看咖醬撩切島、看咖醬幫切島綁頭髮、看派閥取笑咖醬是皇后有人會信嗎(ry ※補充: 國王:切島 皇后:爆豪 騎士:上鳴 主教:蘆戶 城堡:瀨呂 (其實沒什麼意義,只是作者獨斷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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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陳獨秀被捕,一年輕女子拿著報紙痛哭:這不是我家李老頭嗎
1932年陳獨秀被捕,一年輕女子拿著報紙痛哭:這不是我家李老頭嗎
原創2021-08-31 17:27·文華說史
1932年10月15日,中國共產黨的主要創始人、早期領導者之一的陳獨秀在上海被國民黨抓捕,一時間,國內各大報紙的頭版立即刊登了陳獨秀被捕的消息及其照片,社會各界一片譁然。
就在陳獨秀被捕的幾天前,24歲的潘蘭珍因和丈夫在生活瑣事上發生一些口角,一氣之下帶著女兒回到娘家居住。
一天,潘蘭珍閑來無事翻看家中的報紙,突然被報紙上面刊登的一條消息驚住了,緊接著她用顫抖的雙手指著報紙上的陳獨秀的照片痛哭流涕:“天啊,這不就是阿拉的老頭嗎?”
丈夫竟是鼎鼎大名的陳獨秀���潘蘭珍想都不敢想,但是照片上的人物就和自己家的老頭長得一模一樣啊!
1932年陳獨秀被捕,一年輕女子拿著報紙痛哭:這不是我家李老頭嗎
帶著各種猜想,潘蘭珍將女兒安頓好後急忙趕回家,看看丈夫是否還在家中。
結果,當她回到家中一看傻眼了,家裏一片狼藉,被人翻得雜亂不堪,而自己心心念念的老頭也早已不知去向。
莫非睡在自己枕邊多年的老頭真的就是陳獨秀?
作為一位舊時代的女人,潘蘭珍雖不懂政治,但是對於陳獨秀的大名和事蹟,卻早有耳聞。
結婚前,潘蘭珍曾在英美煙草工廠打工,就時常聽到許多工友談論起陳獨秀,自然也知道陳獨秀所做的事情都是“殺頭的”!
想到這,潘蘭珍的心中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地摔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始終想不明白這個李老先生怎麼會是陳獨秀呢?淚眼婆娑中,兩年前的場景漸漸浮現在眼前。
24歲的潘蘭珍和53歲的陳獨秀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他們後來的結局又是如何呢?
1932年陳獨秀被捕,一年輕女子拿著報紙痛哭:這不是我家李老頭嗎
1908年,潘蘭珍出生在南通的一個貧���家庭中,年幼時跟隨父母逃荒來到上海謀生。
家境的貧寒,使得潘蘭珍13歲時就到紡織廠中做童工,年紀稍大一點,又前往父親所在的英美煙草公司做工。
此時已經17歲的潘蘭珍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是一個渾身上下充滿著青春氣息的小美女,卻不曾想因為自己的美貌,給她的人生帶來了難以想像的災難的。
在潘蘭珍工作的廠子裏,有一位工頭垂涎她的美色,常以“領導”的身份強迫威脅年輕的潘蘭珍,在屢遭拒絕後,工頭便在上班時故意找茬,責罰打罵時有發生,潘蘭珍受盡了屈辱。
最終在工頭的淫威脅迫下,潘蘭珍被迫和他同居,並生一個兒子,不過可惜的是這個孩子沒多久就夭折了。
孩子的離世,生活的屈辱,再加上工頭的無端“暴力”,使得她的肉體和精神備受折磨。同居兩年後,潘蘭珍再也忍受不了這非人的折磨,獨自逃了出來,在熙德華石庫門租了一間房子。
在工廠中的屈辱生活和高強度工作,讓潘蘭珍嘗遍了世間的酸甜苦辣,成熟與堅強,在她身上日益顯現。
1932年陳獨秀被捕,一年輕女子拿著報紙痛哭:這不是我家李老頭嗎
就在那一年的秋天,她租住的樓裏突然搬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沒有家人陪伴,孤家寡人一個,只知道他姓李,51歲,來自南京,其他一概不知。
這個老頭在他們那棟樓裏很奇怪,平時沉默寡言,極少與人溝通,見到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書和寫字,偶爾還會獨自一人外出散步,毫無笑容的臉上處處透露著失落和悲痛。
不過,作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時間一長,兩個人逐漸熟識起來。
同樣都是孤苦伶仃的流落人,相處起來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老先生對潘蘭珍的悲慘遭遇十分同情,常以人生哲理開導她,甚至教她讀書習字,而潘蘭珍也被老先生的學問和儒雅所折服,時常幫助老先生收拾字畫,洗洗衣服,做些家務事。
潘蘭珍年輕漂亮,勤快能幹,樸素大方,深得李老先生喜愛,而李老先生年齡雖大,但有文人風采,與他接近,潘蘭珍能感受到“安全感”。
隨著相處時間增加,潘蘭珍與老先生漸漸互生情愫。
22歲的潘蘭珍和51歲的李老先生,相差29歲的愛情,自然遭到了潘蘭珍父母的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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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愛情面前,潘蘭珍不顧世俗的偏見和父母的竭力反對,毅然嫁給了大自己29歲的李老先生。
婚後的兩個人視對方為知己和依靠,相敬如賓,日子雖然平平淡淡,卻苦中作樂。
同居兩年,潘蘭珍的肚子始終不曾有變化,自知無法生育的她在征得丈夫的同意後領養了一個女兒,取名為鳳仙。
根據我國的傳統,孩子一般都跟隨父姓,但是不知為何,丈夫卻堅持讓女兒跟隨潘蘭珍姓潘,2H2D持久液 德國黑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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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潘蘭珍很是不解。
直到這次丈夫被抓,潘蘭珍才恍然明白,原來丈夫不姓李,而姓陳,更是大名鼎鼎的陳獨秀。
自從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後,陳獨秀逐漸遠離中共領導層,後來又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了這個他所創建的組織。
在1927年7月和1928年的6月,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傾盡心血培養的長子陳延年和次子陳喬年相繼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
不久,長女陳玉瑩也因悲傷過度而離世。
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兩子一女相繼去世,年近五十的陳獨秀三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楚,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政治失意,子女相繼離世,陳獨秀接連遭受重大打擊,心灰意冷。
再加上此時蔣介石以“危害民國罪”懸賞三萬大洋捉拿他,陳獨秀只能躲藏在一個弄堂中隱姓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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