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眼淚工匠
yeswatchandtalk · 6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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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眼淚工匠》在同個孤兒院一起被收養的男孩和女孩 主要演員:西蒙內·鮑達瑟羅尼/卡特琳娜·費里歐利/莎賓娜·帕拉維奇尼等人 類型:愛情/青春/義大利電影/小說改編 影音平台:Netf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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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cwa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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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魔鬼營
藝文上下古今
魯秋琴 
2024-08-03 02:00 ET
人的一生都有過一、兩次魔鬼戰鬥營的訓練,在超乎尋常的操練下,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台北新生南路旁的瑠公圳側道穿過東區,我家在警察宿舍,隔著河溝另一邊是軍眷區。那一年我剛上小學六年級,面對的是升學考試的壓力,和倒數計時的聯考日期,每天比營中的軍號早起,卻得熬到子夜。住在附近的瓊芳和我並肩上學,總不免嘆息:「今天不知何時才能回家?」
進了教室就投入超強度的魔鬼訓練,隨時都是備戰狀態。教室裡掛滿了小黑板,從四則問題、雞兔共籠,到行船速度……許多鬼靈精怪從黑板中的數學題跳出來,有些似曾相識,有些像個陌生的過客。每天至少得完成一百個題目,每一個黑板的後面都藏著陷阱。
小黑板上多半是一些換湯不換藥的老題目,只不過更換了數字,主角從「小明」變成「小華」,「媽媽」變成了「奶奶」,我們的腦子卻像被點了穴一般,動彈不得。
在魔鬼訓練營中,草木皆兵,只要一絲風吹草動,我們那一層薄弱的信心就被撼動了,小心翼翼地不敢犯錯,卻總是一再踩地雷,一個錯誤挨一個板子,往往得等到挨完板子才忽然頓悟。老師下手並不重,只是為了防止我們再犯同樣的錯,但是,對於我們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們,卻是一大責罰,有些同學甚至哭得淚下如雨。
學期中,父親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身邊站著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剛從外地調到台北的趙伯伯把小婷託給父親,轉入我們班。瓊芳和我都十分納悶,真不敢想像地獄般的魔鬼營也有訪客。當晚,我們就組織了三人行,簡單地交代了營規,就帶著她一起上陣。
教室並不是唯一的訓練營,下了課還得趕往老師家補習,雖然沒有了小黑板,卻仍有一堆額外的作業。老師家在南門,放學後早已飢腸轆轆,匆匆從東門趕去再拚上兩三小時,下課時,已經是半睡眼狀態,還得聚在一起訂正錯誤與完成新功課。
三個人分工合作,小婷動作靈巧,負責分發正確答案,瓊芳字跡整齊,負責更正,我撿了個最不討好的覆查工作,三個人哈欠連連,都得熬到半夜才能鬆一口氣。父親站在橋頭,吹起哨子送兩位踏上歸程,小婷往濟南路,瓊芳卻得向新生南路直奔,回家後各自休息,再接著下一天的挑戰。
十二歲的我們,是才冒新綠的幼枝,晨光乍現的黎明,因為這考關,都進入一個魔鬼戰鬥營。寒假對我而言,只是更接近上考場的日子,老師不敢放假,我們更不敢鬆懈。農曆新年那幾天跨過滿街炮竹去補習,童年竟就在那一年正式宣告結束。心裡牽掛的依舊是做不完的功課和沒訂正好的答案,聯考的入學比例不到百分之五十,惟恐萬一考不好,人生就此停擺。那十二歲的青澀年華,竟然沉重得像背負了二十多斤的重擔。
隨著黑板上的距離聯考日遞減,訓練的強度緩解了不少,取下了教室中的黑板,老師開始和顏悅色起來,不時還說些笑話和故事,估計是考期近了,不想再給我們添加任何壓力。
我們才經歷了嚴酷的戰鬥營訓練,結果,卻在跨出營區的一剎那,命運又揮出了擊。一個暴雷雨的下午,父親又出現了,這回,他神色凝重地帶來了一個惡耗:「趙伯父因積勞成疾,急性肝炎暴發,撒手人寰了!」也帶走了小婷。
我們的三人小組頓時失去了平衡。小婷再回到學校時,神情哀肅,手臂上戴著黑紗,那一天距離考試不到一周,而喪父之慟卻像巨浪般,淹沒了鬥志。
考完試後,相約回校去探望老師,他卻忙得沒空多聊,教室中依然擺滿小黑板,前塵往事歷歷如新。的確,有些題目得重複訓練,但是人生的跌宕起伏往往一次就刻骨銘心了。
數十年後,在車水馬龍的忠孝捷運站上,回顧那早已拆除的宿舍區。歲月是一個很奇特的工匠,沒有人能抹去它留下的刻痕,儘管物換星移,滄海桑田,它依然能夠在蒼茫人生中喚起千堆雪。回顧第一次聯考的魔鬼訓練營,披星戴月,合作迎戰,澆灌出革命的感情,我們從此成為摯交,不論相隔多遠,總會互相問候,像曾經歷過浩劫的戰友。升學考試捷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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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will · 10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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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資料庫
H:朱衛茵學有專長又能記憶久遠,封為回憶資料庫,名副其實。「走出失婚與憂鬱,朱衛茵:50後懂得分享,讓自己成為一本好看的書」好看的書是一個好詞。人人都是回憶資料庫,也是一本好看的書,以此自勉!「刻意製造「那些永遠記得的日子」,幸福的保鮮劑,來自快樂回憶。」歌聲是個美好回憶,詩詞也是!
20231218W1
節目介紹:
似曾相識精選輯
12/2000:45-01:00
朱衛茵是一位對西洋音樂了解深刻的靈魂,她就像是一本充滿了回憶的資料庫。透過音樂,我們能夠重新找回一些似曾相識的故事。她不僅能夠信手拈來每首歌曲的典故,還能深入介紹我們所不知道的小故事。當我們聽著那些令我們懷念的歌曲時,既有歡笑也有淚水,同時也
能感受到年輕時內心的悸動。
維基百科介紹:
朱衛茵
朱衛茵,出生於香港,香港商業電台前知名DJ、香港華語女歌手、台灣飛碟電台主持人。 維基百科
配偶: 李宗盛 (結婚於 1988 年–1997 年)
出生: 7月7日; 英屬香港
英文名: Rosita Chu
音樂類型: 華語流行音樂
走出失婚與憂鬱,朱衛茵:50後懂得分享,讓自己成為一本好看的書
香港民間電視片段資料庫 VCRBase
這個香港民間電視資料庫,基本上由一班志同道合朋友所組成,目的 是將被人遺忘了的精彩電視片段利用現時科技得以重現人間,當中有 好多片段既經典又珍貴,同時間亦都���迎各位有志之士加入經典電視 片段的文化保育工作!!
回憶
簡介
回憶指的是提取過往信息的心理過程,有時也可以指代提取的信息本身。回憶和收錄、貯存一併為記憶的三大核心過程。回憶一共分為三種類型:自由回憶、線索回憶與序列回憶。通過測試這三種回憶的方式,心理學家可以研究人類和動物記憶的過程。關於人類是如何回憶的,目前有兩種理論:二期記憶論,以及源碼特定理論。 維基百科
名副其實。
「名」是名聲,「實」則指實際、實質,「副」作動詞表示相稱,「名實相副」意即「名與實相稱」。 宋代起多作「名副其實」,而當指「名、實不相稱」時,則用「名不副實」。
郭子究
回憶
作詞:陳崑、呂佩琳
作曲:郭子究
編曲:陳樹熙
春朝一去花亂飛 又是佳節人不歸
記得當年楊柳青 長征別離時
連珠淚 和針黹 繡征衣
繡出同心花一朵 忘了問歸期
思歸期 憶歸期 往事多少盡在春閨夢裡
幾度花飛楊柳青 征人何時歸
以「回憶」為著點,不管寫人、記事、詠物,都可以派上用場。起筆方式是「有一次…」、「有一天…」、「有一回…」、「記得…」,運用回憶的筆法,讓文章更有情感,主角更加鮮明。
日月既往,不可復追,過去的時光再不可能擁有,只有回憶能印證生命的痕跡,是這些美好的記憶豐滿了每個人的夢,每個人的人生。
《生查子·元夕》
【宋代】歐陽修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遣悲懷三首·其二》
【唐】元稹
昔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
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
尚想舊情憐婢僕,也曾因夢送錢財。
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宋代】辛棄疾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題都城南莊》
【唐代】崔護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浣溪沙·誰念西風獨自涼》
【清代 】納蘭性德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宋代】蘇軾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父亲的病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父亲的病
作者:魯迅瑣記→本作品收錄於《朝花夕拾》
大約十多年前罷,S城[1]中曾經盛傳過一個名醫的故事:他出診原來是一元四角,「特拔」[2]十元,深夜加倍,出城又加倍。有一夜,一家城外人家的閨女生急病,來請他了,因為他,其時,已經闊得不耐煩,便非一百元不去。他們只得都依他。待去時,卻只是草草地一看,說道:「不要緊的。」開一張方,拿了一百元就走。那病家似乎很有錢,第二天又來請了。他一到門,只見主人笑面承迎道:「昨晚服了先生的藥,好得多了,所以再請你來複診一回。」仍舊引到房裏,老媽子便將病人的手拉出帳外來。他一按,冷冰冰的,也沒有脈,於是點點頭道,「唔,這病我明白了。」從從容容走到桌前,取了藥方紙,提筆寫道:「憑票付英洋[3]壹百元正。」下面是署名,畫押。
  「先生,這病看來很不輕了,用藥怕還得重一點罷。」主人在背後說。
  「可以。」他說,於是另開了一張方:「憑票付英洋貳百元正。」下面仍是署名,畫押。
  這樣,主人就收了藥方,很客氣地送他出來了。
  我曾經和這名醫周旋過兩整年,因為他隔日一回,來診我的父親的病。那時雖然已經很有名,但還不至於闊得這樣不耐煩;可是診金卻已經是一元四角。現在的都市上,診金一次十元並不算奇,可是那時是一元四角已是巨款,很不容易張羅的了;又何況是隔日一次。他大概的確有些特別,據輿論說,用藥就與眾不同。我不知道藥品,所覺得的,就是「藥引」的難得,新方一換,就得忙一大場。先買藥,再尋藥引。「生薑」兩片,竹葉十片去尖,他是不用的了。起碼是蘆根,須到河邊去掘;一到經霜三年的甘蔗,便至少也得搜尋兩三天。可是說也奇怪,大約後來總沒有購求不到的。據輿論說,神妙就在這地方。先前有一個病人,百藥無效;待到遇見了甚麼葉天士先生,只在舊方上加了一味藥引:梧桐葉。只一服,便霍然而癒了。「醫者,意也。」其時是秋天,而梧桐先知秋氣。其先百藥不投,今以秋氣動之,以氣感氣,所以……。我雖然並不瞭然,但也十分佩服,知道凡有靈藥,一定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求仙的人,甚至於還要拼了性命,跑進深山裏去採呢。
  這樣有兩年,漸漸地熟識,幾乎是朋友了。父親的水腫是逐日厲害,將要不能起床;我對於經霜三年的甘蔗之流也逐漸失了信仰,採辦藥引似乎再沒有先前一般踴躍了。正在這時候,他有一天來診,問過病狀,便極其誠懇地說:「我所有的學問,都用盡了。這裏還有一位陳蓮河[4]先生,本領比我高。我薦他來看一看,我可以寫一封信。可是,病是不要緊的,不過經他的手,可以格外好得快……。」這一天似乎大家都有些不歡,仍然由我恭敬地送他上轎。進來時,看見父親的臉色很異樣,和大家談論,大意是說自己的病大概沒有希望的了;他因為看了兩年,毫無效驗,臉又太熟了,未免有些難以為情,所以等到危急時候,便薦一個生手自代,和自己完全脫了干係。但另外有甚麼法子呢?本城的名醫,除他之外,實在也只有一個陳蓮河了。明天就請陳蓮河。
  陳蓮河的診金也是一元四角。但前回的名醫的臉是圓而胖的,他卻長而胖了:這一點頗不同。還有用藥也不同。前回的名醫是一個人還可以辦的,這一回卻是一個人有些辦不妥帖了,因為他一張藥方上,總兼有一種特別的丸散和一種奇特的藥引。蘆根和經霜三年的甘蔗,他就從來沒有用過。最平常的是「蟋蟀一對」,旁註小字道:「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似乎昆蟲也要貞節,續弦或再醮,連做藥資格也喪失了。但這差使在我並不為難,走進百草園,十對也容易得,將它們用線一縛,活活地擲入沸湯中完事。然而還有「平地木十株」呢,這可誰也不知道是甚麼東西了,問藥店,問鄉下人,問賣草藥的,問老年人,問讀書人,問木匠,都只是搖搖頭,臨末才記起了那遠房的叔祖,愛種一點花木的老人,跑去一問,他果然知道,是生在山中樹下的一種小樹,能結紅子如小珊瑚珠的,普通都稱為「老弗大」。「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藥引尋到了,然而還有一種特別的丸藥:敗鼓皮丸。這「敗鼓皮丸」就是用打破的舊鼓皮做成;水腫一名鼓脹,一用打破的鼓皮自然就可以克伏他。清朝的剛毅因為憎恨「洋鬼子」,預備打他們,練了些兵稱作「虎神營」[5],取虎能食羊,神能伏鬼的意思,也就是這道理。可惜這一種神藥,全城中只有一家出售的,離我家就有五里,但這卻不像平地木那樣,必須暗中摸索了,陳蓮河先生開方之後,就懇切詳細地給我們說明。
  「我有一種丹,」有一回陳蓮河先生說,「點在舌上,我想一定可以見效。因為舌乃心之靈苗……。價錢也並不貴,只要兩塊錢一盒……。」我父親沉思了一會,搖搖頭。
  「我這樣用藥還會不大見效,」有一回陳蓮河先生又說,「我想,可以請人看一看,可有甚麼冤愆[6]……。醫能醫病,不能醫命,對不對?自然這也許是前世的事……。」我的父親沉思了一會,搖搖頭。
  凡國手,都能夠起死回生的,我們走過醫生的門前,常可以看見這樣的匾額。現在是讓步一點了,連醫生自己也說道:「西醫長於外科,中醫長於內科。」但是S城那時不但沒有西醫,並且誰也還沒有想到天下有所謂西醫,因此無論甚麼,都只能由軒轅、岐伯[7]的嫡派門徒包辦。軒轅時候是巫醫不分的,所以直到現在,他的門徒就還見鬼,而且覺得「舌乃心之靈苗」。這就是中國人的「命」,連名醫也無從醫治的。不肯用靈丹點在舌頭上,又想不出「冤愆」來,自然,單吃了一百多天的「敗鼓皮丸」有甚麼用呢?依然打不破水腫,父親終於躺在床上喘氣了。還請一回陳蓮河先生,這回是特拔,大洋十元。他仍舊泰然的開了一張方,但已停止敗鼓皮丸不用,藥引也不很神妙了,所以只消半天,藥就煎好,灌下去,卻從口角上回了出來。從此我便不再和陳蓮河先生周旋,只在街上有時看見他坐在三名轎夫的快轎裏飛一般擡過;聽說他現在還康健,一面行醫,一面還做了中醫甚麼學報,正在和「只長於外科的西醫」奮鬥哩。
  中西的思想確乎有一點不同。聽說中國的孝子們,一到將要「罪孽深重,禍延父母」[8]的時候,就買幾斤人參,煎湯灌下去,希望父母多喘幾天氣,即使半天也好。我的一位教醫學的先生,卻教給我醫生的職務,道:「可醫的,應該給他醫治;不可醫的,應該給他死得沒有痛苦。」——但這先生自然是西醫。父親的喘氣頗長久,連我也聽得很吃力,然而誰也不能幫助他。我有時竟至於電光一閃似的想道:「還是快一點喘完了罷……。」立刻覺得這思想就不該,就是犯了罪;但同時又覺得這思想實在是正當的,我很愛我的父親。便是現在,也還是這樣想。
  早晨,住在一門裏的衍太太[9]進來了。她是一個精通禮節的婦人,說我們不應該空等著。於是給他換衣服;又將紙錠和一種甚麼《高王經》[10]燒成灰,用紙包了給他捏在拳頭裏……。
  「叫呀,你父親要斷氣了。快叫呀!」衍太太說。
  「父親!父親!」我就叫起來。
  「大聲!他聽不見。還不快叫?!」
  「父親!!!父親!!!」
  他已經平靜下去的臉,忽然緊張了,將眼微微一睜,彷彿有一些苦痛。
  「叫呀!快叫呀!」她催促說。
  「父親!!!」
  「甚麼呢?……不要嚷。……不……。」他低低地說,又較急地喘著氣,好一會,這才復了原狀,平靜下去了。
  「父親!!!」我還叫他,一直到他咽了氣。
  我現在還聽到那時的自己的這聲音,每聽到時,就覺得這卻是我對於父親的最大的錯處。
                       十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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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alhiddlestoner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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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Combeferre/Enjolras)
這裡是撤離老墳頭的抖森的學妹
搬篇短篇試試水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退役軍醫C/冬兵(???)E,應該算無差 戰損+哭唧唧的領袖好好搞
總之是個奇怪的盾冬(?味兒二戰AU,領袖真的很適合軍人設定,但是如果角色反轉了呢?
也繼續搞音樂家ABC
說是義仁其實也打了點ER雙C擦邊球,不適者請自行避雷
自殘畫面預警。本來是想要寫個BE的可是薏仁這麼冷就還是別了吧
照慣例可全文搭配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食用
也可以單獨收聽個別節點自帶的BGM
  1.
Sergei Rachmaninov- Elegy in E-Flat Minor, Op. 3 No. 1
  1946年5月8日。
 醫學生聚集在教授休息室聆聽無線電收音機轉播的審判結果。他們最關注的名字有三人被判決死刑,最後一人終身監禁。
「整整一年過去,」若李說,「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又在巴黎,試圖重新讀進中級解剖學課本。領袖這兩天怎麼樣?」
「也許他很快就要想起格朗泰爾了。」公白飛說。
回國後若李被困在綿延不斷的憂傷。它不叫人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嚎啕,也不入侵夢境,卻徘徊在空氣裡消散不去。這低落的情緒趕也趕不走,被它纏住的患者只能學習與其和平共處。
「我確信這也是一種戰後的心理疾病。」若李又說,「最好注意下領袖,公白飛,我擔心他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也患上這個討厭的毛病。」
「回你住處去,若李,」公白飛則說,「回去試著多睡會,你蒼白的像患貧血。」
這是個依然有效的恐嚇,即便若李自己與公白飛同樣清楚他不過是花了過多時間在解剖室悶頭研究而缺乏適量的陽光照射。回巴黎後若李換了個新住處,他回去的路上總會經過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也總會付幾個硬幣給賣花女,把花束等量分配後擺在幾座尚且光亮的墓碑前。
公白飛找出他身上的幾個硬幣交給若李,「幫我給大伙兒問好。」
「也幫我給安灼拉問好。」若李說。
 回巴黎後公白飛被招回醫學院給一年級新生講課,他想在醫院繼續實習的計畫暫時被擱置了。起先公白飛上課經常上的提心吊膽,但是安灼拉回到巴黎後的表現很平靜,除了那幾次他才進門便看見滿桌滿牆腥紅的污跡,而安灼拉拽著手腕,或肩膀,或小腿,刮鬍刀片或什麼尖利的物品掉在他手邊的血塘子。戰爭結束一年了,安灼拉還在戰場。公白飛感覺有股從戰俘營帶回來的陰霾正在與陰霾底下奮力掙扎的安灼拉相互消耗。他怨恨、疼痛、怒不可遏、孤獨,畏懼,甚至恐慌,這是戰爭對安灼拉做的,是戰爭對他們所有人做的。不論原因有多正當,不論發動戰爭有多必要,戰爭本身即是罪惡[1]。戰爭帶走鮮活燦爛的生命,留下來的即使活著也大多在苟且偷生裡學習憎恨。
公白飛在巴黎的住處幸運地被沒有被轟炸摧毀。巴黎在重建,她是座堅強的城市,她見證歷史、見證人類救贖自己,也見證奇蹟。巴黎是他們的家鄉。
安灼拉捧著相框仔細端詳相片裡的青年們。公白飛掛好外套,找了個地方放書,循著物品被移動的聲響來到書房,安灼拉就在這裡;看見公白飛讓他露出片刻的迷惘,接著很快認出他。這是個進展。公白飛也沒有時間學習憎恨,他有各種意義上都更重要的任務得完成。
他用手指尖輕敲相框,說,「這是你。這是我。這是格朗泰爾。」
安灼拉找到另一個他瞧得出是誰的面孔,相片裡青年都才剛領到新制服,在攝像機前勾肩搭背。他瞧著那張臉上明亮的大笑,遲疑著拼湊出那個名字。
「這是古費拉克?」他問。
公白飛忍受著又一次滾進他喉嚨的火球,說,「是的。這是古費拉克。」
下一秒安灼拉粗魯地把相框摜回書架,背過身走向窗戶。書桌上早就沒有任何物品,抽屜也都上了鎖,自從幾週前安灼拉又在抽屜裡尋到削筆刀,公白飛找來鎖匠,給他這間屋子所有的抽屜配上鎖匙。安灼拉稍微清醒後同意他的決定,所以昨天公白飛回家時看見的是安灼拉坐在浴室,臉上又給刮出新傷,血絲和著還沒有乾的淚痕,他的手指關節全是瘀青和血,玻璃鏡的渣子如雪片撒在磁磚地面。
書房的窗子是這間屋裡最大的,他們離開巴黎前也經常聚集在這裡談論整個世界。窗簾長期拉開,陽光經常把公白飛的木頭書桌曬的暖烘烘的,陽光也照在安灼拉有些蓬亂的頭髮,他沐浴在晚春潔淨的陽光,卻仍舊被困在黑暗。普通醫院會把這個狀態判定為極度不穩定,在公白飛看來已經是夠好的了。某個程度上安灼拉已經戰勝陰霾-他不讓那些被強加給他的怨恨傷害旁人,因此只能傷害自己。
「您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
「你。」公白飛說。
「我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安灼拉回頭來看公白飛,他的眼神熱烈的像火,曾經那把火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是他們對祖國的熱忱。公白飛望著他,安灼拉眼睛裡的火焰被痛苦取代。他恨上了世界,也恨他自己。
「你認得古費拉克了。」公白飛說,「他會很高興的。」
安灼拉反唇相譏,怨恨且惡毒,「不,他死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卻還感覺的到,」公白飛說,「我也還感覺的到。你怎麼不來攻擊我呢?」
在特定情況,公白飛甚至會適度允許安灼拉拿他自己去撞什麼東西,但是今天不行。他逮住安灼拉的手腕,他最好的朋友沒有屈服,至少他放下拳頭。兩秒鐘前他又要拿他自己的手去打水泥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灼拉說,「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早就死了。你最好在我決定攻擊甚至打死你之前離開。」
公白飛冷靜地問,「為什麼不?」
沒有遲疑的安灼拉說,「因為你也是我的[2]-」
那個f音起始的字沒有被順利說出來。公白飛在安灼拉身上看見治療失憶症的問答法的可行性:安灼拉滯在當場,他劇烈地顫抖,像是他腦海裡的兩個聲音正在殊死決鬥。上前線前,他們穿著制服,在謬尚激動地談論這些問題。那是最後一次朋友們所有人都在謬尚。同胞就是他們的兄弟,部分罕見的友誼或許比兄弟的血緣更能信賴。當兄弟被迫站上與他們對立的另一條線,他們又應當採取什麼態度?
公白飛伸出手等著,安灼拉扶著灰色的牆猶豫半晌,最終露出做出重大決定的表情。他給出他的信任。
公白飛握住他的手。若李曾經因為這個舉動被誤傷,他沒有防備地去碰安灼拉,被他反手一搡掀翻,護士也被若李撞倒,她托盤上的藥瓶挨個跌碎。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安灼拉不再有希望,公白飛沒死心。也是在那天,他想起那個其他軍醫沒有想到的詞,這個詞成了他們的安全關鍵字。它擁有某種有絕對的力量將安灼拉從混沌喚醒,那些極短暫的時間裡,他又是他本來的模樣。公白飛把這個發現告訴若李,他們證明了安灼拉不僅有希望,並且是充滿希望-他想要回家。
他們只需要時間。
公白飛握住安灼拉的手,他低著頭,抖得厲害。安灼拉身上佈滿已經很難褪除的痕跡,可今天清早公白飛分明聽見他溜出臥室摸進書房來彈鋼琴,單手單音彈出那支最早喚醒他的旋律。公白飛試著再往前一步,安灼拉還是沒有屈服。他被困在混亂的思緒裡掙扎不休,清洗不乾淨的記憶正在與那些使安灼拉仍舊是安灼拉的記憶相互抵制。與此同時,他接受了這個不成形的擁抱。他全身灼燙。
「公民,」公白飛用極輕也極堅定的聲音問他,「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
 2.
Ludwig van Beethovan- Sonata for Violin and Piano No.5 in F major, op.24:2. Adagio Molto Espress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也揭發不少真相。自命是科學家的納粹軍官在紐倫堡審判上說明實情,人民也就原諒了安灼拉。至少大部分的人民都原諒他。盟軍將領收到數量驚人的信件,被他幫助過的士兵來信拼湊出更多事實卻也不無誇大的成份。取得寄件者同意的信函被公布在報上,若李拿那些報紙墊實驗室的桌腳。公白飛自己也有信要寫,他定期寫信給安灼拉居住在南方的父母報告他的情況;他們寄來幾張新的唱片,公白飛拿起其中一張放上唱機,安灼拉端著相框試圖認出相片裡頭有誰,唱機裡的小提琴就著鋼琴演奏流動如河水的行板,這段音樂使安灼拉從公白飛手上奪過唱片盒,期待著什麼似地盯住紙盒上印刷的德文標示。
「我在哪裡聽過這支曲子。」安灼拉說。
公白飛知道他就要再想起一件往事了。
「是的。」他微笑著回答。
 “ABC的朋友們”曾經是同盟國軍隊裡名聲最響亮的工作分隊,十字軍行動(Operation Crusader)成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他們紀律嚴明,配合度好的異常,原因無他,他們原先就是朋友,隨著時間推進也逐漸成為真正的兄弟。從1942年下半葉開始,盟軍把ABC的朋友們定位為特殊部隊,專門執行奇襲、援救、破壞埋伏等工作,他們也執行過幾樁暗殺敵軍地區主將的任務。他們為盟軍執行過十八件敵營偵查,三十二件救援戰俘的行動。安灼拉是他們的隊長,這是種遵循慣例的模式,還在巴黎的時節,安灼拉就是領袖。公白飛以醫官的身分擔任副隊長,格訪泰爾負責駕駛汗馬車或坦克載他們衝進敵陣,古費拉克負責偵測爆裂物。其他人各有所長,例如巴阿雷很能近身格鬥、馬呂斯破譯部隊竊聽來的情報,弗以伊甚至能假扮成納粹兵潛入德軍竊取第一手消息。在某個ABC紮營於森林,依靠斜坡的陰影作掩護的黑夜,熱安在細心維持著小且不滅的柴火旁談論起近代歷史,話題很快地蔓延開,安灼拉不得不數次厲聲讓朋友們放低音量。格朗泰爾用火上烤熱的瑞士刀切開僅剩的黃油,讓每個人挖一塊去給他們的豆子罐頭添添味道。
熱安又說,「剛才,我有個瞬間的錯覺,我們這不是在同德國打仗,是在六月革命的街壘下等待天亮。」
「嚮導,」古費拉克說,「給我們說些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聲些。」安灼拉提醒他們,他的目光也充滿期待地定格在公白飛身上。那個深夜,他們熄滅柴火,頂著寒冷的夜露,在黑暗裡清楚看見彼此。公白飛給朋友們說起維吉爾、中世紀的宗教音樂、農事詩,詩歌的話題取代革命延續到下半夜,直到安灼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爭取時間休息。
「古費拉克,你跟我一起看哨。」他說。
古費拉克就著月光挪動他扔在地上當坐墊的外套,換了個視野更好的位置,面向森林。
「我知道現在提他會給你們斃了,不過-」格朗泰爾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都在腦子裡給自己奏安眠曲,我祝這些音符長翅膀,帶你們在夢裡飛過恆河邊上,去到世上最美的地方[3],對我來說,那裡必定有喝不完的白蘭地。」
「大R,海涅是猶太人。」熱安說。
格朗泰爾諷刺兮兮,「一個德國的猶太人。如果他現在給關押在集中營,恐怕我們倆得申請個特別任務去炸掉奧斯威辛。」
「住口,格朗泰爾,」安灼拉說,「睡覺。現在。」
古費拉克在竊笑。他就坐在公白飛左邊,公白飛也半坐著,警覺以及他正在盤算的細節讓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那是場救援盟軍戰俘的行動,弗以伊偵查過後帶回來的地理信息比他們原有的更複雜,計畫全盤改變,他們幾個身上帶的地圖都已經給塗畫的看不出原型。
「至少想辦法睡著。」古費拉克湊在公白飛耳邊說。
「我在試呢。」公白飛回答。安灼拉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伸手將不怎麼安分的格朗泰爾打平在草地。
古費拉克在安灼拉轉過來低聲訓斥他的前一秒,飛快地吻在公白飛的鬢角。這是古費拉克表達他的感情的方式,整個ABC都給他吻過,安灼拉也沒有倖免。那時他們剛結束十字軍行動,從北非回到法國北部戰線。巴黎就在一趟火車之外的遠處,幾乎等於他們回家了。
不過他們沒有回巴黎,而是留在軍隊。ABC的名聲隨著十字軍行動的成功傳播,女酒保拿出她們收藏起來當救急藥品的伏特加。酒吧裡還有其他盟軍成員,目睹這樁事的人幾乎瘋狂,安灼拉揉揉他給古費拉克逮著啃的臉頰,躲到公白飛背後,對於他自己揚起的��角出賣他的事實並不理睬。格朗泰爾見狀抬腿去踹古費拉克,熱安當場做出頌詩紀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公白飛試著拉開還要去追安灼拉的古費拉克,他一回頭猝不及防也啃了把公白飛的顴骨。軍隊的酒吧有鋼琴,音色糟透了卻是當時他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古費拉克就像在謬尚那樣,喝上兩杯過過癮,然後把酒杯擱在鋼琴的角,坐下來開始彈奏德彪西。
格朗泰爾兩手各摟著若李和博須埃,安灼拉趁他沒注意偷走伏特加酒瓶塞回女酒保手裡。公白飛在隨身攜帶的地圖背面用鉛筆憑記憶畫蠶蛾,古費拉克彈琴時,巴黎就被他的音符潑灑在軍隊酒吧了,鬧哄哄的酒吧安靜下來聽那支《水中倒影》。塞納河面的巴黎鐵塔倒影是銅銀色,午後的公園經常有穿戴漂亮的少女陪伴她父親出門散步;馬呂斯在公園認識了他的珂賽特。大學課室敞開的木板門釘著考試公告,維吉尼花園開滿了睡蓮,圓形的葉片連同生著芽蟲的花緊貼水面,乍看也彷彿逆著方向生長到水下。謬尚咖啡館的玻璃窗總是被擦的發亮,光芒在咖啡杯或酒杯裡朝ABC的朋友們眨眼睛。星期天的下午三點整,巴黎聖母院的鐘聲經常打斷熱烈的爭辯。
戰爭時盟軍不成文禁止演奏或聆聽德語區作品。這項規則在ABC內部不適用,弗以伊率先提出音樂不應該被政治意識影響,格朗泰爾直接無視這陣風氣,針對海因里希‧海涅和菲力克斯‧門德爾松的民族認同問題發表大篇宣言,如果有人拿紙筆記錄下他講的話,恐怕可以寫成整三大頁。
「猶太人可說是地球上最了不起的民族,法蘭西人發明共和國,可猶太人發明了雅歌和上帝!」格朗泰爾在大庭廣眾下嚷嚷,「海涅!啊!海涅,他的妙筆能使莫斯科的凍土開出鮮花,啊,那是甜美的罌粟,朋友們,我們來品嘗愛情與寧靜,安灼拉,給我們一支曲子的時間做個神聖的好夢!」
「R,你太醉了。」巴阿雷說。
熱安狂熱樂迷似地給安灼拉鼓掌,馬呂斯很快加入催促安灼拉的行列。格朗泰爾醉的走不穩路,給他起了外號的軍隊的女酒保同樣為格朗泰爾保管他的小提琴,酒吧里的士兵意識到他們即將聽見的是什麼,跟著古費拉克製造出震耳欲聾的喝采。
「燴兔肉,別告訴我,您把我的寶貝拿去當柴燒啦。」格朗泰爾對女酒保喊道,他杯里的伏特加撒了自己整身。
「去啊。」公白飛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輕蹙雙眉,「我們不大應該這麼做。」
「這只是音樂,」公白飛笑著說,「而且,至少別讓格朗泰爾失望。」
格朗泰爾端著酒杯去拿他的琴,玻璃杯因此被他放開,旁邊的美國人眼明手快救下杯子卻救不了裡頭的伏特加,整間酒吧全是笑聲。熱安巧妙地用法語為大伙兒全篇朗誦那篇浪漫詩,格朗泰爾湊過來,大半個人壓在安灼拉腦袋上醉醺醺地懇求或者逼迫他。博須埃笑到手指上夾著的香菸都掉了,把他的耐磨長褲燙出一個洞。
最後安灼拉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格朗泰爾,宣布,「行吧。」
古費拉克拍拍桌子,酒吧裡的士兵用同一種語言的同一個詞歡呼,”Bravo!”
那場突發的小演奏會是整個戰爭裡色調最柔和的一筆,戰爭過後也在不經意間幫他們喚醒安灼拉。也許格朗泰爾在看不見的地方幫了忙。格朗泰爾醉的時候反而能鋸出他能給的最好的音色,安灼拉給他彈琴,被月光渲染的恆河就讓他們帶進軍隊酒吧了,紫羅蘭的耳語,玫瑰的傾訴,河水潺潺的流動打碎煙硝,把他們帶回夢境裡的故鄉。後來安灼拉主動又給酒吧裡的同袍演奏另一支曲子,公白飛與古費拉克並肩坐定,熱安率先唱起來,他們都記得那支曲子裡的祈禱詞。
公白飛不相信朗誦經文的形式能夠獲得甚麼禱告效果,他的幾次祈禱獻給他的朋友們,他越過聖經,直接呼請上帝為他的朋友敞開祂的花園,請求祂帶安灼拉回家。
 安灼拉不穩定的情況持續到他們返回巴黎。他也有絕對清醒且試圖重新認識巴黎的時刻,納粹殘留在他腦海裡的聲響就像無線電收音機的雜音,當1942年以前的回憶逐漸占上風,這些雜音就對他發動偷襲。公白飛不記得他上回一睡到天明是什麼時候。安灼拉睡在他住處的客房,公白飛面對他自己的惡夢,更經常在夜裡拿鑰匙開客房的門,從捲成蛹的被單拯救出安灼拉。他的夢境也是無休止的鬥爭。公白飛在囈語裡聽見那些熟悉的名字,他們的朋友的名字;這是希望的象徵,公白飛讓他放棄接受國家計劃性的記憶治療,安灼拉只能靠他自己。夏天來了,氣溫突然增高的夜晚叫巴黎無所適從,公白飛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數天花板的裂縫直到凌晨,最後決定起床找書看。離開巴黎前,ABC共同的話題停留在自由主義的新定義,公白飛向安灼拉借來讀的英語書籍還沒有還給他。
安灼拉在噩夢裡嘶聲力竭,公白飛抓起客房鑰匙過去開他的門,跪在地上與安灼拉著實搏鬥了好一陣子。安灼拉被訓練出睡前鎖門的習慣,即使他的敵人擁有無數不靠鑰匙開門的手段。他被夢魘糾纏卻從不對陰霾求饒,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力量大的幾乎迫使公白飛鬆開他。他在夢裡,也許又在對格朗泰爾大喊大叫,那是他們相處融洽之道,安灼拉希望格朗泰爾別信仰他。在夢裡,”自由”和”祖國”最常被高聲提起。公白飛按照標準醫療流程紀錄他聽見的夢囈,只同若李談論這些心理病況,前些天他們推測著或許真正的安灼拉就要回來了。
公白飛費了點勁頭把安灼拉搖醒,把他拖出遍布煙硝的混亂夢境,那場技術上完美成功的救援行動結束於德軍扛著火炮追出戰俘營,通電的柵門警鈴嗡嗡大做,ABC救出百十個盟軍戰俘,安灼拉挨了子彈,他沒法跑的快,留在鐵柵門後頭,把最後離開的同袍推出去,對他們下令,「快走!」
「醒醒。」公白飛說,「安灼拉,你得醒過來。」
他們像剛結束格鬥訓練般渾身是汗,公白飛搖醒他,安灼拉陡然睜眼,夢境裡來不及流的淚水被帶回清醒的世界,他揪著公白飛,雙膝跪地大口喘息,才結點薄痂的手指又給他磨破,衣服上的血痕斑斑點點。
「公白飛,」安灼拉說,「其他人在哪裡?」
那是他的聲音。安灼拉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詢問戰略問題,公白飛甚至還沒有聽明白他在問的是ABC執行的第一場還是最後一場救援行動。
「傷兵都送走沒有?」安灼拉問,「納粹發現我們了。飛兒,帶上若李快走,格朗泰爾在哪裡?」
「安琪。」公白飛說。
安灼拉的眼神又是他自己了。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熱忱,熾烈的像星火,清澈的像陽光晒化了的雪融入山泉。他不會仇恨,他只愛人民與自由,那就是他的信仰,如詩如歌,如溫柔的天鵝也如展翼的雄鷹,是恆河彼岸不凋的紫羅蘭也是塞納河畔灼灼盛放的玫瑰。
他回來了。
「安琪,」公白飛重複。安灼拉比前幾秒更加困惑,公白飛得向他解釋很多。他與他最好的朋友緊緊相擁,安灼拉不明所以,只管展臂也擁抱他。公白飛希望他們的朋友都看見了。他只給安灼拉說明最重要的一件事,
「戰爭結束了。」
  3.
Franz Schubert- Der Lindenbaum arr. Piano and Cello
「我做了什麼?」安灼拉問。
「你什麼都沒有做。」公白飛說。
安灼拉放下塗鴉著人物肖像的地圖,無眠的夜晚過後他們迎來真正的朝陽,公飛下樓問公寓管理員要來兩杯剛燒好的咖啡。安灼拉回來了,他的戰爭正式結束,剩下要做的是審判與和解。公白飛上樓時聽見他的鋼琴被奏響,安灼拉展開格朗泰爾留給公白飛的地圖,擱在鋼琴譜架,圖紙背面給他畫著ABC的朋友們的半身肖像。
「我殺過多少我們自己的同胞?」他問道。
「那不是你,」公白飛溫和的強調,「當你被奪走你自己的心智而做出對不住人民的事,那樣事就不是你所為。那是納粹德國所做的,你也是受害的一方。[4]安琪,你不需要承擔這些。」
安灼拉沐浴在初夏早晨的陽光,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白色,側影線條分明,公白飛把咖啡杯放在鋼琴上頂蓋,過去坐在安灼拉身邊。在那個彷彿上輩子的無憂無愁的大學生涯,他們在謬尚,也是緊挨狹窄的咖啡廳角落相偕而坐。安灼拉抬起頭時臉上是濕的,他在做他自己的法官,從德拉古法典尋找佐證的法律。
「你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法蘭西人民的事。」公白飛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又說,「沒有人會責怪你。為了我們的朋友,你也必須停止審判你自己。」
「但是我記得那些。」安灼拉說著,眼淚順著他雕像般的臉龐滑下來。
公白飛說,「你付出的夠多了。」
星期天的早晨有彌撒。聖母院的鐘聲喚醒整個巴黎。安灼拉聽見鐘聲,模樣顯得有些無助,公寓管理員在清掃樓梯,用跑調的歌聲哼唱那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
「瞧,他不是帶你回家了嗎,」公白飛微笑起來,對安灼拉說,「就像她帶他回家一樣。」
 公白飛信仰,但很少祈禱。他知道管理他們公寓樓的老太太會去聖母院給安灼拉點白蠟燭祈禱,她是最先對安灼拉敞開大門的人。
「如果您們想搬走,也請自便,上帝保佑您們,」她對威脅她的其他住戶說,「這個青年為盟軍奉獻的是比他的命還貴重的東西,萬福的瑪利亞,祝福他的靈魂。」
公白飛的決定讓軍方不免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德軍正式投降前的最後一波地毯式奇襲以敵方首領突然停止襲擊造成的失敗告終,跟在他們首領後頭發動攻擊的德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盟軍擊中並當場逮捕在槍林彈雨下突然停止前進的納粹特務,扒下面罩,看見一名眼神狂亂的俊美殺神。關於納粹在戰俘裡挑選菁英士兵,進行藥物控制後訓練成特種殺手的謠言被坐實。公白飛在軍隊醫院收到這個消息,他的懷疑也獲得印證。盟軍開始調查1943年後所有北方戰線指揮官離奇的刺殺案,重新檢視幾件德軍地毯式突襲的線索,罪證水落石出,可沒有人敢真的對安灼拉做什麼。被1942年末那場由ABC執行的救援行動救出戰俘營的士兵違反軍紀闖進將領會議室,以舉槍自殺的威脅成功阻止盟軍將領對安灼拉做出任何判決。
 公白飛是那場意義重大的鬧劇發生的隔天才從馬呂斯那兒聽來這樁事。近百名操著不同語言的士兵在將領會議室外整齊劃一拿上膛的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威脅他們長官,馬呂斯被喊去維持秩序的同時,公白飛在軍隊醫療翼對付安灼拉。無線電收音機在角落發出不間斷的聲響。兩支鎮靜劑讓安灼拉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被擺佈著讓公白飛執行過整套檢查。他臉色慘白,藥劑的效用迫使他放慢了呼吸,眼神依舊熾烈的像隨時要爆發,那卻是他們不認識的眼神。安灼拉不會仇恨,公白飛確認過安灼拉依舊能聽懂法語,嘗試與他交談。若李結束諾曼底的工作,回到北方部隊擔任軍醫,在他們隔壁床照料突襲裡被炸掉右邊手腳的德國士兵。志願護士想給安灼拉的傷口做些包紮卻被他的模樣嚇退。
「安灼拉,你記得伽佛洛什?」公白飛問。
那時的安灼拉像具活屍。公白飛看著這副他再熟稔不過的面孔卻認不出他最好的朋友。安灼拉帶著詭異的冷靜詢問,「我該殺他嗎?」
「不,他是我們的弟弟,」公白飛說,「謬尚呢?記不記得謬尚?」
「離我遠點。」
「我們在謬尚曾經為了社會契約論的漏洞爭執整晚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
然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聽覺記憶範例發生了。
安灼拉還被皮帶綑在病床,公白飛停止追問,讓護士準備他需要的物品,拉起安灼拉的手讓人用酒精擦掉乾血跡。公白飛掐著他,這是個有效的恫嚇,安灼拉理解到掐著他的這只手對人體的熟悉程度足夠公白飛隨時卸掉被他掐住的關節。護士用棉球清理傷處的膿瘡,無線電收音機的頻道播放起女高音演唱的門德爾松作品第三十四部第二號。
安灼拉還讓公白飛逮著手關節,那支曲子如同響雷般擊中他。他猛地回頭尋找那個聲音,收音機那兒沒有人,安灼拉往別處張望著找人卻沒有找到他要的,護士領班假裝忙著整理藥櫃,玻璃櫃門照出她拿手帕擦眼睛的模樣。若李正要給他負責照料的德國傷兵注射消炎劑,他也停下來,針筒隨之停在半空中。他也看著安灼拉擺脫護士,掙脫出來的手揪緊公白飛的白大褂。公白飛想告訴他答案,可他只是安靜地望進安灼拉的眼睛,一度被掩埋的記憶如同樹苗的芽鑽出堅硬的土壤。安灼拉困惑又徬徨,他抓住公白飛,那個瞬間公白飛決定不再讓任何自稱是醫學專家的人在往後的日子繼續折磨他最好的朋友。
音樂最終消失在無線收音機炒豆子似的雜音裡,經過角落的護士調整天線,試圖找出信好最好的角度。公白飛放開安灼拉的腕關節,握住他的手。若李聽聞安灼拉被送進盟軍醫療翼後興沖沖趕來瞧他,被安灼拉下意識掀倒,其他醫官登時拿起皮帶把他囚禁在病床。
「公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公白飛問。安灼拉用茫然的藍眼睛瞪他。
他們隔壁床的德國士兵成了整間醫療翼的箭靶,仇恨的目光匯集在他身上。志願護士放下托盤,藉口照顧其他盟軍士兵抽身離開,有人用不明顯的聲量說了幾句粗魯的德國罵人話,德國士兵垂著頭。那不真的是他個人的錯誤,他卻為他的國家在盟軍的醫療翼承擔錯誤的後果。若李放下消炎針,雙手舉在眼前,他等到它們停止顫抖才給他的病人完成注射。他們對面的美國士��往空水杯啐了口痰。
德國士兵對治療他的醫療員說,「Danke (謝謝)。」
若李回答他時臉上沒有肉眼能見的波動,「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Seine sanfter Flügel weilt (在他光輝照耀下面,四海之內皆成兄弟。)[4]」
ABC裡德語最流利的是弗以伊,再來是馬呂斯,接下來是格朗泰爾,ABC們為了作戰工作也向他們學習這門言。當戰爭過去,語言成為新的軟武器,若李寫完紀錄,離開去檢查下一床英國傷兵。公白飛想起弗以伊在他們親手挖的壕溝裡,用席勒給大伙兒解釋語法問題,安灼拉在站哨,古費拉克划火柴點亮煤油燈,話題隨著詩的內容又扯回二十世紀後的新興獨立國家;他沒有忍住笑容,眼眶像是給火柴點著了。德國士兵在公白飛擺平安灼拉,讓護士繼續清潔膿瘡的當兒,用他僅剩的左手摀著臉龐。他為他的祖國承擔戰爭的後遺症,連流些眼淚也不被允許。
 部隊對於公白飛讓他住在普通公寓的想法明確表示反對,公白飛也明確告訴法國政府他們不會再讓安灼拉受到沒有意義的虐待。啟程回國前若李拿到政府給安灼拉安排的治療說明書,裡頭列舉的療法相當於把德國人用在安灼拉身上的法子重新操作一輪。
「這太荒謬了,」若李說,「他值得更好的。」
他的確值得。上前線前公白飛在醫院剛做完一年實習,ABC們有好幾個甚至還沒有完成大學最後一學期。如今他們回到祖國,試著建立新的日常生活,安灼拉經歷了兩段人生,又靠著他自己驅散納粹強加給他的魘霾。他是如此堅韌。如今他回到家,記憶在復甦,他想念他的朋友,渴望看見他的師長家人,他想出門去散步,他還想喝點謬尚的咖啡。所以若李把咖啡連同做咖啡的女侍還有他的女朋友帶來了。愛潘妮穿著黑色的裙子,神態世故鋒利許多,公白飛見過米西什塔幾次,她是猶太人,當過一段時間的電報接線員,戰後她在醫學院附近的餐館值日班。
「領袖!」他撲上去掛在安灼拉的脖子,「我可太高興又看見你啦!歡迎回來!」
公白飛找出空瓶,米西什塔往瓶子插上她帶來的矢車菊,若李喋喋不休說著安灼拉錯過的精采故事,安灼拉看著那束花,在若李談及格朗泰爾把他的小提琴做了砸破納粹間諜腦袋的最佳貢獻時開口說話。
「我很想見一見他們。」
公白飛放下他擦拭乾淨的相框,若李安靜下來。安灼拉將插花的瓶子挪到日照更充足的地方,垂下眼瞼,光與影在他身上就像油畫,外頭的街道有棵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菩提樹,它與這個街區同樣好運地沒有受到轟炸摧毀,安灼拉倚著牆,午後往西邊傾斜的陽光拖長了菩提樹的影子照進客廳。ABC的朋友們在盟軍的酒吧無數次違反不成文的禁令,熱安對德奧作曲家的偏好有限,舒伯特則是古費拉克即興演奏的好夥伴。
公白飛安慰他,「我也很想念他們。」
「我們可以紀念他們。」愛潘妮提議。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有一支曲子,」公白飛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提到它。」
安灼拉用軍隊酒吧那架音色糟透了的鋼琴演奏這支祈禱歌的時候,屋子裡的法國青年跟上節拍大聲唱歌,他們都想家,也都在同袍身邊找到片刻歸屬。其他同盟國的士兵抄下禱文,弗以伊給他們用數字譜做註記,這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就這樣被傳到歐洲大陸甚至美洲。安灼拉在另一個難得的機會拗不過朋友們的要求,又給酒吧裡的聽眾演奏它。那時這支祈禱歌已被翻譯成不同的語言,公白飛的杯子還在嘴邊,他被格朗泰爾推出去,ABC起鬨要他去領唱法語歌詞,古費拉克嚷的最大聲,不僅帶頭起鬨還笑出眼淚。博須埃在吹口琴,熱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柄長笛,單方面宣布這足夠他們組成完整的合唱團。
那時公白飛無奈地說,「我們這都在做什麼。」
安灼拉聳著肩膀,「就當成哄那幾個傢伙高興了。」
「這可不是我瞎吹,」格朗泰爾拎著小提琴過來站在鋼琴另一側,「盟軍裡有哪個國家的部隊有這樣完整的樂手配置?」
安灼拉發布過無數不允許反駁的命令,也總拗不過他的朋友群起懇求。他為他們演奏過很多次祈禱歌,在巴黎,在軍隊酒吧,在公白飛的書房。
主在上,聽我祈禱:
當我需要幫助,您總是在我身旁;
讓他歇息,上蒼庇佑,
賜他安寧,賜他歡愉,
帶他回家吧,
帶他回家。*
 公白飛在客廳書房擺上他擁有的ABC們的相片,這樣他們也就見證安灼拉甩掉追逐他的陰影找回他自己。他回來了,卻還在漂泊。公白飛想幫助他最好的朋友得回他應有的寧靜。
  4.
Felix Mendelssohn-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 arr. Violin and Orchestra
人民想念安灼拉。安灼拉想念他的朋友。最大的問題是安灼拉認定自己沒有臉面再見他的同胞。在ABC的朋友外首個見到安灼拉的自然是他的雙親。公白飛拍了封電報通知他們來瞧他。剛回巴黎時安灼拉的父母來見過他,就連他們都幾乎認不出安灼拉。那時他的眼神能夠把聖母院那口大鐘從它的鐘樓剜下來,公白飛甚至得提醒他朋友的父母別太靠近他。若李無法回答安灼拉父親提出的問題,他母親嘗試著說起幾件只屬於他們家庭最私人的往事,短暫的茫然後換來的是安灼拉的另一次爆發。
這回不一樣。安灼拉思念他的家人,公白飛上郵局發出電報,很快收到回覆,安灼拉又反覆向公白飛確認上回他們見面時他沒有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馬呂斯從火車站接到那對心情介於焦慮與亢奮之間的夫婦,敲開公白飛的公寓門。安灼拉從公白飛的背後怯生生探著頭看見他的父母,他的母親也從他父親背後怯生生踮起腳尖想多看見他。
公白飛輕輕推了安灼拉,他在發抖,公白飛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他的母親也注意到了。她忘記所有的擔憂,越過她的丈夫,踮起腳一把摟住她的孩子。公白飛把朋友們帶進書房,讓安灼拉與他的家人用足夠的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若李拿起書架上的相框,珍惜的觀賞ABC的朋友們換上軍隊新制服的合照,說道,「我來的路上去了趟公墓給大伙兒報告新消息,他們會很高興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我敢說盧森堡宮不會同意開這個庭。」馬呂斯說。
「他希望能這麼做。」公白飛說,「就當成換個方式的補償了。」
若李拿起稍小的單人相框,晃晃那裡頭在自己學院畢業典禮遲到的格朗泰爾,說,「如果R能一水壺敲醒他就好啦。」
 十字軍行動是ABC作為完整受訓的陸軍隊伍正式參與的首件行動。他們被法軍元帥指派去支援英國軍隊,從德軍手上收回大片北非領地,那是場傷亡慘重的勝仗,慶功宴也是哀悼彌撒。事後他們返回歐陸戰線,從側門進入打烊的軍隊酒吧,平常安灼拉禁止隊伍在白天喝酒,那天他破了例,讓格朗泰爾從吧檯下搜出幾瓶全新的酒,弗以伊用威士忌杯壓住鈔票放在收銀櫃上。
「我想我們得舉杯,」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與過往的自己道別了。」
「敬我們的同胞,」熱安附和著,格朗泰爾倒的第一杯酒便給了他,「敬我們的同袍。」
「敬自由法國。」
「敬法蘭西共和國。」古費拉克說。他拿到酒,伸手來與公白飛碰杯。安灼拉接下酒杯的同時右手還在寫偵查計畫表,格朗泰爾揉他的腦袋,安灼拉寫到最後一筆的r字母線條在紙上飛成形狀奇特的波紋,公白飛說,「R,別欺負他。」
「嚮導,別欺負R。」古費拉克說。這下子連安灼拉都不能不笑了。
「這聽起來特別彆扭,」博須埃說,「但是,我挺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裡。我們打了場勝仗,大伙兒都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巴阿雷掏出打火機點菸,嘟囔幾句同意的話,馬呂斯抓緊空檔寫他自己的信,珂賽特利用報社的工作經常給他們寄送免費刊物。離開巴黎後,熱安也負責代表他們全體與謬尚保持通信。格朗泰爾借巴阿雷的火點他自己喜歡的菸,古費拉克拒絕吸收他們吐出來的廢氣,跑去坐在鋼琴那兒,不一會兒便控制不住自己打開琴蓋彈起琴。
安灼拉說,「時間得往前移動,戰爭才有機會結束。」
「珍惜會當下吧,」公白對他說。安灼拉正在新的紙頁抄寫他被打斷的偵查計畫內容,他對公白飛露出笑容,寫完計畫第三項,收起鋼筆。公白飛擔任著某種補充或糾正安灼拉的角色,這是ABC對他們的形容,他們隔著桌面互相碰杯敬酒,手指節一擦而過,在公白飛的皮膚留下火燒般的記號,溫和的蔓延到他全身。安灼拉抿了口酒,直勾勾盯著貼滿軍樂隊畫報的牆。
若李說,「公白飛說的對,我說句掃興話,因為這很可能成真,戰場上什麼事都說不準,如果現在有個記者還是軍隊攝影師,我希望他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古費,給我們點即興曲,今天別理那苦大仇深的肖邦了。」格朗泰爾說,「是啊,戰爭,他們說在舊社會為國家陣亡是最甜蜜的死法,這個時代的戰爭只會讓人死的時候還摸不清自己到底幹嘛去送死[6]。根本沒有什麼榮譽的死亡,看看那些戰敗的國家,他們死了一整代青年人口卻什麼都沒換到。所謂的犧牲是虛假的謊言,我們現在在這裡,不過是從維琪(Régime de Vichy)巴黎逃到北省,根本摸不清未來長什麼模樣,說不定到最後我們統統被抓去給蓋世太保擦鞋哩。」
前頭安灼拉等待著墨水乾燥。他闔上記事本,端起酒杯卻不喝,問道,「你為什麼又來這裡?如果你不信仰這些,生死、榮譽、盟軍,我們的法蘭西,你為什麼還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打這場看不清楚未來的仗?」
古費拉克把他自個兒埋在鋼琴鍵盤,他的即興曲是種張揚的宣言,色調繽紛濃烈,糟透了的音色也擋不住碰跳著的晶瑩的彩色的音符竄過酒吧。
「讓我引用我們都愛極了的猶太朋友,」格朗泰爾坐在桌面,拎著酒杯,豎起手指夾開他叼著的香菸,公白飛猜測到格朗泰爾即將要說的話,他沒有出言阻止。安灼拉明亮的藍眼睛也望著格朗泰爾,香菸菸蒂給他咬出齒痕,酒杯早已見底。格朗泰爾拿起瓶子倒滿整杯,吐了個煙圈,他總是笑的肆無忌憚,對安灼拉說,「我不相信上帝,他的甫祭全是侏儒。我只信你的心,除此之外,我別無信仰[7]。」
安灼拉嚴厲地打斷他,「少胡說。」
「實話就該說出來呢。」
「你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醉?」
「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不會把信仰掛在嘴邊。」
格朗泰爾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可太小看我了。」
公白飛清清喉嚨。安灼拉不再同格朗泰爾爭辯。他站起來,氣勢相當懾人,格朗泰爾抬起眉毛,安灼拉什麼都沒有說,右手按著格朗泰爾的肩膀,格朗泰爾哈哈大笑,拍在安灼拉的手背。古費拉克彈琴到他滿意了,也停下來,他搖晃酒杯,攏攏散亂的鬈髮,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就是我中意舒伯特的原因,」他說,「肖邦啊,他拿樂譜塞進你的腦袋,對你說”自己體會”,你花了十年研究他也沒個定論。舒伯特不來這套,門德爾松同理,他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聽曲子就知道,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安灼拉對格朗泰爾的記憶停止在他們從德軍戰俘營撤退的那幾分鐘。格朗泰爾掩護他救援的美國士兵,安灼拉掩護他們。他想知道行動的成果,公白飛告訴他了。他們在客廳促膝談話,安灼拉養成新的習慣,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安灼拉會倚在公白飛這兒,這是種依賴,公白飛則很高興得知安灼拉找回需要依賴的感覺。他把手臂環過安灼拉的後頸,繞過肩膀,停留在距離胸前幾吋的地界。唱片在循環播放,安灼拉知道了救援行動的最後一刻格朗泰爾是怎麼被他趕出戰線之外。他拿起唱片匣,結痂的手指拂過那行德語字樣。安灼拉在逐一找回屬於他的回憶,他的朋友未曾殉身於他手的事實也不足以安慰他。
「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嗎?」安灼拉問。
「格朗泰爾愛它。」公白飛回答,他也愛這支曲子。格朗泰爾為了幾句詩歌愛著海涅,同樣是猶太人的門德爾頌為海涅做曲;它在戰爭剛結束的混亂裡成了他們朋友的替身,它也率先為ABC的朋友們將安灼拉從納粹遺留在他腦海的陰霾喚醒。
懷念佔據他,安灼拉還拿著唱片匣,客廳的矮桌也擺了些相片,安灼拉拿起其中一只相框,那張相片原本釘在ABC臨時宿舍的牆,取下來時被圖釘扯了個口子。相片裡的格朗泰爾與安灼拉穿著大學槌球隊的運動服,手拄球桿,在運動場的草地讓人拍下合影,安灼拉向來比誰都克制,就算開開心心的笑著也流露出嚴肅的神態,格朗泰爾朝鏡頭擠眼睛,笑的肆無忌憚。
「我們也都愛你。」公白飛說。
「我背叛了你們。」安灼拉說。
公白飛說,「你沒有。」
然後他吻他。他吻安灼拉的嘴唇,帶著所有朋友對他的愛,ABC早就不是朋友了,卻也不是兄弟-他們比手足更親。公白飛把ABC對他的愛留在安灼拉的嘴唇。它們鮮潤柔軟。安灼拉追上來吻他,公白飛也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料之內地愉快,這是個熱烈又沉重的���私人的吻,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或許他很久以前早就想這麼做只是不曾自覺,又如果這樣能讓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們愛他也無不可。
「但是馬呂斯說的對,」公白飛說,「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
「該做的還是得做。」安灼拉答道。
他微笑起來,平靜的神態裡出現他特有的肅穆,追加道,「我準備好了。」
  5.
Maurice Ravel- Sonatine, M. 40:No. 2 in D-Flat Major, Mouvement de menuet
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把他們的巴黎投降給納粹的決定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納粹入侵巴黎後伽佛洛什不再上學,公白飛就在謬尚教他算術,安灼拉充當歷史課輔導,熱安教他文法。伽佛洛什做了報童,古費拉克用謬尚的破舊鋼琴
給他編出一支送報歌。伽佛洛什為自由法國送報紙,安灼拉則堅持拒絕使用那兩個分裂他們祖國的稱呼。他們在謬尚研究彼此收到的徵兵令上的報到日期,格朗泰爾走進來,已經換好嶄新的陸軍制服,衣衫上卻有血。他瞧了眼興高采烈的朋友們,發出沒有聲音的冷笑。愛潘妮在工作的空檔給她弟弟補衣服,格朗泰爾說,
「共和國萬歲,妳白效力了,愛潘妮,我們那湯姆‧索耶小兄弟為了嘲笑維琪法國派來的德意志鬼子給用刺刀戳死了。」
隔天安灼拉領著還沒有報到的幾人提早簽字入伍。愛潘妮有她自己的辦法:伽佛洛什葬在公墓,他的姊姊取回那套被刺刀打穿,血漬變成銹紅色的舊衣衫,掛在謬尚門口。戰爭期間的謬尚改成孤兒收容所,報社打字員成了志願教師,咖啡館女侍變成監護保姆,對巴黎女人還有她們的德國舞伴橫眉豎目。
「你們可想清楚了,」愛潘妮往他們的桌子放下托盤,說道,「珂賽特是負責登頭版的,消息一登報,你們就沒有機會反悔。」
「我準備好了。」安灼拉說,「我們準備好了。」
「公白飛,別告訴我你還真同意這個瘋子的想法。」
公白飛心安理得,「這不就是朋友會做的事嗎。」
安灼拉翻閱馬呂斯寫好的辯護文件,愛潘妮睥睨著這幾個她眼中的傻瓜,搖搖頭。
 1942年末,公白飛被調職成為主任軍醫,他不能繼續與ABC的朋友們在最前線紀念安灼拉。古費拉克接下隊長工作,若李則接替公白飛的隊醫職位。那場救援行動讓ABC失去他們的領袖。盟軍搜索三十餘天,在安灼拉的檔案簿蓋上標示死亡的紅印章。公白飛拿著檔案簿拍開戴高樂將軍的門質問這個消極的決議,為此收到調職通知作為不服從調查結果的處分。
「戴高樂是個混蛋,」古費拉克對公白飛說,「而你是個善良的笨蛋。」
「是我的錯。」格朗泰爾說。
「別說這種話。」ABC們說。
ABC的朋友們從德軍陣營救回來的盟軍士兵組織起一場紀念會,軍隊酒吧掛上紅色旗幟。士兵們在酒吧裡談論他們對安灼拉的印象,細數救援行動堪稱精彩的過程。有個參戰前做過神學生的準牧師拿酒吧的鋼琴當教堂管風琴自彈自唱美國南方的聖歌。公白飛走進酒吧,越過人群看見巴阿雷鑽進儲藏室。他跟過去,看見他的朋友們齊聚在此,格朗泰爾分不清是哭得不像樣還是醉得不像樣,古費拉克摟著他。
博須埃說,「這不是你的錯。領袖見了你這副聳樣準會揍你。」
馬呂斯掰開格朗泰爾的手指,拿走那支酒瓶。格朗泰爾又說,「是他們先發現我的,全賴那個該死的-怎麼不是我的錯,你們都撒謊,安灼拉就是個王八羔子-你他媽是個瘋子,安灼拉,待在你的位置,別過來挨子彈!快跑!熱安,上帝把他的二品天使拋棄啦,納粹鬼子逮住他了,公白飛,你看見納粹鬼子逮住他了,我們拋下他自己跑回來了!混蛋、膽小鬼、我們全是群懦夫,我把安灼拉害死了。」
「我們是在執行隊長的指令,」古費拉克摟著他說道,「記得吧,R,安灼拉說”我來斷後,你們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帶回去。”」
「是啊,」格朗泰爾嗚咽,「斷後!多英勇!多高貴!納粹鬼子拿他們骯髒的槍桿子打中我們的領袖,瀆神!他們射殺了阿波羅!」
「你怎麼就信了戴高樂的謊話?」公白飛問道,「安灼拉不會死。他扛的過去。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叫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
「他可是塊強硬的雲石,米開朗基羅的鑿子也敲不動他。」古費拉克也說。
「讓大R哭一哭吧。」熱安對朋友們說,「我也相信領袖還活著,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逼他了。」
古費拉克攬著格朗泰爾,讓馬呂斯把白蘭地酒瓶擺去他搆不到的地方。熱安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子,給朋友們讀他抄在裏頭的詩。格朗泰爾把自己埋在古費拉克懷裡,結結實實哭了整個晚上。
 留在前線的朋友們出發去諾曼底前把他們重要的物品交給公白飛保管,這當中有巴阿雷觀賞鳥類的望遠鏡、格朗泰爾的琴弓、他用四年時間畫成的幾大冊畫集,以及弗以伊帶上前線的所有家當。盟軍解散後它們也回到巴黎,公白飛買了新櫃子單獨放這些物品,古費拉克的腕錶現在被他接收來戴著。熱安的本子附有棉線製成的標籤,公白飛小心地避免移動標籤,翻開本子,給安灼拉找到熱安給朋友們讀的詩。
安灼拉用指尖掃過光滑的紙面。熱安的字具有漂亮的弧度,像是協和廣場噴泉的水柱,他在本子裡抄下他最喜愛的作家的作品。安灼拉的眼睛看見那些字句,公白飛則回憶熱安讀它的模樣。
「光明的星星將烏雲化為一團絨絮,」熱安拿著本子,神情莊靜柔和,口吻彷彿佈道的主教;他眉目含笑,環視他身邊的朋友,
「這是有思想,有生命的光明,
它撫平了波濤澎湃的暗礁,
人們相信從珍珠鐘看到了一顆靈魂,
是夜裡,黑暗徒然籠罩,
天空神般的微笑亮了。[8]」
「他是對的。」公白飛微笑著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的手指現在被若李強制纏滿塗飽藥水的創可貼。他的手腕和腿有數道泛白的長條疤痕,那是安灼拉還被困在黑夜裡時他同他腦海裡的納粹軍隊進行決鬥的遺跡。公白飛縫合過那些刀子割出來的傷,幾天後安灼拉割斷縫線,公白飛就再縫合新的傷口。他們反反覆覆又與看不見的敵人鬥爭到安灼拉如同樹芽鑽破加厚水泥牆長出頭般穿過重重陰影親手奪回他自己的心靈。
安灼拉的記憶有幾段完全的空白,也許永遠想不起來,這是公白飛唯一放棄不管的,他也勸服安灼拉放棄重建那些記憶。公白飛沒有問過任何他在納粹戰俘營的經歷,他希望安灼拉永遠徹底將其遺忘,他希望他過好當下的生活,因此也才能夠為他們的朋友迎接未來。
 馬呂斯上樓的時後順便把公寓管理員用線捆起來的整疊信件交給他們。公白飛聯繫過他們在陸軍指揮部的舊長官,由馬呂斯與法院敲定日期,消息也登報發布出去,想念安灼拉的人民寄信到報社,報社就把這些信原封轉寄到公白飛的地址;來拜訪他們的指揮官一度懷疑這是場精心策畫的整蠱行動,安灼拉的說詞說服他,最後一場審判就這麼確定了。
「庭審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ABC的朋友們的指揮官說,「人民早就原諒你了,審判庭不會是他們期待看見你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安灼拉說。
「不,他們知道。他們只會驚訝於你的選擇。」
「讓人民決定吧,」安灼拉說,「拉馬克將軍。」
拉馬克將軍說,「我向上帝發誓,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
他沒有想出最合適的字眼。安灼拉是個頑強的戰士也可以是最固執的傻瓜。拉馬克將軍又對公白飛說,「你創造了奇蹟。」
「我沒有。」公白飛答道,「是我們的朋友們創造了奇蹟。」
「過來,孩子們。」拉馬克將軍招招手,他擁抱這幾個僅剩的ABC的朋友就像擁抱他不曾擁有的兒子;其他人在大大小小的相框裡無聲地歡笑。
  6.
Claude Debussy- Images Book 1 no. 1. Reflets dans l'eau
 公審的日子是1946年的6月5日,這是個好日期,天氣也很好。
拉馬克將軍在證人席,馬呂斯是安灼拉的辯護律師,戴高樂將軍擔任法官,這是場軍事庭審,無法進入審判廳的人民聚集在法院外高舉無罪標語,新聞記者拿鏡頭瞄準他們的目標。
安灼拉回來後,公白飛也找回以往在週末早晨彈琴的習慣。他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了。出門前,公白飛給安灼拉演奏德彪西的意象集,回憶也讓音符串成的線牽著在他們的話題裡連篇飛舞;那些回憶是柔和的油彩畫,沒有硫磺煙硝,歡聲笑語在已趨平靜的往事裡清晰可辨。
審判結果如同拉馬克將軍預言的在意料之內。法庭助手用幻燈片播放出軍隊檔案館的紀錄照片,安灼拉認下所有出自他手的案件,包含那樁他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中途停止前進的突襲;他沒有提出自辯,也沒有被��定任何刑責。聽眾席甚至陪審團在法官宣布判決結果的當下便已起身鼓掌,戴高樂將軍甚至沒有辦法宣讀完整份判決書。
公白飛與若李離開座位走下台階,馬呂斯過來的時後差點兒被他的律師袍絆倒,安灼拉還在他站著受審的地方。漫長的公審結束了,安灼拉聽見他背後聽眾席的掌聲,若李拉他離開受審人的站席,三個人把安灼拉夾在中間,過於使勁的擁抱險些讓他窒息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馬呂斯對他說。
若李喊道,「其他人都看見了,我敢說-不,我很確定!」
安灼拉也擁抱他的朋友們。他湊在公白飛耳朵旁說悄悄話,「我想見他們。」
 戰爭的末期,公白飛留在醫院照料從前線回來的傷兵,他的朋友中僅有兩人見證諾曼底戰役獲得勝利。ABC的朋友們臨危接下接應奧哈瑪海灘(Omaha)美軍部隊登陸的任務,他們在1944年的6月5日離開北部,與空軍一道前往西戰線。德軍開始潰敗後盟軍又遭遇幾次地毯式突襲,好不容易守住的戰線險些又被攻破。公白飛檢查遭遇暗殺的前線指揮人員的遺體,判定作案手法與死因,那時公白飛已大約猜到最壞的結果-他太認識這些造成遇刺盟軍將領致命傷的手法了。古費拉克拿到盟軍擊退突襲敵軍的作戰報告仔細研讀,在藥品倉庫找到公白飛。古費拉克也在猜測最糟的情況,那些德軍突襲的模式都是ABC進行特殊任務時使用過的。納粹軍隊從盟軍戰俘挑選人力訓練成殺手的謠言從戰線移動到法國北部就蜚蜚地流傳不休,公白飛的發現幾乎證實古費拉克的推想。他在藥品倉庫來回兜圈子,作戰報告給他揉成皺巴巴的紙球,公白飛拉住他,古費拉克把他還得交還給檔案室的報告扔出去,紙團砸在牆上發出聲響,古費拉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紙團掉進碘酒籃子。
「操。」他說,「畜生。我沒有這麼期待過打仗。」
「冷靜點。」公白飛說,「安灼拉活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古費拉克哽咽著說,「他們把我們的安琪變成殺人的傀儡了。」
「他還活著。」公白飛強調,「你猜怎麼著,我們會勝利,我們會讓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然後把他變回來。我們會帶他回家。」
半晌,古費拉克問,「你相信我們辦的到?」
「我不信兩年的藥物控制能勝過十年真正的友情。」公白飛陪他坐在倉庫冰涼的地板,回答。
古費拉克的眼睛紅紅的,他是個快活的小伙子,戰場上的生活往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刻上改變他們鋒芒的痕跡,古費拉克笑起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飛兒,你很愛他,不是嗎。」他說。
公白飛也笑著說,「你不愛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愛他。我們都愛安琪,」古費拉克說,「不過不像你這樣。說不定你是對的,安灼拉也愛你,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等我們幹掉那些混蛋,你會把安灼拉變回來。」
公白飛得等回到巴黎才能理解古費拉克的話了。那個時後他說的是,「你胡說什麼呢。」
「你自己體會。」古費拉克說。
他們沒有把關於安灼拉的猜測告訴其他人。當時戰爭即將看見盡頭的盼頭在盟軍部隊點起雀躍的氣氛,ABC的朋友們收拾行囊準備前往諾曼底,臨時宿舍所有可以貼東西的地方貼滿戰略地圖,在地圖上邊又用圖釘釘住相片。馬呂斯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央求公白飛代替他暫時保管珂賽特的信件,解釋道,「我不想遺失它們。」
公白飛建議朋友們把重要的物品留在北部由他保管,熱安把長笛交給公白飛,打開背包拿出他抄詩的本子。幾個朋友的東西裝成一框,讓公白飛收在軍醫宿舍。拉馬克將軍來到臨時宿舍為ABC講述盟軍的登陸計畫,奧哈瑪海灘的指揮部門缺乏陸軍接號員,古費拉克提出自薦,格朗泰爾說,「法國萬歲,我也是一個。」
他爬上鐵床架,拔出牆裡的圖釘起取下那張合影,公白飛為了專注課業離開槌球校隊,隊長的位置空出來,安灼拉向球隊教練推舉格朗泰爾,那幾個球季他們的球隊沒有過敗績。
格朗泰爾把這張相片連同畫冊,還有背面被他畫滿肖像的地圖交給公白飛,又說,「我們要代表安灼拉去砍日耳曼韃子啦。」
「別難過,嚮導,你在這裡有個好處,」古費拉克解下他從南方的家鄉戴到巴黎又戴來戰場的腕錶,「要是誰在諾曼底受傷,你就是負責把我們的胳膊肘縫回來的那個人。」
ABC忘記他們的指揮官還沒有離開,被古費拉克惹得放聲大笑,若李連聲啐掉不吉利的扯淡話;公白飛聽明白古費拉克話外的意思,他將格朗泰爾交給他的相片夾進記事本,笑道,「別亂說。你們會好手好腿完整地回來。」
「這是當然的。」古費拉克輕鬆地回答。
但是他們沒有回來。
 諾曼底登陸戰役始於1944年的6月6日,兩個半月後盟軍重新佔領巴黎,回到北部指揮區的只有馬呂斯和若李。德軍被驅離西海岸,天氣炎熱,陣亡的盟軍將士在西岸就地安葬。ABC的朋友們最開始有十人,到了1945年餘下三人,現在則重新是四人。ABC們的衣冠塚並列於拉雪茲神父公墓花草最盛的一隅,安灼拉錯過共和政府追思陣亡將士的公開典禮,現在他回來了,他挨個在鐫有格朗泰爾、古費拉克、熱安,巴阿雷,弗以伊還有博須埃名字的石碑前放下花束。公白飛陪他在安靜的公墓紀念這些朋友。
「謝謝你。」
公白飛說,「為什麼?」
「你沒有放棄我。」安灼拉說。
「不,安琪,是你沒有放棄,」公白飛說,「我拒絕部隊提供給你的療法,是你不放棄你自己。」
樹影在他們上頭搖曳,夏季的熱風吹進公墓,安灼拉握住公白飛的手,他指節的痂也掉的差不多,握起來有些粗糙,不過這些會好,他們只需要多點時間。
公白飛看了眼腕錶,提議去散步;安灼拉又用手掌心挨個拂過陽光下的墓碑,往後他也能經常來瞧這幾個朋友了。他們離開拉雪茲神父公墓,經過街道,沿著塞納河右邊河畔的磚頭路漫步,這時安灼拉提起他沒有說過的事,公白飛沒有想過問這些,不過既然安灼拉開口,他也就聆聽。
「這幾個傢伙不肯走,還有你們,我腦子裡的你們扛過納粹對我做的事,」安灼拉說,「我經常聽見你們的聲音,那些笑話,那些曲子,還有我們在謬尚說過的話。是你們帶我回來。」
「因為你值得。」公白飛說,「你屬於我們的祖國,屬於這裡。你屬於巴黎。」
「我屬於你們。」安灼拉回答。
他們來到樹蔭下,陽光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照亮他們,公白飛乘著四下沒有別人,吻在安灼拉的嘴角。
「還有未來。」他笑著說,「我們得代表其他幾個過好接下來的生活。」
安灼拉也笑了,這笑容與他的雙眼同樣明亮。
「是的,」安灼拉同意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了。」
馬呂斯在事務所,若李在學校上課;公白飛與安灼拉走在河畔,他們談笑著,爭辯起沒有在謬尚獲得解決的題目,河水倒映天上的白雲也倒映岸上的人影,潔淨的陽光照亮流動的河水,兩個人影被打散,出現了堆疊的複像,如果仔細去數,水中的倒影約有十人。
   注:
[1]海明威於1946年所言,“Never think that war, no matter how necessary, nor how justified, is not a crime.”
[2]借了點原著梗,原著E槍殺國民自衛軍前,嚮導說”他也是我的兄弟(frère)”
[3]改自海涅《乘著歌聲的翅膀》首節,”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Herzliebchen, trag' ich dich fort,/Fort nach den Fluren des Ganges,/Dort weiß ich den schönsten Ort.”
[4]竄改《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景,” If Hamlet from himself be ta'en away,
And when he’s not himself does wrong Laertes, Then Hamlet does it not……His madness. If’t be so, Hamlet is of the faction that is wronged.”(禁止莎腔莎調喂
[5]取自席勒《歡樂頌》,原文應為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文中的”你”在全詩語境均指上帝。
[6]R式魔改海明威於1935年語,” They wrote in the old days that it is sweet and fitting to die for one's country. But in modern war, there is nothing sweet nor fitting in your dying. You will die like a dog for no good reason.”
[7]海涅《補充詩篇(Nachlese)》,原句”Ich glaub nicht an den Herrgott, Wovon das Pfäfflen spricht, Ich glaub nur an dein Herze;‘en andern Gott hb ich nicht.”
[8]雨果《懲罰集》裡的<星(Stella)>
 *本來想用法版歌詞的但是法版沒有與bring him home意境相對的詞所以作罷(。
 C’est F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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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swatchandtalk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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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ke-endo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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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talia X TNO Sablin’s Soviet Russia (fem)
И вновь продолжается бой,
И сердцу тревожно в груди.
И Ленин такой молодой,
И юный — Октябрь впереди
啊 紅旗再度升起
在寒風中屹立 裹挾在暴雪裡
秩序投黑影 廢土中求生機
莫斯科的眼淚凍結萬千思緒
憶往昔 工業計劃推行
祖國燈火通明 沒於納粹鐵蹄
二二七號命令 終究回天無力
絕望滿溢

落魄 肅清 曾無法呼吸
為何仍質疑自己 掙脫開桎梏為 公允
廣播 舉義 誰人同證明
衝破風暴另一可能性
啊 戰爭間隙 展笑顏 為勇氣
憶往事 展新時 仍爭辯 同志情
高山間 平原里 越丘陵 游擊進
勢要��底驅散黑暗舊幻影
草原中 馬蹄驚 止流離 同血親
舊王領 歸鄉之路終踏定
沆瀣鬩牆 眾叛離
困於顛沛流離難脫囹圄

啊 歸家路途迢遙
思念如湍流漲 終攜榮譽回鄉
劍與盾鏗鏘 革鏽洗新擦亮
為新生的心臟 再鑄堅壁銅牆
抬頭望 舊日焰火明亮
這是萬鈞嚴詞 從何遠赴壯志
山河殘垣斷壁 理想難堪任性
妥協還是放棄?

啊 再見天晴 仍前進 建通衢
痛欲絕 遇險境 再尋覓 再期冀
晝漸明 喚公義 為誰行 誓言盡
「聯盟要為勞動人民戰強敵」

燈影曳 聲戈金 暮色近 前程臨
為工匠 重造前程天開地辟
職守恪盡 勿後已
責任沈重 向光而行

啊 縛繭的手 不再纖細的手
憑何囚禁埋沒捨下瑣碎庸常的牢籠
啊 雨過的夢 一度遙遠的夢
不再難求通曉迫於違心負願的離愁

羅馬教宗再復辟 彌撒禱告殉道福音
屬神之人皆作繭自縛何言孤清獨醒
信奉是我 苦求答案亦我
難渡歧途
月落沈星 有憂慮 常執意
繼續行進 向唯一真理
路途抉擇艱難分歧 目標堅定
歷史時代界定 遙遠炮聲轟鳴
越江海 是情誼 同信念 為知己
筆落箋 無畏勇氣悄然傳遞
稚嫩憧憬 現如今 
世界正團結協奏一支曲
啊 凜冬將近 知難進 無畏懼
極權魅 惘自由 循守舊 惑人心
歌動蕩 願嚮往 或執筆 或執兵
眷念希望 戰鬥仍將 繼續進行
追往事 終重逢 存知己 若比鄰
現而今  求同存異天際將明
崢嶸歲月 樓欲傾
時下不必束手待斃於絕境
流星翔 風雪嚷
縱尋朝暉前途充滿艱辛

別怕 別怕 雷聲在睏乏
羽翼在海上燃燒 迎著閃電箭光 歌唱
無妨 無妨 雖難掙泥沼
燃燒的心會照亮 它在黑暗處閃閃發光
別怕 別怕 縱愁緒悠長
千秋曠古仍閃耀 正義無往不勝 啓航
無妨 無妨 固傲雪凌霜
清晨戰旗空中飄 我們如此年少/我們遠赴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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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第二話,雷爾契伯爵
01 - 伯爵
結束了午茶,諾雅回房間準備出行。回想起下午與亞德的談話,不禁嘴角微揚。
與亞德相處至今將近十年,這是她頭一次從亞德口中聽到如此直率的表態。他不談父母、王位、血統,也不談未來。她曾擔心亞德會被聖法提加的環境教養成懦弱謙和的影子王子,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在諾雅看來,亞德容貌與生父相近,氣質卻全然不同。
然而他方才回頭反問的神態,宛若沉睡的獵豹露出獠牙,與魔王陛下更是相像。
表面上,神后代理神王處理國政,事實上國家財政由雷爾契家族把持,作為正統王家的拉斯奇家族處處受限。除此之外,雷爾契家族為了報復魔族在邊境佔領家族領地更與教會聯合,試圖剝奪亞德的王族身分。
本來受此屈辱已經讓人煩悶,卻沒想到還有更糟的。為避免雷爾契家族進逼,拉娜承諾讓亞德吃藥隱藏髮色,要他十五歲以前不能把頭髮留長。
諾雅曾經對這一切嗤之以鼻,認為這是自我審查。
看見亞德剛才的神情,她不得不承認——智慧之民後裔.神后拉娜——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因為亞德跟滄雨的魔王陛下實在太像了,光是這點就足以讓他深陷麻煩。
諾雅不禁皺起眉頭。
而這一切都將是黎明前最幽深的黑暗,亞德很快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因為太過專注,她被在耳畔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威尼爾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在想什麼,這麼認真?」
「在斐斯特蕾雅買的禮物。聽愛德華茲先生說,她把多數的貨品都買了,準備送給亞德。那位會長的商品都是珍品,價格肯定不是小數目。」
「無所謂,我付得起。」威尼爾回得漫不經心。
這個神族的親王,有著一頭半長麥穗般的金色頭髮,眼眸則是貴族常有的草綠色,嘴下有一顆痣,讓那張算得上端正的五官增添幾分邪氣。
公主離世後,威尼爾.拉斯奇恢復了原本的姓氏,人們也開始以家族的姓氏稱呼他為雷爾契伯爵,並被視為實質上的神王繼承者。表面上來看,他算得上是個文質彬彬的美男子,也一直致力於維持這樣的表象。
坦白來說,這個人從小養尊處優,並不擅長掩飾。因此,諾雅很快就看出他神情中的焦躁。
「發生什麼事了?」
威尼爾壓低聲音:「聽說那個紅色惡靈已經越過邊境,很快就會到聖法提加。祖父讓我看著亞德。這樣正好,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諾雅眼中閃過一絲驚詫,「會有意外嗎?」
「不好說。家族那邊有些狀況,讓你們自己去太危險了。」
「哎呀,我們的伯爵大人是要紆尊降貴來當我的守護騎士嗎?這怎麼行呢。」
「如果狀況允許,我也不想跟那孩子一起。我剛剛才從本家回來,有些人似乎在醞釀著某些不妙的陰謀。那群笨蛋對魔族一無所知,祖父也放任不管。滄雨的那位可不是現在的我們惹得起的對象。」威尼爾煩燥地揉著眉心,「倘若我在,你們會安全一點。」
諾雅壓低聲音:「我還以為你會希望這麼發展。」
威尼爾沉默了片刻,悠悠嘆息。「妳對我還是不夠了解。我並不是想成為神王,而我期待能夠登上神王寶座的人……很早就不在了。我是希望斐斯特蕾雅登上王座,但妳可曾想過,如果我這麼希望,可不會放任她跟亞德關係這麼要好。」
「那是為了什麼?」
接下來的話,威尼爾把聲音壓得很低。「我們跟滄雨的差距太大了。不論是戰爭的覺悟,還是國家的本質。聖法提加的末日很快就會來臨,屆時不論誰登上王位都無法挽回頹勢。到時候,只有亞德能夠拯救斐斯特蕾雅與聖法提加。」他頓了頓,神情難得犀利。「這個答案妳還滿意嗎?」
諾雅的笑容一僵。「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威尼爾也不回答,微微笑著親吻愛人的臉頰。
諾雅注視他的眼睛。那雙灰綠色的眼眸經常令她聯想起故鄉滄雨的天空,怎麼看都覺得是個好兆頭。
「回來之後好好休息吧,」威尼爾說,「很快就會變得忙碌,到時候想要休息,恐怕並不容易。」
「我得去見另一個人了,晚上見,我的夫人。」
諾雅與威尼爾道別,在他回過頭的瞬間笑容盡失。
即便如此,她仍穿上了威尼爾為她挑選的衣服。
她注視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感覺自己像是被囚養的金絲雀。
公主去世之後,人們在他身邊來去,卻只有諾雅留下來,被人尊稱為「雷爾契夫人」。
要成為完美的情婦並不容易,首要條件就是不能爭風吃醋。這點,諾雅做得非常好。並非她天賦異稟,只因為她跟那些為愛流淚的女人不一樣。
她不愛威尼爾.雷爾契,更不愛威尼爾.拉斯奇。
諾雅.雷爾契這個聽起來很不順眼的名字很快將與她無關。
……
……
「我們一起去看禮物吧!」
午後的空檔,亞德收到來自妹妹斐斯特蕾雅的邀請。還沒聽商人介紹那堆成為小山的禮物,信匣發出淺紅色的微光。
這顏色代表著未婚妻的來信。
亞德提不起興致閱讀,將視線重新挪到禮物上。眼前的場景讓他忍不住瞪大眼睛。
可以容納三十人的會客室幾乎塞滿了禮物,從畫作、樂器到書籍都有。過去斐斯特蕾雅曾說過想要買下所有東西讓亞德慢慢挑選。當時他還以為這只是玩笑,畢竟拉娜曾經無數次告誡他們不能浪費。
亞德訝然:「這都是給我的嗎?」
即便斐斯特蕾雅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仍驕傲地回答:「那當然!未來的神族女王可是言出必行。」
「就算是威尼爾伯爵,看到這個數量也會生氣吧?」
「有什麼關係?他最近忙得很,沒時間注意這種小事。」口裡這麼說,斐斯特蕾雅似乎也沒什麼底氣。她小聲說:「反正你收下就對了,不要在乎那種旁枝末節。」說著塞了個東西到亞德外套裡,手感摸起來像是個小盒子。
她口裡還在嘮叨:「我可不是現在才找禮物,我本來提前預訂了魔導具,可是最後研究失敗了。他們只是聖法提加的工匠,做不了你能用的魔導具。雖然我找了專家研究,可是對方給的回應很難���。」
「專家?」
斐斯特蕾雅有點惱��。「還有誰,就是那個很難相處的人。」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把夾在書中的信遞給亞德。
她口中那個「難相處的人」果然就是水之都的「移動圖書館」。
這個曾經的王儲拋棄王子身分後,以魔導具學者的身分入主水之都的海亞大圖書館,心血來潮的時候也會接受製作魔導具的委託,做出的成品效果卓越更兼具設計感。可惜此人性格古怪,製作魔導具也隨心所欲,即使捧上大筆金幣他也未必接受。
回給斐斯特蕾雅的信上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斐斯特蕾雅殿下,
很高興再度收到您的來信。
如果有緣分的話,我很樂意為您服務。
署名是由希.海亞,隨信附上古代書信語的字典。
斐斯特蕾雅嘟噥:「總覺得我的神族古語被嫌棄了。你覺得他是答應了嗎?」
「看起來比較像是拒絕。」
「對吧!之前拉娜陛下請他當我的導師,他也拒絕了。下次如果見到再問,如果再被拒絕的話也只好放棄。這次就暫時欠下,可以等你結婚的時候補送更好的。」
「謝謝妳。」亞德苦笑著想,自己能不能在聖法提加待到那時還很難說。
「或者等到我能買得起的時候也行。」斐斯特蕾雅摟住他的手臂,壓低聲音說:「晚上的時候可以戴著過來,比較安全。」
亞德碰觸著妹妹送的禮物。
碰觸戒指時,能感受到一股和煦的鳴動而非熟悉的抗拒感。
真是不可思議。
不論是神族或者魔族的工匠,都無法打造出適合亞德的魔導具。因為他身上同時有神聖魔力與黑暗魔力,能夠融合兩股力量的技術已經被遺失在神代……也就是說,這東西是神代的遺物。
「我知道妳不喜歡神聖騎士團,但你很快就會成王正式的王儲,是時候挑個守護騎士了。」
「說到這個,我從神聖騎士團那裡聽到有意思的消息。聽說教會也會派人過來。」斐斯特蕾雅頓了頓,「而且還是聖王親自蒞臨。」
「光聖教什麼時候有聖王了,我怎麼不知道?」
「幾年前的事,聽說這位聖王很神秘,一直跟教會保持距離。從寄來的信件材質推測可能跟黑森林有關。」斐斯特蕾雅說,「接下來應該會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嗎……」
想想接下來數個月的行程,亞德隱隱感到有些頭疼。
不緊要跟初次見面的未婚妻培養感情,還得做好被人指點的心理準備。
斐斯特蕾雅笑道:「如果見面之後感覺不好的話,我幫你開口。你就去找自己感興趣的對象,我會支持你的。」
「……我努力看看。」
眼見也快到約定的時間,亞德謝過斐斯特蕾雅的好意,回房準備。
02 - 議論
在聖法提加的王族中,唯一的神王繼承者是出身正統的妹妹斐斯特蕾雅.拉斯奇,黑髮紫眸的亞德並不存在,也不曾出現在大眾的視野。
失去伊芙蕾希雅公主殿下之後,拉斯奇王家可以說是失去了實權。除了搖搖欲墜的王冠之外,整個聖法提加都在雷爾契家族跟教會把持,與西方魔族的爭鬥也箭在弦上。與和諧派的拉斯奇王家相反,雷爾契家族抱持著激進的神族主義優越主義,對魔族深惡痛絕,過去千年也數度挑起戰爭。
在伊芙蕾希雅公主生下黑髮的王子之後,民間甚至很長時間以亞德的壽命為賭注,可他們等了一年、兩年,至今十五年,雷爾契家族始終不對亞德下手。
追究其原因,邇來邊境戰爭頻發,留下亞德是為壓制魔王的東進;剩下那部分,則是教會內部的反對意見。英年早逝的伊芙蕾希雅是受到光明女神祝福的聖女,更是兩千年來聖法提加王室的第一人,在她逝世十幾年後的現在,民間仍懷念著這位溫柔又強大的聖女,她在教會中的殘存勢力依舊艱難地維持聖法提加的和諧。
人們都在問,雷爾契家族為何突然位雪藏十多年的黑王子準備盛大的生日宴會。是因為邊境魔族的帶來的壓力,抑或是聖法提加終於準備易主?
隨著宴會的接近,議論越來越明目張膽。
亞德走過偏殿的長廊,僕從壓抑的議論聲鑽入腦內。他在人們眼中看見了好奇、困惑與嘲笑,這些議論毫無新意,亞德早已習慣。
「亞德殿下。」
一眾穿著華麗的貴族女子迎面走來,她正是雷爾契家的女伯爵,艾斯特.雷爾契。這位傲慢的女爵見到亞德難得行禮,扇子掩住帶著譏笑的弧度。
「您穿得這麼正式,是打算去見魔王陛下嗎?」
「據我所知,魔王陛下還未抵達。」事關兩國關係,亞德回答得格外謹慎。
只可惜,不論怎麼戒慎都永遠不夠。帶著惡意的紅唇咧開惡毒的弧度,女爵「啪」一聲收起扇子,戴著手套的手輕浮地挑起亞德的下巴。
「看你的樣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吧?」她湊了過來,誘惑的聲音與香水的甜味鑽入鼻尖,「如果殿下希望的話,就由我來告訴您。」
亞德皺著眉拍開她的手。「請注意妳的行為。」
「有什麼關係,你的父親可是那位魔族之花。既然是能夠任人採擷的花朵,你身為他的孩子,也只有這種價值。不然你以為魔王陛下為何對你這麼重視?」艾斯特伸手碰了下亞德的耳墜。
深藍色的晨曦發出輕微的鳴動,彷彿是在警告無禮的狂徒。
亞德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該回答,疑惑卻脫口而出。「是因為我有魔族的血統?」
「當然不是,可愛的孩子。因為你跟你的父親很像,你或許有資格成為他的代替品……」艾斯特一臉上位者特有的憐憫,她惡毒地壓低聲音:「被留在魔王陛下的玫瑰園裡啊。」說著手指拉開亞德的領結,眼神似乎戴了點挑逗。
「你是哪一邊的?」
亞德還沉浸在艾斯特話語中的線索,抬頭看見女爵興致盎然的表情。「什麼?」
她走進幾步,抬手把攔住亞德的去路。
「我是問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見亞德一點茫然,艾斯特發出輕笑。「真可惜,我還挺喜歡你的。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就來我身邊吧?」
亞德避開她伸出的手,說著「失禮了」快步離開。
亞德雖然只有十五歲,卻不是對她話裡的意涵一無所知。
即便再怎麼不情願,令人不快的謠言早就傳入他的耳中。他並不是沒有脾氣、亦痛恨被羞辱,可是,他卻不得不將這些惹人厭的話聽完。亞德的出身是公開的秘密,卻只有亞德對自己一無所知,只能透過譏諷拼湊自己的過往。
與魔王見面之後,亞德開始追究自己的出身。
無計可施的亞德,在王家的書房大圖書館找尋答案。
最後,在十幾年前的民間逸事中找到關於黑玫瑰的故事。紀錄者是海亞大圖書館的管理者由希.海亞。很顯然地,這是水之都的廢王子留給亞德的線索。
水之都與聖法提加同樣為神族領導,是對五界開放的知識之國。亞德用蹩腳的神族古語寫信給這位大圖書館的管理者,並且在一周後得到他的回答:一連串密碼般的數字,以及古代的神族語言。
亞德這才從中了解了自己的身世。
信上是這麼說的:「十六年前,神族聖女伊芙蕾希雅代表聖法提加前往滄雨參加武鬥祭,與魔族的第三皇子龍.曼德沙相戀後祕密生下王子亞德.拉斯奇。教會將之醜聞,將伊芙蕾希雅稱為『墮落的聖女』,抹去絕大多數紀錄。」
最令人在意的,是信件的最後一段。
「生下正統繼承者、正式繼承王位前,伊芙蕾希雅殿下驟逝,聖法提加王權顛覆在即。彼時,魔王陛下出兵佔領聖法提加邊境,聖法提加節節敗退,簽署了屈辱的和平協議,保證了十年的和平。」
信件的末尾,是大圖書館的管理者對於充滿主觀意見的點評。
「聖法提加的歷史若不是服務王室,就是準備服務教會。每個人都在選擇自己的故事。」
光從描述來看,母親的驟逝啟人疑竇,魔王出兵的理由也讓人摸不著頭緒。從簽署的日子到現在早就超過十年,邊境躁動的謠言不絕於耳。
亞德猜想,他的生日宴會多半是失去耐心的魔王陛下給的最後通牒。
在神族與魔族兩大勢力的角力中,亞德知道不過是個棋子。現在的他沒有自己的勢力,弱小而無助,只能仰賴人們的善意。
即便出身聖法提加,亞德卻始終無法被認可為神族的一份子。他總有一天會離開聖法提加,但是,哪裡又是他的容身之處?即使真的去了滄雨,只要他仍舊維持這種仰人鼻息的卑微地位,必然會面對同樣的問題。
想到這裡,亞德的心情更加煩悶。
……
…………
亞德按照往例,在出發前知會拉娜。
敲開辦公室的房門,午後陽光照耀著年邁神后灰白的淡藍色長髮。拉娜見是亞德鬱結的眉頭難得鬆開,「午安,亞德。看你的樣子是準備出門嗎?」
拉娜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筆,饒富興致地雙手交握。「哦,你配還戴了短劍。只不過,可以藏得更好。」她起身替亞德重新調整短劍的位置,並且從鞋子的內側抽出數把小刀,正好扣在亞德的靴子內側。
三年前、冬夜的秘道中,拉娜對亞德開始秘密特訓。今天,或許正是驗收的日子。
「我教過你幾次,之後練習過嗎?」
「是的。」
「很好。我跟希尼斯提過今天的事,他希望你回來之後能夠找他一趟。」
亞德有些意外,「是為了未婚妻的事情嗎?」
「不完全是,我猜是為了在宴會前跟你談談有關滄雨的事。」拉娜替亞德整理了領子,這才露出微笑。「你很快就要成年了。我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把你當成小孩子,你也要學習成長。包含你的父母、我們在滄雨的處境,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到時候,你很快就必須面臨選擇。」
拉娜頓了頓,後退半步,從上到下打量著亞德盛裝的樣子。
「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以神族的皇后以及保護者的身分支持你。所以,你不必顧慮,只要考慮自己就好。」
「但是,斐斯特蕾雅她……」
「她是雷爾契家族支持的繼承者,很快就會成為正式的王儲,走上跟你完全不同的路。」拉娜的聲音宛如嘆息,「到時候,很多事情或許不能盡如人意。但即使如此,我還是不希望看到你們成為敵人。」
「我不會跟紫晶成為敵人。」
回答他的,是拉娜的嘆息。「希望如此。」
算不上好的心情又增添煩悶,亞德走過長廊,忍不住回頭去看自己居住的城市。
亞德的日常起居由拉娜的輔佐官諾伊莎親自照顧,由拉娜與諾雅負責教育,除了斐斯特蕾雅之外,幾乎沒有同齡的朋友。
妹妹斐斯特蕾雅驕傲任性,兩人相處時偶爾也有摩擦,但很快就能和好。
她身邊不乏許多雷爾契家族的貴族追捧,她卻不顧威尼爾反對,只親近亞德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對亞德來說,斐斯特蕾雅意味著童年的美好,象徵著聖法提加的光。這光明驅散了黑暗,讓籠中的日子不再那麼難熬。
亞德知道自己總有天應該放手。可是,但那非得是現在嗎?
正好下午五點的鐘聲響起。
亞德回頭瞥了眼鏡中的自己,金色短髮的尾端如同被吸收墨水那般變成黑色,象徵神族王室的藍色眼睛則變成紫色。鐘響結束,金髮藍眼睛的王子變成魔族。唯有這一刻,他才有辦法記住自己黑髮紫眼的模樣。
「殿下,是我。」
敲門聲準時響起,輔佐官諾伊莎捧著藥水來到亞德面前。
亞德將藥水一飲而盡。諾伊莎道:「聽說教會的聖王也會到來,您一定要把握機會,聖王御慈悲,或許他願意幫您離開聖法提加。」
啊啊,又是離開嗎?亞德內心有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連帶語氣有些不快:「聖王是教會的人,現在聖法提加的教會還值得信賴嗎?」
諾伊莎搖搖頭。「殿下,您有所不知。並不是聖王屬於教會,而是教會是為了代行者存在。他是兩千年來唯一的聖王。如果在聖堂受到祝福正式受到承認,就是較會的頂點,即使是教皇也必須聽從代行者的命令。」
「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我們要對光明女神的慈悲保持信心。眼前的困難,是對信仰的考驗。只要保持信念,將良善的意志傳承下去,總有一天,光明女神會聽見我們的祈禱。」
亞德苦笑:「這些話告訴紫晶或許更有幫助。」
「我很希望斐斯特蕾雅殿下是雷爾契家族的特例,只不過,要掙脫那位雷爾契侯爵的控制……其實很不容易。」
「紫晶雖然還是小孩,但她是未來的女王,有自己的信念。」
「我相信斐斯特蕾雅殿下的意志,但是,我對雷爾契家族的卑劣毫無信心。」
亞德將諾伊莎端來的藥水一飲而盡。他注視著鏡中的自己,看著黑髮紫眼的魔族少年恢復成金髮覽眼、與聖都相稱的模樣。
「殿下,我聽說了不妙的傳言,請務必小心。」
「……我知道。」亞德離去前,回頭對諾伊莎行禮。他在遵循侍從的引導來到偏殿之前,搭上前往王宮外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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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movielol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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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死你!《萌寵入殮師》拜拜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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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日本電影《禮儀師之奏鳴曲》,以葬禮禮儀師的工作刻劃生死、人情、家庭等生命議題。因為以死亡為題材,而日本社會向來視之為禁忌,電影在當地一度沒有公司願意發行,後來因得到國際獎項肯定而備受青睞,最後更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禮》睇到你眼紅紅,而家又有一部以禮儀師為主題嘅電影,不過今次要服待嘅係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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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電影《萌寵入殮師》講述女主角偉婷本來任職設計師,為逃婚兼尋找人生意義,於是辭職旅行,回國後偶然之下創業成為「動物入殮師」。她為寵物處理後事的過程,少不免遇到冷嘲熱諷,不過也讓她找到工作的意義,更因為找尋適合狗狗骨灰的木盒,而遇上一位熟男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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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返演員牌面,唔算星光熠熠,首次擔正嘅女主角薛明媛係出道一兩年嘅新人,連導演源唯杰都係新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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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埋預告片,有生離死別仲要係狗狗,催淚程度應該唔低。之但係睇簡介又將套係介紹為「勵志創業電影」,即刻好驚係「掛狗頭賣眼淚」嘅熱血追夢片。
內地會喺8月底上映,到時睇睇票房同網友口碑,會係賺人熱淚,定係令片商一殼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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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tainjajajthings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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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楚究竟有多厲害?一生無敗績被載入美軍軍史,毛主席破格提升
 韓先楚究竟有多厲害?一生無敗績被載入美軍軍史,毛主席破格提升
原創2021-06-20 14:44·趣知史館
從十九世紀以來,我們的民族就受盡了屈辱與辛酸,由於我們中華民族的頑強抵抗,最後還是取得了輝煌的成就,尤其是二戰的時候,可以說中國的歷史是一部用鮮血鑄就的血淚史。也是在一次次血與淚的戰鬥之中,先後催生了很多的優秀的將領。
 曾有人說過:“中國軍隊有兩霸,一個是許世友,一個是韓先楚。”有人問過許世友,你最敬佩的將領是誰?許世友毫不猶豫地說是韓先楚,繼續追問為什麼,他說韓先楚有勇有謀,令人信服。
 韓先楚究竟有多厲害?一生無敗績被載入美軍軍史,毛主席破格提升
那到底韓先楚是有多厲害?為什麼把他帶領的部隊稱為旋風部隊?毛主席出於什麼原因破格提升韓先楚?在進入正題之前,新進來的朋友可以點點關注,既不會錯過未來精彩內容,又可回顧往期內容。
 年少一把辛酸淚
1913年2月,韓先楚出生在湖北省紅安縣,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少年時代過得很是艱辛,兒時當過放牛娃,跟著師傅學過篾匠,在武漢還做過一段時間短工。1927年在他十四歲時,黃麻起義爆發,他就在家鄉加入了農民協會,參加過反帝大同盟,甚至還當過蘇維埃土地委員會。並與1929年入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次年,正式加入中國共產黨。
 1930年參加了孝感地區的遊擊隊,歷任獨立營、團排長,在孝感、羅山等地區進行遊擊鬥爭。這一年的春天,在他剛參加遊擊隊沒多久,就在一次戰役中表現出了不凡的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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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敵軍為了圍剿遊擊隊,在各地區建立起了反動武裝組織和民團,專門打擊遊擊隊,他們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或者是亡命之徒,十分囂張。韓先楚受命去牽制住敵人,由於這是第一次和這些敵人正面交鋒,面對敵人的猛烈衝擊,一時間亂了陣腳,幾名遊擊隊員被砍死在敵人刀下。
 韓先楚面對突發狀況臨危不亂,有序組織大家進行反擊,命令絕對不能後退,齊聲大吼,我們跟他們拼了,他舉起槍,幾槍過後敵人有人倒下,見狀遊擊隊員紛紛沖了過去。面對紅軍遊擊隊如猛虎下山般的陣勢,敵軍節節退敗。這一仗打過之後,韓先楚所在的遊擊隊改編成立紅軍獨立營,他也升到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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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參加了中國工農紅軍,被調到紅二十五軍偵察小分隊,參加了鄂豫皖歷次反圍剿鬥爭和長征,成立紅軍的千里眼。在羅田縣城巧奪敵人金庫時,韓先楚冒死偵查並巧奪占了敵人的金庫,但因為在混亂的戰爭中丟失了上百塊銀元,也因此受到了去運輸隊罰抬擔架。後因表現突出,受到吳煥先的賞識,到了紅二二五團二營五連當了一名排長。
 此後,韓先楚跟隨著紅二十五軍長途征戰,擔任過班、 排、連幹部團副連長、連長、營長,直到隨軍長征與陝北紅軍會合時,他已經是紅七十八師師長。在鄂豫皖鬥爭時期,韓先楚每每捨生忘死穿越敵人的火線,披星戴月,由此連夜急行一百二十裏路,去護送領導戰士安全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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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遊擊隊抓住兒打探紅軍消息的人,大多數人認為這是敵入派來的偵探,決定把他們處決,派排長韓先楚去執行這個任務。他則表示了不同的看法,他覺得打聽紅軍消息的不一定都是偵探,也有可能是紅軍家屬們在尋找親人。
 因為這一次他不同意其他人的做法,被人說成心軟手軟,革命不徹底不堅決,就被撤職去當了伙夫。他沒有抱怨,也沒有氣餒,依然勤勤懇懇,在戰鬥中奮勇拼搏,抬擔架,救隊友,甚至用手中的扁擔繳獲了敵人手中的槍,慢慢的被提拔,成了連級幹部。
 還有一次,他帶領戰士外出執行任務時,主力部隊在轉移途中受到敵人偷襲,部隊都被打散了,讓他和戰士與部隊失去了聯繫,在敵人圍追堵截的情況下,他們忍饑挨餓,鑽過山林,遇到敵人就藏在石縫裏,不停的尋找著大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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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個多月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他終於找到了組織,來到了中共鄂豫皖省委第四大隊所在地,在他說明自己的情況後,他們一直在強調組織程式,需要一個人證明的他的身份才可以,在遊記戰爭年代,大家隨部隊分散在不同地區,找個熟人來證明談何容易呢。
 所以迫不得已,他又得從從戰士當起。提起鄂豫皖時期的軍旅生涯,簡直是充滿神奇,有時候韓先楚的老戰友都會感慨他的那段遭遇,可以說是一把辛酸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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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軍走向長征
在長征的路上,韓先楚率領自己的部隊多次擔任著衝鋒陷陣的角色,執行著奪關卡開路、破陣殲敵人和圍堵陣地的任務。幾次都是在危急關頭,讓自己的主力部隊化險為夷,其中獨樹鎮戰鬥,也讓他一戰成名。
 那是1934年的11月,紅二十五軍在河南羅山縣頑強突破敵人的防線,迅速進入鄂豫邊界桐柏一帶,實現了戰略轉移的目標。從桐柏山到伏牛山,必須經過許昌南陽公路,兩旁都是平原地帶。
 一天下午,準備從獨樹鎮附近穿過公路時,突然遭受敵軍騎兵團的阻擊,敵人圍剿大部隊緊隨其後,加上當時雨雪交加的惡劣天氣,我軍戰士飽受寒冷和饑餓,有的槍栓都被凍住了。被逼無奈要引來一場惡戰,堅決頂住敵人,韓先出抽出大刀大聲高呼“共產黨員跟我沖”,在他的率領下,戰士們 奮不顧身地沖,為後面的部隊殺出一條血路來,儘管有天大的困難,也要帶領部隊脫離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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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樹鎮這一戰,是關乎紅25軍生死存亡的一仗,在兩面夾擊的情況下,依然頑強戰鬥,一壓倒一切的英雄氣概立於不敗之地,充分體現了紅25軍的戰鬥作風。
 一九三五年九月中旬,紅二十五軍到達陝北,與當時在陝北的紅軍組建了紅十五軍。韓先楚得到陝北後迅速加入了戰鬥,在勞山直羅鎮地區進行反圍剿,他英勇作戰,兩次身負重傷,到了次年2月,韓先楚升職,任了紅十五軍團七十八師的師長。
 紅軍你進入陝南後,在開闢鄂豫陝革命根據地的戰鬥中,更是打出了紅軍的威風。在文公嶺擊潰了敵軍的第126旅,在華陽鎮重創了敵軍2旅,在葛牌鎮打垮了敵軍警備旅。多次反圍剿中,韓先楚都是衝鋒在前,身先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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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7月,紅二十五軍為了配合中央軍的轉移,離開了鄂豫陝根據地選擇了繼續長征,越過了甘肅,翻過山溝跨過黃土塬,繼續向西,到了合水縣板橋鎮時,遭到了敵人突襲,因敵眾我寡,無奈陷入包圍中,韓先出又一次站了出來,以猛烈火力擊退騎兵,掩護部隊沖出重圍。
 1936年5月18日,中央決定讓彭德懷率領紅一方面軍和紅十五軍團部分部隊西征,韓先楚則帶領紅十五軍團七十八師單獨行動。到了20日,部隊到了定邊城下,前方偵察兵報告說城中有國民黨的一個騎兵營。韓先楚聽後仔細分析地形,城牆2H2D持久液    德國黑螞蟻
美國黑金    日本藤素美國黑金
持久液   壯陽藥
  固然堅固,但是目測不高,準備上充足的雲梯還是可以攻城的,內心完全有把握拿下定城。
 隨後,在一天夜裏韓先楚率領部隊進入隱秘狀態,到了深夜,三個團的兵力同時攻城,戰鬥打到拂曉才結束,韓先楚大獲全勝,城中國民黨的一個騎兵營全部被殲滅,俘虜了幾百人,戰馬較好幾百匹。這一次戰鬥韓先楚提前報告了彭德懷總司令,但是並沒有同意,他是在違抗命令的情況下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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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抗日到大解放
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韓先楚奉命從抗日軍政大學趕往部隊。同年,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進行抗戰,韓先楚回到軍隊擔任八路軍第115師344旅688團副團長。
 4月初,日軍集中三萬兵力對山西進行九路圍攻,為粉碎敵人的圍攻,當時帶隊的劉伯承決定先殲滅其中的一路,日軍117連隊三千餘人當時駐紮武鄉,我軍抵達武鄉附近待命,以772團和韓先楚所在的689團為左路縱隊,與右路縱隊一起夾擊了武鄉地區的敵人,在發起猛烈進攻收,日軍部隊被截成幾段,困在河谷無法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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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gartpra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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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歲老醫生的鄉村臨終關懷:要讓他們有尊嚴地走|臨終關懷|周克明|患者
  原標題:81歲老醫生的鄉村臨終關懷:辛苦一輩子 要讓他們有尊嚴地走
  成都商報記者 於遵素 攝影記者 王效
  五年,現年81歲的老醫生周克明,送走瞭273個“老朋友”。農村,貧困,終末期癌癥,預期壽命少於6個月,是他的這群特殊朋友的共同標簽
  從2012年起,簡陽市人民醫院腫瘤科主任醫師周克明,將農村患有終末期癌癥,手術、化療、放療、介入治療或是靶向藥物治療都無法耐受的患者,納入臨終關懷的研究范疇。從此,他每周三下鄉巡診,給這些患者提供臨終關懷
  心理幹預、整體護理、鎮靜、止痛等對癥處理,讓終末期癌癥病人改善癥狀,提高生存質量,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遠離蝕骨灼心的疼痛,安詳、寧靜、有尊嚴地走完人生裡程。“農民默默無語地辛苦瞭一輩子,要讓他們有尊嚴地走。”
  “9月15日,顏正德,胰腺癌,去世時不痛苦,有親人陪伴。”81歲的老醫生周克明在他的“寧養關懷病人隨訪記錄”上,記下這一條。
10月25日,簡陽市,81歲老醫生周克明下鄉巡診,正在為病人聽診
  10月25日,又一個周三,提起裝著藥品的公文袋,簡陽市人民醫院腫瘤科主任醫師周克明又出發瞭,他要去看望他的朋友們。從2012年到現在,他先後送走瞭273個“老朋友”,另有42人健在,27人失聯。農村,貧困,終末期癌癥,預期壽命少於6個月,是他的這群特殊朋友的共同標簽。
  心理幹預、整體護理、鎮靜、止痛等對癥處理,讓終末期癌癥病人改善癥狀,提高生存質量,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遠離蝕骨灼心的疼痛,安詳、寧靜、有尊嚴地走完人生裡程。76歲之前,周克明滿腦子都是攻克癌癥,經手一萬多例手術,救回無數生命;76歲之後,2012年,周克明申請《農村終末期癌癥患者臨終關懷》研究課題,對農村地區終末期癌癥患者的臨終關懷,成為他的工作重心。
  “要讓他們走得有尊嚴,正視生死。”他說。
下鄉去一位患者傢巡診時,下坡路滑,81歲的周克明小心地挪著步子
  鄉村巡診
  每周三走村串戶
  81歲的周醫生
  又來瞭……
  每周三,是周克明下鄉巡診的日子,近的地方要花半天時間,遠的則要顛簸跋涉整整一天,一次巡診最多隻能看三四個病人。
  天冷瞭起來,一連下瞭好幾天雨,周克明特意穿瞭一雙防滑棉鞋,有時要走上一長段泥濘的土路,才能到患者的傢。今年是他巡診的第五年,簡陽市轄區面積2213平方公裡,58個鄉鎮(成都代管前)都有他的足跡。有人勸他,81歲瞭,就不要親自巡診瞭。但周克明堅持巡診,無論再遠,也要一戶一戶看過去。“要去,給他們說瞭,(他們)盼著呢。”
  “周醫生,你來瞭啊!”平武鎮尤安村,高曾武一邊招呼著半個月前曾來過的周克明,一邊拉開窗簾,陽光照在床上,51歲的張翠秀骨瘦如柴。“還有沒有哪裡痛?”周克明捂熱聽診器,才貼近聽她的呼吸、心跳。片刻後,他把傢屬喊到門外,“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盡量滿足她的需求,多安慰她。”
  “啥都吃不下,就喝點奶粉。”說起兒媳張翠秀,高曾武流下眼淚。去年檢查出肺癌,接受瞭一次化療,張翠秀的身體徹底垮瞭,癌細胞轉移到腦部,痛起來撕心裂肺地哭喊。9月初,傢屬找到周克明,對她進行心理安慰及鎮痛等對癥治療,張翠秀終於不喊痛瞭。 “(產生幻覺時)說墻上都是賴克包(蟾蜍���。”兒子高進亮看著母親難過地說,聽瞭周醫生的話,隻希望母親走時不要再痛瞭。
  72歲的吳釗平,從檢查出肺癌到臥床不起,不到3個月。“痛狠瞭才敢給他吃一顆止痛藥。”卓蒲蓉把老伴該吃的幾種藥分得清清楚楚。這些藥,是從周克明門診上免費開的。在電話裡瞭解到老吳情況不好,周克明一定要親自來看看。“他還有啥心願沒得?想做的想吃的,都順著他。”
  “走的時候痛苦不?”這是周克明最關註的問題,讓患者安詳平靜地離世,是他努力做的,也最希望聽到的結果。“農民默默無語地辛苦瞭一輩子,要讓他們有尊嚴地走。”
周克明在鄉鎮衛生院與患者聊天
  課題研究
  檔案袋裡裝著
  數百農村患者的
  最後一程
  “9月15日,顏正德,胰腺癌,去世時不痛苦,有親人陪伴。”在“寧養關懷病人隨訪記錄”上,周克明記錄著每個患者每一次巡診的信息。在他辦公桌一旁的櫃子第二格,最右側8個牛皮紙檔案袋裡裝著離世患者的記錄,在世患者信息則在左側塑料檔案袋裡。“按每個大區域分,都找得到。”他說,這裡裝著數百個農村患者的最後一程。
  這是周克明堅持瞭五年的工作。從2012年起,他將農村患有終末期癌癥,手術、化療、放療、介入治療或是靶向藥物治療都無法耐受的患者,納入臨終關懷的研究范疇。走村串戶,給這些患者提供臨終關懷,給予生命最後的尊重。76歲之前,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攻克癌癥,挽回生命;76歲之後,對農村地區終末期癌癥患者提供臨終關懷,成瞭他的工作重點。
  “我這一輩子都在搞腫瘤。”從醫學院畢業的周克明,早年把攻克癌癥作為畢生目標,從無到有,在簡陽市人民醫院組建外科、腫瘤科,在縣級醫院率先開展食道癌、肺癌、胃癌等癌癥根治手術,創造瞭一個個生命奇跡,成為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傢級醫生。在剛到簡陽的兩三年裡,周克明開展腫瘤普查和腫瘤死亡回顧調查,繪制瞭簡陽腫瘤分佈圖。
  “臨終關懷”這個詞,2012年正式走進瞭周克明的生活。作為腫瘤醫生,周克明比誰都清楚,終末期癌癥是怎麼回事。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不是說,治愈無望瞭,醫生就可以甩手不管瞭。”他要做的,是千方百計讓他們走得寧靜。
  終末期癌癥,伴隨著鉆心的癌痛、惡心嘔吐、厭食,以及對死亡的焦慮、恐懼。特別是在貧困偏遠的農村,沉重的不僅是醫療費用,還有患者不堪病痛或不願增加傢庭負擔而采取的跳井、自縊等輕生方式。“這毫無尊嚴,毫無生活質量可言。”
  2012年,周克明從簡陽市民政局的統計數據上看到,僅該市農村,就有2000多名癌癥患者,該有多少人徘徊在痛苦的死亡線上?周克明向省衛生廳(現省衛計委)申請《農村終末期癌癥患者臨終關懷》研究課題,把農村患有終末期癌癥,手術、化療、放療、介入治療或是靶向藥物治療都無法耐受的患者,納入臨終關懷的研究范疇。從此,每周一、周五門診,周二指導教學,周三則下鄉巡診。
周克明(左二)和研究組下鄉巡診
  臨終關懷
  “讓他們走得有尊嚴”
  五年送走瞭273名
  “老朋友”
  “許多農民生病,不是真的忍不住(痛),是不會進醫院的,一拖就拖到瞭晚期,治療無望瞭,又隻能躺在床上等死。”周克明說,“要讓他們走得有尊嚴,正視生死。”
  除瞭身體上的痛苦,悲傷、焦慮、抑鬱等不良情緒,也是終末期癌癥的“並發癥”,人們對死亡諱莫如深,又小心翼翼。“許多癌癥患者和傢屬,其實都在相互隱瞞。”周克明說,一個擔心成為負擔,一個擔心承受不住打擊,其實最好的方式是坦然面對,讓患者完成心願不留遺憾,這才是對生命的尊重。“去開導病人,也是開導傢屬,都要正視(死亡),珍惜生命。”
  從2012年以來,周克明先後送走瞭273名“老朋友”。蘆葭鎮68歲的吳長安是個石匠,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躺在親手建造的屋裡,窗外陽光明媚,他卻無法伸手去感受。周克明最後一次去看他時,他已經長時間處於昏迷狀態。得知還有鎮痛藥,周克明又開瞭一些潤腸的藥物。“想吃什麼就給他吃什麼,不要惹他生氣。你們也不要太難過,這是自然規律。”周克明叮囑吳長安的女兒。有一天,周克明接到電話,吳長安走瞭,很安詳。
  臨終關懷,還有一個更容易被接納的名字,叫姑息寧養。除瞭止痛藥,周克明還會給患者開低毒性的抗腫瘤藥物,一方面,可以減少鎮靜類藥物的使用劑量,減輕醫藥費負擔,另一方面,對癥抑制腫瘤發展,有的患者因此生存期被延長到一年、兩年,甚至更長。
  77歲的張瑞英去年確診肺癌轉移,同時還有高血壓、糖尿病,連科室都不敢再收治。今年4月,她在周克明的門診上被納入臨終關懷名單,用藥6個多月後明顯好轉,9月25日,她是自己走到鎮衛生院來復診的。“周醫生,要不是你,我恐怕都不在瞭。”拉著周克明的手,張瑞英淚如雨下。她的小女兒至今仍不相信母親得瞭癌癥,“你看她現在說話走路,精神好好。”現在,張瑞英能料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每頓還能吃下一碗面條。
  常常去幫助,總是在安慰。哪怕隻是拉著他們的手,靜靜地聽他們的傾訴,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都是患者和傢屬的精神支柱。
  延長瞭三年的課題
  即將結題 未來怎麼辦?
  原本為期兩年的課題研究,周克明主動延長到瞭五年——樣本還不夠多、數據還不夠詳盡,參考價值還不夠大。
  止痛藥,是最大限度改善患者生活質量的基礎用藥。但在農村,新型農村合作醫療隻能住院報銷,對於終末期癌癥病人,若沒有住院,止痛藥物需要自費。對於前期治療已花費大量金錢的貧困傢庭來說,壓力巨大。幾年下來,周克明自己掏錢購買瞭超過兩萬元的藥物,無償贈與患者。
  但光靠課題研究組下鄉巡診,是遠遠不夠的。每次巡診,周克明都會叫上鄉鎮衛生院、村衛生所的醫務人員,“讓他們來看,是怎麼開藥的、怎麼照護的,畢竟他們是離患者最近的醫療機構。”周克明說,目前,在簡陽市范圍內的農村,“市—鎮(鄉)—村”終末期癌癥患者臨終關懷的骨架基本已經成型,一旦研究課題結題,隨時都可以全面推廣。
  但經費,是研究課題和全面推廣面臨的最大難題。另外,我國絕大部分臨終關懷項目沒有被納入國傢醫療保障體系,在農村相對高昂的治療費用使大多數患者對臨終關懷望而卻步。“課題要開展,巡診、藥物、培訓,都要花錢。”周克明說,後來,研究組和四川大學華西第四醫院姑息科合作開展臨終關懷項目,有瞭李嘉誠基金和醫院姑息科醫療資源的支持。
  “農村癌腫(癌癥和腫瘤)晚期臨終關懷服務和臨終關懷機構的發展需要由政府組織。”周克明希望,國傢能撥發專項經費來支持臨終關懷事業發展,各級政府和集體單位也應對臨終關懷有專項經費投入,特別是國傢醫保政策,對癌癥患者、特別是農村貧困終末期癌癥患者,擴大覆蓋面和報銷比例,這是推動農村癌腫晚期臨終關懷的動力。
  (文中所有患者及傢屬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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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只知道戴桂冠!清新透明系新娘挑選指南:帶著美好寓意的頭飾篇
當你頭戴珠翠甜蜜出嫁的同時,我們希望這裡頭也帶著美好明亮的寓意,讓這一切更加別具意義。
先說戴桂冠完全沒有錯,只是我們的心情就跟一年一度最愛的萬聖節終於來臨,結果全班都扮Elsa那樣,要當透明清新系新娘明明還有好多選擇,答應我:除非東京奧運你本人有參賽需要討好彩頭,不然我們先放過桂冠頭飾好不好?
以下是我們為你搜尋的幾個妝點清新的好靈感:
珍珠 婚禮當天每個人都說過沒說過的也都聽過啦: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珍珠本身就帶有珍惜、珍愛、珍視、珍貴等等的意涵。這一輩子就要跟對方一起組隊打怪面對這個大千世界了,這份將自己交到另一個手中的心意,自然是想要被好好珍惜的,有什麼比用珍珠詮釋更加適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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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使用方針: 不只在東方,許多皇室對於珍珠也都情有獨鍾,珍珠潔白溫潤的光澤跟緞面的禮服相當配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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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纏繞進髮髻或是編髮中鑲上大小錯落的珍珠,切記掌控珠粒間的大小跟疏密絕對不要工整,否則一不小心看起來就會太歐洲宮廷了,這不是誇獎,是太古裝大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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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 花嫁這個詞源於日本,日文的新娘用漢字寫就是「花嫁」二字,意即花朵要出嫁的時刻,象徵著是個甜美熟成的時節,是不是光聽就覺得快被粉紅泡泡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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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使用方針: 原則只有一個:我們收到花束裡面的主角花玫瑰、牡丹、桔梗等等一率不准放頭上。為什麼?你婚禮伴娘團會找蔡依林或周子瑜來讓自己顯醜嗎?親愛的你就是這天唯一燦爛盛開的主角花朵本人,請選擇花店裡那些用來配襯主角那些小巧細碎的花朵,也盡量不要放在正面一眼可見的醒目之處,在後腦勺稍加點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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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石 清澈透亮的無色礦石,過去來說比較常運用在改善室內家居使用,具有提升磁場靈氣、淨化空間負能量、去除雜念、帶來好運的功效。透明礦石更有著代表純潔無私的意義,因其無色透明又美麗的結晶體,是所有水晶中最具代表性與被運用最廣泛的一種,最近受到越來越多時髦人士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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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使用方針: 將細小隨意排列的礦石像是釵冠一般妝點髮髻,看起來簡直空靈的宛如冰雪女王這篇文章到底要煩幾次?礦石乾淨透明的造型很適合跟長襬頭紗一起搭配,推薦給喜歡小清新路線但內心還是有住個女王的你做個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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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 五芒星它是象徵愛和美的希臘女神維納斯,也有著恆常的精神、希望和真理的意義;同時我們都聽過希伯來人在沙漠中靠著星星指引方向,終於找到了流奶與蜜的迦南之地的故事。無論哪個說法打中你的心,在這樣荒蕪漫長的人生,就披星戴月的走向照亮與指引你方向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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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使用方針 星星元素帶有趣味的兩面性:細粒遍佈的時候看起來柔美嫵媚,大顆具象的時候又顯得個性十足,可以說是非常不容易出錯的選項,貼心小建議:不管是水鑽還是金屬材質,選擇銀白色都比金色星星看起來更清透,也有提亮膚色的的效果,何不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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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樹枝 松樹象徵正直、生命力和實力。在我們的東方文化中,松代表長壽、勇氣、忠誠、置身逆境仍不為所動。戴著這樣凜冽蒼勁的態度出嫁完全一個大寫的霸氣,沒辦法更帥的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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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使用方針: 纖細的線條很適合簪在鬢間或是嵌入編髮外緣裝飾,少數屬於使用大面積也不會讓人覺得過頭的頭飾,但是不建議在海島婚禮使用,太多的轉角與縫隙極容易勾卡,一陣強勁黏膩的海風吹來,保證比小時候玩的智多星圓環還難解,行行好、不要增加新秘跟伴娘那天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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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場加映 如果你還是真的很愛桂冠一類的植物頭飾我們還是提供一些舊瓶新裝的小撇部送給你。 帶您很快科普野生植物知識:羊齒植物是蕨類植物的別稱,形容蕨類植物特有的羽狀葉片。是不是黑人問號這篇的資訊量有需要這麼龐大嗎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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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太過工整匠氣的桂冠來說,可以選擇單支散葉或是更加有森林氣息的蕨類植物輪廓頭飾或許更加輕鬆自然一點,記得在後腦勺稍加點綴即可,戴在正面環繞一圈的Look真的先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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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頭戴珠翠甜蜜出嫁的同時,我們希望這裡頭也帶著美好明亮的寓意,讓這一切更加別具意義,願你在這特別的一天擁有這世上最美好的所有祝福!
Text / Marie Claire美麗佳人 Photo / Marie Claire美麗佳人、、網路
【本文由Marie Claire美麗佳人提供,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延伸閱讀 婚禮中最亮眼的綠葉,穿出不輸人氣勢! 女孩兒必備!情人節夢幻髮飾打造零失誤的約會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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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永恆解體|印度兄弟 天能 TENET AU
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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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介紹:
Protagonist阿周那,Neil迦爾納,Ives馬嘶。
電影正劇向,內文從兄弟兩人在故鄉印度孟買初相遇,隨後視角隨著迦爾納連接回最初烏克蘭歌劇院、奧斯陸機場、史托斯克12市終戰,從開始到結束,一路守護著阿周那的過程。 放了一點馮內果的時間概念在裡面。 封面設計與篇名發想為達利同名的系列畫作。
注意事項:
*內文涉及《天能》劇透 *正劇向,故事時間線參照電影原著走 *迦爾納從最初就知道阿周那是他的親弟弟 *阿周那到最後才知道迦爾納是自己的親哥哥 *兄弟親情向,無CP
————以下正文————
「別試著去了解,而是感受它。」——他指的是兄弟之間一切。
01.
       飛機飛過        車水馬龍的城市
       孟買街頭,熱鬧的喧囂,林立的大樓與破舊的街區,男人在城市中穿梭著,意識隨著人潮流過車水馬龍的紛擾,往來的行人不時與他擦肩,而他不為所動,繞過下個轉角處繼續邁開步伐。眼前的一切於他而言,或許與身旁的居民們同樣熟悉,只是現在他,有著與過往截然不同的目的。
       熵元素的反轉,顛覆了所有時間概念,也是未來人展開戰爭的主要手段。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光景,卻也深知人類不論身處於哪個時代,皆有與他人開戰與爭奪的理由。他暗自感嘆著,似乎突然想起了某段遙遠的記憶、某個模糊的身影,卻無法將其聚焦與腦海中,僅感到一絲不甘與懊悔。
       他抬頭望向天空,視線被建築與路樹擋住,從間隙之中,能看見飛機靜靜從上頭劃過,那畫面之完整,之遼闊,有如來自前世,又或者說——來自未來——的記憶。
       他伸手撫摸口袋那枚質地冰冷、堅硬而微小的物體——逆行子彈的金屬,於他而言是從未有過概念,而這類金屬僅產自於自己的家鄉,循著這條唯一的線索,帶著從未想過的緣由,諷刺地,他再度踏上了這片熟悉的故土。
       與街口的小販商擦身,他拆開盒內的手機,隨後撥通了電話,說出那句早已銘刻在腦海中的語句。接起電話的那人答覆著,以為他已經死了。
       「就算是死人也需要盟友。」他說,目光隨著對方的話語向上,打量著眼前聳立的白色大樓。如黑點般的狙擊手在大樓邊緣遊走著,落入他的視線之中。若是單槍匹馬走入那棟建築物,生還的機率��乎微乎其微。思索著所有可能性,希望能夠有人與自己一同在孟買找出軍火商桑傑・辛格的下落。他需要援手。
  ��    「我看看誰有空。」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說著,「兩小時後在孟買遊艇俱樂部見。」
       他掛掉電話,對未來依舊沒有定數。
       路旁小販的叫賣聲不斷流入耳中,人潮與行車亦在街道與他的面前穿梭著,使他感到迷幻且不真實,有如在異地回想昨日夢的記憶。
       而他將與那人相見。在這片熟悉不已的故土。
       此際,他仍不知對方於自己而言,早已深深超越盟友的定義。
02.
       在別處        沉默相遇和期待
       在大廳內猶疑著,他繞著步伐,四處張望,隨意挑了一處空位坐定,隨後將腳交疊而起。他沒有預設,與他搭檔的,可能是男人或女人,可能是重罪犯或普通線人,可能是敵人或同伴,亦有可能是早已摸透熵元素內情人士。他不知情,但也沒有多等,對方就這麽從身後走來,出現在他眼前,彷彿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認出他來。
       就如從不存在的默契般,他與對方的相遇僅在一秒,或更短暫的剎那間。
       那人手中端著玻璃杯,轉過身,並沒有特別往他的方向看,就這樣在左側的空位上坐了下來,猶如來見一位多年的老友般自在。
       這個男人於此刻正式走入自己生命之中。
       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對方看上去很年輕,或許僅比自己大上幾歲,凌亂的瀏海、恣意的姿態,以及那抹淺淡而深沉的微笑,勾起一股他無法言表的熟悉感,心中卻也暗自築起了防備的高牆。他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沒有特別開口。
       而那人此時則用輕巧的語調說道:聽說他急需一名嚮導,好將自己介紹給某位孟買的權貴人士——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對方的聲音,字字句句隨著意識穿透了他的思維。
       兩人四目相對,他感到彼此之間的距離很近,並非形式上的,而僅是那股熟識與溫度,又喚起了過往模糊的記憶。興許是回到這片故土勾起心中太過情緒,他恐怕早在很久之前就認識這人,也可能在某處就已經與對方見過面,只是他說不出個原委,亦或許只是熵元素在作祟。
       「我是迦爾納。」對方開口,簡短明確。
       他與迦爾納握了手,確信自己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並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想見桑傑・辛格。」
       只見對方眼神一沉,伸手一攤,表示那不可能。
       「最多十分鐘。」他說。
       「問題並不是時間。」迦爾納說道,「而是能不能活著出來。」
       對於迦爾納的說詞,他並沒有任何質疑,自己也親身確認過了,只是這是他當前唯一能走的路,沒有找到線索就無法繼續下去。他希望眼前這個男人能夠提供協助。
       此刻,服務生走到兩人面前詢問點餐,打斷了他的思緒,而對方很快就替他回答:「伏特加湯尼。」迦爾納說,「健怡可樂。」並指向自己。
       他看向迦爾納,除了表示對方踰矩的冒犯,眼神中也多有驚訝的意味存在。
       「怎麼了?」迦爾納開口,「你出任務時從不喝酒。」
       「你知道得還挺多的。」
       「做我們這行就得知己知彼。」
       「其實,我更喜歡蘇打水。」他試著拐些彎,好讓對方沒有台階下。
       聽見自己這樣答覆,迦爾納看向他,打趣地笑了,「才不呢。」他說,彷彿早已認識他許久。
       迦爾納的笑靜淡、直白又輕巧,眼神也透沉穩又強烈的氣息,再度喚起他的熟悉感。不知為何,他也輕輕地跟著對方笑了起來,好像他們早就一同這樣笑過。記憶猶如被解體般,只能握住碎片,卻無法拼出完整的全面。保留著這份存疑,他繼續應答對方的問題。
       ——你的跳傘技術如何?迦爾納問道,他答覆自己在訓練時摔傷過腳踝。然而,辛格的房子高度不夠跳傘,他們得想想其他辦法。
       「但可以高空彈跳。」
       「『高空彈跳』根本就算不上個詞。」他反駁。沒來由地,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總是挑起自己想與對方針鋒相對的情緒。這讓他感到彼此的距離又更加靠近。
       「或許沒有,但這是我們唯一可以逃脫的辦法——」
       聽見迦爾納這樣說,他別開了眼,認為這論調有些荒唐,但迦爾納仍盯著他瞧,對於自己的想法有著出奇的自信:「——或是潛進去的方式。」
       他們找出了最終解套,出乎意料地,他答應了對方的提案。
       從頭到尾,他或許都不該信任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甚至連對方的來歷都來不及摸透,他就即刻動身與迦爾納一同行動。
       迦爾納興許是在這個環節上,他最後僅存的希望。
       甚至是在未來的每個片刻,每個瞬間,每個身死關頭,他所能仰賴的唯一對象。
       而他仍不知道迦爾納比自己所想像的,還要來得更加親近,也不清楚迦爾納對他的意義,早已超越了同伴與盟友。理性與直覺拉扯著,令他困窘的同時,又感受到許久不見的踏實。
       他想知道為何自己願意無條件地信任對方,也想知道迦爾納為何甘願與他出生入死。
       然而,直至走到最後一刻,直至過去發生的事都已落定,甚至在失去迦爾納之後,才他才能得知自己就是所有關鍵的答案。
       他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所有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一切,所有犧牲、宿命與反轉時間的要素——全都是他們兩人所要承接的生命重擔。
       如今,他知道桑傑・辛格是軍火商普莉雅的傀儡;他知道真正的關鍵在安德烈・薩托身上;他知道唯有利用鉗型作戰,才能再度拯救所有人,但他仍不知道迦爾納註定犧牲,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
       畢竟,發生的事已成定局。
03.
       把所有停不下的言語        變成秘密        關上了門
       接到組織打來的電話時,迦爾納並沒有感到訝異。
       對於弟弟在未來即將展開的所有行動,不論是大是小,不論危峻與否,他早已心理有數。在烏克蘭歌劇院並非他倆初次相遇,此次於印度同樣也不是頭一回,至少對迦爾納來說是如此。時間既有的概念,如今無法沿用於這個世代,而說他們兄弟倆是在未來相遇的,於他而言並沒有任何偏頗。
       世上仍有個與他血脈相繫的親手足,他此生從未料想到。不過,在拯救即將毀滅的世界時,興許能給予自己另一種行動的理由。
       對於親弟弟的請託,他即能為此出生入死;守護親人或許是自己與生俱來的要務,只是這次牽涉到拯救全人類的關鍵,依照既往的行事作風,以及無條件給予施予的高尚性格,他恐怕注定要將自己全數投入其中,並在這個過程,重新認識弟弟的一切。
       這段時間他不斷思索著背後的脈絡,無法將這份心情同任何人說。而在準備前往基輔歌劇院時,一股強烈的虛幻感衝擊著他的內心。恐怕是這一切過於不合理,自己又太快接受眼前的所有,才走入從未有過的不真實。只不過,他相信自己做的選擇是正確的,沒來由地。
       他從未如此確信過。
       拎起背包,上頭的紅色吊繩隨著步伐擺動——作為在過去、現在與未來聯結彼此信物,他從不知道這個掛繩的意義竟如此巨大。再一次地,他回到了過去,回到烏克蘭,回到印度故土,回到奧斯陸,回到史托斯克12市,回到那一次又一次守護弟弟與世界片刻之中,並與死亡擦身而過。
       死亡對他來說並不可怕。
      重要的是他在死的當下正在做什麼。
       他死的當下在做什麼呢?
       他拯救了世界,保護了弟弟。
       或許這對他來說就已足夠。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等到我們還活著,而你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就會告訴你我的人生故事。」——在倒敘時間線回奧斯陸的路途上,迦爾納將會告訴弟弟這句話。
       他知道弟弟尚未看到完整的全面時,會對眼前的一切有著猜忌與懷疑,連自己的親哥哥也不例外。而他不在意。他知道弟弟的任務何在,也知道自己的任務何在。唯有繼續行動,才是運行這個世界正確信念。對他來說這並非命運的既定形式,只是現實就是如此。他是這樣相信的。
       現在,他該再度啟程了。
       就跟在過去與未來所做的一樣。
     ❖
       掛掉組織打來的電話後,迦爾納隨意套上一件西裝,即刻動身前往孟買遊艇俱樂部。
       端著玻璃杯,穿過人群,他一眼就認出了弟弟的身影。弟弟看上去一切如故,就如他們最初見面時一樣;弟弟看上去一切如故,只是眼神中仍有合理的防備與困惑。
       他們的旅程才剛開始,彼此都必須有耐心,他想,自己的立場與對方並沒有不同。消化著與對方既有的隔閡,他恣意在左手邊的空位坐了下來,默默將情感藏在心中至深之處。
       與至親的手足相逢,卻無法以親人的方式相待,於迦爾納來說的確是難受的。不過,在與弟弟相遇的第一刻,他就確信自己甘願擔任保護他、保護世界的角色。
       他既沒有遲疑,也沒有後悔。
       應該說這太像自己會做的事,聽上去才更令人感到惋惜。
       而在他聽見對方提起桑傑・辛格的名字,聽見他對自己的想法有所反駁,聽見他同意高空彈跳潛入軍火商大樓,聽見他那毫無畏懼、意志堅定的語調,就知道弟弟與他同樣對於解開謎底一事感到激昂不已。
       與弟弟共同踏在這片故土上,確實使他感到歡欣——或許他們曾在某個轉角處擦間,或許他們曾有過對話,或許他們曾是那樣靠近,或許、或許,兩兄弟之間的空白過往,有著千百萬種可能——他想為此表示些什麼,只是他還不能說出實情,還不行。
       時機尚未成熟。那樣對任何人來說都沒有好處。
       必須等到最後一刻到來,他才能與對方坦承原委。
       這無非令他感到挫折與扼腕。
       在印度獲得情報後,隨著查探出的線索,他們一路來到了奧斯陸自由港區。
       「奧斯陸。」迦爾納聽弟弟說著,「薩托把假畫藏在奧斯陸自由港區的倉庫裡。她猜的。」
       「猜的?」
       這是他們第二次合作,假借偷取畫作為名,而行調查安德烈・薩托之實,此次行動稱不上順利,只是過程多少培養出共同行動的默契。他們欺騙管理公司、破壞整棟大樓、撞毀一架飛機,並與來自另一個時間線的敵人搏鬥;迦爾納已經想不出世上是否有第二個人,能夠與他這樣放肆地闖蕩世界。
       無可否認的,他如實地感到快樂,這份快樂在弟弟出現前從未體會過。或許原因就在於,他們拿自己的性命作為籌碼,與即將毀滅的世界放手一搏。先前的任務也雖有危在旦夕的時刻出現,但拯救世界對兩人來說都是頭一回,也是最後一遭。
       而在那之後,他們到了愛沙尼亞自由港倉庫,計畫暗中偷走薩托手中的鈽241、在公路上與逆轉車輛飛車追逐,並從馬嘶口中得知敵人正採用「時間鉗形作戰」,決議採取相對行動時,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遠遠超越了「盟友」的定義。
       此刻的他深信所有計劃將會獲得成功。
       此刻的他深信在一切結束後,能與弟弟走入真正的未來。
       此刻的他仍不知道自己將會為此犧牲。
       然而,此刻的他若是知道這項決定,依舊會義無反顧地豁出去做。
       畢竟,發生的事已成定局。
04.
       我等的人        來自多遠的未來
       這不是迦爾納第一次在正序與倒序的時間之中行動,但對阿周那來說卻是初次。眼前的一切將如影像倒帶般,不自然地顯像而出,冷風從後方拂來,鳥兒從空中離去,火焰有如冰雪般寒冷,車輛則倒退逆行。
       世界失去原有的常規,所有反轉物理規則事物,如今在此刻全屬合理;一切皆依照直覺而動,現在他懂了,為何不要嘗試理解,為何要直接感受,他已全然明瞭。這就是世界運行的方式。
       他對迦爾納的態度,或許也該如此。
       而「發生的事已成定局」,同樣是件無法打破的規則。他在公路上的行動如迦爾納所料,以無可避免地以失敗收場。這令他相當後悔,也終於理解已成為過往的事實,注定沒有挽回的可能。薩托最後還是成功取得了演算器,世界依舊來到已成定論的存亡之際。在掌握更多情報後,他們即動身前往史托斯克12市,運用時間鉗形作戰,與敵方進行最後的牽制行動,毫無猶豫。
       為了隱藏演算機的下落,馬嘶與阿周那走入順向的時間線,單獨執行任務;迦爾納則行逆行之戰。然而,在行動過程的最後,馬嘶等人並沒有注意到當前身處洞穴入口,早已被敵人順勢炸毀。作為唯一得知這點的人,迦爾納遂立刻脫隊回歸順向時間線,拯救受困於洞穴中的兩人。
       而這瞬間——在洞穴內炸彈即將爆炸的最後一刻——他們抓住上頭落下的繩索,在爆炸前順利得救,如願取回了演算機。對馬嘶,對組織,對全人類來說,他們的任務算是成功了。然而,對阿周那,對迦爾納——對他們兄弟倆來說,彼此或許都是這份任務的犧牲者。
       天空此刻散落著凌亂的火星,以及爆炸後的塵埃及碎瓦的殘骸。馬嘶與阿周那倒在地上,驚駭地喘著氣,不知道自己還有一絲存活的可能。死亡方才離他們很近,近到差點就成了真實。而迦爾納此刻正走向他們,微笑著,瀏海凌亂地散在前額上,對他們的存活感到安慰踏實。
       阿周那看著逆行小隊的迦爾納此刻出現於自己面前,進而感到困惑,而對方只表示自己僅是決定中途繞回來:「感覺你們需要幫助。」他說,語調與平時沒什麼不同,宛如他的脫隊理所應當。事實卻也是如此。
       「你的小隊不需要你嗎?」馬嘶也問著。
       「我下一趟再回去找他們。」看著對方上氣不接下氣,迦爾納亦反問:「你還好嗎,馬嘶?」
       「先讓我喘口氣。」
       馬嘶尚未從剛才的死亡之際緩過來,不到五分鐘前發生的一切,已經消耗他大量的生命能量,累得連發火的力氣都沒有。不過,在他與迦爾納對上眼、餘光看見阿周那往演算機伸出手的瞬間,他遂搶在對方前面拿走演算機,站起身,並舉起槍指向阿周那。兄弟兩人立刻停止動作,他們三人瞬間走入僵局。
       「見過這個東西的人都不能活著離開。」馬嘶說道,為了守護組織的秘密,他自有他的道理。
       阿周那沒有開口,迦爾納亦同。
       他們對馬嘶的困窘全寫在臉上,卻也不是無法理解他的行動的本意。迦爾納看向弟弟,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馬嘶瞧,彷彿想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對方,但馬嘶仍將槍口朝著阿周那的方向。
       ——別開槍,迦爾納想著,他用盡一切保護的弟弟,他用盡生命守護的這人,絕不可以在這個節骨眼死去。他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甚至在心中高聲吶喊——別開槍,千萬不可以。
       而此刻阿周那的想法與他全然相同。弟弟同樣不希望他死去,只是當下仍不清楚自己這份情感從何而來。
       在最後的沉默,以及面對兄弟兩人的眼神壓力之下,馬嘶決議妥協:「好吧。」遂將演算機拆成三分,要他們分開藏匿後再自殺,以免世界的安危再度落入他人手中。
       這或許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語畢,馬嘶對他們揮了揮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往直升機的方向走去,興許這正是他隱藏怒氣,說「夠了」的方式。而迦爾納則喊了一聲馬嘶的名字,示意他也要同行。
       事已至此,這或許就是最後了。
       走到弟弟面前,迦爾納將演算機的零件交予對方。看向阿周那不解的���眼,同樣感到不捨。
       此刻正是他該與弟弟道別的時刻。
       「只有我才能及時把門打開對吧,馬嘶?」
       「你是我認識的鎖匠中最厲害的。」馬嘶從遠方大喊。
       「現在知道了吧?」迦爾納看著弟弟已然探知端倪的雙眼,告訴對方自己的任務尚未完成:「當時在地下的那個人也是我。而我仍必須在這項任務中穿針引線。」
       聽著馬嘶與迦爾納的對話,看著迦爾納背包上搖晃的紅繩,阿周那直至才頓時明瞭——
       迦爾納就是當時在地下,替自己檔槍的男人。不僅如此,他亦是在基輔歌劇院趕來援助的救兵,最後注定要在替自己開鎖時犧牲。
       迦爾納已拯救自己無數次的性命,他卻什麼也無法替他做,這令阿周那感到全然的不公平。
       「迦爾納,等等。」他不希望迦爾納此刻離開他。
       「我們剛拯救了世界,不能留下任何風險。」
       「但若是我們的做法不同,能改變什麼嗎?」阿周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探問。
       「發生的事已成定局,」迦爾納儼然地說著,「這是對這世界照常運轉的信念,而不是坐以待斃的藉口。」
       「宿命?」
       「隨你怎麼定論。」
       「那你會如何定義?」阿周那反問。
       「現實。」迦爾納說,也就是他們所有人當前所面對的。而道出這兩個字同樣令他感到傷懷。「讓我走吧。」
       不過,在最後道別的時刻,若是能帶著笑容,於迦爾納來說無非是最好的結局。他對弟弟嶄露微笑,將所有對他的情感,全數融在這個片刻中,有如暖陽般,輕輕擁抱著自己最摯愛的手足。
       迦爾納此刻臉上的笑容,在阿周那記憶裡依舊溫柔、強大又遙遠。他仍然不懂為何迦爾納要為他做到這般程度,除了拯救世界外,他想知道背後的理由。
       「迦爾納,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招募你的。」阿周那問著,看著對方逐漸走離他的身旁,語氣有些急切,亦感到十感慨。
       「你還沒猜到嗎,」迦爾納對弟弟喊著:「就是你啊!只不過還在你不知情的時候。」
       「你認識我很多年了嗎?」那人的身影已然遙遠,阿周那對於這項答案很是震驚,隨後默默流下淚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竟早已與自己相伴多時,此刻只有無盡的傷懷與不甘,且這股情感似乎隨著時間線,綿延至他的過去,以及未來的每個時分。
       「你在過去有個未來。多年前的我,多年後的你。對我來說,這是段美好親情的結束。」
       「但對我來說,一切卻剛剛開始。」
       此話一出,迦爾納將他們最後的手足之情畫下句點。
       過去的他擁有來自未來的記憶,未來的他擁有來自過去的記憶。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只與弟弟有關。而只要將時間視為片刻的單位,只要能恣意在其中穿梭,他就能在這些段落中,永遠活著。
       不論身於何時,不論身在何地,他都能做阿周那至親的兄長。
       「我們一起完成了一件大事。」迦爾納說,對阿周那展露最後的笑容:「而這趟旅途你才走了一半。我們在起點見了,弟弟。」
       阿周那聽著迦爾納最後的話語,啜泣不已,哭紅了雙眼。
       直到最後一刻,他才全然明瞭;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懂得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發生的事已成定局」,除了失去迦爾納,除了感到悔恨萬分,他亦對這段時間能與迦爾納一同拯救世界,感到無盡的踏實。
       這是迦爾納犧牲了自己所換來的和平。
       他也有更充分的理由,繼續守護著個世界。
       畢竟,發生的事已成定局。
       他與迦爾納是至親手足的事實,沒有任何人得以改變。
《記憶永恆的解體》 完
無料後記
       印度兄弟&馬嘶的天能AU創作初衷,從去年九月我踏出電影院的那瞬間就開始構思了(太快),因為工作繁忙,所以到了今年三月才有時間慢慢完稿。
       最初只想描寫兄弟兩人在孟買初相遇,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翹腳聊天(怎麼想像都是很美的畫面呢)。而且故事中兩人剛好在印度初次相見,無非是印度村民發揮的大好時機。然而,寫作最後愈寫愈起勁,到最後遂用較完整的文字步調,走完電影全篇的劇情(雖然中途省略了許多細部,故事中就不再贅述)。
       封面設計的概念,以及篇名發想是以達利的同名畫作《記憶的執著》&《記憶的永恆解體》(The Disintegration of 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下去描繪,同時也放入了馮內果《第五號屠宰場》中,拆散為片段的的時間概念,與《天能》的母題共同呼應,亦加上了芭貝里談論死亡的行為哲學。篇章前的小句子是鹿先森樂隊的作品〈春風十里〉,若是整體描寫您能喜歡,自己也覺得非常值得。
      關於《天能》的時間線安排,大家都會自然而然聯想到馮內果那兒去oO(已經聽到第四個人這樣說),不知道能否說這是種集體潛意識所產生的共識呢?       有特別把這個概念融入爾納的思維之中,多少讓自己突破了編排劇情的僵局。而自己認為這次故事最重要的部份,就是貼著原著劇情走,以及兄弟兩人的情感描寫。
       且在描寫過程最困難的,無非是梳理整體的時間線,還有不能將兄弟兩人與主角&尼爾的心境混為一談。雖是架空的AU,兩者也會有相同的初衷與行動,但心境本身是截然不同的,也是自己想要切入的重點。若是您能感受到其中差異,於我而言即是成功的描寫。
      感謝您閱讀至此,希望這回發無料與封面設計有更加進步了!       若是有任何心得,都歡迎您與我討論與分享:       小朱的刊物、作品匿名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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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線不暈染技巧公開!這幾款眼線網友推爆抗油、抗水、抗暈染!
【文/Beauty美人圈.Letisha】眼線不暈染技巧一次公開!除了使用眼皮控油打底外,到底還可以怎麼做呢?趕緊來看!小編後面有加碼推薦網友激推的不暈染眼線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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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一:冰塊冰鎮眼皮 膚溫過高會使出油量與速度提升,因此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欸不是)防止眼線被破壞,可以在眼妝前就先用冰塊冰鎮眼皮約1分鐘,不僅消浮腫,還能防止眼線暈開喔!(冰塊要用毛巾包起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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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二:眼線完成後,用眼影再描過一次 這招是小編夏天必用的招式!眼線完成後(不論使用眼線膠還是眼線液)都要趁還沒完全乾時,疊擦上深色眼影,利用「粉狀」做到固色與持久的效果!眼影的附著力更好,抗暈度當然更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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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三:睫毛根部的蜜粉量要多 大推油眼皮的人一定要用!建議棉花棒沾透明蜜粉,並壓在睫毛根部。因為眼線會暈,大部分是這裡在出油,所以利用蜜粉來吸油與保持乾燥,眼線自然也就不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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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四:先眼線膠,後眼線液 不僅防暈,還防化錯!眼線膠/眼線筆等比較好畫,畫錯也只要用棉花棒稍微調整一下就好!先用眼線膠筆搞定第一層後,第二層用防水型的眼線液疊上,持久力更強!
  #經典不敗!水狀變膠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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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SEIDO夢思嬌眼線液 NT.180 資生堂這款眼線液可說是跨世代的經典了!價額便宜,顏色又飽和,重點是「特殊質地」,雖為水狀眼線液,但在眼皮上乾掉後會變成「膠狀」自然也就不必擔心暈染問題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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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BI BROWN流雲眼線膠 NT.925 想要不暈染的眼線膠,首推BOBBI BROWN這款眼線膠筆,超級顯色且持久,黑色也不會黑到讓人覺得過度銳利,小編可曾經早上六點就用它,大熱天的在外面辦活動,直到晚上到家時,居然一、點、都、沒、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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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ken25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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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麽在意別人眼中的妳別人嘴裏的妳
我們管不住別人說什麽,但我們可以選聽什麽。做人要獨立思考,對於聽到的信息學會篩選和分辨,不能聽風就是雨。
 有壹則新聞說,中年婦女張女士,接到壹陌生男子的電話,對方稱是張女士老公的同事,說發現了他老公的秘密。張女士掛了電話後,接著便收到壹條短信:“妳老公和別人在酒店的照片,viagra 威而鋼 威爾剛 萬艾可 威而鋼效果 威而鋼成分請點擊XXX查看照片。”
 張女士看到這,怒火在胸中翻騰,就點了鏈接查看。
 這壹點,手機便中了病毒,騙子竊取了她支付軟件的賬號和密碼,卡裏的10萬元沒了。
 張女士欲哭無淚,追悔莫及,嘴裏壹直念叨自己為什麽要去點那個鏈接啊。
 多年的夫妻感情卻比不上壹個陌生男子的電話和壹條短信,想來也可悲。像張女士這種人就是死在了別人的嘴裏。寧願相信陌生人的話,也不相信枕邊人,這才讓騙子有機可乘。
 內心的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自己不能主導自己,別人就會來主導妳。騙子就是利用中年女人的不自信,猜忌之心。人在憤怒情況下,理智就不在了。這種類似的短信,利用人們的貪心,騙他們上當。
 “您是我們的重要客戶,特發出88元話費大禮包,請笑納!感謝您多年的支持!”
 “改變人生的機會來了,只需輕輕壹點,專業預測彩票三十年,包中壹等獎!”
 “妳被某寶在XX活動中,抽取為壹等獎,點擊XXX領獎。如將中獎信息泄露給他人,本公司概不負責。”......
 這些低級的騙術卻有人相信,壹次次網上爆出xxx被中獎信息刷走銀行存款。用心壹想就知道,別人都能預測彩票,何必找妳呢,威而鋼副作用 威而鋼價格 威而鋼哪裡買 西地那非 昔多芬 威而鋼正品 威而鋼用法他自己咋不去中500萬發財呢?妳都沒有參加過某寶活動,哪來的壹等獎?
 做人要有自己的判斷力,不要被別人的話左右。如果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只會迷失自己,永遠活在迷宮裏。
 6點起床,遇見日出,難得,拍下
 現在很多人賺錢都希望短平快,公司估值虛高價值極低,弄些虛而不實的項目,圈到錢就行,根本不管產品對社會造成的影響。大不了倒閉還可以再做別的。而那些想真真正正做事,做好產品的公司還受到他們的嘲笑,甚至排擠。
 人可以選擇隨波逐流,也可選擇逆流而上。有這樣壹位企業家,他只專註產品的質量,和提供的服務。不想只賺眼前的利益,威而鋼心得 威而鋼硬度  威而鋼ptt 威而鋼作用 威而鋼官網 威而鋼劑量希望能以匠人的態度認真對待熱愛的行業。受到很多賺快錢公司的並嘲笑,他經歷期初生意異常艱難,但從未改變自己的原則。他很清楚能做和不能做的。哪怕當初公司規模再小,利潤再薄,不偷工減料,不壓榨員工。
 那些賺快錢的公司沒多久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舉步維艱。而他的生意壹步壹個腳印走過來,變得異常火爆,卻壹直在拒絕。他不想為了快而快,為了大而大。強大的首要條件是「強」,而不是「大」。久而久之,越來越多的人聚攏在他周圍,越來越多的生意追著和他合作。原因只有壹個,大家都覺得他信實可靠。寧願做有使命感的傻瓜,也不願做沒有敬畏心的聰明人。
 壹個人,不可能取悅所有人。縱觀歷史上的名人,無不是毀譽參半。自己選擇做什麽樣的人,而不是去做別人想妳做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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