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大來幫忙拯救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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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根】The Stalker Way To Love
Root就是個跟蹤狂,Shaw決定要跟她談談。
English Version Here
筆記:
509後。
不管怎樣小撒毀了。然後所有不該發生的都沒有發生。
就是純純的肖根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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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Root從不知道自己會是Turing心理師檔案櫃中焦慮依附風格個案的一員,尤其是那個認為全人類都是Bad Code的Root。
但好吧,因為不願意和The Machine斷聯就成為模擬介面讓她與自己永不分離顯然不是什麼非常健康的心理狀態(倒也不是說這是什麼對Root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了,你知道的,心理健康)。
所以這不能怪她,Root為自己辯護,她也沒有真的那麼常在跟著Sameen。每天去逛逛梅西百貨也不算什麼很糟糕的興趣,她只是不一定會讓她知道自己在而已。更何況那時候是在戰爭,很多時候也是因為任務需要——嗯,不承認自己的想法一直都不是Root的風格(那是Sameen的專長)。她承認她就是不太想要Sameen離開自己的視線太久。
尤其是Sameen回來之後,這樣的情況變得更嚴重。即使戰爭已經結束這麼多年,她覺得經歷過這麼一次,她真的不願意再接受一丁點可能會失去Sameen的可能性了。
Root以��隨著和平時代的到來,她能夠放鬆了。沒有Samaritan,沒有Decima,沒有從轉角處突然冒出來的金髮婊子會對她愛的女人連開三槍。噢,她發誓只是輕輕扳了扳脖子真是太便宜她了。
但沒有,實際上是Root錯了。說實在的,這樣的擔心實在是很可笑,那可是Shaw,那個可以一個人扳倒一頭熊的Shaw。只是去拯救幾個號碼、突突幾個膝蓋,對Shaw來說讓她去參加女子讀書會可能更為致命(不確定是致誰的命就是了)。
所以當Shaw第N次在做任務的時候發現身後這位跟蹤者的時候,Root也沒有打算要道歉,即使是這個怒沖沖的小猛獸把自己壓在牆上的時候。好但這蠻辣的,Root想著。
"你還有十秒可以為自己辯護" Shaw的怒意簡直可以從她翹亂的髮絲裡面散發出來,像可愛的小梅杜莎,Root偏著頭想著,而且知道這個想法肯定會讓Shaw抓狂。
"Oh, sweetie…" Root好像沒有真的想要辯護甚麼。
"Time's up." Shaw恨恨地打斷她,大概是發現了Root那絲毫沒有歉意的眼神。"你和你的超級電腦難道就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嗎?你知道的,除了跟蹤我。"
事後Root是如何花了大把時間把這氣的可以炸了世界的暴躁特工哄成一灘融化在床上的小水坑的都是後話了。這世界上能這樣對待Shaw的人只有Root一個,而Root對這種事就是拿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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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這事情一再又一再的發生,Shaw覺得自己真的必須和Root談談。對Shaw來說談談從來不是她會幹的事(通常一頓暴揍或是狠踹幾個屁股或是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性愛比較是她的風格,但她已經沒辦法對Root幹前兩件事,而第三件她們已經天天都在幹了),但這次她感覺Root心裡肯定有些什麼小東西然後沒打算去解決。
對Shaw來說Root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不能坐視不管,盡管她不去面對為甚麼她不能坐視不管。
"We need to talk." 決定了要談談的Shaw從不拖延,沒計畫好要談什麼但總之先把這個緊張兮兮的跟蹤狂從黑暗的巷子裡拖出來,她這次沒有憤怒的把她按在牆上,而是把她拉到旁邊用力抓著Root的肩膀。好吧,她有點高,肩膀不是那麼好抓,自己似乎也沒像想像中的那樣有魄力,但隨便吧。
Root的反應似乎比Shaw想像中的來得驚慌無措。她感覺到宅客的眼神飄移,似乎想用某種風趣又調皮的調情來跳過這次的談話,但這次對Shaw不管用了。
"你那腦袋瓜裡到底又再想些什麼?" Shaw直截了當的問,猜測別人的小心思對她來說太高難度了,她一向很討厭這套。但這是Root,這不一樣。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關心我的腦子裡的小事,honey。"
"我不知道你腦子裡又再轉些什麼,而跟你討論你那豐富瘋狂腦袋瓜子運轉的事的超級上帝顯然對這事沒幫上什麼忙。現在我們…這樣了,這些小事就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告訴我。" 就好像"relationship"這詞對Shaw來說有毒一樣,她停頓一下,硬是咬牙切齒的避開了。
Root表情中透露出來的詫異讓Shaw思忖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和自己風格的話,但此時此刻這無關緊要。
沉默充斥了這個暗巷和她們彼此的空間。Shaw一向享受靜默,但不是這種。她直勾勾的盯著Root的眼睛,沒帶一點怒氣,更多的是探究。而這樣的眼神讓Root軟化了,她對這樣的Shaw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我害怕了。" 頓了一會兒,Root開口道。通常在她們兩個之間試圖讓對方說話的人是她,這時候她才意識到這其實是多麼艱難。
"For what?"
"For losing you, Sameen. Again." Root顫抖的念出這句話的感覺像是她根本不願意面對這句話一樣,用害怕這個詞恐怕沒辦法描述她聲音中滿溢的情感。這個聲音對Shaw來說並不陌生,她知道這個。
恐懼,她命名,一個她在Samaritan模擬了那七千次中學到的東西。事實上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瞳孔急劇收縮、不知不覺遍佈滿臉的汗水、發顫的指尖——她並不缺乏對這樣的人開槍的經驗。發現自己有這樣的反應又是另一回事。她不能說自己百分之百了解Root的感受,但根據自己的體驗那絕對是糟糕透頂。而且她很確定自己體會的感受絕對不及Root的千分之一(非反社會的生活真是一團糟,對吧)。
Shaw通常不知道怎麼回應別人這樣的情緒。她反射性地會逃避或揍人(她真的不習慣Lionel提到自己救了他家小子的時候的那個表情,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踹他屁股踹得那麼大力的,她還發誓她不知道Lionel會這樣就一臉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板上)。但這次不一樣,這就像被揮一記右鉤拳時該怎麼反應一樣直覺。
"I'm not going anywhere." Root很少會用"耐心"這個詞來形容Shaw,但她這次真的從Shaw的這句話裡面聽見了。
"我的意思是,我當然可能會必須要出個任務什麼的" Shaw連忙補充,"有時候可能要一整天,有時候可能要幾週,甚至一兩個月——" Shaw真的受不了Root那樣小哭包一樣的表情,這女人只准在那種時候掉眼淚,而且絕對不是這種談話時刻。"——我終究會回來的。對我來說這裡像家,你知道的。我是指大家——你——在的地方。"
Shaw笨拙用自己的手背在Root臉上胡亂抹著,試圖把從那淚眼汪汪的雙眼中留下的淚水抹乾淨。這女人真該死的太高了。
"Sameen…"
"Nah, you're gonna stop crying and stop saying stupid things. And stop stalking me." 如果Root此時講些什麼糟糕透頂的東西,她沒把握自己不會跑走。而根據她對人類的了解,眼眶泛淚的人總是會說一些她大腦沒辦法理解的話。
但Root沒有。她只是用她那雙棕色的眼睛盯著她,Shaw向天發誓她眼裡含有的感情風暴已經可以吞噬一整個宇宙。她不擅長面對這樣的表情,她不知道怎麼辦。但她決定用老方法讓Root眼睛閉上,這個方法她很擅長。
上次在證券交易所的時候這個吻嘗起來似乎沒有這麼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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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就像他們大多數的吻一樣,從簡單的雙唇相貼變成了某種對彼此強烈的需求。
所以當Shaw和Root最後裸著身子氣喘吁吁的躺在Shaw房間的床上時,她們其實都不是很意外。
"噢Sameen,我都不知道你是個浪漫主義," Root用一種甜膩、懶散、充滿著滿足感的嗓音說道。Shaw知道這個聲音只有此刻限定,而且只有她能聽到。還有那台該死的變態監聽機器人大帝。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Shaw慵懶地說,她喜歡在這個時候撫摸Root的耳朵以及散落在她耳邊的髮絲。她會下意識地用大拇指以最溫柔的力度摩娑著耳後的疤痕,就像是一種為那時候沒能趕去救她而做出的無聲地歉意和撫慰。而Root對於這樣總是不自覺溫柔地Shaw沉淪地無法自拔。
Root��笑一聲(Shaw聽到這個就知道她顯然已經變回原本的Root了),"我想我知道的已經挺多的了,Sweetie。"她輕輕捏了捏Shaw裸露的臀半,上面的瘀青還有些隱隱作痛。"至少足夠讓你為我呻吟整個晚上。"
"Moaning is not my thing. Yours, Root." Shaw皺眉,宣告著,她們應該都要非常清楚誰才是那個喜歡叫到全社區都知道她們在做甚麼的人。
"是嘛?我想這是我的女孩在抱怨我還不夠努力。" Shaw聽得出來Root挑逗的語氣,她感覺到自己的下腹又燃燒了起來,以及在自己身上開始遊走的充滿暗示性的手。
"You can try all you want...but if you're the one with the sore throat I won't pity you."
"I'm pretty sure your throat won't be the only thing you sore, babe."
"Challenge accepted."
是時候讓Root回想起來這次該被懲罰的人不是Shaw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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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t在從窗外灑進來的晨陽中濛濛的睜開眼時才意識到自己許久沒有睡個好覺。她不想讓Sameen知道自己總是在做惡夢,盡管被Samaritan精神虐待長達九個月的人不是自己。但這次她不僅一夜無夢,而且醒來時發現自己枕著Sameen的手臂,而她的小可愛以狂野的睡姿打著小呼嚕,眉頭微皺著的表情與她聽到Harold碎碎念一些道德價值觀時如出一轍。
她太喜歡在Shaw睡著時這樣靜靜的在距離不到六英吋的地方觀察她的睡顏(倒不是說她不想觀察醒著的Shaw,而是那通常很快會進行到下一步。過往是暴力,現在是性。Root想著其實對她們來說並沒有真的差很多就是了)。在這個距離,她得以貪婪的感受Shaw的一切——散亂的髮絲、修長的睫毛、深邃的五官、輕吐的鼻息、豐厚的雙唇、嘟囔著"ass"以及"shut up"之類的軟懦的聲音(夢話限定)。Shaw的味道。
她此生從未想像過自己能獲得這樣的幸福。
她有在反省自己了,她想她應該會減少跟蹤的頻率(畢竟她還有一個全能又無所不見的上帝朋友)。不會完全停止就是了,畢竟有時跟蹤她的小炮仗也不完全是只因為焦慮的緣故。
Root足夠了解Shaw。她知道Shaw沒有真的因為自己跟蹤她而憤怒。這是Shaw式的關心:只會在Shaw發現了Root的異常但Root卻不主動提及的時候觸發。
更何況她覺得Shaw沒什麼資格說她。
Root以指腹輕壓自己肩帶後方微微隆起的竊聽器,將有些鬆脫的膠黏得更緊。
"I don't think I'm the only stalker here," Root甜甜的笑著,聲音像是可以榨得出糖蜜。"This is just the way we love, isn't it beauti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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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其實一直很想把這兩個人動不動就喜歡跟蹤or竊聽對方的部分寫出來
原本是想寫搞笑的,不知道怎麼寫一寫好像有點溫馨
看太多閃大的文總是不自覺得他們一言不合就開車...但自己功力尚淺寫不出車所以又只好全部跳過...
真的太喜歡錘錘浪漫的樣子了,說出來的話總是直擊人心,但事後笨拙又可愛又傲嬌又讓人心動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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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命都殺不得
以下一位有緣人分享,來文照登:
下午幫奶奶種菜,這回剛巧兩個小堂弟也在。看到他們一個拿水瓢澆水,一個拿豆子點豆,心裡讚嘆他們好勤勞耶!做點農活兒真的挺好,鍛鍊勤勞的品格。
小堂弟在點豆子時,不小心將袋子裡的豆灑了一地,這時有好多螞蟻,出現在豆子旁爬來爬去。當下,馬上意識到一種危機感,我特意告訴堂弟:「我們撿豆子時, 盡量不要傷害到這些螞蟻哦!他們會很害怕,同樣也害怕死掉。」
話一落,堂弟他就問我:「那如果蚊子咬我一口,我要不要打牠?牠害我好癢,還要買藥水塗抹,這樣算不算損失?」童心總是很善良,知道他們年幼,也許有些話還能認真地聽進去,所以有意套著因果觀念告訴他:「蚊子只是找食物吃,牠只是要你的一滴血,我們如果不喜歡,可以趕走牠,但請不要傷害牠。所有的動物都不要傷害,牠們也會害怕。」
話一落,另一個小堂弟問:「那如果有一螺危害性比較大呢?它們繁殖性很強,體內還有寄生蟲,捕殺都捕不完。」
一時,竟然想不出如何解答他的問題。心裡默默念著:「是啊!這種物命可以隨意殺害嗎?」如果站在因果面想,侵犯牠命會結下因果。牠之所以會投胎成為這種不好的身份,其中必然少不了緣。有前因招感,或善、或惡,所以應前緣化身,投胎於此身。
回憶起六祖惠能大師的慈悲語錄:「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人人皆有佛性,一切眾生皆可成佛,蠻子的形體、外貌跟大師不同,但是佛性不會有任何差別。
內心深處感發出一種大悲心,所有一切六道眾生都有佛性,我等皆與愛護,怎麽可忍心殺害。心清凈,看到牠也不會有侵犯牠命的想法,大家緣不同,業不同,所顯現的身份不同。但佛性本無差別。
我之前未學佛,不明因果,種種輕視物命之過,歷歷在目。學佛後,想起動物們的苦痛,如果是我被虐待,被無情殺害,我也會嗔恨、難過。所以學佛後,知道自己業障重,第一時間便發心茹素,斷除殺業。
懺其前愆,對於一切被殺害的小動物深深懺悔,並警惕以後一定不可殺生,積極茹素、放生。悔其後過,除了不殺之外,也在自己能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多多分享因果觀念給別人知道,講解因果及殺生的果報。
黑氣籠罩,容易覆蓋慈悲心。長時間唸經,真的能長養慈悲心。《地藏經》中,地藏王菩薩就是很好的例子。唸到地藏王菩薩因為擔憂母親在世殺生、食魚鱉子而墮地獄,為救母親脫離苦海而發種種願心,行種種善事,廣利蒼生,廣修諸法,末學深受感動,一定要像地藏王菩薩看齊。
戒殺,是給動物們活下去的方便,也是不造惡業。以此心得分享,迴向給曾被殺害的物命。感恩佛菩薩眷顧,感恩師兄姐!
(分享完畢)
有緣人因為小堂弟幫奶奶種菜,豆子不小心灑來一地,引來螞蟻,而開啟了有緣人和小堂弟愛惜物命的對話。有緣人希望教育小堂弟正確的生命觀念,也懺悔過去自己未學佛前不識因果,造下無數殺業,希望透過茹素戒殺和唸經銷業,彌補先前的過失。
文中提到的螞蟻、蚊子或日常生活常見的蟑螂,是很多人不喜歡的昆蟲,常常見到就起殺意。但是人們不應該因自己討厭或害怕對方,而下手。萬物皆有靈性,面對不喜歡的人事物,我們要做的不是傷害或殺害對方,而是要改變心態和策略。
從心態上,應學佛菩薩慈悲為懷。《金剛經》有云:「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但凡夫貪著其是。」人是一合相,動物乃至昆蟲也是。因為過去世的習氣和業力、福報不同所致,而有卵生、胎生、濕生、化生的差異。但萬物皆是平等,無論是螻蟻、蝦子、大象或鸚鵡,都只是牠們受報的相,牠們的命也是命,牠們也怕痛、怕死。
文中有緣人對堂弟提到蚊子只是要您一滴血,您卻要牠的一條命。牠要吸血是因為牠只能靠吸血活下去。這是一個極有風險的行為,因為每一餐的每一口血,都可能引發被吸血者的殺機,只要人手一拍,蚊子就直接命喪人們的五指山,想來就可憐。
有師姐分享,如果避不開蚊子,她就跟蚊子溝通,吸血可以,不要讓她癢。師姐試過這樣與蚊子溝通,真的有效。牠吸牠的血,但不妨害您的生活和感覺。
農人種莊稼,常常有菜蟲、蝗蟲等害蟲,靠噴農藥殺害,只能藥越下越多,藥性越來越重,會傷害土地和人們。高僧大德農作時,會跟菜蟲溝通,留一塊地的作物給牠們吃,請牠們不要吃其他地方的農田作物,菜蟲真有靈性,就過去吃那兒的作物,不侵犯其他區域。
若口頭跟昆蟲溝通無效,也可以嘗試唸經。有師兄姐遇到螞蟻大軍侵犯的問題,有師姐提出可以唸《地藏經》,請地藏菩薩幫忙,後來開示此方法可行,大家不妨試試。
有時候蟑螂、螞蟻、蚊子大舉入侵,是因為沒有做好環境清潔,只要把環境整理乾淨,害蟲找不到食物,自然會遷移至他處。但有時很多蟲害入侵,是因為業力討報,或自身黑氣太多,或家中有外靈附著的物品所致。有可能是單一原因,也可能是綜合因素,可以透過請示佛菩薩找出根源,再依照開示處理,看是要丟掉什麼東西,或是多唸經銷外道願的黑氣和魔性,還是唸經消除新討報的業力。
但是,無論小動物是因為什麼因素而上門拜訪,都要以禮相待。《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家中若無緣無故出現小動物,來者是客,可請小動物吃東西。而佛菩薩也會藉由此境界來考驗你有沒有慈悲心,看你的心性修到哪裡。」
如果您很害怕某種昆蟲,例如蟑螂,可以口頭溝通請牠離開,或透過工具小心捕捉,將牠送出家門,而不是致牠於死地。想想蟑螂也很可憐,就因為牠是蟑螂,所以走到哪裡都被嫌棄、厭惡和痛恨,大家都急著將牠除之而後快。牠做錯了什麼?只是因為出生就是蟑螂,就要被人們殺害嗎?
人們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能接受被他人傷害,更何況是殺死,動物們也一樣。精舍已開示出許多殺害動物、昆蟲所造下的殺生業力。如是因,如是果,如是緣,如是受。若因為過去不識因果,現在可以透過懺悔和唸經消除業力,最重要的是不二過。
若能像有緣人一樣,趁孩子小時候就讓他們瞭解因果,學會尊重動物生命,那他們成長過程也會大大減少造業,甚至會勸阻、影響同儕對待物命的態度,讓許多動物、昆蟲免於死劫。
不只是孩子,在您週遭有人將殺生時,只要您出一張嘴阻止,或順手將那些即將被殺害的動物、昆蟲帶離現場,乃至於用張紙或卡片,為背部朝下,難以翻身的昆蟲翻個身,都能幫助牠們免於被踩踏死亡。
就連在水杯、水盆看到小螞蟻、小蟲子,如果牠們還有動靜,第一時間不是把水倒掉,而是用湯匙、筷子各種工具想辦法撈起,再用衛生紙蓋住牠們。由於衛生紙的吸水性很強,昆蟲身上的水能很快被吸乾,那牠們可以很快從溺水狀態恢復,再把牠們送到空曠、安全的地方,牠們就會想辦法離開。
對待小動物不只是不殺,還要有積極的護生,可以從以上簡單的小事做起。您的行為會影響孩子和其他身邊的人。只要您舉手之勞,就能拯救許多生命,相信您做得到。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摩訶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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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繞異界》
霹靂布袋戲 #亂世狂刀 #芙蓉鑄客雨霖鈴 #刀芙 #刀芙天生一對 #BG
在碧峰翠嶂,狂刀和雨霖鈴住在一起,生活得非常甜蜜。有一天,他們在山林中散步時,發現了一個神秘的山洞。他們被好奇心驅使進入洞穴,山洞很寬敞,石��上長滿了奇特的花紋和圖案。洞穴內陰暗潮濕,但又讓人有種神秘的感覺。他們慢慢走進洞穴,石頭下方傳出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當他們看到這個神秘的石頭時,他們不禁驚嘆不已。石頭呈現一種奇怪的綠色,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當他們輕輕碰觸石頭時,石頭突然發出了一道奇異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洞穴。
「這是什麼?」雨霖鈴驚訝地問道。 「不知道,看起來好神奇啊!」狂刀興奮地說。 狂刀和雨霖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特的光芒,他們感到非常興奮和好奇,於是一起研究這塊石頭。他們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這個神秘的石頭,嘴裡不停地討論著。他們發現,當他們接觸石頭時,光芒會更加明亮,似乎石頭對他們有某種作用。他們開始研究石頭,希望能夠找出石頭的秘密。 「瞧,這石頭發光了。」雨霖鈴興奮地說。 「可別亂碰啊,說不定會有危險。」狂刀有些警惕地說道。
但是,雨霖鈴的好奇心卻讓她毫不猶豫地碰了一下石頭。接著,他們感覺到一陣眩暈,突然感到一陣奇異的震動,石頭也發出一道強烈的光芒,瞬間籠罩住了她和狂刀。他們驚恐地看著周圍的景象,似乎被帶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是怎麼回事?!」雨霖鈴驚呼道。 「看來我們被這石頭帶進了異世界,這裡的氣息和顏色都不一樣!」狂刀緊張地回答。 當他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美麗的世界,眼前的風景猶如夢境般美麗。他們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奇妙景象,五彩斑斕的花朵、飛舞的蝴蝶、巨大的樹木……以及各種奇特的生物,一切都是那麼的神奇、美麗。
異世界中的景象讓兩人震驚不已。他們看到了從未見過的美景和奇異的生物。四周是一片紫色的草原,透著一種奇異的氛圍。草地上不時出現一些像水母一樣的生物,身上閃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天空中飛翔著一些蝙蝠狀的生物,發出陣陣尖銳的叫聲。 「這裡真是太美了!」雨霖鈴感嘆道。 「看來我們被石頭帶到了一個異世界。」狂刀也驚嘆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和好奇。 在異世界中,他們感受到了不同於凡間的氣息和存在。他們慢慢地適應了這個奇幻的環境,開始探索這個神秘的異世界。 「這裡的景象真是太奇幻了!」雨霖鈴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些奇特的生物,驚嘆道。 「沒想到異世界中還有這麼多神奇的東西啊。」狂刀也對這片異世界感到驚嘆不已。
這天他們在新世界開滿蘭花的小山谷中醒來,天色正好,溫度宜人,原本應該是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狂刀起身四周巡視,發現他們身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他轉頭看向雨霖鈴,發現她也剛醒來,正好與他的目光對上。雨霖鈴疑惑地問道: 「刀哥,這是哪裡啊?我們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狂刀也一臉疑惑,他感覺身上的氣息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安。就在此時,突然從附近的樹叢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猛獸的氣息逐漸逼近。狂刀心中一凜,拉著雨霖鈴迅速躲進樹叢裡。他發現,這裡的樹木很大,叢生得很密,讓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了猛獸的視線中。
就在他們認為自己已經安全的時候,突然從樹叢外傳來一聲巨大的咆哮聲。狂刀瞪大了眼睛,發現一頭高大的猛獸正在向他們衝來。他握緊手中的獅頭寶刀,準備應戰。這頭猛獸比狂刀見過的任何一種都要大,身高足有兩米多高,露出銳利的牙齒,發出咆哮聲。 雨霖鈴驚呼道:「這是什麼怪物?」也被嚇傻了,她拼命往後退,後腰卻撞到了樹幹上,腦袋一陣晕眩。 狂刀見狀,立刻站在了雨霖鈴面前,嚴肅地回答道:「看來是一頭黑豹。芙妹,你退到一旁,讓我來對付它。」 雨霖鈴不甘心地說:「我也要幫忙!」
狂刀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溫柔,他緊握著手中的獅頭寶刀,說:「你不要出聲,小心它攻擊你。讓我來保護你。」 他拔出刀,擺好姿勢,向黑豹衝了過去。黑豹一看到狂刀,便展開猛烈攻擊。狂刀迅速閃躲,並且用刀劍抵擋黑豹的爪子和牙齒。他的長刀上散發出金光,像是一條流星,為他的攻擊增添了迅猛的力量。 在狂刀的努力下,黑豹的攻擊被迫不斷後退,但狂刀也不斷受傷。在一個瞬間,狂刀發現黑豹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黑豹的牙齒就要咬到他的脖子上。 狂刀毫不猶豫地一個翻滾,迅速把自己從黑豹的攻擊中擺脫出來,而他的獅頭寶刀卻被黑豹的利爪給掏走了。 「我的刀!」
狂刀怒吼一聲,他的眼中露出兇狠之色,迅速展開攻擊,他的拳頭幾乎能夠將黑豹的牙齒擊碎,但是他卻沒有得到長刀,局勢越來越不利。 雨霖鈴眼看雨霖鈴眼看狂刀陷入了危險之中,連忙拿起地上的石頭向黑豹扔去,想要吸引它的注意力。黑豹轉移了目標,向雨霖鈴撲來。 狂刀見狀怒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獅頭寶刀,猛然刺向黑豹。黑豹狠狠地撞上了獅頭寶刀,發出巨響。狂刀施展出全身力量,抵擋住了黑豹的攻擊,並迅速反擊。最終,狂刀利用自己的技巧和勇氣,成功擊退了黑豹。 「太危險了,幸好你有這把寶刀。」雨霖鈴滿臉驚恐地說。 「沒事了,我們走吧。」狂刀淡淡地說著,拉拉起雨霖鈴的手。
終於打退了黑豹,狂刀鬆了一口氣,狂刀轉頭看著雨霖鈴,感慨地說道:「沒想到來到這裡,就遇到這麼多困難。」 雨霖鈴點點頭,深有同感。此時她發現旁邊的居民正在生病。 「這些居民看起來好像已經快要不行了,我們要怎麼辦呢?」她轉向狂刀,希望他有什麼好的辦法。 狂刀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搖了搖頭。「現在只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們休息一下,等到我們找到解藥再救他們。」
雨霖鈴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們把居民帶到一旁的小屋裡,用盡所能地照顧他們。雨霖鈴不停地煮湯,狂刀則是幫助居民清理傷口,讓他們感到溫暖。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一位居民感激地說道,「我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狂刀微笑著回應:「不用客氣,我們是來幫忙的。」 「可是……這個瘟疫已經很久了,似乎沒有人可以解決它。」另一位居民嘆息道。 雨霖鈴聽了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我們還有希望。」她說道,「我們在洞裡發現了一顆神秘的石頭,或許它能幫助我們找到解藥。」 「神秘的石頭?」居民們聽了之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狂刀插話道:「我們還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是我們可以嘗試去尋找答案。」 居民們點點頭,對狂刀和雨霖鈴充滿了信心。他們相信,只要有這樣的好心人在,他們一定可以找到解決瘟疫的方法。
此時村莊的長老拄著柺杖趕來,向狂刀和雨霖鈴解釋疫病的由來,並告訴他們需要一種名為「絕情子」的藥材來治療疫病。 狂刀皺起了眉頭,問道:「長老,這個絕情子生長在危險的山谷中,這是怎麼回事?」 長老深深地看了狂刀和雨霖鈴一眼,慢慢地說道:「這個絕情子生長在一個叫做「亡魂谷」的地方。這個地方據說是因為某個遭受背叛的戀人跳崖自殺後,形成了一個鬼域,人們說那裡住著許多冤魂,因此被稱為「亡魂谷」。」 雨霖鈴聽完長老的解釋,不禁緊握了一下狂刀的手,心中有些發慌,但仍然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會把絕情子帶回來的!」 狂刀看著雨霖鈴的決心,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會小心的。長老,謝謝你的告訴,我們會盡力去找到絕情子,幫助村莊的居民治療疫病。」 長老點了點頭,說道:「祝福你們平安,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狂刀與雨霖鈴對長老道謝,便離開了村莊,前往亡魂谷。他們沿途小心謹慎地行進,避免觸碰到山谷的詛咒。經過了幾個小時的跋涉,他們終於看到了絕情子的蹤影。 「芙妹,那邊就是絕情子了!」狂刀指著遠處的一塊石頭說道。 雨霖鈴蹲下身,仔細端詳著那塊石頭,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我們採了它就能幫助村莊的人們了。」 狂刀點了點頭,拔出了長劍,準備採集絕情子。「芙妹,你在旁邊守著,我去採集絕情子。」 「好的,你小心一點。」雨霖鈴擔心地提醒道。 狂刀向著石頭走去,拔下了一片絕情子,放進了袋子裡。就在這時,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現,圍住了狂刀。
「這裡的絕情子現在屬於我們了,你們���個可以滾了。」黑衣人的領頭人嘲諷地說道。 狂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桿。「這絕情子是要用來救人的,我們不會交出去的。」 「哈哈哈,真是可愛的少年。」領頭人嘲笑著,揮起了手中的刀。
「看看你這個傻瓜,還想保護這個村莊的人?太天真了吧!現在把絕情子交出來,或者你們就去死吧!」 狂刀面色冷漠,毫不理會黑衣人的嘲笑,緊握著刀柄,冷笑道:「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人,不要以為只因為你們有幾個人,就可以隨意欺負人了。我們既然答應了要保護絕情子,就一定會守護到底!絕情子乃是拯救這個村莊的唯一希望,我必須保護它,即便是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雨霖鈴則站在狂刀的身後,看著黑衣人們,心中既憤怒又不安。「別看我們年紀輕輕,我們可不會輕易被打敗!你們這些惡人,為什麼要奪走我們的希望?難道你們不知道這靈藥的重要性嗎?」 黑衣人面色冷漠,並不在乎雨霖鈴的詰問。
「重要性?這些都只是凡人的瑣事。我們要的是力量和控制,而這靈藥正是我們實現目標的關鍵。現在,把它交出來。」 狂刀冷哼一聲,心中早已燃起了怒火。 「你們這些貪婪的人,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現在,就讓我來給你們一點教訓!」 黑衣人冷笑一聲,「你們就算想死,也不要拖累其他人啊!」他一招手,隨即有一群手持長劍的手下從四周包圍了上來。 說著,狂刀揮舞起手中的刀,向黑衣人衝去。雨霖鈴也毫不示弱,站在狂刀身旁,準備觀戰。 狂刀舉起了他的獅頭寶刀,衝進了黑衣人與他的嘍囉之中,浴血奮戰,此時,一個神秘高人突然出現在狂刀和雨霖鈴的身邊。神秘高人穿著一件破爛的衣袍,頭戴一頂簡陋的斗笠,手中拿著一根藤杖,眼神深邃,看似年輕卻又透著一股沉穩的氣息。
狂刀立刻警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獅頭寶刀,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在這裡幫助我們?」 神秘高人微笑著回答:「我是這片土地上的一個遊俠,聽聞你們在危難中奮力抵抗黑衣人,我便前來幫忙。」 雨霖鈴見狂刀和神秘高人聊得很投機,也跑了過來,問道:「你是哪裡人?為何會有這麼高的武功?」 神秘高人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來自遠古時代,經歷了無數風雨,練就了一身武藝。現在的重點不是我,而是你們手中的絕情子,現在黑衣人已經被打退了,你們趕緊把絕情子交給我,我會幫助你們安全地離開這裡。」
狂刀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絕情子交給了神秘高人,感激地說道:「謝謝你的幫助,我們沒有辦法一直保護這個靈藥,請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神秘高人微笑著接過絕情子,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會好好保管它,讓它發揮最大的功效。現在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這裡不是你們該留下的地方。」 狂刀和雨霖鈴聽了神秘高人的話,立刻收拾好行李,跟著他回到那個被瘟疫侵襲的小村莊。
神秘高人與狂刀、雨霖鈴一起回到了小村莊,眾人看到他們歡喜地迎接回來。 村莊長老問道:「你們有找到靈藥絕情子了嗎?」 狂刀點頭回答:「是的,我們找到了絕情子。但是在途中,遇到了一群想要搶奪靈藥的匪徒,還好有神秘高人的幫助,才得以成功打退他們。」 神秘高人微笑著說:「只是小事而已。」 雨霖鈴拍了拍狂刀的肩膀:「沒錯,還有狂刀的英勇表現,真是太棒了!」
狂刀謙虛地笑道:「還有神秘高人的指點呢,沒有你的幫助,我們也難以完成這次任務。」 村莊長老看著三人,開口說道:「你們的表現真的是讓我們很感動,而且我們也有一些傳說,也許可以幫助你們找到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神秘高人點頭贊同:「這個村莊的傳說很古老,但是卻一直被我們這些守護者所保留,或許真的有一些幫助。」 村莊長老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籍,開始向三人講述傳說的內容。三人聽得入迷,並且開始商量著如何將傳說中的方法實現,以便找到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經過長時間的討論,三人終於找到了一些線索,並且開始逐漸實行。幾天後,他們成功找到了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並且依照傳說中的指示完成了所有步驟。
在回到原本世界的那一刻,狂刀、雨霖鈴與神秘高人同時感嘆:「真的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然後,狂刀、雨霖鈴道別了神秘高人,回到了自己的生活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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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啦a夢 大雄的知心好友 大雄×露卡篇 無法等至滿月之時 前傳
「野比野比野比比!」
月洞之中傳來了在顫抖的叫聲
「是嗎?明天就可以了,辛苦你了」
一名散發著淡淡藍光的兔耳少年用手愛撫著像兔子的生物
擁有以太的人造生命體 埃斯帕尔人,在大雄一行人的幫助下不再需躲藏與宇宙中,其中一名的心裡面,被大雄的身影滿滿佔據著
月野露卡:「好好吃喔!大雄一定會喜歡的」
月野露卡在月球基地裡,正在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將麵糊倒進蛋糕模中
月野露卡:「也要作一份給小夫呢?畢竟他幫了我大忙」
在乙太的光芒下,一部分紅蘿蔔色的麵糊倒進了一個小紙杯中
月野露卡:「幸好我有烤餅乾」
烤箱門關上後,露卡給自己泡了一杯月花茶,一邊自言自語
月野露卡:「大雄,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明天我就可以去地球了,我會永遠只愛你一個人
的,自從你拯救了我後我便一直想著你,現在你這麼痛苦,我便一定要一直待在你身旁」
回想起那份錄像後,露卡變得非常憤怒,一不小心吧徽章給擊飛
「糟了!!」 幸好只是掉在門口
月野露卡:「雖然快用不到了,但這可是我跟大雄重要的回憶」
此篇將在‘’後悔之劍‘’之後連載,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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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支問題黑暗中 美國的那束光到底在哪?
原標題:槍支問題黑暗中,美國的那束光到底在哪?
海外網10月3日電 據中評社華盛頓10月2日報道,美國賭城拉斯維加斯市中心周日晚間發生美國史上最慘重的槍擊案,58人死亡、515人受傷,讓美國人再度陷入槍支暴力引發的恐懼與震驚中,讓死難者傢屬籠罩在悲痛與黑暗裡。
一如既往地,執法部門忙於查找槍手發飆動機的蛛絲馬跡;要求控槍的聲音又開始高漲;擁槍者緊急出動辯護:是人殺人,不是槍殺人;政客們紛紛表態:為死難者祈禱哀悼;普通老百姓湧向槍店,買更多的槍……這種戲碼過去幾十年一再上演,美國人在不時響起的槍聲中已經變得麻木,隻是不知道下一次槍擊慘案會發生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美國總統特朗普今天早上在白宮就拉斯維加斯槍擊案發表講話,稱此次槍擊案是“一種純粹的邪惡行為”。他的言辭夠煽情,但也夠空洞。對於失去至愛親人的人們,他隻能說“我們無法理解他們的痛苦,我們無法想象他們的損失”,隻能讓“上帝來安慰心靈破碎的人”。
“我們的團結不能被邪惡摧毀。我們的紐帶不能被暴力破壞。盡管我們對同胞毫無意義地被謀殺感到如此憤怒,但我們的愛卻在今天定義瞭我們。”支持擁槍的特朗普此時高呼愛與團結,可真是“化悲痛為力量,變悲劇為正劇”瞭。
面對愈演愈烈的槍患,特朗普並沒有考慮下一步怎麼辦?解決方案是什麼?而是說“在這樣的時候,我知道我們在混沌中尋找某種意義,在黑暗中尋找某種光明。答案並不容易”。真的沒有答案嗎?沉痾固然難以手到病除,但是病就得治,至少要著手去尋找病因。問題在於,在利益集團的操縱之下,在無恥政客的把控之下,美國絲毫沒有任何加強槍支管理的跡象,反而有越來越放縱擁槍的趨勢。世界文明國傢普遍實施的控槍措施,在世界第一強國就是寸步難行!哪怕是加強購槍者背景審查這起碼的一條,在許多地方都形同廢紙。
潘多拉的盒子早已打開,拉斯維加斯隻是無休止悲劇中的一出,不出幾個月就會被人遺忘。
“我們可以得到安慰,因為我們知道即使是最黑暗的空間也能被一束光照亮,即使是最可怕的絕望也能被一線希望照亮。”特朗普總統如此安慰美國人。
特朗普總統:請告訴我們,在槍患肆虐和慘烈槍案的黑暗之中,那一束希望之光到底在哪裡?
附:特朗普就拉斯維加斯槍擊案發表聲明的全文:
我的美國同胞們,我們今天在悲傷、震驚和沉痛中在一起。昨晚,在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的一��鄉村音樂會上,一名���手向一大群人開火。他殘忍地殺害瞭50多人,還打傷瞭數百人。這是一種純粹的邪惡行為。
美國聯邦調查局和國土安全部正與當地政府密切合作,協助調查,並將對調查及其事件如何發展提供最新報告。
我要感謝拉斯維加斯大都會警察局和所有的第一批救援人員勇敢的努力,感謝他們幫助拯救瞭這麼多人的生命。他們采取行動的速度是不可思議的,並阻止瞭進一步的生命損失。在第一槍打響之後,很快就找到瞭兇手,這是我們永遠感謝和感激的事情。這說明瞭真正的職業精神是什麼。
現在,我們的數百名公民正在哀悼親人的突然離去——父母、孩子、兄弟或姐妹。我們無法理解他們的痛苦,我們無法想象他們的損失。對於受害者的傢人:我們為你祈禱,我們在這裡為你祈禱,我們請求上帝幫助你度過這黑暗的時期。
聖經教導我們:“主與心碎的人親近,拯救心靈破碎的人。”我們尋求安慰,因為我們知道神活在那些悲痛的人的心裡。對於現在正在醫院康復的傷員,我們正在為你們的全面和快速的恢復祈禱,並向你們保證,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得到我們的支持。
為瞭紀念那些死去的人,我指示我們偉大的國旗降半旗致哀。
我將於周三訪問拉斯維加斯,會見執法人員、急救人員和遇難者傢屬。
在悲劇和恐怖的時刻,美國團結在一起——而且一直都是這樣。我們呼籲團結我們的紐帶——我們的信念、我們的傢庭和我們共同的價值觀。我們呼籲公民的紐帶,社區的紐帶,以及我們共同的人性的安慰。
我們的團結不能被邪惡摧毀。我們的紐帶不能被暴力破壞。盡管我們對我們同胞的毫無意義地被謀殺感到如此憤怒,但我們的愛卻在今天定義瞭我們——而且將永遠如此。
在這樣的時候,我知道我們在混沌中尋找某種意義,在黑暗中尋找某種光明。答案並不容易。但我們可以得到安慰,因為我們知道即使是最黑暗的空間也能被一束光照亮,即使是最可怕的絕望也能被一線希望照亮。
梅拉尼婭和我正在為每一個受損、受傷或失去親人的美國人祈禱,他們在這場可怕的恐怖襲擊中付出瞭慘重的代價。我們為全國人民的團結和和平祈禱。我們祈禱邪惡被驅逐的那一天,無辜的人遠離仇恨和恐懼。
願上帝保佑那些逝去的生命的靈魂。願上帝賜給我們治愈的恩典。願上帝為悲傷的傢庭提供力量,讓他們繼續前行。
謝謝你!上帝保佑美國。謝謝你。(記者 餘東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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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一生必朝的兩座聖山
以下為一位有緣人分享:
我去處理一則看護的問題。我到了後,她先瞪了一眼外籍看護,感覺兩人充滿仇恨,看護也背對我們,開始吃她的午餐。我與阿姨彼此問好,閒話家常後,然後她便開門見山跟我說,她今天找我來,是想跟我說:「我不想活了!」接著她便開始訴說自己的痛苦。
所有的外籍看護她都不喜歡,換了一個又一個。幾年前她跟我說的那位看護,她不滿對方只聽兒子的話,在兒子面前表現好而已,只有兩人時,對她並不好,甚至對她不理不睬。而現在這個看護,是後來又換的不知第幾個了。這個看護在台灣待很久了,感覺跟阿姨也是處得不融洽。不過依我觀察,阿姨在叫她時,就是很生氣的指使,看護也是不疾不徐,要她自己解決。
阿姨從很年輕就自己賺錢養小孩,她的丈夫不僅會家暴,也不負責經濟,丈夫後來也是早亡。所以她靠著做美髮,一手拉拔孩子長大。從她口中得知,她認為孩子不孝,媳婦也不好,她每天關在樓上非常無趣。我勸她可以到樓下坐,看看人來人往也不錯。她說兒子不准她下樓,說不好看;而看護會說手痛,也不帶她下樓。
她覺得她活在世上,沒有作用,不如去死一死。我勸她,說她現在對人類有很大的幫助,只要她每天唸「阿彌陀佛」,世界會減少災難、地震、戰爭等等。她聽了,也開始研究她要用哪一串佛珠來唸佛,我便跟她一起研究哪一串佛珠好用。另外,她說她晚上都睡不著,胡思亂想,想到過去種種便痛苦。我便教她數一下自己的呼吸,吸、吐,吸、吐。
我很同情阿姨的遭遇,畢竟人年紀大了、身體有病痛,這時若無兒女陪伴談心,自然容易胡思亂想。我並非她的晚輩,我只聽到她的一面之詞,並沒有聽到兒子的說法,依我觀察,今天會變成這樣的局面,阿姨自己的態度也是需要檢討,而人到年老,有時反而變得更固執,造成晚輩照顧上的困難,彼此產生誤解。
我很感謝阿姨這麼看重我,僅有一面之緣,無助時還會想到我,但這次見面,我只能教她唸佛,其餘卻無力再幫忙。我能做的,就是聽她抒發情緒,但老實說,我的台語不是很順,再加上她曾經中風過,她說的話我幾乎都是用猜的。只希望我勸她用「阿彌陀佛」佛號拯救世界的說法,能夠幫助她紓解負面情緒。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人活著,不斷回想過去的種種痛苦是一天,還不如把握時間,認真消業,畢竟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想太多只會讓自己越來越難受,還不如多唸佛,求自在往生。世事只求一念開,放下執著自在來。
(分享結束)
世間所有緣分,都是有「有效期限」的。在孩子小的時候,父母對他們來說是無所不能的存在,是完全可以依靠的。這就是父母對孩子的黃金教育期。等孩子漸漸長至青少年時期,接收到的外來訊息越來越多,此時朋友的影響勝過父母,父母變成可有可無了,這時父母的「有效期限」也快到了。
常有父母感嘆:「孩子小時候真乖,怎麼長大了,父母說的話都不聽了!」這很正常啊!孩子會大,父母會老,對孩子來說,父母已經是「老父母」了,怎麼會一樣呢?但對天下癡心的父母來說,即便孩子有了自己的後代,孩子卻依然是孩子!
父母會老,孩子也會老,當我們還尚有父母時,千萬別只想著要改變父母的習氣。回過頭來想,我們又改變自己的習氣多少?自己幾十年的個性尚且很難改了,父母的個性都這樣一輩子了,能改嗎?能如此反過來想,便能平常心看待父母的固執,畢竟「無法改變」才是正常!晚輩說的話,長輩能聽得進去,已經非常不簡單了。若能聽進去還照做,堪比是「聖人」,簡直是不可能的存在!所以,切莫再責怪父母怎麼這麼固執,怎麼說就是不聽!
父母不是聖人,有過失實屬正常。對父母、對老人的過失要能「不計較」。既然都能不計較了,那還會放在心上,想去說、去勉強他們改嗎?當然不必說、也不必強迫他們改,我們要改的,是自己對父母、對老人的態度!自己尚且都無法做到了,卻老想著要去改變其他人,這是非常不切實際的想法和做法。對長輩、對老人要本著安慰和引導,在人前要守護他們的過失,如古人說的:「避父母諱。」
父母、長輩有過失,晚輩要主動幫忙守護,如同對傷疤要細心呵護、要用心保護一樣,這是人倫道德。對父母、長輩要能「不計較」,從不計較的態度,慢慢培養自己「厚道」的習慣。如果對至親的人都無法做到仁慈與厚道,學佛要說有多大的功夫,都是自欺欺人!身邊的人能夠走在一起,成為���友、鄰居、家人,都有深淺不一的因緣,不要看不起對方,認為對方格局不夠、見識不廣、學歷不高,或者嫌棄父母、長輩沒讀書,跟不上時代。實話說來,怎樣的人才會遇見怎樣的人,彼此是半斤八兩,對方和父母沒有嫌棄你,你也千萬別嫌棄人家!
佛法的教義是布施,而布施貼近生活的說法,便是我們常說的「付出」。布施絕不只是狹隘的捐錢出去做善事,然後等著功德進入自己的口袋。許多時候,布施說的是當眾生需要我,我願意付出我的關懷,安撫對方的心。能被只見一面的老人相中,然後讓她對你說出心底的話,撇開因緣不談,其實也說明她實在找不到人可以訴苦。雖說老人家的話聽來很負面,是在倒垃圾,但藉著倒垃圾,她也在宣洩無處可說的苦,因為她無法跟外勞說,自己的兒子、媳婦更不可能了。
文中的老人家其實很有慧根,有緣人跟她說唸「阿彌陀佛」能解救世界,她不會說:「解救世界關我什麼事,我自己都這麼苦了,誰來解救我?」這位老人家其實有佛緣,因為她一次就聽進了有緣人的建議,願意唸佛。您身邊或許也有這樣被兒女長期忽略的老人,若有機會,能幫便幫吧!教他們唸佛,教他們將心中的苦悶跟阿彌陀佛傾吐。若再有可能,跟他們結緣記數器,教他們一邊唸佛,一邊按記數器。老人家口唸、手動,心中有了寄託,也比較能脫離負面的思想迴圈,不會將重心放在自己老了、沒有作用了。
許多老人一輩子沒學佛,不知道阿彌陀佛長什麼樣子,此時修行人「付出」的機會來了,尋來佛的畫像跟老人結緣,撫慰老人家,跟他說:「阿婆(阿公),你這輩子很辛苦,但你的辛苦阿彌陀佛都知道,當你睡不著、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邊按記數器唸佛,把你心裡的苦跟阿彌陀佛說,祂就在你的身邊,祂會聽見……。」藉此引導老人家,讓他們的心中有依託,他們才會覺得唸佛有希望,進而有信心持續去唸。
一切菩薩都是從布施開始修行的,任何一個法門都沒有例外。學佛不是只有單純的唸經消業,修行過程中始終強調要修福、修慧,懂得付出就是有智慧。有智慧的人才能明白,付出比自己獨自佔有更能發揮力量,此時福報不求自來!付出是行菩薩道必走的路,學佛不必往外求佛、拜佛,父母是每個人一生必朝的兩座聖山。不要讓父母找不到人可以說話,不要讓父母只能跟看護相對無言,不要讓父母孤獨終老,好好孝養父母,好好陪伴父母,便是對佛最大的供養!我們未必有錢能捐獻,但對身邊的老人、乃至對需要幫助的人付出關懷,這便是用行動實踐佛法,這便是「學佛」!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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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Combeferre/Enjolras)
這裡是撤離老墳頭的抖森的學妹
搬篇短篇試試水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退役軍醫C/冬兵(???)E,應該算無差 戰損+哭唧唧的領袖好好搞
總之���個奇怪的盾冬(?味兒二戰AU,領袖真的很適合軍人設定,但是如果角色反轉了呢?
也繼續搞音樂家ABC
說是義仁其實也打了點ER雙C擦邊球,不適者請自行避雷
自殘畫面預警。本來是想要寫個BE的可是薏仁這麼冷就還是別了吧
照慣例可全文搭配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食用
也可以單獨收聽個別節點自帶的BGM
1.
Sergei Rachmaninov- Elegy in E-Flat Minor, Op. 3 No. 1
1946年5月8日。
醫學生聚集在教授休息室聆聽無線電收音機轉播的審判結果。他們最關注的名字有三人被判決死刑,最後一人終身監禁。
「整整一年過去,」若李說,「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又在巴黎,試圖重新讀進中級解剖學課本。領袖這兩天怎麼樣?」
「也許他很快就要想起格朗泰爾了。」公白飛說。
回國後若李被困在綿延不斷的憂傷。它不叫人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嚎啕,也不入侵夢境,卻徘徊在空氣裡消散不去。這低落的情緒趕也趕不走,被它纏住的患者只能學習與其和平共處。
「我確信這也是一種戰後的心理疾病。」若李又說,「最好注意下領袖,公白飛,我擔心他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也患上這個討厭的毛病。」
「回你住處去,若李,」公白飛則說,「回去試著多睡會,你蒼白的像患貧血。」
這是個依然有效的恐嚇,即便若李自己與公白飛同樣清楚他不過是花了過多時間在解剖室悶頭研究而缺乏適量的陽光照射。回巴黎後若李換了個新住處,他回去的路上總會經過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也總會付幾個硬幣給賣花女,把花束等量分配後擺在幾座尚且光亮的墓碑前。
公白飛找出他身上的幾個硬幣交給若李,「幫我給大伙兒問好。」
「也幫我給安灼拉問好。」若李說。
回巴黎後公白飛被招回醫學院給一年級新生講課,他想在醫院繼續實習的計畫暫時被擱置了。起先公白飛上課經常上的提心吊膽,但是安灼拉回到���黎後的表現很平靜,除了那幾次他才進門便看見滿桌滿牆腥紅的污跡,而安灼拉拽著手腕,或肩膀,或小腿,刮鬍刀片或什麼尖利的物品掉在他手邊的血塘子。戰爭結束一年了,安灼拉還在戰場。公白飛感覺有股從戰俘營帶回來的陰霾正在與陰霾底下奮力掙扎的安灼拉相互消耗。他怨恨、疼痛、怒不可遏、孤獨,畏懼,甚至恐慌,這是戰爭對安灼拉做的,是戰爭對他們所有人做的。不論原因有多正當,不論發動戰爭有多必要,戰爭本身即是罪惡[1]。戰爭帶走鮮活燦爛的生命,留下來的即使活著也大多在苟且偷生裡學習憎恨。
公白飛在巴黎的住處幸運地被沒有被轟炸摧毀。巴黎在重建,她是座堅強的城市,她見證歷史、見證人類救贖自己,也見證奇蹟。巴黎是他們的家鄉。
安灼拉捧著相框仔細端詳相片裡的青年們。公白飛掛好外套,找了個地方放書,循著物品被移動的聲響來到書房,安灼拉就在這裡;看見公白飛讓他露出片刻的迷惘,接著很快認出他。這是個進展。公白飛也沒有時間學習憎恨,他有各種意義上都更重要的任務得完成。
他用手指尖輕敲相框,說,「這是你。這是我。這是格朗泰爾。」
安灼拉找到另一個他瞧得出是誰的面孔,相片裡青年都才剛領到新制服,在攝像機前勾肩搭背。他瞧著那張臉上明亮的大笑,遲疑著拼湊出那個名字。
「這是古費拉克?」他問。
公白飛忍受著又一次滾進他喉嚨的火球,說,「是的。這是古費拉克。」
下一秒安灼拉粗魯地把相框摜回書架,背過身走向窗戶。書桌上早就沒有任何物品,抽屜也都上了鎖,自從幾週前安灼拉又在抽屜裡尋到削筆刀,公白飛找來鎖匠,給他這間屋子所有的抽屜配上鎖匙。安灼拉稍微清醒後同意他的決定,所以昨天公白飛回家時看見的是安灼拉坐在浴室,臉上又給刮出新傷,血絲和著還沒有乾的淚痕,他的手指關節全是瘀青和血,玻璃鏡的渣子如雪片撒在磁磚地面。
書房的窗子是這間屋裡最大的,他們離開巴黎前也經常聚集在這裡談論整個世界。窗簾長期拉開,陽光經常把公白飛的木頭書桌曬的暖烘烘的,陽光也照在安灼拉有些蓬亂的頭髮,他沐浴在晚春潔淨的陽光,卻仍舊被困在黑暗。普通醫院會把這個狀態判定為極度不穩定,在公白飛看來已經是夠好的了。某個程度上安灼拉已經戰勝陰霾-他不讓那些被強加給他的怨恨傷害旁人,因此只能傷害自己。
「您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
「你。」公白飛說。
「我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安灼拉回頭來看公白飛,他的眼神熱烈的像火,曾經那把火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是他們對祖國的熱忱。公白飛望著他,安灼拉眼睛裡的火焰被痛苦取代。他恨上了世界,也恨他自己。
「你認得古費拉克了。」公白飛說,「他會很高興的。」
安灼拉反唇相譏,怨恨且惡毒,「不,他死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卻還感覺的到,」公白飛說,「我也還感覺的到。你怎麼不來攻擊我呢?」
在特定情況,公白飛甚至會適度允許安灼拉拿他自己去撞什麼東西,但是今天不行。他逮住安灼拉的手腕,他最好的朋友沒有屈服,至少他放下拳頭。兩秒鐘前他又要拿他自己的手去打水泥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灼拉說,「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早就死了。你最好在我決定攻擊甚至打死你之前離開。」
公白飛冷靜地問,「為什麼不?」
沒有遲疑的安灼拉說,「因為你也是我的[2]-」
那個f音起始的字沒有被順利說出來。公白飛在安灼拉身上看見治療失憶症的問答法的可行性:安灼拉滯在當場,他劇烈地顫抖,像是他腦海裡的兩個聲音正在殊死決鬥。上前線前,他們穿著制服,在謬尚激動地談論這些問題。那是最後一次朋友們所有人都在謬尚。同胞就是他們的兄弟,部分罕見的友誼或許比兄弟的血緣更能信賴。當兄弟被迫站上與他們對立的另一條線,他們又應當採取什麼態度?
公白飛伸出手等著,安灼拉扶著灰色的牆猶豫半晌,最終露出做出重大決定的表情。他給出他的信任。
公白飛握住他的手。若李曾經因為這個舉動被誤傷,他沒有防備地去碰安灼拉,被他反手一搡掀翻,護士也被若李撞倒,她托盤上的藥瓶挨個跌碎。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安灼拉不再有希望,公白飛沒死心。也是在那天,他想起那個其他軍醫沒有想到的詞,這個詞成了他們的安全關鍵字。它擁有某種有絕對的力量將安灼拉從混沌喚醒,那些極短暫的時間裡,他又是他本來的模樣。公白飛把這個發現告訴若李,他們證明了安灼拉不僅有希望,並且是充滿希望-他想要回家。
他們只需要時間。
公白飛握住安灼拉的手,他低著頭,抖得厲害。安灼拉身上佈滿已經很難褪除的痕跡,可今天清早公白飛分明聽見他溜出臥室摸進書房來彈鋼琴,單手單音彈出那支最早喚醒他的旋律。公白飛試著再往前一步,安灼拉還是沒有屈服。他被困在混亂的思緒裡掙扎不休,���洗不乾淨的記憶正在與那些使安灼拉仍舊是安灼拉的記憶相互抵制。與此同時,他接受了這個不成形的擁抱。他全身灼燙。
「公民,」公白飛用極輕也極堅定的聲音問他,「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
2.
Ludwig van Beethovan- Sonata for Violin and Piano No.5 in F major, op.24:2. Adagio Molto Espress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也揭發不少真相。自命是科學家的納粹軍官在紐倫堡審判上說明實情,人民也就原諒了安灼拉。至少大部分的人民都原諒他。盟軍將領收到數量驚人的信件,被他幫助過的士兵來信拼湊出更多事實卻也不無誇大的成份。取得寄件者同意的信函被公布在報上,若李拿那些報紙墊實驗室的桌腳。公白飛自己也有信要寫,他定期寫信給安灼拉居住在南方的父母報告他的情況;他們寄來幾張新的唱片,公白飛拿起其中一張放上唱機,安灼拉端著相框試圖認出相片裡頭有誰,唱機裡的小提琴就著鋼琴演奏流動如河水的行板,這段音樂使安灼拉從公白飛手上奪過唱片盒,期待著什麼似地盯住紙盒上印刷的德文標示。
「我在哪裡聽過這支曲子。」安灼拉說。
公白飛知道他就要再想起一件往事了。
「是的。」他微笑著回答。
“ABC的朋友們”曾經是同盟國軍隊裡名聲最響亮的工作分隊,十字軍行動(Operation Crusader)成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他們紀律嚴明,配合度好的異常,原因無他,他們原先就是朋友,隨著時間推進也逐漸成為真正的兄弟。從1942年下半葉開始,盟軍把ABC的朋友們定位為特殊部隊,專門執行奇襲、援救、破壞埋伏等工作,他們也執行過幾樁暗殺敵軍地區主將的任務。他們為盟軍執行過十八件敵營偵查,三十二件救援戰俘的行動。安灼拉是他們的隊長,這是種遵循慣例的模式,還在巴黎的時節,安灼拉就是領袖。公白飛以醫官的身分擔任副隊長,格訪泰爾負責駕駛汗馬車或坦克載他們衝進敵陣,古費拉克負責偵測爆裂物。其他人各有所長,例如巴阿雷很能近身格鬥、馬呂斯破譯部隊竊聽來的情報,弗以伊甚至能假扮成納粹兵潛入德軍竊取第一手消息。在某個ABC紮營於森林,���靠斜坡的陰影作掩護的黑夜,熱安在細心維持著小且不滅的柴火旁談論起近代歷史,話題很快地蔓延開,安灼拉不得不數次厲聲讓朋友們放低音量。格朗泰爾用火上烤熱的瑞士刀切開僅剩的黃油,讓每個人挖一塊去給他們的豆子罐頭添添味道。
熱安又說,「剛才,我有個瞬間的錯覺,我們這不是在同德國打仗,是在六月革命的街壘下等待天亮。」
「嚮導,」古費拉克說,「給我們說些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聲些。」安灼拉提醒他們,他的目光也充滿期待地定格在公白飛身上。那個深夜,他們熄滅柴火,頂著寒冷的夜露,在黑暗裡清楚看見彼此。公白飛給朋友們說起維吉爾、中世紀的宗教音樂、農事詩,詩歌的話題取代革命延續到下半夜,直到安灼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爭取時間休息。
「古費拉克,你跟我一起看哨。」他說。
古費拉克就著月光挪動他扔在地上當坐墊的外套,換了個視野更好的位置,面向森林。
「我知道現在提他會給你們斃了,不過-」格朗泰爾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都在腦子裡給自己奏安眠曲,我祝這些音符長翅膀,帶你們在夢裡飛過恆河邊上,去到世上最美的地方[3],對我來說,那裡必定有喝不完的白蘭地。」
「大R,海涅是猶太人。」熱安說。
格朗泰爾諷刺兮兮,「一個德國的猶太人。如果他現在給關押在集中營,恐怕我們倆得申請個特別任務去炸掉奧斯威辛。」
「住口,格朗泰爾,」安灼拉說,「睡覺。現在。」
古費拉克在竊笑。他就坐在公白飛左邊,公白飛也半坐著,警覺以及他正在盤算的細節讓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那是場救援盟軍戰俘的行動,弗以伊偵查過後帶回來的地理信息比他們原有的更複雜,計畫全盤改變,他們幾個身上帶的地圖都已經給塗畫的看不出原型。
「至少想辦法睡著。」古費拉克湊在公白飛耳邊說。
「我在試呢。」公白飛回答。安灼拉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伸手將不怎麼安分的格朗泰爾打平在草地。
古費拉克在安灼拉轉過來低聲訓斥他的前一秒,飛快地吻在公白飛的鬢角。這是古費拉克表達他的感情的方式,整個ABC都給他吻過,安灼拉也沒有倖免。那時他們剛結束十字軍行動,從北非回到法國北部戰線。巴黎就在一趟火車之外的遠處,幾乎等於他們回家了。
不過他們沒有回巴黎,而是留在軍隊。ABC的名聲隨著十字軍行動的成功傳播,女酒保拿出她們收藏起來當救急藥品的伏特加。酒吧裡還有其他盟軍成員,���睹這樁事的人幾乎瘋狂,安灼拉揉揉他給古費拉克逮著啃的臉頰,躲到公白飛背後,對於他自己揚起的嘴角出賣他的事實並不理睬。格朗泰爾見狀抬腿去踹古費拉克,熱安當場做出頌詩紀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公白飛試著拉開還要去追安灼拉的古費拉克,他一回頭猝不及防也啃了把公白飛的顴骨。軍隊的酒吧有鋼琴,音色糟透了卻是當時他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古費拉克就像在謬尚那樣,喝上兩杯過過癮,然後把酒杯擱在鋼琴的角,坐下來開始彈奏德彪西。
格朗泰爾兩手各摟著若李和博須埃,安灼拉趁他沒注意偷走伏特加酒瓶塞回女酒保手裡。公白飛在隨身攜帶的地圖背面用鉛筆憑記憶畫蠶蛾,古費拉克彈琴時,巴黎就被他的音符潑灑在軍隊酒吧了,鬧哄哄的酒吧安靜下來聽那支《水中倒影》。塞納河面的巴黎鐵塔倒影是銅銀色,午後的公園經常有穿戴漂亮的少女陪伴她父親出門散步;馬呂斯在公園認識了他的珂賽特。大學課室敞開的木板門釘著考試公告,維吉尼花園開滿了睡蓮,圓形的葉片連同生著芽蟲的花緊貼水面,乍看也彷彿逆著方向生長到水下。謬尚咖啡館的玻璃窗總是被擦的發亮,光芒在咖啡杯或酒杯裡朝ABC的朋友們眨眼睛。星期天的下午三點整,巴黎聖母院的鐘聲經常打斷熱烈的爭辯。
戰爭時盟軍不成文禁止演奏或聆聽德語區作品。這項規則在ABC內部不適用,弗以伊率先提出音樂不應該被政治意識影響,格朗泰爾直接無視這陣風氣,針對海因里希‧海涅和菲力克斯‧門德爾松的民族認同問題發表大篇宣言,如果有人拿紙筆記錄下他講的話,恐怕可以寫成整三大頁。
「猶太人可說是地球上最了不起的民族,法蘭西人發明共和國,可猶太人發明了雅歌和上帝!」格朗泰爾在大庭廣眾下嚷嚷,「海涅!啊!海涅,他的妙筆能使莫斯科的凍土開出鮮花,啊,那是甜美的罌粟,朋友們,我們來品嘗愛情與寧靜,安灼拉,給我們一支曲子的時間做個神聖的好夢!」
「R,你太醉了。」巴阿雷說。
熱安狂熱樂迷似地給安灼拉鼓掌,馬呂斯很快加入催促安灼拉的行列。格朗泰爾醉的走不穩路,給他起了外號的軍隊的女酒保同樣為格朗泰爾保管他的小提琴,酒吧里的士兵意識到他們即將聽見的是什麼,跟著古費拉克製造出震耳欲聾的喝采。
「燴兔肉,��告訴我,您把我的寶貝拿去當柴燒啦。」格朗泰爾對女酒保喊道,他杯里的伏特加撒了自己整身。
「去啊。」公白飛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輕蹙雙眉,「我們不大應該這麼做。」
「這只是音樂,」公白飛笑著說,「而且,至少別讓格朗泰爾失望。」
格朗泰爾端著酒杯去拿他的琴,玻璃杯因此被他放開,旁邊的美國人眼明手快救下杯子卻救不了裡頭的伏特加,整間酒吧全是笑聲。熱安巧妙地用法語為大伙兒全篇朗誦那篇浪漫詩,格朗泰爾湊過來,大半個人壓在安灼拉腦袋上醉醺醺地懇求或者逼迫他。博須埃笑到手指上夾著的香菸都掉了,把他的耐磨長褲燙出一個洞。
最後安灼拉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格朗泰爾,宣布,「行吧。」
古費拉克拍拍桌子,酒吧裡的士兵用同一種語言的同一個詞歡呼,”Bravo!”
那場突發的小演奏會是整個戰爭裡色調最柔和的一筆,戰爭過後也在不經意間幫他們喚醒安灼拉。也許格朗泰爾在看不見的地方幫了忙。格朗泰爾醉的時候反而能鋸出他能給的最好的音色,安灼拉給他彈琴,被月光渲染的恆河就讓他們帶進軍隊酒吧了,紫羅蘭的耳語,玫瑰的傾訴,河水潺潺的流動打碎煙硝,把他們帶回夢境裡的故鄉。後來安灼拉主動又給酒吧裡的同袍演奏另一支曲子,公白飛與古費拉克並肩坐定,熱安率先唱起來,他們都記得那支曲子裡的祈禱詞。
公白飛不相信朗誦經文的形式能夠獲得甚麼禱告效果,他的幾次祈禱獻給他的朋友們,他越過聖經,直接呼請上帝為他的朋友敞開祂的花園,請求祂帶安灼拉回家。
安灼拉不穩定的情況持續到他們返回巴黎。他也有絕對清醒且試圖重新認識巴黎的時刻,納粹殘留在他腦海裡的聲響就像無線電收音機的雜音,當1942年以前的回憶逐漸占上風,這些雜音就對他發動偷襲。公白飛不記得他上回一睡到天明是什麼時候。安灼拉睡在他住處的客房,公白飛面對他自己的惡夢,更經常在夜裡拿鑰匙開客房的門,從捲成蛹的被單拯救出安灼拉。他的夢境也是無休止的鬥爭。公白飛在囈語裡聽見那些熟悉的名字,他們的朋友的名字;這是希望的象徵,公白飛讓他放棄接受國家計劃性的記憶治療,安灼拉只能靠他自己。夏天來了,氣溫突然增高的夜晚叫巴黎無所適從,公白飛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數天花板的裂縫直到凌晨,最後決定起床找書看。離開巴黎前,ABC共同的話題停留在自由主義的新定義,公白飛向安灼拉借來讀的英語書籍還沒有還給他。
安灼拉在噩夢裡嘶聲力竭,公白飛抓起客房鑰匙過去開他的門,跪在地上與安灼拉著實搏鬥了好一陣子。安灼拉被訓練出睡前鎖門的習慣,即使他的敵人擁有無數不靠鑰匙開門的手段。他被夢魘糾纏卻從不對陰霾求饒,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力量大的幾乎迫使公白飛鬆開他。他在夢裡,也許又在對格朗泰爾大喊大叫,那是他們相處融洽之道,安灼拉希望格朗泰爾別信仰他。在夢裡,”自由”和”祖國”最常被高聲提起。公白飛按照標準醫療流程紀錄他聽見的夢囈,只同若李談論這些心理病況,前些天他們推測著或許真正的安灼拉就要回來了。
公白飛費了點勁頭把安灼拉搖醒,把他拖出遍布煙硝的混亂夢境,那場技術上完美成功的救援行動結束於德軍扛著火炮追出戰俘營,通電的柵門警鈴嗡嗡大做,ABC救出百十個盟軍戰俘,安灼拉挨了子彈,他沒法跑的快,留在鐵柵門後頭,把最後離開的同袍推出去,對他們下令,「快走!」
「醒醒。」公白飛說,「安灼拉,你得醒過來。」
他們像剛結束格鬥訓練般渾身是汗,公白飛搖醒他,安灼拉陡然睜眼,夢境裡來不及流的淚水被帶回清醒的世界,他揪著公白飛,雙膝跪地大口喘息,才結點薄痂的手指又給他磨破,衣服上的血痕斑斑點點。
「公白飛,」安灼拉說,「其他人在哪裡?」
那是他的聲音。安灼拉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詢問戰略問題,公白飛甚至還沒有聽明白他在問的是ABC執行的第一場還是最後一場救援行動。
「傷兵都送走沒有?」安灼拉問,「納粹發現我們了。飛兒,帶上若李快走,格朗泰爾在哪裡?」
「安琪。」公白飛說。
安灼拉的眼神又是他自己了。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熱忱,熾烈的像星火,清澈的像陽光晒化了的雪融入山泉。他不會仇恨,他只愛人民與自由,那就是他的信仰,如詩如歌,如溫柔的天鵝也如展翼的雄鷹,是恆河彼岸不凋的紫羅蘭也是塞納河畔灼灼盛放的玫瑰。
他回來了。
「安琪,」公白飛重複。安灼拉比前幾秒更加困惑,公白飛得向他解釋很多。他與他最好的朋友緊緊相擁,安灼拉不明所以,只管展臂也擁抱他。公白飛希望他們的朋友都看見了。他只給安灼拉說明最重要的一件事,
「戰爭結束了。」
3.
Franz Schubert- Der Lindenbaum arr. Piano and Cello
「我做了什麼?」安灼拉問。
「你什麼都沒有做。」公白飛說。
安灼拉放下塗鴉著人物肖像的地圖,無眠的夜晚過後他們迎來真正的朝陽,公飛下樓問公寓管理員要來兩杯剛燒好的咖啡。安灼拉回來了,他的戰爭正式結束,剩下要做的是審判與和解。公白飛上樓時聽見他的鋼琴被奏響,安灼拉展開格朗泰爾留給公白飛的地圖,擱在鋼琴譜架,圖紙背面給他畫著ABC的朋友們的半身肖像。
「我殺過多少我們自己的同胞?」他問道。
「那不是你,」公白飛溫和的強調,「當你被奪走你自己的心智而做出對不住人民的事,那樣事就不是你所為。那是納粹德國所做的,你也是受害的一方。[4]安琪,你不需要承擔這些。」
安灼拉沐浴在初夏早晨的陽光,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白色,側影線條分明,公白飛把咖啡杯放在鋼琴上頂蓋,過去坐在安灼拉身邊。在那個彷彿上輩子的無憂無愁的大學生涯,他們在謬尚,也是緊挨狹窄的咖啡廳角落相偕而坐。安灼拉抬起頭時臉上是濕的,他在做他自己的法官,從德拉古法典尋找佐證的法律。
「你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法蘭西人民的事。」公白飛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又說,「沒有人會責怪你。為了我們的朋友,你也必須停止審判你自己。」
「但是我記得那些。」安灼拉說著,眼淚順著他雕像般的臉龐滑下來。
公白飛說,「你付出的夠多了。」
星期天的早晨有彌撒。聖母院的鐘聲喚醒整個巴黎。安灼拉聽見鐘聲,模樣顯得有些無助,公寓管理員在清掃樓梯,用跑調的歌聲哼唱那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
「瞧,他不是帶你回家了嗎,」公白飛微笑起來,對安灼拉說,「就像她帶他回家一樣。」
公白飛信仰,但很少祈禱。他知道管理他們公寓樓的老太太會去聖母院給安灼拉點白蠟燭祈禱,她是最先對安灼拉敞開大門的人。
「如果您們想搬走,也請自便,上帝保佑您們,」她對威脅她的其他住戶說,「這個青年為盟軍奉獻的是比他的命還貴重的東西,萬福的瑪利亞,祝福他的靈魂。」
公白飛的決定讓軍方不免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德軍正式投降前的最後一波地毯式奇襲以敵方首領突然停止襲擊造成的失敗告終,跟在他們首領後頭發動攻擊的德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盟軍擊中並當場逮捕在槍林彈雨下突然停止前進的納粹特務,扒下面罩,看見一名眼神狂亂的俊美殺神。關於納粹在戰俘裡挑選菁英士兵,進行藥物控制後訓練成特種殺手的謠言被坐實。公白飛在軍隊醫院收到這個消息,他的懷疑也獲得印證。盟軍開始調查1943年後所有北方戰線指揮官離奇的刺殺案,重新檢視幾件德軍地毯式突襲的線索,罪證水落石出,可沒有人敢真的對安灼拉做什麼。被1942年末那場由ABC執行的救援行動救出戰俘營的士兵違反軍���闖進將領會議室,以舉槍自殺的威脅成功阻止盟軍將領對安灼拉做出任何判決。
公白飛是那場意義重大的鬧劇發生的隔天才從馬呂斯那兒聽來這樁事。近百名操著不同語言的士兵在將領會議室外整齊劃一拿上膛的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威脅他們長官,馬呂斯被喊去維持秩序的同時,公白飛在軍隊醫療翼對付安灼拉。無線電收音機在角落發出不間斷的聲響。兩支鎮靜劑讓安灼拉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被擺佈著讓公白飛執行過整套檢查。他臉色慘白,藥劑的效用迫使他放慢了呼吸,眼神依舊熾烈的像隨時要爆發,那卻是他們不認識的眼神。安灼拉不會仇恨,公白飛確認過安灼拉依舊能聽懂法語,嘗試與他交談。若李結束諾曼底的工作,回到北方部隊擔任軍醫,在他們隔壁床照料突襲裡被炸掉右邊手腳的德國士兵。志願護士想給安灼拉的傷口做些包紮卻被他的模樣嚇退。
「安灼拉,你記得伽佛洛什?」公白飛問。
那時的安灼拉像具活屍。公白飛看著這副他再熟稔不過的面孔卻認不出他最好的朋友。安灼拉帶著詭異的冷靜詢問,「我該殺他嗎?」
「不,他是我們的弟弟,」公白飛說,「謬尚呢?記不記得謬尚?」
「離我遠點。」
「我們在謬尚曾經為了社會契約論的漏洞爭執整晚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
然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聽覺記憶範例發生了。
安灼拉還被皮帶綑在病床,公白飛停止追問,讓護士準備他需要的物品,拉起安灼拉的手讓人用酒精擦掉乾血跡。公白飛掐著他,這是個有效的恫嚇,安灼拉理解到掐著他的這只手對人體的熟悉程度足夠公白飛隨時卸掉被他掐住的關節。護士用棉球清理傷處的膿瘡,無線電收音機的頻道播放起女高音演唱的門德爾松作品第三十四部第二號。
安灼拉還讓公白飛逮著手關節,那支曲子如同響雷般擊中他。他猛地回頭尋找那個聲音,收音機那兒沒有人,安灼拉往別處張望著找人卻沒有找到他要的,護士領班假裝忙著整理藥櫃,玻璃櫃門照出她拿手帕擦眼睛的模樣。若李正要給他負責照料的德國傷兵注射消炎劑,他也停下來,針筒隨之停在半空中。他也看著安灼拉擺脫護士,掙脫出來的手揪緊公白飛的白大褂。公白飛想告訴他答案,可他只是安靜地望進安灼拉的眼睛,一度被掩埋的記憶如同樹苗的芽鑽出堅硬的土壤。安灼拉困惑又徬徨,他抓住公白飛,那個瞬間公白飛決定不再讓任何自稱是醫學專家的人在往後的日子繼續折磨他最好的朋友��
音樂最終消失在無線收音機炒豆子似的雜音裡,經過角落的護士調整天線,試圖找出信好最好的角度。公白飛放開安灼拉的腕關節,握住他的手。若李聽聞安灼拉被送進盟軍醫療翼後興沖沖趕來瞧他,被安灼拉下意識掀倒,其他醫官登時拿起皮帶把他囚禁在病床。
「公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公白飛問。安灼拉用茫然的藍眼睛瞪他。
他們隔壁床的德國士兵成了整間醫療翼的箭靶,仇恨的目光匯集在他身上。志願護士放下托盤,藉口照顧其他盟軍士兵抽身離開,有人用不明顯的聲量說了幾句粗魯的德國罵人話,德國士兵垂著頭。那不真的是他個人的錯誤,他卻為他的國家在盟軍的醫療翼承擔錯誤的後果。若李放下消炎針,雙手舉在眼前,他等到它們停止顫抖才給他的病人完成注射。他們對面的美國士兵往空水杯啐了口痰。
德國士兵對治療他的醫療員說,「Danke (謝謝)。」
若李回答他時臉上沒有肉眼能見的波動,「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Seine sanfter Flügel weilt (在他光輝照耀下面,四海之內皆成兄弟。)[4]」
ABC裡德語最流利的是弗以伊,再來是馬呂斯,接下來是格朗泰爾,ABC們為了作戰工作也向他們學習這門言。當戰爭過去,語言成為新的軟武器,若李寫完紀錄,離開去檢查下一床英國傷兵。公白飛想起弗以伊在他們親手挖的壕溝裡,用席勒給大伙兒解釋語法問題,安灼拉在站哨,古費拉克划火柴點亮煤油燈,話題隨著詩的內容又扯回二十世紀後的新興獨立國家;他沒有忍住笑容,眼眶像是給火柴點著了。德國士兵在公白飛擺平安灼拉,讓護士繼續清潔膿瘡的當兒,用他僅剩的左手摀著臉龐。他為他的祖國承擔戰爭的後遺症,連流些眼淚也不被允許。
部隊對於公白飛讓他住在普通公寓的想法明確表示反對,公白飛也明確告訴法國政府他們不會再讓安灼拉受到沒有意義的虐待。啟程回國前若李拿到政府給安灼拉安排的治療說明書,裡頭列舉的療法相當於把德國人用在安灼拉身上的法子重新操作一輪。
「這太荒謬了,」若李說,「他值得更好的。」
他的確值得。上前線前公白飛在醫院剛做完一年實習,ABC們有好幾個甚至還沒有完成大學最後一學期。如今他們回到祖國,試著建立新的日常生活,安灼拉經歷了兩段人生,又靠著他自己驅散納粹強加給他的魘霾。他是如此堅韌。如今他回到家,記憶在復甦,他想念他的朋友,渴望看見他的師長家人,他想出門去散步,他還想喝點謬尚的咖啡。所以若李把咖啡連同做咖啡的女侍還有他的女朋友帶來了。愛潘妮穿著黑色的裙子,神態世故鋒利許多,公白飛見過米西什塔幾次,她是猶太人,當過一段時間的電報接線員,戰後她在醫學院附近的餐館值日班。
「領袖!」他撲上去掛在安灼拉的脖子,「我可太高興又看見你啦!歡迎回來!」
公白飛找出空瓶,米西什塔往瓶子插上她帶來的矢車菊,若李喋喋不休說著安灼拉錯過的精采故事,安灼拉看著那束花,在若李談及格朗泰爾把他的小提琴做了砸破納粹間諜腦袋的最佳貢獻時開口說話。
「我很想見一見他們。」
公白飛放下他擦拭乾淨的相框,若李安靜下來。安灼拉將插花的瓶子挪到日照更充足的地方,垂下眼瞼,光與影在他身上就像油畫,外頭的街道有棵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菩提樹,它與這個街區同樣好運地沒有受到轟炸摧毀,安灼拉倚著牆,午後往西邊傾斜的陽光拖長了菩提樹的影子照進客廳。ABC的朋友們在盟軍的酒吧無數次違反不成文的禁令,熱安對德奧作曲家的偏好有限,舒伯特則是古費拉克即興演奏的好夥伴。
公白飛安慰他,「我也很想念他們。」
「我們可以紀念他們。」愛潘妮提議。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有一支曲子,」公白飛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提到它。」
安灼拉用軍隊酒吧那架音色糟透了的鋼琴演奏這支祈禱歌的時候,屋子裡的法國青年跟上節拍大聲唱歌,他們都想家,也都在同袍身邊找到片刻歸屬。其他同盟國的士兵抄下禱文,弗以伊給他們用數字譜做註記,這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就這樣被傳到歐洲大陸甚至美洲。安灼拉在另一個難得的機會拗不過朋友們的要求,又給酒吧裡的聽眾演奏它。那時這支祈禱歌已被翻譯成不同的語言,公白飛的杯子還在嘴邊,他被格朗泰爾推出去,ABC起鬨要他去領唱法語歌詞,古費拉克嚷的最大聲,不僅帶頭起鬨還笑出眼淚。博須埃在吹口琴,熱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柄長笛,單方面宣布這足夠他們組成完整的合唱團。
那時公白飛無奈地說,「我們這都在做什麼。」
安灼拉聳著肩膀,「就當成哄那幾個傢伙高興了。」
「這可不是我瞎吹,」格朗泰爾拎著小提琴過來站在鋼琴另一側,「盟軍裡有哪個國家的部隊有這樣完整的樂手配置?」
安灼拉發布過無數不允許反駁的命令,也總拗不過他的朋友群起懇求。他為他們演奏過很多次祈禱歌,在巴黎,在軍隊酒吧,在公白飛的書房。
主在上,聽我祈禱:
當我需要幫助,您總是在我身旁;
讓他歇息,上蒼庇佑,
賜他安寧,賜他歡愉,
帶他回家吧,
帶他回家。*
公白飛在客廳書房擺上他擁有的ABC們的相片,這樣他們也就見證安灼拉���掉追逐他的陰影找回他自己。他回來了,卻還在漂泊。公白飛想幫助他最好的朋友得回他應有的寧靜。
4.
Felix Mendelssohn-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 arr. Violin and Orchestra
人民想念安灼拉。安灼拉想念他的朋友。最大的問題是安灼拉認定自己沒有臉面再見他的同胞。在ABC的朋友外首個見到安灼拉的自然是他的雙親。公白飛拍了封電報通知他們來瞧他。剛回巴黎時安灼拉的父母來見過他,就連他們都幾乎認不出安灼拉。那時他的眼神能夠把聖母院那口大鐘從它的鐘樓剜下來,公白飛甚至得提醒他朋友的父母別太靠近他。若李無法回答安灼拉父親提出的問題,他母親嘗試著說起幾件只屬於他們家庭最私人的往事,短暫的茫然後換來的是安灼拉的另一次爆發。
這回不一樣。安灼拉思念他的家人,公白飛上郵局發出電報,很快收到回覆,安灼拉又反覆向公白飛確認上回他們見面時他沒有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馬呂斯從火車站接到那對心情介於焦慮與亢奮之間的夫婦,敲開公白飛的公寓門。安灼拉從公白飛的背後怯生生探著頭看見他的父母,他的母親也從他父親背後怯生生踮起腳尖想多看見他。
公白飛輕輕推了安灼拉,他在發抖,公白飛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他的母親也注意到了。她忘記所有的擔憂,越過她的丈夫,踮起腳一把摟住她的孩子。公白飛把朋友們帶進書房,讓安灼拉與他的家人用足夠的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若李拿起書架上的相框,珍惜的觀賞ABC的朋友們換上軍隊新制服的合照,說道,「我來的路上去了趟公墓給大伙兒報告新消息,他們會很高興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我敢說盧森堡宮不會同意開這個庭。」馬呂斯說。
「他希望能這麼做。」公白飛說,「就當成換個方式的補償了。」
若李拿起稍小的單人相框,晃晃那裡頭在自己學院畢業典禮遲到的格朗泰爾,說,「如果R能一水壺敲醒他就好啦。」
十字軍行動是ABC作為完整受訓的陸軍隊伍正式參與的首件行動。他們被法軍元帥指派去支援英國軍隊,從德軍手上收回大片北非領地,那是場傷亡慘重的勝仗,慶功宴也是哀悼彌撒。事後他們返回歐陸戰線,從側門進入打烊的軍隊酒吧,平常安灼拉禁止隊伍在白天喝酒,那天他破了例,讓格朗泰爾從吧檯下搜出幾瓶全新的酒,弗以伊用威士忌杯壓住鈔票放在收銀櫃上。
「我想我們得舉杯,」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與過往的自己道別了。」
「敬我們的同胞,」熱安附和著,格朗泰爾倒的第一杯酒便給了他,「敬我們的同袍。」
「敬自由法國。」
「敬法蘭西共和國。」古費拉克說。他拿到酒,伸手來與公白飛碰杯。安灼拉接下酒杯的同時右手還在寫偵查計畫表,格朗泰爾揉他的腦袋,安灼拉寫到最後一筆的r字母線條在紙上飛成形狀奇特的波紋,公白飛說,「R,別欺負他。」
「嚮導,別欺負R。」古費拉克說。這下子連安灼拉都不能不笑了。
「這聽起來特別彆扭,」博須埃說,「但是,我挺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裡。我們打了場勝仗,大伙兒都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巴阿雷掏出打火機點菸,嘟囔幾句同意的話,馬呂斯抓緊空檔寫他自己的信,珂賽特利用報社的工作經常給他們寄送免費刊物。離開巴黎後,熱安也負責代表他們全體與謬尚保持通信。格朗泰爾借巴阿雷的火點他自己喜歡的菸,古費拉克拒絕吸收他們吐出來的廢氣,跑去坐在鋼琴那兒,不一會兒便控制不住自己打開琴蓋彈起琴。
安灼拉說,「時間得往前移動,戰爭才有機會結束。」
「珍惜會當下吧,」公白對他說。安灼拉正在新的紙頁抄寫他被打斷的偵查計畫內容,他對公白飛露出笑容,寫完計畫第三項,收起鋼筆。公白飛擔任著某種補充或糾正安灼拉的角色,這是ABC對他們的形容,他們隔著桌面互相碰杯敬酒,手指節一擦而過,在公白飛的皮膚留下火燒般的記號,溫和的蔓延到他全身。安灼拉抿了口酒,直勾勾盯著貼滿軍樂隊畫報的牆。
若李說,「公白飛說的對,我說句掃興話,因為這很可能成真,戰場上什麼事都說不準,如果現在有個記者還是軍隊攝影師,我希望他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古費,給我們點即興曲,今天別理那苦大仇深的肖邦了。」格朗泰爾說,「是啊,戰爭,他們說在舊社會為國家陣亡是最甜蜜的死法,這個時代的戰爭只會讓人死的時候還摸不清自己到底幹嘛去送死[6]。根本沒有什麼榮譽的死亡,看看那些戰敗的國家,他們死了一整代青年人口卻什麼都沒換到。所謂的犧牲是虛假的謊言,我們現在在這裡,不過是從維琪(Régime de Vichy)巴黎逃到北省,根本摸不清未來長什麼模樣,說不定到最後我們統統被抓去給蓋世太保擦鞋哩。」
前頭安灼拉等待著墨水乾燥。他闔上記事本,端起酒杯卻不喝,問道,「你為什麼又來這裡?如果你不信仰這些,生死、榮譽、盟軍,我們的法蘭西,你為什麼還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打這場看不清楚未來的仗?」
古費拉克把他自個兒埋在鋼琴鍵盤,他的即興曲是種張揚的宣言,色調繽紛濃烈,糟透了的音色也擋不住碰跳著的晶瑩的彩色的音符竄過酒吧。
「讓我引用我們都愛極了的猶太朋友,」格朗泰爾坐在桌面,拎著酒杯,豎起手指夾開他叼著的香菸,公白飛猜測到格朗泰爾即將要說的話,他沒有出言阻止。安灼拉明亮的藍眼睛也望著格朗泰爾,香菸菸蒂給他咬出齒痕,酒杯早已見底。格朗泰爾拿起瓶子倒滿整杯,吐了個煙圈,他總是笑的肆無忌憚,對安灼拉說,「我不相信上帝,他的甫祭全是侏儒。我只信你的心,除此之外,我別無信仰[7]。」
安灼拉嚴厲地打斷他,「少胡說。」
「實話就該說出來呢。」
「你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醉?」
「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不會把信仰掛在嘴邊。」
格朗泰爾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可太小看我了。」
公白飛清清喉嚨。安灼拉不再同格朗泰爾爭辯。他站起來,氣勢相當懾人,格朗泰爾抬起眉毛,安灼拉什麼都沒有說,右手按著格朗泰爾的肩膀,格朗泰爾哈哈大笑,拍在安灼拉的手背。古費拉克彈琴到他滿意了,也停下來,他搖晃酒杯,攏攏散亂的鬈髮,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就是我中意舒伯特的原因,」他說,「肖邦啊,他拿樂譜塞進你的腦袋,對你說”自己體會”,你花了十年研究他也沒個定論。舒伯特不來這套,門德爾松同理,他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聽曲子就知道,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安灼拉對格朗泰爾的記憶停止在他們從德軍戰俘營撤退的那幾分鐘。格朗泰爾掩護他救援的美國士兵,安灼拉掩護他們。他想知道行動的成果,公白飛告訴他了。他們在客廳促膝談話,安灼拉養成新的習慣,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安灼拉會倚在公白飛這兒,這是種依賴,公白飛則很高興得知安灼拉找回需要依賴的感覺。他把手臂環過安灼拉的後頸,繞過肩膀,停留在距離胸前幾吋的地界。唱片在循環播放,安灼拉知道了救援行動的最後一刻格朗泰爾是怎麼被他趕出戰線之外。他拿起唱片匣,結痂的手指拂過那行德語字樣。安灼拉在逐一找回屬於他的回憶,他的朋友未曾殉身於他手的事實也不足以安慰他。
「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嗎?」安灼拉問。
「格朗泰爾愛它。」公白飛回答,他也愛這支曲子。格朗泰爾為了幾句詩歌愛著海涅,同樣是猶太人的門德爾頌為海涅做曲;它在戰爭剛結束的混亂裡成了他們朋友的替身,它也率先為ABC的朋友們將安灼拉從納粹遺留在他腦海的陰霾喚醒。
懷念佔據他,安灼��還拿著唱片匣,客廳的矮桌也擺了些相片,安灼拉拿起其中一只相框,那張相片原本釘在ABC臨時宿舍的牆,取下來時被圖釘扯了個口子。相片裡的格朗泰爾與安灼拉穿著大學槌球隊的運動服,手拄球桿,在運動場的草地讓人拍下合影,安灼拉向來比誰都克制,就算開開心心的笑著也流露出嚴肅的神態,格朗泰爾朝鏡頭擠眼睛,笑的肆無忌憚。
「我們也都愛你。」公白飛說。
「我背叛了你們。」安灼拉說。
公白飛說,「你沒有。」
然後他吻他。他吻安灼拉的嘴唇,帶著所有朋友對他的愛,ABC早就不是朋友了,卻也不是兄弟-他們比手足更親。公白飛把ABC對他的愛留在安灼拉的嘴唇。它們鮮潤柔軟。安灼拉追上來吻他,公白飛也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料之內地愉快,這是個熱烈��沉重的,私人的吻,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或許他很久以前早就想這麼做只是不曾自覺,又如果這樣能讓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們愛他也無不可。
「但是馬呂斯說的對,」公白飛說,「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
「該做的還是得做。」安灼拉答道。
他微笑起來,平靜的神態裡出現他特有的肅穆,追加道,「我準備好了。」
5.
Maurice Ravel- Sonatine, M. 40:No. 2 in D-Flat Major, Mouvement de menuet
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把他們的巴黎投降給納粹的決定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納粹入侵巴黎後伽佛洛什不再上學,公白飛就在謬尚教他算術,安灼拉充當歷史課輔導,熱安教他文法。伽佛洛什做了報童,古費拉克用謬尚的破舊鋼琴
給他編出一支送報歌。伽佛洛什為自由法國送報紙,安灼拉則堅持拒絕使用那兩個分裂他們祖國的稱呼。他們在謬尚研究彼此收到的徵兵令上的報到日期,格朗泰爾走進來,已經換好嶄新的陸軍制服,衣衫上卻有血。他瞧了眼興高采烈的朋友們,發出沒有聲音的冷笑。愛潘妮在工作的空檔給她弟弟補衣服,格朗泰爾說,
「共和國萬歲,妳白效力了,愛潘妮,我們那湯姆‧索耶小兄弟為了嘲笑維琪法國派來的德意志鬼子給用刺刀戳死了。」
隔天安灼拉領著還沒有報到的幾人提早簽字入伍。愛潘妮有她自己的辦法:伽佛洛什葬在公墓,他的姊姊取回那套被刺刀打穿,血漬變成銹紅色的舊衣衫,掛在謬尚門口。戰爭期間的謬尚改成孤兒收容所,報社打字員成了志願教師,咖啡館女侍變成監護保姆,對巴黎女人還有她們的德國舞伴橫眉豎目。
「你們可想清楚了,」愛潘妮往他們的桌子放下托盤,說道,「珂賽特是負責登頭版的,消息一登報,你們就沒有機會反悔。」
「我準備好了。」安灼拉說,「我們準備好了。」
「公白飛,別告訴我你還真同意這個瘋子的想法。」
公白飛心安理得,「這不就是朋友會做的事嗎。」
安灼拉翻閱馬呂斯寫好的辯護文件,愛潘妮睥睨著這幾個她眼中的傻瓜,搖搖頭。
1942年末,公白飛被調職成為主任軍醫,他不能繼續與ABC的朋友們在最前線紀念安灼拉。古費拉克接下隊長工作,若李則接替公白飛的隊醫職位。那場救援行動讓ABC失去他們的領袖。盟軍搜索三十餘天,在安灼拉的檔案簿蓋上標示死亡的紅印章。公白飛拿著檔案簿拍開戴高樂將軍的門質問這個消極的決議,為此收到調職通知作為不服從調查結果的處分。
「戴高樂是個混蛋,」古費拉克對公白飛說,「而你是個善良的笨蛋。」
「是我的錯。」格朗泰爾說。
「別說這種話。」ABC們說。
ABC的朋友們從德軍陣營救回來的盟軍士兵組織起一場紀念會,軍隊酒吧掛上紅色旗幟。士兵們在酒吧裡談論他們對安灼拉的印象,細數救援行動堪稱精彩的過程。有個參戰前做過神學生的準牧師拿酒吧的鋼琴當教堂管風琴自彈自唱美國南方的聖歌。公白飛走進酒吧,越過人群看見巴阿雷鑽進儲藏室。他跟過去,看見他的朋友們齊聚在此,格朗泰爾分不清是哭得不像樣還是醉得不像樣,古費拉克摟著他。
博須埃說,「這不是你的錯。領袖見了你這副聳樣準會揍你。」
馬呂斯掰開格朗泰爾的手指,拿走那支酒瓶。格朗泰爾又說,「是他們先發現我的,全賴那個該死的-怎麼不是我的錯,你們都撒謊,安灼拉就是個王八羔子-你他媽是個瘋子,安灼拉,待在你的位置,別過來挨子彈!快跑!熱安,上帝把他的二品天使拋棄啦,納粹鬼子逮住他了,公白飛,你看見納粹鬼子逮住他了,我們拋下他自己跑回來了!混蛋、膽小鬼、我們全是群懦夫,我把安灼拉害死了。」
「我們是在執行隊長的指令,」古費拉克摟著他說道,「記得吧,R,安灼拉說”我來斷後,你們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帶回去。”」
「是啊,」格朗泰爾嗚咽,「斷後!多英勇!多高貴!納粹鬼子拿他們骯髒的槍桿子打中我們的領袖,瀆神!他們射殺了阿波羅!」
「你怎麼就信了戴高樂的謊話?」公白飛問道,「安灼拉不會死。他扛的過去。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叫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
「他可是塊強硬的雲石,米開朗基羅的鑿子也敲不動他。」古費拉克也說。
「讓大R哭一哭吧。」熱安對朋友們說,「我也相信領袖還活著,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逼他了。」
古費拉克攬著格朗泰爾,讓馬呂斯把白蘭地酒瓶擺去他搆不到的地方。熱安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子,給朋友們讀他抄在裏頭的詩。格朗泰爾把自己埋在古費拉克懷裡,結結實實哭了整個晚上。
留在前線的朋友們出發去諾曼底前把他們重要的物品交給公白飛保管,這當中有巴阿雷觀賞鳥類的望遠鏡、格朗泰爾的琴弓、他用四年時間畫成的幾大冊畫集,以及弗以伊帶上前線的所有家當。盟軍解散後它們也回到巴黎,公白飛買了新櫃子單獨放這些物品,古費拉克的腕錶現在被他接收來戴著。熱安的本子附有棉線製成的標籤,公白飛小心地避免移動標籤,翻開本子,給安灼拉找到熱安給朋友們讀的詩。
安灼拉用指尖掃過光滑的紙面。熱安的字具有漂亮的弧度,像是協和廣場噴泉的水柱,他在本子裡抄下他最喜愛的作家的作品。安灼拉的眼睛看見那些字句,公白飛則回憶熱安讀它的模樣。
「光明的星星將烏雲化為一團絨絮,」熱安拿著本子,神情莊靜柔和,口吻彷彿佈道的主教;他眉目含笑,環視他身邊的朋友,
「這是有思想,有生命的光明,
它撫平了波濤澎湃的暗礁,
人們相信從珍珠鐘看到了一顆靈魂,
是夜裡,黑暗徒然籠罩,
天空神般的微笑亮了。[8]」
「他是對的。」公白飛微笑著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的手指現在被若李強制纏滿塗飽藥水的創可貼。他的手腕和腿有數道泛白的長條疤痕,那是安灼拉還被困在黑夜裡時他同他腦海裡的納粹軍隊進行決鬥的遺跡。公白飛縫合過那些刀子割出來的傷,幾天後安灼拉割斷縫線,公白飛就再縫合新的傷口。他們反反覆覆又與看不見的敵人鬥爭到安灼拉如同樹芽鑽破加厚水泥牆長出頭般穿過重重陰影親手奪回他自己的心靈。
安灼拉的記憶有幾段完全的空白,也許永遠想不起來,這是公白飛唯一放棄不管的,他也勸服安灼拉放棄重建那些記憶。公白飛沒有問過任何他在納粹戰俘營的經歷,他希望安灼拉永遠徹底將其遺忘,他希望他過好當下的生活,因此也才能夠為他們的朋友迎接未來。
馬呂斯上樓的時後順便把公寓管理員用線捆起來的整疊信件交給他們。公白飛聯繫過他們在陸軍指揮部的舊長官,由馬呂斯與法院敲定日期,消息也登報發布出去,想念安灼拉的人民寄信到報社,報社就把這些信原封轉寄到公白飛的地址;來拜訪他們的指揮官一度懷疑這是場精心策畫的整蠱行動,安灼拉的說詞說服他,最後一場審判就這麼確定了。
「庭審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ABC的朋友們的指揮官說,「人民早就原諒你了,審判庭不會是他們期待看見你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安灼拉說。
「不,他們知道。他們只會驚訝於你的選擇。」
「讓人民決定吧,」安灼拉說,「拉馬克將軍。」
拉馬克將軍說,「我向上帝發誓,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
他沒有想出最合適的字眼。安灼拉是個頑強的戰士也可以是最固執的傻瓜。拉馬克將軍又對公白飛說,「你創造了奇蹟。」
「我沒有。」公白飛答道,「是我們的朋友們創造了奇蹟。」
「過來,孩子們。」拉馬克將軍招招手,他擁抱這幾個僅剩的ABC的朋友就像擁抱他不曾擁有的兒子;其他人在大大小小的相框裡無聲地歡笑。
6.
Claude Debussy- Images Book 1 no. 1. Reflets dans l'eau
公審的日子是1946年的6月5日,這是個好日期,天氣也很好。
拉馬克將軍在證人席,馬呂斯是安灼拉的辯護律師,戴高樂將軍擔任法官,這是場軍事庭審,無法進入審判廳的人民聚集在法院外高舉無罪標語,新聞記者拿鏡頭瞄準他們的目標。
安灼拉回來後,公白飛也找回以往在週末早晨彈琴的習慣。他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了。出門前,公白飛給安灼拉演奏德彪西的意象集,回憶也讓音符串成的線牽著在他們的話題裡連篇飛舞;那些回憶是柔和的油彩畫,沒有硫磺煙硝,歡聲笑語在已趨平靜的往事裡清晰可辨。
審判結果如同拉馬克將軍預言的在意料之內。法庭助手用幻燈片播放出軍隊檔案館的紀錄照片,安灼拉認下所有出自他手的案件,包含那樁他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中途停止前進的突襲;他沒有提出自辯,也沒有被判定任何刑責。聽眾席甚至陪審團在法官宣布判決結果的當下便已起身鼓掌,戴高樂將軍甚至沒有辦法宣讀完整份判決書。
公白飛與若李離開座位走下台階,馬呂斯過來的時後差點兒被他的律師袍絆倒,安灼拉還在他站著受審的地方。漫長的公審結束了,安灼拉聽見他背後聽眾席的掌聲,若李拉他離開受審人的站席,三個人把安灼拉夾在中間,過於使勁的擁抱險些讓他窒息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馬呂斯對他說。
若李喊道,「其他人都看見了,我敢說-不,我很確定!」
安灼拉也擁抱他的朋友們。他湊在公白飛耳朵旁說悄悄話,「我想見他們。」
戰爭的末期,公白飛留在醫院照料從前線回來的傷兵,他的朋友中僅有兩人見證諾曼底戰役獲得勝利。ABC的朋友們臨危接下接應奧哈瑪海灘(Omaha)美軍部隊登陸的任務,他們在1944年的6月5日離開北部,與空軍一道前往西戰線。德軍開始潰敗後盟軍又遭遇幾次地毯式突襲,好不容易守住的戰線險些又被攻破。公白飛檢查遭遇暗殺的前線指揮人員的遺體,判定作案手法與死因,那時公白飛已大約猜到最壞的結果-他太認識這些造成遇刺盟軍將領致命傷的手法了。古費拉克拿到盟軍擊退突襲敵軍的作戰報告仔細研讀,在藥品倉庫找到公白飛。古費拉克也在猜測最糟的情況,那些德軍突襲的模式都是ABC進行特殊任務時使用過的。納粹軍隊從盟軍戰俘挑選人力訓練成殺手的謠言從戰線移動到法國北部就蜚蜚地流傳不休,公白飛的發現幾乎證實古費拉克的推想。他在藥品倉庫來回兜圈子,作戰報告給他揉成皺巴巴的紙球,公白飛拉住他,古費拉克把他還得交還給檔案室的報告扔出去,紙團砸在牆上發出聲響,古費拉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紙團掉進碘酒籃子。
「操。」他說,「畜生。我沒有這麼期待過打仗。」
「冷靜點。」公白飛說,「安灼拉活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古費拉克哽咽著說,「他們把我們的安琪變成殺人的傀儡了。」
「他還活著。」公白飛強調,「你猜怎麼著,我們會勝利,我們會讓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然後把他變回來。我們會帶他回家。」
半晌,古費拉克問,「你相信我們辦的到?」
「我不信兩年的藥物控制能勝過十年真正的友情。」公白飛陪他坐在倉庫冰涼的地板,回答。
古費拉克的眼睛紅紅的,他是個快活的小伙子,戰場上的生活往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刻上改變他們鋒芒的痕跡,古費拉克笑起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飛兒,你很愛他,不是嗎。」他說。
公白飛也笑著說,「你不愛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愛他。我們都愛安琪,」古費拉克說,「不過不像你這樣。說不定你是對的,安灼拉也愛你,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等我們幹掉那些混蛋,你會把安灼拉變回來。」
公白飛得等回到巴黎才能理解古費拉克的話了。那個時後他說的是,「你胡說什麼呢。」
「你自己體會。」古費拉克說。
他們沒有把關於安灼拉的猜測告訴其他人。當時戰爭即將看見盡頭的盼頭在盟軍部隊點起雀躍的氣氛,ABC的朋友們收拾行囊準備前往諾曼底,臨時宿舍所有可以貼東西的地方貼滿戰略地圖,在地圖上邊又用圖釘釘住相片。馬呂斯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央求公白飛代替他暫時保管珂賽特的信件,解釋道,「我不想遺失它們。」
公白飛建議朋友們把重要的物品留在北部由他保管,熱安把長笛交給公白飛,打開背包拿出他抄詩的本子。幾個朋友的東西裝成���框,讓公白飛收在軍醫宿舍。拉馬克將軍來到臨時宿舍為ABC講述盟軍的登陸計畫,奧哈瑪海灘的指揮部門缺乏陸軍接號員,古費拉克提出自薦,格朗泰爾說,「法國萬歲,我也是一個。」
他爬上鐵床架,拔出牆裡的圖釘起取下那張合影,公白飛為了專注課業離開槌球校隊,隊長的位置空出來,安灼拉向球隊教練推舉格朗泰爾,那幾個球季他們的球隊沒有過敗績。
格朗泰爾把這張相片連同畫冊,還有背面被他畫滿肖像的地圖交給公白飛,又說,「我們要代表安灼拉去砍日耳曼韃子啦。」
「別難過,嚮導,你在這裡有個好處,」古費拉克解下他從南方的家鄉戴到巴黎又戴來戰場的腕錶,「要是誰在諾曼底受傷,你就是負責把我們的胳膊肘縫回來的那個人。」
ABC忘記他們的指揮官還沒有離開,被古費拉克惹得放聲大笑,若李連聲啐掉不吉利的扯淡話;公白飛聽明白古費拉克話外的意思,他將格朗泰爾交給他的相片夾進記事本,笑道,「別亂說。你們會好手好腿完整地回來。」
「這是當然的。」古費拉克輕鬆地回答。
但是他們沒有回來。
諾曼底登陸戰役始於1944年的6月6日,兩個半月後盟軍重新佔領巴黎,回到北部指揮區的只有馬呂斯和若李。德軍被驅離西海岸,天氣炎熱,陣亡的盟軍將士在西岸就地安葬。ABC的朋友們最開始有十人,到了1945年餘下三人,現在則重新是四人。ABC們的衣冠塚並列於拉雪茲神父公墓花草最盛的一隅,安灼拉錯過共和政府追思陣亡將士的公開典禮,現在他回來了,他挨個在鐫有格朗泰爾、古費拉克、熱安,巴阿雷,弗以伊還有博須埃名字的石碑前放下花束。公白飛陪他在安靜的公墓紀念這些朋友。
「謝謝你。」
公白飛說,「為什麼?」
「你沒有放棄我。」安灼拉說。
「不,安琪,是你沒有放棄,」公白飛說,「我拒絕部隊提供給你的療法,是你不放棄你自己。」
樹影在他們上頭搖曳,夏季的熱風吹進公墓,安灼拉握住公白飛的手,他指節的痂也掉的差不多,握起來有些粗糙,不過這些會好,他們只需要多點時間。
公白飛看了眼腕錶,提議去散步;安灼拉又用手掌心挨個拂過陽光下的墓碑,往後他也能經常來瞧這幾個朋友了。他們離開拉雪茲神父公墓,經過街道,沿著塞納河右邊河畔的磚頭路漫步,這時安灼拉提起他沒有說過的事,公白飛沒有想過問這些,不過既然安灼拉開口,他也就聆聽。
「這幾個傢伙不肯走,還有你們,我腦子裡的你們扛過納粹對我做的事,」安灼拉說,「我經常聽見你們的聲音,那些笑話,那些曲子,還有我們在謬尚說過的話。是你們帶我回來。」
「因為你值得。」公白飛說,「你屬於我們的祖國,屬於這裡。你屬於巴黎。」
「我屬於你們。」安灼拉回答。
他們來到樹蔭下,陽光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照亮他們,公白飛乘著四下沒有別人,吻在安灼拉的嘴角。
「還有未來。」他笑著說,「我們得代表其他幾個過好接下來的生活。」
安灼拉也笑了,這笑容與他的雙眼同樣明亮。
「是的,」安灼拉同意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了。」
馬呂斯在事務所,若李在學校上課;公白飛與安灼拉走在河畔,他們談笑著,爭辯起沒有在謬尚獲得解決的題目,河水倒映天上的白雲也倒映岸上的人影,潔淨的陽光照亮流動的河水,兩個人影被打散,出現了堆疊的複像,如果仔細去數,水中的倒影約有十人。
注:
[1]海明威於1946年所言,“Never think that war, no matter how necessary, nor how justified, is not a crime.”
[2]借了點原著梗,原著E槍殺國民自衛軍前,嚮導說”他也是我的兄弟(frère)”
[3]改自海涅《乘著歌聲的翅膀》首節,”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Herzliebchen, trag' ich dich fort,/Fort nach den Fluren des Ganges,/Dort weiß ich den schönsten Ort.”
[4]竄改《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景,” If Hamlet from himself be ta'en away,
And when he’s not himself does wrong Laertes, Then Hamlet does it not……His madness. If’t be so, Hamlet is of the faction that is wronged.”(禁止莎腔莎調喂
[5]取自席勒《歡樂頌》,原文應為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文中的”你”在全詩語境均指上帝。
[6]R式魔改海明威於1935年語,” They wrote in the old days that it is sweet and fitting to die for one's country. But in modern war, there is nothing sweet nor fitting in your dying. You will die like a dog for no good reason.”
[7]海涅《補充詩篇(Nachlese)》,原句”Ich glaub nicht an den Herrgott, Wovon das Pfäfflen spricht, Ich glaub nur an dein Herze;‘en andern Gott hb ich nicht.”
[8]雨果《懲罰集》裡的<星(Stella)>
*本來想用法版歌詞的但是法版沒有與bring him home意境相對的詞所以作罷(。
C’est F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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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Pᴏsᴛsᴄʀɪᴘᴛ
我張開雙眼,感受著寒流的冷風劃過我的雙頰。我的眼鏡起了一層薄霧。
我伸了個懶腰,把手邊最後一件行李搬進貨車車廂。
我望著變得空蕩蕩的房子,看見我爸正忙著跟搬家工人交談,D唐與他的夥伴們則是在幫我們整理扔到院子的大型雜物。
而寇李剛好從後院走來,手上抱著我從街上撿回來的野貓。
「小夏牠剛剛又亂跑了,差點從籬笆的縫隙鑽到隔壁的鄰居家裡。」寇李低頭輕撫著小夏米色花紋的毛皮。「真是的,如果你不見的話會被我們丟下來的……」他輕聲對貓咪低語著。
寇李在當晚平安回來之後就突然昏眩,熟睡了整整一天。但當他醒來卻失去了那段記憶,什麼也不記得了;他不記得自己有過被困在錄影帶的經歷,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失蹤過。
那些事情就像是從他腦海中抹除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好希望它們真的從沒發生過。
就在他醒來的隔天早上,我家的門忽然被敲響。我打開門,看見是當初那幾個欺負寇李的小惡霸。
而其中一個看起來最魁武的孩子脹紅著臉,任淚水在他臉上混成了一片油亮亮的光澤。接著他低下頭,拚命的向我道歉。
他告訴我當初其實是他在森林裡撿到了快樂城堡的邀請卡,因為好奇它的用途與效果,卻又不敢親自試驗,才會召集那些孩子連哄帶騙的讓寇李進森林裡實當他們的實驗品。
另一個高瘦的孩子則哭著向我坦承是他將邀請卡偷偷塞進寇李的外套,才引發這一連串的悲劇。
「他媽的……你們知道你們幹了什麼好事嗎?!」我當下火冒三丈,同時崩潰不已。接著我對他們怒吼了所有我所認知的最骯髒的詞彙,最後當著他們的面用力的甩上門。
我回到屋裡,蹲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哽咽著,任憑頭痛恣意侵蝕我的腦門。
我無法停止哭泣,無法停止心中接踵而來的各種情緒,憤怒、懊悔、悲傷、痛徹心扉……
都是我的錯,我應該盡力阻止他插手的……我應該靠我自己去拯救寇李的……為什麼那個回不來的人不是我?
為什麼?
當我們逃出那塊邪門的土地之後,一切全都消失了;破屋、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玩具與玩偶、那塊斑駁的看板,所有我們探究過的物品都人間蒸發了。
還有他,他也就此消失了。
而為了不造成寇李的心理傷害,我們選擇對他保密所有實情。
「對了,夏雷呢?他怎麼沒來跟我們道別?」寇李撫摸著小夏,天真的問我。
我擦拭著起霧的眼鏡。「他……他回去老家了。」我幾乎隱忍著滿肚子的悲痛與失落回答。只覺得胸口好痛,好沉悶,像是被抽乾了一樣難受。
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這比什麼都還要糟糕。
另外這整起事件太令人不可置信,所以我們並不打算通報警方或者公諸於世。因此我跟D唐與他的夥伴們草草編了個理由,對外聲稱其實是他們成功找到了寇李。
順帶一提,那些存放在羅奇家裡的錄影帶突然都因為不明的原因而損毀,沒有一卷可以播放,全數報廢。但我們還是決定將所有帶子保存下來,繼續安置在羅奇家裡。
而曾經幫助過我們的凱伊,我們事後曾試過用通靈板召喚他,但不管我們呼叫了多少次全都毫無反應,指尖上的指示板彷彿永遠陷入了沉睡一樣。
至少我們再也沒有發現任何小鹿先生出來作亂的跡象。現在我只希望那些發生過慘劇的孩子與人們能夠得到安息。
「嘿,還好嗎?」梵妮的聲音從車道上傳來。她跟羅奇手上提了一些礦泉水,似乎是要分給我們大家的。
梵妮遞了一瓶水給我,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無奈又憔悴的微笑。「好好休息,我們有空會再去找你。」她說,然後跟羅奇分別給我了一個擁抱。
「謝謝你們,真的。」我慎重的向他們道謝,畢竟他們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
「沃朗太太那裡,我會好好慰問她的。」梵妮語重心長的說道。「對了,海瑟里他還好嗎?」
「他說他等等會過來……我剛好也有東西要交給他。」我從副駕駛座拿出一只牛皮紙袋。
梵妮跟羅奇對看了一眼。「那是……那個嗎?」
遠遠的,我的眼角餘光看見馬路上有人朝著我們走來——是海瑟里。他頂著一頭雜亂的金髮,在陰天底下的皮膚顯得格外蒼白。
「嗨。」海瑟里的眼窩有些腫脹,而且十分通紅。他拍拍我的���膀,然後跟梵妮他們禮貌性的點點頭。
「有���點了嗎?」我問。
「嗯,還撐得過去。」他回答。儘管大家看得出來他仍然處於隨時都會崩潰的狀態。
「我這裡有東西要給你。」我把手裡的袋子遞給海瑟里。
他順手打開袋子的封口。「這是……錄影帶?」
「是他存在著的那卷帶子。」我回答。
就在閣樓的電視機被敲毀的當下,原本播放著的那卷帶子便順勢從錄放影機退了出來。而海瑟里當時正著急的朝對講機撕心裂肺的呼喊,沒有注意到此事;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把帶子收進包袱裡的。
「對不起,我的罪惡感與心理壓力使我無法留住它……所以我決定交給你保管。」我對他點了點頭。「我認為,你比誰都還要適合留住它。」
我看見海瑟里的眼眶瞬間蒙上了一層淚水。他抓緊了手中的紙袋,一隻手緩緩覆蓋上嘴巴,開始哽咽。
梵妮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羅奇從口袋裡掏出了面紙給他。
「你覺得……他還活著嗎?他會不會還活在某處呢?」海瑟里抬起頭,掛著泛紅的雙頰,輕聲的問我。
我給了他一個擁抱。「無論如何……我認為他不會希望看到你這麼難過。」
「沒事……我會讓自己好好的。」他將臉埋進我的肩膀。
接著我們所有人抱在一塊,享受著最後團聚的時光,並哀悼我們所失去的朋友。
📼
車子駛離了這個充滿罪惡與混亂的小鎮。
我望著車窗外綿延不絕的景色,聽著我爸與寇李哼著輕快的歌曲。但淚水卻不自覺的從我臉頰上滑落。
夏雷你這個笨蛋,當初不是說好要陪我到底的嗎?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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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
手受傷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耍廢,看好電影大概是少數還不錯的活動
Marriage Story 一部明明還愛彼此但卻沒有辦法繼續生活在一起的戀人 常常在一段關係中,其中一方習慣配合另一方,習慣以另一方為中心,習慣讓自己的想法變成一個討論而對方的想法才是決定。然而另一方也就長久這樣習慣的把自己的觀點看成對的觀點,自己的想法自己所做的事也似乎比另一方的高尚,長久以來就失衡了 看完電影滿滿的反思,因為我想要且必須所以我們留在台灣,因為我喜歡衝浪所以夏天我們常常在海邊,即使大部分時候你都在沙灘上不下水,因為我想要學滑雪所以我們去韓國,因為我想要……所以我們…… 但我想不到的是鼎浩在看完這部電影後也反省說是不是我們家的洗面乳、洗髮水的牌子永遠都是他決定等等等。但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個呀 所以啊,或許就是互相習慣彼此的生活方式,而不是覺得自己在compromise,且永遠都不覺得對方做的都是應該的,never take anything for granted。但其實線也好難拉,nicole從前也覺得不過是習慣charlie的生活方式,自己還可以接受啊,直到要去拍的影集被嘲笑才推倒了最後一根稻草,才發現一切的習慣其實是委屈。會不會哪一天也發現我們現在的和諧也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呢? 我想大概也只能一直提醒自己不把自己個人中心化吧 i will never stop loving him, even though it dosen’t make sense anymore 電影中很多段令人心碎的話的其中很有力的一句,願每一天的愛都一直很make sense
Charlie Wilson‘s War 其實是一部大美國主義,美國拯救世界的電影 但當中還是有很多覺得讓人感動的事,像是一場戰爭可以是因為一個人的努力而被結束,即使看起來根本不可能,即使一開始只有另外三個人幫忙,即使需要耗費八九年的時間,即使困難重重。但下定決心去做就似乎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是大家都知道的一句話,但大部分時候我們看到了一些令人傷心的畫面,我們也都只會說他們好可憐哦,卻沒有想過踏出第一步,然後努力不懈或許是會帶來改變的。其實雖然現在說得大義凌然,但我自己也不過就是隔著熒幕看看很多大事,卻無能為力。哈,安慰自己,至少有反思的心嘛 來說說電影的故事背景好了,故事在1979年,冷戰時期,蘇聯攻打阿富汗的聖戰者,對美國來說這是那個時期很重要的一場戰役,因為對手同是蘇聯,阿富汗人像是為美國人站在前線打戰。不過一開始美方也只有3個人的小團隊,50萬美金的經費,緩慢的用驢子載送一些武器到境內。直到charlie去了一趟巴基斯坦看到逃到那邊的阿富汗難民,他積極遊說國會把經費增加到幾千萬,之後再慢慢增加到10億美元,因為美方不能和蘇聯有真的戰役,所以提供阿富汗的武器不能是美製的,所以要說服不承認以色列是國家的巴基斯坦和以色列合作一起把俄製的武器運到阿富汗,因為聖戰者不懂用先進武器,沒有戰略思維,就派武器專家去教他們。經歷了九年,打下一台台蘇聯的直升機後,戰爭結束了。 但,戰爭真的結束了嗎?電影的最後出現一排字 These things happened. They were glorious and they changed the world...... until we fucked up the end game 電影沒拍到,但在對抗蘇聯的過程中建立的其中一團人是後來奧薩馬為首的達蓋組織,他們利用美國教的戰略,引進的武器進行多次的恐怖行動 電影後面有拍到charlie努力請國會在戰後幫忙這個滿目瘡痍的國家,但都被拒絕了,只為了挫蘇聯,然而不做後續的幫助,也造就了極端宗教主義的發酵,最終帶來人民更多年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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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富岡義勇】蛹
KIMETSU NO YAIBA - SANAGI 戶外教學的自主活動時間已經結束,卻沒有半個人按照行程規劃如期返回集合地點?環顧周遭一圈,唯獨瞧見一隻驚慌失措的麻雀(顯然就是我妻善逸的寵物)……
「分明屢次警告,禁止攜帶到學校。」將規定重複一遍(並非埋怨)、讓五加木飛向他的指掌裡面;困惑、盡力理解嬌小鳥類展翅舞爪的動作……牠想要表達什麼?為何如此蹦蹦跳跳、啾啾嘈嘈? 「老師!」尾隨啾太郎、衝向富岡,玄彌急急忙忙、跌跌撞撞── 出手一把抓住差點就要摔跤的學生、開口再次提醒:「不要在通道上奔跑。」 「呃、」瞬間尷尬;本能地回話、反駁(老師,這裡又不是校舍走廊!),可是稍加細想……就察覺富岡先生的講法也沒有什麼差錯(馬路也是通道):「好、好的、」被糾正而困窘;感到腦熱、肯定自己絕對臉紅了。 「不要結結巴巴。認真說話。」將學生扶正、讓麻雀蹬上自己的肩膀,義勇保持鎮定,開始釐清狀況:「其他人呢?你們是否闖禍了?」 「不是的!老師那個、」面對嚴厲的審視,玄彌嘗試……婉轉地解釋?婉轉地解釋:「栗花落跳、呃、掉、掉到坑洞裡面了!然後炭治郎就跟著跳進去!原本嘴平也要跟著跳進去,不過我妻即時就拖住他──他們兩個還在吵架!」或者應該說明為一個又踹又打、一個被踹被打? 「五加木拜託你過來求救。」不是徵詢,而是確認。 「……」其實他並不清楚,回過神來已經正在跑步?自己慌慌亂亂的,被啄了就追著!原來如此嗎!?玄彌驚訝:「是的?」 「啾!」啾太郎又激烈地擺動翅膀;非常緊張? 「知道了。」一併回覆,並且指示五加木和不死川玄彌帶路── 迅速地來到了事發地點的裂谷,立刻先看見嘴平伊之助又扒光了上衣正在豬突猛進地衝撞一顆大樹、我妻善逸儘管肩負著所有人的背包卻依然可以騰出兩手臂去牢抓著樹幹痛哭…… 「紋逸快點下來跟本大爺一起跳!」伊之助吼叫! 「我不要!跳下去會死掉!」善逸哀號! 「怕死又幹麼爬上去啊?」還三兩下就攀得那麼高。 「誰在跟你說跳樹啊?洞窟啦、跳洞窟啦!」一手抹去淚珠、一手指向裂谷。 「要跳就下來跳啊!」跳洞窟又何必先爬大樹再討價還價? 「我沒有要跳啦!而且炭治郎不是拜託我們在上面等著他和香奈乎回來嗎?」高分貝回嘴。 「你們不要吵、」玄彌才開口勸阻爭鬧──就目睹富岡先生乾脆俐落地將伊之助擊倒、綁好、從著枝幹向下掛吊!?哇、為什麼會有繩索啊? 「放開我!鮭魚蘿蔔!」氣急敗壞!一雙腳對空胡踩亂踹。 「啊啊啊啊啊啊!豬頭你不要晃啦!樹幹會被搖斷啦!」整個人蜷縮在樹上、兩隻手端捧著啾太郎,突然陷入劇烈搖晃,超級驚慌! 「不死川。」義勇教導玄彌:「先將繩索固定在大樹的主幹,再把其餘的部分都垂放進地洞裡面。有攜帶著行動電話?也有儲存了悲鳴嶼先生的號碼?聯絡他。」 「是、是!」接下了繩索才記得���的手機收放在自己的背包裡頭──必須讓善逸先獲救!──玄彌打算提出要求,卻驚覺富岡先生已經不存在於前後左右……:「老師?」 「老師跳下去了……」善逸錯愕。又被嚇得傻楞楞的。 「哈、」不是吧? 順利著地。摸取打火機。立即探尋蹤跡。 雖然洞窟出乎預料地深,但是底部沒有任何人……首先推斷,並未出現傷患;接著更是應驗,果然,不是意外事件,而是謀劃計算;尚不了解栗花落懷有什麼意圖也還不曉得炭治郎與其他少年們於其中的參與度,不過倘若非得要踏足,必定是抱持著覺悟和相對的在乎。義勇明白自己不擅長表達、本身視力與嗅覺也不如栗花落和炭治郎良好,可是他懂得仔細觀察、冷靜思考……也未曾忘卻《糖果屋》童話以及漢賽爾與葛麗特如何沿途殘留記號。 「……」不訝異少年與少女使用石頭在壁面上刻寫筆劃,然而那些是麵包屑嗎?怎麼彷彿又聽見炭治郎驕傲地表明竈門烘焙坊祖傳的窯烤作法──啊、 藉由回音的引領,尋獲了學生的身影──炭治郎與栗花落牽手、並肩行走,悠哉從容得像似漫步於春季暖意的午後?遭遇岔路口,彼此意見交流……──義勇猛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前來偷窺或者監督學生行為而是為了確保他們安危;淺咳,盡可能地溫柔的?輕聲細語著,避免顯得威嚇;出聲提醒:「自由活動的時間已經結束了,竈門和栗花落現在就跟我回去會合。」 「咦?」炭治郎與栗花落同時間快速轉身(讓人不禁聯想,透過打火機焰光,目瞪口呆的少年與少女乍看起來就像車頭燈照射之下即將發生事故的幼小麋鹿的模樣)、直覺反應地疑問:「義勇先生怎麼在這裡?」 「我也必須向你們提出同樣的問題。」義勇邁步,謹慎得如同應對初生的幼犢……即使他根本完全不明瞭如何處理小動物。 栗花落後退、一個旋迴就逃進更加潮濕寒冷晦暗的黑! 「啊、香奈乎等一下!」炭治郎呼喊,也要追趕── 「不要在通道上奔跑。」義勇向炭治郎發出警告:「尤其小心不明又陌生的地方。」 「香奈乎需要幫忙!」炭治郎不氣餒,反倒拉著義勇急起直追:「我答應了,一定會協助她拯救姊姊的。」 「姊姊?栗花落香奈惠?」不對。栗花落氏族的長女只是離家就讀大學……又怎麼會?在鄉下郊外的洞穴? 「不是香奈惠小���,而是另外一位姊姊……」縱然僅是一知半解,炭治郎仍舊可以分辨實話與虛言的差別,也始終能夠留有體貼……真心與信任,奉獻給予自己所珍視的重要的人們:「另外一位姊姊似乎打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受困在這個地方?香奈乎聞起來誠懇得令人感覺悲傷……不是撒謊,而且坑道深處的確瀰漫著紫藤花香!」 對於炭治郎的敘述,義勇觀感極其模糊,決定問話── 師生卻雙雙打滑、落下。 隕墜個淅瀝嘩啦。 激濺起水花。 摔入地下洞窟暗湖──幸虧這是足夠深度的水積流體,否則他與炭治郎簡直必死無疑──義勇竄出水面、發現位在淺水處的栗花落披頭散髮又愁眉苦臉……她彎著腰、伸出手往池水中撈找? 「義勇先生您受傷了!」炭治郎游向義勇。嗅到血腥、看到肉紅。 「只是被石頭給劃破了皮肉。」患部在於慣用手,也並非無法承受;相較起自己微不足道的傷口,義勇對於炭治郎和栗花落的情形更加擔憂:「你呢?是否、」 「沒有!」炭治郎自信與生俱來異常堅硬的額頭!掉進水裡的時候,大概還撞破了什麼?不過……:「謝謝義勇先生關心我!」 確定炭治郎誠如所言的安然無恙,義勇開始邁往栗花落的方向:「……我們過去查看栗花落的狀況。」 相當淒楚可憐的模樣。 渾身濕淋淋、滿臉淚涔涔。不僅儀容凌亂,更是心緒不安── 「栗花落不要著急。冷靜自己。」義勇抓住少女的膀臂、阻止她繼續涉入水體。 「可是姊姊的、」香奈乎使勁擺脫,卻沒有能力掙開富岡先生的掌握。 將栗花落交付給炭治郎、把他們推向岸上,義勇並不樂見兩人受傷或者著涼,如果非得冒險,那麼就讓自己受難:「妳和炭治郎安分地待好。髮飾由我來找。」 允諾。 不容分說。 「「不是的!老師/義勇先生您誤會了、」」開口卻沒有機會異議。張眼僅是盯著一圈逐漸散失的漣漪。 義勇一踩空就跌入池淵……索性沉潛。真是因緣際會?儘管準備再次下水,然而假如自己不習水性,恐怕會喪命?畢竟,並非所有人都是失足就學會游泳、 (您就這樣子才惹人討厭。) 咦?剎那的猶疑……難道耳內進水?由於失血才產生錯覺?幻聽?沿途與周邊只遍布著狀似蓮華的結晶,義勇甚至完全沒有撞見半條魚,又怎麼有充滿調侃意味的語句?鎮靜自己;持續屏息、抵達潭底,將蝴蝶模樣的髮飾拾起,卻不禁覺得違和……緣線不應該是紫色。 「因為這是屬於我的。」另外的幼嫩的纖細的白皙的十根指頭擄持了他的右手、掐按著他的傷口。 義勇體認到自己正痴蠢地凝望著藤花色彩的眼瞳……:「妳是誰、」真是犯傻,竟然認為可以交談對話──人類根本沒有辦法自行水中呼吸!缺氧窒息? 「鬼?」莞爾著。絕倫地美麗的。女孩觸碰他的臉頰、親吻他的嘴巴。 忘記任何的回答。 黑暗成為了他。 ashes × 《鬼滅之刃》衍生文字創作。原著漫畫參照。平行宇宙設定。角色出格留意。 學園卻並非鬼滅學園的師生與鬼。 以被推薦的配對來慶祝「2月8日義勇誕生日」。遲了,可是依舊希望能夠祝賀?生日快樂! 突發。嘗試另外一種寫法。因為前提和後續可能也是義勇與忍,所以標籤一個義勇與忍。
#kimetsu no yaiba#demon slayer#tomioka giyu#kocho shinobu#kamado tanjiro#agatsuma zenitsu#hashibira inosuke#shinazugawa genya#tsuyuri kanao#鬼滅の刃#冨岡義勇#胡蝶しのぶ#竈門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不死川玄弥#ぎゆしの#義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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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y Mane 1
索隆德・灰鬃很清楚,她不是他的菜。
至少跟他追求過的那些女人比起來,她的長相真是差遠了。
但是,當你以為自己生命就將結束在那惡臭的梭默監獄時,突然有人闖進來把你救出去,哪怕是一個醜陋的女人,也會散發天使高貴的容光。
她臉上濺著血污,蹲在他身前,打開他的鐐銬,再冷靜地將他帶出北塔堡壘。等到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她告訴他,自己是受他母親與兄弟之託來救他的。
我不記得我見過你。他已經離開白漫這麼久了嗎?明明他就對白漫城裡每個女人的步態容貌如數家珍,她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現在情勢危險,剛剛越獄的他,也不能回家。他的兄弟可能也是梭默重點的搜捕對象。他要求女人替他帶口信:
「請轉告我的母親:『忍受冬日漫長的寒霜,是為了孕育來年夏季發芽的種子。』她就會知道了。」
他們就此分別。前後這一面之緣,加起來,可能還不到一個小時。不久之後,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還能記得起這位救命恩人的長相。
*
他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到她,而她居然問他是否願意與她一起旅行。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得知自己所在的。逃離北塔堡壘後,他很快的找到風暴斗篷的營地暫時安頓下來。可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躲藏的營地距離梭默總部所在的獨孤城不遠。但讓他挫敗的是,沒有人覺得他的犧牲與遭遇有什麼特別。他甚至分配不到一個戰鬥員的位置,說是讓他養傷,只是讓他整天替同袍打鐵修補武器。
身為名滿天下、天空熔爐的傳奇鐵匠厄隆德・灰鬃之子,注定還是只能做一個鐵匠嗎?
儘管家傳手藝對一個軍隊來說還是不錯的才能,但他感覺不被需要。他想做一個戰士。所以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的邀請。他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西多緹。
西多緹帶他進獨孤城,找到專幫帝國軍隊打鐵的鐵匠-他不知是驚嚇還是興奮,全身冷汗都來了-替他買了一身盔甲裝備,給他添置幾件衣服,帶他到旅館裡,為他叫了房間,讓他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
他這還是第一次去獨孤城,天際省首府。儘管身為白漫人有自己的尊嚴與驕傲,他還是得承認大城市的熱鬧讓他眼花繚亂。尤其是吟遊詩人學院的女人,老師風韻成熟,學生青春活潑,還有著令人著迷的洗鍊魅力。也不知道是環境成就美女,還是美女創造風景。不誇張的說,同樣的花好像開在獨孤城裡,就是比較香、比較大、比較豔麗。
最不可思議的,是西多緹竟然把他帶到藍宮,讓他親眼見到天際省至高王的遺孀艾莉西弗。他作夢也沒想到自己能與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面對面。不過就在大半年前,他崇拜的烏弗瑞克・風暴斗篷在決鬥中殺了至高王托依格,眼前這個美麗的寡婦,他一直以為是個冷血的、軟弱的、對梭默言聽計從的魁儡、讓諾德人受盡屈辱。沒想到她交給西多緹一把亡夫的號角,低聲拜託,請她替她把這個號角放到被梭默禁止祭拜的塔洛斯祭壇上。
「艾莉西弗真是…女神!」離開藍宮後,在一種莫名的信任和熱情驅使下,他向西多緹說了不少渾話。他生動地幻想艾莉西弗華美衣袍下的窈窕身段,然後大聲說出來:雖然她貴為至高王的遺孀,可是這樣哀傷的身分只會使她加倍性感,她決不是矜持守喪的未亡人,一定是個寂寞飢渴的虎狼少婦。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很興奮,講著講著就硬了。
西多緹側頭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聽著,對他的幻想一笑置之。
過了不久,他們完成了一趟十分驚險的地城任務:從獨孤城的地下墓穴,拿出狼女王波特瑪的遺骸。一路上有諾德亡靈、有骷髏、有吸血鬼,就不要提最後波特瑪女王做妖的超級法陣了。一個女人死了五百年還能這樣作怪,想起來他都餘悸猶存。但他完成了任務,兩人都全身而退。
西多緹是個能打的人。至於長相,以一個女人的標準而言,她雖然夠強悍,但是長得一點也不美,臉上有疤跟雀斑,紅棕色像稻草一樣粗硬的頭髮,牙齒不整齊,個子不高,不過力氣不小。無論是劍盾還是弓箭,她都十分得心應手。雖然是個道地的諾德人,西多緹居然還會一些治療法術,相當實用。而他總是在她治療他時,大聲發出舒爽又無恥的呻吟。
他覺得西多緹其實是個男人。他相信,把她當成一個男人看,是一種尊敬她的方式。但他還是常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對她的長相身體發表各種意見。她為何總是簡單的承認他說得沒錯,不會對他說的那些話生氣?只是充耳不聞嗎?的確,人有三種性別,一種是男的,一種是女的,剩下一種是醜的。基於禮貌跟教養,他至少還知道,他不會把西多緹屬於哪一種講出來。
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旅伴,他的朋友。這三個角色,是什麼性別都不重要。
*
交完任務,他們在獨孤城閒晃了幾天。他趁著西多緹不在旅館的時候,摸進她那有豪華雙人床的房間,跟一個女侍翻雲覆雨。這是他出獄後第一次享受這種樂趣。一切都像以前那樣,他放出訊號,對方接收到,幾個眼神之間的事,不久之後就剝得赤條條在床上廝打起來。他簡直無法形容有多想念女人絲滑細嫩的皮膚,柔軟的乳房,濕潤緊緻的陰道,有節奏的叫床聲,還有那爆起噴發讓人暈眩又眼冒金星的快感。
他心滿意足地看著女侍穿衣離開,自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享受房裡那股汗水、廉價香油跟精液混合的味道。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從未被捕,那些監獄裡的陰暗、刑求、腐臭、死亡都是幻想,畢竟,誰沒有見過垃圾堆呢?殺雞會流血,死老鼠也會發出一樣的臭味。可是下一刻他突然湧上一陣驚悸。他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在做什麼。
正當他準備用盡全力抵擋這股惶恐與悲傷時,有人敲門,既不急促也不暴躁。他睜大眼睛從床上抬起頭望著房門。房門慢慢開了,西多緹探了頭進來,他慌忙扯起被單想要遮掩身體。
「噢,抱歉。」
她沒有退出去,反而直接走進來,輕聲把房門關好,視線避免接觸,小心地維持著背對他的姿勢,翻找著她的背包。他感覺臉上發燒,窘迫不堪。因為這是她的房間、她的床。
「我…我以為你會出去更久…呃…」
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她也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維持那個姿勢背對他。他趕緊翻身下床把褲子穿上,但是剛剛弄髒的床單被褥是沒救了。
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找到她要的東西,沒有跟他說一句話,就又離開了。
那天晚上她沒有回旅館。這讓他如坐針氈。他知道自己做了不得體的事。他拜託旅館老闆換上新的床單被褥,但他初來乍到,根本口袋空空,沒辦法額外給老闆小費,這讓他更加羞恥。
早餐時分,西多緹出現了。她什麼都沒說,好像前一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她也沒再住下去,當天就退房,帶他離開了獨孤城。
*
跟著西多緹,他不知不覺遊歷了許多地方。他很開心,雖然他曾夢想著雲遊天下,可是他在此之前都沒有真正嚐到自由的滋味。自由的意義不是有沒有被責任與身份束縛,而是有沒有可以讓自己呼吸的同伴。
西多緹是個話不多但也不算沈默寡言的人。她總是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多聊一點,什麼時候最好保持安靜不要破壞氣氛。唯一的問題是她似乎有點神秘。儘管她多次強調自己出身極度平凡,家裡有個小農場,一切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對於他的追問,她也沒有顯露出抗拒或刻意隱瞞的樣子,他卻總覺得沒有真正瞭解她。
管他的呢。他為什麼要糾結一個自己沒興趣追求的人的故事呢?
他的話就比她多了,而且因為她的耐心——有時候可能內容太下流,他知道她板著臉孔在忍耐——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獨孤城旅館那件事過去之後,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敢在旅途中尋找床伴。但是大多數時候,在蒼茫的雪原或森林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伴而行。
*
當然他很快就知道,西多緹是龍裔。龍裔是諾德傳說中的終極屠龍者,從第一帝國艾萊西亞女王從阿卡托什那裡得到諸王護符以來,帝國的皇帝都有龍裔的身份——那是無法動搖、絕對權威的神契,直到兩百年前,賽普丁王朝最後一位子嗣馬丁賽普丁打破諸王護符化身為龍,拯救了陷於湮滅危機的泰姆瑞爾大陸後,龍裔就成了一種傳說。沒有龍裔的身分,現在帝國的統治者米德王朝,只能稱為虛弱的僭主,讓高精靈長驅直入,簽訂了屈辱的白金和約,禁止了塔洛斯信仰。
他隱隱感覺西多緹口中雖然不說,但是她其實是支持帝國的。從艾莉西弗私下依舊崇拜塔洛斯的事情,他也隱約有點理解,很多事情能做不能說,不能簡單的把人分成敵人或自己人。
這層理解,讓他不知不覺超越了過去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可能從離開風暴斗篷營地的那一天起,那非黑即白的世界觀就開始動搖了。更有可能的,是他親眼看到西多緹怎樣屠龍以後,他內心就無法否認西多緹的力量與思想是超越其上的。
她站在焚燒的巨龍身邊,吸走巨龍的魂魄與生命。多麼可怖、多麼美麗。在這股直屬於神的力量面前,帝國跟風暴斗篷的對抗像是螻蟻般渺小,忽然顯得那麼可笑而卑微。
隨著巨龍骨骸火焰漸熄,天色也變暗。他們在附近的樹林裡紮營過夜。正好這一帶都是天然���泉,西多緹提議就近找個池子放鬆一下。
他挑起眉毛。如果對方是別的女人,他差不多就準備迎接一場「肉搏」了。只見西多緹拿著一些食物,走向附近一個溫泉,他這才發現那池子裡已經泡了幾個人,似乎是獵人。西多緹很有禮貌的跟他們交談,交換了一些食物,笑吟吟地走回來,把食物放在營火堆邊,臉上滿是單純的快樂。接著西多緹在他面前毫不避諱地解開自己的盔甲,脫到身上只剩一件內衣,光著腳,提著毛巾和乾淨衣服就回頭走向另一個溫泉池子,噗通一聲跳進去,還發出大聲又滿足的嘆息。
現在換他陷入兩難。他想是否應該加入獵人的池子,還是去跟西多緹一起泡。他的視線在兩個池子之間來來回回,始終下不了決心。西多緹肩膀以下都泡在水裡,他看到她動了動,大吃一驚,因為她把內衣也脫光,順手扔到池邊。
他發現自己偷偷猜想著西多緹的身體,可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剛剛她在他面前脫衣服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這麼長的旅途,這麼多次共享帳棚,他們之間不可能沒有更衣的時刻,她也不是那種露出一小片皮膚就要大驚小怪的嬌嬌女。
對這番光景苦惱的他,生平第一次嚐到了某種罪惡感。他慢吞吞地脫去上衣與外褲,走向西多緹的池子,選了一個跟她有距離的角落坐下。溫泉氤氳的蒸氣裡有著礦物質的澀味,一下子把他燻得飄飄然。他感激蒸氣像薄紗一樣遮掩部分的視線,他們之間還是隔了些什麼。
西多緹閉著眼睛,斜斜仰躺著,頭往後靠在墊了毛巾的石頭上,一副入定的姿態。這個女人幾個小時前還在屠龍,面目猙獰地跳到巨龍頭上,一下一下沉重地毆擊,每一劍砍在人的身上都絕對致命。現在她看起來竟如此純真,如此專心的享受小小的舒適與幸福。
趁著她閉目養神,他失神地望著她,腦中飄過無數可能的場景。他可以靠過去吻她,愛撫她小小的乳房,她那兩條粗壯的大腿夾著他的腰一定非常來勁,她那不高不低、不嬌也不悍的嗓音呻吟起來又是什麼樣子。可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答應冒著自己的性命危險,把全然陌生的他從那監獄裡救出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根本償還不了這個恩情。
他笑過她屁股不夠翹,笑過她胸前平坦,笑過她頭髮毛躁,臉上有雀斑,牙齒不整齊。除了醜這個字沒說過,其他的差不多都笑過一遍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去面對心底深處一個看似很小、實則無法測量的渴望。也許她會因為我的嘲笑而恨我,她只是可憐我。他後悔又羞愧地想,自己連跟她泡同一池溫泉也不配。
等到回過神,他心浮氣躁地把自己刷洗了一遍,憂鬱地起身,往帳棚走回去。西多緹還是閉目泡溫泉,絲毫不受他影響。
西多緹換回的食物都是些新鮮的肉。他自動自發的把肉烤熟了,自己吃了一小半,坐在營火前發呆。西多緹捲著一陣便宜花油的香味走回營地。
「你真好!留了肉給我!」
「你再泡久一點,我才不要留給你,全部吃掉了。」
西多緹哈哈大笑。她愉快的聲音加重了他的憂鬱。但他暗暗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
睡過一覺的確一切都變好了。她又變回那個單純的旅伴,可靠的朋友,令人敬畏的龍裔。他們來到風舵城,風暴斗蓬的大本營,有著輝煌的歷史,傳說是伊斯格拉謨親手所建的古城。
西多緹這一趟是給煉金藥店「雪瓶」送東西的。他陪著她走進市場,聽到鐵匠舖老闆自稱手藝不在厄隆德・灰鬃之下,只是因為厄隆德「佔了天空熔爐的便宜」所以名氣比較大。他聽到這話,肚子裡冒火,就想上前去挑戰這個貶低他父親的鐵匠老闆。
靠近一兩步,聽到鐵匠的學徒,一個長得還挺秀氣的女孩子,陳述著自己對烏弗瑞克的崇拜,對「天際是諾德人的」口號顯露出狂熱的感情,為了給烏弗瑞克的內戰大業貢獻心力,所以來學打鐵。他不禁啞然。他彷彿看到鏡子裡過去的自己。但是他給風暴斗篷做鐵匠時,卻沒有這等犧牲奉獻的陶醉與喜悅。
再回頭望一望,風舵城實際上貧窮又敗落,正在為她的領主所發起的戰爭付出代價。他突然有點懂了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守著天空熔爐這個諾德人最驕傲最傳奇的地方,堅持只為政治中立的戰友團鍛造武器,卻始終對內戰問題不發一言。他為自己在家時多次逼迫父親表態感到後悔。
西多緹從「雪瓶」走出來,拉著他上燭爐堂客棧喝一杯。上了客棧二樓,看到一堆客人正熱鬧圍著一個吟遊詩人表演。他發現西多緹明顯臉色一僵,想拉著他往樓下走。
「幹嘛?樓上比較暖。」
「我不想看到那個人。你不介意的話自己坐樓上,我下去了。」西多緹乾脆地甩了他,翻身就下樓梯。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吟遊詩人,視線穿過層層客人,發現了西多緹的身影,大聲叫出她的名字:
「啊!我最朝思暮想的靈感女神!藝術女神!龍裔!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二樓壁爐前原本圍在詩人前的客人現在自動分開,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射到西多緹身上,那個詩人彷彿全身金光閃閃無比輝煌地穿過那讓出的過道朝她走過來。西多緹尷尬地僵在原地不動。
所有肉麻噁心狗血的可能場景與前後情節他腦中瞬間都演過了一遍。他發現自己意外地平靜,好像他老早就知道西多緹會這樣被愛慕者追求。但是接下來那個詩人說了一句話把他嚇得不輕:「我最悲傷的是每次見到你身邊都有另一個男人,上次是那個野獸,這次是個什麼?難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即使我是名滿天際的情歌王子亞歷克?」
他看看亞歷克,又看看西多緹,一語不發,抓住西多緹的手就把她往樓下拉,一直跑到廚房門口,遠離那些客人。他們只好要了一間客房,把食物飲料都端進來。兩人關起門,一面吃喝一面陷入尷尬的沉默。
這裡比樓上冷多了,小火爐是放在床邊暖腳的,對整個房間的溫度幫助不大。
「沒想到名滿天際的情歌王子亞歷克是你的崇拜者哈。」他試著打破沉默。其實他根本沒聽說過什麼情歌王子。
「世界上總是有些男人眼睛比較瞎。這是你說過的。」西多緹很配合的笑了起來。
他不記得自己講過這句話。現在聽起來竟覺得有點刺耳。「那個『野獸』是誰?」他儘量讓口氣聽起來很隨意。
「一個心理有毛病的傢伙。」西多緹用牙齒強行拔去酒瓶的塞子,姿態不怎麼美觀,「他堅持要跟著我到處跑,一面說我是被寵壞的婊子,一面搶著『照顧』我,把每個路上遇到的男人都打跑。他比樓上那個更想當王子吧,我猜。」
「哇喔。」他驚奇地說道,「他很帥嗎?」
「嗯……」西多緹歪著頭,瞇著眼睛看看他,笑起來,「比你帥多了。」
他假裝心不在焉地聽她以少女一樣的口氣形容這個『野獸』的長相:金髮,琥珀色的眼睛總是散發著倔強而玩世不恭的神情,完美的嘴唇,頎長的身材,腰臀之間性感到讓人流鼻血......原來她也會觀察男人、比較男人,她也對男人有慾望。
「後來呢?」一個好的聽眾總是要知道適時地說出這句話。
「他跟我求婚,可是我受夠他了,所以我拒絕,然後離開他,他說我一定會哭著回去找他,等著瞧!」西多緹得意的笑聲裡帶著一絲悲涼又憤怒的嘲諷。
「我想,你是不需要他,但是他應該是很需要你。」他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無心虛,「他貶低你,讓你覺得世界上只有他能照顧你,以為是你不配。其實他才是害怕的那個人。」
「哇喔!朋友,你這話充滿智慧。」她高興地跟他碰了碰酒瓶,眼神裡有三分醉意,「所以我說他心理有毛病。我說,不如你去把他打跑好了,好好教訓他,我會睡得比較安心點。哈哈哈!」
她醉倒在床上。他默默打開鋪蓋捲,躺在小火爐另一側。他想擁抱她,以朋友的方式,告訴她其實她值得更好的人。但等到西多緹開始打鼾,他就暫時忘了這件事,自顧自睡著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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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抽用功德
以下一位有緣人分享,來文照登:
今年年中的時候,我幫鄰居阿姨寄郵件,請精舍作總迴向超度阿姨的婆婆,但迴向結果:「迴向不成功。需補條件:補《地藏經》、《金剛經》、《藥師經》各:700部。」
當時師兄提醒我,要請示問問是什麽原因?所以後面我又代請示,問了緣由。開示:「1.功德有被祖先抽用。2.袓先牌位內所有尚未投胎的祖先一次處理,『通通超度』至投胎轉世,再唸誦《地藏經》、《金剛經》、《藥師經》各830遍,待持誦完來信專案迴向,讓所有未投胎祖先一併超度至投胎轉世。」開示結果還標註:「早晚都會來求超度,建議一次處理吧!如果不處理的話,祂們過得不舒服,還是會來求救,也會一直影響;讓諸事不順,才開始找人問就晚了。所以早做、晚做都要做,早日超度,早日不會有影響,加油!」
阿姨剛開始看到開示需要補《地藏經》、《金剛經》、《藥師經》各700經文是有抱怨的,以為是自己家的婆婆貪心,想去更好的地方享福,才需要補那麽多經文。再經請示,原來是自己的祖先抽用了,祖先們也想有功德,能去好去處,所以佛菩薩一併開示所有未投胎祖先,超渡經文要三經各830部。
超度婆婆的經文加上未投胎祖先的經文,加起來不是一筆小數目,阿姨有些愁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我請阿姨試試轉念,其實一併超度祖先也是好事,祖先們好了,你們的子孫後代也會好的啊!我知道阿姨心裡想著超度完自家婆婆後,就為自己的兒子唸經消業障,讓他們早日可以成家立業。因為阿姨兩個兒子,在村裡算是大齡青年了,這個年齡段,好多人連孩子都大了,但是她家兒子們一直沒有娶到媳婦,所以她心裡著急。
經過這件事情,我反思自己沒有做好,做事情應該要有始有終。幸好師兄提醒我,要再請示緣由,不然阿姨會一直誤會,是自己家的婆婆貪心,才會需要補這麽多經文,對她有怨念,我就弄巧成拙了。
經由這件事也讓我更清楚知道,要好好實修,踏踏實實唸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業障沒消完,外道願未消,自己的福德資糧嚴重不足,往後又該何去何從呢?
(分享完畢)
有緣人的鄰居阿姨要超度婆婆,但是不只迴向不圓滿,還要另外補《地藏經》、《金剛經》、《藥師經》各700部,讓鄰居阿姨以為婆婆貪心,需要很多功德去享福。結果再經請示,才得知是她冤枉婆婆了。那唸經的功德怎麼會憑空消失?誰拿走了?您覺得呢?
當您迴向任何事情不圓滿,迴向公告沒有特別註明什麼,可是要補的經文數又多到令人匪疑所思時,請拿出您的智慧和名偵探柯南的精神,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懷疑東、懷疑西,請趕緊動動您的手,寫信問問原因。以免像有緣人的阿姨,一開始懷疑自己往生的婆婆想多要點功德,才要補那麼多經文功德。有的人迴向不圓滿還會懷疑,是不是誰偷偷取走了他們辛苦唸經的功德,有沒有可能?
有!有人被自己家信外道的親戚登門拜訪後,順便把功德打包帶走;有的人去廟裡東拜西求,沒求到什麼好運,但福報和唸經功德倒是被廟裡的主事外靈抽得很開心,讓他功德全無。氣嗎?那就別亂跑廟;有的人則是像本文的鄰居阿姨一樣,被自家祖先抽用功德。
這家祖先未經任何告知,就直接抽用迴向功德,代表祂們真的需要,也代表祂們心性沒有很好,才會隨意抽用原本要給婆婆的功德。文中有提到,鄰居阿姨的兒子尚未成婚,有時候不一定是他本身的業障干擾或福德資糧不足,也有可能是祖先為了求超度而干擾子孫後代,甚至可能是祖德不佳,所以難有後代。原因很多,需要請示具體影響的因素,再一一處理。
靈跟人的差異只有肉體,在世是好人,去世後通常也是好人。反之,在世心性不佳,也不會因為往生就變善良。在世時要好好當個人,認真修行、唸經消業,千萬別等往生後,才來求子孫幫忙超度,要是後代子孫沒人修行唸經呢?那可就有求出無期的地獄業力囉!
關於超度祖先這種事,通常只要超度一位祖先,就會引來其他祖先的羨慕、嫉妒。大家都會有業障,往生後都有地獄審判與相關刑期,希望被拯救,所以祖先就會使用各種干擾,好好「提醒」後代子孫祂們需要幫忙。佛菩薩不忍眾生受苦,才會常常一次就直接開示超度所有未投胎轉世的祖先,避免初一來一個干擾求超度,初五來另一個,十五再來第三個,若如此則子孫光是被祖輩輪流干擾求超度,就慘兮兮了,還怎麼好好生活?
祖先理論上應該會庇護子孫,但是當祂們自己在地獄受苦受難、自顧不暇,祈求脫離地獄,一心期待被超度,那就另當別論了。祂們會想盡辦法讓子孫察覺到祂們的存在和需求,用的方式通常託夢或干擾子孫健康、運勢,就是祂們能使用的手段。
身為有在唸經修行的子孫,要因祖先求超度一事有所警惕和感恩。因為祖先在世沒有修行,造下無邊無際的業力,往生後就會像《地藏經》所述:「死後有報,纖毫受之,父子至親,歧路各別,縱然相逢,無肯代受。」唸經的人能跟佛菩薩學習待人處事的道理,明瞭因果業報,提升自己的心性和智慧,不敢造業,甚至能超拔祖先,使衪們離苦得樂,如果沒人唸經,那祖先只能苦等地獄刑期滿的那一天,時刻都是煎熬啊!您幫祖先所做的一切,往後祖先也會當您的貴人,用各種形式還給您。
能唸經真的很好!唸經可以「因果債,功德還」,解決許多業力干擾的問題,也可以補福報,讓自己和家人平安順利,《阿伯的話—現場開示精華節錄》:「人要懂得趨吉避凶,莫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能唸經化解業力和提升心性是最幸福的事情,想唸經卻不能唸,就會很痛苦,人活在世上,『平安就是福』」。
文中的阿姨很有福報又孝順,願意唸經超度自己的婆婆,但因為祖先也需要超度,經文數量很多,讓她擔心兒子的婚事不知道何時能成。建議有緣人跟阿姨建議可以直接請示兒子尚未結婚的因果業由。不過,應該請兒子自己唸經才對,畢竟他們是「大齡青年」,也夠大了。
小時候、病榻時,媽媽都可以幫忙孩子唸經,但是媽媽沒辦法幫孩子一輩子,要教會他們自立自強,自己的業障自己消,自己的婚姻自己修。要媽媽幫忙唸娶老婆的經文,那要不要幫忙唸順利結婚的經文?還要幫忙唸生孩子的經文嗎?會不會還要順便照顧孫子,為了讓孫子平安順利長大,也幫孫子唸經呢?父母無止盡的幫忙,是無法讓孩子學會成長和負責任的。每個人都有很多業障,要以消自己的業障為優先!不然一直幫兒子,兒子可不一定會感激您,結果自己還被業障修理,這樣是本末倒置。所以,當個有智慧的媽媽,放手吧!
您也有超度祖先的相關問題嗎?如果您願意唸經幫忙超度祖先,就填單請示吧!如果您沒有打算要超度祖先,卻還是像本文中的阿姨一樣,被強迫中獎時,也請放寬心。開示的經文數量只是一個數字,每天唸、每天唸,總有一天會唸完,到時的您肯定閃亮發光,智慧滿滿,祖先也會微笑感謝有您。孝順和感恩祖先,只要靠唸經,那些待唸經文的數量終究會減少,直到歸零。就是這麼簡單!趕緊唸經吧!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摩訶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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