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歡看海克特坐在各種椅子上面…等等,好像混進去奇怪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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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喜歡看海克特坐在各種椅子上面…等等,好像混進去奇怪的東西了#馬桶也是一種椅子嗎#實際上我覺得暗咒有些建築物的比例好像大得離譜 但是仔細一想如果是以德爺兩米以上的標準來看的話好像也不奇怪了#雖然動森里馬桶確實算是一種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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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2話 火種
1
「…──亞伯先生,亞伯先生。」
耳邊傳來的低沉嗓聲,令他逐漸從睡意中醒來。
亞伯:「嗯…怎麼啦?」
「已經到了。」坐在駕駛座的男子回。
瞧了瞧車窗戶,上面佈滿水蒸氣。
較繁雜的街道與燈光、往來不停的腳步聲。
他明白了自己已經回到莫坎諾。
亞伯:「…呼哈──…感覺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啊…」他打了個哈欠道。
男子:「大概是先生太累了,我們可是開了很長一段路啊。」
亞伯:「也是…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司機肩膀說,給付這次車資。
男子:「不會、不會,拿到這些錢就不辛苦了。」他笑著,給手中厚厚鈔票一吻。「下次有需要再叫我!」
亞伯:「喔,會的,老樣子。」
他闔上門,拍拍車頂。
目送車子離開,亞伯拎起行囊往常去的餐酒館移動。
附近往來人口與路邊攤販引起他注意,人數明顯比以往多得多。
這個現象在此地並不常見,因為他站的地點並非正規的邊境管制站。
而是部分人為了方便私下做貿易,特別在後街開創的"裏邊境"。又被他們這些過路的人稱呼為"鼠洞"。
亞伯:「呦,今天很忙啊?」���與一名高瘦的灰服士兵打招呼。
士兵:「還說呢,要是你們這些老鼠少一點的話我就能輕鬆些。」
亞伯:「沒老鼠你也沒好處撈。」
士兵:「嘖嘖…說得也是。」說完,他自己也同亞伯笑了笑。
亞伯:「這陣子好像都是這樣?」他望著人群說。
士兵:「是啊…」他點頭道。「雖然上級也開始注意,不過一想到目前處境,大夥們也都睜隻眼閉隻眼。」
亞伯:「不對,最主要原因是他們之中也有人得靠著這個鼠洞來冒險。」
前幾年開始,整個大陸突然遭到一種名為"蝕日”怪異的流行病肆虐。
兩國之間由最初數例個案,短時間突然增為百、千例,直到現在已經破萬。
疫情剛發生時,因為症狀和感冒類似,多數人都以為是流行性感冒。加上傳染人數並未這麼嚴重,人們對它的存在也就輕忽了,包含他自己。
也許是因為佛洛克較早傳出疫情,當地受到感染的人數似乎比莫坎諾還多。不少莫坎諾人拿這個因素來咬定病是從較落後的"漆黑大陸"那裡傳來的災害,或怪罪病因是由法弗納大陸帶入境。
也有的人說,是在大陸潛伏百年之久的病毒;更誇張一點的版本則是天譴說。
但不管是哪個,它出現原因遠不及找出治療方法重要。
亞伯私下將在佛洛克為菲德女兒醫治的那時期列為第一波疫情。
現在則是更為嚴重的第二波。
他對此病一直抱持一個看法。"蝕日"似乎會針對某一族群而寄宿。
然而,因為這個怪病出現的緣故,需要悄悄闖過邊境的人數大幅增加,讓這個常被士兵找碴而封閉的鼠洞能好好通行。不僅如此,整體邊境的守備似乎也比以前來得鬆散。
說來諷刺,這大概是他多年來頭一次見到那麼多的莫坎諾人願意前往佛洛克。
後街也湧現許許多多的佛洛克人身影。
在此時此刻,亞伯不禁妄想著,兩國會不會因為需要彼此對的疫情研究與醫療資源,而不知不覺地放下對立,變成進入和平時代?
* * *
亞伯:「啤酒和炸馬鈴薯,麻煩你。」
吧檯老闆點了點頭,先為他送上啤酒。
一路回來沒吃也沒喝,亞伯喉嚨渴到像沙漠,沒兩下就把整杯啤酒喝掉一半。
亞伯:「呼…真像活過來了。」
「怎麼,吃得這麼寒酸?是不是又把錢全花在過路費上?」
一名中年男子走進店內,露著雪白牙齒大剌剌地笑。
他體格微胖,動作卻很俐落,看似笨重的身體一下就坐上高腳椅。
亞伯挑了挑眉,斜眼瞧著他說:
亞伯:「在這裡等多久啦?」
男子:「沒有~我剛好路過而已。」
亞伯:「臉頰、耳鼻凍得通紅,身上的衣服還積著不少雪,唯獨鞋子是乾的。代表你在店外找了個地方窩了段時間。」他慵懶說著,叉塊炸馬鈴薯送進嘴裡。
男子:「喂…你覺不覺得你這塊料沒去當私家偵探很可惜?」
亞伯:「少來這套,吉布。有什麼話就直說。」
男子:「嘿嘿嘿…就是想找你聊聊而已嘛。」他嘻笑道,「老闆,來個半隻烤雞、煎香腸,還有一碗燉雜湯。今天可真冷死我了。」
亞伯嚼著馬鈴薯,嘴角揚起抹微笑。
這名男子叫吉爾伯特,小名”吉布”。身上穿得舊舊破破,卻是個大有來頭的人。
據說他過去是名富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放棄自己全部事業,從高等的海爾區跑來路斯區與後街生活。
就他自己對外的說法,從有那些事業開始便讓他失去自由,經手給他人以後,自己才獲得真正的自由。於是索性把手中持有資產全賣了,逍遙過日子。
而現在的他,不僅僅是在此區悠哉度日的人,更是自由黨的新領袖。
不過在亞伯眼裡,這名男子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兩人同樣都是別人眼中的怪人。
「先送杯”熔岩”給你,吉爾伯特。看你在後門凍好幾小時怪可憐的,這杯算我請吧。」餐酒店老闆笑了笑,送過酒之後便走進廚房。
吉爾伯特:「說好不漏我底的啊!喂!!」
亞伯:「哈哈哈哈啊。」
吉爾伯特:「咳…好吧,算了。」他一口喝光如岩漿般色澤的烈酒,又說,「說正經的,你這次去佛洛克回來怎麼樣?…他們那裡狀況也差不多嗎?」
亞伯放下叉子,輕嘆。
亞伯:「因為人口分布寬廣關係,他們那裡來不及接受治療而病死的,不比我們少。」
吉爾伯特沉默了會,又問:
吉爾伯特:「你這陣子一有機會就溜出去,是想盡快產出新疫苗吧?」
亞伯:「呵呵,還是老樣子,消息很靈通嘛。」
吉爾伯特:「當然了,而且我們內部裡誰不知道你才是第一劑疫苗的研發者。」
亞伯:「那不是我的功勞。如果沒阿諾德的協助跟辛西亞帶去的新藥,我也束手無策…」
吉爾伯特:「嗯…辛西亞,那孩子是佩爾達特家的私生子吧?」他點了菸說道,「真是辛苦她了,當沒名分的私生子很不好過,就像是被父親拋棄只能自力更生。慘的是還得被人說三道四…幸好,她有受到上天眷顧。」
亞伯:「是啊…她的妹妹出生之後,她父親就正式將她們入籍。可是這恐怕也無法挽回什麼。」
吉爾伯特:「也沒必要挽回,那種混帳等著報應降臨就好。」
熱騰騰的燉雜湯和雞肉相繼端上吧檯,吉爾伯特大口大口啃起黑麵包和湯,把另一盤餐點推過去亞伯那兒。
吉爾伯特:「吃吧,看你這模樣八成又瘦了,多吃點把肉長回來!」
亞伯:「吃別人東西要還人情的。」
吉爾伯特:「有什麼關係,多跟我聊些事就算清了。」
亞伯又爽朗笑了幾聲,從皮公事包內開始拿出些信封。
每張紙與信封都好好用塑膠封膜裝起來,他從中拿了一個皮革圓信筒遞給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嗯!?佛洛克軍團的信筒…!?」
他打斷吉爾伯特,壓低聲音道:
亞伯:「小心,大機密呢,閉上嘴慢慢看。」
吉爾伯特慎重地打開信筒,拿出羊皮紙信。
他屏氣凝神一字一字細細盯著。原以為是別人國家什麼大事,結果只是封普通書信,而且寫的人還是他也熟悉的阿諾德.菲德。
吉爾伯特臉色有點不悅地撇起嘴看向亞伯。
亞伯:「幹什麼,是真的很重要的東西我才放裡頭。」
吉爾伯特:「是是…是我自己誤會,我自己不好。」他不情願地回答道。
雖然被亞伯捉弄有些不快,但他也沒說錯,信上寫的一字一句確實都是大事。
菲德原定在格雷修與亞伯見面,但因為這次疫情關係他前往法弗納探勘的行程必須暫緩。同時奉上級命令和其他醫療人員留在芭德調製能控制疫情的藥劑。
信中更說到,經由上一次疫苗的經驗讓他們淬鍊出更好的特效藥,不過還是欠缺關鍵的部分藥劑來調���成完整的新疫苗。
吉爾伯特:「真想不到他們現在醫療也進步到這個程度…只有我們國家的人還在狗眼看人低吧。」他感嘆道。
亞伯沒回答他,只是拿出一個玻璃小瓶,和自己的植物圖鑑。
吉爾伯特:「喔喔!他不會連特效藥都給你了吧!?」他吃驚問。
亞伯:「沒有。這是"鳳凰王冠"的球莖萃取液,製藥的關鍵之一。第一波疫情的時候我們就是找到把萃取液和抗體原調和的方法,之後便成為新疫苗。」他翻閱圖鑑,指了指花的照片,說道,「這種花十分特殊,一年花期只有一次,而且只在見到陽光時開花。對環境氣候要求相當高,稍有點汙染還是土壤酸鹼值不對,球莖就長不好,便無法開花。」
吉爾伯特:「講白了就是我們這裡根本種不起來。」他吐槽道。
亞伯:「連他們國內都不是每個地方都種的活,所以才會挑海拔位置與環境都相對好的芭德為培養場所。」
吉爾伯特:「原來如此啊…」
照片上盛開的火紅色花朵像個王冠,那極富生命力的樣子令人難想像它是對環境如此苛刻的植物。
吉爾伯特:「那你接下來怎麼辦?」他盯著他問。「菲德的意思,就是在說欠缺我們這邊開發的藥劑,對吧?」
亞伯:「…啊啊,是啊。」他無奈道。
吉爾伯特:「以目前局勢,要期望雙方拉下臉去交換辛苦的研究成果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他吐口白煙道,「…而且經過上次的事,你已經被革職了。雖然很贊許你為了學徒而擔下全部懲處,可是誰也沒料想到今天更需要L.S.T.R.C內的資源。」
亞伯苦苦笑了下,回答道:
亞伯:「我會盡我所有人脈去遊說看看,不論如何一定都得拿到實驗室的藥才行。」
吉爾伯特:「所以了,我才老笑你是腦筋轉不過來的呆木頭。在莫坎諾這地方還人講什麼交情,大多數人只會看一樣東西。」
他說完,隨即從懷中拿出張支票,俐落簽寫完並塞進亞伯手中。
亞伯:「喂喂,吉布!你這是…?!」
吉爾伯特:「那是今天我欠你的人情。有需要就去領出來用,別耽擱著了。眾多性命可在你手上,明白不?」
亞伯搖了搖頭,沒轍地看著他大搖大擺走出店門外。
亞伯:「真是個怪家伙。即使我再三拒絕他的入黨邀約,卻還是將我當成朋友一樣看待。」
老闆:「吉布先生就是這樣的人,不然怎會獲得這麼高的讚聲?」
亞伯:「呵呵…說得也是。」
走出店門,亞伯打算用剩餘的錢招輛車到最近的車站,不過路邊景象卻讓他駐足。
以往街邊遊蕩的人中不乏醉漢、行乞者,如今人數卻多了更多。
窮的人無法負擔高昂的醫療費用,當手中能取得的藥物吃光時,就只能靜待死亡。
那些人病懨懨的倚在牆邊,袖口微露的蒼白皮膚佈滿黑血絲,與佛洛克人印痕的"告誡"相似。
他初次見到蝕日病症時也誤以為只是印痕的告誡,但沿著靜脈和血管盤爬的黑紋路卻持久不消退。伴隨如感冒症狀宿主病情不斷加重,最後當身軀皮膚整片發黑時候,心臟便會衰竭不治。
亞伯:「不快點做些什麼是不行的…」他喃喃兩句,搭上計程車。
2
挑高大廳除了窗外撒下的月光外,只剩茶几上的小燈還亮著。
橙色小燈照暖一旁的女子臉龐,儘管臉上已有些許歲月痕跡,帶粉色的肌膚和優雅細緻五官仍讓她顯得十分美。
在三更半夜中為等候他的而在客廳打盹的妻子,每每見到這幕,亞伯總覺得對她感到抱歉。
亞伯:「夫人,夫人,我回來了。」他柔聲道,輕輕搖醒她。
莎莉:「啊…你回來啦。」她睡眼惺忪回答道。
亞伯:「不是說過,太晚就別等我了。萬一累到身子怎辦?」
她溫和笑了笑,說:
莎莉:「最近日子很清幽,什麼事也沒得做,所以我閒得發慌呢。」
亞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得回房間休息,夫人氣管本來就不好,不小心感冒的話…啊,對了對了。」
他話說到一半,急忙打開行李箱,把準備給家人們的禮物拿一一出來。
亞伯:「乾燥時候把這個藥水滴一點進蒸氣加濕機裡,可以改善氣管過敏。還有,這是要給羅莎和卡梅莉亞的純露跟乳液,這年紀的女孩子最重視保養了。最後呢…呦咻…」
他小心搬起行李最底下的東西,那和成人小腿一樣高的物品被層層報紙給包住,重量看起來還不輕。
莎莉:「這是什麼?」她好奇問道。
亞伯:「妳等會就知道了。」他笑咪咪回。
亞伯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深夜兩點。這時間莎莎早已進入夢鄉。
他抱著要送莎莎的禮物,躡手躡腳走進房裡。
將神祕的禮物放腳邊,亞伯靜靜凝望女兒熟睡的小臉。
看著睡得香甜的莎莎,便感到身上���憊消失大半。
亞伯:「這張可愛的小臉不管看多久都不會膩。」他嘆了聲說。
莎莉:「是啊。」
桌上擺滿各種動物的小木雕,有熊、兔子、松鼠、貓頭鷹、鹿、小熊貓、馬、狐狸…簡直像個迷你動物園。
亞伯:「這次你們多了一個新夥伴,以後可能還會變成這裡老大也說不定。」
他對著木雕笑了笑說。撕開禮物上的報紙,原來是尊狼的木雕。
狼木雕還比當中最大的熊木雕來得大,亞伯試著把它搬上桌,卻又沒位置擺,最後決定和床頭櫃的地球儀做替換。
以往都見他送些小孩會喜歡的動物,這次卻是一隻樣貌莊嚴又坐得端正的狼,莎莉便問道:
莎莉:「為什麼這次是送狼呢?」
亞伯:「上次聽她說會作惡夢,所以想說送個可靠的幫手來守護她。」
莎莉:「喔?」她興趣盎然回。
亞伯:「在佛洛克,狼可是平原與山林的守護者。」
莎莉和他笑了笑,摸著狼木雕說道:
莎莉:「那就拜託你了。」
* * *
莎莎:「爸爸──!!」
知道爸爸回到家,小莎莎一早醒來就奔去客廳和亞伯撒嬌。
亞伯:「呦!我的小公主!幾個星期不見妳又長高了!」他抱起她說道。
莎莎:「因為我有好好吃飯,牛奶也努力喝了!」
亞伯:「喝牛奶?肚子不會不舒服嗎?」他訝異問。
她搖搖頭道:
莎莎:「喝奶粉泡的就不會,還有,我昨天晚上沒有作惡夢!」
亞伯:「喔喔,那真是太好了!」
父女倆嬉鬧了下,沒一會兒,莎莉便打岔道:
莎莉:「好了,莎莎。快去洗臉吃早餐,等會準備去上學。今天可別再讓司機先生等妳了。」
莎莎:「欸──…」她苦著臉看著媽媽,又抿抿嘴望向爸爸。
儘管女兒使出裝可憐攻勢,重視求學與知識的亞伯就算再不捨,也只得勸勸她:
亞伯:「哎啊,我的小公主。學習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們人從出生開始就得不斷學東西,才能讓自己懂得越多。今天下課回來之後,爸爸再帶你去玩,好嗎?」
她嘟起嘴嘀咕說:
莎莎:「明明爸爸比老師知道更多事,人家在家裡跟你學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到學校?」
亞伯:「這個,話是沒錯…」
莎莉:「…咳咳。」
妻子對他使了使眼色,亞伯無奈挑了挑眉,思考道:
亞伯:「在學校除了學知識以外,跟同學們一起學習和玩耍也是很重要的。還是說,妳不喜歡跟其他小朋友一塊玩?」
莎莎搖搖頭。
莎莎:「我很喜歡跟他們玩,而且昨天跟亞曼達、達納約好要一起把拼圖完成。」
亞伯:「那既然如此���我們更不能失約了,對吧?否則亞曼達和達納就會難過。」
莎莎:「嗯…可是…」
看她那失落小臉,亞伯苦惱地笑著。他從毛線外套口袋拿出一顆十字型的木鎖。那是他無聊時把玩的益智小玩具。
亞伯:「這個給妳,等會兒坐車時可以玩。另外啊…」他說著,邊將木鎖遞去她小手,「…如果莎莎在這今天之內打開它,爸爸就把珍藏的玩具箱送給妳。」
莎莎:「…真的!?連裡面的玩具都是嗎?!」
他笑了笑,道:
亞伯:「對,全部。」
莎莎:「哇──!那我可以不用再跑去偷玩了!媽媽,妳看、妳看!」
莎莉:「好好,不可弄壞它喔。」她拿過益智玩具,放去餐桌,「而且要吃完
飯才能玩,吃飯時不可以做其他事。」
亞伯也和妻子、女兒一同就座餐桌。他注意到莎莎跟他們使用同樣的大人餐具,而不是兒童的。
大人的對她來說有點重,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地拿穩。除了麵包可以用手拿以外,其他東西均不行,還必須選對使用的器具。奶油有專門的奶油刀、挖果醬必須用抹刀、沙拉得拿外側的小叉;連方糖也不可以直接用手拿,得用小夾子。
雖明白身為貴族從小就必須養成禮儀,可是…
他還是覺得這到底是在享受高端人生,還是純粹被"優雅"兩個字給束縛。
(我想,我應該是被"愛"這個字給綁住了吧。)
亞伯嘴角微微揚起,喝下香氣四溢的熱可可。
3
午後三點,外頭飄著細雪。原本漆黑的世界在月亮不露臉後顯得更幽暗。
亞伯盯著腕錶,心裡喃喃道:
(從下課開始小孩收拾東西出來,還得算進他們跑去玩耍的時間…這孩子平時比較貪玩,可能得再多等一會兒。另外是行車時所耗費的時間,還有…)
平常的話莎莎應該會拖延個半小時才到家,約是兩點半左右。今天又多拖了半小時,也許是下雪關係司機開得較慢,或是路上塞車也說不定。
(…再等等吧)
半個小時又過去。
看外面有些積雪了,亞伯開始剷雪。
在家境富裕的貴族家中,這本來是園丁該負責的事,不過在他的家中,這種自己能做到的事並不需要靠別人。
時光逐漸流逝,三點半…四點鐘…
亞伯開始在客廳踱起步。
「汪、汪汪!汪!」
老卡尼斯吠叫不停。毛茸茸的尾巴晃啊晃,腳邊落著��顆球。
亞伯:「卡尼斯,小主人還沒回來,再等等。」
這句話看起來像是說給那隻老狗聽,但實際上是說給他自己聽。
「汪、汪、汪汪…」
狗不停叫著,讓心裡忐忑的亞伯更煩躁。
亞伯:「卡尼斯,安靜點!」
「咚──咚──咚──」
客廳大鐘響了。
長短指針分別指著V和XII。
和司機去接小孩的妻子也已離開家兩個小時半。
他稍早打電話過去卻沒人接。當要再撥號時,電話也正好鈴響。
亞伯:「喂…?」
莎莉:「…──不好了,亞伯…!」
話筒中傳來妻子慌張的啜泣聲,還弄不清楚事情的他冷靜回答:
亞伯:「夫人,我正在聽。冷靜點,讓話慢慢說清楚。」
莎莉:「…莎莎,她──」
──失蹤了。
在數秒鐘前,他的思緒還非常清晰��理智、冷靜。
再這之後亞伯腦裡逐漸變空白。
"已經找遍幼稚園內…"、"一起玩的小孩…"、"我們已經先去通報…"
莎莉說的每一句他都只聽見前面,後面內容是什麼,一概都沒聽清楚。
在他耳中,這些聲音都跟大鐘和狗吠聲同樣模糊。
* * *
手裡緊緊捏著十字型的木鎖,是兩天前他坐進車裡時發現的。當時木鎖已經被解開,大概是怕拿進幼兒園會不見,於是莎莎聽媽媽話沒帶下車。
亞伯將它拚好後一直緊握手中。
(沒問題的…沒事的,那孩子非常聰明,比我還聰明…)
在妻子面前他不敢彰顯任何不安神情,深怕這會加深她的憂慮。
他過去從沒與別人低聲下氣、苦苦哀求幫助過。而現在,哪怕要他和別人下跪懇求他也願意,只要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鈴──…」
電話一響,亞伯立即接起。
亞伯:「對,我就是。」他全神貫注地聆聽,「沒有,沒接到任何奇怪的電話…已經過兩天了,拜託,請你們務必盡快幫我找到女兒!有什麼是我們能協助得請儘管說!」
電話另一頭是警備隊士兵。
沒帶什麼感情的口吻讓他聽來有點冷漠,不過對方制式化的解說卻令亞伯感到放心不少。
由於失蹤的孩子是貴族,警備隊會第一優先處理。且有另外配置的機甲兵隊協助以便提升效率。
報案之後只要警備隊搜索完一個區域就會立即回電報告。今天他們已徹底調查完亞伯居住的海爾區,透過監視器紀錄找尋到莎莎身影,她在海爾區最後出沒地點是車站,而且和一名男子搭上與市中心反��的外圍區班車。
目前警備隊已針對中階級的"米狄恩區"與下階的"路斯區"等位置調進行大規模搜索。
警備隊士兵:「行蹤掌握大致是如此,在這裡必須先請你們有個最壞打算,以便做預期心理──」
聽完警備隊士兵最後的解說,亞伯的心又更黯淡。
(…綁架案。)
他沉沉嘆口氣,無力地掛下電話。
隔天。
一早接到的消息讓他原本近乎死去的心瞬間活過來,不過那絲喜悅沒持續多久,事情接下來發展更是讓亞伯感到惶恐。
警備隊士兵:「溫斯頓先生、溫斯頓先生,您有聽見嗎?」
亞伯:「啊…是,我在聽。已經找到我家孩子了…」
警備隊士兵:「對的,如我們先前所預料是被人強行誘拐走。不過請別過度擔憂,目前負責處理小隊已經整備好在路斯區待命,接下來請您──…」
士兵的話語聽在憔悴的他耳裡,像是斷斷續續的片段而非完整對話。
亞伯:「不好意思,請你先等等。我現在的位置訊號不太好,我換個位置後再與你聯絡。」
他注意到剛小睡片刻的莎莉由臥房走來,這幾天折騰下來她好不容易安定些情緒,亞伯並不想再讓她承受後續的壓力。
莎莉:「警備隊又打電話來了嗎…是不是有消息了?!」
亞伯:「現在警備隊已經加派人手在路斯區搜尋,而且我也聯絡吉布請他幫忙我注意消息,相信人很快就會找到,放心吧。」他安撫她說道,邊穿起大衣。「這幾天在家裡空等有些待不住,剛才我和吉布約好要見面,我出去走走晚點就回來。」
莎莉:「我知道了…家裡這邊由我來等,你路上小心。」
輕擁過妻子,亞伯快步走向車庫。
外頭的冷空氣好似薄荷腦,涼意直襲腦門使他意識變清醒。一坐進車內亞伯便馬上回撥電話。
亞伯:「士兵先生,我正準備往路斯區出發。你直接告訴我現在狀況,以及我該怎麼配合你們。」
警備隊士兵:「好的…關於這個,綁架的歹徒送出恐嚇信前就已被我們搜索隊找到,隊長已下令包圍地點。但目前小孩恐怕有被歹徒脅持的可能性,因此正派人去勘查。至於先生您除等候我們消息以外,另有需隨時籌備現金的必要。」
亞伯:「我明白了…。」
通話結束。
亞伯椅著座椅,由左胸暗袋拎出張支票,吉爾伯特的筆跡順暢留在上頭。
亞伯:「………」
若有所思地盯著支票一會兒,車子引擎便發動,前往車站。
4
(神啊…求求祢…請保佑��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他緊握胸口的木製綴飾默唸著。
慎重穿越層層人群時,亞伯也注意到周圍路斯區居民眼中的焦慮與不安。
數量如此龐大的士兵出現在社區內,換作是他也會露出相同表情。
還未進屋亞伯就已經觀察過整體環境,這一區的人生活並不富裕,可是周圍並無特別髒亂。街區與巷道也沒見到龍蛇混雜的情況,與後街相比,這裡是個很安穩的普通社區。
警備隊士兵:「您就是溫士頓先生嗎?」
熟悉的聲音傳進亞伯耳裡,上前搭話的人就是負責和他家聯繫的士兵。
亞伯:「我就是,請問…」
他話還未說完,士兵立即帶著他走向隊伍前方。
警備隊士兵:「隊長,溫斯頓先生已經到了。」他敬禮道。
警備隊隊長:「喔,」他回過身,「勞煩你特地趕來這裡,辛苦你了。」
亞伯:「那是我的孩子,就算再不可能我也一樣會趕到。」
警備隊隊長似乎沒怎在意這些,他眼睛只盯著亞伯手上有沒有拿著預期的鐵箱或提包之類。
警備隊隊長:「已經先把贖金準備好了?」
亞伯晃了下手中提箱。隊長點了點頭,說道:
警備隊隊長:「把通訊打開。」
亞伯:「那個…等等,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警備隊隊長:「直接跟對方交涉,告訴他孩子的父親已經備好贖金來交換人。」
他一頭霧水的看著隊長和戒備的士兵。
不顧其他人阻攔的擠到最前方才釐清楚目前事情全貌。
亞伯:「…莎、莎莎!!」
燈光微弱的屋子裡,擠了十幾架的機甲兵。前排蹲跪,後排保持弓箭步,手中均握著弩箭,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狀態。
亞伯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切,眼前事態到底是怎回事,為何變這樣他無從得知。
亞伯:「你!你給我等等!馬上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在電話中說要派人勘查,為什麼變成突破他家!?」他氣憤地抓著士兵問道。
警備隊士兵:「這個…」
警備隊隊長:「從路斯區這種下層階級的地方大老遠跑到海爾區尋找目標下手,這名歹徒早已是預謀犯案而不是臨時起意的誘拐。更別說下等區域的人犯下偷竊、強盜等的犯罪比率往往偏高,必須先採強硬手段壓制對方。」他語調冷淡解說著。
亞伯:「那…再怎麼樣也必須先跟對方試著交涉啊!」
警備隊隊長:「因此才請你本人準備現金過來。為了你的安全,將現金放在這兒後請離開,接下來交由我們處理。」
亞伯:「開什麼玩笑!在還沒確定孩子安全前應該先避免任何衝突,然而你們卻派了一大群人封鎖這裡,還出動十幾架機甲兵闖進別人家內!」
警備隊隊長:「這是標準程序!剛登門查訪沒幾分鐘歹徒就持刀威脅,我們當然馬上出動兵力制伏!」
“結果你口中的制伏就是讓小孩更加陷入險境。”
亞伯雖想這麼回答,但還是把話給忍下來。
亞伯:「那負責談判的專員在哪?讓他來進行遊說勸對方投降!」
警備隊隊長:「我就是那名負責的人!現在請你退到後方去!」
亞伯盯著高大的隊長數秒鐘。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要和對方講和的意思。
警備隊隊長:「喂、你幹什麼!?」
他趁著空隙,憑著瘦小身軀擠進屋內。警備隊隊長也趕緊跟進屋裡頭。
推開機甲兵,亞伯見到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滿臉驚恐跪坐地上。他勒在胸前的小孩沒有別人,正是莎莎。
男子右手水果刀微微顫抖,架在愣住的莎莎頸邊。
他呼吸急促,張大瞳孔,直直瞪著亞伯看。
亞伯二話不說,緩緩放下手提箱,再將雙手舉高。
亞伯:「晚上好,先生。我叫做亞伯.溫斯頓,是那名小孩的父親。」
亞伯不確定他到底有無把話聽進去,他試著繼續說下句。這時,情緒陷入驚慌的男子忽然開口道:
男子:「我只是…我只是需要錢替我的孩子醫病而已!」
亞伯:「你的孩子生病了?」他冷靜回答。
男子:「對…病得很重。」
亞伯:「我明白了。」他點頭道,「我跟你一樣都是個父親。今天換做我孩子生病,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醫好她。」
男子:「…我只是想救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她…」他啜泣說,雙手不停顫抖。「求求你…就只要把錢拿來…」
亞伯:「對,我知道你只是要錢,錢都在這裡。」
他依然保持平靜口吻,接著蹲下身,打開手中金屬箱。
見到白花花鈔票擺在眼前,男子揮舞刀子喊道:
男子:「現在退開…都出去…!」
在一旁觀看的警備隊隊長不發一語,也毫無走出門的意思。
男子:「拜託…我並不想傷害誰,請你們全部都離開!」
門外士兵們各個都無動作,面罩遮掩的臉,也無法讓人看清楚臉上到底帶著什麼表情。
亞伯撇了眼警備隊隊長,壓低聲音道:
亞伯:「可以了,現在先照著他的話做。」
警備隊隊長:「………」
他並未理睬亞伯,只以冷酷眼神瞪著男子不放。
男子也毫無不示弱地,不停威嚇他們離開,但是誰都沒有動作。
雙方持續僵持一段時間,警備隊隊長見局勢仍沒太大改變,便忽然發號命令。
警備隊隊長:「預備!」
機甲兵們迅速架起弩箭,瞄準男子。
眼見苗頭不對,亞伯趕緊與男子勸說道:
亞伯:「先生,聽我說!你孩子生病,總會有辦法醫治!不過要是再不投降,怕只會連累到小孩!你仔細想想,萬一你死了的話孩子要由誰來照顧?!」
男子緊咬著嘴,看向另個房門口。
沉默好一陣子後,他彷彿終於回復些理智。他緩緩開口道:
男子:「…我知道了…」他鬆開懷中小孩,說,「…等等,我投降…我要自首!請別傷害…」
刀刃離開莎莎脖子剎那,警備隊隊長的號令貫徹整棟屋內。
「射擊!」
亞伯:「慢著,快住手──!!」
冷酷的機甲兵無視亞伯規勸,也無視還在男子前方的莎莎,毫無感情地扣下弩箭板機。
短箭倏忽射穿男子身軀。其中一根箭不幸射傷莎莎肩膀。
看見箭矢飛出去的剎那,亞伯覺得自己心臟與呼吸彷彿跟著停止。
亞伯:「莎莎!!」
他趕緊奔上前抱起她。幼小肩膀的傷口不停留著鮮血。
亞伯急忙將雙手護住傷口處,心裡默唸著:
(…拜託、拜託!快癒合吧…!)
手心中央湧現道微弱光芒,傷口在溫暖光芒包覆下逐漸癒合,只留下道疤痕。
看見傷口不再流血,亞伯大鬆口氣,渾身癱軟。
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心臟沒像停止般痛苦,現在它在胸腔下大力地跳動著。眼角的濕潤究竟是淚水,還是額頭上的冷汗也分辨不清。
遭遇到巨大的驚嚇,莎莎也昏厥過去。亞伯將她緊攬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護著。
驚嚇的情緒剛平復,另股怒火接踵而來。
亞伯惡狠狠瞪著那名警備隊隊長。如果現在身上力氣還足夠的話,他巴不得衝上去狠狠毆打他一頓。
警備隊隊長:「威脅解除,立刻清理這區。」
他扶著耳機說話,指揮其他士兵們清理現場。並對著亞伯冷冷說道:
警備隊隊長:「你擅自闖進前線,還干涉我們處理程序。到底知不知道剛才情況有多危險?」
亞伯:「還敢問!你居然不顧我的孩子直接下令那些機械攻擊!」
警備隊隊長:「都說了,一切按照標準程序進行。最新型的HPG-Ranger16機型射擊非常精準,有百分之九十七…」
亞伯:「…百分之九十七點三的準確率,二點七的誤差可能性!這些傢伙的設計我也有參與,用不著你再跟我說一次!」他指著走出屋外的機甲兵答道。
警備隊隊長:「既然如此你應該更清楚,經過我判斷的修正後只要沒太多外力干涉絕不可能傷到個頭那麼小的小孩!」
他搖了搖頭,又聳肩道:
警備隊隊長:「現在請你趕緊帶孩子離開,這裡可是疫區。為防範疫情,我們接下來將會為這裡進行消毒。」。
亞伯:「但是他剛剛都自首了,為什麼還要下令攻擊?!」他仍不服地理論。
警備隊隊長:「要脅貴族本來就罪不可恕,即便將他送上法庭也會被判予重罪。再說,我們第一要務是���保你們安危,萬一失職而讓貴族受到傷害,那才是我們承擔不起的事!」
這時,亞伯撇見其他士兵從另間房裡拖出一個生病的孩子。女孩大約比莎莎大個幾歲。以她年齡來說,身材明顯太過瘦小;膚色慘白的手臂爬滿深黑紋路,一路蜿蜒到脖子。
女孩虛弱地被穿防疫服的士兵拖出房外,套上隔離用的防護衣,粗魯被丟去擔架後便送進救護車。
亞伯:「喂,你們該不會要把那孩子送去隔離所吧!?」
對方並沒有搭理他,轉過身讓防疫人員噴灑消毒藥劑就快步踏出門。
接受完簡易消毒,亞伯追出去找尋那名隊長身影。
警備隊隊長正在外頭和一名個子高挑、面容俊秀的金髮青年說話。
警備隊隊長:「幹得好啊,新來的!多虧你找到那孩子!」他看著電子名冊,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金髮士兵輕搔低下的頭,靦腆地回答道:
「戈涅特,路西恩.戈涅特.瓦康特。」
警備隊隊長:「喔喔!原來就是你啊!那個鼎鼎大名的戈涅特主家長子!」他拍了拍他肩膀大聲讚道,「等之後向上層彙報完畢,相信你馬上能得到功勛!那麼,我接著得回其他單位報到,後面就全交給你處理了。」
路西恩:「是!」
目送上級離去,金髮青年一臉得意看著平息的周圍。當然還包含"被他救出來"的小孩和她父親。
亞伯抱著莎莎走到他面前,劈頭就問:
亞伯:「我問你,你們是不是要將那個孩子送去隔離所?」
路西恩:「已經沒事了,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將由兵團來處理。請搭乘旁邊專車,防疫人員會送你們前往醫院做檢驗及施打疫苗。」
他答非所問的回答惹惱了亞伯。
亞伯:「你聽不懂人話嗎!?」
氣憤又不禮貌的口氣讓路西恩皺了皺眉頭。
路西恩:「先生,您剛剛也親眼看見了。那孩子得到"蝕日",不送去隔離所醫治還能夠送去哪裡?」
救護車引擎發動,裊裊白煙不斷從排氣口冒出。
亞伯:「給我停下!不准開車!」
仿佛想把今天累積的怨恨給宣洩出來般,他氣憤地朝駕駛車門踹著。
路西恩:「你在做什麼!?請別妨礙我們處理公務!」他攔住亞伯,並和前方駕駛喊道:「別理他,快開車!」
亞伯:「可惡…停下來!不准開!!」
最後,亞伯還是無能為力的看著車子駛去。當他內心感受無助之時,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接獲通知而趕來的莎莉與管家急忙接過莎莎,身上擔子可稍微放下一點後,亞伯又跑去找那名金髮士兵。
路西恩:「還有什麼問題嗎,先生?」他問道。
亞伯:「我只是想��認你們這些士兵還有沒有心在,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嗎?也許你們早已變得和身旁的機甲兵同樣麻木。」
挾帶嘲諷的語調引起路西恩的不悅。原本溫和的面容板起臉孔,嚴肅道:
路西恩:「請注意你的言詞。由於你身為貴族,所以我們才特別客氣。但這不代表你能肆無忌禪的胡說。」
即使他用著警告口氣說,仍然可以從中感受到有品德的教養。
亞伯大概猜出青年是位上流階層的人,他收斂起自己脾氣,轉變態度。
亞伯:「像你這種生活在上層階級的人,有感受過什麼是貧窮嗎?」
路西恩停頓了會,打量下亞伯。
路西恩:「大概沒有。那你呢,你自己有過嗎?」
亞伯輕搖了搖頭,哼笑兩聲。
亞伯:「雖然我不算窮,卻曾經不小心讓自己花到身上一毛不剩。在什麼事都沒辦法做的當下才明白金錢的意義與重量,以及從這個沒錢萬萬不能的現實中,感受到滿滿的惡意與無助。」
路西恩:「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自己將財產花得一乾二淨,是你的問題,怨不得現實。」
亞伯:「那麼你大概也認為窮人之所以窮是自己活該。」他撇了眼一旁被抬進屍袋的男子,說,「那樣的人做出這種事也是他的報應。」
感覺自己好像被正被他們警備隊辛苦營救的對象教訓,路西恩臉色更加沉下。
路西恩:「我們警備隊奔波了三天,就是為了以最快效率救出你的小孩。現在事情圓滿落幕,卻輪到你指責我們?」
亞伯:「因為我無法理解你們為何可以冷酷地做出這些決定。一個國家士兵的職責是保護人,而不是為了效率或其他無生命的東西奉獻。」
這番話在路西恩聽來有點像無理取鬧,他不耐煩回答:
路西恩:「那傢伙是罪犯!接受懲處本來就是應該的!」
亞伯:「所以只要將人處死,問題就全解決了嗎?」他握緊拳頭,努力克制情緒。「你們連根本原因都沒去理解,就直接把人殺了,現在連他的孩子也順便處理掉。」
路西恩:「你是什麼意思?」
亞伯:「…看來你連隔離所是個怎樣的地方都不清楚。」
路西恩沒回話。
亞伯:「一般被送隔離所隔離的人,必須等支付足夠接受後續醫療的金額才能轉送醫院醫治。可是那筆金額對窮人家來說是相當龐大的負荷,更別提剛剛那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踏前一步,站年輕士兵面前,灰色眼瞳映著青年吃驚的面孔。
亞伯:「那個女孩…如果沒任何人能依靠,就是一個在隔離所等死的孤兒。」他黯然道,「在這些下層區域,沒錢的病患最後都會走上同一條路,隨病毒侵蝕身體、靜待死亡。」
路西恩低下頭,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
路西恩:「…那…」他欲言又止,抿了下嘴才開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藏在帽簷下的金色眉梢緊緊皺在一塊。見到他難過表情,亞伯察覺他還是個有良知的人,情緒也跟著和緩下來。
亞伯:「你是一名士兵,保護國家與人民是你的職責。但是,究竟什麼樣的人和國家才值得犧牲奉獻,這個問題就交給你自己好想想。」
他走過路西恩身旁,在離去前不忘基本的禮儀。
亞伯:「非常感謝你們找到我女兒並救了她。我也為我的魯莽道歉。」他彎下腰說道。
雪已經積過小腿。寒冷透過濡濕的褲管傳到肌膚,雙頰和鼻頭也凍得他沒知覺,茫茫大雪依然不停下著,逐漸覆蓋過凌亂足跡。等到了明天,這裡會恢復平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原本以為今天已經是最糟糕的日子,沒想到在隔個幾天,才是他為人父母的真正災難。
5
亞伯:「吉爾伯特!吉爾伯特!快開門!」
他奮力搥打厚重的金屬門,邊大聲叫喊著,直到門的另邊有動靜他才停止。
吉爾伯特:「…怎啦,一副慌慌張張樣子?」他睡眼惺忪出來應門,腳上拖鞋只穿著一隻,另隻腳鬆弛的毛襪好像也快掉下去。
還沒等主人說:請進。亞伯就一股腦的闖進屋內,逕自給壁爐添加柴火。
吉爾伯特悠悠哉哉的從桌底拎出兩個杯子,順手把桌上鐵壺掛去壁爐架。
吉爾伯特:「還在想說怎麼屋裡這麼暗,原來我的電又被斷了。」他點燃油燈說道。「幸好我喜歡用老式壁爐,不然現在可沒法這麼暖和。」
相較悠哉的他。亞伯神經兮兮的在客廳裡轉,一下檢查門窗有無關緊,一下從窗簾小縫窺看外面。
吉爾伯特:「這裡很安全,你又不是頭一次來,幹嘛緊張成這樣?」他沖起即溶咖啡說。「啊,你該不會終於氣到對研究室裡沒腦袋的幹部動手,結果被通緝了?」
亞伯根本沒把他的玩笑聽進耳裡。他抓著吉爾伯特肩膀問:
亞伯:「我問你,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馬上出境!?」
吉爾伯特:「…啊?」他吶悶道。
亞伯:「我才剛剛出境回來不久,現在沒辦法再立即出境!至少得等到下個月才能…」他說到這,突然哽噎住。
他憔悴地坐向矮沙發。
亞伯:「我女兒病了…染上蝕日…」他低下頭,開始喃喃自語。「…這次連潛伏期都比上次久,怪不得感染範圍會不斷擴大…。都怪我…都怪我…」
吉爾伯特:「亞伯,冷靜點。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開始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一點一滴說出來,包含最後被送進隔離所的孩子。
吉爾伯特:「…那麼,現在那孩子呢?」
亞伯:「不知道…事情結束後我打電話去路斯區的隔離所,可是因為不知道名字所以找不到人。隔兩天後我直接去找她,卻發現那孩子不在隔離所內。」他難過說,「我看得出那孩子的病情已經擴散到全身,如果沒再繼續用藥控制,大概撐不了幾天…」
吉爾伯特嘆了口氣,又問道:
吉爾伯特:「所以你現在為了治女兒的病,打算再前往佛洛克一趟?」
亞伯沒回答他問題,直接把腳邊皮箱放上茶几。
皮箱中央固定著另個小型金屬箱子,設計非常特別。箱體四周用了八組扣環固定,還採用了先進的電子鎖。
機器掃過晶片鑰匙,鎖扣便全部彈開。
數個小玻璃瓶被封在防撞泡棉中,金屬蓋口用雷射清楚刻著"L.S.T.R.C"字樣。
吉爾伯特:「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他小聲道。
亞伯:「你借我的那些錢我會還清。現在…」他突然跪下道,「…拜託,請你一定要幫我,讓我在最短時間內到佛洛克。」
吉爾伯特盯著跪在地上的他,二話不說拿起攪拌柴火的鐵杖輕敲他腦袋。
亞伯:「疼啊…你幹嘛!?」
吉爾伯特沒回話,開始撿屋內四處散落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說道:
吉爾伯特:「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得出門一趟。」
* * *
吉爾伯特帶著他來到後街的一條街區。明明是三更半夜,但路上人、車卻川流不息。
這是後街知名的貿易商道,也是莫坎諾最大的黑市所在地。
(他帶我來這裡幹嘛…要辦假證件?不,現在多等一天我也嫌慢…還是要直接用買的?)
亞伯七上八下揣測。
跟著吉爾伯特走沒多久,他突然走進一間酒館。
吉爾伯特:「阿穹!阿穹在嗎!」他拉開嗓門大喊道。
「老爹?!你怎突然來了?」
「喂!吉布先生來了!叫樓上的快下來!」
「吉布,大半夜的幹嘛突然跑來?」
人群紛紛往他們集中。亞伯在其中幾個人身上撇見羽翼圖樣的刺青。
這下他弄懂是怎麼回事了,這裡是自由黨集會據點之一。
吉爾伯特:「阿穹還在不在這裡?」他和另名中年男子問。
「好像剛離開不久。」男子回答道。
吉爾伯特:「快去把阿穹找回來,告訴他有件十萬火急的任務要交給他!」
他朝其他部下喊道。接著拿出信紙給亞伯,說道:
吉爾伯特:「亞伯,你現在馬上寫一封署名給菲德的信,說明那些藥劑來源跟用途什麼的。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亞伯:「…我明白了。」
待在吧檯坐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見到吉爾伯特銜著菸悠閒地走回來。他前腳才剛踏進屋,就有名男子莽莽撞撞的衝進酒吧內。
男子氣喘如牛,大概是沿路狂奔到這裡。
他體格非常高大魁梧,甚至比芭德的丹尼爾還高過半個頭。亞伯幾乎得用仰望方式才能和他對上視線。
吉爾伯特:「和你介紹下,這位是研究中心的亞伯.溫斯頓教授。亞伯,這傢伙是佛洛克牙影軍團的人,叫阿穹。」
阿穹:「…廢…廢話少說,到底是什麼要緊事…」他喘氣說道。
吉爾伯特:「你兒子有救啦!」他忽然豎起大拇指,沒頭沒腦地吐了這句。
亞伯:「………」
阿穹:「…什、什麼!!」他小小的眼睛瞬間張大一倍,緊接大聲喊道,「真的嗎!?」
吉爾伯特看著亞伯,指了指他緊抱懷中的皮箱。
亞伯:「喔…」他讓過皮箱說。
吉爾伯特:「聽好了。這裡頭裝的是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在過去曾和你們那邊的藥調製成抑制病情的疫苗。」他輕拍箱子解說,「不過我們有條件,我們要求以這些藥劑和貴國交換新的特效藥,明白嗎?」
阿穹:「好是好,但這種事…我沒辦法全部作主吧?」
吉爾伯特:「這部分你不必擔心,我自己有法子。」
之後,吉爾伯特由懷裡拿出張羊皮紙,對著阿穹說:
吉爾伯特:「我剛剛拿之前的合約簡單重擬了一張,上頭還需要一名你們代表人的簽名。要由誰來簽屬,你們自己決定。」
阿穹:「今天來這兒的人就我的官階最高,那就由我來。」他爽快回答道。
阿穹接過合約書,快速瀏覽內容。大致上是以佛洛克有與自由黨往來的協定內容,如果一方不遵守契約,之後所有援助與利益關係將全部斷絕。
他簽署完之後,吉爾伯特也簽下字跡,以及蓋上象徵自由黨的羽翼刻章。之後交給其他人拿去複印。
複印那份連同亞伯的信放入佛洛克軍團的信筒,原始契約則由自由黨保管。
吉爾伯特:「最後,我要求你用最快速度把東西運回去,然後把你們國家藥劑帶回來,而且必須立下"承諾"。」
阿穹:「沒問題!」
他興高采烈大聲回答完畢。
兩隻大手忽然抓住亞伯臉龐,冷不防就把額頭緊貼他的額頭。
阿穹:「我在此與先生您承諾!明日必定會將我國藥劑送到這裡,以答您的恩情!!」
亞伯:「…是、是是。」
突然被一個大男人貼近,亞伯不禁嚇得出一身冷汗。
沒多久,那些散於後街的牙影軍人迅速到酒館和阿穹匯合,接過吉爾伯特託付的軍團信筒和皮箱,一行人又像風一般離開。
亞伯茫然的看著瞬間安靜的街道。
吉爾伯特:「放心吧。他非常重情義,是很可靠的人。」他笑著道,「那傢伙的兒子一樣得到蝕日,所以才會和其他人一塊跑來後街找能醫病的藥。」
亞伯:「原來如此…」
吉爾伯特:「這種時候大家都不好過啊…」他沉沉嘆氣道。
亞伯和他一同坐回吧檯。他沉默地連喝好幾杯酒,吉爾伯特也什麼話都沒說,靜靜地陪著他喝。
當酒保再替他們開瓶新酒時,亞伯開口道:
亞伯:「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幹嘛,又說要還人情的話…」
亞伯:「…我加入。」他打岔道。
吉爾伯特:「呃…什麼?」
亞伯:「我願意加入你的黨派,和新革命計畫。」他語調肯定道。
吉爾伯特傻愣的盯著他,連酒杯倒滿了都沒注意。
吉爾伯特:「你沒在開玩笑吧,啊?」
他滿臉吃驚地張大眼與嘴巴,反覆問同樣一句話。
6
那時發生的事經過多年,亞伯仍記得一清二楚。
後來穹先生也確實如他所承諾,在隔日夜晚就把佛洛克的特效藥送達。
亞伯將特效藥留了一劑,其餘則全交給拉瓦研究中心。
沒多久,許多得病的人也都因這些事件受惠,疫情也終於得到控制。
不過他還是老樣子的保持低調。
疫情平息得兩年後,卻爆發了克洛斯島事件。
亞伯:「唉──…」
亞伯:「如果當時晚一點發起計畫…那場悲劇是否就不會發生了…?」
他與自己問道。心中卻早有答案。
即使在怎麼希望克洛斯島上的事別發生,驅使命運轉動的齒輪依舊不會停。
沒人能阻止那場悲劇,包含他自己。
亞伯又暗暗嘆了一次氣。
亞伯:「夫人…雖然妳老告訴我,嘆氣會將幸福給送走。但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啊…無聲的嘆息,太困難了。」
第43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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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的一些內容相較前幾話也略為沉重些,而且也不意外的被我做很大幅度的修改(?) 先前寫的草稿整個都太過浮誇中二,所以徹底大改特改。除了中斷基本劇情沒變動以外,大量加入亞伯跟莎莎小時候的互動,以及吉爾伯特出場部分也增加更多細節。 在事件後半段部分原版是更殘酷一點,但後來打草稿時候這設定就被拿掉,因為感覺太過老梗。 看完這話推薦看下一樓的人物關係表,可以當作連連看去看看彼此人物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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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經驗可 / 29 聖誕
新的一年,花店換上了新的月曆。
沈淯青收到了兩本免費月曆,一本是保險業務員拿來的野鳥圖鑑,另一本是銀行發的世界名畫特輯。沈淯青覺得兩個都差不多,叫李以正幫忙決定掛哪一個。
「看你啊。」李以正同樣沒有想法,但過了一會又說:「掛小鳥的好了啦,他們可以陪你顧店。」
鳥又不是人,而且店一個人顧就夠了,沈淯青把兩本月曆疊起來放到一邊,「先去吃飯。」
他穿上外套,李以正也站起來,「明天我也日班。」
「我知道⋯⋯」沈淯青邊拉拉鍊邊走出櫃檯,走到一半時停了下來。
他的外套拉鍊卡住了,鋪棉大衣澎鼓鼓的布邊卡進拉鍊裡。
沈淯青用力扯了幾下,但反而卡得更緊。
「我拉鍊拉不起來。」他說。
李以正走過去,「這個不能硬拉啦⋯⋯」常說自己手不靈巧的人揪住了衣邊,輕輕一撥就解開了。他知道沈淯青怕冷,幫他把拉鍊拉到最高,「走吧。」
「嗯。」
他們兩天沒見了,李以正連續上了兩天夜班,今天日班,明天也日班,後天又要上回夜班。中午通電話時他們講好,今天晚上去吃附近新開的燒臘便當。
路程十五分鐘,他們走路,路上李以正和沈淯青說著這三天工作裡發生的事,沈淯青也說話,但不講工作,只說全聯寄來了年貨DM,說他去買麵時聽到別人和麵店老闆抱怨家門口被畫了紅線不能停車,還有里長一天廣播了三次,請大家不要靠近修剪行道樹的施工車。
過其中一個馬路時,一輛右轉車不減速朝他們開來,沈淯青走在內側,肩膀被人扳了一下。
他們站著,讓車子先過,等車子開走,李以正把覆在沈淯青肩上的手放下。
「走路要看路。」
兩人同時抬起腳,繼續向前,沈淯青順著走路時擺手的動作自然而然地抓住了李以正的手臂,李以正從善如流,曲起手肘把沈淯青的手勾進自己內手臂的灣澳,讀秒的小綠人開始倒數奔跑,兩人也湊緊步伐穿過斑馬線。
回家時,沈淯青走得比較慢,他冷,雙手都插在口袋裡,這次換李以正把手穿過沈淯青的手臂,然後學他也把手插進口袋。
「很冷嗎?」李以正問。
「嗯。」
「我手不冷。」
「是喔。」
沈淯青沒聽出李以正的暗示,他把手夾得更緊,和李以正手臂與手臂相攏而行。
「回去要看部電影嗎?」
「太晚了,不要。」
「可以看三分之一就睡覺,還是看動畫?」
「回去再說。」
「先講好,你不能又趁我上班的時候自己把剩下的看完喔。」
「你看的時候我可以再看一遍。」
「我不要啦,一起看。」
沈淯青不發一語,沒說答不答應。
李以正的班表不規律,不過即使日班與夜班交替也沒有打亂他的生理鐘,他總是能在該醒的時候準時醒來,至少目前為止,沈淯青還沒���過李以正的鬧鐘聲。
沈淯青早上醒來時,上舖總是已經折好了被子,樓下小廚房的電鍋裡有一份留給他的早餐,鐵捲門緊閉,地上有一個綁在塑膠袋裡,從外面投進來的鐵門搖控器。
在花店睡時,李以正會把鬧鐘設晚十分鐘,他是閉上眼馬上就能進入夢鄉的體質,經過軍事訓練洗禮過的身體只要想著幾點必須起,到時身體就會聽從指令自動醒來,屢試不爽。
他睜開眼時,會先看一眼下舖還在睡的人,沈淯青睡覺習慣拿棉被蓋著臉,所以李以正只能看到一個像蛋包飯一樣的鼓起,看不見睡臉。折完被子,他會躡手躡腳爬下床梯,一步踩三個階,小聲小動靜地,不攪動沈淯青的夢,輕聲去洗簌。
他會從櫃檯抽屜拿出大門鑰匙和鐵捲門的遙控器,先去買兩份早餐,一份放在廚房的電鍋裡保溫,另一份站著不花幾分鐘就吃完。
沈淯青把自己平時外出時藏遙控器的地方告訴了李以正,也在他面前放過好幾次,但李以正不放心,所以他離開時,會把遙控器包進早餐店的塑膠袋裡,投進鐵捲門上的信孔,等到沈淯青下樓再撿起它。
沈淯青在新年的第三天才將月曆換上,他拆開野鳥月曆,大略翻過一遍,上面的鳥要不是一對就是一群,沒有任何落單的,如李以正所說,是個作伴相依的月曆。
將去年的月曆拿下來時,一條紙邊從裝訂線圈裡掉了出來,沈淯青撿起那條紙邊,他曾經把有葉誠勳的那一頁撕給李以正讓他寄念,但若李以正沒有向他告白,那現在他手上這條紙邊,就會反過來變成他的念想了。
他把長長的紙邊折成小小的方塊扔進垃圾桶,曾經以為自己是他們故事裡的旁觀者,沒想到最早現身的花先生才是路過的那一個。
想到這件事,沈淯青問李以正之前用月曆紙寫的英文筆記還留著嗎,李以正說:「留著啊,夾在課本裡。」
自從他去上班,就沒有再和沈淯青學英文,聽沈淯青提起這件事,他以為沈淯青在盯他功課,於是下次來花店時便把課本也帶來了。不過之前背起來的單字一陣子沒複習,他幾乎已經忘光。
「還要學嗎?」
「想啊。」
沈淯青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他叫李以正先把忘掉的單字背回去,等他追回之前的進度才繼續教他。
「學英文一定要背單字嗎?」
這倒是問倒沈淯青了,「你學英文要幹嘛?」
「���⋯⋯想看懂你的課本⋯⋯」
「那就要背單字。」
雖然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其他的事都有求必應,他們在花店用沈淯青的筆電看電影時,李以正說好久沒去電影院,他們假日時便一起去外面看了場電影,李以正又隨口說了句很久沒吃麻辣鍋,於是兩人過幾天去了火鍋店。
他們吃飯一人付一頓,輪流請,早餐算李以正的,而李以正住在花店時的家用算沈淯青的。一人在通勤時背英文單字,一人在冷清的商店街裡顧店剪花,一人工廠理貨,一人飯店送花,兩個人時便一起吃飯,逛逛小北百貨,繞遠路回家,欣賞別人家門前的山茶花,沿路說話,將獨自一人時沒有興致的事一件件補上,消去無法一個人經驗的日常空乏。
沈淯青看著手機裡李以正貼給他的班表,照著填進月曆。
花店的月曆本來只用作記帳,可現在它多了一個用途——記住李以正的班表。
新的一年,沈淯青以兩人為單位想像每個節日的模樣,而那些沒有名字的平常日在填上了李以正的班表後,也有了意涵,讓人能夠想像明天,往後,未來。
去年的聖誕夜是他們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節日,那天他們吃了麥當勞。
李以正那天晚班,下班時是九點,沈淯青關了店去附近的站牌等他,兩人散步到街上,發現大部分的店都關了。這一帶不熱鬧,民宅混著少數店面,住戶作息規律,十點半後除了便利商店外沒有商家開門,即使如此,夜裡仍不安靜。
這條路與通往隔壁市的高架橋相接,車輛很多。雖然車流量大,但因為這裡多死巷和單行道,難停靠,於是橋的另一邊越來越繁榮,這邊卻一直發展不起來。
麥當勞比小北百貨還遠一點點,開在十字路口的斜角,是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
沈淯青不常吃麥當勞,即使是還能正常吃東西那時,他也很少踏進速食店。
李以正相反,他老家那邊有一間很大的麥當勞,也是二十四小時。那間麥當勞無時無刻都有附近學校的國中生和高中生在裡面,店員不趕人,就算只點一份薯條也能在那待一整天,只要你找得到座位。
內用座位很寶貴,幾乎不可能現場找空位,大家去麥當勞前會先問有沒有認識的人在裡面,要走的時候也會問有沒有人要來接座位,交接內用桌椅是那間麥當勞特殊的風景,也是附近學生聯誼認識人的地方。
李以正那時有一群好朋友,他們從國一就佔著窗戶旁的六人桌,感情好到上同一個高職,即使不同班下課後也都混在一起。只是畢業後他忽然去當兵,進營區不到一年就跟大家疏遠了,等到第二年便徹底沒有聯絡。
聖誕節那天沈淯青很閒,該忙的都在上個月就忙完了,飯店大廳十二月初就擺上了聖誕樹,聖誕節用的擺設花也早在那時就送去了。
沈淯青沒有參與佈置,只有將花送去。
他在送完花的幾天後才去飯店看佈置完的樣子,飯店大廳的天花板垂著雪花吊片,一樓的販售花車也賣起薑餅屋和拐杖糖,他做的花被設計公司的人改了許多,有的沒有擺出來,不曉得在哪裡,但他並不在意。
逛了一圈後,他停留在一樓大廳通往戶外庭院的洗石子走廊上,透過玻璃看花園裡的假聖誕樹。他小時候,連續有幾年,飯店會在聖誕夜那天請鋼琴家來演奏。
那時沈烟棠學琴已經學了幾年,正式演出前便是由他暖場,沈淯青則在旁邊翻譜。
其實沈烟棠不需要別人翻譜,是沈淯青不甘寂寞想要加入,沈烟棠才找了個工作給他。兩個乖巧白淨的小孩子很討喜,留下很多照片。
後來沈淯青有樣學樣也嚷說要學琴,沈烟棠藉故買了新的琴,原有的琴剛好可以送給沈淯青。但沈淯青上了幾堂課,聽不懂樂理也耐不住挺背拱腕的優雅姿勢,很快就失去興趣。
鋼琴放著生灰,不久後父母就把琴移去了花店。
又過了幾年,等沈淯青搬來花店再看到這架琴,也不曾把琴蓋打開。
沈烟棠的琴彈得很好,而沈淯青沒音樂天份——但真要比的話又好過張緯峰。這樣說起來,他也不知道李以正喜歡聽什麼歌,有什麼特別的愛好。
沈淯青看著聖誕樹,想到是不是該送李以正聖誕禮物。
李以正喜歡什麼?他腦袋一片空白。
接到李以正後,他們走慕生理髮店的那條巷子回家,路上很安靜,他們遇到一對遛狗的情侶,那兩人穿著同款式的羽絨衣,帶一條黑色的柴犬。
和他們擦肩而過以後,沈淯青問李以正:「你喜歡現在這樣嗎?」他在高中畢業以後選擇岔出隊伍,過程稱不上叛逆,也不悲慘,但他卻也有自覺,這樣的他在別人眼裡並不與「順遂」或「正常」兩字相稱。
他沒想過自己喜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卻想知道李以正會不會想要和更正常穩定一點的人在一起。
路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長又壓扁,李以正踢著步伐說,「喜歡啊。」
他有喜歡的人,喜歡的人也陪著他,李以正很喜歡。
「老闆。」
「嗯?」
今天是聖誕夜,李以正本來不認為節日就該如何盛大,他也不是基督徒,不是獨自一人就已經令他開心,但去完麥當勞讓他想念起曾經有一群朋友在身邊的那段時光。
李以正沿路都在想這件事,他問沈淯青:「你會不會想牽手。」
說完後才湧起緊張,像這句話是他脫口而出的一樣。
李以正咽口水,「那個⋯⋯」突然湧出的回憶使他寂寞,他沒注意就把難受的感覺化成一個問句,讓他想問沈淯青,能不能牽你。
「⋯⋯嗯。」沈淯青過了一會才嗯了一聲。
「『嗯』。」李以正模仿沈淯青小小的嗯字。
沈淯青說嗯的側臉讓他的心一下子暖了起來。
兩人又走了一會。
「牽嗎?」沈淯青問。
「你想牽嗎?」
沈淯青沒有回話,用動作代表回答,他把手從口袋裡拿出。
李以正握住沈淯青的手時,摸到沈淯青手中有個東西,沈淯青把那個東西塞到李以正手裡,李以正翻開手掌一看,是一顆巧克力。
「聖誕快樂。」沈淯青說。
「聖誕快樂。」李以正笑著回答,「現在可以吃嗎?」
「給你的,你自己決定。」
李以正剝開酒紅色的錫箔紙,將圓形的巧克力一口吃進嘴裡。
「我也有東西要給你。」李以正從背包拿出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盒子,「護手霜。」
沒想到李以正也有準備聖誕禮物,而且還是特地準備的,不像沈淯青只是在來的路上,到便利商店買了巧克力。他在飯店思考要送什麼給李以正,想了想,還是平凡如常的事情就好,不要誇張,他做不來。
沈淯青接過白色的小盒子,看到盒子上寫著「無香味」的描述字樣。
沈淯青總是說自己不喜歡花,李以正雖然不相信,卻也不知道那一種才是沈淯青喜歡的,在各種味道之中,決定買什麼味道都沒有的。
「謝謝。」沈淯青把護手霜放進口袋,剛好裝得下。
「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他們又說一次,然後沒有再說起牽手的事。
李以正把巧克力含在嘴裡不咬,讓它以最緩慢的方式消融。
回到花店時,嘴裡的巧克力已經化開沒有了,他們等待鐵捲門打開,當門緩緩升起,在轟隆聲中,地上掉出了金色的星點,星星碎片落在李以正的腳前,然後等門完全升完,他眼中跑出了一片星空。花店掛上了黃色的聖誕燈,垂在整面的落地玻璃上,一閃一閃,昨天還沒有這些的。
不知道李以正喜歡什麼,沈淯青便學著一般人,在這一天給他節日的氣氛,想要將這樣的日子視為普通平常,可以慶祝,可以作伴。
「我今天很閒。」沈淯青說,「聖誕快樂。」這是第三聲聖誕快樂。
李以正看向沈淯青。「還可以牽手嗎?」這次不是寂寞,是欣求。
沈淯青伸出手時有些害怕,不是怕李以正,也不是他不想,就是不知道怎麼做。
他把兩隻手都伸出來,讓李以正看著辦。
而李以正把沈淯青的兩隻手一起握住,樣子說是牽手,更像是一個人捧著另一個人的手。在閃滅的金色光點中,捧著比星星還要珍貴的東西。
沈淯青的手被李以正裹著,他們這樣維持了一會後,沈淯青緩緩曲起手指,找到指與指之間的縫隙對準,把兩雙手成對扣起。
他們兩手都扣著十指,沈淯青覺得腹部到脖子之間突然燥熱起來,這還不夠,李以正又問,「可以親你嗎。」李以正的聲音沈沈地,不似平時的他。
「不要問我。」沈淯青說,說完又修正自己的話,「不用問我。」
這是聖誕夜的事情,他們第一個節日。
那晚他們一起睡在下舖,兩個人擠在小小的單人床上,醒來時都感到腰痠又背痛。
沈淯青認為這張上下舖的床一定要趁早換掉。
在他把床換掉以前,與聖誕節只隔了幾天,李以正又睡了一次下舖,不過只有他一個人睡。
跨年夜李以正輪夜班,在倉庫度過午夜零點。往常夜班後他都是回自己那裡,但這是跨年夜,也是新年的第一天,他想見面。
沈淯青也想見李以正,說會醒著等他下班。
李以正的工作凡是遇到節日就會特別忙,他多加了兩個小時的班,到花店時已經凌晨四點了,他一見到沈淯青先撲了上去,把自己掛在沈淯青身上,抱著他搖搖晃晃地轉了一圈,然後打著哈欠找椅子坐。
沈淯青第一次見到李以正夜班加班後的樣子,累得不成人形,目光無神,全身上下都寫著電力不足。
沈淯青平常就掛著一張不算開心的臉,所以累起來樣子也跟平常差不多,但李以正在沈淯青面前總是很有精神,多話好動,和現在的模樣判若兩人。
「先洗澡?」
李以正搖頭,「我想吃東西。」
沈淯青馬上去煮泡麵。
李以正三兩下就把一碗泡麵吃完,吃完睡眼惺忪地上樓洗澡。
他洗澡花費的時間和泡一碗泡麵所需差不多,沈淯青才剛洗完碗,上樓就看見李以正已經洗好了澡,坐在床的下舖叉著雙手打瞌睡。
李以正不想讓自己睡著,於是靠著床梯坐著等沈淯青,但坐下不到兩分鐘就累得闔上眼睛。
身體不僅自動醒來,有時也會自動關機。
沈淯青把李以正放倒,將他安頓在下舖,他不知道夜班的李以正是這種狀態,難以想像夜班接日班時又要多累。
沈淯青沒有和他一起睡,怕兩個人擠一晚李以正會睡不好。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後就關上燈,爬到上舖去睡。
上舖離天花板很近,睡起來有股壓迫感,讓人不舒服。好了,他又多了一個必須將這張床換掉的理由了。
隔天沈淯青問他下舖好睡嗎,而什麼都好的李以正難得地表示出喜好,說下舖比較舒服。
「我夢到你了。」或許是躺在有沈淯青味道的被窩裡的關係,很少做夢的他夢見了沈淯青,「我夢到你在做花,我跟你講什麼你都聽不到。」
「⋯⋯那你就一直講。」沈淯青的語氣勉強,但表情相反,「講到我聽到。」
李以正笑笑地,說:「好啊。」
過農曆年之前,沈淯青回家了一趟。他回去時玄關有一雙鞋,但家裡沒有人。鞋子一腳鞋口朝上,一腳鞋口朝下,看來有人急忙回來,腳下隨意一踢,換了別雙鞋後又急忙出門。
這是他爸的皮鞋,沈淯青把那雙鞋撿起,擺進鞋櫃放好。
沈淯青坐了一會,沒有等到家人回來。回去花店的公車上,他傳訊息跟媽媽說:「過完年,我想換一張床」。
沈淯青不知道前因後果要解釋到什麼程度,於是什麼理由都沒說。
要和爸媽說李以正的事嗎。要出櫃嗎。他們會說什麼嗎。消息會傳到沈烟棠那裡嗎。沈烟棠會意外嗎。李以正呢,他想跟他爸媽出櫃嗎。
雖然考慮這些事很難,但卻不讓人難過,只是很難而已。因李以正的出現而開始想的這些事情,雖然很難,但都是好的事情。
李以正除夕那天得上班到晚上,沒辦法照沈淯青的計畫去飯店吃年夜飯。
有過跨年那天的經驗,沈淯青決定這次去李以正上班的地方等他下班,他循著地址,在離李以正公司最近的一間便利商店等他。
雖然李以正問過沈淯青要不要進去他公司等,可以在他們職員室休息,但沈淯青說不要。
李以正跟同事沒有明講自己交的是男朋友,沈淯青不想添不必要的麻煩。
李以正沒有讓沈淯青等太久,十二點多就下班了,他出現時,拇指上帶了個傷,是他剛剛不小心撞到鐵架割破的,傷口有點深,已經擦過碘酒。
沈淯青看到傷口時皺了個大眉頭,「很痛吧?」
「不痛啦,花店有OK繃嗎?」
「有,要看醫生嗎?」
「這才不用看醫生啦。」
來接李以正之前,沈淯青先去飯店包了菜,他們叫車回去,在計程車的後座度過守歲的時辰。
回到花店,沈淯青已經在二樓擺好了一張矮桌,電鍋裡有一盅雞湯。沈淯青先幫李以正貼OK繃,然後兩人把該熱的幾樣菜用微波爐加熱,從冰箱拿了兩瓶可���,一起端菜,將他們的年夜飯佈置上二樓。
李以正的手有傷,沈淯青本來想叫他休息,但他說這點傷才沒差,在沈淯青拿碗筷時,不聽話地把最難端的雞湯端上樓。
矮桌上滿滿的菜,兩人盤腿坐在地上。
「你記得我說要請你吃飯嗎?」沈淯青問。
「嗯?什麼時候說的?」
「你常跟我一起送花去飯店的時候。」
「有這件事嗎?那這頓算嗎?」
「不算,這是年夜飯,不是請客。」
「那要請我吃什麼。」
「⋯⋯吃你想吃的。」
「那我要好好想想。」
明明也不是多久以前的事,但提到那時,卻好像過了很久。
吃飽後他們用筆電看了部電影,那晚他們也一起睡。
李以正過年只休三天,三天的假日他們都沒有浪費。
初一白天李以正難得地睡了個懶覺,而沈淯青回家了一趟,一大早出門,傍晚才回到花店。他跟爸媽一起到爺爺奶奶家拜年,然後趕著在晚餐以前隻身離開。
他在那裡吃了午飯,每一樣菜都吃了一點點。沈淯青的媽媽吃到一半說要切水果,切了半天空手出來,眼睛有些紅,沈淯青才知道她是偷偷去哭了。
初二他們在床上賴了一早上,下午搭車去附近的景點逛老街,回家時買了一張刮刮樂,中三佰塊,初三他們去了另一個老街,晚上逛了夜市,花掉那三佰塊。
回家時他們身上都是油煙味,但李以正說,這是他這幾年來過過最有年味的年。
沈淯青說,「我也是。」
初四李以正開始上班了,沈淯青雖然是開店的,卻也跟公司行號一樣初五才開工,初四那天,慕生的老闆開車帶沈淯青去逛花市,沈淯青在那買了一些便宜又合眼緣的花器回來。
出發得很臨時,沈淯青不知道慕生的老闆怎麼找到花店來的,開了一台越野休旅停在花店門前,拍打鐵捲門把沈淯青叫出來。
他們從花市回來時天剛黑,沈淯青在慕生門口下車,抱著一個紙箱緩緩走回花店。
李以正在花店門前,他以為沈淯青在花店裡,他剛到不久,卻也快半個小時了,納悶沈淯青怎麼不接電話。
沈淯青雙手抱著箱子,路上沒有看手機,也不知道電話有響。
沈淯青用下巴點點變電箱,遙控器夾在那上面的牆縫。
李以正踮腳拿下遙控器,「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放在身上?」對於這件事他一直都感到很困惑。
「我媽的習慣。」沈淯青回。
進到花店,沈淯青整理今天的戰利品,而李以正用少見的正經語氣跟沈淯青說:「下次你跟別人出去可以跟我說一聲嗎。」
沈淯青聞聲停下手上的動作,訥訥地點頭,說好。
他不知道這種事要說。沈淯青感到奇怪,忽然才覺得有點抱歉,可同時又新鮮無比,「我以後都會說。」
李以正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開心什麼,但見到沈淯青乖乖點頭,惱氣頓時不見蹤影,他又回到平常的樣子,放下背包幫沈淯青一起整理。
初五早上,沈淯青提早起床,兩人一起吃早餐,他給了李以正一個兩百塊的開工紅包,聽到一聲久違的「謝謝老闆」。
關於換床的事,沈淯青不想多花錢,他打算將家裡自己那張床換過來花店。
他跟家裡提時,沈淯青的媽媽在電話裡沈默了一會,然後問,那以後沈淯青回家打算要睡哪。
「小淯,你以後都不回來家裡了嗎?」
沒有任何責怪,溫柔的語氣和話語反而讓沈淯青噎住了。
沈淯青頓了頓,改口說:「那買一張新的,我再去看。」雖然改口了,但歉疚感卻消不去,「換好了再跟你們說。」
「我們一起去看吧,等你爸有空的時候,正好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沈淯青說好。
掛斷電話後,沈淯青才尷尬地想到,換床是為了跟李以正一起睡,讓家裡出錢,他覺得奇怪。無論如何,這張床他要自己買單。
在那之前他得存一筆買床的錢。
新的一年才剛開始,佛系老闆沈淯青不得不,又要面對世俗中最常見的煩惱。
蔣舟在柏林度過了一個快意自在的寒假,張緯峰睡在舅舅的舊房間,躺在床上搜尋柏林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得知柏林的gay吧盛名享譽世界,於是落空的心情除了單純難受外,又平添一股沒來由的悶氣。
空盪沒計畫的寒假他又讀了很多書,有時看書看得入神會暫時忘了蔣舟,忘了周遭,但有時蔣舟又無所不在,讓他知道原來思緒裡有這麼多縫隙,生活有這麼無聊。
初三時他開車,載外婆和媽媽去走春,媽媽離婚後變得快樂多了,他們先去廟裡拜拜,然後去海邊。外婆和媽媽在遊客中心吃點心,躲風,聊心裡話,而他自己一個人四處繞繞。
他看到海浪打在沙灘上,漲潮的浪像不斷新生的階梯,重複生長卻蓋不起樓,一拍上岸就被細沙吸收,像他靠近蔣舟的樣子。
客運站的電話之後,張緯峰回到外婆家時傳了訊息跟蔣舟說他到了,也問蔣舟到了嗎,而蔣舟一直沒有讀訊息。
不知道蔣舟正在做什麼,想知道時,他就讀書。在物理作業和社會系書單之間來回,一邊摸索世界既有的規則和原理,一邊讀人的行為,約束和慾望,有的書他會讀好幾遍,某些困住人的地方就像學腳踏車,只有會跟不會的差別,彷彿這些事是寫在基因裡的,只是將它喚醒。但也有的東西厚厚一本,到了最後一章才攤開什麼也沒有的雙手,跟他說,沒有正確答案,請你繼續想。
他喜歡那些遙遠的,抽象的,冗長並帶著機械感的句子,不會觸及情緒。
蔣舟借給他的書,有的夾著他的手寫筆記,蔣舟的文筆簡略,字也潦草。他會仔細讀那些筆記,有的筆記註記了書上草草略過的典故源自哪裡,有的簡要地將重點條列,還有一些反問句。
蔣舟經常使用反問句,不附和也不反對,只是回問。張緯峰喜歡他那自在的問號,寫得不正,歪歪地,卻很協調。
蔣舟音信全無,而喜歡找蔣舟聊天的那個小大一對張緯峰提出了臉書的好友邀請,張緯峰滑了一下他的頁面,他們的共同朋友只有蔣舟一個。小大一發文頻繁,平時會貼系上活動的照片,張緯峰衡量之後,接受了好友邀請。
學弟姓董,名字叫新辰。張緯峰看到他們去做志工服務時的合照,照片裡沒有蔣舟,但學弟tag了蔣舟,其中一段話提到「謝謝大學長帶他們來」,蔣舟按了一個已讀的讚。
張緯峰藉著叫董新辰的學弟的貼文,從他的tag連結點進蔣舟的臉書帳號,蔣舟的牆上沒有新增任何貼文,甚至沒有他人在國外的跡象。
想到自己在網路上查到的柏林,張緯峰又腦補起蔣舟置身花花世界的畫面,不曉得事實上,蔣舟在柏林的時間除了待在屋裡,最常去的地方是博物館和動物園,或是超市和書店。
蔣舟帶了兩支手機,原本的那支上飛機後就關機了,另一支在他落地時插上這裡的電話卡,儲值了月租15G的上網方案。這支手機沒有line,只有telegram,沒有登入任何SNS帳號,只有知道他這隻德國號碼的人聯絡得到他。
他在當地找了個短租兩個月的房子,除了上述那些地方,他也常去附近的公園,找一個被大片樹蔭籠罩的椅子坐下,待一下午看閒書。他不喜歡照太陽,他喜歡待在影子裡,像黎明前的333+公車,或是研究室裡背對窗戶的位置。
彩色電視發明以後,連人的夢也變成彩色的了,陰影裡,飽和度會低一點,畫畫也是從素描開始的,先懂影子如何描繪形體,再去思考光的波長如何折出彩虹。比起五光十色的明亮風景,他更喜歡與陰影面共處。
德國的地鐵沒有閘門,不會發生進站找不到卡的尷尬事件,他從不逃票,但也從來沒有遇過查票員。
第一次在德國搭地鐵時,兒時曾十分困擾他的過敏復發了,剛上車一會就不舒服,沒多久脖子和手上都是疹子。那趟後來,蔣舟出入都搭計程車,在無限速的高速公路上不時有跑車從旁呼嘯而過,令他想起布希雅曾寫,時速超過一百時,會有永恆感。
他第二次來時,對地鐵不過敏了,他也不曉得原因,彷彿他第一次來時不受到歡迎,到了第二次這個城市才決定接納他。
這是他第四次來,也是第一次待得這麼久,第一個禮拜他幾乎每晚都去朋友家吃飯,朋友是他的大學同學,和德國人結婚後定居在柏林,朋友問他既然現在單身,又這麼喜歡這裡的話,不如論文交完就來這長待。
蔣舟聞言自己笑起來,原來朋友以為他在台灣念研究所是因為有男朋友。但他不反駁,說:「說不定我回去就又脫單了。」
「說不定你在這就脫單了,連回去交論文都不必了。」
「原來我在你眼裡是個為愛不顧一切的人嗎?」
「你在我眼裡是戀愛談得很糟的人。」
他笑意未停,眼光飄到桌上的骨瓷餐具,盤子的邊緣繞了一圈玫瑰花,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子。他不知為何想起了張緯峰,拿花給他還叫他要跟男朋友報備,教他戀愛,不識好歹。
「我幫你找好房東,畢業證書拿完就過來吧。」
「我想想。」蔣舟說。
「或是來這繼續唸書也不錯啊。」
「不念了。」蔣舟搖頭。
他將迎來研所的最後一個學期,而張緯峰的新學期沒有聽物理系主任的話,照自己的意思選了兩堂社會系的課,此外又加選一門經濟系開的不分系學分。
他盡量把課���到上午或晚上,刻意留出空隙,增加遇見某個人的機會。
陳螳螂期末給了他一個七十分,把他在物理系的班名次拉了下來。
物理系大三下學期會按上學期的學期成績選出幾個人組成小組,由教授額外指導,帶他們做研究投稿國外。雖然他這學期成績落後,卻還是被選進了小組,開學第一天就把他們召去開會。
多了這項功課,可預見這學期又要忙得不可開交,張緯峰到人文大樓找陳螳螂,問他研究所的課他還要去嗎,想知道下學期研所的課怎麼安排。
陳螳螂十分正經地說:「這屆研究生這個學期會開始講自己的題目,你不該錯過大家語無倫次無助崩潰的樣子。」陳螳螂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語無倫次,對,他們這個時期通常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講什麼,而有一半的人到第二年第三年,也還是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張緯峰無言以對,覺得陳螳螂有虐待傾向。
只好先去旁聽看看再說,問陳螳螂一點都不準。走前,陳螳螂說:「你叫蔣舟明天來找我。」
「他在台灣嗎?」張緯峰回問。
「我不知道,你打給他。」
有這句話,張緯峰一出辦公室就打電話給蔣舟,語音信箱。
晚上他又打了一次,還是語音信箱。
隔天他繼續打,打了連續一週的電話,都是語音信箱。無人接聽,卻不讓他感覺自己被拒絕,反而有股在建立關係的積極感。在毫無聯繫的一個多月後,僅是這樣呼叫就開心。
他想起去年還不認識蔣舟時,蔣舟因為陳螳螂的關係三天兩頭打電話找他,他那時還覺得蔣舟很煩,現在立場卻調換。
他聽著無人接聽的嘟聲莞爾,安靜把語音信箱的播報聽完,在留言錄音開始前切斷通話。而地球的另一邊,蔣舟拖沓著歸期,收行李收了一個禮拜,改了兩次機票,終於在新學期開始的第三個星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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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高手 | 喻黃】《我這殘缺的雙手》| Translation of “These Broken Hands of Mine”
嚐試翻譯自己的本子。原文英語,中文緊緊初中程度,請不要計較哈。Part V 有少少肉,請注意。
I.
黃少天很討厭人家揶揄他家隊長的一雙手。 他們總是叫他「手殘」,而經常伴隨著這評語的是同情的注視。 即使沒有貶低的意思、即使只是一個無害的笑話、即使隊長他自己也因為習慣了而一笑置之,但黃少天仍然是覺得很討厭。
“讓我教訓教訓一下那些混蛋吧,隊長!來吧來吧來吧!我不會讓他們這樣無理地侮辱我們藍雨超牛逼的隊長!我要把他們打到落花流水,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少天,”他用他平常像夏日湖面鏡子般、紋風不動而又平靜的語調來叫著他的名字。這兩個音節足以令黃少天閉嘴。從他坐在電腦前的位置上,喻文州看著他的副隊長,給了他一個總是令人放心的笑容 —— 那個黃少天多次看過的表情 —— 然後才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到遊戲上。
隊長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黃少天是相當清楚的。他知道喻文州有足夠能力,就算沒有可怕的手速,這個男人還是可以運用巧妙的戰術及謹慎的策略把藍雨戰隊推上更高峰。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喻文州在榮耀方面的實力與本事。
黃少天用了大約十五秒的時間,以一種安靜得令人驚訝的方式打敗對手。當他站起來伸展時,他的目光落到了喻文州身上:他戴著耳機,完全沉浸在他面前的遊戲當中,而斷斷續續敲打鍵盤的聲音略帶有旋律的節奏,讓黃少天著了迷。
雖然速度可能並不快,但他指頭的動作卻是精確非常,類似於精心編排的舞蹈,能夠彰顯索克薩爾美麗優雅的攻擊與防守。 即使過了這麽多年,喻文州的舉動有時還是會令黃少天感到困惑與好奇。
榮耀的標誌在喻文州的屏幕上閃爍著,代表著他的勝利。當他轉身帶著一絲期待的微笑看著黃少天時,黃少天從他的遐想中醒過來。
他的笑容總是那麼深不可測。 那麼溫暖。
II.
“喲,黃少,我想這是喻隊留下的。”
藍雨其中一名隊員把一本筆記簿向他擲了過去,而黃少天一邊用驚人的手速抓住了筆記簿的稜角,一邊罵著隊友。
臨走出訓練室時,隊友還特意擠出個壞笑並向他揮手告別,在黃少天決定向他扔東西之前盡可能快速地關上門。
筆記簿是喻文州隨身攜帶的那本。 他有記錄筆記的習慣 —— 畢竟他有著戰術大師的稱號,而且是一位完美無暇的分析帝 —— 所以無論是在重要比賽前的策略討論會議,或者是當他專注於記錄新的榮耀戰術時,這個封面有點殘舊又多摺痕的筆記本總是離不開喻文州的手裡。
好奇心在黃少天的腦海中唱起誘惑之曲來,他隨便開始翻閱起筆記本。 他看到了喻文州整齊的字跡,橫跨紙張的藍墨色線條優雅而強大,宛如雕刻和創造山谷的清澈河流。 內容都是數據與列表 —— 黃少天真的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 但隨後他發現了紙張邊緣上小小的塗鴉,讓他嗤之以鼻:有迷你小鳥和小貓的圖案,也有更逼真的、點綴著藍雨俱樂部走廊那些植物和鮮花的素描。
應該是因為太無聊吧。
黃少天還以為他們家的隊長總是對於榮耀以外的事情都不太理會。
當他翻閱到筆記本的尾頁時,他終於停下來。 黃少天茫然地皺起眉頭;這幾頁沒有文字,但充滿了從不同角度和各種表情繪出來的同一個人物的素描。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睜大了,懷疑地低喃:“等等,等等,這他媽的是什麼?這不就是我嗎?不是嗎?靠?!”
整個版頁上都佈滿用鉛筆粗略勾畫黃少天的素描圖。 姿態各異,儘管只有輪廓和清晰的陰影,但憑著熟悉的身形,黃少天還是能認得出是他自己。 然而,大多數草圖都是令人尷尬的特寫鏡頭:他富有表情的眼睛、頭部的側面和背部、當他說不停口時唇上硬朗而動人的線條、以及他沉默微笑時嘴角的感性弧度。
“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嘛?”黃少天迷惑地想著,他的臉頰越來越溫暖。他盯著他家隊長筆下細心畫出的自己。
“啊,我果然是把筆記本遺留在這。”喻文州在門外站著,手臂交叉掛在胸前,逗人的微笑沿著他的嘴唇散開。
黃少天立刻把筆記本關上,聲音就像在靜靜的房間裡射出一枚子彈那麼響亮。
“呃,對啊,不就是嘛! 你不應該隨便亂放你的東西,你知道嗎? 誰知道如果我沒有取回來,後果會是如何的不堪設想,是吧? 如果 —— ”他不停地嘮叨,嘴動個不停,因為他感受到喻文州的目光穿透了他用言語堆砌出來的虛弱牆壁。
“你看了裡面的內容嗎?”喻文州打斷他的話語,眼底閃過了一絲洞悉一切的眼光。
“內、內容? 為什麼我會 —— 我看起來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我是知道要尊重私隱的,好嗎?”
“你看到了,對吧?”喻文州倒是沒那麼容易受騙,而黃少天應該是最清楚的。
他嘆了口氣,走過來站在他面前,然後死死地把筆記本歸還給喻文州。
“我都不知道你會畫畫,”黃少天喃喃的說道,頭轉過來,嘴像小孩子般撅起。 他自以為他已經很了解關於喻文州的一切,但顯然並非如此。 出於某種原因,這個事實反而把他激怒了,而且他身體裡出現了一陣不可熄滅、熾熱的火焰,所以這句子的語氣聽起來多像是指責。
“只是一種嗜好罷了,”喻文州回答。“就是讓雙手可以活動一下。”
黃少天考慮詢問關於筆記本裡的素描,但最終並沒有這麼做,而喻文州看來也沒有想要談論下去的打算。
III.
這也不是黃少天第一次察覺到了,但喻文州的雙手總是令人容易分心得過份,尤其是當他在藍雨俱樂部會議室某一次特別枯燥無味的會議上靠在椅背上時。
在與嘉世進行比賽之前的三天,藍雨戰隊的核心成員聚集起來開戰術會議。
喻文州說話的時候,他平和的聲線就如海浪溫柔地拍打著海岸般蕩漾在房間內,而黃少天則發現他的思緒已開始徘徊。原本專注於被雨水打得模糊的窗外、風雨如磐的天氣的眼睛,現在已把注意力轉移到房間前的某人,或更具體的說,是那某人的雙手。
即使他是在談論關於如圍困和攻擊對手這樣沈悶的話題時,不論是用筆尖有節奏地敲打著筆記本,還是像他目前用指頭那樣轉動他的鉛筆,喻文州的雙手總是不停地做著有趣的小動作。
筆以極快的速度在他指間來迴旋轉,以至於黃色和黑色弄得朦朧一片,而黃少天則呆呆地注視著。 喻文州必須擁有多少對身體的控制、他的手指必須是多麼靈活,才能在他走動和說話時也能夠輕易地把玩著鉛筆。
此時,隊長不再說話了,黃少天稍微遲想了一下。
鉛筆也停止轉動。
除了空調的嗡嗡聲之外,房間已經變得很安靜。當他終於意識到每個人,包括喻文州那雙幽藍的眼睛,都在盯看著他時,黃少天給他們一個明亮、無害的笑容。
他的手指本能地再次開始轉動手中的鉛筆,喻文州輕聲嘆息,問道:“少天,你覺得我們剛才談論過的戰術怎麼樣?”
“呃......”在這之前的十分鐘裡,黃少天根本就沒有聽進一隻字,而喻文州應該是知道的。“這......很好啊?”
喻文州揚起一邊眉毛,顯然對他副隊長的回答無動於衷。
IV.
黃少天是蠻喜歡吃蔬菜的,就算要他咬斷舌頭來爭論下去,他也會堅持這麼說。
只是有些人傾向於將某些蔬菜放在最奇怪、最噁心的菜餚中。 比如說,誰會他媽的把秋葵清炒來吃? 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他。如果這是他人生中做的最後一件事,他肯定不會讓喻文州毀了一道好菜。
另一方面,用西紅柿、洋蔥和辣香腸燉秋葵的話,他基本上可以吃上兩碗飯。 所以,他們決定今晚的晚餐要製作那個,再加上在街市買的新鮮清蒸鯉魚,以及配有西洋菜和豬肉的湯。
他應該把注意力放在開了明火的鍋子上,但在他身旁的喻文州拿起刀,開始熟練地將蒸魚的蔥切成細軟的條狀。 水滴在關節之間滑落,消失於指間的縫隙中,他修剪整齊圓滑的指甲與他正在切著、帶有春天綠色的蔥條形成鮮明對比。而且他在切割時輕輕地將刀身撫過莖上,宛如他正在小心翼翼地做著最重要的事情,這比看著他在玩榮耀時手指在鍵盤上飛動更令人著迷。
黃少天認為自己可能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喻文州的一雙手。
“少天,你的炖菜要煮沸了,”喻文州看了看,眉頭一皺。
“啊,靠靠靠!”他在關火之後試圖拿起蓋子,但蒸汽還是燙得他感到疼痛,皮膚被燙成一片火紅時, 一連串咒罵就像機關槍亂射一樣。
黃少天立刻開了水龍頭,讓冰涼的水濺過受傷的部位,憤怒的咒罵聲迅速轉變為痛苦的嘶嘶呻吟。
“來,讓我看看。”
胸口貼著黃少天的背部,站在身後的喻文州摟著他副隊長較小的身軀,輕輕地將手伸向自己跟前,低頭檢查傷口。這麼近的距離,黃少天能清楚感受到男人每一次溫暖的呼吸, 使他的臉頰添上了一陣紅暈。
“你應該小心一點,”喻文州低聲說道,溫柔地撫摸著黃少天敏感的手腕,動作一絲不苟的,就像他拿著刀子一樣、���像他計算著要用幾下按鍵發動一次最後的攻擊一樣。 “這雙手可是你的生計。 上次是把刀, 這次是個鍋,你說我該怎麼辦,嗯?”
“呃......嗯......我沒事,真的沒事,真的真的。 這完全不是什麼一回事。 我馬上去拿藥膏來,好嗎? 好,我這就去了。”
他試圖掙脫出喻文州的擁抱,但沒有用,因為當喻文州在他額頭上溫柔地吻了一下,然後說了聲“我去拿吧”後才釋放他,黃少天知道他最終還是徹底被擊敗了。
V.
自從他們開始睡在一起後,黃少天發現了喻文州雙手的另一種天賦。
“啊,頂...... 你唔好再咁撚玩嘢啊哈,可唔可以快手啲入黎?”黃少天用粵語細細抱怨著,腦袋埋在自己的臂彎裡。而當喻文州沾滿了潤滑劑的兩根手指掃到那敏感點上,一陣酥麻感像一熡火星兒沿著他的脊柱散開,令他顫抖,充滿曲線的背部從床墊上聳起,口裡還呼出一道大聲得有點兒尷尬的呻吟。
加進第三根手指後,喻文州輕笑著繼續甜蜜地折磨他,手的動作速度極慢 ,慢到黃少天也能夠感覺到男人每一寸的肌膚、每一個指節,推進和拔出留下的水聲和火花從他的皮膚表面蔓延至骨與肉中、深啃到他的血液裡。
“隊長......”黃少天喘息著那個早已習慣了、但儘管他有更多的渴望,卻也要為之停下來的稱謂。對於他們正在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幾個月的事情,這個稱謂聽起來過於令人窒息、也過於正派了。但他不知道該如何呼喚他,所以就試著用只有在訓練營日子裏叫過的名字。“文州、文州啊......求吓你,我唔得啦,快啲比我——”
喻文州也沒有想太多,就把食指塞進黃少天的口中,試圖掩飾他因情慾泛起的胡言亂語。原本是有點奏效了,但黃少天這個天生的小惡魔開始有目的地舔了一下喻文州修長的手指,淺金的眼睛充滿飢渴地看著他。他讓舌頭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喻文州手指每一處的縫隙,而當黃少天直接吞下他整根手指時,他還得意地哼了一聲。 他以這樣的熱情吸吮著喻文州的指頭,弄得喻文州也開始受到影響,令他幻想著這麼有才華的舌頭和嘴巴還可以舔含著什麼別的東西來。
這個念頭實在太刺激、太真實了。像他這樣一個機會主義者,黃少天終於打破勢頭,利用喻文州深深關注他的時刻,以狠狠的方式來個反擊。
VI.
當喻文州把下一場比賽對手的研究數據資料遞給他家副隊長時,他驚呼道:“少天,你的手凍僵了! 生病了嗎?”
“嗯?”黃少天盯著自己的手,晃晃他的手指後,道:“沒有啊。 在這種鬼天氣,我的雙手總是那樣 ,就是血液循環不太好,你知道。 手套留在房裡,所以這才感覺特別冷。 不用擔心!訓練之前,我會適當地做好手部熱身。“
“嗯。”喻文州點了一下頭。
的確,比起隊裡其他人,黃少天對冬季寒冷的天氣總是特別敏感。他的雙手尤甚,凜冽的寒氣深深滲入皮肉、刺進骨中,所以每場比賽或訓練之前,他都得用最少三十分鐘時間來暖和手指。
冬天天氣越發寒森,黃少天的服裝也會從一條圍巾、一件長外套和一對手套增加至一條更厚、長到可以圍上他脖子和腦袋的圍巾、一雙毛毛耳套、一件更蓬鬆的外套和兩對手套,裡面還要裝著暖手包的。
即使穿得像個愛斯基摩人一樣多,在下雪天或溫度降至零度以下時,仍可看到黃少天微微發抖,把整張臉埋入圍巾的溫暖之中。 他的臉頰與鼻尖因乾冷的風吹得緋紅,而喻文州總覺得那個平時喋喋不休的副隊長這個樣子有點可愛,儘管他永遠也不會出口承認這一點。
喻文州瞧一瞧時間。距離早上訓練還有二十分鐘,他決定明智地使用時間。
“等等,”喻文州叫著他。黃少天轉過身來,淡金色的眼睛充滿了困惑。 他走前幾步拉近彼此的距離,伸手握住黃少天的手,然後在黃少天可以抗議之前,喻文州把他拉進了一條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通常都不會闖進來的荒涼走廊。
“隊長?怎麼了?” 喻文州握住他的雙手,而黃少天則抬頭看著他,文件還被夾在他胳膊下。
“我們還有些時間,對吧?”喻文州只是說,把黃少天冰冷的手包裹進他稍微大一點溫暖的手裡。 他開始用手心輕輕地來回摩擦黃少天的雙手,讓肌膚產生暖意,並促進黃少天手指裡的血液循環。
“對啊,”黃少天低下頭,臉頰漸漸升溫。
沉默了幾分鐘後,喻文州突然笑了起來,聲音猶如黎明薄霧般柔和:“當你在我身邊時,你沒有在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麼,還是有點兒不習慣。”
“你這話真令人難以置信呢,隊長!”黃少天激動地為自己辯護,眼睛閃爍著疑似是惱怒的表情。“如果你是想念我的聲音,那麼你只需要告訴我就行了。 隊長沒有必要以這樣轉折複雜的方式來告訴我啊,也不需要害羞嘛。 而且,反向心理學對我根本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是嗎?”喻文州的語氣調低了一點,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説道:“我認為還是挺有用的。”他用指尖輕輕地撫摸黃少天淺啡的髮絲,給他一個會心的微笑,並吻了一下他的額角。
“哼,隨便啦,隨便啦。無論如何, 你都要適當地幫我暖暖身子啊。”他抬起頭來,满腔親暱的眼神呼喚著他,他的慾望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
“當然,”喻文州沒有想太多就向前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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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話翻譯:
1) “啊,頂...... 你唔好再咁撚玩嘢啊哈,可唔可以快手啲入黎?”= “靠...... 你不要再這樣撒野啊,能不能快點進來?”
2) “文州、文州啊......求吓你,我唔得啦,快啲比我——”= “求你了,我不行了,快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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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完整的香格里拉旅遊攻略來了,2020年中國雲南自由行必看攻略
每個人都有一個香格里拉夢,一篇攻略告訴您,一年四季分別最適合去雲南哪裡? 千年之後的歐羅巴大陸,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在《消失的地平線》中,描繪了一片隱藏在中國西南部的心靈凈土,一個被神守護的地方。在那裡,三江並流匯集一方文明,白雪皚皚山腳綠草如茵,多民族和諧相處,生靈萬物充滿信仰。 一部小說轟動了世界,從那以後,來自世界各地的探險家出發尋找這片東方的“世外桃源”。他們甚至為這個夢開始的地方起了個英文名“Shangri-la”,也似乎找到了最接近夢的地方。漸漸的,一個名叫香格里拉的地方走向了世界。
關於香格里拉的夢會是怎樣的夢?這,我實在無法具象。不過我特別想用英國詩人西格裡夫·薩松在In me, past, present, future meet(於我,過去、現在和未來)中寫道的一句詩來解答——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餘光中先生將這句翻譯為“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也許,每個人關於香格里拉的夢都有兩方面。一方面是人在環境內外矛盾作用下選擇逃避現實而苦苦追尋的理想生活狀態,正如《桃花源記》《消失的地平線》。另一方面是人性在兩面性的矛盾作用下不斷對立和妥協,就像是猛虎也有細嗅薔薇的柔軟一面。從古至今,跨越千年,融匯東西。香格里拉夢,可能就是選擇自我與真我的一次探險,盡管短暫,卻極為美好。 行程概覽: Day1 一早乘坐航班從昆明抵達香格里拉機場,機場提車。 自駕線路:香巴拉時輪壇城——金沙江大灣——白馬雪山——抵達梅裡雪山國家公園,宿飛來寺。
Day2飛來寺觀景臺清晨觀梅裡雪山日出,上午進行煨桑儀式,下午體驗房車和星空帳篷,夜晚在飛來寺觀景臺拍日落和星空。宿飛來寺景區。 Day3 自駕線路:飛來寺——明永冰川——沿途經過同樂村——抵達塔城鎮。宿滇金絲猴國家公園內。
Day4 清晨滇金絲猴國家公園——途徑納帕海——返��至香格里拉機場,還車後乘坐航班轉機至北京。
梅裡雪山:心中的卡瓦格博 巍巍橫斷山,綿延百公里。 展開中國的地形圖尋找梅裡雪山的身影,它就雄踞在青藏高原南緣,三江並流世界自然遺產的核心地帶。展開歷史長河的美麗畫卷尋找梅裡雪山的身影,它就守在興於唐宋,盛於明清的茶馬古道,成為茶馬互市的商人眼中的風景。展開記載文明誕生與傳承的書卷尋找梅裡雪山的身影,它就是藏族同胞心中山神——卡瓦格博的化身,身披聖潔雪衣,守護一方土地。
梅裡雪山,有很多秘密。比如“梅裡”是德欽藏語mainri的漢譯,意思是藥山,因盛產各種名貴藥材而得名。再比如,梅裡雪山有自己的屬相,因為山神卡瓦格博屬羊,梅裡雪山也就跟著屬羊了。每年來這裡轉山的人很多,但如果遇到羊年,轉山祈福的人就多上加多。因為大家相信,在卡瓦格博的本命年轉一轉,功德要好於往年。
梅裡雪山,要守護很多秘密。在迄今為止全球的166座雪山中,梅裡雪山是唯一未被人類征服的。早在1902年,英國登山隊曾首次挑戰失敗,這期間仍有探險者慕名而來,但直到1990年11月至次年1月的17名中日聯合登山隊員登頂失敗全部罹難,人們才逐漸意識到了梅裡雪山的神聖不可侵犯。
一路上,聽到村民說,梅裡雪山是有靈性的山。有一年山神意識到了它的震怒奪去了鮮活的生命,那一天,梅裡下雨了,這仿佛是山神動容的眼淚。在人類征服大自然的進程中,好奇心和野心驅使著我們得到想要的東西,卻忽略了大自然也有著需要守護的秘密。
香巴拉時輪壇城:屢創吉尼斯記錄的文化之窗 壇城其實是藏傳佛教裡修行的工具,建築裡有五谷雜糧、奇珍異寶、經書藏藥等聖物,建築自上而下,由內而外的構架體現出佛教中的世界觀。創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這座壇城,足足使用了15公斤純金,裡面有1177尊佛像。
作為世界了解藏文化和佛教的窗口,這裡凝聚了藏族同胞的智慧和生活美學。行走在其中,你應該不會錯過一尊高21米的大佛像,這可是被收入大上海基尼斯記錄的室內最大金剛佛像。當然,你更不會錯過世界最大的轉經筒,世界最多的唐卡。對於我,更多從藝術的角度去解讀信仰,而藝術恰恰也是一種語言,溝通了世界,連接了古今,讓難於理解與不可捉摸變得通俗而有跡可循。
金沙江大灣:一轉定乾坤 從當下推至遠古,發生在200萬年前的印度洋陸板與歐亞大陸板塊持續的碰撞,推擠,塑造了青藏高原的快速隆起,塑造了滇藏地區群峰匯聚,三江並流的自然奇觀。金沙江,瀾滄江,怒江從雪域高原一路奔流,穿越崇山峻嶺,帶著屬於世界屋脊的中國霸氣,自北向南並駕齊驅,如三個爪痕緊緊的抓住雲南這片富饒的土地。瀾滄江最終註入了太平洋,怒江註入了印度洋,唯有金沙江隨著浩浩湯湯的長江水,一路奔流穿越中國河山註入東海。
站在世界自然文化���產金沙江大灣的觀景臺上,靜觀金沙水繞日錐峰勾勒出雄渾壯闊的景觀,細聽來自海拔2200米穿山越谷的江水翻騰迂回發出的聲響,忽然想到毛主席那首蕩氣回腸的詩句“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憶當年,紅軍不怕遠征難,巧渡金沙江,一舉定乾坤。看今朝,不僅讚嘆中國壯麗山河,更因長征覺得眼前這浩浩湯湯的江水流淌著紅色基因!
雄、奇、險、峻,這是屬於金沙江大灣的名片。奔騰雋永著如夢如幻的高原血脈,無疑是神州大地上,閃亮在香格里拉最優美的曲線。 白馬雪山:微風不燥,秋色剛好 沿著214國道至白馬雪山自然保護區需要翻越兩個埡口,分別是海拔4000米的說拉拉卡埡口和海拔4292米的白馬埡口。隨著海拔的逐漸攀升,稀薄的氧氣和高原低溫成為平原人生理與心理都需要克服的難關。在雪山地區活動,需要放慢腳步,給自己的身體一個適應外界變化的緩沖,給心靈一個盡享自然之美的時間。
10月,從埡口吹來的清爽的風,撥動著五彩的經幡,遠處的雲低矮厚重,圍繞著白馬雪山舞動。白馬雪山有著“寒溫帶高山動植物王國”的美稱,如果夏季來,道路兩側盡是怒放的杜鵑花海,冰雪消融處溪水潺潺,群猴嬉戲,林中百鳥爭鳴。 飛來寺觀景:日照金山與日落紅霞齊飛 作為藏區八大神山之一的梅裡雪山是雲南省最高的山峰,其實它還有個名字叫“太子雪山“,主峰就是海拔6740米的卡瓦格博峰。在香格里拉,無論你叫它梅裡,還是太子,或者卡瓦格博,這些名字指代的對象都是唯一的。
欣賞梅裡雪山的美不僅需要借助觀景臺,更需要的是一點運氣。推薦兩個著名的觀景臺,一個是位於海拔3400米的霧濃頂,在這裡十三座白塔一字排開,邀八方來客共賞雪山真容。另一個是位於海拔3350米的飛來寺觀景臺,在這裡不僅可以欣賞梅裡雪山,還可以領略瀾滄江梅裡大峽谷的雄渾壯闊。如果夜宿景區,清晨可觀日照金山,夜晚可數寰宇星辰。
當地人習慣把飛來寺景區稱為明珠拉卡,因為在藏語裡明珠拉卡代表啟明星升起的山口。景區內會發現很多背著長槍短炮的攝影愛好者,他們有時候住在這裡幾天,只為一睹日照金山的震撼奇觀。
高海拔的氣候特點,讓梅裡雪山常年籠罩在雪幕和雲層裡,唯有晴朗的凌晨十分,當日出���方那一束光線灑在雪頂,由點點金光逐漸擴散,這過程像極了雪頂咖啡慢慢融化,給山峰灑滿鎏金。直入雲霄的梅裡雪山主峰像是戴著金色面紗的公主,在雲霧繚繞中猶抱琵琶半遮面。待到陽光給公主披上了金色袈裟,皚皚白雪與雲朵變成了聖潔的哈達,這一刻的美,用鏡頭和語言都無法形容,只能讓眼睛盯住前方,讓心記住化為永恒的感動。
看日出劃破塵封的���雪, 把呼吸放縱山水之間。 用雙眼等日夜的分界線, 在夜空中尋找北鬥星的臉。 黃昏不聽爭辯, 天黑不趕時間, 在梅裡,找自己, 人生中第一次拍攝日照金山和雪山星空,竟然還收獲了秋季大三角。
中國各民族的生活生產習慣、傳統習俗往往折射出獨特的文化與價值觀。在雪域高原,藏族同胞有著一種特殊的祈福方式——煨桑。煨桑是藏民族最悠久、最普遍的一種宗教祈願禮俗方式,人們通過這種方式祭拜山神,表達心中美好的願望。在藏區,家家戶戶都有煨桑臺或煨桑爐。每到重大的節日或者重大活動,煨桑就成為最富儀式感的活動,對於遊客,能參與這樣的祈福活動是非常特別的體驗。
清晨看完日照金山後回酒店睡了個回籠覺,為了參加隆重的煨桑活動特地換了一身衣服。隨著藏族同胞的講解,我們先將柏樹枝、蒿草、糍粑這些有香味的原料放在煨桑臺上點燃,隨後撒上些糌粑、青稞、酥油、水果等供品。伴著香爐內飄出淡淡的香味,我們用松柏枝蘸上清水向燃燒的煙火揮灑三下,跟著一起念誦六字真言。當然,最後別忘了跪拜叩首,許個願望。藏族同胞說,農歷新年,在家家戶戶祈福的時候,傳說梅裡雪山的卡瓦格博山神會騎著白馬,在祈福人家的香灰裡留下馬蹄印。 房車與星空帳篷:高海拔,最野奢 我們的房車雖然不是最豪華的,但卻是最特別的,因為車身是DIY的。把房車停在飛來寺觀景臺空地,拿起畫筆,在車身上畫日照金山,恰好清晨就看到了日照金山,畫上冰封雪山,身後就是同樣的景色。
誰說高原之旅始於高反止於疲憊?房車之旅正顛覆著我們的想象力,成為香格里拉旅行的新方式。提前準備一些食材和炭火,燒烤?不在話下。好的景色,停下車子,搭起房車帳篷,支起懶人椅,在蒼茫中領略自然風光,想到這裡,你還坐得住麼?
每一次來高原地區,我都和身邊的朋友說“高原玩的是心跳”。的確,沒來過香格里拉的人是無法體會缺氧攀爬的艱難,等待日出的忐忑,以及仰望繁星的感慨。這些年,走過很多天文臺的穹幕觀景廳,也一直幻想能在真的蒼穹躺著看星空。這一次,在香格里拉,我的願望終於實現了。星空帳篷,滿足了我對浪漫的種種幻想。
野奢是什麼?香格里拉的野奢絕對不是貝爾的戶外求生,而是真的享受。平日裡聽慣了人人平等,但在香格里拉,你完全可以在星空帳篷裡被“區別對待“。因為這樣的帳篷酒店,目前只有3個!而且都在雪山腳下的大自然中。
飛來寺觀景臺上有個樣板間,千萬別小看了這樣的星空“帳篷“,主體采用軍用飛機玻璃材料,具有超強的抗沖擊性,既能保證安全,又可以提高舒適性。星空帳篷內沙發、Kingsize大床、歐式餐桌、躺椅一應俱全,竟然還有衛生間和浴缸,奢華自然不在話下。
關於這樣的酒店,用幾個問題來掃盲: 1)會不會冷?軍用材質很保暖,尤其白天日照充足,溫度高到需要開空調,晚上采取地暖方式,冬暖夏涼get! 2)私密性如何?主體房間和衛生間都有窗簾,當然真正的房間不是在平臺,而是在山谷中,私密性很好。 3)如何預定,貴不貴?目前帳篷酒店還在調試中,預計2020年正式營業。作為主打野奢的酒店,房費自然不會太便宜,但是絕對算得上頂級體驗,因為酒店將會提供包括接送機、住宿、娛樂、餐飲在內的全方位管家式服務,所以值得留足預算。當然,如果沒機會體驗如此奢華的酒店,也可以到觀景臺打卡拍照,甚至來拍婚紗,相信不久星空帳篷就會成為香格裡拉的新晉網紅。
夜晚觀星,拍到了銀河,也看到了流星。躺在帳篷裡,心情五味雜陳。生活給予了我們很多愛,同時也賦予我們更多責任,平日裡這些沉甸甸的愛與責任壓得我們有些喘不過氣,但在蒼穹下,一切看似天大的事都變得渺小的很。
明永冰川:另一番自然“鏡”界 明永冰川發源於梅裡雪山卡瓦格博峰東坡,由於梅裡雪山的雪線位於海拔4800米到5200米之間,從雪山流出的雪山融水在低溫的作用下形成多級冰瀑、冰臺階、冰橋,還有冰芽、冰筍、冰棱、冰凍等自然奇觀。每到冬天,明永冰川從5000多米海拔綿延至2800米海拔,形成平均寬度達500米的冰舌,站在觀景臺俯瞰,冰舌如銀光閃閃的魔鏡,帶著雪域高原的密語,直驅亞熱帶原始森林。
滇金絲猴國家公園:愛上你的紅唇 雲南是多民族聚集的大省,迪慶香格里拉更是有著數量極多的少數民族村落,還有不同宗教信仰的人。路上我們就遇到了隱藏在村落中的天主教堂。中國西南典型的鄉村山水畫居然有一座教堂,這畫風簡直是不能再奇怪了。原來,這個村子叫茨中,那個有點突兀的茨中天主教堂是清朝兩個法國傳教士修建的。可見香格里拉自古就吸引著世界各地的人來這裡尋夢。
秋天自駕在這段與瀾滄江並行的公路上實在是太美,這條路是資深驢友典藏的線路。隨著自北向南海拔逐漸降低,植被豐茂,河水悠長,身後依舊被雪山眷顧,眼前卻是田園詩般的生活畫卷,梯田和綠樹,飛鳥與炊煙,這好像就是桃花源記中的景象。
路上還會遇到一個掛壁村落——同樂村。這是位於維西縣的古老村落,村裡住著的都是傈僳族同胞。沒有開車進入村子,只是遠遠眺望,就被建在海拔2000多米高山之上鱗次櫛比的木板屋震撼。從村落房頂飄出的炊煙,便可感受到傈僳族的熱情好客與村落古樸原始的鄉情。
當然,這些特色村莊只是200多公里路途上的調味劑,真正的開心果還是生活在維西滇金絲猴國家公園內的主人——滇金絲猴。為了緩解行車一天的疲憊,也為了第二天能更近距離、更多時間接觸這些神奇的動物,我們選擇住在公園景區的酒店。
把香格裡拉美譽為自然生物王國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在境內垂直分佈帶上,香格裡拉有著從亞熱帶橫跨北半球70個緯度水平帶上的所有氣候類型和生態類型。當然,這裡還有其他地區無法復制的物種,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滇金絲猴。
世界上一共有四種金絲猴,分別是川金絲猴,黔金絲猴,滇金絲猴和越南金絲猴,在這四種金絲猴當中,除越南金絲猴分佈在越南北部外,其餘三種都是中國的國寶,也僅棲息在我國。遺憾的是,他們數量極少,已經被列入世界瀕危動物紅色名單之中。
對於滇金絲猴,它們只生活在金沙江和瀾滄江之間的高寒森林中,是地球上海拔分佈最高的靈長類動物。清晨,公園內的飼養員定點投食,這些園子裡的“博主“們紛紛聚集起來用餐。遊客們化身粉絲,拿著相機對著這些”網紅博主“拍照,互動氣氛實在太好。
仔細觀察這些吃早餐的家夥,它們有著一張酷似人類的臉,白裡透紅的皮膚,一對美麗的紅唇,當然你認為這是香腸嘴也絲毫不會影響它的“俊”。飼養員介紹,滇金絲猴是所有靈長類動物中最接近人類面部特征的,別看它們生氣的時候也會齜牙咧嘴,瞪起眼睛,但這些家夥真的是“吃素的”。說著,飼養員從袋子裡拿出了一些早餐,這就是猴子們的主要糧食,一種生長特別緩慢,營養含量不高的植物——松蘿。
“長得慢,還沒啥營養,那這哪兒夠他們吃的啊?我問飼養員。 “是啊,所以他們就老吃老餓,吃著吃著不夠吃了。”飼養員回答。
正為猴子口糧擔憂的時候,飼養員說,那也餓不到它們。因為不是所有的猴都生活在雪線之上。每到竹筍萌發的季節,滇金絲猴就會來到海拔3000米附近的針闊混交林,找剛剛萌芽的竹筍尖、松茸等山珍打牙祭。聽飼養員這麼一說,我趕快掏出了手機,在網上查了一下松茸的價格,不禁感嘆這群“吃素的”猴子偶爾改善的夥食餐標。再想想我們這群城市打工族,每天快樂的吃著外賣,好不容易吃頓雲南菜只敢點米線大全套,我們才實在是”太南啦!“ 返程:來梅裡,找自己 路行至此,四日追夢之旅就要畫上句號, 用雙手擋住額頭,讓雙眼從指尖的縫隙中尋找光線。 在我們瘋狂加班時,金沙江的魚正躍出水面, 拼命趕報告時,梅裡雪山的金絲猴剛好爬上樹尖, 無奈擠地鐵時,飛來寺的星空帳篷恰好亮起暖燈, 跟客戶吵架時,雨崩的背包客已經就地取材圍坐在一起吃上燒烤。 總有一些高跟鞋都不到的路, 噴香水也聞不到的空氣, 和那些在寫字樓永遠遇不到的人, 而這一切,在梅裡,都可以實現。 實用攻略
——滇金絲猴國家公園專家接待中心 想和滇金絲猴親密接觸的機會,一日之際在於晨,早飯時間猴子近在眼前,不早起是不行的。滇金絲猴國家公園專家接待中心就在公園景區內,難定程度可以說是pro+plus,一共14間房,兩間一棟。千萬別以為景區的住宿條件只是便利,這裡難預定主要是因為住宿水準高,條件好。歐式小木屋,日式裝修內飾,地暖,陽臺,好吃的餐食,早上起來吃一碗熱騰騰的米線,吃飽了就可以去山上看金絲猴了。
特色美食: 在高原地區,美食自然不能錯過,雲南地形復雜,既有平原,又有高原,不同地方的作物也不盡相同。在香格裡拉最常見的作物就是土豆,當地人稱之為洋芋,最常見的動物就是犛牛。 高原地區並不像平原地區物產豐富,在香格裡拉多以火鍋作為正餐,酸菜鍋,土雞鍋,各種口味都有。肉主要是犛牛肉、雞肉,和即食的火腿腸。一口熱湯,一桌人圍在一起涮鍋子,樂趣頗多。當然,高原地區怎麼能少了青稞酒,一杯下肚,身子暖了,星空再黑都不怕了。 如果吃藏式大餐,一定少不了酥油茶。酥油茶是咸的,脂肪含量很高。好客的藏族同胞用上好的酥油茶招待客人,是他們的歡迎方式。 在維西縣,瀾滄江的魚鮮嫩肥美,吃一頓刺身必不可少。這裡的餐廳很樸實,不缺斤短兩,50元一斤,6斤大的魚,切出來生魚片就5盤,而且味道棒極了。
景區和門票資訊:
應對高反: 香格裡拉是典型的高原氣候,特別是梅裡雪山地區,少一分氧氣也能難道“平原漢”。我是出發前兩周開始吃紅景天口服液的,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剛到香格裡拉沒覺得有什麼明顯不適,但在飛來寺景區那天頭疼出現了嘔吐的情況。後來經過短暫的吸氧緩解了。如果發生高反,不要心理恐慌,不要吃太過油膩的食物,少吃肉,多喝水。吸氧的同時晚上睡覺注意保暖防寒,適應後慢慢就緩解了,但也應避免劇烈的運動。 關於明信片: 對於喜歡寄明信片和集郵戳的人,香格裡拉的文創產業做的也是很到位。明信片、紀念品和郵筒基本覆蓋了主要的景點,而且提供正常郵寄、慢遞服務,還有特色的紀念郵戳。
Source Link: 史上最完整的香格里拉旅遊攻略來了,2020年中國雲南自由行必看攻略 Read the full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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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松山纜車.午餐:御蓮宮.夢工廠冰雕展.水舞間.晚餐:權昌新順發海鮮.巴黎人夜景,入住:巴黎人
【 旅遊部落客專欄 / 小虎 】
這次的澳門四天三夜行程可算是札札實實,每天早上七、八點就出門,一直跑晚上十二點才進得了房間...接下來繼【澳門四天三夜米其林.頂級酒店行程】1day-午餐天巢法國餐廳(米其林三星).岡頂前地.紅窗門街.議事亭前地.關正前街.大三巴牌坊.晚餐永利扒房.入住:永利皇宮.祥記麵館.最香餅家.大堂炸雞,再來看看第二天的行程有多操..哦,是有多精彩..才對。
一早在永利皇宮吃完多彩多姿的早餐後,立馬頂著大太陽來到「二龍喉公園」,這個公園算不上什麼觀光聖地,甚至有些澳門人也沒來過,但據說它是澳門的制高點,而且還有纜車可搭。
不說看倌可能不曉得,這個纜車可有一個世界第一的稱頭; 「世界最短的纜車」..怎樣怕了嗎!!是的,這個纜車不止世界第一短,而且是澳門的唯一一座纜車,建於1997年。連結東望洋山(松山)與二龍喉公園。松山纜車,全長只有186公尺,纜車程大約只需要1分鐘,屁股沒坐熱就能到達..是不是很酷呀XXD
纜車的終點兩旁有洗手間,建議先在這解決人生最重要的問題,因為再上去會不好找廁所。
纜車站旁有一個小公園,如果帶小孩來怕走不動,倒是可以在這溜一下小孩,反正這邊看下去的風景也相當不錯,即便還不是最高點。
二龍喉公園前身為龍田村外的荒丘,於1848年由亞美打(Padre Vitoriano de Almeida)神父命人修築為園林。19世紀末,由澳葡政府購入,作為早期澳門總督之官邸。後來在1931年,因附近的火藥庫發生爆炸,釀成21死84傷,建築物受損壞。富商何東購買了部分土地,闢為公園。在澳門總督遷出後,庭園開放供公眾遊賞,並於1959年改建成公園。二龍喉公園入口左邊的山地已屬何東的物業,但他在公園擴建時再將此地贈予政府。其後在1996年至1997年,擴建為現時模樣。
松山之上有一座葡萄牙當年留下來的燈塔和幾座炮台、還有一系列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稱為松山防空洞。隧道可以通到上方的燈塔,當然你也可以走旁邊的小山坡,同樣可以到達燈塔。
東望洋炮台範圍內的防空洞最長為456公尺,最短則只有47公尺。防空洞內有發電機、休息室、貯油池和登上燈塔炮台的升降機等設備。澳門政府重新修葺改成旅遊展示廊,展示歷史圖片,介紹從前防空洞的真實境況。該展示廊於2003年10月初對外開放。
通往燈塔的石板坡上兩旁綠蔭林立,微風徐徐即便30度左右的高溫走來還算是涼爽,石道兩側有不少綠色的木椅可供休息,同時還能遠望整個澳門和珠江口的景色。,猜想夜晚應該會更美吧?
一邊走著微傾的石坡一邊欣賞澳門360度的高地風情,約莫十來分鐘便可到達制高點,也就是東望洋燈塔的所在位置。
東望洋炮台又稱松山炮台或東望洋山炮台,為澳門現存最古老的西式炮台建築群之一部分,是東望洋山上三大名勝古蹟之一,2005年作為澳門歷史城區的部分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內,建於約1637-1638年之間,面積約為8600平方尺。由於位處澳門最高點,炮台的主要用作防禦外敵和觀測站。在過去,東望洋炮台與大炮台和媽閣炮台組成一道堅固的外圍軍事防線。
山顛之上除了有東望洋燈塔外,還有一座教堂。聖母雪地殿島時也是東望洋山三大名勝古蹟之一,於1992年被澳門的社團評為澳門八景之一。2005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內。
聖母雪地殿教堂主色為白色,帶著黃色的線條點綴,具17世紀葡萄牙修院的建築風格。教堂主堂呈長方形,長為16米,寬4.7米。為承托筒拱結構的屋頂,兩側的牆身厚大且有扶壁。教堂屋頂鋪設紅瓦,屋脊高7米多,檐口高4.8米。在主祭壇右側,設有一間祭衣房;教堂外面的樓梯,可到達上層的唱詩台。
聖母雪地殿教堂的天花呈拱形,牆身繪有聖經故事和人物的彩色壁畫。祭衣房的壁畫線條秀麗活潑,揉合了中國的繪畫技法和西方色彩,中西方的文化與藝術和諧地融匯一起。壁畫繪有:聖母瑪利亞、帕多瓦或里斯本的聖安多尼、獅子、雙頭鷹與牡丹等圖案,極具藝術價值與觀賞性。
PS:教堂內禁止拍攝。
山頂上除了燈塔、教堂和宜人的風景外,有不少適合拍照的小地方,尤其適合文青路線。
松山纜車:二龍喉公園,服務電話:+853-28337676
開放時間是為上午8時至下午6時(逢星期一休息)。 單程票2澳幣,來回票3澳幣。
官網:/macau.ggogo.com/tour/transport/cable.html
交通:
M61 二龍喉公園 (JARDIM FLORA) 2路線往媽閣(經司打口) 2A路線 往亞馬喇前地(經八角亭) 6A路線 往山頂醫院(經提督馬路) 12路線 往外港碼頭(經城市日大馬路) 17路線 往文化中心(經東望洋新街) 18路線 往媽閣(經港務局大樓) 18A、19路線 往新馬路(經白鴿巢公園) 22路線 往氹仔(經水坑尾) 23路線 往澳門旅遊塔(經皇朝) 25路線往路環市區(經氹仔茵景園) 25X路線往蓮花圓形地(經望德聖母灣) 32路線往筷子基(經筷子基社屋) 56路線 往蝴蝶谷大馬路(經友誼大橋)
爬完山後,午餐安排在巴黎人個人最愛的中餐廳,來過兩次的御蓮宮。
喜歡御蓮宮除了料理美味有特色外,店裡中、洋混風的裝潢個人也挺愛,服務也相當到位,難怪是瞄準「米其林」的準餐廳,即便開幕不到兩年。
前涼菜是兩道一組,但我在菜單上好像對不到菜名...。
這是漬過的蕃茄,味道和大家吃過的差不多,認真講就是水份感覺多上一點,下面一開始我以為是碎冰,但它在澳門稱之為「啫zé 字(ㄓㄟ的音)哩」,像碎果凍一含即化,冰冰涼涼、酸酸甜甜,和上面的蕃茄雖然都是酸甜,但層次有一點不一樣。
另外這個有意思,底下是煎的焦香略帶辣味的蘿蔔糕,外酥內軟但不會過水糊,上面像是煎餃的麵皮一咬就嘩啦嘩啦掉個滿地,略油但很香。
魚仔醬生蠔凍豆腐香辣檸檬啫哩,我得老實說我不愛吃生蠔卻又不得不說這裡的生蠔非常好吃,一來它不腥二來極甜,但一半可能來自於上面的魚子醬。一般來說我們吃生蠔喜歡擠上檸檬汁,這道菜巧妙把檸檬汁的元素做成了果凍(啫哩),將之弄碎在舖在底部,一口挖下入口滋味清爽鮮美超好吃!!
另外這道菜端上來時會有乾冰的視覺效果,也是一大賣點,然後口感感覺也比較冰涼一些。
蜜汁果木煙燻魚。不管賣相還是味道,個人都覺得有一點像蘇式炸魚,就是多了一點外層微鹹略甜的醬汁,再有就是多了一點入口前的煙燻風味,另外就是魚肉部份相點濕潤的多,咀嚼端也更為順口。
義大利松露黑醋小木瓜拌冰菜。這碗非常漂亮、非常豐盛,口感、味道都多變的生菜,興許是我吃過最豪華的沙拉了XD。上面透明的小泡泡是以義大利松露黑醋去做的,咬破甘甜的黑醋風味滿口,清爽又美味,不管搭著什麼菜吃都很好吃。當中的黑木耳很薄卻很脆口超愛,另外就是我一直很喜歡的冰菜,像是微冰口感的化在嘴裡...說它是我最愛的青菜也不為過,大愛!
南瓜濕奶油炒蝦球,這道幾乎是我在御蓮宮最愛的料理,據說也是此餐廳的招牌。蝦球在台灣、中國、港澳吃過不計其數,但我想也不用想就會說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蝦球,入口濕黏帶著油酥即化的口感讓人銷魂,一旁像是起司絲卻又帶點日式炸酥風味的屑屑入口拌演著乳化的效果,這道光是口感就讓我欣賞不已,當中的蝦球又脆又甜又多汁自是不用說,另外就是混了南瓜、起司的風味讓這蝦球更是好吃的亂八九糟,大推加必點。
台灣樹子魚湯水蛋蒸東星斑柳。這道的調味主要是台灣破布子的甘醇滋味,有一點像台式的破布子蒸魚,但破布子的風味相對弱一點,又或者應廳說沒那麼強烈直接,相對也較能嚐到東星斑的鮮美;東星斑除了鮮美外,微Q彈的口感也頗厲害,即便這魚柳切的比較小塊(但適合女生入口)。底下的蒸蛋因為吸收了所有食材的美味,自然是不過錯過的配角。
鐵板蜜汁燒腩叉燒,這叉燒油質極為豐富甜美,帶點微Q略化的口感,外層微酥略脆焦糖化的口感,當真是好吃的亂八九糟,如果不是同桌有太多人,我一個人絕對可以吃掉一整盤...太銷魂了XD
鮮蟲草花濃湯勝瓜浸魚豆腐。坦白說,這道菜的滋味我不太記得,但那像豆腐的魚丸我可是印象深刻,入口那是豆腐軟化的口感,泯下後卻是魚肉的鮮美,非常的特別。
柚子蜜脆皮手撕雞。這道菜在台灣某餐廳我也吃過類似的,印象是「頤宮」。雞皮、雞肉的口感都和大家吃到的脆皮雞相去不遠,不過「脆」度感覺不是那麼的強烈。
原本只能算是普通的脆皮雞但和底下像是用糖漬過的柚子一起入口,美味、口感都翻倍,尤其是柚子咬開後雞皮油質的錯味口感,非常精彩!
酥脆孜然牛肋骨,這道一上桌大伙立馬驚聲連連,像是避風塘的油酥口感,夾雜著牧然的混重香氣,再帶一點微微的辣度,開場的味覺就相當搶戲。多汁軟嫩卻不帶太多油質的牛肋,口感只得兩三口,就化為甜美牛肉油甜香,同樣是好吃的亂七八糟!!
脆野米濃蝦湯鮮蟹肉帶子泡飯,這道菜由主廚親子桌面服務,一邊講解一邊為大家做最後的盛碗動作。
湯是用龍蝦等海鮮熬出來的,加熱後倒入同樣用蝦湯煮好的米飯。
再倒入炒過的黑色野米和其他食材,就可以倒入預早舖於碗底另行煮熟的食材中。
這湯非常的濃鮮卻不帶鹹味,喝再多也不覺得膩口,飯粒在口中有兩種不同風味,黑米略硬Q有一點像不是那麼熟的糯米,泡飯因為吸飽湯汁略為澎鬆,算是我吃過最特別的泡飯,當然味道也是一點不含糊,好吃!
原粒椰盎燉桃膠。好吧,我得承認我向來對於中式的熱甜品沒什麼興趣.....。
不過,這一碗可能多了椰子肉讓我覺得蠻討喜的,即便吃完也談不上喜歡XXD,但最少不會甜到讓我討厭就是了XD。
御蓮宮:澳門巴黎人三樓,電話:+853 8111 9260
營業時間:(星期一到四)早上11:00至下午3:00 | 晚上6:00至晚上11:00,星期五到日:早上11:00至下午3:00 | 晚上6:00至凌晨00:00
官網:/hk.parisianmacao.com/macau-restaurants/lotus-palace.html
吃完飽到不行的午餐後,我們到巴黎人的泳池散散步,吹個水氣,涼快一點,順便跳去游個午泳,再滑個旋轉滑水道痛快一下。
巴黎人的泳池一大特色是不管那個角落都可以看到漂亮的1/2巴黎塔,晚上更是光彩奪目,漂亮的亂七八糟,上次入住時忙到沒空來玩水,這次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澳門巴黎人水世界是全新的付費式巨大水上主題公園,戶外游泳池甲板上有三大水上娛樂區域,專為全年齡段設計,獨特的設施如兒童水滑梯,翻斗樂、刺激好玩的儒勒·凡爾納飛船,令人心跳的瑪麗·安托瓦內特塔12米高的滑水道等各類水設施;無論是嬉戲玩樂或是體驗心跳刺激,都能滿足大人和小朋友的不同需求。
位於巴黎人六樓的泳池和水世界一分為二,泳池入住的客人可以免費使用,但水世界得另行付費(每位160澳幣,入住客人享九折優惠)。
除了幾位大小不一、深淺不同,適合大人小孩的泳池外,也有戶外的路天按摩泳池。
還有像這樣半浮水上的躺椅,日光浴非常舒服,建議一定要來這泡上一泡!
水世界:夏季(每日上午10時至晚上6時)
酒店游泳池:每日上午7時至晚上8時
更多有關巴黎人水世界的介紹:/hk.parisianmacao.com/macau-hotel/attractions/aqua-world.html
吃飽飯、游了小泳、瞇了個午覺後,我們來到最適合溜小孩的「夢工廠冰雕展」,這裡有許多小朋友熟知的夢工廠動畫角色,包準小朋友會玩到、拍到不想回家XD。
澳門威尼斯人最近推出亞洲最大型的年度室內冰雕展──冰之歷奇,請來40位來自哈爾濱的冰雕藝術家設計,運用250萬磅色彩繽紛的冰,設計出不同的夢工場角色,包括《史力加》、《功夫熊貓》、《馴龍記》、《荒失失奇兵》、《古魯家族》及《魔髮精靈》等動畫角
好吧,有幾位仁兄、大姐我還真叫不出名字....即便一旁的小朋友早就尖叫到不行!
其中最吸引小孩注意的除了眾多的動畫角色,就屬這個會讓小朋友滑到失心瘋的冰城堡滑溜梯,連我這個童心未泯的老小孩都想上去滑它一滑呢!
特別提醒冰展裡面穿的防寒大衣可於展場入口憑門票租借,順便可以把包包寄放在櫃台。
拍了半天總算找到認識的朋友; 哈囉功夫熊貓,當我這樣叫它時,旁邊的小朋友立即糾正我,他叫:「阿波」....。
好吧,這叫「史端克」總沒錯吧???至於那隻驢子到底有沒有名字??
冰之歷奇:澳門威尼斯人®金光會展F館,電話:853 2882 8818
日期:2017年3月16日至7月9日
開館時間:早上11:00至晚上8:00(最後入場時間為晚上7時30分)
更多冰之歷奇介紹:/hk.venetianmacao.com/entertainment/ice-world.html
現今澳門的各大飯店幾乎都有屬於自己集團的表演,當中又以位於新濠天地的「水舞間」最廣為人知,更甚稱之到澳門沒看就算白來。好吧..個人也是第五次到澳門才看的....。
籌劃5年、耗資超過二十億港元的驚世鉅鑄「水舞間」,由世界享負盛名的靈感創作大師Franco Dragone特別為新濠天地度身製作,水舞間劇院由著名的貝氏建築事務所度身打造、與Dragone場景設計師Michel Crête先生合作並創作而成,可容納2,000名觀眾。
「水舞間」的表演場地,是一所具有頂尖科技器材的劇院,其舞台泳池容量破紀錄地高達370萬加侖,相等於5個奧林匹克標準泳池的容量,「水舞間」更糅合了前所未有的高難度特技表演,配上絢爛炫目的服裝及匠心獨運的空間設計,完美演繹出一個穿越時空的浪漫傳奇。
水舞間的故事發生於路環海岸,一個漁夫忽然被神秘的巨浪捲入了一個跨越時空的傳奇世界。 在那裡他遇上了在暴風災難中的年青陌生人,這個勇敢的陌生人和漁夫同時被魔幻國度的士兵圍困,陌生人奮勇抗敵並在逃走的過程中遇上了美麗的公主,兩人一見鍾情,墮入愛河。
說真的,兩年多前曾有一次機會入住新濠天地時得到一張招待的水舞間,但因為我對這種表演向來沒什麼興趣,加上當時有點累於是把票給了朋友。這次因為算是被半勉迫安排進來看的,這一看,乖乖不得了,真是非常非常的精彩....不算大的舞台居然可以有這麼多的變化,水來水走完全在不經意間,全場燈光、音樂、場面氣勢磅薄,整劇演來不知看了多少人來人往,除了壯觀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必看兩字當之無愧!
有些場景、燈光、畫面簡真美到像一副畫,很難相信這些場景都是在幾秒間就切換完成,真是非常驚人。
當中的飛車秀更是讓觀眾看的驚呼連連,非常過癮,絕對值回票值。
VIP:港幣$1,480
A區:大人:港幣$980、小孩:港幣$686
B區:大人:港幣$780,小孩:港幣$546
C區:大人:港幣$580,小孩:港幣$406
電話:(853) 8868 6767
水舞間官網:/www.cityofdreamsmacau.com/tc/entertainment/detail/the-house-of-dancing-water/%E6%B0%B4%E8%88%9E%E9%96%93
晚餐我們來到澳門當地人極推的「權昌新順發火鍋」,來吃吃看澳門最地道的火鍋滋味。
權昌新順發火鍋:澳門美副將大馬路41A - 41C號,電話:+853 2855 1117,營業時間:10:00-04:00
這邊主要吃的是幾種道地的澳門火鍋,但其他澳門的各項料理也是有的,一些略像台式熱菜、中式料理也有不少的選擇。
說到澳門的火鍋,這一大鍋帶著胡椒味的「澳門豬骨煲」是一絕也是必點的火鍋。其實在台灣也能喝到這一味,比方說個人很愛的【台北捷運美食】【頭前庄站美食】花雕傳奇,不過味道還是有一點不一樣,尤其是胡椒的重味更勝一籌,當然也帶著比較多一點的辣味和更濃的骨髓甜味,超好喝!
特色冰鎮豬手,這道和台灣豬腳最大的差別,除了冰涼之外豬皮的口感相對Q上不少,但也不到咬不動,即便是我這種牙口不太行的人。味道端單吃不算美味,甚至有一點微微的豬腥(但不是臭),但沾上那一碗酸辣的醬汁,一整個味道像是活過來似的,非常對味!
因為是朋友點的菜,所以菜名基本上我不太清楚...但這一鍋以十數種海鮮、十數重蔬菜耋熬、堆出來的海鮮鍋,光是上桌就夠嗆人...湯頭微辣鮮得不得了....
這道椒鹽玉米可厲害了...才一上桌不到三分鐘就被掃光,而且每個人都狂叫:「好好吃」,玉米炸的酥香有一點避風塘的效果,玉米又甜又多汁,好吃的亂七八糟!
鮮麻辣煮龍躉,龍躉是一種類似石斑的魚,在台灣可能比較少見,但在港澳一帶算是相當高檔的魚,其鮮味即便以重口味的麻和辣去烹調都不失滋味,並且帶上的膠質有一點像鱘龍魚,加上大量的蔥、蒜和香菜,是道台灣人應該都會很愛的料理。
鮮麻辣煮牛肉,這道吃起來有一點像水煮牛,但辣度少了一點,然後多了點蒜味,牛肉的甜味比較直接一點,湯汁淋飯十分對味。
海鮮菇大爆牛展絲,說是海鮮菇可能是菇類的名字,畢竟當中並沒有真正的海鮮。除了炒到略油香的菇甜外,牛肉絲炒到有一點乾帶著和菇絲差不多的咬勁和口感,青、紅椒除了上色外也多少添了一點微微的辣度和香氣,另外就是薑的元素略像宮保的氣息。
晚餐後的行程是參觀上次時間趕沒上去的巴黎塔,這座1/2的巴黎塔就在巴黎人酒店的正門,打從去年開始營幕後,已然成為到澳門氹仔最火紅、最熱門的打卡景點。
現今的澳門飯店是一家比一家華麗,一間比一間浮誇,於去年十月間開幕的巴黎人內部走的完全是法國凡爾賽宮風,超美的中庭和令人嘆為觀止的走道,讓人不住一邊走一邊抬頭欣賞這些藝術。
就連CHICK IN的大堂都金壁輝皇到很誇張...。
咱們這就一起上1/2巴黎塔去瞧瞧吧,入口的右邊算是巴黎塔的商品販賣部,可以選購一些紀念品帶回去送親朋好友。
澳門巴黎人把艾菲爾鐵塔依照原版等比縮小一半複製,以特別的鋼鐵建造澳門巴黎人鐵塔,附有逾6,000盞閃爍的燈泡,打造別具一格的光影藝術。尤其晚上鐵塔的五彩燈光秀特別美麗,每半小時更有配合音樂的燈光秀,點亮澳門金光大道。據說還可以將祝福心意和摯愛名字,透過鐵塔綻放超凡光芒,給心愛的人一個浪漫又特別的夜晚。
澳門巴黎塔的入口位於巴黎人的酒店的七樓,穿過連接的走道,可以走到鐵塔電梯的底部。
這兩張是巴黎人酒店7樓川堂,也是鐵塔電梯入口的景色,其實光在這就讓許多人拍得不亦樂乎了=)
這兩張則是在37樓往下拍攝的畫面,因為是360度,所以每一個角度都能欣賞到澳門夜晚的不同風景,是個非常值得上來一瞧的夜景聖地。
如果實在不想花錢上去,那在巴黎塔的四周,繞上一圈基本上也夠你拍到手軟,上看下看、左拍右拍都非常美,是個人覺得就算沒住巴黎人也一定要來的景點。
當然最美的拍攝角度絕對是正面這裡,就算不用角度都能簡單拍出絕美的巴黎夜景,對於像我們這種老覺得法國很遙園的人來說(笑)。
文章出處: 【小虎食夢網】台北捷運美食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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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麗的上海灘,聳立著一座座摩登大廈,白天各色落地大窗折射出一道道陽光,晚上又閃耀著星星般的霓虹燈,如盛妝的舞女婆挲地對著路人獻媚。座座大廈的停車場裡,泊滿了進口小車,接送著金髮隆鼻的老外,大腹便便的富賈官商,以及外表端莊骨子裡風騷的office lady,美玲就在其中的一棟寫字樓上班,天天過著普通工薪一族望塵莫及的生活,而對家人卻是守口如瓶,真是行事慎密的一個天生蕩婦。 「鈴……」早上的手機鬧鐘把酣睡中的美玲吵醒了,反手撈過手機,啪地一聲撳斷,翻了個身的美玲,露出一大塊光滑粉嫩的後背,一條粉腿也不情願地伸出空調被,足踝上的金色腳鏈微微地晃動,塗過紅指甲油的腳趾黝黝地透著一股淫蕩的魅惑。 「老婆我去上班了,早餐是豆漿和生煎,放在桌上,你起來記得要吃啊!」美玲的老公家明是一個斯文體貼的it工程師,平時很忙,雖收入不是很高,但也對美玲十分照顧,是個不錯的伴侶。 聽到老公漸漸遠去的腳步聲,美玲一骨碌爬起來,洗漱完畢,從衣櫃中挑出一套紅色透視情趣內衣換好,下面的三角褲是最近的開洞設計,不但方便小解,而且隨時可以方便男人的抽插,真是浪態可掬,然後又穿上平時上班的職業套裝西服裙,混圓滾翹的臀部配上萬人迷一樣纖細搖擺的水蛇腰,足下是一雙時下流行時尚的細高跟尖頭涼皮鞋,薄如蟬翼的肉色高筒絲襪裡裹著一雙修長的大腿,小腿肚上混圓的梭形肌肉會隨著步履一顫一顫地跳動。 「到小區後門口外路上第二個轉彎接我,親愛的,快點!」美玲對著撥通後的手機發出了指令。 10分鐘後,美玲就上了一輛嶄新的白色本田子彈頭,寬大的茶色車窗,配上無可挑剔的流線車身和省力的自動檔以及足大空間的後車廂,以及厚實舒適的皮質XX椅,都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喜歡。 開車的男人戴著一付雷登牌太陽鏡,一雙有力的手臂自信地握著方向盤悠閒地駕馭著本田穿出小區,一忽就上了南北高架,美玲這才摘下早已戴在臉上的枌色太陽鏡,淡施眼影和捲翹睫毛下的一雙秋波飄過駕駛倉,嬌艷欲滴的紅唇邊露出了笑意,緩緩地彎下腰,一手拉開男人的褲子拉鏈,白嫩的小手順勢掏出一根青筋暴跳的怒莖開始輕輕的套動,小嘴也不留空閒地舔向了下面的兩個卵蛋。 「又想插穴了是不是?」男人叫廣平,35歲,是美鈴的一個老客戶,一年前在公司一次產品推廣會上認識的,後來美玲讓廣平訂了200多萬的貨,當然兩人在四季酒店的套間裡你死我活地爽了個夠,美鈴連屁眼的第一次都是被這位給開通的。 「你有辦法麼?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美玲柔軟的舌頭纏上了粗大的肉棒,開始有力地刷,卷,啜,吸,套,一下一下帶出淫蕩的節奏,男人騰出一隻手悄悄鬆開了鱷魚皮帶,鬆了鬆腰圍,美玲的左手舒地鑽進男人的後腰,搡斜了男人的屁股,中指在肛門周圍轉了幾圈,就輕輕插了進去。 「絲……」男人爽得吸了一口氣,腳下的油門在重力下帶出了本田更加快的飆速,車速表上的指標漂亮地向右劃出一個小弧,美玲抬起頭嘴角掛出一絲白色的精液,露出得意的媚笑,自己的肉穴也濕癢得難受。 「還是做我的午妻吧!11點50來接你!到時一定餵飽你!」廣平眼露淫光地獰笑,說話間,本田已嘎然停在了美玲公司所在的寫字樓下。 「你可別到時候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啊?!」美玲調侃著,不慌不忙地掏出小化妝盒,對著翻開的鏡子補了點口紅,嗓子裡還回味著姦夫精液的腥甜氣味,施然扭臀,輕搖蓮步地邁下了車,揚長走進寫字樓的大廳。 廣平陰笑著咧咧滿是胡茬的嘴,一打方向掉頭弛去。 雖然已是是9點,電梯裡仍是人滿為患,大上海的交通的確成問題,早晚上下班高峰的人流就像洪水一樣抽刀斷水水更流。一些剛剛上崗的年青人都行色緊張,不時地看著手錶想著不要誤了打卡鐘。 美玲是市場推廣部的總監,聰明漂亮又能幹,自然不用擔心這個,只見她抬腿邁出修長而有彈性的大腿,輕甩一下過肩的直髮,走向自己公司的玻理門,只留下淡淡的莫莉花香水的味道。電梯裡的色狼們不知悄悄吞了幾次口水,下面早就撐起來好幾把小傘呢!! 「美玲姐!你今天穿得可真靚呀!」財務部經理Joice端著一杯剛泡好的卡布其諾笑著打招呼,美玲和她是一對死黨,在回扣上一塊吞了不少甜頭,當然也一起去地下酒吧放浪形��過。 「哪有你靚啊?看你的奶都快掉出來了!」走到屏風死角處,美玲促狹地捏了一把joice的乳房,joice嚇了一跳,紅著臉跑掉。 打開電腦,美玲先收了幾封郵件,一封從公司國外本部的mail吸引了她的注意,下周董事會執行總裁要帶市場督查來公司視查開會。 唉,又是一個獻媚邀寵的好機會呀,心頭一陣暗喜,不由想起來執行總裁那愛叼古巴雪茄滿是嗆人煙味的手曾按著自己的頭,仰在辦公台後的老闆椅上享受克林頓式的deepthroat服務,美玲就羞紅了臉,那是她第一次給老外口交,粗大的陰莖幾乎是他老公的3倍!噴射的流量足足有一小杯!要不是她被按著頭咕咕地全部嚥下去,一定是滿臉,滿領全是老外白花花的精液! 又看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安排,10點開本部晨會,10點半,約見一家供貨商代表。下午是聽國外總部發來的培訓課件,晚上和上海分公司總經理john去見日本某株式會社社長,並就本公司產品下半年的配方改進方案徵求意見。 還好,中午沒事可以溜出去和廣平happy了。至於晚上,回家遲是司空見慣了,那個書獃子總是把晚餐準備好,隨時用微波爐可以加熱來吃。想到這美玲不由露出狡詰的笑容。 會上訓斥了2個銷售業績不佳的年青人,穿著絲襪的腿也有些累,美鈴從辦公台的抽屜裡取出一隻跳蛋,扭身進了自己辦公室的私人衛生間,分開雙腿,從三角褲的開口把雞蛋大的跳蛋輕輕放進了肉穴,姿意地瞇起一雙美目,開始享受電動自尉的快感。 不一會隨著陰道內壁的震動刺激,美鈴就達到了高潮,雙腿軟綿綿地又懶又解放,內射之後的雙臉也浮上了兩片紅暈,用衛生紙揩淨了肉洞口流出的淫水,美玲起身到台盆前的梳妝鏡前端詳起自己:好個美人胚子啊,一雙彎彎的蛾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鵝蛋粉臉上翹著一隻高高的小鼻子,紅紅的櫻桃小口和潮紅未退盡的臉龐相映成趣,高聳的乳房還在砰砰地隨著心跳起伏。 「美鈴啊美玲,你可真是玩弄男人,玩弄自己的色女郎!!」美玲忖道。 10點多的會見彈指即到,一個40多的老供銷帶著手下一個25、6的女徒弟來談判,一看倆人唧唧咕咕愛昧的樣子和那女孩子豐滿碩大的胸部,美玲就暗笑老傢伙又啃了一棵嫩草,不過自己不也被老外啃過了麼?想到這美玲不由正色談起供貨的事來。 老傢伙賊溜溜的雙眼一會飄向美玲的胸部,一隻手還在桌下偷偷地摸著女徒弟裙下的大腿,徒弟發騷地扭來扭去,很是不安。美玲實在看不下去,就強調了一下供貨價格和質量一定要保證,就打發一對狗男女走了。 回到辦公台,美玲見還不到11點,就順手打開電腦,玩起前幾天joice發來的外國色情卡通站的flash遊戲,只見一個應召女郎一件一件地脫去衣裳,和嫖客一套一套地玩起69,吹蕭和肛交來,不一會卡通男人就噴出一股一股的精液來,美玲玩太監津津有味,一會就過了11點半。 咚咚!手機的短消息提醒音響了,美鈴一看: 「親愛的小騷貨,快點下來,我剛剛談好生意,人家送了我一大盒增強型偉哥,還附贈女用的,要不要試一下……平」 美玲看到這,心頭又是一陣亂跳,淫水又一股股地湧出來。 美鈴從抽屜裡抽出一隻精緻的小手袋,裡面放好了半打日本原裝進口的顆粒安全套,一會可以充分享受強壯男人肉棒的衝刺帶來的性刺激了,美玲不由打了個激冷,光潔背頸的根根的絨絨汗毛也幾乎豎起來,在走出寫字樓外的陽光下閃著肉慾的光芒! 廣平載著美鈴駛出繁華的商業區,開到了綠蔭華蓋般的靜安區,這裡全是使館及衛戍軍區的高幹別墅,蓊翁鬱鬱的法國梧桐掩映後的豪宅內又是何種的別樣洞天呢? 廣平的父親曾是一位高級將領的老部下,自然廣平和那些軍區的高幹子弟是胡天胡地,稱兄道弟了,今天本想和美玲去賓館的廣平忽然想換個新奇的玩法,就約上了自己的把兄弟衛國一起玩4p。 話說這位衛國,也是色字當胸,當仁不讓的性情中人,在部隊早就把那些小話務女兵,衛生員玩了個遍,這次聽說廣平要帶個白領麗人來玩4p亂交,真是淫心大動,興致高漲,也從高幹的特護班裡把平時和自己操屄操的的最多的,也最浪的倩玉拖到自己的3號別墅2樓早早等候。 「去哪呀這是?怎麼開這來了?」美玲奇怪地問, 「去了就知道了。」廣平淫笑著回答。 這裡的院子好大呀,從外面的圍牆可是一點都沒想過在寸土寸金的大上海,還有這樣寬綽的院落,周圍的二層別墅小樓的每扇窗,全都是幃幕低垂,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跟著廣平拾級走上二樓,好氣派的起居室呀,高級的尊爵音響裡傳來了男女前戲的呻吟,牆上碩大的等離子超薄數位螢幕裡正酣暢淋漓地上演著一部外國春宮電影。 「唉呀!可把你們等來了!歡迎歡迎!這就是你常提起的高級白領,大美人美鈴小姐吧?百聞不如一見啊!!」衛國執情地打著哈哈,魁梧的身形折射出軍人後代的強健體魄。 被陌生人誇,並且是在這種深宅大院的場合,對美玲還有點不習慣,美玲不由羞紅臉,給廣平翻了個白眼,心頭卻有點甜絲絲的。 「廣平兄弟,這就是咱們號稱高幹特護一枝花的倩玉小姐,可是從東方航空公司抽調過來的,怎麼樣啊?」 廣平早就注意到XX上著一聲粉色西裝裙的倩玉了,水汪汪的桃花眼,高挺起伏的胸部,肉色的長筒絲襪下趿一雙奶白色的高跟涼鞋,修長渾圓的大腿充滿了性的暗號。 倩玉倒是大方的很,起身扭腰走過來和美玲打個招呼說,「姐姐好,隨意玩吧。」說著就蹲下身去,一把拉開廣平的褲子拉鏈,掏出早就硬到不行的一根大吊,張口含了上去!看的美玲也執血沸騰,心如撞鹿般呯呯地跳!! 這時衛國走上來擁過美玲走向豪華的義大利真皮XX,說:「我們先看看他倆的免費真人秀吧?」說著就吻上了美玲的耳垂。 美玲含羞點了點頭就任由衛國的大手伸進了裙內…… 果然是上路的白領麗人!連內褲都有這般奧妙!!閱人千百的衛國做夢也沒想到美玲這外表端莊的尤物的內裡竟會有如此內涵,不由淫興大發,翻起美玲的裙擺,把美玲的身體倒過來放在XX靠背上,一邊舔弄著她肥美多汁的肉唇,一邊擺動著肉棒,讓郤拒還迎的美玲也為自己含起了雞巴!! 美玲頭朝下嘴裡嘬著腥臭的大雞巴,在衛國兩條油黑的腿毛中間,看到了顛倒著的廣平和倩玉,也互相扣弄著屁眼,氣喘噓噓地玩起了69,不過是一上一下的兩條肉蟲蟲,頗為好看!屋子裡瀰漫著淫糜的氣息,嬌喘聲,男人的呻吟,陰唇被舔弄的嘖嘖水聲,啜雞巴的啪啪聲,和牆上的春宮的聲音響成一片,相映成趣,分不出你我高下!! 好一個三英戰呂布,二鳳齊迎龍!只見衛國舔到開心處,把美玲的陰唇也弄的水淋淋的個翻了出來,又痛又爽的浪貨也以牙還牙的玩起了磨砧功,雙手交替地快速搓起廣平的大雞巴來。 衛國覺得美玲手中的肉棒越來越燙,不由大叫一聲,轉過美玲,提起九寸長的大雞巴在美玲的穴口揉了揉,哧地一聲,全根送入!! 「哦!!」美玲滿意地淫哼了一聲,不由粉腿高舉,如擁護三個代表般,迎合著湊上衛國拉風箱般的抽插,真是好一個浪貨淫婦尋快活,又一位西門必正淫人妻!!! 另一邊,倩玉也跨上廣平的膝頭,玩起了坐懷吞棍、平沙落雁、七上八下,極盡夾、吞、吸、擺、轉、顛之能事,與廣平是你顛我扭,我落你頂,插的是遍地春秧滿穴盈,叫的是乖乖寶貝你真行!! 只見倩玉的淫水順著脫了一條光腿的大腿內側如涓涓小溪般孱孱流下,扭擺中早把脫下的絲襪沁濕了一大塊!二人你來我往,又換成猛虎擒羊式,倩玉把兩條肥肥白白光滑的大腿舉上廣平的肩頭,露出黑紅一團的陰戶,任廣平在肉穴裡進進出出,左右衝殺。 時間的指標飛快地指向1點,4個人你來我往地在大廳裡宣淫著,戴好顆粒套套,服了性藥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只見美鈴和倩玉兩個浪貨的肉洞都張開著,一吸一合,穴口淌著黃白混合的淫水和精液,身上散發出肉體的香味和分秘物的腥騷氣味,這樣的空氣讓人既興奮又有點想打噴嚏,真是活色生香,淫態畢露! 兩個賤貨相對微笑,不約而同地把身邊男人的大雞巴拖到嘴邊,一手輕輕托著兩個蛋搓動,一手握住肉棒用舌頭和皮套一樣的嘴瘋狂地嘬起來!衛國在美玲的強烈刺激下,漲紅了臉,額上滲出黃豆大小的汗珠,說不出是痛苦還是高興,那既刺激卻又不想早早結束的執著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好難過啊,好爽啊!! 這邊廣平也彎下身,拉起倩玉,手掠過生滿油黑陰毛的陰阜,條地一滑,探向了屁眼,誰知早已久經沙場的倩玉浪笑燦然地說,我可沒怎麼洗屁股啊?你幫我舔舔? 廣平做個鬼臉,捏起鼻子說,就讓我來給你清理乾淨吧,就伸過頭去,像狗吃到了冒著熱氣的新屎一樣撲了上去,只見半隻臉漏出在兩個白屁股後面,煞是好看,廣平一邊拚命捲著舌頭往浪貨的屁眼裡鑽,一邊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喊著真香,就像吃到了豆瓣醬!!逗得倩玉花枝亂顫,浪笑著不住向上聳著肥白的屁股蛋子,兩個奶也七上八下地如大白兔一樣跳躍。 回頭一看,衛國也把美玲轉後進式,拿過一枝強生油,塗了滿滿一食指,輕輕在美玲的屁眼上轉了幾圈,就插了進了,滑爽的快感,讓美玲高興地揚起頭,瞇著眼,披肩的長髮飛瀑般灑下來蓋著腰邊,一下下隨著衛國的指姦,時不時扎到衛國前弓的大腿,別有一番風味。 衛國看看指鑿把屁眼也開大了不少,就用還沒抹乾淨強生油的大手在青筋暴跳的雞巴上擄了幾把,慢慢照美玲的屁眼裡捅了進去,剛剛還瞇著雙眼的美玲被碩大的肉棒刺激的一下連眼白都翻了過去,哈哈,衛國奸笑道,等下我操玩了屁眼,讓你到咱家電動噴水的馬桶上洩個夠!!!現在先讓我的小弟弟給你封上! 廣平一看美玲吃了虧,也不甘示弱,挺槍也把倩玉的屁眼給撐開了,沒想到倩玉早在航空公司上班時就被金髮隆鼻的老外捅過屁眼,來了部隊更被老得硬不起來的淫棍老幹部們用電動雞巴玩過全身所有洞的的老風月高手的屁眼居然是個外緊內鬆的大窟窿! 裡面的寬敞一點不亞於前面的洞,廣平沒想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好來回的抽插,磨擦起倩玉的屁眼口,二人不一會也下體發燙,廣平大吼一聲,一瀉如注,一滴不剩地灌進了倩玉的後洞,一頭栽倒,呼呼地牛喘。 到底還是戎馬後代的衛國秉賦過人,駢起中食二指又磨起美玲的陰蒂來,癢的美玲直叫饒命,後面卻夾住衛國的大雞巴,動彈不得,真是滑稽。衛國看看還沒過癮,又揮手叫倩玉爬過來在後邊給自己加磅,倩玉老馬識途地就趴在後面把舌頭伸進衛國的屁眼裡攪了起來!!原來她也會吃豆瓣醬啊?! 廣平大叫吃虧!這下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把美玲這尤物送人玩了不說,自己還先敗下陣來,又沒哦享受到頂級服務,還是軍隊裡這幫久旱的鋤頭會種地呀!!!雖說不是自己的老婆,可在廣平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憐惜的。 美玲就這樣邊扭邊爽的痛樂中達到了又一次高潮,衛國運了一口氣,把沾著穢物的大雞巴又捅進美玲的櫻唇裡,轉了兩轉,一股濃精破管射出,爽的衛國氣貫長虹,汗毛直豎,美玲在閃避無奈再次飲下了老公以外的特種奶茶!!(說來她連老公的奶茶她也沒喝過呢)正應了上海奶茶鋪老闆阿慶同志的一句話:「珍珠奶茶真好喝!!!」 下午的培訓算了不用去聽了,美玲在衛生間用滾燙的花灑沖刷著屈辱而淫蕩的身體,陰唇兩側早已紅腫,肉洞上方的陰毛如黃蜂尾巴的形狀一樣,垂下黑細的一綹,還隨著激情未已的陰唇一開一合地翕動。 潔白的軀體,曲線妙曼,春潮過後的臉龐,透出粉紅的風情,真是媚眼含春秋波轉,天然剔透一嬌娃。誰能想到在辦公室裡端莊的外表下竟暗藏著這麼風騷淫蕩的本性呢?可憐的老公,你的綠帽真的綠得冒光,高得像樓了。 和另外一對野鴛鴦打過招呼,美玲坐著廣平的車來到史東巖燒,點了一份牛排,一杯紅酒,埋怨起對面的姦夫來,「以後這樣的玩法,我可吃不消!看人家被遭塌的多慘,下面的屁股(眼)到現在還痛呢!」 廣平嘿嘿一笑,悄悄拿出一隻紅絨布小盒子,塞進美玲手裡,獻媚地說:「寶貝,別生我的氣啦,這是送給你的鑽戒,3克拉呢!」 美玲這才回眸轉笑,打開小盒一看,真是璀璨奪目啊! 「以後不許這樣了啊?!」說著,桌下了一隻玉足已蹬掉高跟鞋,裹著絲襪的玉腿伸向了男人的襠部,大二趾分開,輕輕地夾住男人的老二,開始揉動。 廣平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輕咳一聲,抓住了一隻肉足,按上大肉棒,開始上下搓動起來,大雞巴不一會就搖頭晃腦,神氣活現地昂首挺立起來了。美玲得意地媚笑,「我的小腳就能讓你這般興奮了,以後就它幫你射出來吧?」 廣平說,「好啊,不過你可不要浪費我的精華啊?!」兩人打情罵俏,又點了飲料,吃到3點才散。 回到寫字樓,手下和別的部門都各忙各的,美玲踢掉高跟鞋,換上拖鞋,剛踏上位子下的足部按摩機,「嘟…」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原來是總經理John提醒她,晚上7點要和日本井田商社的褲襠小太朗先生商務會談,讓她在下班高峰前早點回去換裝,不要誤事失禮。 John是加籍華人,平時專心抓業務,技術及外部高層公關,對女人好像無暇,不過對美玲的業務是相當看重,所以遇有重大商事活動,一般都會叫上美玲參與,公關效應相當不錯,市場反饋良好。 美玲想,又是陪John,雖然以前也有過與客戶打情罵俏,但一到關鍵,John都會藉口toilet抽身或爭取到實質性有利條件後簽字撤退。所以基本上是加個引子,充個花瓶場面。 回到家就洗漱打扮了一番,淡妝薄施,穿了一件繡花高領白襯衫,外罩一件開襟職業裝,就在家等John來接。中間Joice來過電話,問她晚上去不去新天地Happy,美玲說有事呀,就改期週末了。 6點15,John的電話來了,說已到樓下,電梯裡碰上興沖沖拎著購物袋的老公家明,「要出去啊?」 失望又寫在家明的臉上,美玲柔聲說,「人家要見一個重要客戶嘛,我會回來吃你燒的飯的,乖!」對著家明飛了一個媚眼就蝴蝶般飛上了老闆的車。 家明無奈地搖了搖頭,與美玲一直感情平穩,只是應酬較多,在夫妻事上美玲總是能應付自己,帶來許多快感,雖然只是覺得肉穴比以往有點鬆,淫水比以往多,可能只是女人的生理成熟期吧?家明自己也沒有多想,就上樓去做晚飯去了。 來到了上島咖啡的包廂,John和美玲見到了井田商社的副社長褲檔小太郎先生和技術課長色鳥一先生。只見二人一臉鬼子相,小玉郎先生是個光頭,是個1.55的侏儒,大腹便便,一雙色眼如餓鷹一般,在美玲高聳的胸部掃來掃去。 色鳥一先生是個骨精強式的麻桿,一雙細長的手,指節如竹節一樣有一個個突起,美玲在八卦雜誌上讀過,說這種手型的男人色到極至,還有一嘴黑黑的小鬍子,像極了木偶戲 裡的壞地主。 幾杯清酒下肚,大家開始就技術配方談論,John就技術環節和色鳥一達成了一致,然後就利益分成上與褲檔小太郎先生開始討價還價,中間美玲也幫襯幾句,色鳥一先生就開始擺弄起從包裡帶來的數碼相機。後來不知John又與小太朗說了點什麼,二人哈哈大笑,小太郎連說要西要西,美玲想你才要死呢,就開始頭發昏起來,眼前也開始一片朦朧,只聽見人的說話,笑聲,就睡著了。 話說美玲在昏沉中睡著以後,John就與兩個鬼子小太郎與色鳥一掏出早已備好的合同唰唰唰地簽了字,然後就匆匆離去了,只剩下美玲留在包廂裡,在上海的日資公司裡,這又是司空見慣的一幕啦! 只見褲檔小太郎和色鳥一二人相對淫笑,悄悄把門後的「請勿打擾」牌子掛出了門外,又加上了反鎖,兩個人的褲子都開始支起了小傘,好一個騷美的人妻呀! 長期出國在外的小日本,由於明知在本土的嬌妻也會去參加同樂會,與別人的老公偷情,或是到紅燈區找鴨買春,因此在大陸就不放過一切出差,簽約的機會玩年青美麗的女人,哪怕是別人的妻子也不放過!這就是小日本的淫蕩好色本性! 美玲今天按john的吩咐換的是一套職業休閒兩宜裝,領口露出白晰的肌膚,在燈下透出粉色的性感,裙下是一雙時下流行時尚的黑色網格絲襪,修長的大腿斜伸在XX上,高跟涼鞋裡裹不住從絲襪裡透出紅色指甲油的腳趾。 兩個鬼子看的口水直咽,雙眼發直,不約而同地撲向了美玲,還是色鳥一知道社長的愛好,先拖下美玲的鞋子,抬起美玲的秀足,舉到社長褲襠小太朗的嘴邊,只見社長先生伸出蒜頭狗鼻子對著美玲的腳丫深吸一口氣,大讚「西!」就張開臭哄哄的大嘴,舔了上去,還特別把大腳趾含在嘴裡,如嬰兒吃奶一般嘖嘖有聲地嘬個不停! 這邊色鳥一先生也輕輕抱起美玲的上身,伸手探至背後解開了美玲背後的乳罩搭鉤,砰地一下兩隻大白兔就跳了出來,不算大深顏色的乳暈上赫然豎立著兩粒紫葡萄,讓人饞涎欲滴!!色鳥一用手開始捻動起這兩粒大葡萄來,一邊喃喃自語:「翹道,翹道!!」 小太郎一邊舔著腳趾,順著美玲的大腿就把兩隻狗爪又伸向了裙子裡,用小指甲一劃,就挑破了美玲的網眼絲襪,又一撕,就如剝龍蝦一樣,把絲襪開了個大洞,倒著一脫就像蛻皮一樣,把美玲的下半身剝得只剩一條丁字褲,由於丁字褲只有兩根帶子,美玲的陰阜就如桃子一樣鼓鼓地頂起,陰唇邊緣的陰毛也紅杏出牆般地從帶子下伸出幾根來。可社長先生只是讚了一聲,卻將色眼移向了美玲的屁眼。 日本男人非常變態,把屁眼叫菊門,視做女人的第二陰道,可能是由於屁眼比陰道緊而且能給女人帶來排泄感吧,所以小太郎就伸出手指在嘴裡沾好唾液,在美玲的屁眼邊緣上開始蹂動,美玲在迷迷糊糊中受到刺激,不由輕哦了一聲,從眼縫裡一看就知是怎麼回事,想掙扎身上軟綿綿地卻一點沒有力氣,又氣又羞地只好任兩條鬼子狗摸弄。 只見社長小太郎見美玲的屁眼開始濕潤,慢慢習慣異物的刺激後,就開始把食指一點點地探了進去,並且開始抽動,美玲被刺激的只能不停扭動,可身體裡的快感和慾望卻一點點如月亮般升起,長長的睫毛下,美麗的大眼開始變得有些淫蕩了。 只見美玲隨著社長褲襠小太郎先生玩弄屁眼的刺激開始發起騷來,不由喉嚨間發出嬌媚的呻吟來,胯下的肉洞也開始濕漉漉地張開。小太郎叉開左手中食二指撐開了美玲的二片陰唇,飛快地揉動起來。這下可好,爽得美玲兩條粉腿不住地向上挺送起來。 色鳥一一看時機成熟,急忙拉開褲子鏈,把一根細長黝黑的肉腸送進美玲的櫻唇,瞇起眼享受起上海灘白領麗人的口交來。 美玲初時還有些不習慣,此時也放開羞恥心,徹底放浪形駭起來,靈巧地用又紅又軟的小舌頭,舔,啜,吸,把色鳥一這個麻桿弄得是緊鎖雙眉,強忍著精關,出了一頭的虛汗,可見美玲的口技的確一流! 小太郎這時突然放開美玲,從包裡拿出一付眼罩套在了美玲臉上,美玲掙掙也就放棄了,這下小太郎開始為美玲口交起來,只見堂堂的日本株式會社社長在美玲的胯下嘬著陰蒂,發出了狗喝牛奶的聲音,連臉上的鏡片都濺上了淫水和口水,變得十分可笑。 小太郎悄悄胼起右手中食二指開始配合舌頭在美玲粉嫩的肉洞裡抽插,這種強烈的刺激令到美玲禁不住喉嚨裡咕轤地想叫卻發不聲來。 色鳥一此時也到了緊要關頭大叫一聲,就把一管熱熱的濃精灌進了美玲的小嘴,美玲感到一股腥鹹的熱流酸奶般粘稠地噴來,想閃也來不及,只好咕嚕咕嚕地嚥了下去。色鳥一感覺到了美女的馴服,不由一股得意。小太郎此時也感到胯下的肉棒需要紅唇的安慰,就和色鳥一換了位置,把短小粗大的醜陋陰莖插進了美玲的嘴裡,開始得意地搖頭晃腦起來!美玲此時其實已是慾火難耐,早就渴望一枝雞巴插入了,只好拚命嘬硬小太郎的雞巴,盼他早點插入。 色鳥一此時分開美玲的大腿,用舌頭舔起屁眼來,這下美玲爽翻了,開始啊啊地叫起來。只見色鳥一像是一隻啄木鳥,捲起長長的舌頭拚命在美玲的屁眼裡刷動,抽插,為社長小太郎先生開路潤滑。 小太郎此時被美玲啜得雞巴漲到不行,一隻大龜頭黑到發紫,如雞蛋般大,肉棒上的青筋也如蚯一樣暴跳突起。 只見小太郎拔出雞巴靠在XX上,色鳥一識相地抱起美玲坐上了小太郎的大腿輕輕一分,用手指又醮了美玲肉洞邊流出的汪汪淫水塗在美玲的屁眼周圍,小太郎扶好雞巴,在屁眼口轉了轉,就一下插了進去!美玲爽得一下就翻了白眼,長髮披下來不住地擺動。 小太朗此時一付餓豬相,瘋狂地幹起了送上門來的美玲,這樣的麗人可是和以往簽合同玩的妞不一樣,更比那些叫你三分鐘交槍的雞高出幾個檔次,這可是有老公的小家碧玉,不由地幻想著社長太太在新宿紅燈區酒吧的燈光下和別的男人發騷在酒店裡大床上打滾性交的場面來。 一邊想一邊狠狠地操起美玲的屁眼裡,這種報復心讓小太郎忘了操得是美玲還是社長夫人,現在是自己還是社長太太的姦夫! 色鳥一這時又恢復了雞巴的硬度,扶好雞巴,對準美玲的騷穴,一下就插了進去! 好一個人肉三明治,只見二支雞巴在美玲又白又滑的屁股上你進我出,你來我往,擠得陰唇一翻一翻地,不一會,淫水就沾滿了三隻淫獸的性器,沾得��毛一綹一綹的,互相撞擊時,大腿上又涼又扎的癢酥酥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妙,就像有使不完的勁,重複著那亙古不變的活塞運動!! 小太郎終於在一聲壓抑而暢快的長吟中射出了濃濃的粘精,順著美玲的屁眼慢慢流出,因抽插而張開的後門略帶紅腫充血,十分鮮艷。 美玲瞇著眼爽的幾乎昏死過去,此時色鳥一也一聲大吼,拔出粗脹的大雞巴快速地擄了兩把,一骨腦地射在了美玲又白又滑的肚皮上。 美玲被熱熱的濃精一激又醒過來,伸出纖纖玉指,淫蕩地蘸了蘸,放在嘴裡品嚐著年青精壯男人的精液味道,這味道可真令年青騷嗲的美麗少婦迷醉,特別是象美玲這樣觀念開放且有一定修養的辦公室白領女郎,偷情無疑是能帶給她們最大快樂的方式,不單能充份享受做愛的歡愉,而且是緩解工作壓力,甚至是加薪升職,額外創收的生財之道呢! 美玲穿好衣裙,剛好遮住陰部已被撕破的網眼絲襪,下面雖已擦過,但在空調間的冷氣下還有點涼嗖嗖的,拿過皮包,對���位精疲力盡的男人拋了個媚眼,說:「好,人家便宜也被你們佔過了,我可要走了。」 小太郎急忙拖住美玲柔嫩的小手,從懷裡摸出一遝美鈔,約有2000的樣子,讓美玲一定要收下啊,畢竟是大公司的社長,對這樣騷媚的OL美女還是捨的下本錢的,更何況上海的人妻本來就自視高人一等呢? 就這樣,輕輕鬆鬆的,美玲假做推辭地收下了約值一萬多人民幣的美金,心想,這還差不多,週末又可以和Joice去買點化妝品和情趣內衣了,用肉金來武裝性感,來賺更多的錢,絕對合算! 難怪OL美女們總是有與其收入不相稱的光鮮衣著和媚人時尚的風采。君不見大街上人流滾滾,OL美女們哪一個不是豐乳扭臀長絲襪,短裙尖頭高跟鞋,混身上下帶著一股有錢就讓上的騷勁……哈哈,可憐的工薪男人啊,賺來的錢就這樣被騷B們搾乾了精液和鈔票,還有最後一點點的感情,換來的只有貧窮和遺憾。 打車到家後,美玲急忙鑽進衛生間清理個人衛生,以免留下痕跡,熱氣氤氳中映出妖嬈粉紅的身軀。家明見妻子近九點才回來,關心地問美玲吃過沒有?美玲說談判時吃了,就換上睡衣扭身說累了自顧自睡了。 家明只好把微波爐裡的菜端出來,套好保鮮膜放進冰箱冷藏。又踱進衛生間拖乾水漬。美玲的衣物早就被美玲拋進了全自動洗衣機開始轉動,真是天衣無縫啊! 第二天一早,John打內線叫美玲來自己辦公室,正色地說,這次談判你又立了大功,我已向國外總部打了報告,年底准去新馬泰旅遊一周,費用全包。 美玲一聽就開心,說沒別的了?John說你還想要什麼?美玲說,我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 John其實早就知道眼前的麗人是經過上面大老闆動過的,但畢竟是總經理,業務歸業務,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還是拎的相當清的。所以John還是禮貌地笑笑說:「目前還沒有人業績比你強啊?你要是帶好你那幾個人,等他們業績上來,不就可以一起去……」 美玲心想:哼,不想上我,還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總有一天讓你上了我的床!! 美玲相當清楚,雖然國外大老闆和自己有一手,但畢竟只是春風一度,曇花一現式的。John年輕有為又上自己頂頭上司,管理手腕一流,將來絕對是入選董事會的翹楚,(一旦大老闆退休輪到John執掌,自己要是能和他搞上不就有機會升至John現在的位子,)因此不放過在John面前賣弄風騷的機會,無奈John就是不上鉤。 美玲一邊想,一邊扭著風騷的屁股,走出了John的辦公室。 時間一晃,已是週五,Joice打來電話問美玲要不要去High一下,美玲剛剛有了一筆進賬,欣然同意。恰巧家明這天趕上一個軟體攻關專案,要加班至週日。一對麗人就換好行頭消失在華燈初上的衡山路酒吧一條街裡。 酒吧裡八點多時還只有三三兩的人頭隨著歡快的鼓點搖擺,這裡是年輕時尚白領的好去處,也是老外泡妞的好地方,沒有國界,沒有年齡和身高的界限,微醺過後的打情罵俏和漂亮的外語成為一夜性的最好溫床,異國情調的音樂撩撥著男男女女的第六感性神經,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一杯深水炸彈和一杯龍舌蘭。」 好傢伙,真是來High的,上來美玲就叫了兩份烈酒。有人說能喝酒的女人性慾很強,不知是否真的有些道理? 昏黃的燈光下,兩個OL麗人無疑成了吧台前高腳椅上的亮點。晚禮裙裸露出來的穿著綁帶高跟鞋的修長大腿和白晰香肩以及豐滿乳房的側影的確讓男人們升起了強姦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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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一下子就來到了七月中下旬啦,暑假咻一下就過了一半,返校購物季已經開賣,但其實暑假的活動還是一波接著一波湧來!!這週正好迎來聖地牙哥一年一度的動漫展,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動漫迷湧進聖地牙哥,在不遠的橙縣和洛杉磯、也是有許多熱鬧非凡的活動喔!沒錯,暑假的週末就是要不停地吃喝玩樂~!快點跟著小編來看看要去哪裡玩耍吧!
週末去哪 Fun?SOFUN 帶您漫遊OC & LA~
San Clemente Ocean Festival (7/21-22)(OC)
橙縣的San Clemente市在這周末將舉行熱熱鬧鬧的兩天海洋祭嘞!在這週末會舉辦會水上和路上的運動競賽項目,諸如南加唯一可慢跑在沙灘上的5K Beach Run/Walk、1 mile 海泳比賽、SUP 衝浪競賽以及相當受歡迎的 dory boat 划船比賽等;針對孩子們也有 Kid’s Dolphin Dash 海灘短跑、「Groms Rule」衝浪競賽、和釣魚比賽 Fishing Derby 等。當然啦,海洋祭絕對不是只有這些運動項目競賽而已,有許多全天候的活動,諸如海灘音樂會、沙雕競賽、木製車展、美人魚遊行、海灘藝術市集和趣味的橡皮小鴨比賽 (Great Rubber Duck Race),一定讓你流連忘返在San Clemente 的海灘上!歡迎您全家總動員來去參加這項盛會!
時間: July 21 Sat , 7:00 am – 8:00 pm & July 22 Sun, 6:00 AM – 5:00 PM
地點: San Clemente Pier , 611 Avenida Victoria, San Clemente, CA 92672
網站: https://www.oceanfestival.org/
Fiesta de Solano (7/20-22)(OC)
橙縣的Rancho Santa Margarita 區的舊金山索拉諾天主教會(San Francisco Solano Catholic Church) 將主辦大型的三天社區嘉年華活動,包括各種rides、遊戲、美食攤位、並請來許多樂團表演等。每天晚上5點至9點30分還有賓果遊戲喔!所有收益將捐給教會。
時間: July 20 Fri , 5: 00 pm -10:00 pm | July 21 Sat & July 22 Sun, 1: 00 pm – 10:00 pm
地點: 22082 Antonio Pkwy, Rancho Santa Margarita, CA 92688 (San Francisco Solano Catholic Church)
網站: http://www.sanfranciscosolanorsm.org/
23nd Annual Wienerschnitzel Wiener Nationals(7/21)(OC)
喜歡狗狗的朋友們,這週六晚上在橙縣Cypress市的Los Alamitos賽場將舉辦第二十三屆臘腸犬賽跑比賽!超過90隻可愛的臘腸犬將爭奪「頂級犬(Top Dogs)」的頭銜。 比賽的收益將有捐贈給橙縣的海豹海灘動物護理中心(Seal Beach Animal Care Center), 一個專門為替流浪動物找家的橙縣非營利組織。票價為成人5元,17歲以下兒童免費。
時間: July 21 Sat, 6:30 pm- 9:30 pm
地點: 4961 Katella Ave, Cypress, CA 90720, USA (Los Alamitos Race Course )
網站 : losalamitos.com/wienernationals/Landing.aspx
http://events.r20.constantcontact.com/register/event?oeidk=a07efi6aok2f6fa51f1&llr=orwqasdab
Sunset at the zoo(7/22)(OC)
夏天的傍晚在動物園跟動物一起瘋狂一下吧!橙縣的Santa Ana Zoo 於這週日晚上舉辦「Sunsets at the Zoo」活動,這是由 Guaranty Chevrolet of Santa Ana 以及 Friends of Santa Ana Zoo所贊助的系列活動之一。入園後訪客可先進行動物園探險,乘坐Zoofari Express Train、摩天輪、旋轉木馬等觀賞園中各區動物、或去手工藝DIY區做做crafts。夜幕低垂後可以在星空下品嘗橙縣最好的手工啤酒、並觀賞當地樂團的live music。記得帶上自己的野餐墊、海灘椅和薄長袖喔!活動收益將全數用於動物園擴建所需。
時間: Jul 22 Sun, 5:30 pm -7:30 pm
地址: 1801 East Chestnut Avenue, Santa Ana, CA 92701
網站: www.santaanazoo.org
票價: 19.95
626 Night Market 2018(7/20-22)(LA)
蝦米,身為華人的你還沒去過全美最大的華人夜市「 626夜市」 嗎? 那這個周末千萬不要錯過。 作為全美最大的華人夜市,「 626夜市」可說是聲名遠播,每年舉辦之際都是摩頂放踵、萬頭鑽動,上百攤的美食攤位一字排開,沒人受的了它的誘惑。今年除了有鹽酥雞、烤魷魚、串燒、章魚燒、烤玉米串、香港雞蛋仔、珍珠奶茶、西瓜汁、檸檬愛玉冰、芒果冰沙、炒冰淇淋等傳統小吃的美食攤位外,還有像賣生活雜貨、服飾、手工皂、傳統手工藝品的攤位,真的是會逛到心滿意足、飽到走不動啦!今年的「 626夜市」整個暑假只舉辦四個周末喔!趕緊把握機會吧! (PS. 「 626」是電話區域號,主要是指在洛杉磯市東邊的聖蓋博谷及鄰近城市、有眾多亞裔的地區。)
時間: Jul 20 Fri & Jul 21 Sat, 4:00 pm-1:00 am | July 22 Sun, 4:00 pm-12:00 am
地點: 285 W Huntington Dr, Arcadia, CA 91007, USA (Santa Anita Park)
網站: 626nightmarket.com
票價: 入場券$5 (現金),六歲以下兒童免費。每個攤位只收現金。
Roaring Nights at the LA Zoo(7/20,8/17,9/14)(LA)
夏夜限定、一向叫好叫座的洛杉磯動物園音樂會又來囉!LA 動物園的夏日音樂會每個月只選一天來進行,在這個週五晚上八點前您可以和動物有近距離的互動、去game zone戴動物面具穿動物裝、草坪遊戲、做些DIY,逛逛互動式藝術畫廊、欣賞野生動物藝術作品等。除了許多美食餐車可供享用外,今年也有一個全新的豪華露天休息區供應特色雞尾酒。夜幕低垂後會有經驗豐富的DJ Richard Blade炒熱氣氛,播放90年代的歌曲,還有相當令人難忘的無聲Disco體驗喔~趕快把握機會,跟著動物一起吼鬧一晚吧!
時間: Jul 20 Fri 6:00 pm-10:30 pm
地點: 5333 Zoo Dr, Los Angeles, CA 90027, USA
網站: http://www.lazoo.org/roaringnights/
票價: 動物園會員$16 、 非會員$21,活動限21歲以上
dine LA Restaurant Week (7/13-27)(LA)
在聖地牙哥的吃貨們對洛杉磯想吃啥就有啥的美食羨慕至極的話,那可千萬別錯過這個一年兩度的Dine L.A. Restaurants Week!這次活動有300多家洛杉磯許多知名一流的人氣餐廳參加,各種特色料裡分別以$15、$20、$25元的午餐(2 courses)優惠、或$29、$39、$49元的晚餐套餐(3 courses)優惠提供大家品嘗。這是品嚐洛杉磯美食餐廳的最佳時機、大快朵頤的好機會,無論是浪漫法式大餐還是經濟實惠的午餐套餐都任君選擇,至於具體吃哪類料理、哪種特色美食,請大家上活動網站慢慢比較研究囉!不過記得一定要先預約,人氣餐廳往往很快都被訂滿啦~!
時間: July 13 Fri to July 27 Fri
地點: 各參與餐廳
網站: https://www.discoverlosangeles.com/dinela-los-angeles-restaurant-week/
Delicious Little Tokyo 2018 (7/20-21)(LA)
這週末在洛杉磯的小東京區將舉辦一系列的美食活動喔,邀請所有饕客來小東京的餐廳體驗各式特色美食、也規劃有花藝工作坊、清酒品嚐會、壽司DIY工作坊、咖啡拉花教學、不織布日本點心造型教學、日式造型便當試做、日本傳統紙藝教學、日本茶道體驗等,用一個週末的時間就可以體會到日本文化的精髓、搭配著傳統日本美食和日本抹茶清酒等,絕對讓你滿載而歸!
時間: Jul 20 Sat to Jul 21 Sun, 3:00 pm-6:00 pm
地點: Little Tokyo, Downtown Los Angeles
網站: http://www.golittletokyo.com/delicious/
Movie of the week 週末電影推薦!
» 尖叫旅社3:怪獸假期 Hotel Transylvania 3: Summer Vacation
最受歡迎的怪獸成員全員到齊,而為了感謝德古拉(Dracula)每天認真工作的辛勞,大夥更驚喜計畫一趟最豪華的瘋狂郵輪假期,決心要讓德古拉好好「鬆」一下充電!然而正當所有人都陶醉在郵輪上的奢華體驗如怪獸排球、「夜」光浴和各式異國特色設施時,梅菲絲(Mavis)卻發現德古拉竟已掉入船長艾麗卡(Ericka)的神秘陷阱裡,且背後暗藏的危險秘密更可能會危害整個怪獸家族,讓原本快樂的出帆竟變成一場最可怕的噩夢⋯
ONgoing! OC /LA Fun不停
2018 OC Fair (7/13-8/12)(OC)
已經來到第128屆的OC Fair 今年主題是「釋放你內在的小農夫 Free Your Inner Farmer」,在這為期四周的嘉年華會,裡頭有吃不完的美食、美酒、讓孩子玩到瘋的遊樂設施、欣賞不盡的重量級表演等,絕對是值得全家一去再去的超大型嘉年華會!現場有西半球最大的行動觀景摩天輪「 La Grande Wheel」 還有今年新加入的遊樂設施「Flying Jumbo」和「Konga」;Kids zone有雲霄飛車、海盜船、賽車、可愛動物區、豬豬賽跑比賽、甚至還有小型的動物拍賣會;其他還有Salsa 比賽、夜間呼拉圈大賽、各種廚藝競賽、精釀啤酒品嚐大會等。最棒的是,針對不同天也有提供不同的入場優惠呦!其他詳細活動請看SOFUN專文: 2018 為期一個月的 OC Fair 橙縣博覽會來囉~!(7/13-8/12)
時間: July 14 Fri to Aug 13 Sun, 10:00 am- 8:00 pm
地點: 88 Fair Dr, Costa Mesa, CA 92626, USA (OC Fair & Event Center)
網站: ocfair.com/oc-fair
票價: $7-35
Festival of Arts of Laguna Beach(7/5-9/1)(OC)
橙縣藝術重鎮Laguna Beach除了夏季鋸屑藝術節,第八十六屆拉古娜海灘藝術節(86th Annual Festival of Arts Fine Art Show)也是眾所矚目的活動。作為全美最古老、最受好評的藝術展之一,自1932年以來,成千上萬的藝術家在藝術節上展示和銷售他們的作品。今年藝術界一如往常,將展示橙縣在地逾140位成熟和新興藝術家的原創作品,包括陶瓷、玻璃、繪畫、珠寶、混合媒材、攝影、版畫、雕塑和木材等。同時,還有國際級藝術家如韓國Pil Ho Lee、墨西哥Hugo Rivera、義大利Luciano Bortone、南非Carla Bosch、保加利亞Jordan Dimitov、日本Mariko Ishii、俄羅斯Yuri Kuznetsov和中國Ryang Yoon等藝術家的作品展示,在整個活動期間還會有夜間音樂會、爵士音樂會、巧克力和葡萄酒的pairings,一整天的活動包括Festival Runway、時裝秀和family art day等,詳細日程請上官網。
時間: July 5 Thur to September 1 Sat, 週一至週五 12: 00 pm to 11:30 pm,週末10: 00am to 11:30pm
地點: 650 Laguna Canyon Road, Laguna Beach, CA 92651
網站: https://www.foapom.com/summer-art-show/
票價: 一般票價$10, 62歲以上長者$7, 6-12歲$5 (週一至週五) | 一般票價$15, 62歲以上長者$11, 6-12歲$5 (週一至週五)
The Pageant of the Masters(7/7-9/1)(OC)
在橙縣藝術氣息濃厚的Laguna Beach 在暑假都會舉辦讓人嘖嘖稱奇、號稱為「 活畫作」(living pictures) 的「Pageant of the Masters」藝術活動,是一個請真人模擬演出古今中外著名的畫作的表演秀,不論是中古歐洲古典畫或是當代新興藝術家的創作,都由表演藝術工作者上了極為擬真的舞台妝和造型演出,演出前置作業相當繁複,而整齣秀會由一個說書人在現場管弦樂團的優雅樂聲中、為大家解說舞台上一幕幕的活畫作,把大家熟悉的世界名畫演出來!相當另類特別且難忘!雖然表演期間長達兩個月、幾乎每晚都在 Irvine Bowl上演、但吸引了全球各地的藝術愛好者前往欣賞,仍是相當一票難求。
今年的主題是「Under the sun」,頌揚在20世紀初期,在Laguna Beach新一代的印象派畫家和藝術家們在戶外畫下自己眼中的自然美景的故事。 今年適逢「Pageant of the Masters」八十五週年和Laguna Art Museum的百年慶,購買Pageant of the Masters的門票將可無限制地在暑假參訪整個Festival of Arts Fine Art Show,所以非常划算,有興趣的朋友們請快上網站買票囉!
時間: July 7 Sat– Sep 1 Sat, Nightly at 8:30pm
地點: Irvine Bowl at the Festival of Arts, 650 Laguna Canyon Rd, Laguna Beach, CA 92651
網站: http://www.foapom.com/pageant-of-the-masters/
票價: $15-$240
Summer Sawdust Art & Craft Festival(6/29-9/2)(OC)
講到橙縣的Laguna Beach就不可不提到這個在藝術界裡頂頂有名的Sawdust Art & Craft Festival 夏季鋸屑藝術節!這個藝術慶典從1966年開始舉辦、至今超過半個世紀,已成為南加藝術愛好者們、收藏家、新銳藝術家的年度盛事,每到暑假都會有長達兩個月的藝術活動、讓超過 200 位學有專功的藝術家們齊聚一堂,藝術品形式從繪畫、首飾製作、陶瓷、服裝皮件、木雕金雕石雕到攝影等,都可以在鋸屑藝術節挖到寶。而且這個藝術節在每周五和周六的早上時段,有開設各式各樣的藝術課程喔~!趕緊來Laguna Beach 這小鎮感受一下夏日海濱的這個藝術盛會,讓自己也藝術一夏吧!
時間:June 29 Fri, to Sep 2 Sun, Mon to Sun 10:00 am-10:00 pm
地點:935 Laguna Canyon Rd,Laguna Beach, CA 92651
網站:https://sawdustartfestival.org/
票價: 成人 $9, 6-12歲孩童 $ 4, 65歲以上長者 $7, 5歲以下孩童免費
Little Saigon Night Market(6/15-9/2)(OC)
橙縣的 Westminster 被稱為「小西貢」,而這個小西貢每年夏天最熱鬧的活動就是在Asian Garden Mall的停車場舉辦的小西貢夜市!這個夜市以東南亞特色為主,在這裡可以嚐到許多特色美味,像是海螺、越南春卷、越南蛋餅、西米露等。除了東南亞美食外,也有東南亞音樂表演、越南傳統服飾、小童玩傳統遊戲等。小西貢週末夜市會持續舉辦至暑假結束(9/2)。
時間: June 15 Fri to Sep 2 Sun, Fri, Sat. & Sun 7:00 pm-11:00 pm, June 16, 2017 – Sept. 3, 2017
地點: 9200 Bolsa Ave, Westminster, CA 92683, USA
網站: https://www.littlesaigonnow.com/event/little-saigon-night-market-2018-21.html
Griffith Park Shakespeare Festival (6/30-9/2)(LA)
Griffith Park Free Shakespeare Festival 是洛杉磯大型的免費莎士比亞歌劇表演節,這是由Independent Shakespeare Co. 這個表演團體所主辦,在2003年的第一場表演只有14人和1隻狗觀賞,但到了2009年在Barnsdall Park舉辦時已經有12000名觀眾;2010年移至Griffith Park、而至2016年觀眾超過47000人! 目前這個Shakespeare Festival已經不只是讓更多人認識莎士比亞經典作品,更是在地藝術工作者的重要交流場合,對舞台表演有興趣的朋友還可以參與戲劇前的pre-show workshops,而且完全免費!今年夏季將會上演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與 Titus Andronicus 這兩部莎士比亞的經典歌劇作品,活動從六月份持續到九月份,歌劇愛好者請帶上薄毯、野餐墊或海灘椅,到Griffith Park享受這個難得的表演盛會喔~!
日期:June 30 to Sep 2, 7:00 pm
地點:Old Zoo in Griffith Park, 4730 Crystal Springs Drive, Los Angeles, CA
官網:www.iscla.org/griffith-park-festival/
Odd Nights at the Autry (Apr- Oct)(LA)
Odd Nights at the Autry 是一個 L.A. 的在地夜市,從1991年以來為了支持在地藝術家和dreamers所發起的藝術兼美食市集,從4月至10月於每個月的第三個星期五舉辦,活動當日會有超過 70 個攤位出售不同種類的商品,如手工飾品、家飾、二手物拍賣等,現場也會有20餘輛美食餐車、也會有kids fun zone如跳跳屋和攀岩牆等,讓全家可以悠閒的吃吃喝喝逛街壓馬路~!
日期:2018年4月-10月,每月第三個星期五, 6:00 pm. – 11: 00pm
票價:$5(12歲以下兒童免費入場)
地點:Autry Museum of the American West
地址:4700 Western Heritage Way, Los Angeles
官網:theoddmarket.com/autry/
King Tut in LA (3/24-Jan 2019)(LA)
埃及最有名的法老圖坦卡門(King Tut)來到南加州囉~!號稱在埃及境外最大的古墓文物展「圖坦卡門:黃金法老珍寶」(King Tut: Treasures of the Golden Pharaoh),在洛杉磯市中心的加州科學中心展出。此次展出超過150件工藝品,遠高於過去一般展覽50件的限制。主辦單位表示,展覽將展出Boy King所使用和擁有的東西,像是黃金首飾、雕刻,雕塑和古物。此次展出的文物大約40%是第一也是最後一次離開埃及喔!展出完畢將返回到埃及,未來在正在建設的大埃及博物館(Grand Egyptian Museum) 做永久展示。所以說機會難得,趕快去買票喔~
時間:3/24/2018~2019/1
地點:California Science Center, 700 Exposition Park Drive, Los Angeles, CA 90037
票價:$19.5~ $29.95
網址:californiasciencecenter.org or kingtutexh
週末去哪FUN?帶你漫遊 Orange County & LA (7/20~7/22) 時序一下子就來到了七月中下旬啦,暑假咻一下就過了一半,返校購物季已經開賣,但其實暑假的活動還是一波接著一波湧來!!這週正好迎來聖地牙哥一年一度的動漫展,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動漫迷湧進聖地牙哥,在不遠的橙縣和洛杉磯、也是有許多熱鬧非凡的活動喔!沒錯,暑假的週末就是要不停地吃喝玩樂~!快點跟著小編來看看要去哪裡玩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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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衛/雙羅】我說 你對澳大利亞有什麼不滿?(完結)
安龍X大衛 辣條組有正主大手聚聚 吃糖并不用愁
羅藝恒X羅維衛 這是一個蜜汁拉郎的冷西皮 呦喂
西皮太魔性 寫到哪兒算哪兒 一切以自由散漫為主
愛之深黑之切 不成立的偽三角 人生如戲全靠加戲
認真你就輸了.
壹.
尷尬,實力尷尬,大寫的尷尬,大寫加粗的尷尬。
穆雷說,這在我們西班牙語里是要標記成 ¡尢堅尢介! 的。
吳雨翔說「當我出門,看到今天天朗氣清萬里無雲,天空中飄著朵朵美麗的白雲時,我就知道,這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普雅說「吳雨翔,你一句話全是語病。」
安龍之前從沒見過羅藝恒,但是他看過那期踢館賽。他當然記得為了節目效果,這個高挑有才的年輕小夥子選擇了把自己視為進攻目標。然而踢館嘉賓不過是個噱頭,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跟中國代表一樣,參加一期就撤了。不曾想,今天,這個一頭白毛兒的大高個兒就這麼杵在了他們排練室的門口。
故事要從幾天前布萊爾閒來無事解鎖了安龍的手機開始講起。他原本只是打算在安龍的微博上發一張自己扮鬼臉的照片來捉弄他一下,聽起來像是個正常的熊孩子會做的正常事。
一切都如計劃般順利,直到他開始選取圖片時意外的發現了相冊里幾張零星的自拍照,環繞在一群世界各地的風景照和Carina的照片以及家庭合影中間。然後他本應該萬無一失的惡作劇就因為這個晃神而拖延了時間,被安龍當場按住。
「你拿我手機幹嘛呢?」倒不是說安龍表現出了什麼暴怒或者急躁的行為,他只是安靜的抱著胳膊站在了布萊爾對面而已。但是布萊爾,這個掰手腕橫掃千軍的大塊頭贏家,還是覺得為了身家性命值得供出真相。「我本來想發張照片,但是還沒來得及。」
「要我幫你發?」
「不用了。不過,」布萊爾指了指屏幕上的那幾張自拍照「這是你的第二個孩子麼?長得真眼熟。」
「是啊,我二十三年前就橫跨太平洋從澳大利亞跑到了俄羅斯生了這個孩子,現在終於父子相認了我很開心。」
布萊爾聽得目瞪口呆,當然這不是說他會信這番鬼話,拜託他又不傻,但是他倒是從未曾想到安龍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功力如此之高,不愧是律師。最後他只得點頭稱讚,「安龍,你知道我一直特別佩服你。雖然早就知道你的人生特別豐富多彩,但是這個經歷也是傳奇,」他頓了頓「沒想到你為了生個孩子這麼拼。」
安龍哈哈大笑,然後從他手裡抽走了手機,「只是上次給他做視頻的挑戰里用到的素材,沒來得及刪掉。」
布萊爾再次點頭表示我信了,腹誹著大哥那都是上個世紀的事兒了吧。
貳.
作妖就如嚼炫邁,一旦開始就根本停不下來,更何況是這都到了嘴邊兒還沒吃著的炫邁。
布萊爾,一個優秀而合格的熊孩子,體內必是封印著對於惡作劇鍥而不捨的執著精神和難以克制的洪荒之力──於是他回頭就用相同作案手法駕輕就熟地成功破解了大衛的同款iPhone6。
介於當天是俄羅斯人的生日,學俄語的英國人覺得賣弄一下自己的俄文發一條慶生的微博未嘗不可。趁著壽星老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邊,這次任務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小朋友在後邊跟他「二十三年前的澳大利亞親爹」嘰嘰喳喳,根本沒有顧及自己的手機在哪兒。天助我也,布萊爾內心指天長笑,賤嗖嗖的直接把他們當成了背景墻,還順理成章的P了一包去污粉作為「黃布出品」的LOGO。
俄語祝福√ 專屬圖片√ 網絡信號√ 萬事俱備,無需東風。
呵呵。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選取照片看來註定是布萊爾當日的一劫。他呆愣愣的瞪著這一堆「流水的背景,鐵打的生無可戀臉」中間混雜著的幾張合影和幾張單人照。一定是打開的姿勢不對,那個似曾相識白到發亮的新西蘭進口,莫不是羅藝恒!
為什麼安龍的手機里,有大衛的自拍。又為什麼大衛的手機里,有這麼多跟羅藝恒的合照,哎呦喂,真有閒心,還夜遊天安門呢。
一個基礎而又穩定的幾何圖形就這麼默默地在布萊爾的腦海里被構建了出來。
然後他開始懷疑究竟是他不小心發現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驚天大秘密,還是其實是自己陷入了誰為了嘲弄他的腐國國籍而設計的整人計劃里卻不自知。
「我不能懂得太多。」布萊爾一邊告誡自己一邊依照原計劃點了發佈鍵,「但是...說不定羅藝恒的手機里也有幾張安龍的照片?」
叁.
那麼說回到這個被吳雨翔稱為「註定不凡的一天」。
江蘇衛視的春晚錄製結束,本應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關鍵十一人被繼續扣留在了排練室里。這全因在此之前的某個艷陽天,也不知道哪個編導一拍腦門兒,深深的覺得大過年的只讓這十一個大小夥子表演個「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不夠過癮。於是,舉辦一期洋春晚的計劃就在這個光潔明亮的大腦門兒上拍出來了。 很好,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的典範。對於安龍來說,這一天本可以安詳平和的度過,就像大部分毫無波瀾的其他任何一天,而眼下卻變成了另一種局面。
倒不是說,有些事,如果他們沒有留在排練室,就不會發生。
畢竟,趙忠祥老師早就告訴過我們: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們繁衍生息的季節,幺蛾子,是會越鬧越多的。
「Yo! Laurence, 羅藝恒!」孟天坐在鏡子前的地板上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人。
「Hi.」新西蘭人只是靠在門口笑瞇瞇的打招呼。
穆雷友好的呼應著「Hey, 哥們兒你怎麼來了?」
「來綵排?你也要上我們的春晚麼?」韓東秀也熱絡的圍了過來。
「我怎麼不知道?」總導演孟天一頭霧水中透著絲絲不滿。
「哦不是啊,我來找大衛。」
雙節棍的擊打聲戛然而止。
空氣好像凝結了一秒,然後才慢慢化開。
「於是...現在這是什麼?冰雪奇緣續集麼?Hurray!」孟天說
「那冰哥要凍死了。」韓東秀說
「我真是很可憐。」韓冰說
「你看他手裡還拿著雙截棍。」吳雨翔說
「我建議你這時候不要出聲。」羅密歐說
「Oh my god.」詹姆斯說
「我猜這時候我們應該走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想呆在這裡」布萊爾說
「Totally agree.」穆雷說
「我現在只想知道大衛在哪兒。」普雅說
「你在這兒啊。」所有人的目光順著發聲源探去,大衛攥著手機站在門口。
安龍在恍神中鬆開了握著雙截棍的手,半截棍子就這麼掉了下來晃晃蕩蕩的垂著,中間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聽起來頗為挑釁和威脅。
「他要打人了,快跑快跑」吳雨翔小聲提醒著孟天。「看過動物世界麼?兩個雄獅為了爭奪主權決鬥什麼的。」孟天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悠哉的樣子,「我喜歡這個節目。」
「我覺得這樣不是很健康」詹姆斯伸手壓了壓頭上Toronto Maple Leave的帽子。孟天瞥了他一眼,「少來了,看看你頭上這是什麼?* 這幫號稱Nice and Peace的傢伙更可怕,他們瘋起來連自己都打。」
「那你們見過安龍瘋起來麼,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連我們都打。」「打我們?不知道,但是打你,有可能。」
「為什麼?」
「不知道,看你就想打。」吳雨翔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臉,覺得真是委屈。
「Hey guys, I'm still here!」安龍忍不住出聲示意。
「Yeah, we noticed that, and that's the point.」愛看戲的孟天亢奮得連聲調都往上挑了起來。
高個子的男孩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安龍的棍子又看了看他,最終把目光轉回了大衛身上, 「走吧。」
「去哪裡?」安龍脫口而出。
大衛一邊穿外套一邊漫不經心的有問必答「去吃飯。」
「你不跟我們一起麼?」
「我跟琳姐說過了,下午開始之前就會回來。」
「請問,」韓冰弱弱的插了進來,「如果你中午不在台里吃飯的話,我可以把你那份吃掉麼?」
「哎呀,你讓給普雅吧他還在長身體。」韓東秀歐巴此時一副慈愛兄長的姿態。
「那好吧。」韓冰的語氣憂傷而決絕。
「別看了,早就沒影兒了。」孟天拍了拍安龍的肩,安龍覺得不可思議「你們關注的居然是誰吃那份多出來的工作餐?」
「不然還有什麼更值得關注的東西?」
*加拿大人看冰球的時候暴力指數極度飆升
肆.
感受到了麼?這有一股由西伯利亞冷空氣引起的寒流,從澳大利亞直接吹向了新西蘭。
看著眼前的情景,普雅默默記起錄節目時,羅藝恒隔空挑釁安龍的那句「新西蘭代表會全面取代澳大利亞代表」。那這還真是全面啊,他想。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剛醒過神來的安龍問道。
「也不用這麼驚訝吧。錄踢館的時候,我就坐在大衛前邊,羅藝恒往我們這個方向瞟了好幾次了,當時我還在想他在看什麼呢」,穆雷隨口回答道。
「What?」
「Sorry, just saying. 」哥斯達黎加人瞅了瞅安龍緊握著的雙節棍,立馬舉起雙手認錯,「You asked.」
「Ladies and gentlemen, presenting Cameron Elsa Anderson! 」美國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道。
「Not now, Martin. 」堅定聲稱自己崇尚和平的加拿大人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孟天你還是消停一會兒吧。」韓國人也這麼說。
澳大利亞人一臉的心事重重,羅密歐禁不住出聲勸道「你是在擔心什麼啊?又不是什麼黑手黨把他綁架走了。孩子長大了跟誰玩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我可沒有要干涉他的自由。」
「你擔心他,其實我之前就發現啦,」意大利人捏著三根手指晃著「你對他總是格外維護,他就像是你下的蛋。」
「他年紀小。」
「我怎麼沒有這種待遇?」最鮮的小鮮肉表示自己只是���奇。
「普雅啊,哥哥們對你不好麼?」朝鮮民族覺得自己何等冤枉。
「你現在是在嫌我平時沒有照顧你麼?」德意志民族聽起來似乎在生氣的邊緣。
「我什麼時候說你了?而且我跟你在一塊兒的大部分時間是我在哄你好麼。」波斯民族毫不客氣。
「你...說的也是。」德意志民族表示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我就靜靜的看著你們」來自大不列顛的朋友盤著腿坐在地上環視面前吵成一片的自家兄弟們,不受控制得,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那你為什麼要說話呢?」同樣盤腿坐在他左邊的東南亞朋友問道。
「對啊,那你為什麼說話?」坐在右邊的東亞朋友接茬。
為了表示自己對於被噎回去的不滿,布萊爾幽幽得接著說了一句「而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他是英國人嘛。」韓東秀很懂。
「我說過多少遍了 我不⋯⋯」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韓冰敷衍的揮了揮手,並不想聽。
「我⋯⋯」
「Shi!」
布萊爾不服的伸出一根手指,「No, you don't shush me!」
「Shi!」「Shi!」被左右夾擊的布萊爾憤恨的仰起長臉,心中燃起對韓姓人士的不忿。
「你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它裝在你肚子前面的袋子里。」意大利人繼續比手畫腳又聲情並茂的啰啰嗦嗦絮絮叨叨著,「可是你想想,一隻袋鼠要怎麼保護一顆企鵝蛋呢?」
澳大利亞人的眼睛瞪得比平時更圓了「老實說,羅哥,我覺得你這個邏輯很奇怪。你是在說我是袋鼠大衛是企鵝嗎?可我不覺得一隻Kiwi bird又會比袋鼠好到哪兒去。」
「理論上...」德國人加入了對話「他們都屬於鳥類。」
「理論上我們還都是人類呢,」美國人白眼兒翻到天上。「那是一隻單身又年輕的Kiwi bird,now how's that?」
安龍,一個成績優異並有著豐富經驗的律師,有一萬種辯論方法可以反駁回去。但是,他現在卻覺得每一個能想到的理由都如此不堪一擊漏洞百出。
是的,他是說過「兒子,只要你愛你就去吧」的人。但是當這兩個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捏緊了手裡的看家寶。看著大衛跟著羅藝恒離開的背影,他滿腦子都是「不要雙節棍了,我AK47哪兒去了?」
安龍必須得承認,曾經,即使身在把嘲諷新西蘭當日常的澳大利亞老家,他也盡量保持對鄰國的友好態度,可他現在對這個新西蘭人意見可大了去了。
剛從游泳館里出來的游泳教練普雅腳上蹬著拖鞋,脖子上掛著毛巾,頭髮還在隱約的滴著水。路過健身房的時候,透過玻璃,他看到一個身穿運動裝的男人獨自在空無一人的訓練室里揮舞手中的雙節棍。
「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後,一個把女兒嫁出去的老父親孤寂的身影。」
「二十三年後。」同樣脖子上掛著毛巾的布萊爾在他身後接話,「去年,我姐出嫁的時候,我爸並沒有這種反應。」
吳雨翔的身影映上了普雅面前的玻璃,「我覺得我爸也不會」,他說。
「我愛的人已經飛走了...」詹姆斯不自覺得哼出了聲。
「都散了吧,散了吧」四個人就這麼隔著玻璃看了十幾分鐘,然後搖頭離去。
等電梯的時候,吳雨翔突然轉頭對其他人說,「我覺得安龍一定會收拾他的。」
「嗯...」其他人有一搭沒一搭得回應,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在聽。
「那我們一會兒去吃什麼?」他們問。
安龍默默的一個人在健身房里練習雙節棍到閉館。
那天晚上他做了有史以來最詭異的夢。他夢到肚子前面有一個口袋,裡面裝著一顆蛋,他總是怕碎了,走哪兒都跟懷裡護著。後來那顆被他視為珍寶的蛋不見了,他很難過。
理論上,實際上,羅藝恒打不過安龍也說不過安龍——說得好像他真的會去一樣。
但是羅藝恒直接,是的,腼腆害羞,但是直接。
寒假結束了,大衛再次準備從俄羅斯飛中國,莫斯科到北京的這趟航線他已經獨自搭乘了好幾年。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是吧?」羅藝恒側過腦袋看著身邊正在調整座椅的大衛。
「干嘛突然說這個?」
「我怕你被別人搶走。」他伸出手去拽大衛腦袋上的眼罩。
「我不是帶你來俄羅斯了麼。」大衛靠在座椅上,並不打算阻止羅藝恒的動作,眼神卻一直隨著他在自己腦袋上的手移動。
「但是這裡,」羅藝恒的手落下來,點了點大衛的左胸口,「我的入境許可下來了嗎?」
不如大衛精通漢語的新西蘭人還保留著用英文直譯的方法說著中文,莫名撩人,這讓傾向含蓄表述的俄羅斯人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時,他驀然想起了澳大利亞人,「他愛一個人用心,但他說我用腦子。」
「你知道你為什麼老是在想他麼?」
「為什麼?」
「因為你的腦子離不開你的心」
大衛把眼睛轉向窗外,半晌他說,「我沒有老是想他。」
羅藝恒挑起嘴角笑著,「诶」,他用肩膀蹭了蹭只給自己留了個後腦勺的人。
「干嘛?」
「你也偶爾想想我好嗎?」
大衛定定得看了他幾秒,然後一言沒發的又轉回去看窗外了。
兩個小時之後,大衛調出了飛機上的航線圖,看著圖上的坐標一點點挪出俄羅斯境外。環顧四周,昏暗的機艙內大多數人已經入睡,於是他悄悄拉了拉羅藝恒的手。
「怎麼了?」
「兩個男生在俄羅斯是違法的。」
「多謝你們的總統。可是我們現在在這裡了。」羅藝恒指著他航行圖上在蒙古上空移動的飛機標誌笑著說。
「對。」大衛說,然後抬起兩個座椅中間的扶手,倚過身去,貼上了他的嘴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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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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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17話
第18話
第19話
第20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37話 導線
1
見到研究中心秘書慌慌張張在自家大門前等待,泰爾巴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泰爾巴:「出了什麼事嗎?」
秘書:「泰爾巴大人…剛才機甲兵部門派人送了個晶片過來,吩咐一定要私下交給您看,內容我先確認過一次,但是…」
泰爾巴命令祕書拿出公事包內的平板電腦,並道:
泰爾巴:「直接讓我看看。」
在秘書拿出一塊黑色晶片放進平板電腦時,他認出那東西,那是機甲兵使用的影像紀錄晶片。
泰爾巴雖面不改色地看完影像內容,緊握手中的雪茄卻已碎裂。
* * *
泰爾巴:「你這該死的東西!」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空蕩的大廳。
羅密歐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他只知道臉頰正隱隱作痛。
而她母親手摀著嘴,一臉吃驚地望著父子倆。
泰爾巴:「我問你,二世,你是不是又偷溜到那個骯髒的狗窩去!」
羅密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知道不該回話,但他希望可以透過這個問題得到一些事。
泰爾巴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扔出機甲兵的記憶晶片,羅密歐望著它掉落暗紅的地毯中。
泰爾巴:「後街的巡邏機甲兵清楚錄下你的樣子,你還想辯解什麼嗎?」
羅密歐:「………」
(嘖…本以為讓系統回溯後記憶影像也會消失…看來我太大意了…)
泰爾巴:「你最好跟我保證你沒再跟那些叛賊有任何瓜葛,否則我鐵定狠狠修理你!」
他依舊沉默著。
泰爾巴:「都多大的人了還給我添這種麻煩!」他扯開脖子的領巾,手指著他罵道,「聽好了…我絕不容許家族裡出現反叛者、有個作賤自己家族的恥辱,好好記住你身為貴族的榮耀與身分!」
──"貴族的榮耀與身分?"。羅密歐在心裡冷冷「哼」一聲嘲諷。
泰爾巴:「老實說吧,你去到後街是為了什麼?」他目光銳利地瞪向自己兒子。
在父親的追問下,羅密歐拚了命在腦海中思索,該撒什麼樣的謊來蒙混過去。
羅密歐:「…我在網絡上看見一個消息,聽說有個人在舊大陸挖到隕鋼,而且已透過黑市拍賣流入後街某間古董店內。我在想它會是下次競賽時的好材料…」
母親:「…所以你為了去買那個材料才跑到後街去,一定就是這樣子吧!」
她在羅密歐說完前急忙插話,任誰也看得出母親急於為他辯護。因為她總是這個樣子。
羅密歐沒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泰爾巴沉默了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泰爾巴:「那種愚蠢的小道怎麼你也信?舊大陸確實還有不少隕石碎塊,據說這個世界變成這樣也是多虧了那些隕石;但相信我,如果還有隕鋼這種珍貴物品可挖掘的話,絕對輪不到他們採集。」
羅密歐:「這可不一定,總會有勇於嘗試與探險的學者們願意去到那些環境惡劣的地方,他們不像我們這些已經習慣養尊處優環境的人…」
泰爾巴:「…別岔開話題!我再問你一次,你去到後街真的只是為了找東西,而不是回去那個狗窩?」
羅密歐:「你比誰都清楚,我已經無法再返回那個群體裡。就算回去…他們也會理所當然的將我趕走。」
泰爾巴:「哼…!明白就好。你最好也別忘了你過去與我的"約定",二世。」
冷冷丟下這句話後,泰爾巴直接轉身離開,準備走回房。
羅密歐:「父親。」他叫住他。
泰爾巴:「嗯?」
即使只是背影與一個回眸,羅密歐仍感受得到泰爾巴身為父親與當家的氣魄。他嚥了口口水,暗中告訴自己別退縮,不可屈服於他的威嚴。
羅密歐:「亞伯.溫斯頓…到底是為什麼而被逮捕?」
泰爾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羅密歐板起臉死盯著他瞧。
見兒子一副沒得到個滿意回覆不罷休模樣,泰爾巴不禁皺起眉頭,接著道:
泰爾巴:「亞伯.溫斯頓會被捕是因為參予非法集結的黨派。另個主因是私下進行違法投資與開發案。尤其是那項開發案研究的東西,據說只要稍有不慎將會嚴重危害國家安危,因此才強行制止了整個研究小組,並且以叛國罪名起訴他。」
父親的說詞就如他在各大媒體上所見聞的同樣。甚至相似到可說一字不漏。
羅密歐:「我搞不明白的是,我以前也曾加入過自由黨,又是老師的學生,為何現在卻好端端的?」
泰爾巴:「那是因為我當時費盡苦心才撇清你與他們的關係!」他大聲斥責道。「那個過去被稱為"天才"的人已經瘋了,為專研新技術,他把自己逼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胡扯。)
羅密歐:「我知道了…」他低下頭答道,「那亞伯老師的家人們呢?」
泰爾巴:「有關聯的人只要願意配合偵訊,釐清責任之後當然不會在被刁難吧?如果偵訊之後還有事,就代表他們本身有問題。」
羅密歐:「但老師的小女兒只有十七歲,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為什麼會莫名其妙被冠上與父親同樣的罪名,甚至被通緝?」
他聲音微微顫抖,努力壓著的憤怒差一點就流漏在語氣上。
泰爾巴:「我怎麼知道?」
泰爾巴冷冷丟下這句,便走向二樓房間。
2
「你爸爸也真是…下手還是一樣重。幸好現在你有學乖,沒再像以前那樣頂嘴,不然這張俊臉又要被打成豬頭了。」留著時髦髮型的女人溫柔地捧著他的臉說道。
羅密歐:「能幫我拿下冰袋嗎?凡妮莎阿姨。」他苦笑著道。
凡妮莎:「你也還知道自己臉腫起了啊?」
她邊叨念著邊打開冰箱,拿出冰袋敷上羅密歐臉頰。
凡妮莎:「先敷著會兒,等好些了再拿下來。」
凡妮莎是泰爾巴最小的側室。即使沒血緣關係,她仍對羅密歐視如己出。她和妹妹茱兒,也是羅密歐在家中唯一能好好溝通的對象。
他一直無法理解,像凡妮莎阿姨這樣明事理、又聰明體貼的女性,為什麼會跟著父親這種霸道蠻橫的人?
每當羅密歐這樣問時,凡妮莎會苦惱地笑著說:他也是有他的優點在。
不過父親對她和茱兒很照顧是事實,他向來很寵愛唯一的女兒,但那是茱兒應該得到的。
「我回來了──」
一個穿著西裝式制服的少女,從廚房的小門溜進自己家裡。
凡妮莎:「回來啦。茱兒,妳怎麼會從後門進來呢?」
茱兒:「剛剛在大門外就看見爸爸臭臉,所以我就從後門溜進來了。啊,果然是哥哥又和他吵架了吧,還好嗎?」
羅密歐笑著拿開臉上冰袋,紅腫的臉頰讓茱兒嚇了一跳。
茱兒:「哇啊…真是久違的畫面啊。」她調皮說道,隨後把書包扔在椅子,湊過去看哥哥紅腫的臉。「不是告訴過你,爸爸生氣時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就好,真講不聽。給你一個好東西慰勞吧。」
茱兒塞了一顆玫瑰蘋果卷給他。羅密歐認出這是市區名店的招牌點心。
羅密歐:「妳就是為了這個今天才晚回來的?」
茱兒:「噓──趕緊吃掉就是,別講這麼多。」她小心翼翼探外頭,又拿另個塞給她媽媽。「我排隊排很久的喔,司機先生也說很好吃,快吃看看!」
雖然臉頰有些麻麻的,可是大口吃下妹妹送的甜點時,甜味與那份窩心一同化開在心裡,令他暫時忘去臉頰的不適。
對羅密歐來說,像這樣為人著想的相處,才是真正的"家人"與"朋友"。
不論財富或其他,發自於內心的對人關心與體貼,沒有任何事物比這個更珍貴了。
過去這個家中也曾常有,但如今,那份情感已經越來越少。和長夜中的白晝同樣
,僅僅佔那一小部分。
而他與父親的關係,更是在他受傷害的那天就已消失。
3
有錢、富足,生活確飽受拘束的富人;雖然貧窮,卻可活得自由自在的窮人。
這曾令羅密歐感到百般矛盾。
他明明出生在人人稱羨的權貴階級,卻覺得活在一個名為溫室的牢籠。
安德魯:「你這傢伙也真奇怪,明明是富家公子哥,卻願意跟我這種底層的人做朋友。」
羅密歐:「那有什麼關係,難道你不願意嗎?」
安德魯:「不是啦,我是想說你們這些上階層的人不是應該都很有學問、很高尚的嗎?」
羅密歐:「才沒有,很多人都只會玩樂,也不願意好好唸書。我同學和弟弟就是那樣。」
安德魯:「是喔,這樣感覺那些書都浪費掉了。」
羅密歐:「安德魯很喜歡唸書嗎?」
安德魯:「何止喜歡,我想讀書想得不得了!」他拖著下巴嘆道,「不過我沒錢啊,只能摸著鼻子看別人去學校,乖乖去做工。」
羅密歐:「………」
* * *
(爸爸身為高層的一份子,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即使不願去這樣想,但周圍種種跡象讓羅密歐老早就察覺君主黨的各貴族在策畫某件事。
父親頻繁參加貴族會議的次數、常常關在書房裡並禁止任何人接近,去向他提問工作上的事更會招來怒火…等,這些跡象都十分反常。
所有的時��點又恰好是在同一時期發生,再加上南多所說的"災難"…
(鬼才信這些都是巧合。)
羅密歐:「可惡…!」
他重重地朝牆壁搥了拳,宣洩心中複雜的怒氣。
羅密歐:「冷靜點、冷靜點…好好的思考這一切的關聯…」
他坐向床邊,雙手抓著頭喃喃自語。
羅密歐:「首先,亞伯老師雖身為精通各領域的博學者…不過其中也只有幾項是他最熱衷的領域。」
機械、人工智能與程式、植物學、生物技術…
羅密歐豎起手指,細數他所知的亞伯感興趣的領域。
羅密歐:「其中政治絕不是老師感興趣的事,生物技術方面他也只對醫療用藥劑有研究。但為什麼當醫生的辛西亞學姐也會跟這件事有關聯?」
左思右想一會兒,他仍舊想不出答案。
羅密歐焦躁地踱步,梳理整齊的頭髮也搔得一團亂。
羅密歐:「莫非又是跟十多年前一樣,有什麼病毒疫情嗎…」
走廊外頭忽然傳來泰爾巴大罵僕人的咆嘯。
羅密歐悄悄打開一小門縫,察看走廊情況。
泰爾巴:「夠了!我不想聽你們這些下人解釋!最好明早前全處理好!」他指著管家罵道。「滾出去!我開會時不准任何人打擾我,聽見沒!?」
管家:「是、是…遵命,老爺。」
「砰!」
走廊盡頭傳來重重甩門聲,那是父親書房隔音門別有的特色。
羅密歐:「嗯………」
他悄悄闔上門縫,並暗自做了個決定。
羅密歐搬出衣櫃裡頭的東西,從底下夾層裡拿出個工具箱。
箱子裡有架他自行設計的迷你機器人,原本只是在工作時好玩,用剩下的材料組裝而成,但想不到它的靈活度與載重力遠超乎他預期。羅密歐便趁著旁人不注意時,偷偷把這架意外誕生的研究中心資產帶回家中。
迷你機器人一啟動,便站直腳,對主人行一鞠躬。
羅密歐:「你好啊,dapper01,今天有項重要任務必須交給你。」
機器人歪著頭瞧著他。
羅密歐:「再開始前得再幫你裝個東西,先靜靜等著喔。」
它敬個禮就轉過身,將背朝著羅密歐。
他開始從房間的儲物室裡搬出觀察鳥類用的賞鳥儀、工具箱、焊接器,需要的東西備齊後,就開始動手拆解與組裝。
羅密歐:「這樣就行了,動動看吧。」
機器人依他吩咐,左右扭轉身子,背上的集音器也跟著轉了轉。
羅密歐:「嗯,不會妨礙到移動。那接下來請你到窗台那裡去,我想測試一下收音。」
它輕快地跑到窗台邊,一躍就輕鬆攀上窗戶。
樹枝搖曳的細微聲清楚傳到羅密歐配戴的耳機,他滿意地點點頭。
羅密歐走到窗戶邊,探頭望了望那扇離他房間最遠的窗戶,發號命令道:
羅密歐:「dapper01,看見最後面的那扇窗戶沒?我要你從這裡爬到那扇窗戶外待著。」他指著外牆和窗戶說。
在二樓牆邊恰好有條圍繞建築一圈的裝飾,寬度正好能讓體型嬌小的dapper01走過去。不過父親書房外的窗戶沒有任何的檯子,只有細細的窗框能讓它攀著。
等機器人成功抵達目的地,羅密歐立即戴起耳機監聽。
泰爾巴:「事情甭用你們操心,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會管好!總之那部分已經解決了,要是再質疑我兒子就是在質問我!」
父親聲音透過集音器清晰傳進他耳裡。
泰爾巴:「矛頭也別老是指向我家,佩爾達特.厄爾家才多該注意些吧!還有戈涅特.瓦康特家的那個私生子,別以為是士兵就完全沒忠誠問題。我到現在還是很反對把整支警備分隊交給他管的事!」
羅密歐隱約聽見一個微弱的男子笑聲,看來父親不是使用手機通電話。
泰爾巴:「我雖然是L.S.T.R.C首席,但充其量不過只是個掛名的…沒辦法親自掌握計畫進度,所以只能當聽眾的我可很焦急的。這方面就請您多督促。」他語調無奈說道,「至於亞伯.溫斯頓那邊的事您別擔心,我和其他當家又再雇傭了批新傭兵,當中一樣有佛洛克人。他們承諾只要酬勞夠多,事情就越能辦好。」
這次聲音夾帶大量雜訊,刺耳到羅密歐差點把耳機給摘下。
泰爾巴:「那當然,有您的保證,我可安心不少。畢竟沒人會希望整件事情有任何差錯,尤其是現在這種節骨眼──…」
聲音忽然變得很微弱,羅密歐趕緊往外探頭一看。小小的dapper01身上正冒著煙,支撐不住的它直接從二樓墜落。
羅密歐說聲「完了!」就立刻衝到一樓花圃,偷偷摸摸把功成身退的dapper01塞進工具箱,火速衝往附近溫室。
羅密歐:「呼──…」
繃緊的神經一鬆懈後,他整個人癱坐溫室的椅子上。
羅密歐:「…幸好沒被人發現。倒是犧牲了你啊…對不起。」他憐愛地看著摔壞的機器人說。
溫室灑水裝置啟動,規律地發出「啪沙啪沙」聲噴灑水花。
父親剛才和別人的對話令他著實感不到舒服。羅密歐有股預感,父親現在所做的絕不會是好��。
雖然更加篤定父親一定涉及其中,但就算冒險監聽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也無法驗證什麼,這讓他失落極了。
羅密歐:「國家、危機、莫坎諾、女皇、貴族、君主黨、自由黨、老師、家人……」
他反覆碎念相關的關鍵字。
羅密歐:「搞不懂啊…他們剛剛提到的計畫到底又是什麼?我手邊唯一線索也只有學姐和老師而已…」
參予非法集結的黨派跟什麼秘密結社的瞎扯淡他絕不會採信。但是參予同樣的違法開發案…這理由他倒是肯信點。
羅密歐仰頭望著玻璃屋頂的圓心,靜下心清空思緒,重新彙整腦中全參雜一起的訊息,接著用刪去法剃除較無關的部分。
說到開發案的話,想必是工程類。
建築-不太可能的選項,老師只懂最基礎的。
機械-這方面他頗擅長,可是跟學姐沒有任何關係。
程式-…?一個志願當醫生的人怎樣想都不可能跟這些有任何關連吧…
──除非…除非?
就在他覺得好像突破什麼盲點的時候,一小滴水順綠蘿葉脈滴落他額際。
冰涼觸感令羅密歐跳了起來。
羅密歐:「…好冰啊!」
他摘下眼鏡,看著鏡片上散開的水珠,忽然瞪大眼睛說道:
羅密歐:「整件事情不就像擴散一樣嗎…自由黨、安德魯、老師。老師遭遇這種事,他的家人也莫名受牽連。而學姊的話不也是…」
──貝莉緹。
而她主修項目是電子程式,也是亞伯.溫斯頓拿手項目之一。
羅密歐:「原來…搞半天,根本是我搞錯了!貝莉緹…那項命令!」他歇斯底里地自語。「就說了!背景再怎麼好,研究院也不會草率將重要開發案給剛結業的人員負責!更何況負責提案的上層還是…」
"君主黨高層"。
羅密歐張大著嘴想著這個關鍵字。
──"鬼才信這些是巧合!"他再次於心裡大罵道。
4
已經是半夜十二點,羅密歐還是跑來L.S.T.R.C-拉瓦研究中心。這次他更謹慎的刻意向母親與管家告知,說他臨時接到同事需要協助的電話,因此得趕到中心去會個面。
只要是為了公事奔走的話誰都不會有意見,這次,他光明正大開著車出自家大門。
羅密歐:「…還是沒有接嗎?」
行駛途中他已經撥打貝莉緹電話好幾次,但一直到現在都沒接通。
羅密歐:「算了,加班也好、休息也好,非得從她那兒得到點消息!」
摸了摸臉頰,他已經做好隨時挨巴掌的準備。
(說不定她還在加班,先過去看看。)
他看著手機默默想著,快步走向辦公大樓,而不是宿舍。
「欸、欸!你們大家快來看看!」
「幹嘛,有什麼好東西嗎?」
「這個絕對精采!包準讓你振奮精神!」
「不會是什麼色情片吧,加班時候別看那種東西,趕快處理完工作好早點休息。」
「不是啦,是更精彩的東西!好像才剛剛放上網絡而已,哎呀,我開大螢幕���播算了!」
辦公室的騷動引起羅密歐的注意,原本要搭上電梯的他悄悄走到窗戶邊。
員工們全擠在大螢幕下觀看一段網絡流出的視頻。
那是機甲兵的錄像畫面。右下顯示時間是去年。
似乎是巡邏或警備機型,正在追捕目標。
它穿遍狹小巷子,翻過數道牆、屋頂,最後終於成功堵到追捕對象。
羅密歐:「…───!!」
隨畫面放送,羅密歐眼睛逐一瞪大。
一名男子出現在螢幕之中,攻擊了追捕他的機甲兵。奮力破壞一架之後,他便被擊倒,冰冷的機械臂將他壓在磚牆邊。
最後,錄像清楚錄下機甲兵手中利刃刺穿他左胸膛,一動也不動。
(怎…怎麼會…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羅密歐感到肚裡一陣翻騰,內臟好像全糾結一起。他摀住嘴,拚了命忍著情緒,奔到無人的大廳。
即使影像因為光線不足而有些模糊,但那人的樣子他絕不會認錯。
羅密歐:「…安德魯…安德魯,那絕不是你…一定是搞錯了……」空蕩大廳裡只剩他細微的啜泣聲。
宣洩情緒一會兒後,他終於稍微回復平靜。
大廳電視無聲地播放最新的新聞。羅密歐瞄了眼不斷變換的畫面和字幕。
──〔"莫坎諾皇室於上個月宣佈貴族宴主題與舉辦時間,昨夜再次發佈延期消息…"〕
(貴族宴…所有貴族齊聚一堂的盛宴。)
羅密歐拿出南多那時候給的紙條,靜靜沉思著。
* * *
車子行駛過燈光燦爛的街道。每一天都在和長夜宣告此城市是不夜城的星火都市,即使是深夜也同樣喧鬧。
羅密歐把車速放慢,不斷尋找電話亭的身影。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在一個街區角落發現,不過他並沒直接過去。他坐在車上張望四周,確定不會被監視器拍到才放心下車打電話。
(這號碼真是奇怪…)他邊撥號邊疑惑著。
〔──…請輸入您需轉接的號碼。〕語音系統發出生硬音調回答他。
羅密歐:「轉接號碼?」
他又看了看紙條,上面並沒有寫下任何轉接號碼。
〔──…請輸入您需轉接的號碼。〕幾秒鐘後,系統又在覆誦一次。
羅密歐:「呃…」
他焦急地搔了搔頭,之後突然想起南多叮嚀的一句話。
羅密歐:「"落水狗也會爬上岸"?」
〔──…,…請稍等。〕
『新來的?』這次不是語音,而是一名男子。
羅密歐:「這個…算是吧?」
男子:『密語從哪知道的?』
羅密歐:「南多.阿德萊先生。」
男子停頓了會,之後道:
男子:『待會到下個路口右轉,約兩公尺處有間老商店,店門口電話一響就馬上去接起來。』
男子話一說完馬上切斷電話,羅密歐連多問兩句的機會都沒有。
到男子所說位置,電話立即響了。羅密歐趕緊跳下車去接起電話。
南多:『哪位啊?』
羅密歐:「是我,我想請求您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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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話以莫坎諾和羅密歐為主的部分就到此,接下來的幾話將是整故事中最重要的劇情發展之一! (我可能會花上更多時間去描寫吧(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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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經驗可 / 28 長高
張緯峰沒有馬上把花送出去,他照沈淯青教的,在裝花的塑膠袋底部開幾個孔讓水流通,暫時先將玫瑰養在寶特瓶裡。
割開的寶特瓶撕掉了瓶身標籤,餘下一條難除的殘膠印,雖然簡陋,不過花的盛開只問光線,空氣與水,還有時間。
這些對張緯峰來說都很曖昧,但也不過或遲或早的差別。
他的生日就要到了,他想等那之後再把花拿給蔣舟。
倒不是將送花看作表白的決勝點,只是他的生日卡在聖誕節和跨年中間,他不想擠在連串的節日裡,宛如湊熱鬧一樣地在周遭瀰漫著慶祝氣氛的時候送花給他。他願等到整個城市都嘈雜完了,再將藏在身後的花悄悄拿出。
比起轟烈後消逝的煙火或來回閃滅的聖誕燈,他想要的關係是如字墨一樣更加靜謐且柔軟的展開,心意清明,確真謹慎。
不要趁著節日特地做什麼, 反而想在平常的時候送花給他。
蟄伏不動,機心地看,蔣舟會不會主動再提起他的生日。
每想到那條圍巾,帶稜的頜角就不自覺把嘴角擠出一道弧線。
收到生日禮物已經遠超出他的預期,他應該滿足,可他無法控制心上的迸裂在獨處時持續膨脹,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拉著他貪心。
有一條圍巾已值得高興,可他還想要,更加幸運。
二十一歲生日那天,他會像平常一樣騎車去學校,像平常一樣下課後到研究室讀書,像平常一樣等著蔣舟慵慵懶懶地來。他想要那一天有蔣舟坐在桌對面,兩個人獨佔研究室,有他一句生日快樂。
而他要的平常,需要一點幸運。
他第一次感謝生日的通俗意義,那天他是壽星,理應受眷,得償所願。他多平凡,生日心願就是想要喜歡的人記得自己。
他所有被人誇耀的事情都來自耐力和專心,不為了競爭,僅是在自己的世界裡默默持續。當動機只因自己喜歡,彷彿就所向無敵。可是他也知道,把喜歡擺在一個人身上時比的不是心意恆長。
他覺得他都知道,可是參考再多的他例,除了真正發生的那一個以外全都沒有意義。
他明白蔣舟送圍巾給他可能不代表什麼,他很快樂,但他沒那麼天真。
他破殼初長的喜歡是沒有邊緣的無限延展,可是蔣舟待他卻是模糊的,池水一樣無形,有界。
他試探丟下的小碎石,雖然每次都會濺起水花,蕩開幾道漣漪,但水波擺到了牆界便消弭,在清朗的笑聲結束時,轉身又變回沈靜無波瀾的一面鏡子,將他殷殷盼盼的樣子映得一清二楚,讓他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和居心都無所遁形。
進展不明確,剩餘的答題時間也不可知,面對尚不知如何下筆的空白處,他還未交卷便先領會,為什麼常有人說初戀難以忘懷。即使只是同桌而坐,手也未牽,更未表心意,卻會一直記得那些無法驗算重測的答案和留白。
社會系慣例在聖誕節那天舉辦歲末聚餐,除了教師,系上的行政人員和助教都可以參加,蔣舟挑了一個名片夾當交換禮物,張緯峰準備的是證件套,他那天有實驗要做,僅用禮物代表出席。
兩個人想法很像,挑交換禮物時不約而同選了體積小,方便帶又實用的東西,顏色也是中性的黑色。
蔣舟幫張緯峰抽了一個莫內的馬克杯回來,然後他自己換到的迷你桌燈也打算送給張緯峰,說放在研究室,叫張緯峰有空去拿。
張緯峰做完實驗以後還留在那裡寫筆記,等他看見蔣舟的訊息已經是幾十分鐘後的事了。
他回家前繞去了研究室,學校已經熄燈,不過一樓的樹掛著黃色的聖誕燈,並不像平常那樣黑又冷清。
蔣舟放下東西就走了,研究室桌上除了他說的交換禮物,還多了一瓶在便利商店買得到的青茶。比起交換禮物,張緯峰更喜歡蔣舟無心又貼心的補給。
張緯峰帶走了那瓶茶和禮物,卻把自己的一袋講義忘在研究室。隔天早上去拿時,他在研究室門口遇到了正要離開的蔣舟。
蔣舟極其難得在這個時間出現,他抱著電腦,不似平常悠哉,看上去有要事要辦,三天曬網兩天打漁的人終於和張緯峰想像中的研究生形象稍微疊合。
「你這麼早?」蔣舟說。他今天戴了副粗框眼鏡,只要熬夜,隔天他就會戴這副,遮黑眼圈很有用。
不過張緯峰根本沒有印象蔣舟什麼時候有過黑眼圈,不曉得換眼鏡還有這種用意。
「你也,這麼早?」
「偷笑什麼?我要去開會,借我過。」
張緯峰擋住了門口,蔣舟沒法過。但張緯峰沒有馬上讓開,甚至把門口擋得更死。
「昨天好玩嗎?」
「有點累人。」
「你的會開到幾點,要一起吃午餐嗎?」
蔣舟想了一下,「約一點半?」
「一點半我不能。」張緯峰有個講座想要去聽。
「那改天吧。」蔣舟揉揉眼睛,然後擺手叫張緯峰讓開。
「那明天你會來學校嗎?」
「不會,這週都不會,怎麼?」
「沒有。」張緯峰退後一步,讓出門口。
「對了,陳螳螂的期末考很難。」蔣舟在經過張緯峰身邊時說,「別被當啊。」
「我才不會。」
張緯峰站在門邊看蔣舟走遠,而蔣舟不知是感覺到了背後的視線或只是不經意,他在下樓前也回頭看了張緯峰一眼。
他們對上視線,蔣舟先舉起手揮了幾下,張緯峰也招手回去。
生日那天,他圍上蔣舟送的圍巾,將圍巾對折套一個簡單的結,多出來的一截尾巴擺齊在胸口。戴著不為禦寒,更似陪伴,還有喜歡。
他今天二十一歲了。
跟張緯峰比較好的幾個同學知道今天他生日,上課前他們到學校的麵包店買了一片小蛋糕給張緯峰,上課前的空檔,大家邊看著他吃,邊討論跨年晚上誰負責買食材。
蔣舟的跨年很早就計畫好和朋友過,張緯峰知道後也答應了班上同學的邀約,一群人說要煮火鍋跨年。
「廣晟說他不一起跨年了,他那天要打工。」某一個人說。
「他不能換班嗎?」
「他電腦壞了,急著要錢修。」
「對了,怎麼還沒看到他。」
「快來了吧。」
怕沾到圍巾,張緯峰吃得很小心。大學放榜時,他本來也做好了半工半讀的打算,他以為父母離婚後會馬上將房子賣掉,可這兩人卻出乎他意料地,說好在張緯峰大學畢業以前不處理這間房子,讓張緯峰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張緯峰的成績原先可以上更好的學校,但他卻故意填了離家最近的這一間,本是想嘲諷這對夫妻只顧自己,卻沒想到他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讓張緯峰想諷刺他們不成,反倒空虛了自己。
離婚後,爸媽不約而同到了別的縣市開始新的生活,媽媽回到中部老家,爸爸則跑到了更遠的沿海地方,不開計程車了,現在在一間食品加工廠做警衛。媽媽每個月會匯生活費給他,爸爸偶爾也會寄零用錢。
大家知道張緯峰自己住,問過可不可以去他家跨年,但張緯峰不想帶人回去。他拒絕了兩次,大家不好意思再問,最後地點定在一個在山上租房的同學家。
不想讓大家來,但張緯峰卻一直記著蔣舟曾說寒假要去他的中部外婆家找他。蔣舟當時像是隨口一說,可是張緯峰選擇當真。
可能那時,他就已經在意蔣舟了。
有人問張緯峰下課後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叫平常高掛在上只能遠望的星,在呱呱墜地的日子當一天平凡的壽星。
不過張緯峰稱社會系那邊還有事,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聽張緯峰這麼說,大家對張緯峰的敬意又���然漲起一截。
張緯峰最傳奇的地方是他輔了一個跟本科系無關的文科,無關就算了,還在那邊當助教,他的神人形象在大家心中逐漸聖人化,越來越不可思議。
這一年,張緯峰沒參與任何系上活動,但他也沒有因此和大家疏遠,反而因為經常借大家筆記或功課而受到歡迎。
「那你現在跟蔣舟熟嗎?」老袁問,「你有遇到他嗎?」
聽到蔣舟的名字,張緯峰頓了一下。
「誰啊?」
老袁沒解釋,而張緯峰也沒接話,默默收拾東西離開。
張緯峰走後,教室裡的人才繼續說:「我有看過他們走在一起。」
「之前那個人也有來實驗室找他。」
「你們覺得張緯峰也被掰⋯⋯」
「喂,不要亂講。」
「張緯峰,有可能嗎?」
「是也不會怎樣啊。」
是的話,就真的太傳奇了。
張緯峰去了研究室,研究室空無一人,蔣舟不會來,他大可回家,但他就是想在這待一會。
他放下背包,走到蔣舟平時坐的位子後面站著,試用蔣舟的角度看自己,想知道蔣舟在桌對面時,看到的他是什麼樣子。但站到了這裡,他只看到兩個空空的位子。
他背後是窗,研究室在九樓,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校門口進出的人,現在是下課時間,人來人往。
沒有收穫,張緯峰轉頭看向窗外,想將心情抽離到更遠的地方,剛巧有一台計程車停在校門口,他盯著看,從後座下車的是個女生,然後他又把視線移開,把身轉回。
他把自己的背包拿過來,打算像平常一樣在這裡看一點書。他拉開蔣舟的椅子,既然只有他,那他想坐在這裡,低調的霸佔一會。
他的手機和書疊在一起,打開背包時,裡面閃著微光,他的手機螢幕上有兩通未接來電,當他拿出手機,電話正好響起。
他看著來電人舉著一面鏡子的頭像,屏息接起電話。
「終於接了?你還在學校嗎?」
「⋯⋯我在啊。」
張緯峰還來不及思考,蔣舟就說:「你可不可以幫我去B棟會議室看一下,陳螳螂現在在那主持一個會議,快結束了,我訂了外燴,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送到了沒有?」說到後面,似乎是不好意思,蔣舟的語氣帶笑,帶點懇求。
「喔,好。」
「如果沒看到送餐的人,你再跟我說,我怕他們找不到會議室。」
「好。」張緯峰低著頭,一邊撥弄背包拉鍊,問:「你在哪?」
「外面。」
張緯峰笑了一聲,「在幹嘛?」
「改了三頁論文,出來買咖啡,現在是下課時間對吧,沒打斷你上課吧?」
「沒有,我沒課了。」
「準備回家?」
「沒有,在研究室。」他聽見蔣舟周圍有說話聲,「你旁邊有人?」
「路人,不認識的。你今天不是生日?」蔣舟似乎走遠了一點,那些吵雜的聲音變小了,「生日快樂。」
張緯峰聽到了他期盼的那句話,脖子上的圍巾戴了一天,卻像現在才突然暖起來,讓他臉頰發燙。「謝謝。」
「生日怎麼慶祝?」
「沒有。」張緯峰說謊,明明才剛吃完同學的蛋糕:「沒慶祝。」
「沒人幫你慶祝?」
「沒有。」
「你人緣這麼差?」蔣舟調侃,「平常要好好做人啊,張同學。B棟304,麻煩你了。」
「好。B棟304。」
「明年別一個人過生日,別這麼可憐。」
那你陪我過啊,張緯峰想這麼說,可他說不出口。他感覺蔣舟要掛電話了,「你可以再跟我說一遍生日快樂嗎?」
他聽到蔣舟在笑,好像在笑他。「生日快樂。」
張緯峰等到蔣舟按下結束通話後才把手機放下。當電話掛斷,他才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把臉埋在圍巾裡,用柔軟的羊毛覆住自己的臉,即使這裡無人��也想藏著現在的表情。
開心,可是也不開心。矛盾不已。
等混雜的各種情緒平靜,他到了蔣舟說的B棟會議室,走廊上多了一排桌子,有兩個人正合力將一盤又一盤的茶會點心擺上桌。
這應該就是蔣舟說的外燴,他正打算跟蔣舟說,蔣舟那邊就發來了訊息。
蔣舟 <(有看到蛋糕嗎?)
蔣舟 <(生日快樂)
蔣舟 <(公費,不客氣)
訊息一行一行跳出,張緯峰抬頭找到長桌尾端有一個擺著蛋糕的雙層點心架,他走過去看,是草莓鮮奶油蛋糕,已經被切成小片,但仍能想像它原本的樣子。
蔣舟的出奇不意,他真的遠不及,他很熱,卻還是把脖子上的圍巾拉緊,搞不清楚現在到底誰在追誰。
陳螳螂打開會議室的門,見到張緯峰站在門外,問他怎麼在這,還沒聽他回答,又對他說,來了就一起吃吧。
「對了,我又忘了你叫什麼。」
「⋯⋯張緯峰。」
張緯峰只吃了蛋糕,一連吃了三塊。蔣舟的好就像鮮奶油一樣,綿綿地在嘴裡化開,白得單純,又甜得似幻。
一年裡的最後一天,張緯峰把花帶到研究室,玫瑰剛打開,他把花擺在蔣舟常坐的位子桌上,不管他什麼時候來,新的一年,這裡有花開好了等他。
蔣舟的跨年局是他大學時候的好朋友揪的,成員很雜,但他一向不在意出席的有誰。畢竟隨著年紀漸長,大家各奔東西後,約局往往都是湊著各個小圈子的零數才能集起。
朋友和他預告,不只零數,也有一。有人是聽說蔣舟會來才參加的,蔣舟也不關心是誰,只隨口說了句「承蒙了」。
「對了,你知道你前任跟我室友在一起了嗎?」
「誰?」蔣舟下意識回問。
「你不認識。」
「我是問哪個前任。」
「算了,算了。」
朋友以為他在鬧,但蔣舟真的花了點時間才記起那個人的長相。過了二十五歲後,記憶的保存期限越來越短,情感也越來越淡,他也不知道是他特別早衰,還是他特別輕易。
朋友的店是老屋改成的lounge bar,打通了牆壁,但故意留了一些能辨出原來格局的牆柱,裝潢和佈置的風格也故意弄得很居家,有床有沙發。蔣舟脫了鞋窩在沙發上,聽到朋友喊他:「蔣舟,你帶來的奶凍卷過期了啦。」
「才差幾天,還能吃啦。」他回,然後被叫過去幫忙。
他切著自己帶來的過期奶凍卷,看到有個不認識的人一臉很無聊的樣子,便好意拿了一片奶凍卷給他。
朋友注意到了,大聲嚷嚷:「你小心喔,蔣舟喜歡誰就是會一直拿吃的喝的給他。」
玩笑話,但蔣舟沒反駁,無所謂以假亂真。
張緯峰在零點零時的時候傳了訊息新年快樂的訊息給他,蔣舟過了十五分鐘才看到。
一片花俏的祝賀訊息裡,只有張緯峰的訊息什麼裝飾符號都沒有,僅是新年快樂四個字。木訥卻很剛好,張緯峰要是太活潑,他也不習慣,他就喜愛張緯峰身上這股和年紀不搭嘎的正經感,令人想捉弄。
可能年紀有差距,不嫉妒他的前途無量,只想他一帆風順。
「蔣舟,你要喝什麼?」
他回了張緯峰一個新年快樂的圖,問吧台:「有sidecar嗎?」
他點的sidecar很晚才送來,大家玩了一輪遊戲後紛紛累了,各自休息,享受安靜。蔣舟拿著酒去陽台,外面有點涼,因為酒精,他感覺腳步沈沈浮浮,坐下時周遭仍在旋晃,好像坐在車上,尤其冷風吹來時,更像夜遊兜風,如他手中調酒的名字。
他才獨處不久,有個人打開陽台的拉門。
蔣舟聽見打火機的聲音,還有那個人問:「最近如何,還在學校?」
蔣舟搖頭拒絕他的菸,又點頭說:「被不要臉的教授和未來的國家棟樑殘害。」
「我幫你殘害回去啊。」說完伸出手想摟蔣舟的肩。
「那可不行,我以後還要在他們的樹蔭下乘涼。」他正好站起來,往裡面移一個座位,躲掉攬上來的手。
那人知趣,吸了口菸,「我們部門最近也收了幾個大學實習生,但我都不知道要跟他們聊什麼。」他將煙灰彈到盆栽裡,「我講的笑話他們聽不懂,他們說的東西我也沒聽過。」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跟你比,我還年輕。」蔣舟有點心疼盆栽。「我多了一個助教學弟,性格很老成,你喜歡可以介紹給你。」
「也是研究生?」
「大學生。」
「性格老成?是怪咖嗎?」
「不是怪。」蔣舟想了想,酒精讓他的腦袋混沌。「他是少見。」
「什麼樣的少見?」
什麼樣的少見?蔣舟正要說,但開口前打住了,搖頭說:「不重要。」
看蔣舟的樣子,他忍不住問:「是新對象?」
「跟大學生?」蔣舟反問,「差太遠了。」
那人皺了皺眉,問:「你現在幾歲?」
「二七。」
「二七在我眼裡也很小,但我們,有可能吧?」
蔣舟笑了,「如果是我三十七、他三十歲的話那就算了,但我二十七,他現在才二十⋯⋯二十⋯⋯」他想起張緯峰剛過了生日,恍然大悟說,「二十一。」
「怎麼了?」
「忽然覺得二十一歲的話,也許不是不行。」
「莫名其妙。」那人把煙擰熄,「趕快找個喜歡的人吧,不用太喜歡,有一點喜歡就可以了。」
「謝謝指教。」
「指教個鬼。」
兩人無話可說,那人回去屋裡,還蔣舟獨身。蔣舟喝得很慢,在他被風搖晃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還認認真真算起他跟張緯峰的年紀了。
他喝不完手中的酒,拿進屋隨手放著,找了一個角落打盹。錯過張緯峰傳來又刪掉的,寫著「能不能去找你」的訊息。
跨完了年,期末將近,蔣舟兩天後進到研究室,見到有一束玫瑰花放在他常坐的位子上。
張緯峰說那是看蔣舟喜歡,所以跟朋友買的。
蔣舟沒講什麼,極其自然地收下了花,玫瑰拿回家放了幾天就開始枯了,張緯峰沒有給他保鮮劑,而那之後,過了兩個禮拜,張緯峰又帶了一次花來,為沈淯青的花店帶來繼葉誠勳之後難得的高漲業績。
張緯峰期末忙得焦頭爛額,而蔣舟也好不到哪去,陳螳螂不要臉地在期末時候請了兩週的假去忙學會的事情,將校內的事都丟給蔣舟處理,蔣舟要幫他改作業,又要找代課老師,還要處理他導師班底下的庶務,陪小大一開導師會,應付他們五花八門卻又陳舊無新意的各種問題。
蔣舟水深火熱,張緯峰卻從中撿到好處,這段時間即使忙,卻因此能夠經常見到蔣舟,也能一起吃飯。
「我就是太好欺負了。」蔣舟說。
身為一個小小的助教,未來也不打算在學界發展或走教職,卻身負多任,面對堆積如山的業務,他深感遇人不淑。
好欺負嗎,張緯峰可不這麼覺得,「誰能欺負你。」
兩人在研究室吃著張緯峰從山下買上來的自助餐便當,蔣舟打開飯盒看到菜色時問:「你要吃白帶魚嗎?」
「你不吃?」
「我不太會挑刺,你可以的話給你吃。」
「不會挑魚刺?」
「嗯,我手不巧,給你吃吧。」
張緯峰把蔣舟碗裡的兩塊魚夾走,過一會,那兩塊魚又跑回蔣舟的便當蓋上。只不過,魚刺已經被去得一乾二凈。
「哇。」蔣舟失笑。
「幹嘛?」
「這麼好啊?」蔣舟問。
「嗯。」
「為什麼這麼好?」
「不吃拉倒。」
蔣舟又哈哈大笑。
陳螳螂的期末考由蔣舟監考,他抱著試卷和一本書,在學期的最後一堂課初次亮相,如張緯峰第一次見到蔣舟那樣,到了最後一堂課才知道有助教這號人物。
蔣舟發下考卷,提醒學弟妹記得上網填寫教學評量,然後就捧著他的武俠小說安靜坐著。
張緯峰如平常發揮,比別人還早寫完考卷,但他寫完了也不交上去,坐在位子上看著黑板的方向轉筆。
下課鐘響時,蔣舟終於把手上的小說放下,他在講桌前等大家自己把考卷交上來。最後,教室裡只剩下他和張緯峰。
張緯峰待在座位上,他坐在教室中央,看著蔣舟。
蔣舟緩緩站起來,他走下講臺,走到張緯峰桌邊,「這位同學有什麼困難嗎?」他瞄了瞄張緯峰桌上的試卷,「寫得不是滿好的嗎?」
蔣舟站在張緯峰旁邊,和他同一側,張緯峰看著垂在桌沿邊的手,想拉一拉蔣舟的手指頭,但最終他還是不敢。
蔣舟抽走他的考卷,走回講桌。
「期末考是你改嗎?」張緯峰問。
「我會先看一遍。」
張緯峰吞了口口水,想問學長可以放點水嗎,卻又因爲難為情而沒有說出來。
蔣舟將整疊試卷收進牛皮紙袋,「你還有幾科才放寒假?」
「今天還有一科,之後還有三科。」
「學弟加油啊。」
蔣舟要回人文大樓,張緯峰還有別的課。
「幫我打高分一點。」分別前,張緯峰說。
而蔣舟說:「看你表現。」
考完最後一科時,物理系系主任把張緯峰叫去辦公室,要他這個寒假想一想之後要念什麼研究所,用平板的語氣說著哪間適合他,說以張緯峰的情況,越早規劃越好。話中不曾問及張緯峰的意願,彷彿他不該有讀研以外的選項,也說若可以出國讀更好。
「社會系的課下學期開始就不要修了。」
張緯峰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說:「我自己會決定。」
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是自己努力,無論是父母還是師長,所謂的長輩在他的成長軌跡中沒有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記,他都是自己前進的。
走出理院大樓,他把剛剛的對話拋到腦後,只想著蔣舟去中部找他時要帶他去哪裡玩,記得去看外婆家附近好吃的紅豆餅還在不在。他不知道蔣舟的寒假已經先一步開始了,蔣舟拿著護照,正在機場的咖啡店坐著,等候登機。
蔣舟拿著手機,用陳螳螂的帳號登入教師系統,收卷後他只讀了張緯峰的考卷,然後就把整疊試卷放在陳螳螂的桌上,丟了就走,連期末成績都不打算幫忙算。
他點進課程評量,這是不記名的,但學校的系統很笨,回收的課程問卷雖然不會顯示學生的名字,但網址的尾巴綴著學號,認那個就知道是誰寫的。
蔣舟隨意掃著已經繳交的問卷,張緯峰是外系生,學號和別人不一樣,當他刷到張緯峰的評量問卷時,特意停了下來。
張緯峰很給面子,所有分數都打「非常滿意」,對教授的建議欄空白,不過在助教評價的那一欄寫了五個字,先是:「他很好」,然後空了兩個空白段落,又重複了一次「很好」兩字。
兩個空白段像是呼吸的空間,蔣舟品味這兩行中間的停頓。
張緯峰人在客運站,和無數也準備要回家的外地學生一起排隊,等著返鄉。他傳訊息給蔣舟,說考完了,他要回家了。
張緯峰 <( 你什麼時候來? )
( 去哪? )> 蔣舟
( 啊 )> 蔣舟
( 抱歉 有機會再去)> 蔣舟
蔣舟傳完訊息,沈默了一會,覺得自己太欺負人了,他打電話給張緯峰。
「是我。」
「嗯,我知道。」
「你看到訊息了嗎。」
「還沒有,我正要打開。」
「我忘了告訴你,我要出國。」
張緯峰沒回話,蔣舟擔心他生氣了。
過了一會,張緯峰那頭說:「你會回來嗎?」
蔣舟周遭的人都轉過來看他,因為他笑得太厲害了。
「我只是去玩啦。」你不要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我再跟你聯絡。」
「⋯⋯好啊。」
「你想要什麼紀念品嗎?」
「你去哪裡?」
「柏林。」
「觀光?」輪到張緯峰上車了,但他還在講電話,他放棄隊伍,退到一邊。
「嗯,找朋友晃一晃。」
「你朋友真多。」
「你才該多交點朋友。」蔣舟聽到電話裡傳來交通哨聲和乘車廣播,「你在等搭車?」
「嗯,客運。」
「車來了嗎?」
張緯峰看著開走的客運說:「還沒。」
「哦,那再聊一會。」
「好。」
張緯峰原該搭上的客運開走後,候車牌前馬上又拉起一條新隊伍,這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大排長龍等上車。
而張緯峰站在隊伍外,和蔣舟講著電話,一來一往,一人等著啟程,另一人則為他推延自己。
張緯峰回到了中部外婆家,他仍抱希望,認為蔣舟可能會像前幾次一樣突然給他驚喜。
而時間晃眼過去,他所等待的人整個寒假都沒有消息,他屈著期待��在嘗到鮮奶油的甜後,宛如青春期的尾巴還沒走完,在這個寒假迎來了不曾有過的的生長痛。
在二十一歲的開頭,他奇異地又長高了一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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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a: Fiction ‘Inl’(Draft )
Copyright © All Rights Reserved Title:< Inl > (第二稿,角色描寫需要修改,尚有情節要補; 將會跟Part 1b: Fiction 《下墜感》合併)
Written by Christy Au
「世界上的一事一物,都只是文字遊戲。」我跟Inl洗澡時,他這樣跟我說道。這不是一般輕佻、視一切如無物的語氣。我肯定他是經過反覆思慮,於內心的沙石中拼命挖掘,才把話宣之於口的。當時我並不瞭解,這就是「厭倦」。後來我明白,真正的「厭倦」,跟「抽離」有一種連帶關係。
短短一句話猶如磐石,佇立在思緒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磐石周遭的環境變化萬千,時冷時暖。樹木由枯枝轉化成綠蔭,只是瞬息之間的事情。「萬里晴空」與「烏雲密佈」,隨心跳的節拍相互交替。緋紅與湛藍,青綠與蠟黃,彼此暈染。
繼續吧,將沒有意義的事情都填到空虛之中。
最後一絲語句從髮梢抖落下來之後,Inl再也沒有開口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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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l跟我的關係非常親密,可是,我從來無法將Inl界定為甚麼,也不知該賦予他何種名份。朋友?戀人?家人?任何一種也不符合,當我嘗試在心中呼喚着這些「名字」,心裡總覺得聲音像飄泊在波濤上的小船般,無法到達彼岸,更別說停泊了。總之,以現在的狀況來說,我們的關係是特別的,大概就是這樣。有時候我甚至想,他只是一個熟悉的「共存」。
我們正在同居。天天夜夜,我們找到機會(這些機會可謂俯拾皆是)便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聽Pink Floyd或者Jimi Hendrix。John Lennon的也很不錯,反正我們的興趣幾乎相同。即使在無法用言語交談的日子開始之後,基本的生活模式沒有受到影響,而且我早就習慣Inl的寡言。全靠兩人的默契,生活才能如此平常,無風無浪。
唯一改變的就只有溝通方式(後來才發現改變的還有更多)﹕開始時,他用頭部的扭動來向我表示取態,例如點頭或擰頭等,手部也只是稍稍作出配合而已﹔漸漸地,手部動作也不用了,純粹只是以微微的點頭和別過頭等緩慢動作回應,瘦瘦的胳臂垂在兩旁,除了一些基本行動(例如﹕拿起),和走路時的低幅度晃動之外,已失卻人與人之間的傳通功能。最後,他只用眼睛來向我傳達情緒和想法之類的訊息。而在這一段無聲的日子裡,我的直覺和接收能力比以往變得異常敏銳。我的意思是,在他作出指示之前,我已感受到「微肢體語言」的波動、頻率和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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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餐廳並列而坐。
我對着落地玻璃窗外,車輛飛馳而過的餘光發愣。
他專心致志地吮吸着麵條。(我總是揶揄他低頭進食的動作簡直跟嗅東西沒分別。)
然後我首先打破沉默(其實一直都由我來充當主導的角色)﹕「我們走路回家吧。」視線維持不變。
對哦,這樣解釋的話,你們還是無法明白。我想說的是,正當Inl剛才呼出這天的第二萬五千二十四個鼻息時,他的左眼皮先於右眼皮挑動起來,兩眼開合的擠壓使右眼角從左數去的第三十七條眼睫毛從毛孔處脫落飄下,停留在發漲的麵條上,他不以為意。滲着辣湯的麵條剛碰到唇邊的時候,他正好完成第四千三百零一個開合程序,把眼睛完全掙開。忘了解說這組動作的進行同時也表示了Inl的「應允」。「應允」的氣場像水漪,連帶着他的毛衣塵埃,輕巧地撫上我的面額。
奇怪的是,我的感官進化只有在Inl旁邊時才能發揮作用。
這種生活方式延續了五個多月。
然後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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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的生活中離開」,或「我從他的生活中被撇除掉」。
我相信後者是比較正確的說法,因為即使他走了,我仍然生活在「他」的氛圍裡。生活的感覺太深刻,如影隨形。他的浴巾、牙刷、梳子、相機、手機、DVD、唱片、Dr. Martens,滿櫃子的書,總之所有屬於他的東西,一件都沒帶走。我的東西也沒帶走,甚麼都沒動過。
跟很多無聊故事的橋段一樣,他沒有留下任何字條和提示。接下來的我應該要像某些主角一樣,鞋子也不穿便衝出家門,焦急地於鬧市繁忙的人流當中左顧右盼,左穿右插,無視途人疑惑的目光,最後「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對方跟我一樣,都不穿鞋子,與我遙遙對視(老實說,我甚至無法肯定他有否穿衣服,因為他所有衣服都在衣櫃裡)。我為自己的幽默感而得意洋洋。其實報警才是最急切的行動吧?他已離開一個星期了。
跟很多無聊故事的橋段一樣,他沒有留下任何字條和提示。我該到哪裡去找他?除了這個小單位、圖書館和工作間外,我們沒有其他特別鍾情的店舖,沒有甚麼地方經常逗留。相處以來,他也沒有離開過我身邊。
他這個軀殼可以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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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請問,失蹤者,跟你有甚麼關係?
B:唔......親密的關係,我們正在同居。
A:你們是,戀人關係?
B:......朋友。(?)
A:那你的朋友,全名是?
B:我不知道。
A:居然連,同居朋友的,名字也不知道,真是的。請你仔細想想,這對我們,有很大幫助。
B: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告訴我全名,我也沒有從任何途徑得知(他的目光狐疑,漠視我的焦慮),他叫自己Inl,我也就這樣子叫他。
A:那,失蹤者是男性?
B:......唔。
A:你是,如何發現他,失蹤的?
B:失蹤第一天,我大約七時起床,家裡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見他。他的錢包、門匙、通訊器材和他擁有的各種物件都留在家裡沒有拿走。我到街上、工作的幼稚園找,還有到了很多我覺得不可能的地方,不見他。整整兩個星期沒有回來。
A:近來,你跟失蹤者,失蹤者之間出現過,爭執嗎?
B:沒有......怎麼可能?
A:那麼失蹤者的,情緒,或行為,有否出現,反常變化?
B:有......(我將五個多月以來發生過的事告訴了他,筆記上的字跡愈顯凌亂,他的表情也愈來愈凝重,但我無法從他的表情中解讀出甚麼,也不想深究,光要在腦海中拼湊出有關「他」的線索已經足夠困難了)。
A:(沉默良久)請問你有,失蹤者的,近照嗎?知不知道,他,失蹤之前,穿了甚麼衣服?還有,他的身高,多少?
B:我沒有他的照片,我們也從來不合照。是的我知道這很奇怪,不過我有些面部特徵跟他的很像,身高差不多,這也是線索之一吧?失蹤前一天,他睡覺時穿了件蘇格蘭格子紋睡衣,後來發現睡衣被他丟在廚房垃圾桶裡面。
A:面部特,徵,相像又不等於,完全相像,我總不能,將你的照片,貼在,尋人啟事上吧?不過,你所說的,我們都會注意。有任何消息,都會,儘快聯絡你的。
B:好,謝謝。
A:(沉默)
B:(沉默)
A:給我橘子。
B: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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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申一次,這並不是懸疑故事。
我回了家。
將眼鏡卸下,將帽子卸下,將我厚重的睫毛卸下,逐一排放在桌面僅僅空出的平面上。家裡經過搜索後一片狼藉。但我已漸漸習慣。
然後,我的右手碰到桌上某個冰涼的物件。就在雜誌堆的後方。那是一個注滿液體的玻璃杯子。
出門前,這個杯子一直安放在櫥櫃裡,已經很久沒有使用。
杯中液體透明而帶混濁,也許是因為有沉澱物的關係。幾顆細小的雜質浮起,仔細一看,應該是紙屑。
「違和感」,是在我腦中率先浮現的字詞。
像一個黑影在眼前一掠而過,後又消失不見,再次隱沒在另一個空間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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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l的全名是甚麼?怎麼我一直沒問?他從來沒讓我有機會問這一個簡單問題。即使初相識時,也沒有。
深藍色地毯於十餘年間已毛粒密佈,沿着一排又一排書架子向前走,兩雙黑色皮靴相遇了。
視線逐漸向上移,對方瘦骨嶙峋的雙腿套在靴子裡,黑色連身裙的裙擺直蓋到小腿肚與膝蓋之間的位置,圓圓寬寬的領口將白晢皮膚表露無遺。
對方的視線移動次序應該跟我一樣。刷得光潔的皮靴,黑色尼龍短褲,素白背心外披上墨藍色絨面西裝外套。抬頭一看,與我的驚訝表情打了個照面。
對方跟自己的眼睛繃得一樣大。怎麼這麼像?
對方把頭髮理得短短的,髮束呈現出強硬而鬈曲的短髮造型。我的黑髮長及胸口,劉海的水平線堅定不移。
不,髮型完全無法影響雙方的觀感。
凹陷的臉頰、突出的顴骨、尖尖的下巴,一樣硬朗的臉型。清眉、薄唇、單眼皮,每個細節的相似度恰到好處。他的男生女相,我的女生男相,互相映照。
搞甚麼啊,這種絕對巧合以及固定相對。
在無聊故事中必然的互相注視、站立不動的情節都實現了,心中的驚訝也毫不造作地表現了,接下來還會發生甚麼呢?根據爛故事的編排,大家會在下一秒尷尬地微笑點頭,將陌生人之間的客套表現如常耍弄起來,將異常情況拉回現實生活中,消除不安和調整心態以適應現況。就這麼辦吧。我自以為是地想着。
「你......你好。」這個時候應該隨便由其中一方展開話題,日常生活中的我總是充當着這樣的角色。開朗、友善、禮貌的印象最討喜,不是嗎?我擠出最「自然」的微笑。
他不說話,冷冷的,望着我,點一點頭,反應真慢。他的目無表情足以表示內心的驚訝尚未平伏,來不及調節,我判斷他是一個社交能力很低的人。這樣更好,我可以更有效地控制這場對話。
我「自然」地把眉揚起來,當然不忘掛上笑靨,語調變得像個女中學生,注意要笑出氣聲來。「真的.......第一次遇上與我如此相似的人,我哥哥跟我也沒有這麼像!」「我哥哥」三個字也要附着笑意。我哥哥是誰?胡謅的。
他俯視圖書館的深藍地面,抓起頭髮來。不過,與其說那是笑容,「抽動」反而比較貼切,沒錯,他的咀角僅僅「抽動」了一下。他這舉動稍微破壞了我剛剛營造的和諧氣氛,感覺溫度也下降了兩三度。不過我招架得住。
「看你的表情,想必嚇呆了吧?」語帶關切,背部壓低,臉湊近一點,使他的目光與你對上,以肢體動作表示你的尊重及對他有興趣。事實上,我對他真的很好奇。
定晴一看,才發現他的眼珠是琥珀色的,跟我的棕黑眸子不一樣。
他見我接近他,才回過神來望着我,不過還是一語不發。媽的,他剛才到底有沒有注意我在講話啊?幸好,現在總算讓他把注意力放回我身上了。接下來......
「咦,你在看甚麼書啊?」這種問話聽起來就像班中活潑份子向內向的鄰桌搭訕般。
「......沒甚麼。」鄰桌略略提起手中的愛倫坡短篇小說集,又垂了下來。
「你很喜歡看書嗎?」對幼稚園小孩講的廢話,不過有其作用。內向大孩點頭。
「那你喜歡哪個作者?」
「......沒有。」他先猶疑一下再回答,邊說邊把頭髮抓得更亂。瞄一瞄我,眼神又再回復游離。不自覺的無禮,再次將我的新話題,輕而易舉地截斷。
............................
(Handel Concerto Grosso Op 6 No 6 in G minor )
「各位讀者,圖書館將於十五分鐘內關閉......」
「那個......雖然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唐突,而且很老套,不過我認為能遇到對方實在很難得,不如......我們現在去吃頓飯,再交個朋友,好媽?我請你。」
「嗯。」這次他抿起咀唇。咦,意料之外的無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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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咖啡店隱蔽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對坐。
我攪拌着咖啡上的奶泡,心裡暗忖。至今距離剛才的相遇已踰兩小時,但我仍未能從這個人口中套出更多有關他自己的事情。兩小時內,我的各種大大小小問題就如連珠炮般向他迸射而去,得到的卻只是數個簡短零碎的回答。簡短得令人焦躁不已。
與他對話時,我漸漸發現他對問題的回應總是比常人緩慢,與正常對話的節奏感有所遍離,有時更會答非所問。像隨時當機的電腦般,遲鈍得很。
暫時唯一肯定的,就只有他對閱讀抱有濃厚興趣。在等待食物送上餐桌的空檔,我問他這麼喜歡看書應該經常流連書店或圖書館這種廢話。他說了句,不一定。我又問他最常看甚麼書類,他還是說,不一定。
我用自以為適當的節奏掌控着彼此的溝通,努力且有系統地將閱讀的話題轉移到個人背景。最後,我將自己的生日、職業和壞習慣等等都告訴他,以為能得到最低限度的回應和調笑作用,但他還是顧自頷首,吃他的麵,吃他的麵,我說我不太餓,把碟子推前,他伸手拿過,吃我的麵。基本上,他吃東西時,對我的任何說話都不予理睬,連簡短的話都省得講。
我心裡開始責備自己,即使遇上一個與自己相像的人是千載難逢的奇遇,也未免付出太多了吧?
可是,情況實在太特殊。
「難道你就沒有一件事能證明你的身份嗎?沒有一件能代表你自己的事物嗎?」我既煩躁又洩氣,窮追不捨的功力倒沒減弱。當他把我的麵都吃個乾淨,正好抬起頭來打飽嗝時,我又把問題丟了給他。
這時他還是一聲不吭,也沒有「抽動」和點頭,而是開始吃那擱在一旁的蛋糕。泛着銀光的叉尖刺碎布朗尼的表面,深入、分離,送進口裡。你他媽的泰然自若。
我吮着杯中物,睨着那可惡的飢民,靜靜等待,等待他將叉子放下的一刻。
「Inl。」
「?」
「我的名字。」
我一頭霧水,搞不懂這個由三個英文讀音組成的名字有甚麼意思。正當我想要提問,卻被他打斷。
「其實......」Inl���。
「?」
「為什麼......證明?」
「?」我怔住。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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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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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沒再問關於他的事。兩人有一段安靜的時間。
我﹕「時間很晚了,順道送你回家吧。」他沒拒絕。
我﹕「你去哪裡?」(不得不問)
Inl﹕「圖書館。」
我﹕「......」
我﹕「你是指xxx道附近的住宅嗎......」
Inl﹕「不。圖書館。」
我﹕「但現在已經十二時多,圖書館也關門了。」
Inl﹕「我知道。」
再跟他「爭論」下去也不是辦法,唯有先往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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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到圖書館從的扶手梯,他逕自(居然)說了聲「謝謝。」踏着已經停止運作的扶手梯,向圖書館走去。他的步速緩慢,一步一步,邁力向上。步伐不重,
但有韌勁,小腿就像要被推壓盡致的彈簧。
我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緩緩着扶手梯,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高處的水平線之下。
按下電話播放器的play鍵,繼續播放Olafur Arnalds的Ljoslo餘下的一分零七秒,讓我的想像力放大,拓展。柔和的律動,像無形的魚,在幻彩煙霧中游動,然後變成翅膀,撩動一絲絲的氣息,伸展,延長。
我拉下車窗,點煙,煙霧裊裊飄升。佇立着的街燈看見那些灰而透明的顏色漸感厭煩,嘗試以一抹金黃將煙同化、掩蓋,但卻阻擋不了煙與空氣的昇華過程,消失殆盡的結果。
凌晨一時十二分,這地區的路人稀少。候車的人早已搭乘最後一班巴士離開,但還是會有的士和紅色小巴駛過。
歌曲終結,煙被吸到最後一口,剩下街外的冷空氣和口腔內的熱。
時間也拖延夠了。
我的好奇心根本沒有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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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閉館後的圖書館,不管是自動扶手梯和普通的階梯,都會橫上鐵馬。剛才,Inl是以純熟自如的動作扶着鐵桿,輕鬆跨過,然後踏上梯級的,並且沒有因此造成極大響聲。現在我帶着窸窣碰撞的聲音,跨過去了。
圖書館的玻璃大門已被鎖上,鐵闌亦已拉下,卻無法封鎖那象徵性的靜穆。從門縫、從窗縫、從所有能排氣的縫隙中滲透出來。人的想像力可真豐富。
我相信沒有其他人會在這個時間走進守衛森嚴的圖書館,因此我並沒有在經過大門時停下來多作猜測,而是徑直向館外的休憩區域搜索。
長椅上沒有橫躺的身驅,垃圾桶旁沒有進食的動靜,籃球場沒有細碎腳步聲,街燈下沒有歪斜的剪影。
我在寬廣的地面上隨意走動,觀察着地磚構成的圖騰,神秘而零意義。我不時注意自己的腳是否準確站立在圖騰的框框之中,然後才小心翼翼邁出另一步,完美地踏在框中的的淺色部份,再一步,延續着小學生的無謂堅持。低下頭來的某一刻,眼角瞟到一抹忽隱忽現的黃,後又散去。
我站直身子,望看左邊的一堵牆壁,牆身的一半被街燈照得潔白,另一半則被附近高樓大廈的影子籠罩,漆黑一片。
屏息。雙手插進手袋裡,靜靜觀察遠處的自然黑幕,等待着誰人把它拉開,讓我登上他的舞台。只有風,傳遞着氣息的交替。
氣息愈來愈急促、濃烈、沙啞,像一頭獸,向我愈趨接近,聲音暴烈的壓迫着我,我想後退,但聲音太快,一聲怒吼﹗攫住了我的身心,劃破夜的寧靜。取而代之的是驚惶失措和動彈不得。
碰碰。
那雙如犬的眼眸在燈光下瘋狂的燿動,猙獰、無畏地直盯向我。我害怕持續的對望會誤發出挑戰的訊號,但卻無法移開視線。
蒼白的臉龐漸露,剛韌的髮如針尖,分明地曝露於燈光之下。熟悉的五官,已從黑暗中產生蛻變。如此的相近而疏離。
我驚懼地喘息着,最後嚥了一口口水,說﹕「是我。」琥珀黃在眼底掠動,他的頭顱前傾,把我的臉看清楚。臉上的冷酷逐漸緩和下來。
「天氣這麼冷,你在這裡幹甚麼。」我的聲音比想像中低沈而薄弱,還有抖音。當雙眼漸漸適應黑暗,我看見Inl身後是圖書館的粉色外牆,以及沿路所見的普通磚地,除此之外,無甚特別,只是一隅空曠的角落。
我搜挖着言詞。
「我們......回家,好嗎?」我說。「回我的家。」
Inl已回復初見時的平靜模樣,望着地面,再慢慢迎上我的視線,「可以嗎?」,他說。
腳步聲逐漸逼近,照明燈的光隨意游移。
「來吧。」我毫不猶豫地拉過他的手臂,躲在黑影裡面,身子緊挨着牆壁,慢慢向來時的方向移動,避開巡邏到附近,正要朝我們走來的管理員。
急急跨過橫在階梯上的鐵馬,雖然因此造成了金屬碰撞的響聲,但我們仍然順利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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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鵝頸橋那邊上了深宵小巴。
坐車的同時,我嘗試理清自己的思緒,以及至今所作所為的意義。擅闖關閉的公共埸所,只為了一個與自己相像的人,現在還收留了這名流浪漢,但我對他的身世、精神狀態和待在圖書館外面的原因根本一概不知。我想這是自我成年以來最大膽的一件事,待會回家後被一刀桶死的可能性應該很大吧。
即使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我在自找麻煩,我也無法控制正在內心不斷擴張的執念。不知怎的,與家的距離愈來愈近,我就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愈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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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與便利店霓虹燈,照亮了清靜的鴻圖道。有一兩個揹著吉他袋的男子閒聊著向我們迎面而過。我們經過那堆印有水果圖案的紙箱和發泡膠箱,往偉業街方向走。在麗東酒店旁的班馬線等待綠燈時,幾名內地男女坐在酒店門前的樓梯抽煙談天, 嚷嚷聲吸引了Inl的注意,他轉過頭定睛看了幾秒。
這個時間的工業大廈己經拉下鐵閘,閘間有一道鐵門供人出入。管理處如常沒人,不知管理員到哪躲懶去了。工廠大廈與住宅大廈的電梯不同,要自己用力拉開兩道門才可以進去,這種門還有分「上下」「左右」拉開的方式。
按下電梯樓層的鍵,身旁的那個人一直沈默,看上去正常得很,散發着如同不認識的鄰居一樣的距離感。這副鎮靜的模樣讓人難以將一小��前的他扯上關係。
升降機停在一樓,打開門之後便聽到了激烈的鼓聲自右方走廊傳來。這座樓層共有三條走廊,我推開左邊走廊的木門,在密碼鎖按下四個數字,嗶的一聲之後,推開第二道玻璃門。
白色的走廊,兩旁有更多道緊閉的木門,每道木門都是清一色的,沒有任何佈置,只有兩個門鎖和房號牌。 我的住處是一個100呎的房間, 一打開門,就會看見角落有一個加了地台墊高,很小的廁所範圍,,除此之外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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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位「鄰居」跟我回家了,乖巧地履行我的指示,沖了個澡,換上我的黑色T-shirt和灰色家居褲,身形與我相若的他固然穿得合身。頭髮淌着水滴,毛巾搭在肩膊兩側,左手接過我遞過去的熱茶,與右手一起捧着,送到乾燥的唇邊,那薄唇的形狀與我如出一徹。
從相識到現在,沉靜的氣氛在我倆之間和我們所處的空間中持續。我一直注視着他,他一臉冷靜地接受我的目光洗禮。
茶喝完了,空空如也的杯子被禮貌地擱在木圓几上。
坐在地氈上的兩人在對望。
「呃......」
我咳了聲,「怎麼說......作為一個良好市民,我也實在太沒有危機意識了。」仍然企圖作出虛假的良心譴責。 又是一段凝視,安靜得聽到被擋在窗外的城市微雜。待再開口時,我先吸了一口氣。
「你是一名陌生人。」確認事情的語氣。「但是,也可以算是一位剛認識不久......交情淺得不能再淺的朋友吧?」同樣是自言自語,但說這些話時,我是面向他的。
沒有回應,我繼續嘟噥。
「可是......」讓我想想,「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一名......『重要��的人。」我感到自己早已將矯飾的語句卸下,嗓音裡,重現一種生澀的顫音。
也許是因為他的沉默,我才能如此暢所欲言,把內心的即時想法都如實相告,可是,又難以地選擇準確的用詞,因此每一句,都是緩慢的吐露。
「我作出超出常理的事情,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無可否應,想將你留在這裡(身邊)。」 「因為,我真的不能無視你的存在,原因不說你也懂吧?」 「我清楚自己對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不可能有絲毫的愛情,純粹是因為你太⋯⋯『特殊』。」 不過,實情是,我也搞不懂現況。
玩偶冷眼旁觀主人像個瘋子般獨個兒把話說完。
「喂,Inl,你覺得我是個怪人吧?」
「......怪人......」他重覆這兩個字。
「我們兩個一起生活吧,你的起居飲食由我照料,就這麼決定了。」 不過呢,比起怪人,你更像機械人。
他噗哧一笑,不,是「抽動」得厲害一點,但是有笑出聲。這名機械人終於有稍為人性化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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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沒有被捅死。
雪白的被鋪床單,體溫的凝聚,初醒時模糊的視線,時鐘的聲音,滴答滴答。
熟悉的一事一物,彷彿甚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我頂着一頭蓬鬆亂髮,推開書房的門。生活中最不尋常的事物正在睡夢中沉緬,發出起伏有致的鼻息。
我的房間沒有多少裝飾,牆壁和傢俱都是白白的。他的身體被全部裹在與我一式一款的被單中,露出的額頭和短髮都是白的,在光線不足的房間內,像呈現着保護色的冷血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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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由各種家品及雜物堆積而成的亂葬崗上,我將杯子挪得更接近自己,尚未完全溶化的紙張呈現出被撕碎後的邊角,和着似被壓碎的塑膠硬塊,在混濁液體中透出矇矓綠光,以及腐蝕的味道。
真的,將玻璃杯湊近後,一股刺激性的味道逐漸在鼻腔中擴散、流竄、發揮。我安靜地,感受着這令人窒息的氣味......
纖維浮着,浮着,像小金魚的尾巴在水中蕩起又飄落。
我想起兒時,一個適合酣睡的時刻......
我躺在床上,望着金魚,金魚望着我,孩士們在外面玩皮球,碰碰,碰碰。喂,我......睡。我......睡。喂。碰碰碰。我......。咕嚕咕咕嚕咕嚕。我睡......。碰。不......。喂。碰碰。咕嚕咕嚕咕嚕咕嚕。不......雀。咕嚕。碰。......着。碰碰碰碰碰碰碰!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從近乎休克的感覺中清醒過來,喉嚨似乎哽咽着一些東西,承受不下,直教人想要嘔吐。「呵......!」我喘着大氣衝到陽台,打開落地玻璃窗。初冬的風迎面摑來,眼睛被吹得乾澀,然後眨一眼,淚腺分泌出淚水,滋潤了眼球表面,收不回來,一顆淚接着剛才的一顆,沿着眼角,直向下流。心跳很重。頭很痛。
他曾經回來。
我整理思緒,察覺到他企圖毀壞一些事情,而且成功了。
我緩緩移動腳步,試圖尋找一些消失了的物件。接着,我在「屍橫遍野」的地板上踢到這個木箱。我曾經見過這木箱,卻不以為然,認為只是Inl的收藏品,內裡有甚麼從不過問。從木箱的深邃色澤及鏤花圖案已能夠判辨出這是中國製造,卻非甚麼稀世奇寶,只是小販在橫街上兜售的廉價工藝品。木箱蓋子敞開,空空如也,剩下凹陷了的同一片棕紅。
這次回來,準是為了將一些重要的東西帶走......不,是銷毀。我瞄向玻璃杯。
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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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這裡是一間由天主教團體開設的孤兒收容所,現在已變成了旅館。除了基本翻新工程之外,室內裝潢和傢具一律保持原樣,例如收容所大型寢室,樓底很高,班駁褪色的灰石牆,漆成黑色的、躺上去會發出嘎吱聲響的鐵製床架、從天花板懸垂下來的風扇,扇頁已被歲月泛上青青黃黃的顏色。 而房間盡頭牆壁的聖母掛像依然高高在上,掛像下方是緊貼牆身橫置的黑檀大木地櫃,櫃門和抽屜的把手蒙上些許粉塵,卻仍富光澤。木櫃很長,佔房間闊度的70%,高度與鐵床架相若,我以前睡過的那張床就在木櫃旁,右邊角落那一張。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像某位科學家一樣,我很遲才學懂講話,「性格孤僻」,他們這樣解釋我最初的表達障礙。我的解釋是,看著他們時,會出現一種本能,讓我不說一句話。準確地說,是陌生,並非指人與人之間初相識時尚未互換禮數之前的不自在,而是我不覺得自己屬於這個地方。他們認為我在孤立外在的世界,其實不然,是這個地方把我束之高閣,這裡的人並不覺察到我置身此地仿如無主孤魂,內心微妙的「連接無效」,然而他們視一切皆理所當然,我會在圍牆之下長大,接受教育,得到三餐及住宿的照料,是無容置疑的,現在如是,未來亦如是。大人們不是對我不好,也許正因為有這一點同情以作依存,我才會企圖令自己跟其他孩子一樣,儘管在同齡的孩子不解而缺乏專注力的目光下,我總會羞愧自鄙得無地自容,直到他們不以為然地被其他有趣事物所吸引,露出笑容,別過臉去,從我身旁跑開。 你問我,不懂說話的感覺是怎樣,現在我只懂形容為,這是「經歷」在得到「終結」之前的滯留。實在好笑,要一個如今語言能力正常的人回憶過往「不健全」的心理狀態。當時,都是眼見、耳聽、鼻嗅、碰觸的感官印象,即使這些都會一直伴隨成長,盤據、沉積在我的腦海裡,如同印象畫的幻美殘像,並非隻言片語能囊括得下的意味。這麼想,到底以往的自己是否比現在還要健全?
我感受到「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即使我不知道這叫「孤獨」; 我坐在地上,看到頭頂高聳的樹蔭,一塊一塊陽光撒在周遭的表面上的暖意,雲朵在彩藍間隨風變幻的綺麗,即使我不知道這叫「自然」,這當中有種叫「平和」的內心狀態﹔當院長把寢室的門關上,剩我一個睜開眼睛直視黑暗,月光下,聖母被角度所擠壓的側面,心臟的加速跳動,這一切都是「恐懼」一詞的構成物,但當你無法確切簡短地為現象命名,所有構成物都會以其自身的獨立性,分散地在我眼前重現「恐懼」的層次。形象、聲音、人們的表情,都是我能嘗試理解的。
多年後,我嘗試找尋同樣的感覺,但我發現,感知早已隨著成長而愈趨麻木,因為,這個世界不需要敏銳纖細的人,這些人格特質都只會被視為愚蠢、懦弱、反應遲緩、憂柔寡斷,是隔離出於「正常人」的圈子之外的。不過,這種老套的見解,我恥於多說,縱使處於局外者的角度敍述,也無法否認成年的我已被扔進一個社會制式裡,只有存在於這種制式的人,才會有「正常」和「非正常」的辯解,並非指人們標榜自己「正常」這麼簡單,而是指「人們以社會標準量度他人,視之為異類」,這種想法,到了這個世代已變的庸俗不堪,成了少男少女在網絡世界裡常掛身上的智慧牌匾,正正因為這是廣為傳佈的「先見」、「大道理」,才顯得不值一提,終究長篇大論的分享也是一種推銷手法,不是嗎。
「正常」、「不正常」已不是人們最關心的,這些定義不再重要,當標榜的是一個客體的商業價值,定義隨時都會被變幻莫測的價值觀摧毀、重構。
也許在小時候,他們便發現我在收容所並無價值,因此我被包裝成有價值的物件,再向這個社會推銷,同時讓我意識到我必須在某些事情上爭取我的價值。簡單比喻,空無一物的玻璃瓶,灌進了酒,才會有價值。「容器」,我是「容器」,準確無誤。
「我」,是我第一個學懂的字,那時候我四歲。
他們的手法,極盡卑劣。
五歲那年,在聲稱是我的誕生日那天,收容所舉辦了一個生日派對。如過往舉辦過的派對一樣,鋪上粉紅桌布的長餐桌,放滿各種各樣小孩子鍾愛的薯片、雞翼、���凍、糖果、汽水⋯⋯,當天出生的幸運兒則坐在「主席位」,呆望餐桌兩旁咶噪不休的小孩子。對於一個不懂交流的幸運兒來說,每一個獨立的對談都與噪音無異,無法回應,沒有連接點。
蠟燭由我吹熄,可派對不是我的,大家只是剛巧湊在一起慶祝一些我不想要的東西,但我不懂說「我不喜歡」。坐在木製高腳椅上,令我感到非常不自在,我倒寧願現在是平常的午茶時段,此刻我甚麼都吃不下。
「大家都快吃完了,你也不要愣著。」身旁的張看護說。
我看著碗中冷掉並足份發脹的通心粉,握著湯匙的手沉甸甸的,提不起來。
「怎麼了,快點吃吧,吃不完不能去玩啊。」張看護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看也沒看我一眼,這種冷靜是種專業表現吧。
話音剛落,很多孩子正好吃完,把餐具丟進收集籃裡,然後魚貫跑出去玩,餐桌旁只剩下我和寥寥幾位邊吃邊發呆的孩子,但他們也不想落單,馬上加快進食速度。
這時其他看護走進來用餐,我才知道看護的午膳時間是排在孩子之後的。有些看護瞄一瞄我,便逕自坐下,有的經過我時說:「她怎麼還在吃﹖」顯然不是問我。張女士說:「我已經叫她快點,沒辦法啊,她還有很多未吃完呢。」
「生日怎可以鬧脾氣呢﹖不要浪費食物,自己吃完便放進籃子裡,沒有人幫你吃啊!你看小維多乖,雖然吃得慢也吃完,可以去玩,多開心。」
「算了,陳看護。看她大概已經吃飽。」
看我遲遲未動,陳看護再問:「喂,你是不是吃飽了﹖飽就學我講一次『我.吃.飽.了』!」
這時餐桌兩旁的看護和廚娘都看著我。我一時望著廚娘蘭姐又長又尖的黃指甲上的道道凸痕,一時偷瞄陳看護的眼睛,再看著自己扶在膝蓋上的雙掌,身體不自覺地晃動,圓錐型派對帽的固定繩子把得的下巴勒得很不舒服。
「說呀,『我.吃.飽.了』!」陳看護加強了那四個字的語氣,發出「我」字時指著自己的嘴巴。「看著我,說呀。」她的眉頭皺起。
飯廳鴉雀無聲,看護們彼此交換著怪異的眼神。
「很簡單啊,『我.吃.飽.了』!」張看護在我背後說。
我把嘴巴微微張開,但下顎壓著舌頭不但令我發不出聲音,反而有種作嘔的感覺。
椅子開始有種濕答答的感覺,緊貼著我的大腿,聽到水流出滴下的的聲音。我的晃動變成了顫抖,眼前朦成一片,然後我聽到自己的嗚咽。
「『我』⋯⋯」
「哎呀!」廚娘看著地面,「她尿褲子了!」
「『我』⋯⋯嗚⋯⋯」失控缺堤,安靜的飯廳,迴盪著哭泣聲。
「『我』⋯⋯『我』⋯⋯」我幾乎是以嘶裂來傳達,「我」。只有我一個。
我想離開,但椅子在我意識中比它原來的物理高度高出許多,彷彿置身懸崖邊。
像著了魔一樣,嘶叫著,「我」,多麼的不情願地證明這個字的存在。
後來一切如同慢鏡播放般,看護的驚訝表情,擁抱著我的臂膀,雙腳回到地面,裙子被拉下,從花灑的洞洞裡湧出來的水柱,躺在床上,睡著之前看見瑪利亞的臉孔⋯⋯
醒來時,看見從窗口透進來,照暖著被單的金黃色陽光。
「我。」
「醒來了嗎﹖你剛才可嚇得大家驚惶失措了,壽星女。」原來看護蘇珊坐在我旁邊,一臉從容。
蘇珊是香港人,當時她年約四十,是個發福的中年婦人,髮型是長及下巴的分界直髮,戴著一副六、七十年代的金絲眼鏡。開始時,就是她負責在語音特殊課之外的時間,以日常方式與我練習講話和發音,只是一直沒有進展。大家暗地裡都認為我機會渺茫,但蘇珊仍然對我細心照料。
陽光把四周的環境��連同蘇珊都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
「快點睜開眼睛,看看你的生日禮物,總不能整天躺著。」蘇珊別過身去,在床頭桌上拿起了一個圓圓的魚缸,缸裡頭有一尾鱗光燦爛的金魚,在水和光的世界裡繞圈圈暢游。蘇珊一身白衣服,是魚缸的美麗背景色。
「你的親人,因為怕你在這裡感到無聊,特地送這尾金魚給你解悶呢。看,牠多漂亮。」
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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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多麼一個虛無飄渺的名詞。
文字、語言,多麼的無意義,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相信蘇珊的謊言,我不會對金魚練習說話,我就不用學懂說話,就不會⋯⋯就不會在語言的世界裡沉淪,永無抽身之日。
我多麼希望我不懂那些音調、筆劃的意義,不需摸索、猜測能指與所指之間的關係,不需以語言來證明自己那透明的存在。但是,我已變得無法不依靠那些符號,因為我活著。
在這個世界上,那些代表聲音的音符,那些代表感情的文字,才能明白我的感受,描摹出我的內心世界。我迷戀謊言的故事性,同時害怕故事的虛擬性,多麼絕望的希望。
我對資訊又愛又恨,相信資訊也是這樣看我,否則我就不會在現世的天堂與地獄中快樂地悲痛著。我既活著,又如死亡般不實在。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第一眼就看見放在桌上的那尾黑色金魚—第七尾見證我的人生何其愚昧的,可惡的金魚。我因憤怒而擅抖,用勁把拳頭捶在牆上、地上、房門上。我很痛,我很痛,我拑著自己的脖子,希望五分鐘之後可以窒息倒地,就此死去。為甚麼我的血液仍要在此時此刻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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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令我從咳嗽中甦醒。我躺在房間的一角。
緩緩地坐起來。全身鏡就在面前,頸上的勒痕,證明我自殺未遂,一度昏迷。我很痛。抬起頭看看書桌,金魚仍在缸裡游,幾小時的憤怒和昏迷,牠都視若無睹。我抖著麻痺的雙腿站了起來,雙眼被淚水刺痛了,疲累又絕望。
「喂⋯⋯」我瞪著金魚。
「還給我啊⋯⋯」我的聲線因即將再之揭起的憤怒抖顫起來。
「喂⋯⋯」我向金魚的方向挪移。
「還給我啊!!!!!!!」我弓身,以全身的力氣咆哮。
還給我,還給我,把十三年來的感情和希望都還給我,還給我啊!
哮叫過後的喉嚨有點刺痛,而腦袋亦因單一的意識而變得很沉重。
我已走到金魚缸前,俯視缸中的魚。
你憑甚麼搶走我的一切!
接下來的事情,雖在數分鐘內完成,但每次回想起,那過程仿如一小時的經歷:水從唇邊流淌過脖子,冰涼地沾濕了襯衣,金魚滑溜的身體在口腔內痙孿段瘋狂地掙扎和搏動,急速、微弱而敏感的喘息,喉嚨被活生生卡住的噁心窒息感,崩緊的神經。
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十七歲那起事件發生後,每一夜,我都在做相同畫面的惡夢,受惡夢的餘悸所折磨。每次從夢中驚醒,想起那種極端的、與微小生命搏鬥的感官刺激,我就想嘔吐,但我總是甚麼都吐不出來,身心的不適感,一直殘留。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相信,魚仍在我體內,在肚子裡持續著當時的瘋狂躍動。
夢中,金魚原本無聲的喘息在腦中被無限放大、扭曲,有如附身魔鬼現身後,被驅魔經文折磨下的粗暴呼號。
那晚過後,事情還未完結,直到孤兒院的金魚一條接一條,最後全都在酸醋中慘死,才告結束。他們不知道是誰做的,他們根本不在意金魚多了還是少了,正等如對我的過去和成長毫不關心一樣。反正,這就是「正常」的生態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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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明白,為甚麼那些人要以傷害自己的身體的方式自殘。活著,不就是一種內化的自殘嗎﹖只要你體會得深入點,自會發現,原來自己活在一個牢籠裡面。
對。世界是一個大牢籠。我們出生時,已經在牢籠裡面。我們以各式各樣的價值觀來佈置、覆蓋那些生銹的鐵枝,自我滿足地活在裡面,卻忽略了裝飾底下的空洞。即使走出了這個屬於自己的籠子,也不過是進入一個又一個面積以遞進式擴大的捕鼠器裡頭,周而復次,直到生命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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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望鏡子裡的自己。白光燈打在皮膚上,顯得我比平常蒼白。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八秒⋯⋯
最讓我在意的,是那雙眼睛。到底是我的,還是他的。
手指碰觸嘴唇,是我的,還是他的,誰的比較柔軟。
視線移到的我乳房,是我的。為甚麼我會擁有她們。
我盯著平行世界的那個人,看見同樣的眼神。
原來如此。
我雙手把濕髮向後攏,提高了的雙臂,把一邊的頭髮按住,看起來更像你。
是我的,還是空氣。
我把情緒聚焦,情緒的顏色,原來是淡紅色。
一秒,兩秒。眉頭皺起,甚麼使那泛著光的空洞失了焦。誰的空洞會跟我看起來一樣。
一秒,兩秒。我把頭側了側,重新調較好焦距,睨視「漠然」。
旋律在安靜的浴室裡,經由腦內擴音器放大。
白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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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間裡。
鐵的房間。
房間的鐵。正方形。
(我在升降機裡面。)
燈在高的地方。
(升降機一直向上。)
正方形,有白色天,空氣和藍色。
(升降機在通往天台的那一層,門慢慢開啟,我可以從門縫間看見天台灰白色的水泥地面。今天陽光和煦,抬頭看就是一片蔚藍晴空。微風急不及待竄進升降機內,清涼地拂過我的皮膚。)
平的,平,硬。甚麼是「平」。一點。很多點。不是平。
(我在天台上踱步,水泥地面雖然看似堅實平滑,踩上去時才感覺到一些突起來的小角,然後被踏的粉碎。)
橫。
(我站在原地,望著天台的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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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
擁抱吧,以最原始的方式。
緊緊地,像以往相處時,不經意的靠攏,溫柔的觸碰。
你的髮,你的味道,你的光。
如果顏色只是光的殘像,可以讓我連同這些殘餘都擁有嗎﹖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的殘像,也就是我的一切,全都會給你。
你可以不要走嗎﹖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我擁著Inl冰冷的身軀,慢慢地,他也把雙手緊緊環扣著我的身體。
擁抱吧,當文字已成渣滓,只有我的溫度、我的皮膚、我的心跳,能讓你明白。
不要緊了,不要緊了。
回到空白吧。
讓我們回到
空白
空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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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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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的極光郵輪之旅太美了,世界最浪漫冰河探險旅遊
在很多探險家心目中,美國的阿拉斯加,是全世界最後一片未被開發的荒野!這也一直是我心馳神往的地方,然而卻一直沒有機會前往,因為畢竟沒通公路,想過去只能坐飛機或者乘船。我設想中去阿拉斯加的旅程大概是跟著某條科考船,從冰冷的白令海峽一直向北,極寒、陰冷、在北冰洋附近的驚濤駭浪中吐得七葷八素……這時候背景音樂響起“狂浪、狂浪”,“哐啷哐啷”——杯子碎了一地。知道有阿拉斯加郵輪線路之前,這就是我對阿拉斯加旅行的心理建設。 總之這麼多年一直心心念念卻從未真正前往,今天春天,聽說有阿拉斯加的郵輪航線當即就報名了。終於,在這個美麗的秋天,我來到了西雅圖,看到了將要帶我去探索神秘阿拉斯加的紅寶石公主號!
登船日 為了紀念這次別開生面的探索,我還特意帶著他們公主郵輪的船長“史丹利”同學陪著我。據說史丹利是阿拉斯加當地一只迷途的棕熊,至於人家後來怎麼混得當上船長這事咱就不多打聽了,反正挺厲害的。聽說帶著它上船第一天買化妝品可以打八折……後來上船以後我發現,不帶它登船第一天買化妝品也可以打八折。
和我設想中的艱苦征程不太一樣,剛出發這一天就晴空萬裡,很不適合渲染接下來馬上要進入蠻荒之地的那種苦大仇深……辦完行李拖運,拿到了房卡,注意到上面有個“50 Anniversary”的標致,工作人員說,今年是阿拉斯加航線開航50周年紀念。50年了,所以我還在一直YY去阿拉斯加怎麼怎麼艱苦怎麼怎麼不容易,然而公主郵輪做阿拉斯加航線已經50年了……整整50年啊,這是什麼概念?相當於五個十年,對。
船上的中庭裝修得金碧輝煌,據說這艘紅寶石號是去年才剛剛重新裝修過的。大廳裡也掛著很多阿拉斯加50周年紀念的標致,我帶著姓史的在船上一通亂轉,找到船艙的時候,拖運的行李已經提前到了。
一進門,左側是洗手間和步入式衣帽間,這個設計太貼心了,把大箱子往裡一扔,接下來的七天都不用再收拾行李啦,爽! 船艙的設計也非常精致,我訂的是帶陽臺的海景房,在房間中間是一張雙人床,再往外面是寫字臺/化妝臺,再外面是整扇落地窗還有私人的陽臺!
大概是趕上周年活動,房間裡還準備了新鮮的水果,船艙裡點餐和飲料是要單獨付錢的,不過15樓有免費的自助餐,想吃的話幾乎全天都有食物供應,又是“胖三斤”(據說把這三個字倒過來讀可以拯救朝鮮)的節奏。
新鮮勁兒還沒過去,船已經開動了,萬噸巨輪轟鳴著駛出西雅圖港,我站在陽臺上,心情還是十分激動的。
阿拉斯加,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終於來了,而且,剛才確認了這果盤是送的不要錢……好激動。
從登船到離港,一切都是那麼新鮮,簡直目不暇接。我忙活著用眼睛和相機記錄著發生的一切,直到船完全離開了西雅圖,這才感覺到有點餓。
船上的自助餐廳每天幾乎全天���放,就算沒有正餐也有早茶、下午茶這種簡餐供應,跑到餐廳吃了個飽。
心滿意足地回到船艙,準備玩兒一會兒電腦。卻發現這船艙的設計有一個問題:你每次要走到寫字臺的時候,一定要先經過床,那舒適、柔軟的大雙人床……於是,我試圖走到寫字臺的挑戰,就失敗了……畢竟還是有時差的哈,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覺得繼續睡吧又有點浪費,還是去看看晚上有啥好吃的。 船上除了自助餐廳之外還有很多家免費餐廳和特色餐廳,如果覺得自助餐廳人太多也可以來這些地方就餐,環境相對優雅得多。
嘗試了一下公主郵輪與澳大利亞網紅主廚柯提斯•斯通(Curtis Stone)聯手開的餐廳“臻享”(Share),你別說,味道還真不錯!離澳洲大陸這麼遠,還能保持如此的高標準,斯通同學真是費心了!
點了六道式的超級豐盛菜肴,份量很足!
當然,這麼美味的大餐我肯定不能一個人獨享……史丹利同學看樣也吃美了,嗯。
吃完正餐,我怕他沒吃夠,又特意給他點了一份公主郵輪上供應的限量版甜品,真的,真是給他點的,嗯……
回到船艙,發現服務生已經把床又給我鋪好了。還細心地在枕頭邊放了兩塊巧克力,怎麼回事,知道史丹利同學剛吃完巧克力蛋糕還送巧克力,我於是就很善解“熊”意地把它們都吃了——味道真不錯,比剛才的蛋糕略甜了一些。
今天和明天都要在海上,漫漫航程,唯有電視劇和遊戲可以相伴。最爽的是,船上居然還有wifi,而且用的是海事衛星信號,所以就算是在蒼茫大海中航行之時仍然是能上網的!……我忽然覺得我7天不用下船了,就這樣宅在船艙裡也挺好!
由於下午睡得比較足,再加上時差,我折騰到天快亮了才躺到床上強迫自己睡去,發現電視裡竟然還有HBO可以看……又晚睡了一個小時! 航海日 第二天早上,我們已經進入了阿拉斯加海域,整個海面上霧氣蒙蒙的,感覺像是駛進了神秘的寂靜嶺。這樣的天氣,拍日出是肯定沒戲了,我跑到船頭位置的健身房,一邊欣賞著這神秘莫測的迷霧,一邊在全景落地窗前暖暖和和地擼了一會兒鐵。
健完身,再來一個完美的陽光早餐……就算沒陽光,也要吃早餐,嗯。 結果吃完早餐,出太陽了……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驚喜吼~今天一整天都是航海日,有充足的時間來探索紅寶石公主號。
除了昨天去過的中庭之外,船上還有很多公共區域顏值也相當高,感覺就像天然擺好供人拍照的佈景一樣。 果然,在我們探索的時候,就真的遇到了不少搭伴在��裡拍照的乘客。我看了看姓史的……好主意啊!
帶史丹利同學參觀完船上的酒廊,又在中庭附近逛了逛街。
看外面天氣越來越好,怎能錯過?趕緊跑到15樓的露天泳池區域享受一下日光浴。
陽光這麼好本來打算到池子裡面泡上一會兒,但考慮到史丹利同學泡完估計就成“屎湯利”了,好兄弟,不離不棄,我便帶他去旁邊的酒吧曬曬太陽。
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海風拂面,好不愜意! 在甲板上喝到微醺,回到房間看見那大白床,心想昨天就被這舒適的家夥給蠱惑了今天一定要扛住把時差導過來! 我跳上床去準備跟床魔大戰一番,我輸了…… 再睡醒時,已經是黃昏時分。甲板上露天遊泳池附近還有不少人正在喝酒、聊天。其實把節奏放慢下來,才能真正享受旅行帶來的樂趣不是嘛。遠處的夕陽從雲層裡射出了一道道“耶穌光”,這景色像極了童話世界!
我就這樣在甲板的躺椅上一直靜靜地欣賞日落,直到天色全暗下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晚飯過後,繼續探索紅寶石公主號。船上每天的娛樂活動十分豐富,而且節目單都有翻譯成全中文版本的。如果覺得全英語的脫口秀看起來有點吃力,那也可以選擇載歌載舞的魔術,或是音樂劇等等。
演出的整體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燈光、舞美、服裝這些硬件也做得十分到位,讓你在看演出的時候很難意識到自己是在一條正乘風破浪航行的萬噸郵輪上。 真正的阿拉斯加挑戰——生吃還在跳動的心臟 一覺醒來,船已經進入了朱諾港。此時還是清晨,整個港口靜悄悄的。 坐了兩天的船,今天終於要開始體驗阿拉斯加了! 朱諾始建於1880年,當時這裡只是一座金礦的采礦營地,1959年成為阿拉斯加建州後的州首府——也是美國唯一一個沒有陸路通道的州首府,只能乘船或者飛機前往。
跟大多數人選擇的觀鯨、參觀冰川等項目不同,我選擇的是出海釣魚,既然來了阿拉斯加,當然要玩得野一些! 這一帶的海中盛產三文魚(Salmon),又叫鮭魚。我們通常說的三文魚按產地不同主要分成兩大類:太平洋三文魚和大西洋三文魚,在阿拉斯加這一帶的海域中,幾乎見不到大西洋三文魚,因為……這邊是太平洋。我們平時在市面上見到的野生三文魚大多數是太平洋三文魚,主要有帝王鮭、紅鮭、銀鮭、粉鮭和狗鮭這幾種。它們還有一個活在淡水裡的遠房親戚,學名叫麥奇鉤吻鱒,其實就是我們經常說的虹鱒魚(Rainbow Trout)。 這幾種魚裡,以帝王鮭(King Salmon)和銀鮭(Silver Salmon)的肉質最緊實、味道最鮮美,當然也是最難釣到的。今天我們出海的任務,便是挑戰一下能不能釣到一兩條當晚餐。
下船集合的時候碼頭上人山人海,我不禁有些擔心,今天要是有一百多號人都去釣魚,這海裡就算有一個集團軍的魚也不夠我們釣的啊……不過還好,看起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較為流行的乘船觀鯨或是攝影觀光團,最後釣魚的就只有我們十來個人而已。 接駁車拉著我們來到了離朱諾鎮十幾公里外的另一個小港口,這裡停著很多艘小型的遊艇。看來釣魚的船都比較小,我們只有這麼少的人仍然被分在兩條不同的船上。 船長站在岸邊迎接我們,船上還有個小夥子正在忙碌地做開船前的最後準備。
很快我們的船便駛出港灣,船長在二層負責駕駛,開到第一個計劃的釣點大既要40分鐘,我便跟那個小夥子聊了起來,這哥們叫Cullen Corrigan,是土生土長的阿拉斯加本地人。他說從他爺爺的爺爺起就在這裡捕魚為生了,算是比較純種的特林吉特人(Tlingit)。雖然留著一臉著急的小絡腮胡子,不過還是掩蓋不住他年輕的面龐,我猜這哥們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後來一問,他才18。 閑話不表,來到第一個釣點,Cullen以嫻熟的動作很快架好了所有人的釣桿,接下來便是漫長而又焦急的等待。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點…… ……時間繼續過去了一點…… ……你們看著起急不?我反正在船上都快急死了。 可是那幾根桿就死活沒有動靜,船長看了看探魚雷達,又在手臺裡和附近的幾條船交流了一下,決定換個釣點。他說昨天帶人來這個位置上了十幾條大魚,不過鮭魚畢竟是野生動物,它們哪天會往什麼地方遊,誰也說不好。 換了個釣點,果然效果立竿見影,看到了鯨魚……
這對我們來說算是意外的驚喜,不過船長和Cullen看上去倒是不以為然——他們說這鯨魚幾乎天天都能見著。現在我才算知道,報名觀鯨船和我們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能比我們離鯨魚更近一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接下來,又是讓人心焦的等待,不過這裡明顯比剛才那邊強,每隔幾分鐘,就會有根釣竿出點兒動靜,但隨即又馬上恢復靜止。正在萬分焦急的時候,突然旁邊的一位老哥抄起身邊的魚竿開始死命地收線輪,這時候Cullen像踩了電門的猴子一樣飛快地取了抄網站到他旁邊準備收魚。船長也在大聲地叮囑道:“別收太快,別提竿,別使勁提竿!”說時遲那時快,這魚線已經收到末端,離我們不遠處的水面開始劇烈地翻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 這魚不小!所有人看到心裡都是一驚,替那個老哥捏把汗。果然,沒過幾秒鐘,一個巨大的脊背露出水面,同時伴隨著更加劇烈的水花。船長即興奮又擔心,聲音都有點變了:“千萬別著急,別提竿頭,放一點,放一點!放……”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我們再回過神的時候,水面也恢復了平靜……這時候我的心跳還在180的節奏上,完全沒搞清發生了什麼情況。足足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魚丟了。
經過這樣一番折騰,大家的心情既復雜,又沮喪,感覺可能還不如完全不咬鉤那樣來得直接。這到嘴邊兒的肉飛了,感覺更加受挫。Cullen還在分析損失情況:“那應該只是條Coho(當地人對銀鮭的稱呼),還好還好,不是帝王鮭,不用太可惜……” 最沮喪的還是這個美國老哥,剛才因為激動臉都有點白了,現在自己一個人靠在梯子旁邊喘著粗氣,估計也還在試著接受剛才失敗的殘酷現實。 雖然船上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大家的心裡都已經被剛才這個小插曲弄得完全沒法淡定了。都各司其職地找了一根魚竿死死地盯著,生怕再漏掉任何一個細微的機會。然而人家野生動物可不會按我們的計劃安排咬釣,我們就這麼盯了5分鐘,一個個眼睛瞪得跟年畫上的門神似的,然而除了避邪我們那表情好像也沒有啥其他用處。 仍然沒有咬釣,慢慢的,船上的同學們也就散了,有的玩手機有的回船艙,我一看也確實沒動靜,又拿相機出來開始拍照,可餘光一直在注意著那幾根魚竿。 又過了不知多久,我的餘光告訴我,左側第二根竿好像有動靜,當我看到竿頭像跳野狼Disco一樣很有節奏地點點頭時,我愣住了。因為節奏比較穩,我實在分不清是刮到海草了還是底下有哪位在跳Disco? 正發愣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駕駛艙傳來船長的喊聲:“魚!有魚了!快提啊!”我這才意識到就算是海草海草海草也只能隨波飄搖、浪花裡舞蹈,但現在這竿頭兒就像是個躥天猴兒,這明顯就是野狼Disco啊不對,明顯就是上大魚的節奏啊! 此刻只有我離魚竿最近,在其他人還都一臉懵逼的時候,我放下手裡的相機,一個箭步躥向那根竿!說時遲那時快,我腳底下一滑,“哭騰”就跪地上了。當時也顧不上膝蓋生疼,爬過去一把提起了魚竿,好沉!感覺在竿子那頭不是一條魚,而是一位強壯的東北大哥正拽著魚線跳Disco呢!
和剛才一樣,Cullen這家夥又不知道從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我身邊。這次他也非常小心,一直在給我加油,並提醒我千萬別使勁提竿,千萬別收線收太快。 不過這條和剛才那條有點不一樣,不論我怎麼收,總感覺魚線有點松?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然聽到Cullen和船長一齊喊“收線!快收線!”當時我整個人都蒙了,忙不迭地搖著線輪,對他們的多變表示不可思議。船長大概因為坐得高看得遠,他又補了一句:“這鬼家夥正在向著我們全速遊過來!”我這才反應過來個中原委,再不收線,就要被它用這種逆向回遊的方法遊脫鉤了! 我趕緊瘋狂地搖線輪,Cullen在一旁給我加油,看著他手舞足蹈的樣子,真比他自己上魚還著急呢。終於,這魚被我拉到了接近水面的位置,船上所有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用說,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刻。魚在被拉出水面的時候會拼死反抗,這種時候往往是最容易丟魚的! 經過剛才的拉鋸戰,我現在整條手臂都已經酸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特意把竿頭往下又壓了壓,幾乎已經紮進水裡了。這樣我就可以一直收線,而不用過早地把魚拉出水面。這一招果然有效,一直把魚拉到離船不到2米,場面還是相對穩定。Cullen手裡的抄網已經準備就緒:“再拉近一點,我來搞定它!”聽到這位18歲“老漁夫”的話,我竟然感覺到滿滿的信任。 這時候水中那個巨大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看起來比抄網還要大!它大概也看到了船身感覺不對了,開始了劇烈的掙紮和反抗,我已經酸透了的胳膊此時已經開始僵硬不太聽使喚了。我咬著牙說:“可以了嗎,這玩意勁太大!扛不住啦!”“還差一點!”Cullen這時候一只腳踩在船幫上,姿勢都準備好了。就在我覺得已經招架不住的時候,只見他把抄網迅速地斜插進水裡然後快速地畫了個弧線,最後從另外一邊使勁一抬。好家夥,一條大魚就這樣被他網了上來。 這魚有多大呢,我們的抄網只能罩住它的上半身。它在半空中瘋狂地搖擺身體眼看就要掙脫魚網了!然而這時候Cullen兩手一擰,魚網在空中轉了一個角度,很巧妙地又把它的上半身鎖在了網內。緊接著再雙手往回一收,這條大魚就這樣著陸在了甲板上。
Cullen興奮地叫道:“是條Chinook(當地語裡對帝王鮭的稱呼),恭喜你,中大獎啦!” 船長也高興地附和道:“看著有十來磅呢,一會兒回去你得請大家喝啤酒了!哈哈哈!”
等我照完相Cullen說我幫你把它收拾了去,說完接過魚掏出小刀,就在船尾部開始收拾魚。他有多熟練呢,我還沒反應過來,這整條魚已經全部開膛破肚去完腮和內臟又在海水裡面沖洗乾淨了,全程也就半分鐘!本以為這就收拾完了,可他仿佛又想起了什麼,於是轉身又蹲在那裡吭哧吭哧弄了半天,再回過身時,他手裡全是血…… 看得我直眼暈,還以為切到手了。再仔細觀瞧,在他掌心有一個東西仿佛正在蠕動,我看得有點犯蒙:“這是……?”“這是它的心臟。” 我去!這,這,這就是剛才這條魚的心臟,更刺激的是,它、它居然還在跳動!每跳一下,就會迸發出一些血液,這畫面實在太少兒不���了!難怪剛才我釣得胳膊都酸了,看這心臟就知道它有多強壯了。 當我還在感嘆眼前這血腥的畫面時,船長說了一句話讓我徹底瘋掉了,他說:“現在你必須吃了它。” 我回頭看了看船長:“……啊,好,我吃哈。哈哈哈,你這個梗一點也不好笑。這玩意有什麼可吃的?” 船長聳聳肩:“這是我們阿拉斯加的習俗,人生中第一條帝王鮭,你一定要把它的心臟吃掉。你不是說你想感受一下當地風俗嘛,這個機會多好……” “啥?!這算哪門子風俗?!”我已經接近抓狂。 “別看我,這也不是我定的規矩。”船長一臉無辜。 我用最後的希望轉向Cullen:“哥們,我覺得你是個誠實的好人,你們特林吉特人都不興說謊的是吧,你看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 哪知道Cullen一本正經地說:“是啊,人生中第一條鮭魚,你一定要吃掉它的心臟,會有好運氣的!”…… 我!已!全!瘋! 這時候,Cullen十分熱情地把滿是血水的大手伸到我面前。 此時我已經完全瘋掉了:“Wha~~~~t?!這也太瘋狂了吧!” 船長這時候嘿笑道:“歡迎來阿拉斯加,哥們!” 我這時候連心理建設都來不及跟上,哪還有工夫跟他打情罵俏。船長看我已經半瘋的樣子終於說道:“其實你也沒必要非得吃啦,畢竟是遊客嘛,哈哈……” “我就知道這是騙人的!你們這個玩笑真是可以呢,嘿嘿。我剛才差點就信了你倆的鬼!” “……不不,這風俗是真的,我只是說,你不用非得要吃。”船長解釋道。 這下子我又瘋了,這當地民風也太彪悍了!這都是啥規矩啊……不過既然來了,就要體驗真正的當地文化,這不一直是我環遊世界時候的最大樂趣麼。充滿挑戰的人生,才真正充實啊!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我膽子大了一些,又回頭看了看船長:“所以你釣上來的第一條帝王鮭也……”“當然,我吃了,那味道至今難忘!” 我又望向Cullen:“你也……?”“吃心臟的時候��才8歲。” 我拷,好,好,你們夠狠。我心一橫,眼一閉,接過還在不斷跳動的心臟,一口咬了進去。 至於是什麼味道,此處省略一萬字,請各位自己想象吧——反正肯定別往好吃了想#_# 看著我如同嚼蠟一樣嚼完了這顆心臟,船上暴發出了持久的掌聲,船長連聲說:“沒想到你真敢吃啊,這麼勇敢的人現在不多見了,你接下來要交好運了!” Cullen也興奮地把收拾好的魚遞給我:“對對,給你送上來自阿拉斯加最地道的祝福!”
我此刻的心情也十分激動,聲音竟然有些發顫,我慷慨激昂道:“水,哪裡有水!腥死我了!咳咳……” 傍晚回到郵輪上,把釣來的大魚交給廚房。帝王鮭是鮭魚家族中體型最大的品種,也是三文魚中的上上品。廚師長非常有心,不僅把魚加工了,還配上了帝王蟹腳和各種伴菜,整了一道真正的“帝王拼盤”!
今天參加釣魚的小夥伴們全算上,吃這一道菜就基本上飽了!滿滿的成就感!! 吃完飯回房間準備把今天這一切難忘的經歷都趕緊記錄下來,走進船艙第一眼看到了床,那舒適的、柔軟的大白床……在與床魔的第三次大戰中,我直接投降了。 史凱威——穿越時空的老火車 我們航程的下一站是史凱威,一座始建於1897年的淘金小鎮,在這裡最出名的一項體驗就是乘坐古老的火車穿越白隘——育空鐵路。 1898年,克朗代克淘金熱達到頂峰,白隘——育空鐵路開始興建。僅僅26個月後,一條窄軌鐵路便出現在崎嶇的海岸山脈間,成為一條“為黃金而生的鐵路”。這條“世界著名風光鐵路”把史凱威與加拿大育空地區連接在一起。要從史凱威前往山巒之中的白隘峰,整個旅程長達41英裡……古老的火車開動了,逛吃逛吃逛吃……不緊不慢,仿佛要把所有人帶回19世紀末淘金熱時代那個繁華的城鎮。我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到最後已經完全喘不上氣來,火車越開越快,終於,進入了山中的峽谷……消失在我的視線裡——火車開走了,我還在車站。 故事要追溯到40分鐘以前……和暖的陽光照射進我的船艙,灑在臉上,很舒服。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船下已經有很多人排隊上岸觀光了,現在什麼時間?8點半……嗯,看過時間總覺得這個數字在哪裡聽到過。不過畢竟鬧表還沒響,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休閑地坐在陽光裡醒了一會兒盹兒,梳洗完成,拿起手機時發現wifi竟然斷掉了。
才剛剛重新連上網,手機就炸了!收到了十幾條問我“在哪?!”“集合了!”“快下來!”和一堆微信未接來電。隱約感覺不祥,趕緊撥了回去,小夥伴們已經快瘋了問我到底在哪怎麼不接電話,我說:“房間裡,咋了?”“下船啦!不是說8點30集合嗎!一會火車馬上就要開了!” 我騰地從床上跳起來,驚出一身冷汗,再仔細看時,發現手機鬧鈴根本就沒有開。我說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原來8點半是集合時間,等我瘋狂地跑到下船的地方,小夥伴們已經上了接駁車,拉去小鎮上坐火車了。 這可把我急壞了,不過我隱約感覺這個鎮子應該不大,問了一下當地的工作人員,果然小鎮就在港口旁邊,火車站在鎮子中心,走路10分鐘就到。聽完這話趕緊往小鎮方向跑,阿拉斯加小鎮的秋天,雖然陽光明媚可風還是有些大,我一路頂風,就感覺有一只大手一直乎著我臉不讓我往前跑——這風實在太大了,一路強行頂風跑到火車站我感覺臉都不是自己的了。 眼看前面就是火車站,而且在它旁邊的鐵軌上還停著老火車,我看到了希望。
然而人生就是這樣大起大落啊啊啊啊,就在我還差最後一百米的時候,火車開了。這時我腦海中忽然閃過很多老電影裡離別的場景,也有男女主角最後不舍分開直接扒火車上去的情況。 大概是這火車長得太古老了給我的靈感吧,當時我也沒想過,就真趕上了也不可能讓我扒車上去呀,人家是旅遊列車,以安全為主的,又不是鐵道遊擊隊。
火車沒追上,手機又沒 網路信號,跑到車站求助結果說下一班車要中午才發,妥妥地趕不上了。只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那列穿越時空的小火車倒還真是看見了,也算不遺憾了吧。 如果回去有人問我對這趟列車的評價和感受,我覺得首先它很古老,第二它很準時,第三,別看列車很古老,跑起來那是真快,人絕對追不上。
等我慢慢往回走才有心思細細觀瞧,發現史凱威這小鎮還是挺有特色的,鎮上幾橫一縱的格局還完全保留著當年大淘金時代的樣貌。 而且我發現一個很神奇的現象,就是我剛才追火車的時候那個頂風啊,乎得我眼都睜不開,現在原路返回往郵輪方向走,竟然還是頂風……這個風啊,乎得我臉都被快吹到後面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Skagua”這詞原來在特林吉特語中的意思就是“多風之地”,所以這裡又叫“北風之城”……“史凱威”(Skagway)這名字也是由Skagua演變過來的。 好不容易走回紅寶石公主號,我的手機也終於有了無線網信號。 跟小夥伴們通報了一下情況,又在郵輪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終於搞出一個解決方案,就是跳過上午小火車的行程,直接跟他們在下午的雪橇犬和淘金體驗處會合。
於是我幻想著老火車翻山越嶺的樣子,去吃了個陽光早餐。回到房間,我看著床就那個來氣啊,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我竟然一次都沒有戰勝過床魔,我簡直是太沒志氣了!從今天起,我要立志倒時差,不貪睡,不晚睡,不晚起,害得我小火車都沒有坐成,太耽誤事了哼!就這樣想著想著我又睡著了…… 不過還好這次 網路是通的,被同伴們叫醒以後趕緊收拾下船準備參加下午的淘金體驗等活動。坐車來到離小鎮大概10分鐘車程的地方,這裡現在還保留著當年的第一套自動淘金的機器流水線,他們從上遊沿著河流把它生生漂到了這裡。
終於和小夥伴們會師了,接下來大家一起體驗了一把淘金:親手用小盆盆把摻在泥砂中的金箔淘出來。當然,這是為了讓我們遊客體驗的,那些金箔是人家特意加進去的,這樣每個人都有機會淘到一點點“金”。要不然就照我們這麼多遊客天天這麼玩兒命地淘,別說是金了,估計整個元素周期表都得給淘乾淨了。
最後一個亮點是阿拉斯加犬,這些雪地中的“馬拉松選手”可以在極限的冰天雪地中連續奔跑很多天。可以說,這些狗狗是當地人最好的朋友,他們對待這些狗狗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親。 在觀看了狗拉雪橇表演之後,飼養員抱出來幾只僅有6周大的幼犬,簡!直!萌!翻!天!
不僅長得激萌而且身上還帶著一股奶味,真•乳臭未幹啊!小狗還特別親人,我抱過來馬上對著我身上脖子臉上一頓啃。哎喲,我當時整個心都給萌化了,心想著怎麼也得給人家意思意思唄,可翻遍了所有口袋只找到一包辣條兒……我腦補了一下全村人抱著“HOT DOG”追殺我的場面,還是算了。
傍晚時分,我們回到船上,繼續啟程前往下一站,冰川灣國家公園。 港灣中的黃昏,美得像一幅油畫。 百年大冰川——來到了世界的盡頭 清晨起來拉開窗簾,發現船邊已經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浮冰了。大概我們已經進入了冰川灣國家公園范圍內,這裡的冰川與我以前在紐西蘭等地見到的冰川不太一樣。 冰川灣中冰川的形成是因為積雪速度超過融雪速度所致。簡單來說,高山地區溫度比平地低,每上升100米,溫度即降低0.6度,當溫度降至0度時,又有足夠的濕度及雨量,就會下雪;而下雪的地方便形成一條無形的線,即“雪線”。當冬天來臨時,溫度上升,積雪融化成水。當積雪還未完全融化的時候,冬天又來了。於是溫度降低,水遇冷結成冰,並再次下雪,堆積在原先的冰層上。如此年復一年,當冰的厚度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因地心引力順山勢滑動,於是形成冰川。 有些從冰川上脫落下來的巨大浮冰,成了當地野生動物玩耍的天堂。
繼續前行,沒多久,我們便來到了冰川灣的最深處,再往前就沒有水路了。這種感覺,就仿佛是已經到達了世界的盡頭,天地之間,萬籟俱寂,唯有我們闖入了這如世外天際一般的奇幻秘境。
出現在面前的,是巨大的冰川!
從遠處望過去,它就像是一條被速凍住的湍急瀑佈,從遠處的雪峰上咆哮而下。 這種就是傳說中的潮汐冰川,與其它的冰川類型相比,潮汐冰川是最富動態的,因為它是隨著冰川大面積消融,無數的小冰山的斷裂崩落而形成的。
冰川灣擁有世界上過半的潮汐冰川,全世界已發現的潮汐冰川共有 30 條,其中 16 條都分佈在冰川灣地區。因降雪量極高,落下的雪花相互擠壓緊密鑲嵌在一起,最終形成了巨大的冰塊。當冰塊變得越來越大以後,因為地心引力的作用,便開始順著地勢向下滑動,形成了壯麗的“冰塊河流”,最終緩慢地奔向海拔更低的大海。
遠遠可以見到,幾位勇者正劃著小舟探索大冰川最深處的奧秘。
感覺在大自然面前,人真的很渺小。這時候如果冰川上出現一次新的坍塌不知道他們的小船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我在尼泊爾徒步珠峰南坡��本營的時候,是親見過昆佈冰川轟然崩塌的,那景象真的讓人終身難忘,太可怕了。
那幾位勇者來到這裡,不知道要做多少準備和挑戰;而對於我們來說,想看到冰川的美景,只是從船艙走到了甲板,也走了好幾百米呢,嗯…… 每天只有兩艘郵輪獲特許授權進入冰川灣國家公園,公主郵輪便是其中一艘。
船頭的甲板上此時站滿了人,大家紛紛拿出自己的“長槍短炮”記錄著遠處的壯麗奇景,也有用一些是專門舉著高倍望遠鏡的,這些好歹都算是“有備而來”。還有一些,拿個智能手機也想拍照的就只能一首《涼涼》送給他們了。
因為畢竟離得比較遠,想要拍到細節就一定要用長焦鏡頭,甲板上的單反愛好者們自然也暗暗在比拼裝備。這邊剛拿個24-105標頭在拍照,旁邊大哥就端出了70-200的長焦鏡頭,再往旁邊看,一位大神默默舉起了200-400的小黑炮……這種無聊裝備競賽我是沒有什麼興趣的,畢竟我的真愛只是那些如史詩般壯麗的巨大冰川,為了更好地記錄它們,我舉起了200-600的超級大長焦……嗯。
你別說,這麼多長槍短炮還真是有點成果,我們這邊兀自還在裝備比拼,那邊一位手持軍事望遠鏡的大哥忽然說:“快看,有熊!” 我們這邊的“炮陣”齊刷刷轉了過來,這回可就不是拼誰的鏡頭更粗更長的時候了,而是要拼誰眼神好。因為真心離得太遠了,不過我用多年在野外練就的“鷹眼術”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從冰川附近下來取水的野生棕熊!
找到熊在哪裡了嘛,如果沒找到的話,請想象一下:這張照片已經是通過鏡頭放大了十幾倍的,當時想在遙遠的船上找到這只熊,難度系數有多高。
再放大一下,熊就在大概這個位置。 晚餐十分應景地在船上地吃到了“螃蟹小屋”,這類似於一種“快閃店”,不定期、��定時的會出現在船上的某個地方。
我吃到了帝王蟹、珍寶蟹……吃了大概五、六條腿吧——畢竟正是長身體的階段,嗯……不過,說實話,五六條腿吃下去,真心飽了!我竟然吃帝王蟹吃飽了! 明天要去感受一下當地的捕蟹船,今天這個“預習”工作做得還是很到位的。 凱奇坎 奇蹟生還的捕蟹船,鬼門關前走一遭 凌晨5點半,迷迷糊糊醒來發現窗外透進一束亮光,好奇之下打開窗簾,竟然看到了遠處的奇景!
山外有山,雲上有雲,這裡的黎明靜悄悄,而在山的那一邊,仿佛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如夢如幻的奇景轉瞬即逝,再往前走,迷霧越來越濃鬱,到達凱奇坎的時候,甚至看不清這座依山而建的小鎮的全景到底是什麼樣。 今天要登上一艘白令海峽的捕蟹船,感受一下當地人的真實生活與經歷。凱奇坎的港口相對比較集中,從公主郵輪下來,旁邊的小碼頭就是一些當地觀光的船只。繞過棧橋,遠遠便看到了“阿留申民謠號”,看這個貌似有點浪漫的名字,完全想象不出它曾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這條船的船長叫大衛•萊廷(David Lethin),他和老婆現在共同經營商業捕蟹,同時也做帶遊客參觀體驗的生意。船上的幾位船員看起來也都是飽經風霜,一臉的故事。
這兩位也都是幾十年的老海員,他們和大衛船長一樣,在這條船上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有些喜歡看Discovery頻道的同學可能聽說過一檔叫做《Deadliest Catch》的節目,翻譯過來叫《致命捕撈》。紀錄得就是這些為了捕蟹而冒著生命危險的漁夫們,其中有一集,主人公就是這條“阿留申民謠號”。 這節目當時用鏡頭記錄下了狂風巨浪中,整條鐵皮船被掀翻的全過程! 按說,鐵皮船,被風浪掀翻底兒朝上了,再想翻回來基本是不可能的了,畢竟不是木頭,鐵船一但出現問題,那在水裡沉得比誰都快。 可這條船最後竟然奇蹟般地生還了,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答案就是:帝王蟹!
因為當時被掀翻的“阿留申民謠號”底艙裝滿了剛剛捕上來的帝王蟹,當船開始傾斜時,這些大家夥覺得不對了,明明我們是喜歡沉底的動物,怎麼著要給我們翻個兒啊。這可不答應,於是成百上千只帝王蟹使勁兒地往他們認為的下面爬,原因很簡單,可能只是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沒想到這一舉動卻成了扭轉乾坤的救命奇招,本來已經將近傾覆的鐵皮船,竟然就這樣被螃蟹們一點一點給爬回了正軌! 只要船體還在,後面怎麼都好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據大衛講,後來他拖著已經千瘡百孔的“阿留申民謠號”去找保險公司報險時,那位負責人都看傻了。他說他從事保險業二十多年,從沒見過被折騰到這麼爛的船,最關鍵的是,它竟然還能正面朝上地在水中維持著! 之後的過程,大衛和他這兩位過命的好兄弟分別給我們展示了帝王蟹、珍寶蟹等等的真實商業捕撈過程,原來跟水深等因素還有很大關系。
對他們這些大玩家來說,小魚小蝦已經不算什麼了。
不過據我目測這種跟手掌一樣大的基維蝦隨便拿一筐去市場上也至少能賣上幾百美元——看來捕蟹真的很賺錢,難怪人家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也不退出呢!
回程的路上,遇到了很多白頭鷹,說起來有人認為“凱奇坎”(Ketchikan)這名字就來源於特林吉特語中的“Kitschk-Hin”一詞,意思是“展開翅膀的雄鷹”,實際上是指從上方看凱奇坎溪的輪廓就像一只雄鷹。
觀看白頭鷹也是來阿拉斯加一項非常具有特色的體驗項目。 南阿拉斯加地區棲息著4 萬多只野生白頭鷹,每年4-11月是觀賞白頭鷹的最佳季節。
快回到港口時,天又晴了,發現阿拉斯加這邊雖然雨水很足,但是這幾天的天氣真心給力啊!幾乎每天都有藍天白雲大太陽!
回到凱奇坎,離我們的郵輪發船還有一段時間。於是抓緊時間去小鎮上逛逛,順便完成我的冰箱貼收集。
凱奇坎是“世界鮭魚之都”,在這除了買冰箱貼之外,還可以買一些當地特色的煙熏鮭魚肉做為伴手禮,味道非常讚!
維多利亞——行程中最像英國的加拿大小鎮 不知不覺這次夢幻般的航程已經接近尾聲,有了昨天的甜頭,今天一早我又心癢癢地爬起來。打開窗,果然,外面又是一派奇景!
此時,太陽還沒有升起,但天色已經漸漸亮了。天上出現了彩色的朝霞,這一切,像極了童話世界! 更難得的是,以現在天上的雲層來看,今天天氣非常給力,應該可以看到日出。 我興奮得也顧不上穿衣服,就穿個小褲頭哆哆嗦嗦地在那擺弄三角架,設定延時。沒過多會,彩霞漸漸退去,遠處的天邊慢慢變成了橙色。
用不了多久,太陽就會從天邊升起,照亮整個大地。我一邊拍照,一邊忍不住地讚嘆著欣賞著這醉人的美景。 我們的船也十分給力地一直全速向前進,仿佛是別具匠心地特意趕在太陽升起時,跑完了遠處起伏的群山,讓我們能目睹太陽能從海平線上升起的完整過程。
太陽終於出來了,穿射過薄雲,透出萬丈金光,灑向整個海平面。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我完全被這景色陶醉了,忘記了寒冷,手拿相機呆立在陽臺上,凝望著遠方。直到我發現前面駕駛室裡有人好像在看我(從駕駛室的側翼是可以看到所有陽臺的),那邊好像也發現了我發現他在看我。於是我們雙雙秒閃了——畢竟我只穿了一條褲頭。 傍晚時分,郵輪到達了我們這次阿拉斯加航程的最後一站,溫哥華島上頗具英式風情的加拿大小鎮:維多利亞。
據工作人員介紹,這維多利亞應該是全加拿大最像英國的地方了……這對於上個月剛深度遊完英國、上上個月剛深度遊過加拿大的我來說,真的是非常有誘惑力呢……嗯。
維多利亞是加拿大西部最古老的城市,始建於1843年,最初是哈得遜灣公司( Hudson Bay Company)的貿易站,城市名是為了向維多利亞女王致敬而起的。這座小鎮有著豐富的移民歷史,除了濃濃的英倫風情外,這裡還有全北美第二古老的唐人街(Chinatown)。從碼頭坐接駁車大約15分鐘車程,就到達了維多利亞的鎮中心。
整個鎮子臨水而建,此時夕陽西下,漫步在寧靜的港灣,感受拂面的晚風,好不愜意!
今天是個周五,鎮子上十分熱鬧,酒吧、飯館大多高朋滿座,還有幾家更火的餐廳外面等位的人排起了隊。
從鎮中心再往前走不遠就是唐人街,這裡的規模跟整個北美最古老的舊金山比不上。那個唐人街有十幾個街區那麼大,仔細逛的話一兩個小時逛不完,而維多利亞的唐人街,真就只有這麼一條街而已。從街頭可以望到街尾,大概也就幾百米長,路兩邊有很多中國餐廳。
這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天邊落日的餘暉與水面上亮起的燈光交相輝映。
這座小鎮的顏值果然很高,現代的建築與古老的維多利亞建築相應成趣。 天全黑下來,鎮子上的燈亮了,又是完全不同的一派景色。
夜遊維多利亞,宏偉的立法大廈是一個必看景點,這是1893年為了紀念維多利亞女王登基60周年而建的。夜幕降臨之後,整座大廈的3500盞燈同時亮起,映亮了附近的水面和天空。
回到船上已經是夜裡,依依不舍地看著船艙裡的一切,完全不想收拾行李。這短短的幾天,經歷了太多精彩,忽然要結束了還真有點不適應。 郵輪旅行真的很輕松,不用換酒店不用收拾東西,我這星期在船上唯一做的事就是每天大戰床魔,雖然最後都是以我的失敗而告終吧,但每次再醒來的時候,窗外又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新鮮世界了。 收拾完東西,又看了看那張大白床,這幾天一直跟它“相愛相殺”,真要離別了竟然還有點不舍。不知道是因為郵輪上自帶的搖晃動感還是因為床的軟硬程度剛剛好,總覺得在這張床上睡得好舒服,一睡就不想起來的節奏。 天亮就要下船了,最後我給了它一個正式的擁抱,也算是對對手的一種致敬吧…… 再醒來時,船已經進西雅圖港了。
回想這一路真是經歷了太多的精彩,收獲了人生中第一條帝王鮭……和它的心臟,在捕蟹船上嘗到了新鮮的巨大帝王蟹,在仿佛世界盡頭的地方見到了與世隔絕的巨大冰川,還有無數海上的日升日落,如仙境夢幻一般的奇景!這次旅程還見到了野生的鯨魚、雄鷹、海豹、棕熊……真正的阿拉斯加全套最體驗!感謝讓這一切成為現實的紅寶石公主號,感謝一起海釣的小夥伴兒們,感謝史丹利,感謝大白床……謝謝你們讓我收獲了這些終身難忘的回憶! Source Link: 阿拉斯加的極光郵輪之旅太美了,世界最浪漫冰河探險旅遊 Read the full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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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 好吃好拜好買好玩的祈福之旅 徜徉農禪寺水月道場 象山賞台北璀璨夜景 廟宇祈福品味木雕剪黏藝術 搭乘雙層觀光巴士旅行趣
【 旅遊部落客專欄 / 肉魯 】
台北好吃好拜好買好玩的祈福之旅,春暖花開的春天就來台北旅行踏青吧,武俠小說裡高深莫測的北投農禪寺,宛如香港太平山的象山夜景步道,彷彿歐洲地鐵站的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宛若小白宮的碧湖公園圖書館,品嚐少帥禪園的無菜單私房料理,大龍峒保安宮廟宇祈福平安,賞鬼斧神工的木雕剪黏藝術,現在來到台北市也能搭乘超酷的雙層觀光巴士旅行趣,行經北門城門、總統府、中正紀念堂、大安森林公園、台北101等,跟著肉魯腳步再次探訪台北市之美吧。
■台北好吃好拜好好玩一日小旅行■
法鼓山農禪寺水月道場 → 北投溫泉博物館 → 少帥禪園無菜單料理 → 小白宮碧湖公園圖書館 → 大龍峒保安宮 → 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 → 象山步道夜景。
■法鼓山農禪寺水月道場■
農禪寺官網: /ncm.ddm.org.tw/main/index.aspx?chapid=88
地址:臺北市北投區大業路65巷89號
▲很難以想像在北投,竟然有座清水模優雅建築,帶些古樸自然意境,靜謐無波一池湖泊倒影一壺山林,偶爾風吹強勁激起陣陣漣漪,廣闊散植蓮花的水月池,枯山水禪意四溢,漫步於此,油然而生「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美麗心境,城市裡的小桃花源,農禪寺水月道場。
▲廣闊無邊的生態水池,背後是紗帽山、大屯山系一路綿延,風一吹陣陣漣漪,心境也隨之悠哉。
▲從淡水信義線的奇岩捷運站步行過來,也才需10分鐘路程,有別於北投溫泉的熱鬧,農禪寺水月道場顯得清幽,感受與自己心靈對話的自在,坐在隨意一個石階,徜徉自成一局的水月世界。
▲穿梭清水模穿廊,光影嬉戲若隱若現,彷彿是四度空間呢。
▲一分一秒,隨意漫走連廊,透光隱蔽光影一黑一暗,緩緩悠哉寧靜氣息飄逸,如隱於城市的遺世仙境,與車水馬龍僅一牆之隔,卻是截然不同的世界,陶醉於水月道場的禪悅法喜,不想回到城市了。
▲坐著就不想起身了,要是一排人坐在這裡,就像上演那一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電影場景意象啦。
▲玻璃樑柱迴廊,心經、金剛經浮現,光線錯動將經文映射大殿,像極金庸筆下武俠小說情節,無意間彷彿發現一部絕世祕笈,純粹是自我陶醉的自我催眠。
▲農禪寺外牆鑲滿密密麻麻文字,很令人讚嘆的建築美學美感呢。
▲幻想著,隨時就有武林高手會從天而降,上演輕功水上飄的絕技呢,快搭乘台北捷運來北投農禪寺,保證讓你驚豔。
■少帥禪園■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幽雅路34號
電話:02-2893 5336
▲宛如走入武俠小說場景的少帥禪園,隱身在北投山林之中,日式鬼瓦建築彷彿置身京都市郊,興建於1921年的少帥禪園,是以前名流紳士喜愛泡湯飲食之處,後來日治時期為軍方所用,張學良發動西安事變後更長期被幽禁於此,當時幽居歲月警衛森嚴,如今來此頗有一股思古情愁,然而歷史已經過去,少帥禪園提供了當時張學良的飲食習慣推出了少帥私房無菜單料理,也與往昔歷史結合,少帥禪園提供泡腳及湯屋的享受喔。
▲居高臨下的少帥禪園,可遠眺北投一帶的美景,日式鬼瓦長滿了青苔訴說著一股淡淡哀愁,而昔日的幽居歲月住所及起居室都依舊保存著。
▲來少帥禪園的溫泉池泡腳,徜徉當時紳士名流的繁華情境,北投溫泉為乳白色的硫酸鹽泉,亦稱為白磺泉牛奶湯,可消除疲勞呢,來台北就是要來北投泡湯享受一下。
▲泡完了湯,逛完了少帥禪園,就是令人期待的少帥私房套餐,從前菜到主菜到甜點總計10道菜,室內空間布置的非常有禪意,一客1500元加一成服務費,算是高消費的單價,但也見到許多遊客絡繹不絕呢,第一道菜是長壽雙寶,豆腐加上蓮子的創意非常美味,簡單卻精緻的料理讓人很舒服。
▲少帥最愛蝦,則是呼應了張學良最愛吃蝦滋補身體的性格,而養命花醋則是開胃清新爽口,清蒸龍虎石班則是從屏東林邊冷凍直送,份量雖不多卻很精緻,時光緩緩流過更增添一分悠哉。
▲山居好野味則是因為張學良也曾被幽禁於新竹五峰鄉,與當地原住民有一些往來,因此對於燒烤野味也十分喜愛,這份味增烤肉跟雜梁米的伙房飯很絕搭,野菇百歲湯及獨門蔬食料理都反應了張學良昔日的飲食習慣。
▲最後結尾的杏仁凍及水果,也都是讓人回味無窮呢,一頓午餐品嚐下來很緩慢,大概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沈澱了旅行匆忙的心情,下一站繼續在北投尋寶囉。
■北投梅庭■
地址:臺北市北投區中山路6號
電話:02-2897-2647
▲興建於1930年的梅庭,是一棟日式民宅建築,可是草聖于右任的避暑別館,也是來北投旅行的遊客很容易忽略的秘境,城垛日式建築四周林蔭圍繞,門口兩字梅庭為于右任所題。
▲走入梅庭,可見于右任草書字跡,不管在內在外都很寧靜,一旁更緊鄰著北投溪,讓人享受著森林溪流潺潺的愜意,也難怪于右任會選梅庭當成避暑別館呢。
▲來到梅庭也可細細品味曾經見證戰爭的日式建築風貌,像是特地保留的漆喰壁,這是一種鏝抹灰泥的牆壁,總共有四層牆面構築而成,屋內每一個木頭都是採用檜木,這對當時日式民宅而言可是相當難得,而梅庭也藏了一間溫泉澡堂,都還能見到昔日的溫泉出水口唷,來梅庭感受一代草聖的魅力,也徜徉日式老屋的優雅吧。
■北投溫泉博物館■
地址:台北市北投區中山路二號
電話:02-28939981
開放時間9:00-17:00(周一休)
▲英國都鐸時期的鄉村建築,北投溫泉博物館,昔日為日治時代「北投溫泉浴場」的舊址,沈穩紅磚外牆及窗上彩色玻璃飄盪著異國情調!
▲北投溫泉博物館在1913年建造時,便是仿照日本靜岡伊豆溫泉的方式來興建,在圓拱柱子圍繞的浴池兩側,鑲嵌許多的繽紛彩繪玻璃,提供極為明亮華麗的沐浴氣氛,當時,人們覺得泡湯一定要有彩色玻璃作伴才是一種享受,不過在北投溫泉博物館整修時,這些彩繪玻璃早就都遭竊或破損了,現在這些瑰麗的美麗玻璃,是透過昔日舊照仿製而成,幾經波折才將原有風貌呈現在大家面前。
▲陽光參差灑落在英式鄉村建築上,木造建材與鮮紅磚頭交疊出一座引人注目的溫泉博物館,館內二樓超大片的日式榻榻米,瀰漫著舒服的草席香氣,好多人都喜愛坐在這裡,簡直就像是搭乘小叮噹的時光機回到1910多年時的情景,也穿越小叮噹的任意門來到了日本京都。
▲昔日泡澡空間依舊留存,也引進了藝術裝飾,不管是浴池或牆壁磁磚,都可見到當時的美學美感。
▲北投溫泉博物館是利用紅磚木材混合建搭,一樓是紅磚砌牆上開彩繪玻璃,二樓是採用木造屋頂覆蓋,黑瓦屋頂還闢有通風窗,整體建築很有英國鄉村別墅典雅外貌,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典雅風采。
▲像極了羅馬浴場電影的拍攝場景,阿部寬還不趕快出來,我未免也太入戲了吧,呵呵。
▲如果可以,帶本書來北投溫泉博物館,坐在日式榻榻米上,包準你慵懶的不想離開,不過這裡可是不能躺下來睡覺唷。
■慈聖宮廟前早餐 呷二嘴米苔目■
▲台北城大飯店的後面巷子有一間超人氣小吃,叫做呷二嘴米苔目,夏天賣米苔目冰品,冬天賣米苔目熱食,走入店內可見到呷二嘴把以前窩身在巷子裡賣冰的情境營造出來,很懷舊很讓人喜愛。
▲呷二嘴的店家態度非常親切,有一種感受台灣最美人情味的氛圍,很建議選擇任選四種來品嚐,米苔目、粉粿、大紅豆、仙草混在一起,淋上店家自炒自熬的糖水,古早味從嘴裡飄散了出來,好讓人懷念呢。
▲吃完了呷二嘴,別忘了順道一逛旁邊的大稻埕教堂,紅磚木頭門窗的建築古色古香。
▲來到台北想要吃豐盛早餐來到慈聖宮準沒錯,圍繞在廟前是滿滿的豐盛早餐,一小攤一小攤的店家都是賣中式早餐,這可是識途老馬才會知道的巷子裡美味,如果想每攤都叫一份來吃要怎麼點呢?!只要每一家都點一份然後跟店家說你要坐在廟埕前就好啦。
▲看吧,廟前一堆桌子椅子,送上來的就是滿滿的早餐,這根本比台南的牛肉湯早餐還要豐盛呢,記得一定要點炸豬肝、切紅燒肉及魷魚標魷魚唷,自己發泡的魷魚有一種台式魷魚的紮實感,沾上特製醬汁夾上薑絲,媽呀...真的是太銷魂了,超級好吃到了極點,炸豬乾也很厚實吃起來好迷人唷,而像是鹹粥、炒飯也都很推薦唷,好懷念慈聖宮的廟埕早餐,一吃保證上癮。
■台北孔廟■
地址:臺北市大同區大龍街275號
電話:02-2592-3934
▲台北大龍峒的台北孔廟有著可愛孔子公仔排排列隊歡迎,美麗優雅的泮池緊鄰著萬仞宮牆,泮池的泮橋可是狀元及地的人才能行走唷,看來~我一定要多走幾次才會步步高升啦。
▲台北孔廟裡可見到許多有趣裝飾,像是鑿井上方可見到一個奇怪圖案,原來這可是數獨的起源呢,如果有預約解說,導覽員就會拿出圖案輔佐解釋呢,而在牆上的裝飾可見到旗、球、戟、磬,意味著祈求吉慶,孔廟暗藏很多趣味玄機,對吧。
▲來到台北孔廟一定要來看看4D劇院,有孔廟奇遇及台北孔廟兩種影片可觀賞唷,而在大成殿也是許多人祈求考試順利投遞准考證的地方唷。
▲在大成殿前方,可見到有書法老師免費提供書法撰寫,可寫上你想要的字語並署名給誰,肉魯請老師寫了一個財源廣進,並且在大成殿前過爐祈求願望達成,免費書法可是來台北孔廟旅行的小驚喜呢。
▲而台北孔廟的文創商品非常酷,ALL PASS系列可愛俏皮的讓人喜愛不已,而籤詩紙鎮、四書便條紙等,都設計的好精緻呢,喜歡買紀念品的人荷包一定會大失血啦。
■大龍峒保安宮■
地址:台北市大同區哈密街61號
聯絡電話:(02)2595-1676
▲大龍峒的開發時間僅次於艋舺,甚至比大稻埕還要早開發,足見大龍峒在漢人的地位,而保安宮在清朝更是台灣三大廟宇之一,來到這裡也可發現很多趣味小故事,也能見到許多人很虔誠的祈求健康。
▲保安宮在1910年時,就有廟宇木匠的比賽,分別由陳應彬及郭塔兩位來較勁,左右各是不同木雕呈現方式,這可是來到保安宮必看的木雕唷,仔細看看上下兩個木雕,會發現一個是遵循傳統,一個是中西洋合併,最後由遵循傳統的木匠拿下勝利,因為當時民情可說是保守,中西洋合併可見到神將住在巴洛克式房子裡,很酷吧。
▲而仔細看保安宮正殿上方,可見到『鬧東海』三個字,為何不見『八仙大』三個字呢?原來是因為兩邊木匠互相較勁,左邊做出了鬧東海,本以為右邊木匠會出現八仙大三個字,但右邊木匠為了給左邊木匠難看,就不把八仙大三個字弄出來,擺明給左邊工匠難看,是不是很有趣呢。
▲而在木雕上也可見到諷刺的文字,比如『好工手不補接』,暗諷隔壁的不是好工手,呵呵~好好玩的廟宇趣事。
▲而在廟宇也能見到憨番,就是扛著大杉木的人形,據說當時木匠要是看誰不順眼,就會刻意在憨番上面刻畫成對方臉型,讓你一輩子扛著杉木,哈哈~這些玄機可都藏在保安宮裡唷。
■正一堂養生藥膳食坊■
地址:台北市大同區哈密街118號
電話:02-2591-9631
營業時間:11:00~20:00
▲逛完了保安宮,肚子也餓了,不妨走到附近的正一堂,品嚐養生健康美味的料理,這裡可是吃葷的唷,吃過一次保證你會愛上正一堂,有呷心排骨、干貝鮑魚雞、雞胇雞等可選擇,湯頭有十全、四物、人蔘或涼補等口味,價錢大概為150-460元不等,這間隱藏版美味真的是大推特推啦。
▲正一堂本來是作中藥的,後來將中藥與飲食結合,嚴選食材配上不同中藥湯頭,希望讓客人吃出健康也吃出食物原味,超大干貝超多鮑魚,超肥美大雞腿,雞胇雞還有烏骨雞黑色雞胇,不僅是湯頭美味連每個食材都很大器,正一堂是來到大龍峒不容錯過的美食唷。
■迪化街周邊歷史建築■
▲來到台北一定要去大稻埕逛街,蛻變的大稻埕是來到台北必逛之處,很像是上海南京路徒步區的縮小版,很多文創商店都進駐裡頭,想要喝咖啡想要DIY這裡通通有。
▲小藝埕集結許多大稻埕文創商店,窩一整個下午都沒問題哩,一整排紅磚牆面的老屋,真真實實走入大稻埕電影裡了。
▲大稻埕有間民藝埕,裡面有販售很可愛的桃喜杯及小籠包調味罐,小籠包可是木村拓哉來台灣的伴手禮哩。
▲悠哉給自己兩個小時,在大稻埕恣意亂逛吧,你會發現很親切的常民生活唷。
■來台北搭乘雙層觀光巴士■
官網:/www.taipeisightseeing.com.tw/
線上購票服務:/www.taipeisightseeing.com.tw/Ticket/online
搭車地點:台北火車站忠孝西路捷運M4出口
▲台北市雙層觀光巴士上路囉,媲美英國倫敦香港的公車,用不一樣的高度遊歷臺北市,超酷超炫的開天窗露天設計,北門城門、西門町、總統府、中正紀念堂、大安森林公園、臺北101、國父紀念館通通盡收眼底,每次出國旅行總會羨慕國外的大眾交通運輸工具,像是香港的雙層叮叮車,日本的懸垂式單軌電車,某種程度都象徵著一個觀光城市的進步, 然而台北在2017年1月推出了雙層觀光巴士,帶領著遊客用兩層樓的高度鳥瞰臺北,開放式的天空讓旅人近距離的跟城市親密接觸,紅線主玩臺北101,藍線主逛故宮博物院,總之來到台北一定要搭雙層觀光巴士就對啦。
▲雙層觀光巴士從台北火車站出發後會從中華路轉進貴陽街,過了不久就會經過總統府,總統府在日治時期可是與台南地方法院及國立台灣博物館並列為三大經典建築,洋溢濃郁的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巴洛克式建築,雙層觀光巴士就這樣緩緩行經總統府,記得手機相機儘管拿起來多拍幾張,從二樓鳥瞰總統府的感覺就是酷。
▲雙層觀光巴士也會經過高聳雲端的台北101,還有左右兩側的ATT 4 FUN、台北世貿、台北市政府、信義新天地及BELLAVITA貴婦百貨,彷彿是google 3D地圖的情境,一棟棟熟悉的建築一一浮現眼前。
▲緩緩穿越綠意盎然的都市叢林,好喜歡這幅悠哉自然的城市氛圍。
■四四南村 & 好丘GOOD CHO'S■
▲四四南村是國民政府遷到台灣後所蓋的第一處眷村,因為位於四十四兵工廠之南,也被稱為四四南村。
▲來到四四南村可見50幾年前的建築樣貌,連動式的平房非常迷你有韻味,四四南村裡包含了特展館、眷村展示館、展演館、社區館、四四廣場及文化公園,很多人來到四四南村也都會來到好丘GOOD CHO'S品嚐貝果早午餐喔。
▲許多特色小店在四四南村進駐,許多台灣在地的文創紀念品伴手禮也都能在好丘GOOD CHO'S買到,好丘GOOD CHO'S的佈置裝潢也融入了眷村風格,彷彿光陰的故事電視劇一幕幕躍然眼前。
▲既然來到四四南村,就好好享受好丘GOOD CHO'S的舒服空間及貝果美食,因為剛剛才剛吃完豐盛的中式米粉湯早餐,肉魯很建議來到好丘GOOD CHO'S點杯飲料叫份貝果,細細品味老眷村的風華韻味。
▲皮質沙發,日式木板,磨石子地板,每個座位區都散發不同迷人氣氛。
▲點了洛神花貝果、黑糖黑芝麻貝果、草莓甜乳酪貝果、芋頭鹹蛋黃及雙份起司貝果,配上冰的玫瑰鮮奶茶、玫瑰拿鐵及四季果茶,好悠哉好慵懶的早午茶時光,吃完後還能外帶貝果在路上享用喔。
■小白宮碧湖公園(文湖線,文德站):■
▲台北捷運造福了許多不知怎麼旅行的遊客,翠綠山景、碧綠湖景、蔚藍天空,交織成最美的湖泊,一座宛如宮殿城堡的小白宮,竟然是一個圖書館呢。
▲總是許多鳥兒會在碧湖悠遊,時而平靜無波,時而漣漪陣陣,灰白色系的小白宮,倒影在湖泊,真有一種在美國白宮前的美麗錯覺。
▲一點也不怕人的鳥兒,長嘴凝視著湖面,有時就上演叼啄小魚飽餐一頓的戲碼啦。
▲高貴優雅的小白宮圖書館,有機會一定要來這裡看看書喔,我也看到好多人在這裡釣魚慢跑散步,雖是小確幸卻洋溢著大大幸福感呢。
■be be cafe(文湖線,文德站):■
▲be be cafe就位於碧湖公園旁,是一間我很喜愛的咖啡小店,座落於公寓的一樓,採用老房子氛圍布置,除了咖啡還有美味餐點可以享用唷。
▲非常推薦的椒麻雞套餐,還有巧克力布朗尼蛋糕,美味滿分,坐在裡面還能一眼望見外面的碧湖美景唷。
▲一起慵懶的在be be cafe享受午後時光吧。
■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淡水信義線,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
▲捷運搭乘淡水信義線,在大安森林公園站下車,一出站彷彿踏入了小叮噹任意門,眼前所見的流線弧度美感,宛如置身歐洲地鐵站的錯覺,宛如海浪一波波湧來的設計,很多人就席地而坐享受。
▲走出去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後,是一處半戶外的空間,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也與站外的大安森林公園做了巧妙結合,花花草草盆栽,還有一些青蛙的裝置藝術,池塘更代表了生態意象。
▲走上二樓,更有驚人發現,宛如珠光寶盒,洋溢科幻氣息,不定時都還會有水舞表演唷。
▲夜色寧靜,玻璃寶藏箱綻放光芒,圓弧形廣場,青蛙正張開手臂高歌,青蛙躺在地上慵懶星星,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真的美的不像話,難怪有人說這是台北最美麗的地標之一。
▲神秘的彎月迴廊,水池倒影著千變萬化的世界。
▲雨後的大安森林公園,蛙鳴多重奏交響樂四起,讓夜增添了不少風采。
▲除了建築,也點綴了許多裝置藝術,每個轉角都讓人流連忘返,這幅名為秋葉旅人的浮雕,象徵著台北捷運的流線運輸,是不是有一點詩意翩翩的意境呢。
▲捷運站內的四季浮雕,是來自於日本藝術家柴清文的《四季》創作,這些繽紛花朵葉子可都是檜木石頭漆的浮雕唷,遠遠看似軟陶漆器呢,春天嫩芽及櫻花綻放,夏天日照讓葉子宛如向日葵花朵綻放,秋天的風吹拂陣陣落葉,冬天霜落屋頂水滴結冰盼望著春天到來。
▲大安森林公園捷運站,可別只是匆匆過站唷,只要出站就能一睹最美麗捷運站的神秘真面目。
■寧夏夜市■
地址:台北市大同區民生西路至南京西路段
▲來到台北晚上一定要到寧夏夜市大吃特吃一番,井然有序乾淨清潔的寧夏夜市,林立了許多知名小吃,而且店家也提供了友善廁所,讓逛夜市的人不用擔心沒有地方上廁所唷。
▲不管是肉粽、鴨蛋湯、豬肝湯、鐵板蔥油餅等,都是寧夏夜市很推薦的美味唷。
▲這間方家雞肉飯也是肉魯很愛的一間小吃,一碗雞肉飯30元配上一份炒青菜35元,吃起來超級滿足的啦,來寧夏夜市吃一攤可是不夠的,要像是吃台南小吃一樣,一攤接著一攤吃不停,兩天一夜的眾神護台北祈福文化之旅,是不是超級輕鬆有趣呢,這行程推薦給大家,跟著肉魯一起玩台北吧。
■象山步道 遠眺台北夜景■
▲從象山捷運站出口步行約10分鐘即可抵達象山步道入口,僅需走20幾分鐘的步道便能抵達象山觀景平台,沿途可見到好多外國遊客,大家都是為了一睹金碧輝煌的台北夜景,象山夜景宛如香港太平山夜景,燈火通明的金黃璀璨夜色,真的是太美了。
▲想抵達象山頂,比想像中容易許多,而且晚上的象山步道都有燈光照亮,步道上一堆國外人士使用英語對談宛如聯合國,象山的夜晚真的很國際化。
▲夕陽餘暉恣意渲染天空,象山不僅可看夜景還能見到日落西山的夢幻美境。
▲一些識途老馬早已經卡好最棒的位置,屏息等待最浪漫幸福的一刻來臨,我想...象山真的是一個很適合求婚的景點,有心求婚的男士趕緊把這裡列入口袋名單吧。
▲台北夜景,有了台北101顯得很華麗,高樓大廈林立的東區,從象山看彷彿一一被小叮噹的縮小燈縮小了。
▲東區金融大樓、圓山飯店,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遙遠山頭的建築應該就是陽明山上的文化大學。
▲從象山欣賞著松山機場的飛機起降,美麗華摩天輪不停轉動著幸福,台北真的是一個好玩好吃又好逛的城市,肉魯網羅了超多台北市景點分享大家,春暖花開的春天就來台北踏青走春吧,想要廟宇,想要早午餐,想要逛夜市,想要看夜景,任君挑選你所想要的景點吧。
台北市觀光旅遊資訊:
官網:臺北旅遊網:/www.travel.taipei/
景點資訊:/www.travel.taipei/zh-tw/attraction/themes
文章出處: 肉魯走遍全台灣 環遊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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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所賜,大學時期我雖然是個窮學生,卻住在全台北市最高級的別墅區。那五層樓的老舊房舍僅只是普普通通租賃給學生居住的鳥籠格局,但坐擁滿山櫻紅與鎮日的徐徐山風,實在讓我愛極了這陪伴我四年的溫馨小窩。 因為怕弄丟,當時我額外複製了一份鑰匙,一大一小,大枝是樓下鐵門的,小枝是房間門的,我將它們跟我的汽車鑰匙串在一塊,隨身攜帶,一直到大學畢業後都帶在身上,並沒有還給房東。 轉眼間畢業已經一個多月,我一如許多社會新鮮人一般,把原本的木村拓哉長髮剪成西裝頭,把T恤牛仔褲換成襯衫、西褲,鬍渣淨了,頹痞氣息也沒了,每天東奔西跑盡忙些求職面試與毛遂自薦的無聊玩意。 可是忙了大半個月,工作依舊沒有著落,難道是我眼高手低,還是大環境的不景氣一至於斯,每天在車陣與人堆中穿梭,我開始懷念起大學時代那小窩所帶給我的悠閒、順遂與種種好運道。 我一直有回小窩造訪的衝動,尤其是每次面試落空鑽入老舊二手汽車時,那撲面而來的炙熱暑氣總讓我不禁回想起無數個夏日我打著赤膊躺在小窩,慵懶地吹著涼爽山風的美好辰光。 漸漸的我以為我的好運道是遺落在小窩中忘了帶出來。 然後有一次我在面試過後同樣得到「靜候通知」的結果,我沮喪的開車經過士林,不知不覺回到小窩樓下,我以為應該進去找找遺落的運氣,於是拿出鑰匙試試,沒想到熟悉的門鎖一如往常應聲而開,我躡手躡腳走回小窩,很幸運的,房間依舊保持我搬離時的狀態,床上發黃的薄被完好不動的捲成麻花,地板上兩團煙蒂也沒有清理乾淨。 我很慶幸房東還未及時把房間出租,於是在走廊覓了支掃把將地板的粉塵清理乾淨,也找了塊毛巾將彈簧床墊抹拭一遍。最後我到附近的7-11買了份報紙和兩罐台灣啤酒。那個下午我就在小窩裡洗澡、看報紙、喝啤酒,還吹了一個多小時的涼爽山風。 人跟環境一定具有某種奇妙的相生相剋,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把它丟在動物園總是病懨懨的要死不活,真放回山林中,卻又精神抖擻的五色斑斕。也像一隻烏龜,總往理想的氣場遊走,氣場稍差它連頭也捨不得伸出。 而小窩便是我的福天福地。 那天我看著報紙的求職欄打了兩通電話,第二通是一家大型租賃公司應徵業務員,當我清楚說出我是社會新鮮人,沒有絲毫工作經驗時,他只問了我兩個問題,是不是商業科系畢業?以及會不會喝酒?當時我還正灌著啤酒哩!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二話不說,電話那頭要我第二天立刻帶著履歷上班報到。 我似乎在小窩裡洗除了霉氣,帶著滿心雀躍,我離開小窩,開始上班族的忙碌生涯。 由於做的是放款業務,我必須周旋在許多中小企業經理人之間,搜集信用資料並瞭解客戶公司的營運狀況。 因為手握放款的生殺大權,他們對我無不竭盡所能的百般逢迎,粉味、酒攤無所不用其極,於是進公司的二個禮拜後,我已經擺脫不了每天中午開始的美酒笙歌日子。 浸染在酒精與銅臭的變調生活裡,我依舊渴望心靈的寧謐,於是小窩成為我忙裡偷閒的一個避風港,每一天疲累的交際應酬空檔,一有可能,我就驅車躲到山底的闃靜小窩裡,洗去一身汗垢、喝沁涼的啤酒、然後躺在彈簧床上看煙塵籠罩的大台北市。 我總是偷偷摸摸的在午後二、三點鐘過去,趁著街口無人,掏出鑰匙打開鐵門,然後貓咪一般溜進房裡。我知道同一層樓裡住的多半是上班族與學生,在這過午光景,他們不是在山上揮汗上課就是在辦公室裡吹著冷氣,所以我不虞有被發現的可能。 只有幾次我在屋前遇見房東,但也許是我頭髮短了,人也光彩些,她並沒認出是我,我裝做陌生人走過她身前,然後一直走進街尾的7-11。 擁有一個隱密空間對我來說,似乎適度調解了我繃緊的神經,在小窩裡,我會關上手機,卸除身上所有衣物,然後裸著身子,居高臨下的觀看喧囂震天的大都會。那吹過身上的風是涼的、是清的,與眼前迤邐開來的變形、扭曲、灰白的現代都市叢林,一點也不同。 這樣偷偷摸摸好幾次都成功得逞,就在我幾乎已把它當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時,某一個禮拜五我一如往常的打開房間門,卻發現屋裡頭塞滿了東西,空氣中瀰漫一股濃重的脂粉香氣,我的小窩已經換了新主人,還是香噴噴的女主人。 所幸新任屋主並沒有更換門鎖,我大剌剌的走進去,在一件件新來乍到的櫥櫃、傢俱、擺飾間搜尋瀏覽,試圖瞭解新房客的蛛絲馬跡,並思忖將來共存共榮的可能發展。 毫無疑問的,新任屋主是個年輕女人,我由門邊一雙雙時髦的高跟鞋以及傢俱的鮮嫩色調可以清楚判斷。打開佔據一整面牆壁的衣櫥,裡頭儘是流行貼身的衣物,有露臍的小可愛、網狀的背心、緊窄的迷你裙、低腰的窄管牛仔褲、合身套裝以及一些低胸的小禮服,這更說明了新任屋主是個追隨時尚的時髦上班族。 雖然是擅闖的不速之客,我依然抑制不住想瞭解屋主模樣的慾望,我想找她的照片,於是離開衣櫥我往她的書桌與抽屜間翻找。 很容易地我找著一大本相本,裡頭起碼百來張相片,有在陽明山拍的、墾丁拍的、阿里山拍的還有國外像是奧地利又或者比利時拍的,每一張相片裡的女人都是一式的身材完美、嬌艷如花,及肩長髮灑在粉背上,兩顆小虎牙亮如白玉。 我最喜歡其中一張她穿比基尼躺在躺椅上小憩的相片,蔚藍的池水襯著她晶瑩剃透的肌膚,散發出一種完美的慵懶氣息。當然我不是愛這種氣息,而是愛那比基尼後呼之欲出的美好丘壑。 泳衣是要命的純白色,角度由腳趾往前拍攝,緊貼三角地帶的小尼龍布似乎溶為身體的一部分,把私處的逗人肌理忠實的展現出來。還好場景是私人泳池,要不然肯定會有眾多男人為之鼻血狂流。 我如獲至寶,全身血液劇烈的往下腹部移動,偷窺女人私密的刺激讓我極度亢奮。然而我全身汗臭,於是我先衝過澡,然後繼續搜尋這漂亮女人的物品。 我在櫥櫃裡竭盡所能地翻箱倒櫃,最後我找著她的內衣褲、褻衣、胸罩、絲襪、睡衣與襯裙,單單三角褲的材質便有棉布的、真絲的、萊卡布的、皮製的、PVC的、紗網的,數量之多、型式之廣令人大開眼界,我看看時間才午後三點出頭,便小心的拿了十來件用布極省、式樣火辣的內褲與睡衣坐落床頭。 光著身子,我將她穿著比基尼的相片擺在膝前,一邊想像她全身赤裸的魅惑情景,一邊逐一嗅聞手中她的貼身衣物,另一支手就老實不客氣的打起手槍來。 那剝落了比基尼後該是怎樣的一幅景象,是不是有一根根球曲的陰毛籠罩在一畝賁起綻開的熱丘之上?熱丘內是否吹送著絲絲熱氣並湧出春水淫浪?那清晰可辨的兩團恥瓣會否隨男人抽插而不斷搐動?而當我連根沒入小穴時那感受是否銷魂蝕骨? 不知道其他男人在我這種場合是不是都會有點變態?我那時手槍打得火熱,亟欲瀕臨崩潰邊緣,而我居然穿起她的內褲--一條銀色發亮的萊卡布低腰丁字褲,沒錯!一條女人的內褲!我穿著它,老二就從褲檔邊伸竄出來,發紅髮亮的龜頭高高的指著天。 感覺狹小的褲檔磨擦著我的陰囊、我的屁眼,那絲絲入扣的淫穢感覺,幾乎讓我昏眩過去,我不敢搓動老二,慢慢走向穿衣鏡前,仔細觀察鏡中我的變態模樣,哈!我發誓那真是我所見過最變態的男人,是我!一個穿著狹小女性丁字褲的二十二歲男子,瘦高的精赤身子就只一條銀色女性內褲由生長茂密毛髮的陰囊邊穿入,伸縮布料伏貼地包覆在男性性徵上。 想到這條內褲曾經同樣緊緊貼在另一個漂亮女人的陰唇、屁眼上,沾染她日夜不斷泌出的體液與愛液,我克制不住興奮,衝回相片一股腦的把陽精噴灑在她白色比基尼上。 那一天我把所有衣物全回復定位,連同那一條沾有我體味的萊卡布低腰丁字褲。我翻看她抽屜內的證件知道她叫做林明莉,並且得知她在廣告公司工作,最後我喝了她冰箱裡的一罐可口可樂,躺了她床鋪三十分鐘,才帶著那張比基尼相片大搖大擺離開。 由這天起,我開始對女朋友感到興趣缺缺,老實講我女朋友並不難看,嬌小的身材、白淨的膚色卻有不小的乳房。但我總覺她欠缺某種味道-女人味,女人味就是那種只要男人一遇到立時就會豎立致敬的一種味道,你看見這種女人的奶子馬上就想摸摸捏捏,看見這種女人的屁股馬上就想撩上一把,看見這種女人的大腿馬上就想將它分開,看見這種女人的裸體一不小心你就會射了出來,我女朋友不屬於這種女人,而林明莉明顯就是。 一個禮拜我幾乎有二天會回到小窩裡打手槍,也許在林明莉床上,也許在她的梳妝台前。有時候我穿著她的睡衣,有時候我聞著她未洗的內衣褲,更有一次我頭上戴滿她的內褲將精液射在她喝水的玻璃杯裡,我想我病了,而這病是要命的性變態。 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是入秋的某個星期一,我在早上的業務會議上被老總噱了一頓,問我最近是不是縱慾過度,老是兩眼發黑、精神萎靡,操她媽的老總,誰不知他是因為最近兩家客戶相繼倒閉,好大一筆呆帳收不回來才會如此大發雷霆,可那也不是我放出去的款呀! 我滿腹牢騷,捱了一個上午,好不容易下午趁公出空檔又溜回我的小窩。 當我吹著口哨在浴室淋浴的時候,居然聽見房間門被打開來的聲音,我急急噤聲,把水龍頭用力旋緊,側耳聆聽房間內的動靜。隔著門扉我聽見高跟鞋的足音停在門邊,應該是林明莉回來了,她在門口脫完鞋子,走向書桌,然後咿啊一聲,她坐在書桌前拉開抽屜,不知焦急的找尋什麼東西? 我摒氣凝神的站在浴室,漸漸腦中居然浮起強姦她的歹毒念頭,有一對撒旦與天使在心中不斷交戰搏鬥,最後撒旦一劍刺入天使心窩,血液開始往我腦門上湧。 其實這也難怪,對著相片意淫如此之久,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我怎按捺得住心中翻騰的色慾。 我首先擦乾身子,用純棉背心牢牢蒙住臉,其他部位就讓它保持光不溜丟,免得待會穿穿脫脫自討苦吃。至於工具,我拿了幾條毛巾、髮束,還有一把馬桶刷以備不時之需。 聽見門後林明莉窸窣的聲音,我輕輕推開門,瞥見一個嬌俏背影側坐在書桌前,美麗的右臉微微向著我,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身撲了過去。 「哇!你是……」 她面色倏地轉白,驚惶的嬌呼失聲,我沒讓她來得及喊叫出來,一把環握她的上身,另一手沒命的摀住她的小嘴。 「嘿嘿……安靜!你吵著別人,我就不讓你好過。」她在我懷中劇烈掙扎,一雙粉腿試圖往後踢我要害。 我雙腿夾住她的粉腿用力蹬上了床鋪,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嘴巴堵上毛巾,雙手綁在兩側床柱,而雙腳就用被單牢牢捆在一塊。 等到大致搞定後,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生平第一次幹這種勾當,我有點膽怯,可是事情既已經開了頭,就不可能會有中止的打算。 她一如耶穌被釘上十字架般,整個人張成了十字型,可是耶穌受死是從容以對,她卻目含淚光,嬌軀活像蝦米一般亂彈亂跳。 我低頭仔細去瞧我的獵物,她穿著一套合身的灰色套裝,小背心、襯衫、窄裙,伏貼的裹住曼妙的胴體。巴掌大的臉龐明眸皓齒,五官深邃,比照片上更顯明艷動人,隨著身軀不斷掙動,窄裙上縮到大腿根部,露出淺灰色絲襪裡窄小的銀色內褲,正是我第一次闖入用來自瀆的那件。 看到她充滿彈性的大腿,鼻子聞到她身上飄來的蘭麝香味,我的老二馬上硬得立了起來。這時她知道降臨到身上的將會是什麼,停下了掙扎,滿含企求的望著我。 我看得幾乎怔了,媽的!怎麼會有這麼動人的女人,笑也漂亮,哭也漂亮,越是哀惋無助,越發撩動我心中熾熱的慾火,我傻傻望著她半晌,然後我計上心頭,對她說:「你該知道我要對你做什麼吧!不過只要你不吵不鬧,乖乖聽話,也許我還沒插到你的小穴穴裡就射了出來,那樣你就逃過一劫了!」 「唔……嗯……」她委屈的頻頻點頭,鼻子發出模糊的鼻音。 「現在我拿出你嘴裡的東西,只要你一叫,我就塞回去,還馬上強姦你的騷屄,不管你有幾個洞,我都會狠狠的肏它。」我斬釘截鐵的說。 拉開嘴裡的毛巾團,果然她沒有大聲嚷嚷,只嘴裡低聲的說:「我不叫,只要你不強姦我,我一定會聽你話的。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求求你讓我把第一次留給老公,好嗎?」她懇切的望著我。 「呸!我就不相信你還是處女,先前我已經把你的東西翻過一遍,你的內衣褲全是騷包火辣的式樣,穿這樣的衣服怎麼可能沒給男人插過?」我難以置信的回她。 聽到「給男人插」四個字,她臉上不禁升起紅霞,小嘴囁嚅的說:「是……是真的嘛!」 「那你總該看過男人的雞巴嗎?」我將老二提在她的眼前問她。 她目光躲避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羞赧的點點頭。 「沒聽到耶!到底看過沒?」我佯裝不懂的追問。 「看……看過!」她的聲音低若蚊蚋。 我很滿意她的答案,起碼她沒扯謊說未曾看過,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子連男人的性器官都沒看過,打死我也不信。 我鬆開她腳上的束綁,卸下她的絲襪、窄裙,並且由胸前解開背心、襯衫以及胸罩,她只本能的閃躲幾下,大約知道在劫難逃,最終柔順的任我除卸衣衫。 「你說過的,只要我乖乖聽話,讓你射……射精,你就不插……進來的。」她夾緊雙腿,疑懼的提醒我。 「呵!你還真有把握,知道我會提早射出來,莫非你都這樣幫男朋友解決掉的,嘿嘿……難怪可以保住處女之身。」眼前的她已經接近全裸狀態,兩顆瑩白的乳球從對開的衣襟跳脫出來,悠悠顫顫、玉白無暇。 我搓了幾下豐盈的乳房,她眼光無助的望向一邊,眼角滑下淚珠,貝齒緊咬櫻唇,嬌軀簌簌的直發抖。 我心中有氣,冷哼一聲:「幹嘛!給我摸一下會要你命呀?裝一副什麼處女樣!」手掌更是用力揉弄那對熱呼呼的乳房。 她乾脆閉上了雙眼,雙腿緊緊闔起。 「哼!」我一伸手用力將內褲往上提,銀色小內褲陷入小陰唇中,兩片肥厚的外陰唇翻將出來,緊緊嵌住狹長的布條,在暗沉的唇瓣上陰毛修剪整齊,只剩短短的毛根。 「啊……痛!」她低嚎一聲,粉腿往一旁閃躲。 我沒讓她躲開,壓住雙腿,我把頭湊近她的陰戶,用舌尖撥開深陷中間的布條,一個肥美鮮嫩的小穴就此坦露在我的面前。而當舌頭劃過陰唇的那一瞬間,她全身一震,雙腿在我手中一陣大力,沒能掙脫開來,逕自嗚嗚咽咽飲泣起來。 乍聞酸澀的女穴氣味,我的氣血幾乎全湧向胯下,腦袋昏沉沉的,只想恣意狎玩。 眼前的小穴是年輕的、曼妙的,色澤稍沉卻不晦暗��肌理緊實而不下弛,豐盈的恰到好處,芬芳的賽過珍飧,兩道伏貼的春瓣密密的遮蔽花徑,只在我舌尖踩探之下,才顯露其中的別有洞天。 我瘋了似的品嚐她的下體,沒錯過任何一寸肌膚,沒放過任何一處溝壑,而她的悲泣也未曾停過,直到我的舌根酸了、老二麻了,我才停下動作,跨到她的胸前。 「來!小美人把嘴巴張開來,你不把我吹出來,我可是想幹你了!」我吩咐道,手握著老二跪在她粉頸兩旁。 她面色慘白,張開盈盈淚眼,眼底有無盡的嫌惡。 「怎樣?還考慮呀!我的雞巴可是等不及了!你再不張開嘴巴,我可是要插底下的洞囉!」我淫笑著。 粉臉掠過一陣紅暈,她艱難的張開櫻唇,淚水更是泉湧。我的老二沒作任何遲疑,瞬間插入她的小嘴,龜頭觸及溫熱的舌頭,浸潤在潮濕而黏膩的律液中,渾身舒泰的不可開交。 「嘿嘿嘿!你不賣力點把我弄出來,難道想把處女的第一次送給我嗎?」我陰惻惻一笑,提醒她加把勁為我服務。 想起方纔我說過的話,她猛然一驚,原本死張的小嘴開始動作起來,含著陰莖不斷吸吮套弄,間而拿舌尖撥弄馬眼,或含住龜頭劇烈滑動。 「唔……喔……好棒……沒想到你這麼會吹,有這種絕技沒去當妓女真是可惜!」感覺溫熱的舌尖劃過每一處敏感的地方,帶來亢奮無比的快意,我失聲讚道。 她淚眼婆娑,雙頰卻因羞恥而微微泛紅,大約感覺到嘴裡的陰莖已經硬到骨裡,開始勃勃跳動起來,她張大嘴巴更是狂吞猛吸,每一下幾乎直入咽喉,然後含緊玉莖往外拉拔。 不到三分鐘,我的陽精就險些讓她吸了出來,在一次爆發邊緣,我及時抽出老二,深呼吸幾口,壓抑住前湧的怒潮,我不打算放過她,我還想更進一步的佔有她。 「唔……你怎麼可以這樣……明明說好了射出來就饒過我,怎麼可以臨時打住……」她心有未甘的埋怨道。 「呵!你還想吃我的雞巴呀?」我不懷好意的問她。 她滿臉通紅的想了一下,一咬牙,點點頭說:「嗯!人家還想吃你的……吃你的……」至於吃什麼東西她就接不下去。 縱使知道她是逼不得已,滿心只是想讓我提早繳械,我還是不爭氣的心中一蕩,喘著氣說道:「嘿嘿!現在我不要你吃我的雞巴了,我要你舔我的屁眼……哈!美女舔屁眼的感覺一定很棒,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臉色再度翻白,幾乎叫了出來,她發抖著說:「啊!不……不,我不敢,那……那……那裡髒死了……我看我還是幫你口交好了……我喜歡……喜歡你的……你的雞巴。」說到「髒」字她特意放輕語調,似乎怕觸怒我。 「這也由不得你,還好我剛洗過澡,屁眼也不算太臭,要是你不敢舔,我看我乾脆就強姦你算了!」轉過身,我仍然緊壓她的雙腿,屁股就抬在她的粉臉之前。 好半晌沒有動靜,我等得不耐煩,於是威脅說:「我數到三,如果屁眼還是沒有感覺,那我就知道你喜歡被強姦了。」 「一!」我數出第一聲,她開始啜泣起來。 「二!」還是沒有動靜。 「三!」聲音才落下去,一股溫熱濕滑的感覺由屁眼傳來,如同無上綸旨送達各個細胞,打通體內奇經八脈,精關開敞,春潮泉湧,一想到這麼個漂亮女孩催吐丁香舔舐自己的屁眼,我扼抑不住,水箭一般的陽精霎時噴向身前的美乳。 舌頭才翻過兩番,她發覺我在頻頻打顫,知道我已經埋單了帳,於是收回丁香,小聲的問:「唔!這樣可以吧?你放過我,我絕對不會報警的。」 我癱在雙乳之間,足足在高峰停留許久才回過氣來。鼻子嗅幾口她肌膚上的處子幽香,我不言不語的坐起身,取過毛巾,用蠻力將她的左腳綁在左前邊床柱上,右腳綁在右前邊床柱上,一副修長豐腴的胴體開敞成8字形,陰戶同菊穴一齊大剌剌地向著天花板。 即使是處女緊閉的陰戶,在這樣的畸型捆綁下也不得不張開了唇瓣。 「啊!你幹什麼……你不守信用……你……你一定會後悔的……救命啊!」整個過程她都歇斯底里的掙扎著,我來不及堵上她的嘴巴,淒厲的嬌啼在山中傳了開來。 「嘿!後悔?沒好好肏你這騷屄我才會後悔哩!就你那麼笨,跟壞人談信用還不是與虎謀皮,你竟然當真!」我及時堵上她的嘴巴,隔著尺許,我陰陰的冷笑,看著膣腔裡外露的艷紅息肉以及一脹一縮的輪狀菊肛,我慢慢的又把老二搓得發硬起來。 「唔……唔……嗯……」她不死心的拚命晃動,鼻端發出沉悶的悲鳴。 我再度親吻她的嬌軀,沿著小腿,舔大腿內側、舔發顫的陰唇、舔緊縮的菊肛。雖然沾有我的精液,我也沒放過那挺翹的乳房以及艷紅的奶頭。甚至我還捧起她慘白的巧臉親她的眼窩、鼻樑、芳頰以及晶瑩的淚珠。 在我的狼吻之下,她臉上的驚惶失措竟然消失不見,繼之而起的是充滿怨恨與惡毒的目光,像一把利刃,射在我出露的半張臉上。 「怎麼?恨我嗎?想殺了我嗎?嘿嘿……只不過你沒這個機會,現在你能做的只是好好享受第一次破瓜的滋味,好好體會!人生可就只此一次。」我揉了揉沾滿唾液的陰唇,老二早已蓄勢待發。 處女的初次果然無比緊澀,我在她的沉默抗議下驗證了她的貞潔,帶出了片片落紅。血液夾著體液讓性器官的交合充滿黏滯與不順,雖然心神亢奮無比,但箇中滋味著實算不上有多棒。 在充滿恨意的目光下我再度洩身一次,稀薄的精液全灌入她朝天壺般的子宮裡。 強姦過明莉之後,我與小窩的親蜜關係至此劃上休止符,雖然那短暫交合的刺激與甜美讓我竟日魂牽夢縈,可我也不敢食髓知味地再度犯案。 除了回味之外,繼之而起的是焦躁與不安,我擔憂明莉會向警局報案,不知道哪天上班中途將有一大票警察衝入辦公室將我逮捕,並且繩之以法。只有做慣奸犯科的亡命之徒才不懂得害怕,而我第一次做壞事,怎能不怕? 每當夜闌人靜時,我總會反覆回想當天的情景,我確信我沒讓她看出我的長相,也沒留下任何人證與物證,除了指紋與精液之外。 對於沒有前科的我,我蠻以為憑指紋與精液八竿子也查不到我頭上來,而且女人多半礙於名節不會報案,所以我依舊每日帶著忐忑的心情規律的上下班。 只不過遠離了小窩,我已經不再有好運道。 犯案後的第十天,我外出洽商完畢,剛回到公司就被通知有一個男人在接待室裡等我,我回想進大門時服務台邊站著兩個軀幹筆直的大漢,手裡拿著手機不停交談,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吳先生!你好!有一宗殺人案想請你到局裡協助調查。」在接待室裡的男人這樣對我說。 「抱歉!我現在正在上班,實在沒辦法幫你,況且我根本沒接觸過殺人的事情,要我怎麼協助你?」我暗吁一口氣,自己連雞都沒殺過,殺人案應該牽扯不上我。 「林明莉小姐你認識嗎?」員警眼睜睜的盯住我。 「林明莉?」我渾身一跳,臉色蒼白,不知道林明莉怎麼竟死了。 「看樣子你是認識的,林小姐十天前在自宅被強姦殺害,你是殺人嫌疑犯,我現在依法將你逮捕!」員警掏出手銬,聲色俱厲地望著我,他魁武的身子擋住門,我插翅也難飛。 「我……我沒殺人……」我如同墜入冰窖,全身冷颼颼的。 「呵呵!你還強辯,要辯也等上法庭再說吧!我們找到你也不簡單,還好林小姐的房東記起來好幾次似乎看見你回到過屋子裡去,經我們向附近商家查證,果然案發當天的錄影帶錄下了你,你難道不記得當天在7-11買過些什麼東西嗎?嘿……一份報紙、兩罐台灣啤酒!」 「也許這些還不足以讓我們懷疑你,偏偏你這笨賊當天跑了兩趟7-11,第一次頭髮梳得油亮,隔了一個小時卻又頭髮鬆垂的進去買優碘藥水,剛好在被害人房間我們研判兇手曾在屋內淋浴,隨後林小姐臨時返家,兇手見色起意強姦殺害了她,事情難道不是這樣嗎?」員警認定是我,大聲地斥責。 「我……我真的沒有殺人!」我訥訥的爭辯,腦海一片混亂。 「嘿嘿!我看你是百口莫辯,待會只要指紋跟精液一比對,我看你環做何解釋!走!跟我回局裡去!」他將我銬上手銬,押著我往門外走去。 「我……我承認……我有強姦她……可是……我沒殺人……」我仍然不死心的悲鳴著。 隨後驗出的精液反應與指紋全跟我吻合,警察也到家中搜出小窩的複製鑰匙以及一、二十張附近商家開出的統一發票,事已至此,我擅闖民宅的罪行可說是罪證確鑿,雖然找不到最直接的殺人凶器,但死者下體採集的精液以及指甲內的皮膚碎屑,都在在顯示我是殺人兇手。 「你跟她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漂亮的女人你不僅將她殺害,還要毀去她的花容月貌,還好死者男友跟家人都確認她是林明莉小姐,法醫也驗定無誤,既然你這麼心狠手辣,為何不乾脆找個隱密地方棄屍呢?」好幾位員警反覆偵訊我,就是猜不透我殺人的動機。 他們大概以為我是變態殺人魔,先姦後殺、喪心病狂。雖然我極力喊冤,用盡各種方式證明我的心智正常,毫無變態徵兆,可是大伙全不相信,我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在我回小窩模擬犯案現場當天,本該在午後寧靜萬分的小窩擠滿了人,有房東太太、以前的樓友小柱子、小白與文文,他們臉上全掛著驚訝、鄙夷與厭惡的神色,我聽見此起彼落的竊竊私語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一個衣冠禽獸,差一點錯看他了!」、「現在的大學生水準真差,連強姦殺人也幹的出來!」、「呸!社會敗類!」 好幾口濃痰啐向我的身上。 在員警脅迫挾持下我模擬強姦明莉的片段,而關於殺人毀容的情節因為自己實在沒做過,只能忍受員警的拉扯與���罵抵死不從。 就在我和員警拉扯申辯之際,隔著人群我看見一張嬌艷如花的熟悉面孔正得意的望向我,儘管走道上光線不算太亮,可是她的兩顆虎牙依然亮如白玉。 「啊!警察大人……你們看……你們看……林明莉不是好端端站在那裡嗎?我就說我沒殺她嘛……」我高喊著,手指往走道遠端比去。 員警扭過頭,一片如洩似的髮絲剛好隱沒在走道轉角,我張大了嘴巴,拚命擺動手臂要員警追去,只不過員警全圍繞著我,神色嚴峻,全以為我在撒謊。 他們沒瞧見發亮的小虎牙! 最後我被依強姦殺人罪判了十年徒刑,儘管一再上訴,但房東與7-11店員的人證以及死者私處採集到的精液都讓上訴得到駁回的命運。 監獄的日子很苦,尤其強姦犯的日子更苦,我不一一訴說我的苦處,因為那純粹是我自找的。只不過每當我在監牢裡對著那張躺有白色比基尼漂亮女人的相片打手槍時,我就感到無比後悔,不但後悔我強姦了她,更後悔我沒有真的殺了她。 我不知道林明莉到底死了沒?也不知道那天走道上的冷笑女人究竟是人?是鬼?但有一件事我無比確信,那就是我並未殺人! 不管是否罪有應得,但自己的的確確踏錯一步,讓色慾蒙蔽了理智,將短暫的快樂築構在他人一生痛苦之上。 如今我披露我的悲慘遭遇,只為了奉勸普天下的色中同道,千萬不要強姦漂亮女人,真要強姦上了,也絕對不可以把精液射進女人體內,那將會讓你無所遁形。 而且,當女人要你後悔的時候,你就一定得後悔,當時也許來不及後悔,但總有一天你還是會後悔,像我現在就後悔萬分。 女人是可怕的,越美麗,越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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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格威談廣告 Ogilvy on the Advertising
01
大衛·奧格威在20世紀50年代早期推廣“品牌形象”這一概念的時候:“我們堅信沒一則廣告都必須看成是對品牌形象這種複雜的象徵符號做貢獻,看成是對品牌聲譽所做的長期投資的一部分。”
02
廣告是信息的載體,不是娛樂活動或某種藝術形式。
03
同時,在我撰寫《一個廣告人的自白》時適用的廣告技術今天大多還派得上用場。消費者仍然購買那些廣告裡許諾能帶來健康美麗、解除痛苦、提高社會地位物超所值的產品。
04
廣告圈周圍經常出現一些聒噪的狂人,他們慣用的手段是匪夷所思的幽默、稀奇古怪的藝術方式,他們輕視調查研究,標榜個人天賦。他們很少能出人頭地,因為只有被花言巧語所蒙蔽,不指望他們對銷售負責的客戶才會賞識他們。
05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客戶、媒介和代理商的合謀,不讓接受這種難堪的測試。每個涉嫌人為了從中獲得好處,都企圖維護“所有的廣告都在某種程度上促銷產品”這個神話。神畫畢竟不是事實。
06
不動手做功課就休想創作成功的廣告。我一直覺得這個過程既艱苦又乏味,但沒有任何可以替代的辦法。
第一個功課是研究準備做廣告的產品。了解越多,越有可能發現推銷產品的好點子。
07
偷懶不做功課的人可能會僥倖成功,但正如我哥哥弗朗西斯所說的“僥倖成功,腳下空空”,一不小心就會摔跟頭。
第二個功課是研究競爭者做過的類似產品的廣告,看看他們的成功之處,這能幫助你找到方向。
第三個功課是研究消費者,他們如何看待產品,用什麼樣語言討論問題,看重產品哪些特性,什麼承諾最有可能讓他們選擇你的品牌。
假如無法負擔專業調查服務的費用,就親自動手。比起沒有親自參與的正規調查,撰稿人與幾個家庭主婦的閒聊更有助於文案創作。
08
下面要考慮的是如何給產品“定位”。這個撲朔迷離的詞是許多營銷專家的至愛,但對它的含義卻各執一詞。我個人的定義是“產品為誰,做什麼?”
09
現在該決定品牌需要什麼樣的形象了。形象意味著個性。產品像人一樣,是有個性的,個性可以在市場上塑造或打破。產品個性綜合了許多因素,如名稱、包裝、價格、廣告風格,以及最首要的,產品性質。
每個廣告都必須對品牌形像有所裨益,廣告必須年復一年持續反映相同的品牌形象。這一點容易做到,因為工作中往往有許多變化,比如換了新的代理商或者換了一個喜歡打上個人標籤的營銷總監,廣告都會變化。
10
為什麼有些人選擇Jack Daniel's,而另一些人喝Grand Dadhuo Taylor?難道他們意義品嚐且比較了口感?別逗了!事實是三個品牌形象各異,分別吸引了不同的人。人們品嚐的不是威士忌,而是形象。釀造商賣東西裡90%是形象。
11
功課可以從今天一直做到永遠,但同時,沒有發現大創意就永遠無法贏得聲望和財富。只有大創意能吸引消費者的注意,讓他們購買產品。沒有大創意的廣告猶如黑夜裡海上駛過一艘船一樣無聲無息。
12
大創意是在無意識中產生的,這是藝術界、科學界和廣告界的真理。但我們必須善於激發靈感,否則創意就會散亂無序。有意識地廣泛吸收信息,然後無拘無束地放鬆自己進行思考哦啊,通過散步、洗個熱水澡或喝點葡萄酒來幫助自己放鬆。突然,靈感如電話線在瞬間接通,大創意從大腦中迸發出來了。
13
當被問及一個男人最好的資本是什麼時,阿爾伯特·拉斯克爾,這個廣告史上最機敏的人這麼回答:“在一個好創意面前虛懷若谷。”發現好創意是困難的,想想自己曾否定過那麼多的創意,我不禁內心發顫。調查研究幫不上更多的忙,它無法預計某個創意累積的價值,只有能沿用30年的創意才能稱得上大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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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最好的創意是以最簡潔的方式“秀”出產品能。這需要勇氣,因為你將被批評為缺乏創意。
15
用下面五個問題來幫助判斷是否獲得了一個大創意:
1 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是否讓你透不過氣? 2 是否希望自己也能想到這個創意? 3 是否獨特? 4 是否使廣告戰略更加完美? 5 可以沿用30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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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可能的情況下讓產品產品成為廣告的主角。要是感到產品平淡無奇,我有個忠告:沒有乏味的產品,只有無趣的撰稿人。我從不安排撰稿人創作他個人不感興趣的產品。每次我寫出不好的廣告都是由於產品本身無法吸引我。
代理商都會遭遇到的問題是,那麼多競爭產品彼此之間沒有差異。製造商獲得相同技術,營銷人員用同樣的調查步驟決定消費者對色彩、規格、設計和品位等的偏好。面對“相同”產品的推銷,你只能寄希望於比競爭者更有說服力地詮釋產品的優點,以及通過廣告的風格區別這些產品。這就是廣告位為產品貢獻的“附加值”。有人批評這種“附加值”,而我個人修煉尚淺,不為自己的創造感到自責。
17
不妨掰著手指數數有多少廣告沿用了哪怕5年?廣告中的確有些超級明星,從經濟繁榮期到衰退期,它們都能頂著不斷變化的競爭壓力和認識的變更,產生良好的效益。
18
我的搭檔喬·拉菲爾森曾表達過一種我自己有時也會產生的感受:
“幾乎所有的廣告人過去都認為,為了推銷產品,必須讓消費者確信,和競爭者相比自己的產品是最好的。
其實這完全沒有必要。讓消費者相信產品確實很好就足矣。只要消費者認可你的產品的優點,而不認可競爭者的,他就會購買你的產品。
如果你和競爭者的產品都很出色,不要試圖暗示自己的產品高人一籌。只要說自己的優點,用更清晰、更誠懇、信息更豐富的方式來說。
如果該理論成立,銷售量就會轉向那些最善於證明自己的產品確實很好的營銷人員。”
19
如果有幸寫了一個成功的廣告,就要反複地利用它,知道喪失銷售力為止。好廣告常常在功效還沒有發揮完的時候就被擱置了。
研究顯示廣告的讀者並不介意它是否在同一本雜誌上多次重複。至少在廣告重複了四次的時候,閱讀率還能保持在相同水平。
你不是對一支站立不動的軍隊做廣告,你的廣告對象是一支行進的隊伍。去年的廣告向新婚夫婦推銷了一款電冰箱,它同樣有可能成功把冰箱推銷給進今年結婚的夫婦。好的廣告猶如電波探測器,一旦進入市場,就能不斷地搜尋到新的目標。找個好的電波探測器,讓它不停地搜索。
20
多數廣告太複雜了,目標分散,試圖協調太多主管人員的不同觀點。想面面俱到,卻什麼都沒說到。
許多廣告和廣告片看上去好似某個委員會的會議記錄。根據我的經驗,大家湊在一起只能批評,卻無法創作。
21
廣告人孕育創意的時間介於鬣狗(110天)和山羊(151天)孕期之間。例如,廣告片的故事版不但要經過代理公司,還要經過客戶公司的層層討論,認可通過後才能投入生產和測試。一般的撰稿人一年只能完成三個電視廣告。
22
李奧·貝納說得更好:“當你伸手摘星星的時候,也許一顆也摘不到,但也不至於雙手沾到泥巴。”
23
不願從樹上入門學習技藝是非常普遍的現象。我想像不出那些人光憑那麼點知識還可以在哪些行業混飯吃。廣告公司為測試單個廣告作品的效果投入巨資,之後卻沒有人分析測試結果,找到影響廣告的正負面的因素。
24
有時候客戶更換代理公司,因為能用稍微便宜一點的價格購買版面。但客戶沒有意識到,如果一家代理公司裡的撰稿人掌握了訣竅,刺激人們閱讀廣告的手段會比那些沒有掌握訣竅的人吸引數倍以上的讀者。
35年以來,我始終遵循蓋洛普設計的路線,像別人蒐集名畫和郵票那樣蒐集和整理數據。如果你選擇忽視這些數據,那我祝你走運。瞎了眼的豬也有找到美味麥蕈的時候,可它們要是知道橡樹從裡長的麥蕈更多,收穫就更大了。
25
遺憾的是,創造這種最實際的廣告的公司從來不會贏得“創意”的名聲,反而一直默默無聞。
26
究竟什麼是好的廣告?是那些風格令人賞心悅目的廣告?還是那些最能促銷的廣告?它們各不相同。翻開一本雜誌找你最喜歡的廣告,你可能挑那些圖片精美、文案巧妙的,但你卻忘了問自己,最喜歡的廣告能吸引購買產品嗎?達彼思公司的羅瑟·瑞夫斯說過:“我不是說那些美、詼諧、溫馨的廣告不能促銷,我只是說自己曾經看過幾千個優美、詼諧卻賣不了產品的廣告。假設你是個製造商,眼看著廣告起不了作用,銷量下降,但是任何事情還都必須仰仗它們,你的前程仰仗它們,自己和其他家庭的未來仰仗它們。現在,你在這個辦公室裡走來走來,和我討論,又坐回椅子上。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一篇美文?一篇名著?撰稿人編造的驚世之人?還是希望看到那該死的銷售線停止下滑,開始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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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聽從我的建議,就要好好完成功課,避免團隊工作,從研究中獲得經驗,觀察直銷廣告人員的做法,並避免不相關性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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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業有四條事業發展途徑:
1、進入電視網、電台、雜誌或報紙,向廣告主和他們的代理商出售時段和版面。 2、進入西爾斯·羅巴克百貨那樣的零售企業,擔任撰稿人、藝術指導或廣告經理。 3、進入像寶潔那種製造公司,擔任品牌經理。 4、進入一家廣告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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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資格寫寫代理公司中的工作情況。我不知道還有哪種行業具備如此豐富的多樣性,業內的氛圍令人興奮,稱得上是研究人類心理的風水寶地,永遠不讓人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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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廣告界學到什麼比賺到什麼更重要。
31
撰稿人也許不是廣告業最為人熟悉的人物,但他們是最重要的。成功的撰稿人必須具有以下的潛質:
1、天性中對產品、人和廣告有強烈的好奇心 2、幽默感 3、勤奮工作的習慣 4、有能力向報刊雜誌撰寫有趣的散文,為電視撰寫自然流暢的對話 5、視覺思維的能力。比起語言,電視廣告片更依賴於畫面 6、希望能寫出超過以往任何廣告作品的雄心壯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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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好撰稿人。”達彼思公司的威廉·梅諾德說:“可以歸為兩類,詩人和殺手。詩人把廣告視為目的,而殺手將廣告視為達到目的的手段。”如果集詩人和殺手於一身,你將富可敵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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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在電影、設計、攝影和印刷方面接受過一定的訓練,否則當不了藝術指導。而且你最好還要有很高的藝術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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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想成為客戶代表,我會先在寶潔的品牌管理部門工作幾年,接著花一年時間到消費者調研公司,了解怎樣才能讓顧客們掏腰包,尤其是那些教育程度比我低的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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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複一次我在《一個廣告人的自白》一書裡發表的建議,既然公司給你安排了業務,就盡量讓自己成為公司裡最熟悉這些業務的人。如果從事汽油業務,就多讀原油地質學和石油產品方面的書籍,多看該領域的商業雜誌,星期六早上到加油站和開車的人聊天,參觀客戶的加工廠和研究實驗室。將近一年後,你會比上司更了解石油工業,而且已經可以準備超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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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代表可以分為管理者和執行者。如果你的功能不過是客戶和業務部門的溝通渠道,就像在廚房大師傅和餐廳食客之間跑腿的侍者,那就是不夠格的客戶代表。當然,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過日子,但我希望你能多做點貢獻,比如為促銷產品出出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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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和客戶溝通,告訴他如果你處在他的位置上會怎麼做,但讓客戶自己決定採用什麼樣的廣告。這是客戶的產品,花的是他們的錢,所以絕對是他們的責任。 在每天和客戶及同事打交道的過程中,要注重全局,不要糾纏細枝末節。但是如果習慣了在小問題上讓步,事關大局的時候,你就很難堅持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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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一家好公司的研究部門謀職,最好先取得統計或心理學方面的學位,同時還要善於分析,具備撰寫可讀性研究報告的能力。
大多數創意人員頑固地討厭調查研究,所以研究人員必須懂得遷就和配合他們。研究人員各項素質裡最重要的是要有誠實客觀的學術態度,報告參雜個人的主觀臆斷將造成可怕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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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斯頓·丘吉爾說過:“完美就是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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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是創意總監,所以斗膽列出這個勞心勞力的工作要求什麼樣的素質。你必須:
1. 是位出色的心理學家; 2. 願意而且能夠提出高標準; 3. 是個領導有方的管理者; 4. 具有戰略思維的能力,考慮定位和所有問題; 5. 熱愛研究; 6. 電視和報刊都在行; 7. 對包裝產品和其他業務都在行; 8. 精通圖像藝術和印刷技術; 9. 勤奮工作——而且出手快; 10. 不喜歡爭吵; 11. 與同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12. 優秀的陳述者; 13. 誨人不倦,慧眼識才; 14. 享受生活並能以樂觀的情緒感染他人。
請注意我把“出色的心理學家”放在首位。阿爾伯特·拉斯科在廣告商業史上創造了最多的財富,他曾對一群文案撰稿人:“你們覺得管一群撰稿人很輕鬆嗎?你們讓我掉了多少頭髮?有5個半月的時間我簡直要崩潰了,話說不到5分鐘我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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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廣告公司提供的薪水低於你的要求,你可以嘗試以兼職的方式來賺外快。我兼職了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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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勒·錢德勒說:“除了下棋,廣告時世界上最複雜、最浪費智力的遊戲。”如果廣告的確浪費智慧,也算不上太嚴重。在美國廣告公司工作的人不超過10萬,不到就業人口的0.1%,而在英國廣告公司工作的只有15000人。
大多數我認識的廣告人給我的印象是,他們都很適合自己的工作,所以樂此不疲。一旦感到某個人從事廣告實在浪費天分,我就如實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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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一句蘇格蘭諺語說的:“或者就要每天開心地生活,因為死亡的時間太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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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樣的男人或女人是經營廣告公司的成功典範呢?我觀察得出的結論是他們要充滿熱情,理智而誠實,有勇氣面對艱難的決策,寬容異己。他們中多數具有與生俱來的魅力,待人平等,能鼓勵下級發表意見並做個合格的傾聽者。許多人酒量過人,沉迷於工作,除了報告,不看別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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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告公司經營問題上最能達成共識的是,我們必須面對來自各行各業的客戶。你上午和肥皂生產商討論問題、尋找商機,中午換成銀行、航空公司或藥品生產商。這種多樣性是要讓人付出代價的。每次見客戶前,都必須充分地了解其行業的概況以便提出相關的建議。我擔任公司客戶代表時,經常把兩個裝滿資料的公文包帶回家,花4個小時閱讀。在家裡幾乎沒有時間討妻子開心。除了這些家庭作業,我最痛恨的是電話,手邊一般有25個等待回复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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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人以為在廣告公司工作的人就是生產廣告的人。但事實是90%的人不生產廣告,他們搞研究,準備媒體計劃,購買版面和時間播出,做那些被籠統地稱為“營銷”的事情。60%的人幹的是雜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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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公司裡客戶代表的人數是撰稿人的兩倍。如果你是牧場主,你會僱用比奶牛多兩倍的擠奶工嗎?
撰稿人與客戶代表之間的摩擦是各公司的通病。撰稿人向來視客戶代表為沒腦子的混球。我也見識過這類客戶代表,但他們多數聰明敏銳,受過良好教育。客戶代表眼裡的撰稿人通常不負責任,自視過高。有些撰稿人也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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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經營廣告公司取決於能否僱用到天賦超群的人,完整地培訓他們,充分挖掘他們的才能。最難找的是具有成為出色撰稿人潛力的人。我發現他們通常具有健全的思維,對陽光下任何事物都顯示出異乎尋常的好奇心,他們有超乎常人的幽默,狂熱地迷戀廣告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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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界最好的實踐者一般都被提拔到管理層,這是業界的悲劇。對我的客戶來說,我作為撰稿人比作為董事會主席的作用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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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人出任奧美辦事處的領導,我都要送上一個木製的套娃。如果有興趣逐個打開,他就會在最小的娃娃肚子裡找到這張字條:如果每個領導人僱用的人都比我們“小”,我們就會成為侏儒公司。但如果僱用的人都比我們“大”,我們將會成為巨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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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有頭腦?未必要智商高,但意味著有好奇心、通情理、文筆好、聰明賢達和富有想像力。為什麼文筆要好?因為呵護和廣告公司之間的交流大多仰仗文字寫作。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非要成為詩人,但除非你能寫出清晰的備忘錄,否則爬升不到更高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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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在管理層安排一位承擔“革命”任務的副總裁,在一群因循守舊的同事當中,他將激髮變革,帶來創新的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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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皇家殼牌集團發現有資格成為他們所謂“皇儲”人選的員工最應具備的素質是:
1、分析問題的能力;
2、想像力;
3、求實的態度;
4、“縱覽全局的視野”,立足全局看待現實和思考問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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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人員有責任不斷地在員工的專業標準上施加壓力。如果公司停留在二流水平,那無異於自殺。最重要的,要規定必須守時,哪怕通宵工作、加班加點也要完成任務。就像蘇格蘭言語所說,“辛勤工作絕不會致人於死地”,只有無聊和疾病才會結束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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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壓力的問題聖·奧古斯汀說過:
“人注定要活在壓力中,壓力無處不在:譬如戰爭的苦難、疾病的折磨和內心的焦灼。我們知道人都會在壓力中掙扎、抱怨,因為人是卑微而懦弱的。但有另外一種人,面對同樣的壓力他們毫無怨言,因為他們在矛盾中經受了磨礪,壓力使人淨化,使人昇華。”
我必須承認,有時候我自己也無法承受壓力,但這是我本人的過錯,因為我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卻一事無成。有一個好辦法可以試一試,每年年初的時候記下今年希望做成的事情,到年底檢查自己完成了多少。麥肯錫就在公司裡推行這個規則,根據大家每年完成任務的情況付給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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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公司增加服務猶如大學開設新課程,本身沒有錯,但如果同時還維持那些不起作用的服務,問題就來了。要讓船在水上平穩地前進,必須先清除船底堅硬的阻礙前行的藤壺(一種甲殼類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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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安排兩個人做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喬治·華盛頓說:“經過觀察和實踐發現一個人不能勝任的工作,派兩個人去做情況會更糟糕,如果超過三個人介入,根本就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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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得新客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做出好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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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價格為依據選擇代理公司,那無異於把望遠鏡拿反了看東西,你們要關心的問題不是付多少錢給提供服務的代理公司,而是廣告能產生多大的銷售力。”
60
開會時首要的事情是傾聽。你越透徹地了解未來客戶的意圖,就越容易判斷自己是否真的希望得到這個客戶。
61
如實向未來的客戶坦白你們的弱點並提醒他們注意,等說到自己強項時,客戶就會感到更可信。
不要沉溺於回顧你們過去的光榮歷史或大談研究方法,他們會睡著的。客戶不會因為你們曾經幫助其他公司提高市場佔有率而僱用你們。
62
廣告公司之間的差異並不像它們自己估計的那麼大。多數公司能證明它們生產的廣告曾為某些客戶增加了銷售量,它們的媒體和研究部門實力雄厚,而且托通貨膨脹的福,幾乎所有的廣告公司都增加了收入。那麼,它們之間的差距究竟是什麼?
在新興行業的競爭當中,決定性的差距往往是廣告公司領導人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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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我辭退過5個客戶,也曾5次被客戶辭退,都為了一個原因:客戶的所作所為腐蝕了為其工作的人的道德。道德腐蝕造成的損失是廣告公司無法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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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業內人士如何看待你的廣告公司非常重要。不要迷信自己的耳朵,你聽到的都是好話。如果公司能夠負擔得起,比較穩妥的辦法是請一個研究機構開展一次中立的調查。只要他們發現公司還存在哪些不良聲譽,你就要著手進行整改,但這個過程比你設想的時間要長,輿論總是走在實際情況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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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司要獲得大業務相當不易,它們無力 供養大客戶所需要的各種專職部門——地方辦事處以及研究、促銷、直郵、公關等部門,它們無法配置足夠的人手與客戶方相應的工作人員合作。由於擔心失去大客戶,它們謹小慎微,甚至放棄了獨立決策這個任何公司都必須秉持的最主要的行為準則。
66
我寫的廣告意在將奧美塑造成一個“對廣告了解更多的公司”。你也許會批評這個策略很平庸,沒什麼特點,因為博學並不能保證比別人更有創意。但至少它是獨特的,其他廣告公司不會等這樣的廣告——它們缺乏所需的知識和經驗。我的廣告不但承諾了有用的信息,而且提供了信息並公之於眾。它們在許多國家都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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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你感興趣的問題一定也能讓消費者感興趣。
68
我哥哥弗朗西斯曾問過(倫敦)《每日鏡報》的倫敦本地編輯,什麼樣的照片最吸引他們的讀者,編輯說:“惹人喜愛的嬰兒,讓人心動的動物,以及可以稱作‘性’的東西。”時至今日,這依然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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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以為讀者像聚集在一個運動場裡那樣集中。人們閱讀廣告的時候是獨自一人的,所以要設想你是代表客戶向每個人寫一封信,完全是一對一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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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女王抱怨格萊斯頓跟她談話的時候彷彿在一個公開會議上發言,女王喜歡迪斯雷利,因為他像普通人一樣說話。寫文案要向迪斯雷利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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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任何研究能支持我的觀點,但我相信,長文案廣告能傳達出這樣的印象,即無論人們看文案與否,你要說的東西確實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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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人總是不自覺地認為必須讓廣告看上去像一個廣告,他們的排版中規中矩,一上來就告訴讀者:“這不過是一個廣告,跳過去,別看了。”
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廣告必須看起來像廣告。如果廣告看上去像普通的報章內容,可以吸引更多的讀者。閱讀報紙上一般文章的人大約是讀廣告人數的6倍,在20個人中能吸引到一個讀者的廣告簡直是鳳毛麟角。我得出的結論是編輯比廣告人更深諳傳播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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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重要的信息來源是我們定期接受Mapes&Ross的委託而進行的因素分析。他們記錄和評估品牌偏好的變化,看完電視廣告後記錄品牌偏好發生變化的人,發現他們比沒有變化的人隨後購買的產品多3倍。
研究組織還測量了電視廣告的回憶度,該方法頗受廣告主的推崇。但某些記憶度方面得分很高的廣告在改變品牌偏好上卻表現不佳。研究還顯示回憶度和實際購買之間沒有關係。我更傾向於依靠品牌偏好的改變來評價電視廣告的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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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乘之選:
1、幽默
2、生活片段
3、證明
4、演示
5、解決問題
6、自言自語
7、人物角色
8、原因探究
9、新聞
10、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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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者找到了一種可以定量評估情感效果 的方法,但我開始相信,充滿懷舊氣息、���人沉醉甚至有點感傷色彩的內容具有更強的震撼力。我印象最深的是英國霍維斯麵包和俄勒岡的伯利茲-溫哈德的啤酒,它們是我所見過的最具有說服力的廣告。 感性訴求的效果不亞於任何理性訴求,尤其在產品實在沒有什麼獨到之處可說的時候。“但是。”我的同事哈爾·瑞尼說,“事情也有麻煩的時候,多數客戶,恐怕還有多數廣告人,比消費者更相信產品理性訴求的重要性。他們認為廣告要出人頭地,要脫穎而出,就必須非常客觀地說明產品的優點。可糖果、香煙、蘇打汽水和啤酒的‘優點’到底是什麼呢?” 我馬上要補充一點,消費者需要理性的理由來驗證感性的判斷,因此感性和理性必須合二為一。最重要的是,如果駕馭、傳達不了情感,就別輕易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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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策之選: 1、名人證明——中國:粉絲經濟 2、卡通動畫——中國:二次元文化崛起 3、音樂小品
77 大多數觀眾不會注意廣告的原因是開場太沉悶。廣告人自己清楚好戲要上演了,可是觀眾並不知道。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看到,因為她上衛生間去了。 如果廣告的是滅火器,一開始就要讓火燒起來。
78 電視上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技術人員可以製作出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唯一的���制是你的想像力。
79 避免誤解。1979年普度大學的加克比教授研究了25個具有誤導性的電視廣告,他發現所有這些廣告或多或少被曲解了,某些廣告被40%的觀眾曲解,人數最少的也有19%。 要讓觀眾正確理解廣告,最好把意思說的清楚透徹。我見過的廣告中,看不懂的有半數以上。
80 對多數人來說,廣告是催眠劑,是消除噪音的背景音樂。
81 許多企業告訴我,他們的廣告只需要達到“思想領袖”——能影響他人的人,聽起來既聰明又經濟。問題是,沒有人知道誰是“思想領袖”。主教?酒吧招待?好管閒事議論時政的人?饒舌的的士司機?思想領袖散佈在茫茫人海之中。多數情況下,進入公眾輿論議題的希望只能藉助向普通大眾發布廣告來實現——所以要上電視。電視是形成公眾輿論的戰場。
82
人們夢想著出國遊歷,廣告的任務是將夢想化為行動,而最奏效的辦法就是把讓人眼睛發亮的照片與具體的信息相結合。讓讀者看一張牛津大學的老照片,接著告訴讀者到那裡參觀遊覽要花多少錢。如果推銷名不經傳的國家,尤其關鍵的是提供大量信息。在一個介紹新加坡的雙頁廣告上,我們告訴讀者要穿什麼、會碰上什麼樣的天氣、說什麼語言、食品如何、怎樣消費等實實在在的事情。
對大多數美國人來說,費用是出國旅遊最大的障礙,其次呢,我認為是害怕。害怕無法交流,害怕丟錢,害怕外國人。調查發現美國人認為英國人彬彬有禮,誠實而超脫;法國人粗魯放肆,不講衛生。美國人還擔心吃不好。廣告要盡量打消人們的這些憂慮。
83
根據赫爾教授的觀點,最成功的大眾產品通過兩種方式實現差異化:要么是低成本,要么在質量和服務上聲譽最佳。廣告可以傳播任何價格優勢的信息,也可以塑造質量和服務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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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前來查詢的內容和相應的行動,這樣才能回答老闆的問題:“廣告讓我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收穫嗎?”下面是三種分析方法:
1. 查詢者的抽樣調查。他們想買產品嗎?會等推銷員給他們打電話嗎?或者只是了解產品以備未來之需?
2. 詢問跟踪這些查詢者的推銷員。查詢是否導致了銷售?這個業務是新客戶的嗎?如何評價這些客戶——一次性買主、一個成長性的業務還是一次終結的交易?從一次查詢引發的交易中可以發現很多問題,比任何東西都更能說明廣告的價值。
3.將查詢與其來源的媒體結合起來分析。這有助於修正媒體選擇。經過這種分析,一位製造商得以減少了25%的廣告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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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文案比短文案更有銷售力,特別是打算讓讀者花很多錢的時候。只有外行才用短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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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起廣告為你所鍾愛的慈善、志願活動募捐之前,我必須警告你,無論廣告多麼有力,很少能吸引到足夠支付版面費用的直接捐款。
廣告能做的是讓市場敏感起來,使那些通過個人途徑進行募捐的活動更順利地募集資金。除非公眾對慈善活動有所了解,否則很難說服他們掏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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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寶潔是規則嚴明,訓練有素的企業。公司綱領性的這些是整體性規劃、風險最小化以及堅持正確原則不動搖。1977年,他們的總裁說:“我們在產品初期最大的投入日現在導入市場的樣品上……只有消費者獲得產品的第一手體驗並感到滿意了,其他營銷組合的手段,比如廣告和促銷,才能充分發揮作用。”
寶潔從未涉足一個比較小的產品類別,除非他們預期到這是個成長型的市場,但是他們在進入的每個市場都爭取贏得主導地位。通過實現規模化生產,他們的生產成本低於競爭者,從而提高利潤空間,得以進行低價銷售。
在每個產品類別,寶潔往往擁有不止一個品牌,並允許品牌之間相互競爭,沒有任何約束。
寶潔擅長通過市場調研發現消費者的需求。前任主席埃德·哈尼斯說:“我們總是一直觀察不太被人注意的地方究竟有什麼東西……我們研究消費者,盡量發現口味、需求、環境和生活習慣的新潮流。”
最重要的是,他們一直創造優於競爭者的產品。而且,他們還進入消費者家庭,通過隱蔽證明消費者非常明顯地感受到這種品質的優越性。哈尼斯說:“成功營銷活動的關鍵是產品性能高人一籌……如果消費者無法體會到品牌切實的利益,無論多麼出色的廣告和促銷都不能挽救品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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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潔能運用調查研究來決定最有效的策略,一旦成功,便堅定不移地貫徹執行。
89
寶潔產品總是向消費者承諾一個重要的利益。如果意識到增加一個承諾就有機會增加銷售,他們有時甚至在同一時期發布兩個廣告,通常還在相同的媒體上。
他們相信廣告的第一責任是進行有效的傳播,不是為了創意或娛樂,他們在三個階段衡量傳播的效果:撰寫文案之前、廣告製作完成之後以及投放在試銷市場之時。然而,與我不同的是,他們不相信可以用試驗來測量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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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潔所有的廣告都包含一個“正是時刻”,比如一位女士把衛生紙壓實,證明它非常柔軟;一位主婦觀察清潔劑去除了油垢,露出鋥亮的廚具。
寶潔60%的廣告採用演示的手法,說明寶迪(Bounty)衛生紙如何更能吸水,Top Job清洗劑怎樣比直接用氨水洗得更乾淨,激爽為什麼不會讓人洗完澡後身體感到發黏。
寶潔的廣告能直接與消費者對話,運用大家熟悉的語言和場景。如果產品是用在衛生間的,廣告上出現的就是衛生間,不是實驗室。
他們用視覺和聽覺手段,竭盡全力傳播品牌名稱。多數名稱短小簡潔,在廣告的頭10秒鐘出現,之後一般重複3次。
廣告用語言傳達產品承諾,並充分利用各種信息進行強調,結尾一般再次重複產品承諾。他們喜歡在廣告裡多說點內容,有時一個30秒的廣告說了100多個字。
如果用一個人物長期推銷品牌,寶潔總是選用不太出名的演員,從來不用名人。
只有不到一半的寶潔產品廣告會說明“為什麼”。他們認為告訴消費者產品能做什麼就足夠了,不需要解釋為什麼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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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潔的致命之處在於策略的高度協調、步調一致,因此別人容易預見他們的策略。只要參透對手的玄機,就有把握擊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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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人忽視調查工作就像將軍忽視破譯敵人的密碼一樣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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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奧美早期,我最大的樂趣是兼任調研總監和創意總監。星期五下午我為創意總監撰寫調查報告,星期一早晨變換角色,閱讀自己寫的報告並決定著手做點什麼——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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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調查可以為你創造的18個奇蹟:
1、能夠評估且也在消費者、資產分析師、政府官員、新聞編輯和學院團體人士心目中的地位和聲望。
2、通過運用數學方法,調查研究可以估計新產品的銷量以及達到最大利潤所需的廣告開支數額。
3、調查可以在新產品還是一個概念的時候獲得消費者的反應。
4、一旦產品準備上市,調查能說明消費者通過比較他們正在消費的產品會給新產品打幾分。加入消費者認為新產品檔次不高,請將情況反饋給研發部門的人員。
5、調查說明大多數消費者最喜歡什麼樣的配方、口味、香味和顏色。
6、調查能發現幾種銷量最好的包裝設計和規格。
7、調查能幫助你決定產品最有利的定位。
8、調查可以限定目標市場,是男性或女性、青年或老年、富人或窮人,以及教育程度、生活方式和媒體習慣。
9、調查可以發現在購買決策中最重要的因素,以及消費者在談論產品時使用的詞彙。
10、調查能決定什麼樣的“產品延伸”可以達到最奧的銷售效果。
11、當有跡象表明消費者對某個成熟產品的興趣已經不如以前時,調查能進行預警。也許消費者註意到產品使用了廉價的原料,這種事情通常躲不過他們的眼睛。
12、通過“檢閱”競爭者的試銷市場,調查可以為你節約時間和金錢,甚至還可以調查對手的產品成本和利潤空間。如果你知道到那裡尋找,任何信息都不會漏網。
13、調查可以判斷哪種承諾最具說服力。
……
根據我的經驗,調查能幫助我們決定選擇什麼樣的承諾,這是調查對廣告發展進程最大的貢獻。一種辦法是讓消費者接觸到各種承諾,告訴他們每種承諾都針對一個新產品,然後讓消費者按照重要性和獨特性給每個承諾打分。
14、調查可以顯示哪種贈品效果最好。
15、調查可以告訴我們廣告是否傳達了希望被傳播的信息。謹遵作家E·B·懷特的忠告:“當你說話的時候,要確認自己說的是想表達的意思。真正說出了自己想表達的東西的時候並不多。”
16、調查還可以說明哪個電視廣告促銷作用最好。
17、調查可以顯示閱讀和記住廣告的人數。
18、調查可以平息爭端。
95
有這些信息做武裝,打擊那些盲目行動的競爭者成了件簡單的事情,但調查仍無法回答兩個關鍵問題:
1、經過一年時間的宣傳活動,哪個廣告對品牌的貢獻是最大的?此時必須依靠判斷。
2、產品到底要定在什麼價格?這是營銷人員碰到的最重要的問題,但據我所知,調查無法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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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調查研究經常被廣告公司和客戶誤用,他們習慣用調查證明他們是正確的。他們把調查當作醉漢在街邊找到的燈柱,不是為了照亮夜路,而是為了支撐身體。但是,從總體上看,調查研究為創作更有效的廣告所提供的幫助是無法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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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沒有被任何企業註冊的名字簡直比登天還難。名稱的種類有如下三種:
人名,比如福特、坎貝爾。這些名字深入人心,很難模仿,而且暗示著產品是人類的產物。
沒有意義的名稱,如柯達、康泰斯和駱駝。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和金錢頭土才能賦予它們某些銷售訴求。
描述性名稱,如“三位一體”油,“邦迪”和“小酒館看門人”,這些名稱一開始就包含了銷售訴求,但過於具體,很難延伸到後來的產品線。
98
巨型品牌的終結
向一個已被壟斷的市場推廣新產品,其代價之高令人望而卻步。即使實力雄厚的製造商也發現,將品牌瞄準一個比較狹小的細分市場更有利可圖。最近推廣一種新香煙的頭土是一億美元。有線電視的出現使人們可以收看50-60個頻道,廣告得以更便利地瞄準特殊消費群體。像汰漬和麥氏那樣的全球巨人再也不會出現了。
99
很多營銷人員投入太多的精力考慮如何讓遇到問題的產品擺脫困境,卻捨不得花時間考慮怎樣讓成功的產品更上一層樓。其實,勇於承認失敗是勇士的標誌,壯士斷腕才能浴血前行。
100
多數年輕人在大企業中的表現讓人感到,盈利對他們來說與時間無關。當傑瑞·蘭伯特取得利斯特林的突破後,他把時間按月為單位劃分,加快了整個營銷活動的進程,每30天總結一次近期的進步,結果他創造了最短時間擴大利潤的紀錄。
101
發現自己身陷困境,就抽取廣告資金投入短期的促銷活動,這樣的製造商是短視的投機者。年復一年,我一直提醒客戶,假如他們在促銷上投入太多的資金,廣告就成了無米之炊,那將對品牌產生多麼嚴重的後果。
減價交易和其他圖一時之快的做法深得營銷經理的歡心,但效果非常短暫,而且容易讓人上癮。
102
艾倫伯教授說:“減價可以引誘人們嘗試某個品牌,但他們馬上又回到自己熟悉的品牌,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103
消費者並不愚蠢,就像你的妻子一樣聰明。
104
如果處在導入階段的品牌停止做廣告,那無異於殺了它——而且永世不得翻身。��去6個經濟蕭條期的研究顯示,沒有削減廣告預算的企業比削減廣告預算的企業利潤增長高得多。
墨瑞爾調查走訪了4萬人,他們在5年時間涉及購買了23種工業產品。調查發現市場份額在蕭條時期上升了——前提是廣告在繼續。
我開始意識到廣告是產品的一部分,它被視做生產成本,不是銷售成本。所以在艱難時期廣告不能削減,正如產品不能偷工減料。
105
無論做什麼,眼睛都要緊盯著這些重度使用者。他們的消費動機和普通使用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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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商學院的A.S.C.艾倫伯格教授證明消費者不會只購買一種湯、咖啡和清潔劑,他們心裡儲存了四五個品牌,並且會在這些品牌中徘徊。如果品牌面世的第一年無法進入消費者的記憶庫,就永遠不要指望消費者來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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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心中有個品牌記憶庫,他們比較有規律地購買這些品牌……穩定、習慣性比衝動大體上能更貼切地形容人的購買行為。
人們對品牌從懵懂無知到充滿熱情,到長期忠實這種態度的劇烈變化不常發生……多數平拍的銷售水平偏向於比較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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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的主要任務不在於改變消費者的態度,而是強化印象和增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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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堅持在比較狹小的房間裡開銷售會議,哪怕是在洗手間。“只有站位”可以營造一種成功的氛圍,就像客滿的劇院或餐館預示著生意興隆,觀眾只坐了一半位子的禮堂卻透露出失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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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廣告顯得更婉轉平和,寓意深刻,意趣盎然,更富有懷舊色彩。在美國非常奏效的技巧,比如生活片段和人物推銷在英國很少見。倫敦代理公司製作的廣告比較前衛時髦。我的同事比爾·泰勒在英國工作四年後說:“英國人似乎都意識到,也許,僅僅是也許,被推銷的產品不是消費者心中最重要的東西。買哪種洗碗液、喝哪種啤酒、買哪種烤箱不是什么生死抉擇。認識到這一點,英國人可以比較客觀中立地向消費者呈現他們的產品。他們拿產品開玩笑、編歌曲甚至經常輕描淡寫。總之,他們把握產品的分寸得當。”他總結說,英國廣告整體是全球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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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所有的公司是“一個人的影子的延長”,那麼今天世界上兩家最好的廣告公司都是羅必凱影子的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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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必凱注意到客戶薄弱的營銷活動往往抵消了他們創作的廣告的效果,於是他聘請一流的銷售經理對客戶進行業務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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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必凱最引以為豪的成就遠非如此,他晚年時曾對我說:“廣告有責任做到行為端正,我證明了,無需矇騙美國民眾同樣能銷售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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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優秀廣告的定義是“不僅能強有力地向公眾推銷產品,而且要讓公眾和廣告主將廣告作為一件值得欣賞的作品長期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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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告公司創意人員和客戶代表無休止的爭權奪利中,羅必凱——也是文案撰稿人出身——完全站在創意人員一邊。他用一個雖過時但現在含有輕蔑意味的詞“掮客”來稱呼客戶代表,堅信他們唯一的職能是讓客戶通過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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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其他巨人一樣,羅必凱是個完美主義者,習慣在客戶代表打算將廣告提交客戶時否定方案。他曾說:“客戶多年之後仍會記得一件出色的作品,但他早就忘了這個作品的出爐比原計劃遲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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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了一句鞭策樣羅必凱公司現今一代人的警言:拒絕平庸。或者,正如他的首席文案羅伊·惠特所詮釋的:“在廣告裡,成就偉大的第一步是與眾不同,而邁向失敗的第一步是人云亦云。”比爾·伯恩巴克也持有同樣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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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李奧·貝納)對創意工作的態度可以用他說的三句話來概括:
1、每個產品都有一種內在的戲劇性,我們首要的工作是發掘並利用它。
2、當你伸手摘星的時候,也許一個都摘不到,但也不至於雙手沾泥。
3、投入你的產品,瘋狂工作,並熱愛、珍惜和聽從你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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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公司的文案撰稿人和藝術指導設立了很高的標準,並貫徹在他的創意研究委員會裡。李奧·貝納曾把這些標準帶來的痛苦折磨比做“被鴨子一點一點地咬死”。在他即將結束生命的時候,他寫道:“回顧我們最偉大的成就,我不禁回憶起創造的過程,這些作品很少誕生在輕鬆愉快、充滿激情的氛圍中,大多數是在高度緊張、交織著痛苦和抱怨的狀態下創作的。”
李奧·貝納從不為了創意而推崇創意,他引用他奪取一位老闆的話:“如果堅持為了獨特而獨特,你大可以每天早上嘴裡叼著襪子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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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媒體最吸引李奧·貝納,他從未嘗試過直效廣告,所以很少花精力做長文案。他的大多數廣告看上去像小海報。
他喜歡平實的風格和白話語言,他書桌上有一個標著“鄉間俚語”的文件夾。“我指的不是什麼一般意義上的格言、俏皮話或俗語,而是能傳達直白樸實的情感並讓人心領神會的詞語、短句和類比。有時,我在新聞故事或閒談中會遇到這些語言,我把它們收集到文件夾。幾年後,其中一句話或許就出現在廣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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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的我也曾染上英國文案撰稿人的通病:自命不凡,喜歡裝模作樣的文藝腔,是克勞德·霍普金斯的《科學的廣告》一書幫我改掉惡習,從此一心一意把思想集中在廣告的銷售任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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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是實驗方法孜孜不倦的實踐者,為了得到更好的廣告效果,他一直測試各種新的理念和方法,儘管如普利策所說,他一直沒有證明“由實驗直接獲得的發現和普通的觀察、推論之間有什麼界限”。
後來的研究推翻了他的一些結論,比如我們現在都知道,他說的“每個廣告只要考慮新的消費者,因為已經使用產品的人不會再看他所使用商品的廣告”是錯的。事實上,使用產品的人比不使用產品的人更注意看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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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撰稿人總想當表演者,卻忘了他們是推銷員。他們追求的不是銷量,而是掌聲。”
“簡短的廣告不能彼此割裂,一個個上下關聯的廣告構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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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為每個廣告主塑造一種合適的風格,能恰如其分地創造產品個性是極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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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普金斯在他去世前5年寫道:“我從事廣告的主要工作是面對各種突發事件。風平浪靜、陽光明媚的時候,沒人給我打電話;順風順水的時候,差不多所有的客戶都把我解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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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幸福的是那些最接近自然的人,這是廣告的成功所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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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他曾經帶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句自我告誡的警言:也許他是對的。我也親耳聽他承認一個客戶是正確的。這個破天荒的事情發生在白宮的一次午宴上,約翰遜總統的一個助手批評頭一天晚上電視上播放的,由比爾創作的反對總統競選對手戈德華特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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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具有讓文案和圖片融為一體的天分,而且從未像我那樣,犯過輕文案撰稿人,重藝術指導的錯誤。
他和我都堅持創意的品質和完美的執行必須貫穿成功廣告的始終。
他崇尚原創,而且不遺餘力地反對調查研究,認為那是創意的敵人。這也許激怒了他的一些客戶,卻使他成為創意同仁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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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指引著他們,始終堅持要求他們做的廣告無論多麼精巧獨特,都必須讓產品成為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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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世前不久,有人請他預計廣告業在20世紀80年代將發生什麼變化。他回答說:“人的天性十幾億年都沒有變,到下一個10億年也不會變化,改變的只有事物的表象。談論人的變化固然很時髦,但一個傳播者必須關注人身上不變的東西——是什麼衝動在驅使他,控制每個行為的本能是什麼,哪怕真正的動機被語言所掩飾,也要了解這些東西。因為只有了解這些關於人的東西,才能觸及他生命的本質。有一個事物是永遠不會變化的。洞察人的本質,並運用技巧感染和打動人,創意人員就能成功,否則就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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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某個廣告的人比看新聞內容的人更多,這不是什麼新鮮事。調查顯示,在1963年紐約的所有的報紙持續幾週的罷工期間,讀者最想念的是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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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經常被指責勸說人們購買低劣的產品。廣告的確做到了,但只能做一次,消費者會馬上發現產品不好,於是不再問津。這導致了製造商蒙受慘重損失,因為他們的利潤來自消費者的重複購買。
增加產品銷量最好的辦法是提高產品質量,對食品來說尤其如此。消費者會以驚人的速度迅速發現產品口味的改進,更頻繁地購買產品。我一直對品牌經理缺乏改進產品的興趣感到不滿。有位客戶警告我:“你的傾向性太明顯了。根本沒有資格批評我們的產品,我們感到老婆的批評更容易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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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廣告給了你足夠的廣告信息嗎?我認為沒有。
最近,我徹底讓我的舊車壽終正寢,另買了輛新車。6個月來我一直注意收集所有的汽車廣告,尋找信息。我找到的都是自吹自擂的口號和籠統的概況。汽車製造商認為我們對事實沒有興趣,他們甚至根本不針對消費者做廣告。他們的目的是,在經銷商們互相吹捧的會議上,汽車在屏幕上亮相時能博得大家的掌聲。這是冷靜客觀的廣告做不到的。如果汽車技術也像廣告那麼不合格,只怕跑不上十幾公里就報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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