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駁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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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老匯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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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坐在空蕩蕩的台北家中,距離出發只剩下倒數二十八天。
車子收走最後一箱回收,三十坪的的老房,頓時像剪掉多年長髮的少婦,輪廓活靈活現,展露最原始的模樣。回憶如老照片被翻出,熱戀的歡愉,熟稔的默契,爭執的苦語,新生的喜悅,呱呱墜地的女兒溫溫,際遇如候鳥過境,隨著即將而來的遷徙,沾了邊又得離去。
「喵喵,你也要離開我了嗎?」肥肥的肚腩,在我大腿間形成一顆抱枕,接著掙脫,跳了下去。
大概是低估了紐約租房市場的險惡,以及租客間的競爭火熱。這幾個月,每天早上醒來,我就像緊咬股市開盤的投機客,杵在電腦前,看好目標,下好離手。剪下貼上剪下貼上,有時一口氣連發十幾封郵件和私訊,不小心把開頭的房東人名給貼錯,也是常有的事。
例行公事,我打開收件夾,畫面好似當機:
Inquiry about rental in New York
Inquiry about rental in New York
Inquiry about rental in New York
每封信標題內容都大同小異,不外乎身家背景介紹,幾歲哪裡人什麼職業,不煙不酒品行良好,搞得跟相親一樣,最後的最後才會提到我有一個可愛又文靜的一歲半女兒,會跟著我們一起前行。心��說篇幅這麼少,房東應該不會介意吧。事實證明是我想太多。
一個人找房,深諳室友之道,想離曼哈頓近一點不是難事;兩個人找房,下點功夫還是能找到合租公寓,當起二房東的大有人在;三個人找房,已讀不回是常態,歉聲連連說房子太小不適合,建議我們自己租個1B1B好區套房,人生就此飛黃騰達。偏偏,我沒那個錢,也不求飛黃到哪,只想尋個短暫停留的家,得在兩個人找房的預算間,找出三個人的各種可能。
一天一天過去,那些可能,隨著我的Inquiry們,一同消失在茫茫網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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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室友就是爽!三四月曼哈頓套房短租。』
我被這則發文的豪邁給吸引住。 「······我們找房好一段時間了······衷心希望有機會入住您的套房。」
雖然依舊是剪下貼上,但文字背後的焦慮無助,或多或少成功傳遞到銀幕外的另一個空間去了。同一時間,我正糾結於三四個物件當中,短租的日期該如何兜湊,才能無縫接軌這半年;森林小丘上課要通勤一個小時,曼哈頓一樓要擔心老鼠和醉漢入侵,威廉斯堡房租要六個月全付會不會是詐騙,我像童話故事裡撿石頭不能往回走的女孩,再挑下去可是一顆石頭都沒有了。距離出發還有兩個多禮拜。 「小孩我是沒問題,只是我家在四樓沒有電梯,你們會不會不方便?」 莎拉簡短的答應,讓我想起她發文時的爽朗用字。「住很重要!我會幫你們打點好,請好好享受我的公寓。」這麼一句話,彷彿給我吞了顆定心丸,安撫行前騷動的思緒。搭機前一晚,包袱所剩不多,不安盡拋腦後,心情輕鬆的不可思議。我看著逐漸縮小的地表樓房,龐雜的台北城,我的故鄉,想著哪天我會不會愛上這輕飄飄的感覺。 於是,我們擁有了第一個結尾是New York的地址,位於曼哈頓百老匯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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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不要租四樓了!」西恩氣喘吁吁,將最後一個三十公斤重的行李箱拖上樓,一進房門��癱坐在地。「下次搬家可不可以找一樓的。」「我盡量囉。」想到三個禮拜後又要再將所有家當搬下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一回生二回熟,我一邊安慰西恩,順手從行李箱拿出一小包烏龍茶,轉頭尋找廚房裡的熱水壺。
十二點十分,東部標準時間。與台北相隔十二個小時的曼哈頓午夜。從甘迺迪機場搭上華人計程車,行駛在平板無憂的快速道路上,兩旁盡是皇后區黝黑大遠景,此時還感覺不到紐約的形貌。空氣粒子旋轉收縮,直到出了中城隧道,我們隨著車流,一舉穿進曼哈頓的心臟。高樓百窗,霓虹街燈鼓譟,打亮了巨大看板上的秀顏,女明星眼眸深邃,企圖引人犯罪。三十七街經過第五大道,塞車的步調,讓我用慢動作欣賞了帝國大廈,那棟建築是你一看到就會認得,不需贅述的經典,這不是夢,卻像夢遊迷幻沈醉,我正在電影場景裡。 夜深,暖氣徐徐放送,驅散我體內的累積疲倦,遠方傳來救護車的高頻呼喊與零星槍響。我閉上雙眼,腦海不由地響起《計程車司機》中憂鬱的薩克斯風,寂寞都顯得立體。喝完母奶的溫溫被西恩抱在懷裡,早在柔軟大床上睡去,只留我與這城,遲遲捨不得入眠。 ♦
初春的光,灑進十坪米的套房,我吸進一口冰涼,清醒地環視四周。對我來說,到一個落腳處,第一件事就是確認廚房。烤箱冰箱洗碗機,醬油麻油中西調味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滿意極了。房子中央擺著一張小巧的鵝黃色木桌,波浪弧形的斑駁桌腳,想必是古董老件吧,突然想起莎拉是學藝術的,牆上掛滿湖水藍綠的動物畫像,獨角獸的尖角孤傲揚起,擠得扁扁的壓克力顏料罐則充滿了生活的氣息。紐約的氣息。
溫溫的雙手扶在起霧的窗上,留下不完整的掌痕,熊熊圖案的米白睡袍還穿在身上,���樣甚是可愛,繼續在窗上拍了幾個小手印,看來她很喜歡這裡,一切如此新鮮有趣。
簡單梳洗,我們輕裝上街。地底白煙卷卷升起,南北向的道,費里尼電影般的靜止車陣,幾何玻璃帷幕,抬頭讚歎資本主義的雄偉;東西往的街,消防梯鏽得煙灰,鷹架層層堆疊,衰敗與生長同時交織成紐約的血肉。小販高聲兜售自由女神,芭蕾女伶頂著包頭,黑衣曲線魚貫沒入窄門,三件式西裝的俊俏男子,用力咬了手上的貝果,一步作兩步橫越馬路。 售票亭外熱熱鬧鬧,我和巷口的《貓》四目交接,黑底黃目如紐約客犀利,這貓名氣響亮,而我竟然一次也沒走進去過;徘徊中城一圈,在Wholefoods超市採購生鮮、酒足飯飽後,金黃燈光齊下,十字路口變成大型伸展台,時髦男女自信耀眼,提著大包小包的我們硬生生穿過《芝加哥》滿溢的開演人潮,美腿包圍爵士樂,上一秒還沈浸在感官享受,下個轉身就被《西方壞女巫》的綠臉紅唇給嚇個正著,衛生紙差點從紙袋裡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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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在即,除了扮演觀光客,還有正事要辦。郵件傳來,通知我去中國城的廚藝用品店,領取已經繡好名字的制服,還得試穿廚師鞋。
「你好了嗎?」西恩熟稔地將溫溫裝在背巾裡,露出兩隻小腿晃呀晃。
「都好了,我查一下。等等可以在附近找個中菜館。」我穿上鞋,低頭盯著手機推開房門。
「打不開!」我大力扭轉把手,門還是一動也不動。
「怎麼可能,你的鑰匙咧?」西恩接手開門,我摸摸外套牛仔褲口袋,脫了鞋在地上裡翻找包包。
「看來我們被反鎖了,你打給房東吧。」西恩將溫溫放下,開冰箱裝了杯柳橙汁。
我打給莎拉求救,太過緊張以致於忘了她在地球的另一端,好在莎拉接了起來,給了我Super的電話號碼,說是管理員會幫忙,要我別擔心。許久沒說英文的我,要打給陌生人,還真有點語言障礙。不管了。電話接通,我的心跳也跟著嘟嘟響。
「我是莎拉的房客,曼哈頓八大道,我們房門被鎖起來,你能來開門嗎?」第一句話順暢說完,我輕鬆許多,等待對方回應。
「我在長島······放假······再見。」這個Super大概是拉丁裔,捲舌音吃掉了話中好多字,我只聽到幾個令人崩潰的重點,接著是一陣沈默。莫名其妙被掛電話後,我也不好再打擾莎拉,決定打給附近的鎖匠碰碰運氣。殊不知,鎖匠在電話那頭嘰哩咕嚕一長串,我一個字也沒聽懂,濃郁口音令人費解。西恩和溫溫坐在餐桌喝果汁吃餅乾,彷彿看我在演哪一齣鬧劇。
我用力敲了房門幾下,宣洩怨氣,金色門把都快被我轉鬆。此時,我聽見開門聲從隔壁傳來,像是轉開保險箱的勝利喀噠聲。
「哈囉,請幫我開門,嘿嘿!」我一邊拍門,試圖將聲音穿透金屬門板傳送到外。所幸,鄰居老先生正要外出,把插在大門上的鑰匙取下,解救了我們。一出家門,熟悉的《貓》埋伏街角,琥珀雙眼大膽直視初來乍到又莽撞的我,這回連貓都在取笑,笑問我準備好了沒有,迎接紐約這場大戲。
走著走著,在百老匯,我們的新家,歌詞的最後一句悠揚地唱著。
A new day has begun. 明天又有什麼等著我呢? 寫在2017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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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3の記事
因為不喜歡決定事情 也不知道人家喜歡什麼 決定什麼都壓力好大
他先到那邊逛
從誠品走的是路面 他說是想看車子
因為不想走樓梯 所以在2號遇到了 他先認出的我
不喜歡他今天穿搭 黑色牛仔外套 黑色的貓貓衣(他跟他姐去日本買的) 藍色的褲子 黑白的AJ 藍色的Ellie 後背包 黑色的水壺跟傘
但不小心兩個人色系又撞到 上次也是 這次也又撞牛仔上衣 討厭🥵
先去逛松山 這部分沒什麼 一開始走過去有點空拍 後面就熱絡了
後面走過去新光三越 空拍的時候我跟他說我有準備故事for這個時候 他掩嘴笑了 說我好像脫口秀的演員 (嗚我是小丑)
到的時候先買票了 他有cube 卡(後面寫他名字) 我真的覺得很好看 好想要一張🥹🥹
好像也是不喜歡跟櫃台人說話的類型 幹我朋友怎麼都一個樣 每次都要我去
付錢的時候 他刷卡 有點爽 我也想要這種男朋朋(但太裝逼了而且還是AA)
買完的時候 不知道去哪 靠在旁邊開始聊天 摸了傳說中的原色鈦 聽他說了一堆很愛花錢的事
手機殼是casetify (超級貴) 是一個太空人的 桌面也是
跟我偷偷說了一個小狡猾的秘密 他特別說他還沒跟別人說過(心虛的表情滿好笑)
他說系上有個女的染一個很醜的頭髮 長度差不多跟我一樣長 聽到的時候我把我的頭髮放掉(其實我想讓他放髮跟綁起來都看到 意外達成了)
後來說想喝飲料 去了微風的7-11 問他是不���幾乎都買過一遍了(他喜歡喝茶) 他說他其實有些茶難喝的不會喝
走的開門的時候他先開 我有點白目的就直接進了 我忘記看他要不要讓我 尤其第二次
聊到他的鞋 說今天第一次穿 我不確定是什麼 想說大家都瘋Dunk所以說那個 結果是AJ 然後他整個大鄙視 靠腰啊我完全不懂鞋啊 他完全是蜈蚣(我有點不喜歡他說這個 太炫富ㄌ?)
回去的時候要開始了我說要上廁所 旁邊是夾娃娃機 看到了鯊Bee 跟他說我今天朋友也給我看這個 他笑了
然後出來的時候 我跟他說大陸的夾娃娃機娃娃超級醜ㄉ 他跟我說旁邊有個小孩夾娃娃 他媽媽不讓妹妹夾 然後哥哥可以的故事 我們兩個上樓笑成一坨 我也忘記為什麼拍他手臂
到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已經開始了 怪不得他看起來有點急 我根本不知道 又是摸黑進去的 幸好只是放廣告
坐下來的時候 換他跟我咬耳朵 說旁邊是成功的很尷尬 我說沒差啦你是台大
小女子沒想到個人會在這種時候紐不開瓶蓋 平時吃奶的力氣還是會轉得開 算是故意放棄給他轉開了 不想要被他認為我故意耍心機 委委屈屈說我轉不開
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坐左邊的關係 還是他比較自在了 他一開始的姿勢是靠右手撐頭(靠我這邊)翹二郎腿 後面比較冷才回歸正常
啊我就看沒多久又想上廁所(對尿尿王) 然後冷氣超級冷 我就一直換姿勢 頭歪左邊歪右邊 後面歪左邊是故意的 感覺很像靠在他身上 很近的感覺 外套蓋著抱著雙臂的時候 好像可以碰得到他(不排除是我自己幻想)
出來的時候 最後放的時候是地球儀 媽的真的超級好聽😭😭😭😭😭😭😭😭😭😭😭
忍不住跟他真誠的說 「好好聽窩🥲」
出來的時候 我跟他說我又想上廁所而且又好冷 他說:「我看你一直在翹腳 」「你冷的話可以跟我借我的夾克」 夾克有點出戲 什麼鬼 但 姆咪好我下次一定借(咬手帕)
結果好好笑我一直很擔心是我看不懂我是麻瓜所以看什麼電影感覺都壓力很大 笑死結果他跟我一樣嘛 連想睡覺的點都一樣 我是不期待n都感受不出來s能看出什麼🤧
出來就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道吃什麼 因為他一定又吃很貴靠腰 然後只能我硬想
偷偷跟他ㄋㄞ吃飯吃飯
尷尬 又帶人到處亂走 找不到晚餐 ���是因為他就是個大潔癖我想不到能帶他吃什麼(他跟我說過一堆餐廳踩雷事蹟搞得我超緊張)
最後吃小小麥 等的時候也很緊張 怕他其實不喜歡等 但也還好 有聊天的話
「誰會在9:00才吃晚餐啊😫😫」看了看他 一起笑說「這邊就有兩個人」
好 他看起來對斑駁的牆壁很有意見 我整個超panic 我不知道這算怎麼樣
他想放包包 位置有點小 對坐 他突然納悶為什麼他包那麼大 然後隨即想到 我看了看幾秒才想起來 笑死 是我的伴手禮塞爆的
回程的時候等捷運 就開始看對方手機 他看到周的新頭髮 下意識:「好醜」 超好笑 哪來那麼直的 我是不覺得怎樣 但是周是大美女 他: 「好像西瓜」
亞東的車進來 他說:「這班是亞東的」(他是亞東下 通常只有跟我很常搭車的才有意識跟我再等一班) 「那你很貼心欸」 不要在陰陽人家了好嗎
一起坐的時候是並排 好吧我承認只有情侶會想坐並排 超美好的好嗎 可以貼很近互相看手機 然後耳邊說話
有意識的想說近一點可不可以聞聞看味道 我也想知道我的喜好 就意外嗅到了 是喜歡的 不是特別濃烈的
回家的時候 不知道要不要傳什麼 等了一下還是等他傳
他問我到家了嗎 有點戳到 這項很加分 他說他跟朋朋會傳 然後又問我有沒有被我爸罵 也蠻加分的
好 差不多就是這樣 沒有曖昧的感覺 到看電影才發覺忘記跟我爸說要看電影的時候 原來我跟他講話就根本沒有空白 一直講一直講 忘記其他事
發覺長大跟很多以前喜歡的人單獨date 在暗戀當下都不曾想過可以有這樣的一天
整體來看他真的比上次放鬆很多 整個身體面向我 也沒有插手或是隔絕或是抱手臂那種insecure 的舉動 我忘記看腳朝向 安全距離應該是沒有 已經是私人界線
10/16 但他說我是homie 的時候 整個又垮下來了 原來這場Date又只有我一個人心動 我知道我是那種當異性朋友會覺得他喜歡別人很正常但跟自己交往絕對不行的人 可是我也很努力讓自己好一點了 以前喜歡的人總是說我聰明漂亮 我總是不開心 覺得膚淺 或許是因為我有這麼一天 現在的我不是普羅大眾的漂亮 甚至早已落入不聰明的階層 這樣的我不能再輕易使人喜歡 我還是好希望有人喜歡我的敏感脆弱��悲傷 欣賞我豐富的內心世界 看見那些我殘缺孤單的靈魂 我知道這不是適合我的人 我知道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在他身上 我甚至知道我用錯方法 我甚至沒有主動 還是在自以為是對方理解的邊緣裡打轉 我甚至沒有拼搏 可是 我真的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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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HW】04. Freudian Slip
「停止嘮叨,John。」Sherlock不耐的說,表情活像個處在叛逆期的青少年。「I said ‘stop’。」
而他那明顯的壓���來源——或許此時可以比喻成他的老媽——Dr. Watson正滔滔不絕地對偵探進行諄諄教誨,但在看見他室友緊蹙眉頭的神情、原本插著腰的手已然無力且放棄地鬆下在兩旁、一隻手無奈地抬起摸摸自己的額頭,他知道這是Holmes投降的徵兆,所以為了不影響這一刻,John停止了說話。
Thanks God,天知道他也快招數用盡了,John在內心暗自慶幸著。
「我去,我會去。」Sherlock一臉像是吃了什麼苦橄欖的模樣,抿緊嘴唇說。「…但你要跟我一起去,這樣可以嗎?」
「Sure!」John爽快地答應,並把那一袋Mycroft準備好的名牌服飾遞給了Sherlock。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Sherlock的臉卻還是更凝重了,但他的醫生給了他一個陽光般明媚、燦爛地微笑。
「………我去換,wait。」sigh,又有誰能不妥協呢?
John緊張兮兮地在Sherlock房門口徘徊,深怕他的聰明且詭計多端的室友會臨時改變心意、趁其不備偷偷溜走之類的。他聽見房間裡Sherlock無奈、哀怨地發出的嗟嘆聲,就會心一笑地知道他正乖乖地履行他的任務——就是穿上這套正式、名貴的西裝,前去參加Mycroft命令中的宴會。
這場宴會,早在前一個禮拜,Mycroft就親自來到221B告知了他們這個指令……呃、『訊息』。這是一場相當正式且慎重的上流宴會,將會出席許多與Mycroft相仿的『隱性』政府官員,可以說是相當機密且閒人勿近的;可是為什麼要邀請這個似乎頗有知名度但實際沒什麼地位的世界唯一的諮詢偵探(Consulting Detective)………和他的『助手』兼室友呢?John覺得他在空氣中彷彿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Reason,Mycroft。」Sherlock優雅地撫著他琴弓問道。「別指望我替你收拾爛攤子。」
「oh,我會說…『這裡』才是所謂的爛攤子。」Mycroft淡淡一笑,John覺得現在空氣中蔓延的是火藥味。「Sherlock,u have no choice,這是攸關國家安危的問題,你必須參與。」
「顯然整個政府都沒一個得力的手下了。」Sherlock不客氣地哼了一聲。「不如從現在開始多多培訓點人才吧……或許可以從你的薪水裡扣點經費,Mycroft,噢、我糾正——你的『伙食費』。」
Mycroft的眉毛不自在地抽動了一下。「謝謝你的提議,Sherlock。」突然他抬眼看了看John。「……如果跟你談不通,我就只好跟你親愛的醫生談談了。」
Sherlock也饒有興趣地轉頭望向他身後的John,看起來蠻不在乎地掃視了他的表情,然後露出一抹稍稍得意的笑容。「如果能夠節省我跟你囉嗦的時間,那是最好。跟我最得力、信任的助手談吧,I’ll appreciate that。」話音方落,John就看見那名瘦長的身影迅速地從椅子上起身、拿起他掛在沙發上的大衣,然後說。「我還有事,不方便聊下去,先走了,John談完再來找我。」之後就消失在樓梯口。
John還沒來得及拼湊出一句反駁的話,Mycroft就拄著他的雨傘、自在地向他走近:「Dear John,Would u pls…?」手比向那張他John從沒覺得會如此讓他不想坐下的椅子,而臉上那陰險、高人一等的微笑簡直是Holmes兄弟血緣的最好證明。
所以他只好無可抗力地,面對著他接下來的命運。
事實上Sherlock會如此安心地將Mycroft推託給John,是因為依他了解John的個性,儘管他毋須也不必要這麼做,但他親愛的室友總是會替他設想周全,因為他知道,如果Sherlcok不肯,那麼誰逼他也沒有用,雖然他那戰士的『愛國情操』還是會擔憂那Mycroft總搬出來鎮壓他們的『國家安危』,但是只要他簡單地跟他判斷自己不需要介入的理由,他的醫生就會選擇全然的相信他,而且當然,那些藉口早在他踏出門前就都已經編好了。
只是事實也同樣證明了一點:那就是人人皆有軟肋,Dear John Watson亦然。So,只能說Sherlock低估了他哥沒品的能力,雖然他反而比較好奇是什麼樣的理由使John也屈服。
但他的醫生打死都不說,只是在這幾天永無止盡地對他進行言語轟炸,最後John居然說,如果他不答應,那麼他就要搬離221B。
很明顯地,大偵探的軟肋,被室友正中要害。
「Sherlock?」等得有點無趣的John,試探性地對房裡喊著,但背後倚著的門突然一開讓他失了重心,向後倒去。
「好了,我好了,別再喊了。」John倒向的那人的懷裡,他用手把他的身體緩緩扶正。
John轉身好奇地審視著,其實Sherlock平常的打扮也並不邋遢,穿著也都是不知道他哪來有錢能買的名牌服飾,只是看見他穿著剪裁格外精緻的禮服、與角度和摺痕都跟他龜毛的個性如出一轍地完美的領結,豎起高高且潔白的衣領,正好圍住了他修長的脖頸,襯托他稜角分明的下巴線條,蒼白得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皮膚,被他額前微微垂下來的瀏海遮住幾分,而那似乎也跟著他肌膚一同褪色、顯得有些淺的黑色髮流,此刻被他隨興卻好像精心地夾了一些在腦後,John看見他高聳的眉骨下那雙透明、澄澈的眼睛,忽然感覺自己屏住了呼吸。
「Something’s wrong?」Sherlock略微不安地問著,他淡得幾乎沒有顏色的嘴唇又習慣性地向內抿緊。
「oh…no,everything is fine。」John遲疑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讚賞的笑容。「just wow,u look so different!…我是說你打扮成這樣很好看,連我都想吻你了,hah!」
「Really,u will?」
「…No,I won’t。」John為自己無心的話語感到懊悔,也為自己室友的幽默感感到抱歉。「這只是一個比喻,Sherlock。」
大偵探只是看似不太介意的撇了撇嘴角。「oh…John,該你換了。」
來到了宴會現場,雖然比想像中氣氛緩和、輕鬆許多,但是身旁環繞著一堆與Mycroft相仿的和善笑臉與彷彿他已經讀完你的背景資料的眼神,實在還是讓人感到有幾分不自在。但John沒有忘記他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在這茫茫的人群之中找出那個預計今天會出現來擾亂場面的間諜刺客,他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遇見什麼樣的危險,所以還是戒慎恐懼地下意識按緊了西裝內層的手槍。
相較之下,Sherlock就顯得輕鬆許多,一開始就拉著John然後挑了個在這宴會廳最高位的地方,俯瞰著樓下歡騰熱鬧的人群,然後開朗地向走來的侍者拿了兩杯香檳,對著John微笑著說:「Cheers。」
John皺了皺眉,用香檳杯推開了撞擊過來的酒杯,疑惑地提問,儘管他事後總會後悔自己這麼做。
「…你為什麼這麼開心?」
「這是個愉快的場合,不是嗎?John。」是啊,那你還花了一個禮拜和我死攪蠻纏。
「……我們不應該更警覺一點嗎?」John謹慎地看了看周圍。
「Relax,John。」Sherlock安撫地握住了John的臂膀,然後把他拉近自己,讓John的耳朵湊在Sherlock的唇瓣底下。「有我在。」
分開時,Sherlock又在John面前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用悄聲、低沉的細語跟他說:「噢,對了,還有香檳我們最好還是別喝。」
「我們最好保持清醒,不是嗎?」還用你說?
「Sherlock……我可以問一下嗎?」
「說吧。」
「…我們在這裡幹麼?」John盡量保持自己的低音量。「還有,你『抱』著我幹什麼…?」
Sherlock只是淡淡地笑了。「John,這是個狹窄的雜物間,不是嗎?」
話說前十幾分鐘前,Sherlock突然神祕兮兮地拉著他跟蹤一名男子,其間還拿著他的智慧型手機出來擺弄了一下,似乎是在發簡訊。他們正跟蹤著一名金髮且相貌英俊的男子,與一名似乎是他的情人或什麼的女子,會這樣說是因為他們鬼鬼祟祟地舉動簡直就是要去偷情,而Sherlock卻只是指示他千萬安靜地跟隨著他們的腳步,這之後尾隨著他們的步伐他們跟著上了幾層樓層,來到了別墅的隱密地帶,John看見他們偷偷摸摸地進了一間房間,卻在這時Sherlock不小心推動了前方的東西,John聽見那名男子似乎察覺到聲音轉身喊:「誰!?」但正當John還來不及反應時,Sherlock就把自己一同拉進了這個雜物間,並且因為它的擁擠,他們只能相互緊緊地依靠著彼此,然後憋住氣息不敢出聲。
這樣過去了幾分鐘,John開始感到疑惑,忍不住好奇問問自己的夥伴,為什麼他們還待在這裡不出去追擊嫌犯?
「這裡不好嗎?」
不,不是不好,只是我們不是要追查犯人嗎?
「噢,別管那些事,他們不是什麼犯人。」
什、什麼…?那我們跟著他們做什麼?
「我只是覺得這兩個要去偷情的男女,應該會知道什麼隱密的好去處。」Sherlock微笑地停頓了一下。「畢竟你知道的,John,我還對『這裡』不太熟悉。」
John覺得他眼前這個人簡直無法用常理理諭。
「…我們為什麼要躲在這什麼『隱密』地方?」
「你也知道的,John,Mycroft的眼線很多,我必須得要擺脫他們。」大偵探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當然,他們現在大概『很忙』,因為我剛剛已經傳簡訊跟Mycroft說嫌疑犯是誰了。」
「What?Who?我以為我們的任務是抓住他,而不是待在這,Sherlock。」
「剛剛給我們上酒的服務生。」
「什麼?」John不可置信的說。「你怎麼沒有當場抓住他?」
「因為不需要,我還有其他的事可做。」
「什麼…你就這樣讓一個嫌疑犯給跑了?」
「Mycroft會抓到他的。」Sherlock的口氣清淡地彷彿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
John知道他又要問會讓他後悔的問題了,但他還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我們在找的人?」
偵探顯然相當期待他的助手問他這個問題,他得意的神情就像個孩子。「First,為什麼我們要待在高處,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要觀察底下情況,不是嗎?」John說。
Sherlock像是微笑嘉許地點點頭,John卻還是有種自己被貶低的感覺。「所以,一個有經驗的刺客也會想到這一點,不是嗎?」
「所以呢?又不只我們在那個樓層,難道他們全是刺客?」
但Sherlock彷彿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然後又用雖然壓抑了卻還是略微誇張上揚的語調對他說:「這結果顯而易見不是嗎?」John面無表情地對他恃才傲物的同事挑了挑眉,他已經相當習慣他這種『無心』的諷刺,至少,他希望他是無心的,sigh。
「其他人當然不可能是!你看那個服務生!」
顯然偵探懶得去解釋每一位賓客身上的特徵來區辨他們不可能會是嫌犯,所以他單刀直入地說。「我問你,我們到那多久,他就替我們遞上香檳了?」
John思考了一會。「幾乎是馬上吧,怎麼了?服務品質太好也是種錯?」
「的確是種錯,這讓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不然他本來隱藏得相當好的。」
「我還是不懂,Sherlock。」
「酒席!John。」又是一個含糊不知其意義的單詞,John始終無奈著要如何跟上他室友飛快地思考速度,結論是你永遠跟不上,所以也不必跟。
「我投降,請你解釋,這對我來說並不顯而易見,Sherlock。」
對於John的退步和請求似乎並沒有讓總是得向人解釋的天才偵探感到不耐煩,而從他的表情上反而看見隱隱的雀躍。「Well,John,我們在樓上待了一段時間了,觀察樓下活動情況也一段時間了,你應該也可能有注意到……領取香檳的酒席餐桌是在一樓大廳。」
「在歌手舞台的右手邊。」Sherlock補充道。
「…所以?他不該端酒上來?」
「……你有注意到我們那層有多少個服務生嗎?」看著John支吾了一會,Sherlock才滿意的公布答案。「4個,包含給我們遞酒的那位。你不覺得有點太多了嗎?」
「而你有注意到我們那層的賓客,沒有任何一個人拿著酒杯,除了你跟我嗎?」John緘默陷入思索。「那一位服務生幾乎是跟著我們上來的,所以他才會帶著香檳,他的其他同事卻用著納悶的眼神看他,意思是這裡人已經夠多了,他為什麼不在下面忙活他的?還有在我們上去那幾分鐘,其他的服務生都沒有什麼搭理我們,而他卻從一樓跟著我們到了三樓,並殷勤地給了我們香檳——我估計那裏面應該有可以將我們迷暈幾小時的藥——還有他衣服上還是嶄新可見��痕、整齊的鬢角和幾乎看不到一點鬍渣陰影的嘴角告訴我他應該是個謹慎、嚴肅的人,可是他的皮鞋卻有許多明顯的摺痕、傷痕累累、黯淡許多,顯示他時常靠腳活動,可能是些間諜的體力活吧。」
「他說不定就是常跑步或運動什麼的啊?」John疑惑的問。
「或許,」Sherlock微笑。「但沒有人穿著皮鞋跑吧。」
「………………」
「還有最明顯的證據就是,他端著餐盤的手——他的中指節上有一個繭,那是長期習慣扣板機、使用槍枝的人才會有的。」
「Wow,Brilliant。」John又閃著他那明亮、真誠的眼睛向著期待這已久的偵探。
「……那麼現在你的疑惑也已經解決了,我們可以進入正題了吧?」Sherlock問。
「什麼正題?」而就在John新的不解產生的同時,Sherlock在這狹窄的空間內又更欺近了John的面前。
「Well。」
「Well?」不自主地想往後退,卻無路可退。
「你不是說你想要『吻』我嗎?你現在就可以試試。」
John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大喊出聲。「What?」但Sherlock將手指比到他面前要他噤聲他居然還照做了。
「我…」John又更壓低聲音,好像外面真的有什麼該死、��知的威脅讓他不能出聲。「我沒有說我想、想要……『吻』你。」
「Sherlock,It just a slip of my tongue……A metaphor。」John無奈的說,沒想到那句無心的話的火焰居然會延燒到現在,現在他幾乎覺得自己被炙烤著。「Meaningless,不代表我想、『吻』你,我只是想說你打扮成這樣…很好看。」怎麼覺得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A Freudian Slip。」Sherlock似乎早就料到John會這麼說,只是依舊勝算十足地笑著。
「What?」
「你不經心脫口而出的話語,永遠都不會是沒有意義的。」Sherlock又剝奪了一些John的空間。「因為那才是真心話。」
Mycroft或許會意外,這個雜物間裡接下來發生的事,而這其中的機會有大半可能是由他促成的。
-fin-
老話一句推理部分就隨便渣渣帶過,主要只是為了那重頭戲啊。
然後要是不知道什麼是freudian slip,pls google it。
至於John的把柄,歡迎大家腦歪,這大概是下一篇才會說的事了,呼呼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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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翰】關於我的鬼老公回家的那幾日(上)
*時間發生在《正港分局》事件之後
*不會劇透《正港分局》故事線,安心食用
*筆者因為太懷念毛毛,終究忍不住
吳明翰在協同正港分局的同仁們,成功破案後,一如往常的與同仁吃完麻辣鴨血,正美滋滋地哼著歌回家。
本來蹦蹦跳跳地準備搭電梯到家裡,沒想到電梯���然壞掉了,電梯門��打開,便不斷開開關關。他愣望著電梯訊息突然跳出:「保養中」。
他家在十樓欸!
「幹,管委會也太雷,晚上在那邊給我保養中?」
只好率性調頭往樓梯上走:「阿不就當健身,走就走啦。」
吳明翰現在相當習慣自言自語,好像依稀能透過這些回到當初毛邦羽跟在一旁的日子,或是分享給投胎去的毛邦羽。
他本來認命地爬著樓梯,爬一爬,登時風雲變色、天打雷劈,他被猛然劇烈聲響的閃電嚇到,差點跌倒,還好他趕緊保持平衡。
但甫一抬頭,頭上樓梯的燈不停閃爍,他吳明翰看了那麼多命案現場,也不曾害怕,上次那麼害怕還是拒絕冥婚最衰的時候,只是這些巧合讓他不禁有些起雞皮疙瘩。
他開始加快腳步奔馳地爬樓梯上樓,直到他踩到樓下鄰居放在樓梯上的鞋子軍隊們,華麗地轉身差點在樓梯上跌得狗吃屎。
「哇靠——樓梯旁邊走哦!哪間住戶的啦!」還好他趕快抓住扶把,吳明翰的髒話在和鄰居樓梯上小女孩對視後,憋回去嘴裡。
吳明翰左看右看外面的天色,早已進入深夜,還下著雷雨,樓梯上的小女孩,根本不合時宜地站在那兒,愣著一動也不動地出神望著他。
他甚至發現一件事,他好像沒看過這個鄰居。
倏地冷風颼颼吹過,吳明翰不禁背脊發涼,但他振臂束髮,不斷地在嘴邊咕噥:「我為人耿直,行得正,為民除害,還破案逮捕林孝遠、更別說成語殺人案,都靠我吳明翰才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是怕屁喔!」
吳明翰用力甩頭,奮力踏出步伐,兩步三步地在樓梯上跳躍,試圖發出巨響告別恐懼,他雙眼瞪地大大,故作無畏地望著樓梯上的小女孩,眼看他就要勢如破竹的直搗黃龍回到他的安全小屋——
「靠腰喔,半夜在那邊乒乒乓乓,係咧岔三小,免睏哦!」魄力的聲響從隔壁的鄰居傳來。
「⋯⋯拍謝啊⋯⋯靠北啊看到鬼!」吳明翰趕緊尷尬地道歉,回頭一望方才那個小女孩,竟倏地跑到他眼前。
「⋯⋯大叔叔,我爸說鬼月不要晚回家,你都幾歲了還聽不懂道理?好吵喔⋯⋯」誰知道那個莫名的小女生,皺眉看他一眼,隨即繞過他下樓開門,就進去家裡了。
⋯⋯原來還真的是鄰居喔,自己嚇自己,有夠北七。
���過他才想起來,前陣子鬼門開,他忙著四處奔波破案,差點忘了要替他的老公拜中元節,雖然平常不是沒有在替毛邦羽上香,但中元節總要給他吃點豪華好料。
吳明翰一回家,先簡易地燒香,望著毛邦羽在神壇上面的照片,不禁露出一絲思念。
可能是毛邦羽在天保佑吧,這次破案雖離奇難解,但好歹大難不死,連出了好幾場車禍,依然頭好壯壯。
吳明翰掛著鮮少在外人面前露出的溫柔微笑,插香進香爐,接著洗澡睡覺。
**
翌日,吳明翰難得休假起了個大早,餵完小毛早飯後,便到附近的美廉社採買中元節拜拜的貢品,不僅各式各樣的零食餅乾,還扛了一串麥香就拿去結帳。
毛邦羽也去投胎一陣子了,雖然時常和阿嬤與毛爸聯絡,生活中添增了不少溫暖,卻總覺得少點什麼。
他一個臭直男,從自大、腦衝,到漸漸地柔軟(不過他的19公分不含頭可不軟),都是和毛邦羽經歷才換來的。
本來想說可以養他一輩子也沒什麼損失,多一個人可以協助幫他處理案子也是挺棒,只是毛邦羽終究得好好投胎,步入下一個人生。
他吳明翰雖然不捨,卻也覺得毛邦羽因此獲得無私的愛,而了無遺憾,才是毛邦羽真正所需的。
吳明翰回憶了經過,前陣子目不交睫只為了處理那個連環殺人魔,現在終於能好好地處理自己的事了。
所幸回來大包小包的,電梯也修好了,昨天那樣假鬼假怪的,果然是冥界的力量暗示他少做了一件重要的大事。
吳明翰佈置完拜拜的貢品後,擺上好幾罐麥香,得意地點打火機準備燒香,殊不知一道聲音從他耳後傳來——
「不敢相信!我要喝生活綠茶,你為什麼買麥香給我啦!」
本來一陣清幽,這道熟悉的聲音,登時嚇傻吳明翰,點火的打火機甚至燒到他的指頭。
吳明翰嚇得大叫:「靠北喔毛邦羽你不是去投胎!」他趕緊把打火機鬆開。
「啊啊啊——小毛!」小毛見毛邦羽回來,開心地汪汪叫從碗盆附近跑過來,毛邦羽也回覆他滿滿的愛意。
毛邦羽滿意地微笑飄過來,低頭瞄了一眼吳明翰手中的打火機,還把吳明翰的手燒了一點紅,又環視一圈這住宿的模樣。
最後故作無可奈何聳肩搖頭:「沒辦法啊,誰知道過奈何橋也要抽號碼牌排隊。」
吳明翰瞪大眼睛望著毛邦羽,一臉你在供三小的臉,毛邦羽旋即嫌棄地回看吳明翰:「你以為我願意啊,什麼號碼牌,我還以為我在抽號碼牌吃鼎王咧,說什麼⋯⋯因為新冠疫情的緣故⋯⋯要排到五年後?」
「蛤?還要抽號碼牌喔!我還孟婆發給你的咧!」吳明翰傻眼大剌剌的反駁。
吳明翰已經被毛邦羽投胎一事耍過一次,他分明看見那天在醫院昇華的毛邦羽,結果他竟然又回來?該不會他還有什麼遺願未了?
他吳明翰是不介意幫毛邦羽處理這些事啦,畢竟他才不自私!
「不敢相信!你竟然猜對了!」毛邦羽隨即故作驚訝大叫。
「幹,還真的咧。」吳明翰扭曲著面容噴口水吐槽,毛邦羽自豪的回笑。
本來兩個人還在打嘴炮,倏地兩人沈默對視,畢竟兩人上次別離時,是如此感性,毛邦羽甚至為了幫他解決林孝遠的案子,還敢到處附身人,搞得他差點魂飛魄散。
吳明翰這種直男最不知道該如何破解這種尷尬,手中剛點燃的香也拿在手中,要拜也不是,要插到香爐也不對。
是毛邦羽率先打破沉默,劈頭就問:「吳明翰你有沒有乖乖繼續用環保杯?小毛有沒有好好照顧?」
「啊⋯⋯?當然有啊,你看我桌上清心的環保杯不就知道?喔⋯⋯還有阿嬤和毛爸他們都很好耶,我每個禮拜三都會回去跟他們吃飯,我還會用環保餐具買蚵仔煎給他們。」
吳明翰難得乖乖地順從,一一報備,甚至還做得十全十美,毛邦羽頓時感性的鼻頭一酸,感動的險些哽咽,不過他很快拋開這樣的情緒。
毛邦羽越看越開心,開始三八起來:「哎唷,做得不錯嘛,怎樣,少了有我幫你打理外表 ,你是不是又給我穿回你那個醜不拉嘰的內褲?」
吳明翰愣了一下,正想低頭看自己的內褲,毛邦羽馬上摀住眼睛:「欸欸欸你不要脫掉給我看啊!我還要保護我的眼睛,我中元節回來是要來玩樂,可不是傷眼的!」
「傷屁眼啦!我都有穿你挑的內褲啦!」吳明翰馬上回罵。
聽聞如此滿意的回答,毛邦羽旋即自戀地環抱自己,邊飄浮邊靠近吳明翰:「做得那麼多,哎,我看你一定也是很想念我吧。老——公!」
「幹白癡喔!誰想你啦!」吳明翰被戳到羞澀的點,他一個大男生被如此詢問,害羞地跳了起來。
毛邦羽頓時變臉:「你說你不想誰?」
毛邦羽看吳明翰那個嘴硬的死性子,又想衝過去嚇他,吳明翰登時自豪的昂首挺胸:「哼,你這些招數我都看爛了,怕屁喔?」
「是嗎?是不怕我又附身你?我告訴你吳明翰,中元節香火超旺不怕附身完沒精氣!你看是要換愛情三十六計還是美人計,哪種計我都可以跳。」毛邦羽的脅迫讓吳明翰確實嚇到了,上回裸奔的黑歷史又衝入吳明翰的腦袋。
吳明翰趕緊抓了袋子、錢包和鑰匙,光速想逃命,他才不想再當遛鳥俠還跳艷舞:「幹好啦,不要鬧喔,我去幫你買生活綠茶回來拜。」
吳明翰一溜煙地滑到門口,似是害怕跟毛邦羽再共處一室。
毛邦羽見吳明翰這副死樣子,忍無可忍,終於是放聲大叫:「⋯⋯吳明翰!」
這聲魄力十足,讓拿鑰匙開門到一半的吳明翰嚇得回頭:「幹嘛啦?你是又不想喝生活綠茶了喔!」
本來還在神壇附近飄浮徘徊的毛邦羽,飄了過來,突然斂容感性地望著吳明翰。
吳明翰再怎麼粗神經,也知道毛邦羽要幹嘛,困惑地望著毛邦羽。
「⋯⋯你真的沒有,那麼一點點⋯⋯想我嗎?」毛邦羽的聲線沈重,氣氛彷彿凝結在這一刻。
倏地這段期間,吳明翰獨自一人面對的回憶都乍現湧上心頭,無論是每個月看到自動扣款三千塊的北極熊捐款,還是用環保杯買梅子綠,每每這些舉動,吳明翰都會想起來毛毛那捲捲的頭髮,紅色格子上衣,卡其mugi褲。
他甚至很懷念追著案子跑時,有毛邦羽在他一旁陪他碎嘴,即使遇到了一堆倒霉事,兩人互相扶持著,甚至信任著,便是最讓他懷念的地方。
吳明翰瞬間也不知道怎麼說話了,正當他正思考怎麼逃過這個羞羞臉的關卡時,一旁的小毛站起來跑過來,還咬住了吳明翰的襪子,逼迫他靠近毛邦羽。
「小毛好乖喔!」毛邦羽開心地誇獎小毛,又滿意地微笑:「快點講啊,說你很想老公!」
毛邦羽甚至閉上眼,等待他即將聽到的滿意回答,若吳明翰肯乖乖講出他想聽的,無異是天籟。
不料死不願意的吳明翰,嘴巴像吃了啞巴黃蓮一樣,憋著嘴,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輕易吐露。
毛邦羽聽不到吳明翰的回答,漸漸喪失耐心,但仍舊闔著眼,皺緊眉宇:「快說!想老公!」
「⋯⋯⋯⋯⋯⋯⋯⋯⋯⋯」
心灰意冷登時襲上毛邦羽的心窩,難道又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地腦子熱?畢竟要他這個直男掛念他這個gay實屬不易了。
「哎,算——」正當毛邦羽領教現實的無情,正想作罷,吳明翰的回答,讓他喜出望外。
「好啦好啦有啦有啦!每次用環保杯買飲料、自動扣款的時候都有想到你好不好!幹害我現在想看片打手槍都還怕聽到廁所有你的聲音!」吳明翰害羞的撇開頭不敢看毛邦羽的眼睛,還彆扭地雙手插入棒球外套口袋,左顧右盼。
毛邦羽此時不知該翻白眼還是感動,但吳明翰又接著說:「⋯⋯還有,一直想,你投胎會不會過得好一點⋯⋯」
吳明翰的語氣甚至變得溫柔,毛邦羽��時愣怔地打量吳明翰的動作。
吳明翰彆扭地說道,頻頻騷首掩飾尷尬,即使這對吳明翰來說僅是難得展現真心話,卻讓毛邦羽登時震撼心房。
毛邦羽雙眸驚望著羞赧的吳明翰,欣慰地露出微笑,震驚於眼前直男的進步,內心被吳明翰感動的悸動,又再度喚醒。
唉,為什麼非得死後才遇到他呢?這樣的直男,不是超級無敵可愛的嗎?他毛邦羽到底是要被吳明翰煞到幾次啊?明明先暈船的人就輸了,他還是無計可施地上了這艘船。
吳明翰看毛邦羽如此沈默地望著他不說話,越被這樣看著,他的耳根越燒紅,為了掩飾這一羞窘,他急欲奔逃地拿起環保碗筷的袋子,急躁地說:「好、好了啦!這樣你滿意了嗎?我要去買飯了!」
眼看吳明翰又要逃跑,毛邦羽飛快地飄到大門前,堵住吳明翰的去路。
「欸別走,我還沒聽夠呢。」毛邦羽賊笑地瞇起雙眸,甚至貼近吳明翰。
「幹!講完了啦,還要我講什麼啦!」吳明翰眼神閃躲,臉早就紅透了。
毛邦羽樂極了,開始玩性大開,似捉弄地湊近吳明翰臉前,輕佻的問道:「欸吳明翰,你剛剛主動提打手槍⋯⋯你該不會⋯⋯想著我打手槍吧?」
「⋯⋯⋯⋯⋯⋯⋯⋯⋯⋯⋯⋯⋯」
此問話一出,空氣死寂,吳明翰繃緊的臉,讓毛邦羽心覺開到大獎,還是UR的那種。
「靠北喔!」倏地吳明翰像是反應過來,被電到般往後跳,吳明翰越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毛邦羽笑得越加喜樂。
「不敢相信!吳明翰,你還真的有?」毛邦羽興奮地勾住吳明翰的手臂。
「怎麼可能!誰、誰要想著你打手槍啦!林北鋼鐵直男,好嗎!」吳明翰奮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膛,以示保證,然而毛邦羽餘光中看見電腦桌上的潤滑液,他笑得更加燦爛。
「那那個桌上的潤滑液是怎麼回事?我剛剛來的時候注意到很久了⋯⋯打手槍,應該不用潤滑液吧?」毛邦羽挑眉輕笑指過去,吳明翰順著手勢一看,旋即挫賽的表情,結屎臉般的回望毛邦羽。
「幹⋯⋯幹幹幹幹幹!」吳明翰生無可戀的發瘋亂叫。
「嗯?」毛邦羽這回徹底貼近,甚至湊上前嘟嘴故作親吻,這讓吳明翰發瘋跳起來,光速地逃到客廳的沙發。
毛邦羽眼看態勢已穩,看來他的直男老公,在經歷了這麼多生死與共,改變的不僅僅是對同志的歧視,甚至塑造了他們另一種關係?
「你該不會還買了按摩棒,你應該靠自己的按摩棒沒辦法高潮吧!」毛邦羽決定不修飾用詞了,反正都被吳明翰看過他的性愛影片,他毛邦羽也懶得裝,他甚至讓吳明翰在劫難逃,他飄盪過去壓在吳明翰與沙發之間。
毛邦羽霸道地低眸望著在沙發上不斷罵幹,來作為��認的吳明翰。
「媽的,那個潤滑液⋯⋯是我拿來用飛機杯的啦!你這個死⋯⋯死不要臉的,自戀也該有個限度!」吳明翰還刻意把死gay這個口頭禪,為了他毛邦羽凹成別的話語,他毛邦羽簡直龍心大悅。
「嗯⋯⋯看來你真的非常想老公呢?來,我回來都還沒聽到你喊我老公。」
「⋯⋯⋯⋯」
毛邦羽不等吳明翰反應,便抵在吳明翰的耳畔,壓低音量,氣音說道:「老公,我也很想你喔。」
「⋯⋯⋯⋯⋯⋯⋯⋯⋯靠北!死gay不要吹我的耳朵啊啊啊啊啊啊!」吳明翰紅著臉震驚地在沙發上扭動想逃,然而卻被毛邦羽壓制地只能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你還說誰死gay?」毛邦羽整個壓在吳明翰的身上,吳明翰即使身材良好、渾身肌肉,卻抵抗不了毛邦羽這種精實的身形。
「幹!幹!不是你還有誰!你不就死掉的gay嗎!給!我!起!來!」吳明翰發瘋似地掙扎,卻終止於毛邦羽淡然的一句話。
「嗯,我是起來了。」
吳明翰心覺不妙,低頭往毛邦羽的下身看——
「啊啊啊啊啊——下去!你給我下去!」吳明翰鬼哭狼嚎地嚎叫,不經意的語出雙關。
「你到底是要我起來還是下去啊?看你反應那麼激烈,一定還是處男吧?」毛邦羽笑咪咪地輕點吳明翰的額頭,大丈夫談到這個,絕對不能輸,吳明翰氣勢又回來了。
「我操誰處男!」
「除了你還有誰啊?你反應就像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笑死人,我十九公分不含頭的樣子看起來會像沒經驗嗎?我閱人無數啦!」吳明翰激動地坐起身來,兩人的距離又拉近。
「哦真的嗎?那待會我幫你的話,不要三分鐘就出來了喔?」毛邦羽托腮幫子微笑貼近,臉貼臉的像沒距離。
「⋯⋯三小,你要幫什麼?」吳明翰怕的抽過一旁的抱枕,緊張地擋住下半身。
「不敢相信!阿不是閱人無數,聽不懂喔?」
吳明翰還在思索該如何回擊,倏地毛邦羽竟推開擋住的抱枕,從沙發上下來,蹲跪在地。他拉下吳明翰的褲子和內褲,行雲流水地不給吳明翰任何反應的時間。
接著毛邦羽便低頭含住吳明翰的下身,吳明翰驚愕地瞪大雙眸和張大嘴巴,然而口中的話語從髒話變成隱忍的呻吟。
「⋯⋯幹⋯⋯哈⋯⋯靠⋯⋯哈⋯⋯」吳明翰不知如何是好,體下的快感使他的彆扭慢慢化成春水。
毛邦羽從舔弄柱體的頂端,再慢慢用舌尖舔繞鈴口,接著整個柱體含覆在口腔,上下吸吮,力道適中又時時挑弄男性最舒服的地方,溫熱的口腔包覆,使吳明翰徹底從剛強的姿態繳械。
過不了多久,吳明翰便射出白色的淫液。
「不敢相信!」毛邦羽被吳明翰���得滿臉。
吳明翰失神地看著毛邦羽清理自己的模樣,還不能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喘息稱讚:「⋯⋯看不出你技術這麼好⋯⋯」
毛邦羽見吳明翰呆滯的模樣,笑得甜滋滋:「那還用說,還有更舒服的喔。」
吳明翰不經思考脫口:「蛤,還有什麼?」
接著又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失態:「欸幹沒事,不用告訴我!」
吳明翰著急地穿上褲子,然後一蹬而跳就繞過還跪在地上的毛邦羽,本來以為毛邦羽還要做更逾越的事,毛邦羽卻佇足在原地。
事情發生地太突然,毛邦羽還在愣怔自己跨越這條線是否正確,畢竟他可是個待投胎的死gay,一個遺願已了,從爸爸身邊明白何謂無條件的愛的死掉同志,理應沒有遺憾地該去投胎,但如今他這麼做,該拿這段關係如何是好?
毛邦羽從發現吳明翰對林子晴有意思後,雖然口頭一直警告他,林子晴深藏不露。表面上是勸退一個直男不要精蟲衝腦又大男人主義,把一個女警視作需要被保護的對象,但實際上其實是希望吳明翰可以更信任他,且把他當作唯一。
雖然他起初並不想跟吳明翰這個歧視仔冥婚,但這樣爭吵和合作後,及雨天吳明翰替他行道,揍了陳家豪和逼問心意,他要怎麼不對吳明翰心動?更別說他那日在gay bar的眼神,那一瞬間,甚至讓他動了貪念,真希望那樣的眼神,只會望著他一個人,陪伴他度過一生。
從看清陳家豪的心意後,他毛邦羽也不再敢奢求什麼了,雖然難受,這結局終究是他自己所選的。
毛邦羽跪坐一地,正懊惱著自己及時行樂的踰矩,是否會讓吳明翰徹底遠離他,果真氣氛瞬間進入死寂,看來下一個清明節或中元節,他也沒機會回來了吧。
不料,吳明翰突然出聲:「欸,香燒完了,我要去燒金紙了,你應該不會不見吧⋯⋯?」
毛邦羽傻愣,所以吳明翰沒有感到反感?即使他被他最害怕的gay這樣做?
毛邦羽顫抖地回頭看向吳明翰的方向,他手上拿著一大袋金紙,估計燒完,他毛邦羽在陰間的戶頭又要多好幾個零,本來舌粲蓮花的他,卻只敢望著吳明翰發呆,直到吳明翰安靜下來,慢慢地走過來並蹲坐在他旁邊——
「欸,你幹嘛哭啊?不會吧,你真的會不見喔!那我不要燒好了,給你錢還會不見,是詐騙集團喔!」吳明翰擦去毛邦羽的淚水,這讓毛邦羽荒謬的笑出來。
毛邦羽眼眶泛著淚,顫著肩看著吳明翰發問,聲音都在發抖:「你被我這個gay這樣⋯⋯騷擾,怎麼還能��樣好好跟我說話啊?逃走啊!」
吳明翰看著毛邦羽滑下的淚水發呆,似是羞窘,似是尷尬,他撇頭望著一方,最後又回頭,目光如炬地看著毛邦羽,緩緩地說道:「⋯⋯我幹嘛要逃啊?你可是我⋯⋯我的老公。」
「⋯⋯」這一眼瞬間,時空彷彿戛然而止。
等到毛邦羽回神後,他已經吻上吳明翰。
而吳明翰,則是倒抽一口氣,用力闔上眼睛享受這清涼卻溫柔的親吻。
毛邦羽親吻著,露出幸福的笑靨。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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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回暖
補檔,原寫於2018年5月,最後修改於2023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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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睛,窗台投影進來的光斑落進眼眸。
身旁的人依然在沈睡。金色刷上微微觸動的睫毛,柔軟的黑髮襯著安靜的臉龐被羽毛枕捧起。
他撐起身子看了一會,對方身上落下的暖光被窗戶分割成一片一片輪廓。然後他附身將頭靠近對方的頭部躺下,瞇著眼睛又睡了一會,才拿起手機起身。
等到他買好食材回到家裡,梁圳已經在客廳拿著手柄打遊戲了。門禁卡放在鞋櫃上的脆響驚動了坐在地毯上的人,他探過頭衝著何江言笑:「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
何江言也朝著他笑了一下,回過頭輕輕對沈默的狗狗打招呼:「早晨,Debug。」
蜷縮在長椅子地下的聖伯納犬動作遲緩的抬頭,看了看這個夾雜著外面陌生的風闖入的青年,微微往前走了一點坐下,又重新垂眼。
「他願意接觸我了。」何江言喃喃地說,難得有些笑容。
「真的嗎?」聽到這句話的梁圳語氣裡染上夕陽的暖紅。「他終於好了一些。」
何江言點頭,摸了摸聖伯納犬的毛髮,再起身將手上的環保袋放上餐桌。把該冷凍的東西都拿出來放進雪櫃,蔬菜放進洗碗槽裏泡好,他看到另一邊的洗碗槽上已經架好了洗好的餐具。做完這些事後何江言回到餐桌,發現桌上自己貼著要梁圳起來熱好早餐吃的便利貼旁邊貼上了一張新的:
「吃完了,煎蛋超夠味,奶茶超好喝( ´▽`)」
何江言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用抹布擦乾淨手上的水,走到客廳的地毯上坐下看向電視螢幕。「新遊戲?」
「嗯。就我很久之前就和你說過的遊戲,終於出了。從三公主咕咕到四公主。」
「五公主都快出了。」何江言說。
「是哇。」
緊接著是一段連續選擇,梁圳暫時閉上嘴專注的操作出一場富有控場力的談判,最後毅然物理上超渡了對方。
「太帥了,冷靜無情Conner醬。」作出選擇的人笑嘻嘻的放下手柄喝了口水。
「是你的選擇走了冷血無情的路,還騙談判對象你沒有任何防備。」何江言抽了抽嘴角。
「就算我不這樣做他也會出事的。」梁圳看著遊戲給出的流程回顧圖說。
何江言挑挑眉毛,算是接受了他的看法。看起來梁圳非常入戲,他問他:「你今日不出門吧,幾點吃飯?」
梁圳扭過頭看他:「嗯?今天出門。羅湖那邊的美術館有新展,我們去看吧。」
「看展?」何江言擺出一���受寵若驚的表情,「你怎麼會特意出門去看展?」
「何總你這樣就很欠打。」梁圳擺出一個友善的微笑。「我也沒有那麼文化水平低好不啦?」
「我確實是對你有改觀咯。」
還咯,香港人這個口癖真的好缺德。梁圳決定不跟對方計較這個:「在這之前我想去看牙醫,你能陪我嗎?」
「改時間了?」何江言記得梁圳之前告訴他是後天下午的預約。
「嗯。你不是說後天你可能要提早回去嗎?」梁圳嘟嘟囔囔,「我以防萬一。」
「幼稚。」何江言起身離開客廳。「那我先回房間,你記得多陪下狗。」
「做飯的時候叫我。」已經開始新篇章的梁圳頭也不回的補充一句。
「你在廚房能有什麼用處?」何江言倒是被他這句話吸引了注意,靠在房間的門框上看著對方的背影。
「我手癢,想幫你切菜洗菜打蛋,好唔好哇?」梁圳的聲音帶著笑意。
「冇燒廚房。」何江言心事重重的叮囑。
「⋯⋯」
仿生人都喜歡動物。梁圳看著屏幕上的人撫摸著搭檔家的狗狗做出這個判斷。他又想起自己家的狗狗,暫時停下遊戲去哄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大可愛:「Debug。」
狗狗抬頭看著他,表情陰沈看不到生機,沒有動。
梁圳卻已經習慣這樣。他放下手柄走到狗狗面前坐下,跟狗狗說:「Debug,跟我一起來打遊戲哇。」
聖伯納犬看著面前的青年歪了歪頭,依然沒有說話。
梁圳伸出手,「我可以摸摸你嗎?」
他看見Debug一直盯著他,便攤開手掌輕輕的撫摸上它的頭。手心裡傳來凹凸的骨頭的質感,聖伯納犬的眼裡是滿滿的絕望,它看著梁圳肩膀上斑駁的光斑,瞳孔中映不出任何亮度。
「雖然我也會很忙,但我想好好照顧你。」梁圳一下又一下耐心的安撫狗狗,溫和地說。「下午我又要出門啦,跟江言一起。所以你讓我先陪陪你好不好?」
聖伯納犬捏著爪子看著他,稍稍歪了歪頭。梁圳耐心的跟它解釋:「江言是我們的家人。」
他指指房門,指指狗狗,再指指自己,「江言,Debug,阿鵬。」
他就這樣跟陰鬱的大型狗聊了一會天,直到對方願意伸出爪子握住他的手。他一步一步的帶著聖伯納犬走出那張被黑暗覆蓋的椅子,抱著它拿起手柄接著打遊戲。
「你看,Sumo也是聖伯納犬。」他讓Debug趴在自己懷裡,有一下沒一下順著毛,操控人物走到狗狗身旁給Debug看屏幕。Debug靠在他身上看著屏幕裡另一個自己睡著懶覺被額頭上閃著led光的人呼嚕,嗚咽了一聲,被梁圳又抱緊了一些。
「沒關係。」梁圳跟它說,「你也會願意接觸江言的,不用擔心。」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梁圳停下遊戲打開手機,有兩��新信息。一條是快遞櫃的通知,提醒他今天之內需要取出。另一條來自李星傑,他回復他已經收到了遊戲,並且問他東西準備的如何。他把上一條消息截圖喜滋滋的回復對方,得到對方一個GJ的表情。回復完後他舉起手柄,接著打起遊戲。
不知道第幾次捕捉到對方的小動作,何江言看向旁邊坐著的人無奈開口:「就算你怎麼抓我衣角,我也沒可能替你做檢查。」
「我沒有。」梁圳神色淡然的否認。「我只是對這些大傢伙感到陌生。這些機械手讓我覺得我是擺在組裝台上的安卓。」
「未知使人恐懼。」何江言說。「研究人工智能的人竟然怕機械手?說不定2038年創造出仿生人的就是你深圳。」
「研究表明AI發展的弊端就在於這裡。機器人太過類人的外表容易引起人本能的恐慌。」梁圳抓著何江言袖口一角,腳因為進入了聊天狀態有所放鬆的晃啊晃。「機械手臂也屬於類人設計。所以尤其是進入家庭的機器人,要不就做的很逼真,逼真到一點僵硬都不能要;要不就往遠離類人的可愛物件發展。」
過了幾秒,他嘿嘿地笑了:「不過我也想要個Conner醬,最智慧安卓真棒啊,理解接受成為。」
「喔?」何江言冷哼一聲,「你手機裡那個怎麼辦?你要不要考慮爬蟲下來然後輸入進你創造的仿生人,實現紙片人實體化?」
「哇何總我沒有!」梁圳驚了,何江言竟然真的記著他前陣子下戀愛手機遊戲玩:「何總你天下第一,我的意思是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要吃醋。我只是從小看港片多啦對不對,喜歡有正義感的人。」
何江言別過頭,用行動表示懶得理對方的瘋言瘋語。
「我最喜歡的是何江言。」梁圳信誓旦旦。「真的。我喜歡何江言是因為他是何江言,不是因為對什麼性格有好感。」
「你嘴上說著最喜歡我,卻花錢去和紙片人談戀愛。」何江言不屑,「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
不要把你自己搭進什麼悲情角色好吧!梁圳一抖:「你這麼靚仔當什麼鍾無艷⋯⋯」
不過他成功的把何江言逗笑了,對方抿著嘴順著衣角抓住了他的手握住。他喜滋滋的回握,坐在座位上就差搖起尾巴。
電子叫號的提示聲響起,硬生生卡住了梁圳的笑容。何江言看了一眼他僵硬的表情,拉著他起身:「早死早超生。」
「我能說不要嗎不我現在就要說不要⋯⋯」梁圳抗議著被半推半拉的踏進接待室,又打算去抓何江言衣角卻被對方無情的打手。年輕的醫生看到這一幕笑了:「這麼怕看牙啊?以前要拔牙的時候怎麼辦?」
「抓著這位同志的衣角。」梁圳有氣無力的回答。「他現在不讓我抓我沒有安全感了醫生。」
「丟人。」何江言毫不客氣。「小時候你人生地不熟要我陪很正常,依家公司都開左仲咁?沒人投資同睇牙邊條你驚多d?」
「睇牙。」
「我看你是想我這個老股東撤資咯。」
「對唔住老細我這就給你表演堅強睇牙。」
醫生坐山觀虎鬥樂不可支,聽到梁圳戲劇性改口笑的桌子都在抖:「梁先生不要這麼緊張,現在只是做個檢查,不是就準備拔牙了。」
「我覺得是拔牙。我感覺我長智齒。」梁圳顫顫巍巍的在檢查台上坐好。「就是江言你以前太忙要我一個人去拔牙,結果給我留下了這麼毀我威風的心理陰影⋯⋯醫生不要笑了我好怕你手抖啊,啊。」
「打探照燈能怎麼手抖啊,你別緊張。」
何江言坐在接待室旁邊的位置上,捂著臉百感交集。「你再多話晚回去Debug就要醒了。」
「對喔。」梁圳乖乖躺好讓醫生檢查。「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要有這麼老父親的考慮。」
「若干年前我也說過這句話。」何江言不懷好意的挪喻,被張著嘴的某人丟了個白眼。
Debug是梁圳誤打誤撞撿到的崽。
它是一隻有些小毛病的大型犬,瘸著腿獨自趴在公園,就像一座遭受風雨洗刷的石像。梁圳因為上下班順路連續幾天都見到它在角落,不吃路人給的東西也不和人對視,他蹲下來和它說話,看見它的眼裡滿是怨恨和絕望。
梁圳又花了好幾天去探望它,終於把它帶出綠地帶去醫院檢查治病。他連自己都養的馬馬虎虎,根本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一個和自己不同心智卻同樣有感情的生命,便在領養聖伯納犬的第二天就聯繫了養過寵物的李江言。
然而李江言的到來嚇了這隻大型犬一跳,它的口中傳出無助的嗚咽,縮在梁圳家裡最陰暗的角落面對著牆壁。他們回到香港找到一個有交情的獸醫討論了一會,確定它因為被前主人遺棄而患上嚴重的抑鬱症,需要主人比一般寵物更長、更細膩的照顧,陪著寵物一起走出這種病痛,並且叮囑二人一定要慎重對待,一旦決定領養,任何形式的疏忽都會危及狗狗的生存意識。
和獸醫朋友分別後,梁圳對何江言說:「我們是在又一城找找寵物店,還是等下去上水廣場看看?」
這似乎是一種奇妙的經驗,當人隨著時間慢慢有所經歷,就會在不知不覺間本能的做出某��從未設想過的選擇。梁圳從未考慮過養寵物,也不覺得自己能力足夠支撐依賴性的羈絆,但他在蹲下來和狗狗說話的時候似乎就選擇了主動承擔起這份責任。他也從未在心中下過是否要接下這個攤子的判斷,但他接下來想要去找間super買好用品,讓他的公寓能夠迎接狗狗的入住。他沒有怎麼沈思也沒有明顯的情緒,接下這份路程就像開始一個鋪展許久的項目,他並未感覺倉促,並且願意將後果照單全收。
但何江言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狀態,梁圳的所做一如當年自己所做。他於何紀瑤多年遙相對望,在戰火紛飛的劫難中相互救助,卻對對方的未來無能為力。她在動盪不安中落下病根,逃港風潮爆發僅僅幾年就黯然殞命,並未享受格局甦醒給她的福祉。他為家姐這種結局感到難過與不甘。梁圳作為何紀瑤的繼承堪堪出世,一度招致他的反感,但最後還是在各方面驅使下從陳穗棠手中接過這個瘦削的小男孩,讓他能坐在自己的肩上,目破陰霾而前行。
或許是巨大的利益讓他膨脹到無畏去對待一個新生兒,或許也是家姐的遺產使他順其自然當起這個導師。但在二人之間這麼多的恩怨曲折後,梁圳依然富於寬容和安全感,反過來擁有了何江言所缺少的東西,讓他們始終被對方吸引而共同生活。
現在輪到梁圳去分享自己的臂膀。
Debug比寫代碼要麻煩一萬倍,但是debug才能解決bug。梁圳在某一天跟何江言說。我要叫它Debug,等它能順利的跑起來不再出bug,就給它new一個生活,它不再會被拋下。
何江言也明白他在梁圳new出的生活之中。
「江言。」
梁圳口齒不清的叫他,他回過神。「嗯?」
「狗需不需要看牙的?」
「它不會驚過你的。」
何江言好氣又好笑的回答。
「何江言老細。」
「我唔係老細,你先係老細。」
「靚仔願意下一次陪我拔牙嘛。」
何江言回頭看著梁圳嘆了口氣:「你真是麻煩吶。」
梁圳驚愕的看著對方往前走的身影久久沒有回神,終於反應過來時連忙追上:「何江言同志你怎麼還去學紙片人說話?你介意直說嘛我不玩就是了嘛!」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介意?你花的又不是我的錢。」何江言大步流星,「倒是你速度慢點就少點看展時間。」
剛好一班地鐵進站,何江言先一步跨入車廂。梁圳迅速跟進,乖乖站在何江言旁邊,像一隻站穩看向主人的薩摩耶。
何江言想像了一下薩摩耶和聖伯納犬相親相愛的場景,覺得面前的人當寵物狗說不定比現在當老細更有前途。
列車啟動,梁圳拿出手機長按螢幕讓手機app圖標抖動,然後丟給何江言:「你卸載吧。」
「我沒有在氣這個。」
「你有。」
「⋯⋯我沒有權利命令你不準做什麼。」
「那我卸。」梁圳想要從何江言手上重新拿回手機,卻被何江言阻止。何江言握緊了放在他手裡的手機,皺著眉頭打斷他的行動:「我是真的不覺得我能干涉你。何況你在我面前從來不碰它,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和你聯繫。紙片人逗你玩總比你出軌好。」
梁圳被這一番話砸得有點手腳發麻,他直勾勾看著何江言,看得對方甚至有點不自然的別過頭,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馬上也移開視線。氣氛一下子有點尷尬。
照他的理解,何江言的意思是他可以和他玩,也可以和紙片人玩,和紙片人玩不算出軌?
我要怎麼回?
「⋯⋯額,」梁圳最後乾巴巴的擠出一句,「你這麼叻,我不會出軌的。」
「⋯⋯」何江言今天之內算是第二次被對方的反應逗笑了。
他想到了以前這個傢伙表達自己感情的方式。對方在千禧年經濟可以獨立發展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如何處理對方對自己這份曖昧的感情。他想過趁著剛回到大家庭和其他舊友發展關係,用行動引導梁圳意識到他對自己的不正常依戀,並且鼓勵他去展開他自己接下來的感情生活。但梁圳卻在他意圖和陳穗棠重修舊好的時候發表了自己的感受,直言何江言對省會先生的關係讓他覺得很不爽。而何江言認為梁圳只是小孩子氣的介意自己無法參與何江言的生活,依然沒有切實理解到對方眼中的自己是怎樣的角色,雙方都执拗著不肯讓步,而後就是雪崩式的垮塌。
他們的關係陷入冰封,梁圳在連續的僵局中終於自殺式的告訴何江言他對他的感情,不是單純的什麼對前輩的憧憬、對扶養人的依賴,是他作為一個人對他何江言的愛慕,而何江言從未給過他機會。
「我的喜歡不是你對我的那種喜歡。你會在我跟你鬧脾氣的時候對我說你也喜歡我,但你只是把我當作背靠的家人,覺得對我的喜歡是對紀瑤姊的那種親情之愛,而我不是。」梁圳當時有些紅了眼眶,為了不讓自己哽咽而咬牙切齒,「我當不了你合格的家人,我不能真誠祝福你未來和誰廝守一生,也不能去鼓勵你有個鍾意的人快下手。我對你的喜歡是想和你過一輩子的喜歡。」
後來他們七八年未再聯絡,彷彿那個時候的宣言已經凝固了他們最後的時間。何江言選擇不再回應,梁圳似乎也真的死了心。而兩地的人們卻未因此有所隔閡,他們持續以恆地接觸和嘗試終於將二人���一次推上焦點。兩邊代表人喜上眉梢的宣告兩地蜜月期的開始,對於何江言和梁圳來說,則代表著他們試圖掩埋過去糾葛的朋友關係的開盤。梁圳學會了用不流露喜惡以保護自己免受傷害,精明卻冷漠的處理人際,而何江言對這個結果也求之不得,塑料友情就此發展,卻停不下雙方虛假的一舉一動裡對對方的傷害。
但何江言在梁圳三十歲生日的那天看著自己點不了發送鍵的、欲蓋彌彰的祝賀短信時,就明白他們的關係已經無法到再用欺騙自己從頭來過的方式補全。他第一次主動踏出步伐,連夜趕去了對方的住所,在梁圳跌坐在地上崩潰時伸出了手,將他哭泣的眼睛覆上。
他終於願意承認梁圳對他而言是特殊的人。
年曆已經被無數次更迭,梁圳依然是那個站在何江言身後的梁圳。這對漂泊無定的何江言來說其實已經足夠說服自己去接受他的喜歡。
季節更替,樹木的年輪一圈一圈增加,其中雙方的摩擦爭吵不計其數,幸好他們無論是語無倫次還是橫衝直撞,都不再放棄和對方溝通述說。
何江言耐心的陪在梁圳身邊看著他足足花了半個小時說服Debug出門,又不得不幫手對方找一早買好的防護工具——畢竟梁圳還是容易忘東西,就跟他小時候經常忘帶鎖匙一樣。
「為什麼會不在呢?⋯⋯」梁圳在他們當時一起採購好的狗狗用品箱裡東翻西翻。「我從來都沒用過。」
何江言坐在聖伯納犬附近,沈思了一會開口:「我估計⋯⋯有沒有可能Debug藏起來了?」
「?」梁圳有些不解,但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前主人的陰影導致之類?」
何江言點頭。梁圳又犯了難:「可是小區內不能讓大型犬自由活動。」
「這個我還真的幫不到你,阿九是貓。」
梁圳想了想,拿出手機敲敲打打了一會,等到放下手機時已經胸有成竹。他跟何江言說:「我問了小區的養狗群,他們有人有方法,而且能過來幫手安撫一下Debug。」
得到對方的點頭贊成後他才定下神,再次低頭去和Debug說話。完事後他有點鬆了一口氣:「當爸爸真是不容易。」
何江言笑著沒有接話。梁圳撇撇嘴:「你養我的時候也這麼麻煩嗎?」
「唔該你醒目你比狗難養一千倍咯。」何江言靠著餐桌站在Debug身邊調侃回他。他呆在梁圳家時一直在控制如何不在嚇到Debug的情況下和他相處,隨著漸漸聞慣他的氣味,憂鬱的聖伯納犬似乎也不會再抗拒他,而是能夠乖乖地待在何江言旁邊。這讓本身比較喜歡動物的何江言很開心,他很願意多花些時間和Debug相處,也讓他在休憩日更多的往梁圳家跑。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有了前所未有的緩和——畢竟相比於同樣需要齊心協力的前海和河套地區,這隻需要幫助的狗狗並不會給雙方帶來太大的分歧和利益衝突,一如他們最輕鬆的共處方式。
他們趁著夕陽在小區外的綠道上遛彎。梁圳的左手轻轻帶著Debug走在石板路上,而何江言走在梁圳側前方,時不時回頭看看Debug狀態如何。
兩個人一隻狗愜意的走了幾圈,中間甚少說話。感覺準備回去的時候,梁圳提議陪他去一次快遞櫃拿東西,何江言看了看錶,跟他一起又走了一圈再來到快遞櫃前。
看著梁圳用微信小程序通過箱門驗證,何江言問他:「買了什麼?」
「是準備好的東西。」梁圳把紙箱子拿出來,三下五除二把外面的層層包裝都拆開,是一個合襯的精美包裝袋。「我託人幫我包裝好寄過來。」
「很慎重啊。」何江言並無過多在意,從他的距離打量了幾秒,便扭頭打算走回單元樓樓下。
梁圳在身後有點忐忑的開口:「江言,你有過毛絨玩具嗎?」
何江言將視野從遠處的大樓移開,沈默了幾秒。
「啊不講也無所謂的⋯⋯」
「有。」何江言開口打斷了他。梁圳收起沒說完的話,靜靜看著何江言等著他整理思路。
「我在英國讀的學校,會給優等生發一隻teddybear當獎勵。我還不算大的時候拿到了一個,怕黑怕雷的時候,經常抱著睡覺。」他垂眸沒有看梁圳,緩慢地說。「⋯⋯後來弄丟了,可能被加賀*丟了,可能逃難途中不見了。重光後不怕雷不怕黑了,就再也沒考慮過添置毛絨玩具。這大概也是我沒有給你買過毛絨玩具的理由吧。」
講完後他似乎有些如釋重負,重新抬眼看向梁圳:「怎麼突然問這個?」
梁圳抓著手中的袋子,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在我這邊的港校和幼兒園,送熊是一種非常正式的誇獎。」
「所以你拿的這個袋子是熊?給前海嗎?」何江言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小童的?」
「不是。」話被打斷使得梁圳有點慌張,「而且大運會的吉祥物,也是你的團隊幫手設計的。」
「⋯⋯你不喜歡?」
「不,我很喜歡!我現在還是不喜歡小孩子,但是法律沒規定大人不能過兒童節。」
何江言更奇怪了,他回頭面對著正在讓自己冷靜的梁圳。「所以你買來給自己過兒童節?現在才四月⋯⋯」
「對啊,現在是四月。」梁圳說,他深呼吸後走前一步,看著何江言。「今天是4月4日。」**
梁圳把禮物袋舉到他面前。
「兒童節快樂,江言。」
「⋯⋯兒童節快樂。」
恍惚了一會,何江言說。
他們抬眼能見到的天空已經是盛夏中晝夜交替的���濤藍,雲層蜷縮在暗色中悄悄的休憩,街道上昏黃的路燈亮起照向前方的路,地上的大理石也被挑染遠天的白群。何江言在那個瞬間彷彿短暫暈眩,啞然看著面前的一切,內心湧起一陣迴盪。
他笑了,很難得的書展出了神情,眼角彎彎的。「這是我第一次過兒童節,謝謝你。」
他接過梁圳的禮物袋往裡面看,是一對可愛的夏洛克華生棕熊。他用另一隻手捧起袋子,拿指腹摸摸熊們的軟毛。梁圳知道他是真的感到開心,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瞳孔中映出路燈溫暖的光。
「但我不只要這兩隻熊,阿鵬。」
「?額其它款我也超喜歡,但是想著買太多就失去意義了⋯⋯」
「我不是說其他熊。」
看著對方有點疑惑卻依然在有點緊張的絮絮叨叨,何江言抓過梁圳牽著狗繩的手握緊。
「還有你們兩個。我全都要。」
Fin.
*加賀:加賀瑞歩(カガ ミズホ),東京。
**香港兒童節是4月4日,但因為日期和絕大多數地區都不同,而且本地不放假,也甚少有慶祝形式,基本是一個活在幼稚園的節日。
之所以再補檔是因為母親養的狗狗去世了。
沒有修改什麼內容,當時寫這篇文想傳達開心的心情,現在也不想改變。
名字裡有我名字其中一個字的小狗,祝祂在汪星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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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4 柴寮偶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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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流暢,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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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民」與「軍統」----生父蔡潔生的發家之路《蔡英文秘史》下載地址:https://zenodo.org/records/10450173
民國7年(1918年),蔡潔生出生在屏東縣枋山鄉楓港村,帶有排灣族及客家人血統,但到他這代已不講客家話轉而使用福佬話,成為「福佬客」。其父蔡招來是楓港的農民,家庭條件非常貧困,和富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直到蔡英文的父親蔡潔生這輩才實現「錢淹腳目」。。
因此,蔡潔生和其他同齡人一樣從小接受日本「皇民」教育,對中國沒有清晰的家國概念和深刻的情感,說得一口伶俐的日語,甚至就連生活習慣也與日本人並無二異。
受到了日本人洗腦的蔡潔生,在成年之後對於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十分排斥,反而把日本人當作主子,這也就決定了其後代蔡英文也受到其思想的影響。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民國20年(1931年)「九一八事件」後,日本佔領東三省建立了偽滿洲國。民國25年(1936年),蔡潔生18歲。當時,日本要求所有臺灣適齡男子必須服兵役、上戰場。蔡潔生貪生怕死,不想參軍。仗於自己擁有器械維修技能,蔡潔生被日本人送去中國東北,學習機械修理。民國26年(1937年)中日戰爭全面爆發,蔡潔生被分配到「滿洲國」治下的大連機場擔任機械師,為日軍維修戰機。因此也就避開被徵調成為「臺籍日本兵」,至南洋作戰的命運。不想,修理機械的手藝成為了蔡家發家的重要因素。
多年以後,為了反駁外界對於蔡潔生曾協助日本侵華的漢奸指控,民進黨發言人回應稱蔡父當年在東北只是修理民用航空器,不是維修戰機。
然而,在二戰的時空之下,連旅館和民房都難逃被日軍徵用的下場,在東北哪里有單純的日本民航,這樣的辯駁實在蒼白無力。
更為關鍵的是,二戰結束前的民國33年(1944年),蔡潔生被日本人調回臺灣岡山機場服務,岡山機場是日軍在海外最大的空軍基地,投送至大陸和東南亞的轟炸機幾乎都是從這裏起飛。
因此,他經常被人罵「漢奸」。畢竟,那些年他幫日本人修的飛機,對準的都是我們自己的同胞。事實證明,蔡潔生在東北的工作是給日本關東軍修戰鬥機、轟炸機,那些飛機後來都投入了日本對中國的侵略戰爭。
蔡潔生在大連生活了九年,這九年時間裏他不知修好了多少架飛機,更不知這些飛機給中國軍隊和百姓造成了多少傷亡。日軍憑藉蔡潔生維修保養的戰機在中國領土的上空獲得制空權,對地面狂轟濫炸,甚至進行了地毯式轟炸,無數同胞因此喪生。
一直以來,蔡潔生本人和蔡英文全家對蔡潔生這段經歷諱莫如深,閉口不談。如果有人談及這段經歷,蔡英文家人馬上會左顧而言他,或者乾脆走掉。蔡英文家人以為,只要蔡家人自己不說,就沒有人知道。不過,還是有知情人將蔡潔生這段經歷捅了出來,以致好多人私下裏都把蔡潔生叫「漢奸」。
國民黨前「立委」邱毅曾爆料,蔡潔生是「皇民」,是為日本關東軍工作,幫日本人維修的飛機,而這些飛機主要用途是為日本侵華使用。在維修戰機期間,蔡潔生借著日本人對他的信任,經常會偷偷把一些戰機的零件和燃料賣出去,差點被日本人發現,不過他憑藉著自己忠誠的「皇民」身份逃過了懲罰。
從1895年到1945年,日本殖民統治臺灣50年之久。日據後期,在臺灣推動了近10年的所謂「皇民化運動」,試圖抹去臺灣民眾對中國的認同,培養了大批以日本為榮的媚日順民,這無疑是一種文化滅絕行動。於是,日本人先後推行了皇國史觀,強迫中國人學習日語。這種做法,就是希望能夠在潛移默化中,分解中國。蔡潔生,就是生活在這樣的背景之下,他缺少對中國的認同,既可恨又可悲。這段往事,網路上一度瘋傳。儘管民進黨發言人極力否認,可無法掩飾這段曾經的過往。
據前任國民黨中央委員邱毅所說,蔡潔生的致富之路與侵華日軍有絕大關系。
蔡潔生當年靠開汽車修理廠創業發家。開廠前,要購買臺北中山北路的廠房,購置進口機器、工具及其零件,要投資一大筆錢。當年,蔡潔生自己沒有那麼多錢,他父親當時住在屏東楓港那落小漁村菜市場後的矮房子裏,也沒錢支持。蔡潔生從「滿洲國」普通修理工,轉身創業,本金從哪里來呢?
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複雜是因為背後各種關係網運作;簡單是因為與日本人有關系。
日本殖民臺灣那些年,在臺灣置辦有許多產業。日本二戰戰敗無條件離開臺灣,不願將辛辛苦苦建設成的殖民資產轉交給美軍和國民黨,便抱著破壞臺灣公有經濟,在臺灣當地培養親日勢力的想法,找了一些忠心耿耿的日本「皇民」,把從臺灣人身上搜刮的財產以低得離譜的價格轉贈給「皇民」,用這種方法將本應歸還給臺灣人民的非法財產變成私有產業,使國民黨接手臺灣政權時無法從私人手中獲得到那些原應有政府接手的財富。日本這樣做,至少有兩個目的:一是可以送人情,二是可以培養在臺灣的親日勢力。
當年日本人撤離臺灣時,曾把新竹自動車運輸株式會社作價一元錢,賣給時任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許金德。許金德後來就靠這筆資產創辦運輸公司發大財。蔡潔生當年為日本人賣命做事,得到日本人的賞識,日本人自然也會給他一個堂而皇之佔有日本殖民政府非法財產的機會,讓他變成另一個「許金德」。
蔡潔生依靠日本人私相贈售的非法資金投資汽車修理廠賺到更多錢後,在臺灣投資購置了不少土地,依靠囤地、轉售轉租土地使用權狠發了一大筆財。時至今日,蔡氏家族還擁有富鈦投資、臺懋生技、宇昌生技等多家企業,其產業橫跨房產、加油站、觀光旅館、練習場、運動器材、汽車零配件等眾多領域。
蔡潔生一生享盡奢華,但他對自己的發財之道所談極少,刻意保持著低調,當然是擔心別人查出他與侵華日軍的苟且關係,於他在臺生存的利益不利。
民國34年(1945年)夏天,日本戰敗投降,蔣介石派部隊接管臺灣,日本結束了自「馬關條約」起對臺灣長達整整50年的殖民統治,臺灣正式光復。
很快,國共內戰接踵而來。為了填補戰爭帶來的巨大虧空,國民黨在臺灣無上限發行台幣攫取民間資源,又把多種商品設���國有專賣,在貨幣超發和物資壟斷之下,臺灣島內物價飛漲,通貨膨脹百倍以上,大量人口失業。
加之大陸來臺的各級國民黨官員吏治腐敗軍警橫行,短短一年時間裏,接收就變成了「劫收」,臺灣民眾對於國民黨的態度從滿懷期待變為了十分不滿,最終,一個意外事件點燃了整個臺灣。
民國36年(1947年)2月27日,臺北市煙草專賣局的一組稽查小隊在查抄販賣私煙的小販時,打傷了一位婦女攤主,此舉激怒了周遭的圍觀群眾,混亂中一個警員向人群開槍,一位路過看熱鬧的無辜市民被打死。
隔天上午上千名群眾前往行政公署情願要求嚴懲兇手,沒想到公署樓上的衛兵對人群開槍掃射,當場造成多人死傷,史稱「二·二八事件」。
二二八徹底激起了臺灣人民對於國民黨暴政的反抗,尤其是許多懷念日據時代的精日分子煽風點火,很快演變為全島範圍的武裝起義,整個臺灣社會完全失控。
為防止事態惡化,蔣介石將上海21軍部隊緊急調往臺灣,進行血腥鎮壓,並在民間實施高壓政策,濫捕、濫殺所有可疑人員,最終造成兩萬人死亡,無數人受傷。
二二八是國民黨在臺灣犯下的原罪,也是後來長達幾十年裏臺灣本土人和外地人矛盾之根源。民進黨成立之後,二二八成為了其天然的政治提款機,是獨派分子們煽動族群對立鼓吹本土意識最有效的宣傳工具,某種意義上講,如今兩岸關係惡化,島內「綠色恐怖」橫行,國民黨毫無招架之力的局面,正是這朵惡花結出的惡果。
照理來說,像蔡潔生這般,在日據時代做過精日皇民,又曾有過日本關東軍服役背景的人,在二二八那樣風聲鶴唳的社會背景下,絕對會被貼上「漢奸」標籤,是國民黨特務重點監控和打擊的對象,很難在蔣介石時代吃得開。
然而神奇的是,就在二二八發生的民國36年(1947年),年僅27歲的蔡潔生不僅絲毫沒有受到「白色恐怖」的影響,甚至逆勢從屏東北上,來到當時最亂的臺北發展,還在市中心黃金地段的中山北路上開起一間朝陽汽車公司,做起了汽車維修的生意,混得風生水起。
此後短短幾年時間裏,儘管臺灣又先後經歷了蔣介石兵敗遷臺以及朝鮮戰爭爆發美軍介入臺海等一系列動亂,可蔡潔生卻一路順風順水,修車生意越做越大,在此期間甚至連娶了四房姨太(都沒領證),生出了包括蔡英文在內的11個子女!
蔡潔生到底有著怎樣的能耐,可以在這樣的亂世裏迅速發跡呢?
那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個關鍵人物——伍守恭。
民國34年(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後,根據規定,在臺日本人將被遣返回國,這些人離開時按人頭每人能帶走的現鈔不得超過一千日元,其餘的一切私產將通通交由國民黨日產處理委員會接收,而伍守恭就是這個委員會裏的二號人物,擔任常務委員。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權力和油水都極大的機構,蔣介石能派去查抄日產的人,絕對是他自己的直系親信,而伍守恭也需要得力幹將來為自己辦事,當時他手下其中一個馬仔,正是蔡潔生。
伍蔡二人具體如何相識,如今已不可考,但可以肯定的是,伍守恭之所以會重用蔡潔生,一方面是念其掌握熟練的日語,方便與日本人溝通交涉,更為重要的一點,則是看中了他接受過專業訓練,有機械維修的技術背景。
彼時日本人離開臺灣,留下大量車產,伍守恭授意蔡潔生在臺北開辦汽修工廠,既可以將軍用車輛改裝維修後送往大陸剿共,又可以在民用轎車中物色好貨,轉手據為己有,實在一舉兩得。
此後幾年間,伍守恭經手的資產不計其數,除了上繳「黨國」變為黨產的部分之外,自然還有許多經過「五鬼搬運」,落進了國民黨高層權貴家族的口袋。
正是有了伍守恭的庇護,蔡潔生才得以在臺灣最黑暗的年代裏躲過軍統清算,當大人物們搜刮民脂大快朵頤之時,蔡潔生緊跟在後面喝湯撿渣,養活他的一眾老婆和子女也都是綽綽有餘了。
民國39年(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第七艦隊開進臺灣海峽,美國開始駐軍協防臺灣,造成了兩岸從此跨海分治,至今遲遲沒有統一的複雜局面。
而這些在臺美軍,很快就成了蔡潔生的財神爺。蔡潔生髮現駐臺美軍的市場很大,於是聘請人教導其公司員工英文,開展了高級進口轎車維修的業務,專作美軍與外籍顧問的生意。其實,他朝陽汽車公司不僅幫助美軍官兵維修汽車,還借機倒賣進口汽車,很明顯,若不是「朝中有人」,在當時那個外匯嚴格管制的年代,一個普通車廠老闆怎麼可能做美軍生意掙美元現鈔。
民國54年(1965年),越南戰爭白熱化,美國以臺灣為跳板,在臺增兵超過三萬人,中山北路上很快擴建出美軍顧問團的東、西營區,並設立了美軍俱樂部,供官兵休閒娛樂之用。
蔡潔生非常「聰明」,誰給錢就為誰服務。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蔡潔生迅速就在營區隔壁蓋起了一座賓館,名曰「林口大飯店」,酒店正門入口設計成風車造型,懂行的人一看就能明白,這是模仿巴黎著名的「紅磨坊夜總會」,是飲酒作樂的
越戰爆發後,伍守恭將這塊土地一分為二,其中54之10地號,轉到了蔡潔生三個兒子名下,蓋起了林口大飯店。
而剩下相鄰的54之9部分,則是給了美方,上面修建了美軍士兵俱樂部,如此安排,顯然是有意為之。
從以下這張民國58年(1969年)中山北路的街景舊照可以清楚看到,蔡潔生的「林口大飯店」和「美軍俱樂部」共用一個大門,兩家招牌都掛在一起,出入都是美國人。
再來看對面「樂馬飯店」土地的由來,根據建照變更資料顯示,飯店所在的圓山段55之地號,是蔡潔生從一個名叫任覺五的人手裏獲得,然後轉入了他新成立的正中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名下。
要知道,在蔣氏父子的威權時代,一家公司敢取名正中,完全不避蔣中正名號,背後關係絕非等閒(比如當時的正中書局,就是中統頭子陳立夫創辦)。
而樂馬飯店土地的上一個主人任覺五,來頭更是非同一般,他是蔣介石十三太保之一,復興社骨幹,時任革命實踐院副主任(蔣介石是主任),黃埔四期政治科畢業。
更加巧合的是,就在蔡潔生轉行酒店生意後不久,他便關掉了自己的修車廠,並把車場土地轉讓給了別人,後者在上面又修起一座晶華酒店,同樣做著美國人生意。
這個晶華酒店的老闆名叫潘孝銳,先靠維修拆船起家,然後轉行經營酒店,而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戴笠手下的愛將,經歷與蔡潔生簡直如出一轍。
根據以上資料,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讀者都不難看出,蔡潔生絕對不是日後蔡英文口中所謂「白手起家」的普通商人,從他創建汽修工廠,再轉行酒店做美軍皮肉生意,背後始終有著軍統背景,蔡潔生分明就是為國民黨高層辦事的白手套,可謂不折不扣的蔣氏家奴。
不過,蔡英文後來在履歷上,將漢奸父親改成了白手起家的企業家,因為她怕臺灣人民知道後不能原諒這種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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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藝】 Child
請擁抱我。 萬一我不小心墜落。
——滴滴。
只為那人設定的訊息提示聲讓在室內昏昏沉沉的韓諾亞一下子精神起來,座位旁的同事不是盯著電腦打公文就是跟他一樣閒來沒事在打盹。
沒辦法,這鄉下的警局想有個小流氓惹事都得等個十天半個月,績效第一的韓諾亞因此特別心安理得的點開訊息。
──我要辭職。 ──南藝俊,不是說好了做完這個月的嗎? ──我.要.辭.職。
對方賭氣的標點符號讓人啼笑皆非,韓諾亞瞥了一眼時鐘,離下班還有兩分鐘,訂好的冰淇淋蛋糕等一下趕到車站應該還不會融化。
他光是想著那人看見最喜歡的甜食不知道該有多開心就滿足的笑出聲了,被坐在隔壁噠噠噠敲鍵盤的同事遞來一個擔憂他智商的眼神時也完全沒有惱羞。
──老爺爺別亂發脾氣了啊,等等老地方見^^
用對方極度興奮時才會發出的笑臉回應已經像呼吸一樣自然,韓諾亞大拇指指腹下意識就蹭了蹭聊天背景裡的側臉,照那人耍小脾氣的性子這訊息大概是不會再回傳過來了。
正對著大辦公室,那塊沒寫上多少代辦事項,空白處又擦得發亮的行事曆白板反射出所長才剛離開所內唯一且最豪華的總裁椅,拎著那個用了二十多年都磨破了外皮的老公事包等加速往門口移動。
韓諾亞和隔壁同事交換了眼神,一人一秒各自準確地用手指頭打出節拍。
三、二、一、下班!
也不管同事在後頭罵他什麼你這臭小子電腦又不關了椅子也不靠上巴啦巴啦的,跨出派出所門檻的瞬間就讓夕陽驅走了瞌睡蟲,這場雨下得太久了,地上被打落的樹葉染上橘紅色的場景都像是好久不見,韓諾亞想著這大概是所長準時下班的理由之一吧。
夏天快來了呢。
南藝俊老早就從辦公大樓出來等人,手上拎著剛才太鬱悶解開的領帶,只是解開的瞬間他馬上就後悔了。 那是韓諾亞知道他又懶又愛賴床手又笨,每個禮拜回來這裡,一個一個提前幫他打好結掛在架上預備的。
每天反駁自己辭職不幹的理由只有每天一大早手指滑過一條條領帶的觸感,立起領子後簡單的就能把漂亮的結套過脖子,更慶幸的是領帶上的芳香劑和韓諾亞慣用的是同個牌子,這才沒有讓他被辦公室的糟糕空氣弄得鬱悶致死,討厭歸討厭,多虧了韓諾亞的貼心,他沒有一天是匆匆忙忙的打卡上班。
南藝俊盯著已經被手指扭得皺巴巴的深藍色領帶,想把手機拿出來看看訊息又突然想起對話早就停在韓諾亞留下的笑臉,擦得光滑的鞋尖忍不住敲著地板,速度和他的心煩程度成正比。
他想起韓諾亞說過自己沒有他的話一定很容易就煩到什麼事都不想做,帶著他看來純良實為狡黠的笑。而人們通常被這樣預言過後都會倔強的賭一口氣,用盡全力證明自己不是廢柴,但是南藝俊卻是相反的,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設定。
當初說要從家裡搬出去的人可是韓諾亞,才不關他的事呢,他明明一直都很逆來順受。
老爸老媽把那個小小的、留著長頭髮的韓諾亞從育幼院帶回家裡,他接受了;比他更早抓到訣竅所以讓韓諾亞順理成章的搶走家裡第一輛變速腳踏車,他接受了;高中畢業那天韓諾亞連同花束一起送給他的告白,他接受了;看見他被同樣在飲料店裡打工的女孩子捏了臉之後韓諾亞在書房裡醋意沖天的親吻,他接受了。
連被老爸發現他倆在一起的事情,南藝俊也接受了讓韓諾亞離開家裡避免衝突這種爛到不行狗血滿天飛的決定(是要讓他一個人被打斷腿嗎?)
很被動。 南藝俊是承認自己這個內在性格的,他真的非常厭惡一切需要作決定的事情,除了喜歡韓諾亞這點莫名其妙完全想不起源頭是哪裡,只是異常清晰的記得,在收到告白前自己就已經意識到對那傢伙的在意超出了該保持的距離。
可是也是因為韓諾亞幫他做了「那就在一起吧」這個決定,現在才能在一起。
呿。 還得感謝那臭小子呢,想想就覺得有損尊嚴。
「幹嘛,嘴巴嘟這麼高。」 像是看穿了他想法一樣踩著點出現的韓諾亞,兩隻手指伸了過來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南藝俊盯著韓諾亞冒著細微汗滴的額角笑了出來,就當作沒看見那人先把手碰過自己嘴唇這個動作吧。
再說他另一隻手拎著的一看就是好吃的,真是從小到大都在餵食他的這方面非常用心,好乖。
韓諾亞一邊嫌棄的數落著辦公大樓外面只有石頭椅子可坐還沒有靠背、現在高級辦公區都這麼裝模作樣之類的,但視線始終定在南藝俊擰在右手的領帶上。
哎,南藝俊的表情變化從來都那麼好捉摸。
「吃完就別生氣了啊。」
他會這樣說是因為南藝俊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用手抓著蛋糕開吃。 白淨的手指上沾了奶油,被他伸手抓住,狡猾的笑著舔去。
還沒完全更迭的季節,傍晚的風吹過仍有些涼意,南藝俊的外套掛在韓諾亞身上明顯小了一些。
兩個傻子呆呆的在室外吃蛋糕看來似乎有點可憐,韓諾亞只覺得每周一次的見面都得來不易。
「藝俊啊。」
他盯著南藝俊剛打了一個飽嗝、神清氣爽的側臉。
「 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離開的意義、停留在某處的意義,時光一走就理所當然的被遺忘,他想南藝俊今天要是沒忍住辭職了以後也鐵定會後悔的。
只是南藝俊噗滋笑出來的聲音和伸手過來把他頭髮挽到耳後的動作有點出乎他意料。
「知道啦,不會隨便辭職的。」 「怎麼會跟媽一樣這麼囉哩囉嗦啊。」
韓諾亞被瞇著看他的眼神逗笑,南藝俊真的從小到大只對著他耍小孩子脾氣。
今晚的風好像也把人捲回小時候,在院子裡玩累了��疊在對方身上,然後被掉落的樹葉打在臉上醒來。
「今天回家睡吧。」 南藝俊比出一個偷偷摸摸走路的動作。
「想你了。」
然後韓諾亞就感覺心裡被撓了幾道,麻麻癢癢的。
雨過天晴涼涼的。 我不用再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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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次方】今天是什麼顏色呢
《今天是什麼顏色呢》 -2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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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雲龍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些什麼,他蜷在後台邊的黑色箱子上屈腳坐著,排練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剛才還喧鬧壅塞的空間頓時就空了,剩下幾顆燈打在地板上,映出其上斑駁拖曳的線條,他看著就能夠想起這幾個月以來的焦心與忙碌,能夠想見當時推拉道具的叫喊聲、重疊沓雜的腳步聲、還有誰的高跟鞋跳躍點地的聲音。
鄭雲龍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嚐到了一點血的氣味,腦子裡紛亂的思緒還在爭吵著,其實清楚原因何來,但他默不作聲。
前台剛才還有的交談聲也零落了,鄭雲龍彷彿聽見他們嘻嘻哈哈地說了聲再見,隨後就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向後台踱了過來。
“!縮在那幹啥呢,想嚇死誰啊。”鄭雲龍看著阿雲嘎向自己走來,兩人的戲服都還沒換下來,但阿雲嘎已經把假髮拿掉了,被髮網壓的扁平的頭髮亂糟糟地,綠色的小背心和白色小裙子也透著一些汗水的痕跡,貼著阿雲嘎的肌膚,讓人可以輕而易舉看到其下瘦削的身形。
鄭雲龍笑了一下,這幾個月對這個戲已經琢磨到太過熟悉,可是這樣戲裡戲外的切換還是給他有些突兀的感覺,剛剛還在台上嬌俏歌唱的阿雲嘎,現在站得特豪邁地在跟前喊他,一想到了這個點,鄭雲龍開始呵呵地笑了起來。
阿雲嘎一臉寫著這個人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無奈地坐到鄭雲龍邊上摸了一下那人的腦袋。
“完了,戲演到瘋了。”阿雲嘎憐憫道。
鄭雲龍捉住了阿雲嘎企圖想揉自己頭髮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能演瘋的才叫影帝,懂?”
阿雲嘎翻了個白眼掙開手。“那影帝,回去不?我們去買夜宵吧,今天都排舞段,快累死我了~”
鄭雲龍突然間表情凝了一下,就直勾勾地盯著阿雲嘎不說話,阿雲嘎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愣了幾秒後問他。
“⋯⋯你幹啥?⋯不想吃夜宵?”
鄭雲龍差點被他氣笑出聲,轉了個眼、頭低了下去看著阿雲嘎的裙襬,戲畢竟是演出來的,學不來小女生們的日常生活常識與矜持,好比說穿著短裙腿就別打開、好比說穿著裙子坐下時那個裙襬要先記得拉一拉。
今天只是排練,雖然大家主角群為了入戲大多都穿著戲服,不過妝髮和衣服細節就沒那麼講究了,就像他今天戴了帽子但沒戴眼鏡,阿雲嘎戴了假髮但沒化妝、裙子下面也沒穿絲襪,據他說是怕刮花了又要多買。
阿雲嘎順著鄭雲龍的視線看了下去,才發現自己的裙子幾乎都撩了起來、露出了一整片白皙的大腿根,這才後知後覺的把它拉平,阿雲嘎瞥了一眼鄭雲龍略為陰鬱的臉色,好奇地笑道。
“怎麼啦?沒看過這麼美的腿、羨慕嗎?”
“⋯⋯⋯⋯”
“欸?不懟我,你真的羨慕啊哈哈哈⋯”
阿雲嘎為難得自己拌嘴站得上風而笑得十分暢懷,完全沒有注意到隔壁鄭雲龍那瞇起來有些危險的眼神。
這個人好像不被嚇一嚇,就不知道教訓。
阿雲嘎笑停下來,突然詫異地看著放在自己腿上的那隻手,正順著自己的大腿向著不可言說的地帶滑了過去。
男生嘛,身體界線和保護領域本就沒有那麼敏感、雖然阿雲嘎已經算是不太喜歡跟人膩歪的人,但就算被這麼帶有挑逗意味地摸了一把,他也沒把鄭雲龍的手拍開���
只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鄭雲龍。“您這是想摸去哪呢?”
鄭雲龍沒說話,只是身體前傾向阿雲嘎湊近,寬厚溫熱的手掌雖然放肆但也就停在大腿末端沒動,取而代之的是鄭雲龍噴在阿雲嘎耳邊的炙熱的氣息,阿雲嘎看著那一雙含有過多水氣的眼睛,眼前幾乎就有一種氤氳的錯覺,令他不由自主的收住了呼吸。
“嘎子。”男人開口的聲音有些低啞,像隻大貓在打呼嚕。
鄭雲龍眼帶笑意看著那個明顯僵住了的阿雲嘎,傻傻地哼了一聲回應。“嗯?”
“讓我看一下吧。”鄭雲龍說道。
“嗄?”
“今天穿的是什麼顏色的呢?”阿雲嘎看著鄭雲龍嘴邊越咧越大的笑意,登時空白的腦袋才又清醒了過來,一肘子把那人推開。
“你就皮吧!”阿雲嘎的耳根開始有些莫名其妙地燥熱,男孩間這樣的玩笑話其實多了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從鄭雲龍口中說出來的那個氛圍如此不可描述。
鄭雲龍被推開後並沒有再靠近,只是定定地杵在那裡幾秒後,彷彿是囁嚅般地開了口。
“不公平。”
阿雲嘎轉過頭看見憋著嘴的鄭雲龍正哀怨地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好笑,疑惑地問道。“什麼不公平?”
“今天你就讓川野掀了你的裙子。” “還有星佑也說了你今天換衣服時就穿著內褲走來走去。”
聽這抱怨的口吻阿雲嘎更加不明白了。
“宿舍裡你們看著我穿內褲走多少回了、難道這還算稀罕事了?”阿雲嘎問道。
“不一樣。”鄭雲龍答。
“怎麼不一樣了?”剛剛突如其來的那股害羞勁已然過去了,阿雲嘎此刻就很想逗一逗眼前這個今天稍微老實幾分的鄭雲龍,便兩腿收起跨上箱子,往靜靜倚著牆的鄭雲龍靠了過去,跪在他的身前、兩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因為今天比平常漂亮?”語畢還故意提了下自己的小裙襬。
俗話說得好,不作死就不會死。阿雲嘎在被鄭雲龍一把拉進懷裡之後的數十秒都是矇的,鄭雲龍手臂環著他的腰,下巴就卡在他的頸窩旁,一隻手特別游刃有餘地向後撩起了阿雲嘎的裙子,阿雲嘎已經嚇傻得不知道該如何做反應了,直到聽到鄭雲龍笑了一聲。
“原來是橙色的。”
“你!無恥!!”阿雲嘎一抬手就想給鄭雲龍這腦子狠狠地拍下去,誰知道又被突然反應奇快的鄭雲龍給捉住了手腕。
“你要記住,你是我的Angel,我是你的Collins,你的內褲只能給我一個人看。”
阿雲嘎被鄭雲龍認真的語氣和眼神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了,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會耍流氓?
“所謂婦道,還是要遵守的。”看著鄭雲龍缺心眼的壞笑,阿雲嘎為自己瞬間缺乏的漢語詞彙感到扼腕,一張嘴差點就罵了蒙語的髒話。
“我現在是阿雲嘎,不是Angel,你大爺的可以鬆開手了嗎?”
手腕上的力道不鬆反緊,用力一推後阿雲嘎登時向後仰去,眼前的畫面突然變成了劇院後台天花板上花白的燈光、簡陋的管線和樑架裸露著,後腦勺在箱子上輕輕撞了一下、有些疼,一盞燈打在他正臉上,他畏光地瞇起了眼。
但略為刺眼的光線很快地被鄭雲龍寬大的肩膀給擋了起來,阿雲嘎看著罩在自己上空的身影傾身倚了下來,兩個高高的鼻樑輕輕地蹭在了一起,唇邊的細毛被熱氣吹著都有些發癢。
在阿雲嘎清醒的最後一刻,聽見鄭雲龍開了口說道。
“都一樣。” “兩個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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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
我最近的心情……很微妙啊。所以這篇也有點微妙 愚人節明明應該拿來發糖的……
我看著掉在地上的花束,又看向勇馬跑走的方向,感覺臉上還有點發燙。
勇馬還是那麽的死心眼啊。 我撿起花束和散落的花瓣,全部扔進了附近的大垃圾桶。 “就算是慣例,果然對於他來説還是太過火了吧。”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與此同時出現的還有我肩膀上的重量。 向著重量的方向轉過頭,發現有一撮紫色的長髮落在了我的圍巾上。 “離我的圍巾遠點。” “是是。” 重量消失了,頭髮也是。 “不過你還真過分啊,明明我爲了你起的那麽早過來給你應援……哇,好冷啊,再站下去肯定會感冒,我就先回宿舍了啊。” “嗯。” 我仔細地檢查著圍巾,確保上面沒有某人同色系的頭髮。
正好在檢查結束的時候,又有人出現了。 “Kaito哥啊,被甩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而且還是選在這天……” 住在同一棟宿舍的鏡音家的少爺跑了過來。 “擧高高!Kaito哥!我要擧高高,抛高高!” “好啊,連。” 我一臉笑容的舉起了連。 “不過啊,連,你剛才説的我被甩了是怎麽回事?” 連一臉開心的揮舞著雙手。 “嘛,就是神威哥慣例的那個啦。” 雖然還是笑著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那個茄子又挨家挨戶地大肆宣傳了是嗎?” “是啊,不過。” 連抓住我的手示意他想下來了。 “因爲我昨天又偷偷溜到隔壁女生宿舍和姐一起睡了。” 看著小惡魔般笑著的連,我問道。 “要去看看茄子這次的下場嗎?” “嗯,好東西要分享嘛,而且本來就是爲了這個才來找Kaito哥的。” 站穩后的連蹦蹦跳跳地向著宿舍的方向跑去。 我瞄了自己的圍巾兩眼。 翻了兩下把上面的第二種顔色去掉了。 還是黃色這種明顯的顔色容易分辨啊。 比起那個茄子……
我和連站在宿舍外的一旁看著茄子被五花大綁的搬出了女生宿舍的門。 第一個出來的是大姐。 “啊啊,是Meiko姐啊?這下神威哥慘了。” 雖然連盡量想讓自己的語氣透露出一種同情的感覺,卻依然能感覺到一種歡樂的氛圍。 “嗯,我也覺得很讓人期待。” 連擡起頭看著我。 “Kaito哥最希望神威哥接受的是ギャラ姐或者MAYU姐的處罰吧?” 我笑著摸摸連的頭。 “那麽就去處刑場吧!” 我牽起連的手,跟著越聚越多人的隊伍走向了中央廣場。
好像有誰説過,如果在意誰的話,一定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對方。 我試著擡起頭。 果然在。 如果是品行端正的他的話,現在在説的應該依舊是那些。 “怎麽可以這樣,神威怎麽又闖進了女生宿舍!這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看著他的口型,我跟著讀了出來。 然後看到連一臉奇怪的看著我。 “不,我說Kaito哥,衹是被甩了,真的不用這樣的哦?何況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不是啊連,我并沒有…… 這樣很好玩是嗎! 我本想反駁,卻想起了今早勇馬的最後一句話和他給我留下的熱度—— 真不愧是劍道部的。 我伸手摸了摸似乎是出現了幻覺而感到溫暖的臉。 應該不會紅吧。 想著想著,我忘記了應該去反駁連這件事。 摸了摸連的頭。
還好和今天勇馬并沒有同一節課。 宿舍也不在同一層樓。 實在不行就去找哪個女生讓我稍微借住一下就是了。 反正茄子肯定早就已經把那件事傳的到處都是了吧。 女生們肯定會非常善解人意的同意我的借宿的。 “Kai哥,今晚要去我房間那住一晚上嗎?” Luka走了過來。 “哦,Kaito啊,今天食堂裏的菜衹有各種茄子哦。” 和元氣的聲音一起出現的是大姐常用的打氣方法。 痛! 看著大姐一臉分不清方向的樣子。 “Luka,大姐這是處刑前還是處刑后喝的?” 我和Luka一人一邊扶了一下有點站不穩的大姐。 “Kaito,姐當然是處刑前喝的啊!” Luka笑著附和道。 “是啊,Mei姐一聼到你那個傳聞就灌了好幾瓶清酒啊。” 被剛喝完清酒的大姐處罰啊…… 是不是有點做的太過了?
謝絕了女生們的好意之後,我去學校食堂買了雪糕。 正如我所料,茄子在食堂裏一臉糾結地看著窗口内的食物,站了一會后失落地離開了食堂。
在去今天第一堂課的路上,在和平時一樣的時間碰到了迎面走來的妹妹。 分了一個雪糕給她之後,我們就坐在路邊的長凳上安靜的吃著。 意外地發現妹妹的圍巾上一根淺粉色的頭髮。 在拿起頭髮的時候感覺到了某人的氣息。 不過距離還挺遠的,不要在意好了。 我扔掉頭髮后摸了摸妹妹的頭。 那個氣息變得更加凌厲了。 不知爲什麽有點想笑。 反正不需要對吧。 我的道歉。 哈哈哈。
那之後,時不時能感覺到從哪裏傳來的視綫。
再然後,在愚人節聼説了勇馬給全校的學生都發了巧克力。 義理嗎?本命嗎? 都無所謂。 反正我沒有。
晚自習結束後回到宿舍,發現我房間雖然是暗著的,卻有人在裏面。 躺在我的床上。 看了一眼擺在床邊的棒狀物體,我低頭看了看手錶。 夜光的時針和分針微弱的光芒被窗外的路燈蓋住了。 不過大概還是有個概念了。 離愚人節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等等好了。 我走到樓道,拿出GameBoy玩起了葉綠。 上吧九尾! …… 等我存檔的時候���發現。 愚人節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站在門口的我并沒有看到有人從我房間出來…… 我嘆了口氣,走進房間。 沒有打開燈,直接走向床邊。 總之先把劍拿開吧。 掀開被子后,能看到有誰被綁著扔在我床上。 “……勇馬,醒醒。” “我,我喜歡你!” 勇馬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不是,勇馬。” 我打開床頭櫃上的臺燈,把手錶舉到勇馬面前。 “愚人節已經結束了。” 回應我的是和上次一樣的,衹是位置不一樣。 我摸了摸臉,目送著勇馬跑了出門。 對稱了啊…… 我看了眼落在床上的繩子和被主人遺忘的劍。 果然是活結。 勇馬的房間在樓下。 算了,睡吧。 把劍放回原來的位置后我就睡了過去。
醒來後,劍消失了,但是床頭櫃上多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曼秀雷敦的軟膏…… 另一個好像是一顆糖。 做好了出門的準備后,我還是看了一眼那個糖。 嘗一下好了。 剝開糖紙,整個扔進了嘴裏。 好甜! 忍不住吐回紙上。 但是突然背後一涼。 雖然知道是誰…… 好吧,吃就吃。 這一個還不到一立方厘米的巧克力大概可以讓我一個月不攝入糖分。 而且我大概幾年都不會想吃巧克力了。 拼命灌水的時候能感到視綫不再銳利。 本命巧克力? 我有點想笑。 就算愚人節的慣例是告白,也不代表情人節的全部Event都可以直接搬來愚人節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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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情更深(三)
藝文
小說世界
楊秋生 2023-03-26 02:00 ET
這幾年自從假扮水公司或者電力公司工人,進屋搶劫的事件發生過幾次後,基本上他們夫妻是從來不應門的。外頭的人等上一陣子,總會知難而退。
屠曉玲沒去應門,急急走回主臥室,床是空的,杜子安不在。
如五雷轟頂,所有的記憶回來了。杜子安的離家、離婚字條、網球場空無一人、靠在躺椅上沉沉睡去,都是剛才真實發生的事,而杜子安安安穩穩地睡在身邊才是夢。她頹然坐在床邊,床褥有溫度,杜子安到底回來過沒有?
她整個迷糊了。
外面的敲門聲忽然又響起,而且非常堅持,越敲越急、越敲越用力,最後像恨不得把門都劈開似的。屠曉玲六神無主,也不想見任何人,決定讓那個敲門的人最終放棄離開。
敲門聲終於停止了,她緩了一口氣。杜子安不在家,聽到這麼狂野的敲門聲,還真令人有一點害怕。
才剛放鬆,鈴聲又大作。鈴聲過後,又換成敲門聲。屠曉玲不堪折騰,悄悄走到大門前面,從圓孔中偷偷看門口到底是誰。
是屠志明。
屠曉玲開了門。
「咦,妳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屠志明見到她氣急敗壞的臉,瞬間充滿憂慮:「妳不舒服嗎?」
屠曉玲搖搖頭:「沒事,只是頭有點暈而已。」
屠志明推開門,逕自往餐廳走去。
「你怎麼跑來了?」屠曉玲跟在後頭說,「我幫你泡壺茶吧?我不會煮咖啡,只會泡茶。」
「別折騰了,」屠志明說,「過濾水就好了。」
屠曉玲說:「你先坐吧。」說著打開壁櫥取杯子,倒滿水,遞給屠志明。
「這怎麼回事?」屠志明拿起餐桌上的紙問她。
啊,屠曉玲臉色刷地一陣慘白──怎麼忘了這張紙條?
「我知道今天是你們結婚四十周年的紀念日,子安今天不會約我打網球。」屠志明喝了一口水說:「但我有個朋友要找他,說很急。」屠志明的額頭滲出汗來,一口氣把水喝光,「再一杯吧。」
他接著說:「我立刻打電話給他,沒想到他的手機竟然是關的。我知道現在詐騙電話很多,子安為了安全起見,不只把家裡的電話鈴聲關掉,連答錄也都關了。打到家裡頭來也沒有用,所以跑過來看看。」屠志明說完,呆愣在那兒。
「欸、欸,」屠志明突然大叫:「水滿出來了!」
屠曉玲回過神來,急忙把水龍頭關掉。
「妳沒試著打電話給子安嗎?」屠志明問她。
屠曉玲看了一眼杜子安留在桌上的紙條,問:「怎麼打這通電話?」
屠志明不語,陷入深深的沉思。
「不解,」屠志明抬起頭來疑惑地說:「誰都知道子安多麼愛護妳。」
「愛,說穿了只是一種感覺。」屠志明繼續說,「愛護,才是付諸行動的證明,愛護比愛更難。」
屠曉玲父親是外科醫生、母親是會計師,就屠曉玲這麼一個獨生女。屠曉玲生得嬌小玲瓏,皮膚透白,春夏秋冬兩頰都透著蘋果般的粉紅色,加上微微自然鬈的頭髮,怎麼看都像個瓷娃娃,人見人愛。屠曉玲從小被母親送去學踢踏舞,舞台上鬈髮、蘋果笑臉、蓬蓬裙、靈動的舞姿,不知迷倒多少人。這個瓷娃娃還能畫能詩、彈得一手好鋼琴,當時與父母都是公教人員的杜子安交往,跌破所有人眼鏡。
杜子安是家裡老大,個性沉穩,做人處世周到,無可挑剔,還燒得一手好菜。她在圖書館第一次看到杜子安的時候,他正專注讀著書,偶爾歪著頭思考,那沉思中一會兒迷茫、一會兒發亮的眼睛與表情,散發著獨特的書卷氣質,壓倒性地擄獲了屠曉玲的心。
四十年來杜子安一本初心,將屠曉玲照顧得無微不至,總說屠曉玲的手是彈鋼琴用的,不該拿來做瑣碎的家事,家裡粗活一樣也不讓她做。屠曉玲說的話就當是聖旨,杜子安從不反駁,連孩子夜裡醒來,也都是杜子安起身照顧。家裡所有的事幾乎都是杜子安處理,兩個孩子也都出色,屠曉玲從不用為生活操心。幾十年一路走來,兩人相知相惜,幸福得理所當然。突然冒出這張離婚字條,屠曉玲完全沒有頭緒。
「事情太突然,還沒弄清狀況,也不好到處打電話問人。我是想先等等看,到晚上都沒回來,我再問問看。」
「妳最近有沒有覺得杜子安哪裡怪怪的?」屠志明問她。
「沒有啊,都一樣。」屠曉玲想了一下說:「嗯,今年的結婚紀念日,子安表現得倒是有點怪。」
「怎麼怪法?」
「雖然每年結婚紀念日,子安都會搞一些神祕兮兮的花樣,但也會故意露一點蛛絲馬跡,讓我猜著玩。可是今年他完全沒有任何動靜,我一直納悶,到底這次是搞神祕搞得太過火了,還是他根本忘掉了?」屠曉玲說著,聲音哽咽起來,手指著離婚字條說:「原來他是要跟我離婚!」
「是怪──」屠志明皺著眉說:「妳知道他平常有跟誰來往嗎?要不要問問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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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佐暴瘦直播「撞臉蕭敬騰」 網狠酸:美顏過度吧
39歲女星郭碧婷因飾演青春片《小時代》中一角南湘而獲得關注,清新的氣質吸引不少粉絲支持。2020年她與香港大亨向華強長子向佐結婚後,逐漸淡出螢光幕,婚後育有1子1女卻屢傳婚變的消息,向太陳嵐事後曬出全家福照駁斥婚變傳聞,不過婚變消息仍未停止。近日向佐開始投入直播帶貨,眼尖的網友卻意外發現向佐瘦超多,甚至還撞臉「蕭敬騰」。向佐日前和好友一起直播,他身穿黑色連帽上衣、黑褲,頭髮也留長至肩膀,笑起來時,臉頰還凹陷,和以往短髮、圓潤的模樣差距有點大,乍看讓人以為是蕭敬騰在直播帶貨,朋友們也調侃他怎麼這麼像蕭敬騰,還假裝要打電話給蕭敬騰。對此,向佐幽默回應「我的唱功,不配說像蕭敬騰。」,而好友還詢問他「嫂子(郭碧婷)呢?」,向佐則笑回「她(郭碧婷)應該在看」,同時對著鏡頭隔空向老婆揮手。德國黑螞蟻生精片 黑螞蟻官網 黑螞蟻生精片 德國黑螞蟻生精片官網 台灣購買黑螞蟻 黑螞蟻生精片哪兒買 德國黑螞蟻官網 黑螞蟻生精片效果 德國黑螞蟻生精片台灣 德國黑螞蟻生精片正品 德國黑螞蟻效果 德國黑螞蟻生精片偽藥 黑螞蟻價錢 黑螞蟻官網 https://deblackan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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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種告白(R18)
每次只要寫到趴囉就會角色崩壞。
*
「總士、總士。」
男中音從耳朵後方傳過來,距離非常非常非常近,這是當然的,一騎就在我背後,正確來說他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手跟視線從後面伸進我的視野範圍,把平板電腦放在我眼前。
「你看。」
「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什麼意思?」
他把臉頰貼在我的耳朵旁邊,呼吸跟頭髮擦在臉頰上,讓貼著一騎胸前的背脊竄過一陣陣顫動感。不只這樣,這角度實在太不好了,想打他的頭也不順,而且無法調整。既然不能打他的頭,只好用言語反擊:「每次我看到我的名字上推特趨勢,幾乎都是你搞出來的問題,所以這次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咦──」
咦什麼咦。
大約兩個月前,起床時慣例的開手機要收聯絡訊息,一打開推特滿滿的通知,發現自己的名字高掛在趨勢的第一名,點開發現一騎在煮早餐等電鍋跳起來的途中閒閒沒事做,丟了一張我的照片上推特還註解說『每次我拿手機出來總士就皺眉頭,這張是很稀有的!』。我拿著手機衝進餐廳的時候,他還一副志得意滿毫無悔意。
現在他放在我鼻子前面的平板,我的名字又高掛在趨勢上面。罪魁禍首在我的耳朵旁邊笑,雖然角度很偏,我看不到他整張臉,但想像得出來,鐵定是那種攝影師超愛的燦爛笑容。我實在非常想對準那個黑色的頭打一拳,不過在那之前,眼角餘光先捕捉到別的東西,還是推特趨勢。五秒前我先注意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五秒後的現在才發現問題比我以為的要嚴重一點──除了我的名字之外,一騎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還有另外一個看起來不太順眼的詞彙,叫做「結婚報導」。一騎在我後面調整姿勢跟角度,以便能在越過我肩膀的情形下看清楚平板電腦的畫面,我把趨勢點開來看,馬上就出現聳動的標題:
『真壁一騎傳出結婚消息?!經紀公司不對外證實』
我扭過頭,在很有限的角度之下,盡量用我所能做出的最兇惡的表情,狠狠瞪了一騎一眼。
「…………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一騎的一臉無辜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沒有喔,真的。」
他從我肩膀後面伸手出來,慢慢滑過平板上的每一則推特訊息,我的視線跟著他的指尖移動。不看還好,我越看越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對,因為那上面寫的是
『真壁一騎?結婚?我不相信』
『對象是誰?皆城總士嗎?是的話就恭喜他們』
『圈外人?一般女性?這絕對是假的啦』
『不是皆城總士的話,絕對不是真的』
『真壁一騎要結婚的話,對象鐵定是皆城總士,其他不可能』
『這家八卦雜誌都不查證的喔,支持經紀公司提告』
『上面的照片不太清楚,這真的是真壁一騎嗎?還是改圖?』
等等等等,怎麼往下滑都看不到終點。
我覺得頭開始痛了。更討厭的是,一騎還在我的耳朵旁邊笑,而且笑容應該比五分鐘前燦爛十倍。
「總士,你覺得我應不應該請經紀公司發個澄清用的新聞稿?」
「理論上應該要,但是………」
「但是?」
「…………你想寫什麼?」
我就知道一騎的問題別有用心,因為他在回答之前,先把平板從我手中抽走,然後扳過我的肩膀──前後不到三秒鐘──我們恢復成十分鐘前的姿態,他的臉在我正上方,我們的四肢在被單下交錯。
「嗯──就寫說,歌迷們的意見我們都聽到了,我的對象除了總士以外不做他想?」
我沒有反駁,因為沒機會反駁,一騎的氣息跟溫度在我回答之前鋪天蓋地罩下來,還沒有完全冷卻的身體眨眼間就在他的愛撫之下揚起白旗。
「哈、嗯……!」
「總士……」
就憑這兩個字,我已經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他的手移動到我的腰側,開始緩慢卻有力的抽送,與我的手臂環抱住他的肩膀,幾乎是同時間發生的事情。
不過我沒忘記在他奪走我思考能力之前先打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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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養生 看舌頭暗示的健康資訊
專家常用的觀病方法,如果你也能學會這些,那麼身體出現疾病你就能及時發現了。 下面小編給大家推薦一些中舌診方法,快到下文學學吧!
中醫是非常神奇的醫術,它不用任何醫療儀器,僅僅通過「望、聞、問、切」就能診斷疾病; 中醫通過「舌診」可以直接的瞭解患者身體的寒熱虛實,以下是相關介紹,一起來瞭解一下吧。舌頭振顫
對著鏡子吐舌頭,如果舌頭微微顫動,很可能是精神緊張、體力衰退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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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儘快調整作息時間,合理飲食。舌頭髮紫
當血液中含有大量廢物、體內水分供應不足時,缺氧血和含氧血就會混在一起,使得血管變成紫色。
建議:堅持一周清淡飲食,保持規律、輕度的有氧運動,毒素很快就能排出。舌苔太厚
舌苔就像豆腐渣一樣很容易被刮去,可能是腸胃功能不良或飲食過量造成的。
建議:好去消化科,讓醫生幫你降降胃火舌苔泛黃
舌苔泛黃很可能是感冒病毒入侵的信號。
建議:多吃南瓜、牛肉等溫熱食物,晚上臨睡前沖杯熱牛奶,能在胃中形成一層蛋白膜,防止細菌入侵。舌苔太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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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苔不明不白脫落,舌頭表面顏色斑駁不均,醫學上將這稱為“地圖舌”。 過敏體質的人易出現這種情況,尤其在春、秋兩季比較常見。 “地圖舌”的出現預示你的抵抗力正在下降。
建議:在這段時間內遠離花粉、海鮮、小昆蟲等過敏源。
溫馨提示:我想通過以上介紹,大家也只是能夠,初步瞭解一下中醫知識; 中醫文化博大精深,如果想要瞭解透徹,需要足夠的毅力和更多的專業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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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吉拉:少女兵器 Ver,1.77
我一直做著關於500年前的夢。
就像是坐在電視機前按下遙控開關一樣,一陣黑白閃爍之後,鮮豔的畫面突然就在眼前。 這大概是故事裡最精彩的部分吧,但我不敢肯定,只是同樣的畫面不斷地在夢裡重複著。
『吶、要是有人欺負你,一定要跟我說喔!我會去幫你扁他們一頓!』 走在前面的少女忽然回過頭,笑嘻嘻地對我這麼說著。
那是看似正直夏天的日子,刺眼的艷陽、還有些許溫暖的風。 一旁望過去的海水正藍,我們一前一後的走在斑駁的水泥堤防上。 而少女正穿著一身黑色、無袖,輕盈質地且帶有蕾絲邊的小洋裝。
「現在沒有人欺負我喔。」 我一邊回答,一邊看著少女像是在誇耀自己這身衣服似的,輕輕的步伐中卻藏不住那幾絲愉悅的心情。
毫無停歇的風,用著沒有規律的力道在吹著,黑色洋裝的裙襬,隨著散漫的擺動著,偶爾會緊貼在少女的身上,將腰部以下的輪廓描繪了出來。
這時,遠方的船笛響起,我們停下腳步看著客輪在海上畫了一個大弧,接著繞過了防坡堤開進了港口。
我視線的餘光依舊被少女吸引著,瞄著她淡淡笑著的嘴唇,一下子從手腕上取下髮圈用嘴巴銜著,兩手忙著將被海風吹得散亂的長髮紮了起來。
現在的我們,究竟身在何處呢?
一直想認清楚港口上那巨大的招牌上究竟寫著什麼字,但怎樣卻都分辨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樣的語言呢?
正當我試著用夢中的腦袋在思考這件事的同時,拍打在防坡堤上的浪花越來越高,逐漸的變成了像是墨水般的黑色,並且開始吞噬著周圍的景色。
慢慢地看不見後方的山、還有原本在一旁的民宅,港口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
最後只剩下我和少女,其他「什麼」都不剩下了。
但「好像」��們還可以看見彼此。
我試著張開口想對少女呼喊,但怎麼張口都無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然後,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慢慢地,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我感覺到原本就在身旁的少女正在逐漸遠去。 於是更加著急地想要伸手去抓,才發現原來連自己的身體也是一動也不動。
『……千歲,你一定要來找我……』 模糊的影子發出細小卻清晰的聲音說著。
「…………!!!」
『……請不要……忘……記我……』
忘記?妳究竟是誰呢?
是誰?
睜開雙眼之後,這是還處在迷濛狀態的我所能回想起關於夢境全部的內容了。
「那孩子究竟是誰呢……?」
夢境到這裡結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如果說依照舊曆來算,現在應該是2520年。
人類的文明在經歷了與古代生物之間的大戰、大地焚燒、冰晶隕石的撞擊、新生命與舊生命之間的星球爭奪戰爭後,經歷了一段混沌的時代。
過去,日本政府在東京灣處發現了Godzilla的同類骨骸,並將其打造成對Godzilla用戰鬥兵器。
代號:MPFS-3。 通稱,三式機龍,當時被稱作人類最後的希望。
西曆2003年。 在東京品川與Godzilla一戰結束之後,用自身殘存的能源帶著Godzilla一同沈沒在日本海溝深處。
之後,日本政府公開宣布與Godzilla的戰鬥已經結束,放棄三式機龍。
當時負責機龍計畫,隸屬特生自衛隊編制下的特殊研究本部也在這之後解散。
該組織當中其中一名叫做夏目陽一郎的科學家,負責其中最核心的研究: 即是Multi-purpose Fighting System(多用途戰鬥系統)的技術應用。 在特殊研究本部解散之後,下落不明。
西曆2020年,信奉大地之母的教徒們,自稱是蓋亞的子民,再度喚醒了本已停止活動的Godzilla。
沈睡了7年的Godzilla,甦醒時釋放出的生命能量就像是某種訊號,令地球各地在同一時期相繼觀測到空間發生異變。
接著到處出現了古代大型怪獸的身影,並且破壞著大地,人類為了生存,只能被迫再次與這些古代大型生物之間戰鬥。
就在人類利用科技逐漸取得優勢之後,眼看戰爭即將進入尾聲。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令Godzilla向著向宇宙發射了原子吐息。
隨著Godzilla用盡自身最後的能量,之後便失去了意識,殘存的古代生物也跟著遭到擊殺,人類獲得了完全的勝利。
原子吐息的能量穿過太陽系後,巨大的能量來到冥王星處時引發了空間扭曲。
最後,這股能量便來到位在第六次元恆星系,的外星統合意識體,他們自稱索瑪31噬星者。
原來數萬年前它們的祖先曾經造訪過太陽系,並且與當時在地球上的哥吉拉大戰過,自此便遊蕩在宇宙中。
原來蓋亞的子民所使用的儀式,便是索瑪31噬星者為了奪取地球能源所留下的外星裝置。
直到受到Godzilla的原子吐息衝擊後,巨大的能量讓其從漫長的冬眠中甦醒。
索瑪31噬星者卸除死星狀態的偽裝,沿著原子吐息打開的次元裂縫來到了太陽系, 巨大的冰晶隕石降落在地表上,
索瑪31噬星者們先是與古代大型生物的遺骸進行融合,獲得了在地球上的行動能力,並且開始
就在人類面對外星生物的攻擊毫無招架之力時……
『人類不應該是Godzilla的敵人!』
夏目陽一郎出現了。
『現在,我們的星球正面臨來自宇宙的威脅,正應該是我們團結一致的時候。古代生物們自數萬年前便存在這顆星球上,過去我們的祖先曾經視這些古代生物為神明,
陽一郎利用從特殊研究本部所保存的古代生物DNA,進行將生物複製體的骨骸加以機械化,製造出了這些對索瑪31噬星者們的戰鬥機械生物。
具有翼龍姿態的金屬怪獸:MPFS-4 jet-拉頓
具有如鱷龜模樣的金屬怪獸:MPFS-5 Jet-卡美拉
具有如大金剛般的金屬怪獸:MPFS-6 Jet-桑達
就這樣,人類在得到新力量與之抗衡,和索瑪31噬星者的戰爭持續了100年。
在這段時間,大地因為冰晶隕石的墜落造成全球氣溫降低,氣候變成了寒冬。
人類政府於是便移居到了地球之外的太空中,並且與地球上的外星生命體,維持著冷戰的狀態
由星鏈計劃而生誕生聯邦政府組織,由五座太空殖民地構成,分別是:印度之星、大中華之星、歐盟之星、美利堅之星,以及馬琳之星。
最終逃離地球的人類悄悄的將沈睡的Godzilla運到月球上藏了起來 但卻失去三式機龍的蹤跡
而Godzilla則下落不明,就這樣500年過去了 過去人類遺留下來的文明如今存在太多謎團,那些已經逝去的生命將這些一同帶走
人類在月球軌道的打造的人造衛星殖民地
自有記憶一來,我便一直居住在馬琳之星,今年29歲了。 在中央圖書館裡負責考古資料的保存與整理。
作為最後才升空的殖民衛星,馬琳之星
「我是科技發展局能源部的」
那只不過是一個依然再平常不過的日子,突然,觀測站接收到來自地球傳來的未知訊號 對比資料庫數據之後,發現與MPFS-3的相似度高達98%
其中能夠被讀取辨識的部分含有非常嚴重的雜音,剩下的數據內容則因為使用非常舊式的四進位編碼做處理,以至於無法用我們的設備解析。
「」
「以下是我們接收到的原始內容。」 研究員小姐熟練的從在平板設備上點擊了幾下後,前方巨大的螢幕顯示出一個像是水波紋狀的畫面,隨著室內的擴音器播放出低沈且混亂刺耳的雜音,
「這是原始內容的音訊,但我們嘗試做深度解析,排除沒必要的雜音之後,這是經過修改後的內容。」研究員再度操作著手上的平板裝置。
螢幕上原本複雜的波紋變得稍微單純一些,可以聽清楚那是人在說話的聲音 『一定要……要來找我。請……請……不要……忘……記……』
聲音到這邊結束後,強上的螢幕瞬間閃爍一下後便自動關機。
室內頓時陷入一股寂靜,沒多久,系統重新啟動發出了機械音,畫面又開始重新閃爍。
螢幕顯示在黑色的畫面出現後便靜止,左上角出現的底線符號正閃爍著,接著畫面開始自動自動打出一段文字:
[ NATSUME CHITOSE ]__
「我們推測,造成今天系統重啟的就是為了在重啟的運算過程中重新顯示這段文字:NATSUME CHITOSE,這大概是一種很古老的電腦系統運作方式。」
NATSU……ME CHITOSE……這怎麼讀,都像是在寫我自己的名字一樣,夏目千歲。
「這也是我們把你找來的原因,畢竟這段訊號只有馬琳之星接收到」
「關於這句『一定要來找我,請不要忘記。』和聲音,有想起些什麼嗎?」 短髮俐落的研究員接著繼續追問
我將頭轉向一邊,開始思考起來。 雖然說也不是想刻意要隱瞞,但就目前很多事情都還不清楚的情況,對於自己很常做的那個夢,暫時還不想透露太多。
「關於這段對話,想不太起來和自己有什麼關聯。是不是在資訊傳送的過程中,會不小心混雜到其他的內容呢?」
「我們就老實告訴你好了,這段訊號來自MPFS-3。」
「MPFS-3?」
「在考古部門的你應該知道這個吧?500多年前的人類文明遺產。」
「我當然知道,但這500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人找到,雖然我們都知道現在哥吉拉……」
「這段訊號是從地球上傳來的,比對數據資料之後,我們試圖想要找出發送源,但一直都沒有找到吻合的資訊。」
「原本只是想將這段訊號先暫存在系統裡,但沒料想到資料竟然像是有思考一樣,繞過系統得防火牆直接連接到中央圖書館裡有關機龍的檔案夾裡。」
上面的人意見也是不太一致,雖然沒有做出限制,但我們想趕在聯邦政府做出行動之前先做調查
至於剩下4進位的內容我們暫時無法解析,但我們相信在地球上,有能解析這段資料的設備 我們將安排護衛給你,一同前往地球去
另外,關於提到這訊號的傳送原來自MPFS-3,呃,也就是機龍,既然如此,那不是就可以直接知道發送位置嗎?
為什麼還需要大費周章的由我去地球呢?
這是因為系統是在被強迫的情況下接收到這段內容,我們嘗試去尋找發訊源
以上,我們會為你安排護衛協助你前往機龍的所在地
「關於這件事科技發展局和安全局意見有些不同,但科技發展局並沒有部隊的編制,所以我們從聯盟那邊向Valor(特務部)申請了一名MPFS-9作為你的護衛。」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Valor會在晚些時候直接去接你後,再一起前往地球。」
「另外,科技發展局的聯絡方式已經發到你的手持終端裡了,有什麼事情就請與我們聯繫。」
之後我回到自己的住所開始打包行李,一邊想著這趟到地球的旅途不知道多久後才會再回來。 我將隨身攜帶的手持裝置連接上家裡的個人終端之後,臨時的權限能將圖書館系統中關於機龍的資訊下載下來。
門鈴響了,沒想到對方動作也這麼快,我暫時先擱下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前去應門。
打開門後,那是兩名穿著軍用制服的男子。 「夏目千歲先生嗎?」 其中一名帶著眼鏡身材較矮小的男人先開口了
「……是……你好。」
「我們收到上面的命令,負責將你送到地球的,請問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身材矮小的眼鏡男接著繼續說。
「我正在收拾,大概還需要一些時間才好,行程有這麼趕嗎?」
「請動作快一點,我們這邊安排的時間也非常的吃緊。」 另外一名較為肥胖高大的男子帶著不滿的口氣大聲的說。
「沒關係的,那麼,能讓我們先進去等嗎?」 矮小的眼鏡男伸手阻止了肥胖男子接著說下去。
雖然還是有些錯愕,但我也沒多花時間思考,便讓這兩位男人進了屋內。
「你們是哪個單位派來的?」 我關上門後才覺得對兩人的來歷沒仔細查證有些不妥。
「我們是隸屬馬琳政府的安保局,叫我伊森就好,另外旁邊這位是塔拉少尉。」 眼鏡男禮貌客氣地介紹著自己和他的同事。
「安保局?但我的行程不是由科技發展局安排的嗎?」 覺得有些疑惑的我不得不警戒了起來。
「嘛,情況有些複雜,總之,現在由我們安保局接手了,還請您動作快一些。」
「……」 我走進房裡開始快速的整理起自己的行李,一邊思考著這當中的不對勁。 忽然想起手持終端裡存有科技發展局的聯絡資訊。
於是我一邊確認房外兩名自稱安保局的軍人位置,一邊試著走到他們視線的死角嘗試聯絡科技發展局的人。
沒想到屋內的網路竟然被中斷了,手持裝置的螢幕停留在數據下載完成的畫面,但卻無法跟外面取得聯繫。
我拿著手持裝置走到門口,對著兩人說 「這邊的網路訊號似乎出了問題,我有些事要跟朋友聯繫交代一下,請讓我到外面去試試。」 「很不好意思,由於情況特殊,我們現在必須限制你的一些行動,還請你稍微配合一下。」 眼鏡男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強硬。
「我現在就是要出去,你們沒有理由限制我。」
我試著想要繞過擋在門口的兩人走到外面,但肥胖的男子用力的抓起我拿著手持裝置的手,大聲的對我喊著。 「現在你最好安分一點,我們還會對你客氣些,老老實實的東西收好跟我們走,至少還能讓你舒服些!」 他在我的手臂上施加力道,讓我了解到跟這些人硬碰肯定沒好下場,眼下的情況只能乖乖的配合這兩人的行動。
之後,我跟隨著這兩名自稱安保局的人員來到地下停車場。
一上車之後,肥胖男人便拿出金屬製的拘束具,將我的手和腳給固定上。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你老實點,在我們送你到地球之前還有些事要做。」 眼鏡男手裡拿著注射針筒從一小罐玻璃容器中抽取了液體
「聽著,這是為了讓你在之後降落過程中舒服一點的藥劑,」
「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事,只是一些營養劑罷了,等等好好的睡一覺吧。」 他將針頭插進我的脖子,接著按壓將針筒裡的液體注射進我的身體裡。
肥胖男將汽車發動,迅速駛離地下停車場,身體失去力氣癱軟在座椅上。 「……要趕不及了!就直接開到碼頭去!」 聽著眼鏡男指使的聲音,看著外面熟悉的景色越來越模糊,我感到非常的疲倦。
最後,在眼皮的肌肉放鬆之下,我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才漸漸的恢復……
『……代號驗證完畢,雙子座6號,準備突入大氣圈。』
『安全裝置解除,進入監視裝態,引擎停止點火倒數就緒。』
『進入角度正常、誤差在允許範圍內、1.1、1.4、0.9!』
『推進輔助翼收起、表面冷卻系統測試信號all green、電子觀測裝置系統正常啟動。』
『確認進入引力滑翔模式,自動導航。』
『倒數4、3、2、主引擎熄火。』
前方駕駛室內的聲音正透過掛在脖子上的耳機聽筒傳來。
我眨了眨眼睛、試著晃了晃手上和腳上的拘束具,像是在確認這東西到底牢不牢固一樣,冰冷的金屬和鐵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多久,機身便開始劇烈的搖晃著。
對於初次搭乘穿梭機竟然是如次的經驗真令人感到不快又無奈,身體被安全帶牢牢的固定在簡陋的鐵椅上。
不知是從哪找來的枕頭勉強拿來當作椅墊湊合著用,還有不知什麼時候被換上的軍服,過大的尺寸穿起來感覺就像是逃犯一樣。
下降的過程中能感受到被稱作地球引力的牽引,身體感覺到非常的沈重,全身的骨頭正受到肌肉的擠壓。
我反射性的不自覺開始大口呼吸著。
『喂!後面的傢伙,我們正在下降,有什麼不舒服稍微忍一下,等等就習慣了。』
好一會我才想起來,那是矮小眼鏡男的聲音。
我將頭靠在一旁,從機艙內小小的窗戶向外看去,已經能看見部分地球的樣貌了。
只剩下20%的陸地面積,甚至大部分的陸地還被冰雪給覆蓋著,在地球上生存的人類現在大部分都集中在靠近赤道的溫暖地區,據說那是現在唯一不會下雪的地方。
飄蕩在宇宙與地球之間殘骸不斷的拍打在穿梭機上。
這些,有大部分都是過去大戰後,人類倉皇逃離地球時遺留下來的東西吧。
我獨自看著這些宇宙垃圾,一邊想著自己到地球之後究竟會如何。
突然,注意力被��處的某種東西給吸引著,那是一團閃爍著火光的物體。
原本看似微小,卻越來越像是朝著我們而來,模樣比起最初發現時要來的大上許多,但依舊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正猜想著那可能是近地軌道上的碎石或是某樣殘骸也正受到引力的牽引而燃燒。
「……那是不是看起來像是人的影子!?」 我似乎對此有些驚訝,並且想試著在機身劇烈晃動的情況下,再一次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便因為這邊降落的速度較快,之後那團燃燒的火光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從遠方望去,軌跡就像是流星一樣從我們的上面畫過去。
抵達地球的大氣圈後,穿梭機再一次的展開機翼平穩的飛著。
我先是感到一陣不舒服的耳鳴,那種像是從遠方傳來噪音越來越接近。 沒多久便是一陣令人措手不及的強烈撞擊。
巨大的力量撞的這架雙子星6號瞬間失去控制,緊接著失速高速墜落了幾秒後,機身才穩定下來。
駕駛員正地對著通訊設備大聲的呼叫,對於並且搜尋著這附近能緊急迫降的地點 我們似乎偏離航道跌落到降雪區
好像有什麼東西攀附在機身外,發出敲擊的聲音。
「是特務隊的人終於追來了嗎?」 一隻巨大的機械手臂貫穿了機身外的金屬蒙皮,將我面開了一個洞,瞬間灌進來的寒風將碎裂的殘骸吹的在機內亂竄。
我舉起雙手護著臉,一邊緊盯著那突然伸進來的巨大手臂。
只見原本緊握的金屬拳頭張開五指,正沿著大開的洞口將機身撕開,原本坐在一旁的我就這樣受到波及,跟隨著被撕開的碎片一起被拋出了機身外。
好險僅依靠著機艙內固定拘束具的扣環在支撐著,若不是如此大概早就墜落下去了,沒太多時間可以思考,我趕緊抓著鐵鍊奮力向著機艙的洞爬回去。
一架直升機這時候從下方雲層中竄了出來, 我看著牆上固定鐵鍊的扣環已經嚴重變形,於是使勁一口氣扯了下來。
散落在一旁的艙內物品,有幾把看似能用的槍械,我拿起後朝著自己的腳銬和手銬開槍
但怎樣都用的不是很順手,弄的自己的腳踝和手腕上多了幾道擦傷
這時候也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眼下是能不能安全脫身都不知道。
那隻像是蜥蜴模樣的機械生命體在與我對峙著,從那毫無生命氣息且發著藍光的眼睛背後,似乎傳來某種像是在更遙遠的視線。
對方眼睛的光線瞬間閃爍了一下,發出更加強烈藍色的光芒。 一下加快速度向我衝來,無視我手中機槍射出的子彈,筆直的逼近,那些擦過金屬軀體的子彈只發出微弱的火光卻絲毫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夾雜著驚人的速度與力量從天而降,一個小小的身影重擊了眼前這個蜥蜴模樣的機械生物,好像某種東西將貫穿了頭部,碎片四散著。,
而這架雙子座6好的機身因為也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壓進了海面,並揚起了巨大的水花,原本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又變的模糊不清。
接著耳邊傳來某種東西爆炸的聲音,產生的震波將水霧散去。
周遭散發著令人感到溫暖的熱氣,剛才那小小影子的主人出現在我眼前,那是一個嬌小的少女身影,纖細的手指緩緩地從已經停止動作的機械殘骸中抽起一把快與身高差不多的大刀。
她握著那把大刀向旁邊一甩,將冷冽的空氣切開。
彷彿是炙熱熔岩般炫目的顏色,留著一頭熾熱火紅的長髮在空氣中飄盪著。 圍繞在那些如細絲般的長髮一旁,正像是追趕不上燃燒的速度,崩發著如星光般的火粉。
我緊抓著雙子座6號外的安全手把,視線來到她身上那件外套背後清楚印著的字樣
『MPFS-9……!』
人形的Multi-purpose Fighting System。
在剛才的爆炸之後,像是蜥蜴模樣的金屬生命體便停止了動作。
另外在一旁像是巨熊模樣的機械怪物將原本的視線轉移到少女身上,巨大壓迫感和眼睛發出與同伴相同的藍色光芒、原本五隻機械手指正在改變模樣,令人感到恐懼。
只見那五隻手指呈現抱拳模樣之後,從手臂上延伸出來的金屬裝甲包覆在其上面。 巨熊模樣高舉起那看似巨鎚搬的手臂,朝著少女所在的位置用力揮下。
「快躲開啊!」 看著少女有危險的我下意識的大聲呼喊著。
與此同時,眼前那隻小小的身影並沒有躲開。
單手接下巨熊模樣的巨鎚,承受這股重量,那雙纖細修長的雙腳瞬間踩凹了金屬的機身。
對方看著一下子動彈不得的少女,舉起另外一雙手,將五指握拳、手臂上再次延伸出金屬裝甲包覆。
少女另外一隻手舉起大刀向著頭上的巨鎚砍去,閃亮的刀身卻只停留在對方堅硬的外裝甲下。
手裡那把大刀的攻擊似乎沒有作用,少女小小的身軀突然一縮,然後向後一躍躲開巨熊模樣的攻擊。
像是注意到縮在一旁狼狽的我,少女的視線從眼前這具機械生物轉移到我的身上。
我知道自己正被注視著,當雙眼與少女那熾紅的目光對上的瞬間,像是在得到某種確認的信號一樣。
從少女的外套裡面接二連三射出了幾枚小型的飛彈,向著巨熊模樣攻擊。
雖然飛彈全數擊在巨熊模樣的機械生物上,但對它堅硬的外表似乎無法造成太大的傷害。
看著對手的狀態正處在混亂當中,少女改變了原本戒備般戰鬥模樣的姿態。
她將大刀反手一握,接著朝著我衝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頭便被少女一把緊抓著。
她粗魯地朝著我的脖子用力咬下。
肌膚感覺像是被利物撕開一般,一陣疼痛感瞬間襲來
「喂!妳…妳……搞什麼東西!?」 雖然說試著想要反抗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但全身漸漸地使不上力。
溫暖的鮮血從少女的牙齒滲出,流淌在寒冷的肌膚上。
貼在我臉上的熾熱秀髮開始散發出更強烈的光芒。
少女粗爆的抽出利牙,殘存的血液沿著她的嘴角緩緩滴下。
動彈不得的我只能繼續緊抓著機身外的安全手把,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她那雙熾紅的雙眼,就彷彿燃燒的鋼鐵般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紅色。
巨熊模樣又重新調整了姿勢,舉起變化成巨鎚的雙手,準備向著少女在次發動攻擊。
赤髮週遭的火粉開始纏繞在少女的刀身上,在一旁的我感受到周遭的溫度逐漸上升,身上那件黑色的外套隨著熱風奮力地擺盪。
她那雙小手緊緊抓著纏繞著火焰的大刀,將其拉至身後,接著雙腳用力一蹬,在原本著地處的金屬地面瞬間凹陷了進去。
與此同時,巨熊模樣也朝著少女衝了過來。
「紅蓮、真空斬。」
少女用著比起對方還要快的速度,舉起大刀從巨熊模樣的正面由下向上筆直的畫過。
纏繞在刀上的火焰將堅固的金屬軀體一分為二,巨大的身軀崩壞,身上開始啪擦地發出間歇性的聲響和火光。
在攻擊結束之後,少女接著跳到我的面前,拉起她身上那件尺寸過大顯得不合身的黑色外套替我們擋下敵人爆炸而產生的衝擊波。
確認當前周遭的威脅已經全數排除後,從少女穿的外套下伸出了一隻機械手臂俐落地接過她手中的大刀。
「穿上吧,人類在這樣的溫度下,可是撐不了多久的。」 說著便將外套脫下後向著我拋了過來,少女用著毫無情緒卻還有著孩子般稚嫩的聲音說著。
我慌忙地接過外套後,一直之間語塞不知該回應什麼才好。 從緊繃的狀態鬆懈之後,大腦才認知到現在外面低溫環境,身體已經瑟瑟發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脫下外套後更能看清楚少女的身形,像是只有13-14歲般大的孩子,但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的稚氣。
原本深紅的瞳孔和像是金屬燃燒般的秀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變成了普通的黑色。
我拿起黑色的大衣裹在身上,裡面依然殘留著炙熱的溫度,意外地還有一股像是杏桃花般淡淡的香味。
「……好暖。」一邊哆嗦著嘴巴吐著熱氣。
「庫里,狀況如何?」
少女向著我這邊詢問,正當還在疑惑這究竟問的是什麼樣的問題,一個聲音從外套裡回應著: 『按照計劃,我們成功的降落到地球上面了。』 那是一個分不清究竟是男是女的中性機械音正清晰的回答著。
「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就遇上,是在突入大氣層時被發現的嗎?」
『判斷,肯定。』
「庫里?」我發出疑問。
『回答,試作MPFS-9擴充型防禦裝置、搭載嚮導AI:Cu-11-inan,通稱:庫里。』 這下子我再次確認了這個聲音確實是從這件外套裡傳來的。
「所以你們是星鏈聯邦安排來救我的嗎?」
「星鏈聯邦?」少女疑惑回答著。
「剛才那些機械生物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呢?」
『身為人類的你』
『我們不屬於任何組織,我們的行動模式是依據我等造物主的期望。』 在我���要繼續追問下去時,庫里率先回應了
「所以說妳們的行動目的是什麼?」
「我們要執行夏目陽一郎教授的計畫,協助執行者:夏目千歲,前往機龍休眠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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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宇】錯置
《錯置》青宇 copyright.2714
「幸而歲寒日暖,穿身而往,終有未失未忘。」
不小心被拖了下水,但是心嚮往與心傷彷彿都在一瞬之間,故寫此一篇紀念,但也僅此一篇。
為曾經雙眼中的波瀾,也為你們各自兩往的前景。
Alert: 作者是個悲觀妹子,接受曖昧發糖,但也認同自然的情感歸寂,畢竟過了這麼些年的歲月,已經很懂得戀慕其實不過是人生中枝微末節的一部分,如果不能接受的妹妹們,就別看了吧,別跟我一樣鬧心疼。
BGM: 不才-涉川。
別問為何現代文放古風歌,就是古風控的偏執而已。
01.
「生日會還辦,你來嗎?」
瞥著屏幕上刪刪減減的字眼,繞著的句子不超過十字,卻猶疑地未按下發送,來來回回過了十日,辦方催得緊了,馮建宇才想了再三,懶得再婆婆媽媽,眼一閉傳了出去。
等了等對方的回應,過去半會,發現還是那杠綠色的訊息條在底待著,便低下眼把手機揣進兜裡。
窗面折著炎夏烈烈的日光,亮得他眼有些酸乏,可能是近幾天日程太忙碌,沒什麼時間能夠歇歇。
這樣的事,他應也是一般的吧。
編導推了會議室的門進來,六、七個生眼、熟眼的工作人員一併圍在圓桌,他起身和他們一一點頭問好。
「熱死了,這夏天可真太難受了,誰幫忙把空調調冷點⋯⋯欸,宇哥你嘉賓名單到底確定了嗎?」
「啊⋯⋯這幾天忙沒趕著弄,剛才想起來。」自己乾著哈哈笑了兩聲。
監導的眉頭緊得彷彿能夾死隻蒼蠅,無奈的遞了個眼神給二編,意會了也打算言傳的二編馬上義不容辭地接下話荏,特尷尬地搓了搓手。
二編開口。「大宇是在等誰的回覆嗎⋯?」
馮建宇抬起眼睛看過去。「沒,就是剛剛才記得弄,不好意思啊。」
坦白地承認錯誤和道歉,反而令人難以再繼續追究,這團隊也是有幾次不錯的合作經驗的,便沒再揪著唸下去,開始了正兒八經的討論會議。
開會一路上都還是挺順利的,事前準備工作做得足,又彼此有些合作上的共識和默契,沒吵出什麼火花來,相當祥和地收了場。
團隊一眾欣慰,要知道開個這樣的會也是蠻難能可貴的,現在藝人不就比誰天馬行空、誰誰意見多又出張嘴,但畢竟馮建宇處女座的軸勁在工作上還是挺靠譜的,每次討論的方向言之有物,客氣又配合度高,就是嘉賓的名單拖了又拖,給得晚些。
但稍稍看過風向的助導想著,該約得不就是那一位嗎,票房熱的保證,不說別的,她自己也是期待的。
一時沒忍住便問了出口。「青哥來嗎?」話聲方擲地,就感覺自己的腳不知道被誰擠了一下。
馮建宇淡淡地笑了笑。「該來吧,但我也說不準。等會問問。」
隨後會議便草草地結束了,監導帶著一伙打算去舞台現場看看方才研議的方案是否可行,馮建宇坐在驟然清空的會議桌前望著手機屏幕發愣,黑漆漆地像面鏡子,再整個角度就可以看見自己沒睡飽的那張臉,有點憔悴。
他發誓等這會兒忙完,絕對要死扒著被窩三天三夜不露面。
經紀人取了車鑰匙過來,拍了拍他的頭。「別發愣,再不上車又得堵了,快起來吧。」
馮建宇悻悻然地應聲,與此同時,方才一直黑著的屏幕終於亮了。
「來。」
簡簡單單一個字,又感覺心底某處被陡然捏緊了一下。
02.
時日過得長了,也漸漸學習到如何節約時間,做了這行才知道,原來一天的二十四小時是可以這麼用的,把一天過得像四十八還七十二也是有可能的。
一天可能在高鐵、飛機上跨越南北,七八個小時錄過百遍的歌、重複的舞蹈,十個日夜拍完一齣劇。
只是時間越壓縮,卻沒覺著日子活得長些,反倒一晃眼,年歲就這樣虛翻了過去,周而復始的、未及回顧。
結束了地方行程,像具屍體般賴在飯店床上,眼睛霧得睜不開,馮建宇在黑著燈的房間眨了又眨,眼皮還是重得沉如千斤,又該闔上時,一聲提示音拉回了馮建宇的神智。
轉頭過去摸摸手機,屏幕上一行「睡了嗎」閃著光有點刺眼,調了下亮度又震了一次。
「有事想找你聊」
「什麼時候回北京」
馮建宇看了看,回覆。「明天早上」
「好 那去你家找你」
「嗯」
按掉手機,繼續閉眼往回躺,但翻了一下子,鬧鐘又響了該趕飛機了,馮建宇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眼睛還是霧霧的,真的太累了,做個夢也這麼難醒,話說都這麼累了,就該連夢也別做。
雖是夏季,入夜的涼還是有些,一離開棉被的熱度感覺更是特別缺落落的,翻了個身下床,沒睡的那一側被空調吹得涼冰涼冰地,馮建宇搓了搓鼻子,鼻水似乎有點蠢蠢欲動,可別感冒了吧。
突然間就有那麼點想念身側還睡著一個人的時候,那張不精緻又偶爾有點燥熱的大床,他捂著一邊、他橫著一邊,搶著壓著彼此的被子,有時不知為何醒來都擠在一處額頭冒著汗,一睜眼就看見對方缺心眼的笑,罵咧咧的說睡相也特麼太奇葩,這麼大一張床,還能滾到他的身上去,蹭得他一身臭汗、噁心一把。
馮建宇從來笑著回給他兩記眼刀,可他沒說自己其實睡相是該怎麼老實就怎麼老實,也沒問出口半夜是誰一點一點的抽自己被子,讓人冷得往邊竄。
馮建宇摸了摸空蕩蕩的床半邊,怎麼過去了這些日子,還是沒改掉睡一側的習慣呢?
「沒刷牙別湊近對我說話,臭死人。」
「就臭死你,看我敢不敢今兒不刷就去拍戲。」
「你⋯⋯」
「聽說今兒個還拍吻戲呢,祝老爺唇齒留香~」
「沒見過你這麼噁心人的⋯⋯」
嬉笑間被來人搔住了癢癢��,只好不爭氣的求饒,咧開嘴牙子,以示諂媚討好誠意。
那人卻越湊越近,近得下一步自己的呼吸似乎就得暫停。
「嗯,再聞一次,還是臭。」
「你就得瑟吧!」 有點欠的早晨,怎麼回想時卻不怎麼笑得出來呢?
03.
被龐雜壅塞的生活所壓縮的每分每秒,都是充實的,簡直就是充實得快不行了,爭分奪秒地捉緊任何補眠休息放鬆的機會。 這樣忙碌且疲憊的日子,相對而言,煩惱就變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梳化時偶爾聽見助理們天南地北的談天,說著閨蜜男朋友女朋友如何如何、父母親戚還是隔壁鄰居怎麼怎麼地煩人,或者是困擾著哪個造型交不出件、上上個月替哪個藝人跑差的酬勞到現在還沒打進戶頭⋯⋯等等諸如此類瑣碎的交談。 因為馮建宇自己愛較真、熱心傾聽的個性,常常不知為何就變成了特召眾生的苦水桶,但他其實也樂在其中,畢竟聽聽八卦就能幫忙的善事不多嘛;時常他也會有那麼點羨慕,因他離那樣堂而皇之地表露自我情緒的時光已有些遠了,遠得亦忘了上次自己所煩惱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也根本沒那個心思空閑去做這些瞎想。 沒有煩惱,乍聽之下是很好的一件事,可是偶爾內心卻又有種無法言說、不能命名的,空落落的感受,一點一點,由外而內的將自己掏空。 就像此刻坐在前行車軌上,瞄著沿路倏忽即逝的風景,明明睏得不行,眼睛卻睜得雪亮,車速越快越馬不停蹄,越能感覺到一路所拋失的零碎片段,如此細小、難以述說。 「有那個精神勁就看看後半月要開拍的劇本吧,發啥愣呢。」沒等他傷春悲秋完幾個片刻,經紀人很盡責地將馮建宇拉回工作之中。 「噯、這不眼睛疼呢。」馮建宇打哈哈。 「那正好,看看這幕哭戲,紅眼睛適合培養情緒。」 遞過來的劇本邊角折著貼著密密麻麻的標記,這人就是嘴賤心軟,每每團隊會議或和自己討論出個什麼來時,嚷嚷著你字太醜,然後細心巴拉地替自己抄好筆記,令人省心不少,也多了對戲更深刻的思考,在詮釋時很是受用。 馮建宇認命地看著特意翻開的那一頁,瞅了會上頭的紀錄,紅字和螢光筆的痕跡縱橫排列,活像本高考學生的參考書,但雖然這幕他已經看了很多次了、也討論過很多遍了,卻仍然抓不太準那個情緒。 他新接的這齣古裝網路劇呢,角色是個武俠戲的標配男二,高冷、裝逼也真逼的閤主;武功高強、沉靜睿智、冷然傲岸、寡言淡情,這人從頭到尾都是一張波瀾不驚的面癱臉,台詞雖少,但缺了言語和表情的演出來強化,要如何展現出原劇情的張力及進一步塑造人物的層次,又何止是一個難字了得,是難得不行不行了。 不過也不失為一個精進自己的機會,且古裝和武俠一直都是自己所嚮往的憧憬。 其實角色面癱臉難演也就罷了,可偏偏找來共同策劃的新編劇是寫言情出身的熱門作家,劇本沒編過幾本,現言古言奇幻羅曼倒是賣得可贏了,因此劇本厚得跟小說似的,還動不動附註好幾來句並不用如此鉅細靡遺的心理活動。 諸如他似笑非笑地回眸一看,還是眼神冰冷如寒霜吹雪咻咻咻、偶爾又要有一雙如止水中閃爍著微不可見的火光的眼睛,接著身上穿的亦不能倖免,馮建宇掐指算了算,霸氣側漏的衣袂飄飄大概攏總出現了二十七次⋯⋯⋯到底是哪來的風啊? 這些都不計較,到底還算拿捏出了一個方向,只是唯一這最末的一場戲,怎麼演都覺得不順心。 這幕是在講閤主多年惺惺相惜的對手兼摯友將侯,在敗役後被俘身受重傷生死一線,他日夜兼程趕去營救時,卻只迎來一面蒼白的降旗,和草席裹起的冰冷屍體⋯⋯劇本上是這麼寫的: 「沈沅低下身於屍身旁不發一語。荒野上的風將他的鬢髮吹得有些凌亂,但他的身形卻紋絲未動地恍若靜止。沉默著好一會,沈沅站起身、抽出佩劍,將劍插入席邊的土壤之中,便負手離去。」 對這小說式敘述的劇本他已是見怪不怪,但卻覺得有點彆扭,彆扭的原因居然是前半部浮濫連篇的什麼眼神深幽眉梢一動薄唇緊抿等等,在這更應該大書特書的地方,卻突然有默契的通通消失不見,讓他有點難以適應的自個兒捉摸著面癱的心靈劇場,納悶求解他的心理陰影面積。 「我覺著吧,這兒肯定是殺氣騰騰的,看那將軍死得這麼蹊蹺,閤主必然是要去腥風血雨一場。」經紀人說的振振有辭。 「要去幹一場他幹麼丟劍,又不是蠢,這裡根本就是赤果果的表白啊,你死了就讓我的劍陪你一起,從此再沒有人值得讓閤主出劍了,所以我說這裡必須深情、必須絕望、必須生無可戀,要多悲慘有多悲慘,好讓妹子們齊齊噴淚。」化助妹子滿臉不屑的反駁經紀人,表情就像是在說你這不爭氣的東西敢情是沒談過戀愛吧。 「你以為在拍愛情小說啊?他們那是肝膽相照的哥們,江湖的英雄人物自然是要為兄弟拋頭顱灑熱血,劍丟了一把又沒啥,敢情他閣主還會缺硬體設備嗎?拜託妳眼睛的愛心泡泡收斂些好嘛,別總看見黑影就開槍。」經紀人不甘心的回嘴道。 「噯我說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呢……」 「大宇老師你幫我評評理,他這麼說是不是過分了」 「行行行妳說過分就過分,總揪著這些沒完還要不要看劇本了」 「怎麼又我啦到底是誰先出的意見又不讓人說話……」 馮建宇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休戰,殊不知卻只是將矛頭轉向了自己。 「……大宇老師你說吧!你覺得閣主是怎麼想的?」這最近才進工作室的化妝助理,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每每跟人意見不合就要開座談會,非得討論到服氣才甘心的那個軸勁實在是挺有趣的,曾經不久以前的自己似乎也是差不離的,馮建宇想著,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卻漸漸收了,遇事也很容易就過去了,甚至有時候也覺著,固執著一件事情,其實是挺累人的。 經紀人無奈地看了一眼馮建宇,示意自己已經盡力了。 「嗯……這太深刻的場面我也實在沒什麼頭緒,不如妳先講講妳的?」俗話說情緒最好的緩衝就是抒發,讓她講一講興許風頭就過了。 不點則已,一點則燃。化妝助理開始鉅細靡遺的為他們理一理這部劇裡的情感鋪陳,閣主與將候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情愫、國仇家恨世代背景如何的影響、曾經的滄海到了如今多麼地難為水,根本是來了場旱季等等……言談發表之憤慨昂然,讓經紀人和馮建宇思想又到了新的一個懵度。 「聽妳這麼一講,我簡直就要懷疑自己演的是部愛情連續劇了。」馮建宇說。 「而且你最後還守了寡。」經紀人附和道,被馮建宇狠狠一瞪。 化助妹子又開始不樂意了,直逼著問馮建宇。「那老師你覺得要是你,這輩子最交心、深刻的朋友,若是遇上了同樣的處境,你丟下這把劍又是為什麼呢?」 馮建宇低眼默了片刻,訕訕笑道:「大概是想著上次對打的比數還沒拉平這人就先撤了,實在是虧慘了吧。」 北上的列車上,一路鬧笑哄哄地,為疲憊的路程增添了不少樂趣,也讓馮建宇心裡所丟落的聲音,那些忽弱忽大的喧囂,也逐漸地被覆蓋了過去。 『如果發生什麼事,我一定第一個擋在他的前面。』 『你懂什麼叫冥冥中注定的事嗎?』 『說了多少回,不讓你幹這個……』 在記憶中,最簡單的是回想,難的則是忘掉。
04. 不更了,就這樣吧。 江湖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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