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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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配居然成怨偶 还闹出休妻戏码
谢景翊和杨舒清大婚才一个多月,官配就成了怨偶(导火线系因假孕风波——她服用一种叫「子归」的药物,这种秘药服食后会使人永久不孕),姜柠宝默默的感慨了一下自己这只蝴蝶的巨大作用——呵呵。
姜柠宝「景翊,去写休书,杨氏的罪名不贞不孝,记得写进去。」
杨舒清怒目瞪向姜柠宝,心里燃烧得熊熊恨意。
谢景翊沉默的写下了两份休书,姜柠宝过目后拿给杨舒清,杨舒清看到休书的内容,忍着冲破天际的恨意,咬牙接过休书。
「倩蓉,倩碧,我们收拾东西离开。」说完杨舒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舒清被休弃的消息,姜柠宝派人散布出去,免得到时杨舒清再次颠倒黑白,不过半天时间,等杨舒清带着自己的丰厚嫁妆浩浩荡荡的回安远侯府后,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杨舒清被休弃的消息。
一些根基浅薄,别有心思的人蠢蠢欲动,开始打起了杨舒清的主意。杨舒清将所有提亲的人拒绝后,恼羞成怒的提亲人使劲的往杨舒清的身上泼脏水,她的名声被传的益发不堪。
而谢景翊则开始每晚做起前世的诡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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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上篮球帅哥
林强,迪是我的两个朋友,都是在网络上认识,一个是公司的小白领,另外一个是田径队的教练,由于他们俩都喜欢像我这样的高大魁梧型的男人也都喜欢玩脚,所以时常相约一块来找我玩3P。这种关系促使下我成了他们的头,只要有空就找他们俩来聚聚。
有一天我请他们喝咖啡,看他们俩鬼鬼祟祟地谈论着什麽,我就问他们,「说什麽呢。」
「嘿,朱哥,我们发现刚走过是篮球队新进来那个外地的大学生,人长得超级帅,和你有得一拼哦!」林强快嘴说道。
「是吗,你们俩小子起花花肠子了啊!是不是嫌皮痒了?」我故作强横。
「哪裏哪裏,我们只是想找他给您过过目,看要不要一块玩玩,你是大哥嘛」迪说道。
「还是迪子你懂事,哥回去打赏你个波」我揉了揉迪的寸头。
「来了来了!哥你看!」林强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一个一米九多的一个健壮男孩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套灰色长袖运动服,挺拔的身姿和俊美的外表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而且不像许多篮球队员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傻愣愣的,他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让人油然生出一些好感。
「朱哥,朱哥,看傻了?」人都走了好久,见我还在发呆,迪在我面前晃了晃手。
「操,这货色太他妈好了!」我直拍桌子,惹得周围的人都往我这边看。
「哥,哥。。。你要淡定。」林强说
「甭淡定了,我有法子搞定他」迪故作神秘。
「哦?什麽法子?」我好奇道。
「今晚9点,我们在体育馆见面,我再告诉你们!」迪深深秘秘地说道。
于是一个下午都在兴奋中度过,好不容易到了晚上9点,我只身来到体育场。
远远看见刚刚穿着西装的下班的林强,便朝他走了过去。
「餵,林强,你说迪这家伙会怎��弄,不会用强的吧?」我有些发憷,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案。
「不知道,迪这家伙平时鬼点子就属他最多。不知道今天他玩什麽花样,反正就看他了。」
「滴滴」,一辆雪白的车灯照过来,一个小面包车出现在我眼前,一个头探出来,我们眯着眼一看:「操,迪,你哪裏弄的车?」
「队裏借的!」迪乐呵呵地说,眼中充满了兴奋。
「你借车干嘛?」林强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上车吧!」
不一会儿,我们便把车开到了一个窄窄的小巷子,这裏一盏灯都没有。
「操,月黑风高的!你不是要杀人越货吧?我可不姦尸啊!」我喊道!
「别着急嘛!一会你就知道了」迪神神秘秘地跳下车。朝巷子口走去,我和林强面面相觑。
估计过了10分钟,我正要下车抽根烟,看到迪兴奋地跑过来:「哥,跟我来!强子也过来。」
于是我们往巷子口那边走,只看见巷子口的角落裏有一个人躺在那裏。
「妈呀!你真杀人啦!」我惊讶地叫出声来。
迪嘿嘿一笑,说「没有,我用了这个」迪拿出了手上的一个警用电棒。
我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可不是,那个帅哥正躺在那裏,胸脯还一动一动的,证明没死。
「哥,咱这麽干行麽?」林强不禁担心道。
「这一时半会会醒麽」我没搭理林强,转开问迪。
「没事,半个小时不会醒,我拿自己做过试验!半小时以后我自有办法」迪嘿嘿地笑了。
「靠,你丫也当电击男了啊!」我开玩笑道。
迪笑着说:「为小兄弟献身啊!」然后过去?起他一只脚,对我和林强说:「别愣着了,赶紧搬人!这家伙至少有190斤,我可搬不动」
我看着那个帅哥的胸脯和胯下硕大的一包,其实下身早就有反应了,于是我便推了推林强,我托着他的上身,他俩各抱一只脚,就把他塞进了车裏。
迪钻进驾驶室立马就开车往公路疾驶。我和林强则坐在后排,帅哥太高了,我们只有让他稍微弓着身子才能勉强将他横放在座位上,我将帅哥的上半身抱在怀裏,林强则固定住他的下肢。我看着帅哥心中心猛跳,情不自禁便去吻他薄薄的嘴唇。林强刚开始虽然貌似很担心,但是跟着我们上了贼船之后,又看我立马行动起来后,也就感觉豁出去了,两只手开始在帅哥的大腿内侧和屁股上摸来摸去。
迪回头一看,说:「靠,你们两个先下手为强啊,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别弄了!一会把他弄醒来了就不好了。」
于是我们就没好意思再弄了。不过我还是偷偷拉住帅哥的大手轻轻摩挲着。
车开了十多分钟,我们来到一个貌似仓库一样的地方,裏面有许多训练用的垫子。
「这是哪裏?」我问。
「以前体校的仓库,现在荒废了,也没什麽人来,我看了周围也没有摄像头,刚好适合我们玩!」迪说道。
「来,我们把他搬到那个垫子上去。」林强似乎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我看了一眼,他的名牌毛料西裤下面已经顶起一顶大帐篷了。
「别急,先干好准备工作!」迪说着,拿出一个包。
裏面有几根麻绳和透明胶带。还有一些针剂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麽?」我指着针剂问道。
「迷幻药」迪将帅哥的手绑在了垫子的两个角之后,又用一块黑布蒙上他的眼睛后,对我「嘿嘿」一笑说道。
「操!你他妈还真专业!」我说,我知道这迷幻剂就是会让人出现幻觉的一种毒品,不会让人上瘾,但是会让人持续出现幻觉,就跟喝了酒一样,第二天啥事也记不起来。
林强也好奇地问道「你哪搞的,靠谱吗」
迪神秘的说道:「搞体育的总是要有两把兴奋剂刷子的!」说着把药液抽出来,用胶带扎住帅哥的手臂,对准一个青筋就扎下去推完。
「你小子看起来是老手啊!不会有危险吧」林强问道。
「海!你猜对了,我都干过几回了!」然后对我邪邪地眨了眨眼。
我忽然想起我几个月前曾经有一天晚上失去记忆了,那是认识迪之前,我加班回家,我只记得到了一个路口,后面就啥都不记得了,第二天就睡在大街上,头昏昏沉沉���,身子像散了架似的,嘴巴裏也一股怪味,还我还以为自己患了什麽病,去医院查了几次,之后就莫名其妙在加了一个陌生人,名字叫迪。
「他奶奶的,那天晚上原来是你干的!」我一时间又惊又气!挥拳就打了过去。
林强一愣,不知道发生什麽了,看我们就要打起来了,一把抱住我,说「朱哥,怎麽啦!别生气!」
我暴怒地蹬着脚说:「你别拦着我,我要收拾这小子!」
迪一看我急了,他也急了��「朱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当时喜欢你好久了,一直也不知道你也是,不敢跟你表白。。知道那天晚上我用了这个办法才知道你也是gay。我真错了,下次不敢了!」
我还是有些心有不甘,朝空中挥舞着拳头,林强死死地抱住我,劝我不要生气。迪也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时候忽然那边一声响动,把我们的註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帅哥两条修长的腿不停地乱蹬着,手也将垫子拉得两个角都翘起来了,不过却一直无法挣脱,他弄了一阵,发现没有什麽作用,于是开口喊着「救命!」
我一下被吓到了,怎麽这家伙打了针还有这麽大反应,莫非麻药没有效果。
「救命!」帅哥雄浑的声音似乎特别有穿透力。
我慌忙问迪:「你看这是怎麽回事?」
迪看我不生他的气了,就咧开嘴笑了说:「呵呵,没事,一会就好,哥你现在就可以上了。」说着走到前面往帅哥的肚子上踩了一脚,笑道:「吵什麽吵,待会有你交换的!」
说着就开始扒拉他的衣服,把他的运动外套拉链拉下来,便开始亲吻他的颈脖。
「你是什麽人,你要干吗?快放了我」帅哥不停挣扎着,双腿不停乱蹬。
正当我还在为帅哥的叫喊而不知所措发愣,只见林强也冲上去了,一把捉住帅哥的一条长腿,那条长腿像一条鱼一样在林强的怀裏活蹦乱跳,林强也不示弱,用右臂将其狠狠地拴住,捉住帅哥47码的大脚,然后一把他的蓝白色篮球鞋脱下,然后将其罩在了帅哥嘴上,并用胶带在将其固定好,这样一来帅哥的声音就只是闷闷地声音,在外面根本听不见。
「这下安静了」林强拍拍手道,然后看了我一眼,说「哥,别愣着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而另一边迪也正忘情的钻进帅哥宽大的的白色汗衫裏面,舔着他精壮的身躯。
这种画面足以让人血脉贲张的了,我于是也自持不住,趴到了垫子上压住了帅哥的另外一条腿,用我的胯部夹住帅哥坚实而多毛的小腿,同时一支手摸着帅哥的臀部和大腿,另一只手穿过帅哥的篮球短裤的一个裤腿钻到了他的内裤那软软的一大包那裏,拼命的搓揉着,不一会儿那条暗藏在山峰下面的火热巨蟒便开始昂首挺立起来,变成了20厘米左右的,一条生机勃勃的坚实巨龙。
而此时帅哥的腿还在不停的蹬着,这也给我的阳具造成了一阵又一阵的压迫感,让我的小兄弟也挺立起来。
林强此时也不闲着,他早就看上了帅哥修长的大脚了,帅哥脚趾修长,脚板厚实,足弓弧度恰到好处,而且由于刚训练完,上面的Nike浅灰色厚棉运动袜气味浓郁,趾尖已经被汗液浸湿了大半,呈深灰色。林强用双腿夹住帅哥的大腿,忘我地吻着,舔着这个47码的大脚上的袜子,直到全部浸湿之后,就用嘴叼了下来,一个一个含住帅哥修长的脚趾,并且把其中的沟壑中的精华完全舔食干净。
迪此时把帅哥的汗衫完全撩开,疯狂地轻吻,吮吸,甚至咬着着帅哥已经坚挺的乳头,与此同时,一把解开自己牛仔裤的皮带,把牛仔裤褪到屁股下面,露出早已搭起小帐篷的白色内裤。他的小钢炮早已经把山峰顶端浸湿了一大片,隐约透过白色的布料可以看见裏面的紫色龟头马眼处还在一张一熙的冒着晶莹的前列腺液。他不停的用他的小山峰摩擦着我在我手中的帅哥的小兄弟,让这俊美的小兄弟越来越精神了。而我的手也在这两个小兄弟的夹击下变得火烧火燎。
于是我无法自已,用手一把把拉下篮球帅哥的蓝色运动长裤,让一白一蓝两顶山峰亲密接触,然后我将我的舌头探入了两顶帐篷之间,让他们的摩擦和前列腺液一次又一次刺激我最敏感的舌尖。同时,我的下体也不停摩擦着帅哥精壮的小腿,因为此时帅哥似乎已经停止了挣扎,开始浑身冒汗。
此时,迪吐出帅哥的乳珠。爬向他的脸,一把揭下扣帅哥脸上的鞋和黑布。这把我吓了一条:「你干嘛!」
不过接下来一刻,迪就开始和帅哥舌吻起来,我分明看到帅哥的舌头也有力地迎合着迪,帅哥脸色潮红,眼睛裏露出淫荡之色,我知道,迷幻剂开始起作用了。
就在我也想去把舌头伸到帅哥的口中尝一尝他的玉液时,我忽然感觉我的拉链被拉开了,一只手掏出了我已经早已兴奋不已的小钢炮,一看原来是林强这小子已经转战到帅哥的另外一只脚了,而这一次他不再单纯对付帅哥的脚,而是将帅哥的袜子套在了我早已挺立的小钢炮上面,含一会我的JB,含一会帅哥的脚趾,不亦乐乎。而就在此时,帅哥的另外一条腿没有了林强的束缚,下半身竟然翻过来,勾住了我的腰,两条大腿将我的脸夹住,我的双颊被他夹得生疼,而口鼻也被他挤进他的内裤阴囊部位,此时他的内裤已经完全被汗液浸透,散发着一股凌厉的男人体香。
而我受到了这样的刺激,也神魂颠倒,疯狂的隔着蓝色内裤吻帅哥的阴囊,而顶在我额头上的阴茎也随着我的亲吻在我的脑门上弹跳着。 我一伸手,从他的三角裤侧面伸了进去,穿越茂密的黑色丛林,一把抓住了帅哥挺立的���物,帅哥的家伙不是很粗,但是却很长,我将这宝物放在手裏把玩着,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着这温润如玉的龟头,转眼间便感觉马眼处流出了津津的前列腺液,流到了我的手上,暖暖的。于是我便借着他的汁液的润滑,在内裤裏掳动着帅哥的阳具,搞得帅哥将我的腰夹得更紧了。于是我随即将这最后一层束缚也褪去。一根黑黑壮壮的巨炮便啪的弹到了我脸上。只见这根JB程紫黑色,坚硬无比,上面血管好看的凸现着,龟头硕大圆润而富有光泽,可算是鸡中精品级别了,我不敢怠慢,急忙将其送入了我的口腔,并用舌头千回百转地舔着他的马眼和JB槽,企图将所有的精华都舔干净。帅哥此时也随着我嘬的节奏将腰一拱一拱,以图将他的大JB插进我的喉管。差点让我几乎有点呕吐感,而我也疯狂地揉捏着帅哥的帅臀,将手指在他两股间的深沟裏划来划去,那裏现在已经温暖而潮湿,短短的毛骚得我心中一浪一浪,于是自己也用自己的小钢炮不断地顶着正在嘬我的小兄弟的林强。
迪不停地吸着帅哥的舌头,爽得帅哥只哼哼,于是迪索性站起来,把帅哥手上绑的绳子给松了,刚松一只手,我就感觉一直巨掌直接拍上我的后脑勺,拍得我眼冒金星,嘴裏的巨物便长驱直入,插进了我的嗓子眼,鼻子也碰到了帅哥浓密的阴毛,这让我干呕不已,可惜又吐不出来,因为喉管已经完全被那颗硕大的龟头给堵住了。而帅哥还在用他那经过长期训练的大手像控球似的,将我的头往下一按一按,让我几乎有窒息的感觉。
林强此时也把套在我阴茎上的帅哥的袜子给脱了下来,自己解开皮带,迫不及待的脱下西裤和蓝白条纹内裤,把沾有我的前列腺液和帅哥的体味的袜子套在了自己的小钢炮上,不停掳动着,同时将帅哥的一根大脚趾和我的JB同时含在嘴裏,砸砸地吸着,帅哥的脚也不老实,疯狂搅动着,与我的龟头边蹭来蹭去,让我的情欲愈发高涨,不停地顶着林强的喉咙。
而迪又爬过去解开了帅哥的另外一只手,而帅哥手刚一挣脱,就一把抓住迪的一只脚腕子,一把把迪拖了过来,疯狂地亲吻和抚摸着迪那经过长时间锻炼的坚实而有力的大腿。
「操,真他妈浪」迪兴奋地喊道。然后一把把他的运动鞋给脱了,露出了洁白的毛巾棉袜,一脚踩到了帅哥脸上,帅哥低沉地吼了一声,随即疯狂的啃咬起迪的脚掌。「爽死了!」迪浪叫道,随即把另一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用脚掌搓揉着帅哥的两个乳头。一边隔着白色内裤抚摸着早已高耸的胯下之物。过了一会儿,似乎又��得不过瘾,便又把抓着他的脚的帅哥的手一把抓了过来,放在了他的小帐篷上,这只大手刚一碰到这散发着灼热阳气的一包,便疯狂的像搓女人的奶子一般搓揉其迪的阴囊和阴茎起来,可能是由于力度太大了,刺激得迪啊地一声嚎出来,而帅哥的手还是没有听,就只听见迪一声一声吃疼地浪叫。不过迪也不是省油的灯,拼命地将脚往帅哥嘴裏戳,帅哥舌头不停地舔着这入侵的异物,也开始淫叫。忽然翻过身来,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身下,用力地操着我的嘴,同时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用力抓揉着迪的下体。一时间男人们低沉的淫叫声充斥了整间屋子。
而与此同时我听着他们俩淫叫的刺激,忽然感觉下身被林强嘬着感觉到一阵酥麻奇痒,加之林强舌头技巧奇好,不停地刮擦卷着我的龟头以及冠状沟,竟然一时精关不守,一泻千裏了,而林强全部包在嘴裏一点也不漏,不过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咽下去。而是将我的JB和帅哥的脚吐了,爬上去趴在帅哥健硕的两瓣屁股中间,将我的精华吐在了帅哥的长了一圈浓密细毛的菊花上,然后开始狠狠地着帅哥吐露芳香的菊花,企图将舌头伸进去,无奈帅哥的臀部过于紧实,短短的舌头怎麽申也申不进去,只能用两只手指慢慢探进那从未被开启的密道之中。谁知林强的手刚探进去,帅哥的后庭感觉到异物入侵,便猛烈地收缩起来。伴随着这收缩,他的下体向前猛力一顶,一股股烫人的粘稠精华便直射入我的喉咙,流入我的和气管,我很想咳嗽,可是帅哥马上又用龟头塞住我的喉管,又一道男人精华射入了我的口中,就这样往復了十几次,终于消停了,而我那强烈想咳嗽的欲望竟然也被这巨棒喷出的液体压制住了,只觉得嗓子眼裏火烧火燎的,竟然一滴不剩全部接纳了这至少有100毫升的精液。
而这时,迪的下体也被帅哥的大手揉捏地无比肿胀,好不容易将那只巨爪拿开,竟然马上又一把抓住,之后所兴跪坐在我身上,脚裏咬着迪的脚,两只手一起搓揉起迪的JB和阴囊。这样一来,原本在对付帅哥菊花的林强便又失去了目标。不过他也已经欲火焚身了,于是站了起来,将下体晃动着的小钢炮放到了正咬着毅的脚的帅哥嘴边,杵了杵。帅哥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这根红红的香肠,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口咬住,大口地嚼了起来,可怜的林强疼得刹那间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靠!你丫有病!」迪一看林强被咬了,赶忙站了起来,打算去救林强,可是自己的小兄弟却被别人组攥在手裏,而且越抓越紧,让他动弹不得。「靠,朱哥,快来救强子!」
我听声便���即吐出了帅哥已经软绵绵的JB,然后起身去帮林强,此时林强已经疼得龇牙咧嘴,汗都出来了,两只手疯狂地捶着帅哥的脑门,可是又不敢太用力,怕把自己的JB给折了。
「真笨!」我见此一拍大腿,立刻走上前去,一只手一把用力钳住帅哥的腮帮子,然后迫使他松了口,林强趁这个机会赶紧把JB给抽回来,倒吸着冷气。只见他的阳具已经被吓软了,耸拉着,包皮上还有牙印。林强一屁股坐在地上,喊着「疼死我了!」,一边不停甩动自己的JB,以求缓解疼痛。
我看着林强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不想自己的宝贝也被帅哥的另外一只大手一把抓住,用力地揉捏起来,我现在JB还是软软的,所以就像一团泥一样,在帅哥粗糙的手掌裏毫无抵抗力,一股刺痛感伴随着快感袭来,我心道不好,急忙松开钳住帅哥的手,去掰帅哥的抓阳爪。可是无论我使多大劲都无法把他的手掰开,反倒是挣扎间,我的宝贝又有了復活的迹象。
帅哥此时眼睛瞪着林强不停晃动的JB,似乎又出现了什麽幻觉,一下子又松开了我和迪的宝贝,朝林强扑过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帅哥的腰,把帅哥扑倒了,而林强彷佛心有余悸似的,朝帅哥面门以脚踢去,却不想被帅哥捉住了脚踝,一口就咬向了林强穿着黑色绅士袜的脚。林强吃疼,于是又令外一只脚也踢了过去,却不想又被帅哥捉住,于是两只脚都被帅哥掌控狠狠嚼了起来,于是林强又一次发出嚎叫,连忙伸出手去掐帅哥的腮帮子,我和迪也扑上去帮忙,终于把帅哥制服了,嘴巴也牢牢钳在迪手裏,嗯嗯直哼。身子被我压在身子底下,不停扭动着,不过始终挣脱不了束缚。
「干!这小蹄子跟个老虎似的,又是抓又是咬的!」迪气喘吁吁地说着。
「是啊!哥。。不然咱还是把他给捆起来算了。。」林强一边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小公鸡,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呵呵!」迪看着林强,不禁笑了出来:「瞧你那熊样!,好吧好吧,我就把他手捆起来好了」于是帅哥的手便又一次被束缚了起来。
「TNN的,真他妈费劲,看你爸今天干翻你」迪绑好帅哥的手,朝帅哥精壮的身体吐了口唾沫星子。然后蹲下一把用力钳住帅哥的腮帮子,逼迫他把嘴张开,开始操帅哥的嘴。
我的手也不住在帅哥身上游走,只感觉自己的下身又一次傲然挺立了,便在帅哥的美臀中间不停地蹭着,一点一点使自己的下身膨胀到极致。随后便由着林强先前吐在帅哥菊花处的我的精液的润滑,噗叽一下把我的龟头塞了进去。帅哥的嘴被迪抽插着,刹那间迸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吼叫。我的小兄弟也没有停下,而是长驱直入,奋力撑开帅哥的小穴,最终全根没入。这火热的洞穴炙烤着我的小兄弟欲血沸腾,于是它开始前��蠕动起来,弄得帅哥惨叫连��。
林强这时似乎已经忘记痛楚了,喊了一句:「操,我也来修理修理你。」于是一口咬住了帅哥软塔塔的JB,也开始疯狂的嚼起来,帅哥前后吃疼,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只可惜却让我更加爽快,于是更加疯狂地插着他。
��强嚼了一会,说,「朱哥,给我也上这小子一会」于是便也爬上帅哥的身体,可惜我的小兄弟正被极度的快感包裹着,哪裏肯出来,林强见我没有反应,佯装怒道:「考,就知道你一个人爽!」于是巨棒一挺,对准我的菊花插了下去。
「干!」我的后庭忽然被人撑开,有些吃疼,于是我开始挣扎起来,前后扭动,可惜却让林强更加深入我的身体,并且碰触到了我的G点,加之前面小兄弟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传来,我竟然感觉后面很爽起来。
林强见我没有反抗,更加用力地干起我来,我之前从来没有让这俩小子干过后面,所以林强也异常亢奋,拼命抽插着,加上之前鸡巴被咬,很敏感,居然一股股滚烫地热流射进了我的屁眼裏。我的G点受到这麽以刺激,竟然也射进了帅哥的小穴裏。
林强射了以后,也不出来,我们三个紧紧贴着,我夹在中间,于是我也出不来。我用肘顶了顶林强,说:「你小子,干也让你干了,还捨不得出来啊」
林强脸贴在我的背上,抱住我的腰,说:「朱哥。。我好爱你。。我早就盼望这麽一天了。」
我一怔,没想到这小子这麽跟我表白了。笑道:「你小子别开玩笑了!快出来」
林强抱住我不放手,说:「以后多让我做几次好不好。」
我又好气又好笑,林强的样子颇像哄媳妇的丈夫一般,可是我却不想当他的媳妇:「靠,你小子还上瘾了!快出来!」
林强还是不放,并且用舌头不停舔着我的脖子和耳垂,弄得我很痒,而我天生就怕痒「啊。。啊,你小子。玩阴的! 啊哈哈哈。。快别弄了。。哈。。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这下林强才收手:「朱哥,这可是你说的哦,一言为定!」
我后庭酥麻麻的感觉依然存在,心中欲火未平,于是装作无奈的点了点头。
「啊,啊!」伴随着迪的呻吟,迪也在帅哥口裏操也射了,浓稠的精液喷了帅哥嘴巴裏,甚至脸上都是。
而迪此时,仍不收手,由趴上去把帅哥高耸的鸡巴嘬了起来,我见此于是也上前去林强也毫不落后,于是三个男人便一齐用舌头伺候着这根青筋密布的骄傲的图腾柱,又一边接吻,直到浓稠的精液从其顶端溢出才善罢甘休。
此时的帅哥彷佛虚脱了一般,躺在地方大口喘着气,英俊的双眼半张着,简直活色生香。于是临走迪又说要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而就在准备拍摄他的大鸡巴特写时时,帅哥竟然尿了,一根尿��喷得老高,差点没溅迪一身,相机上也是,几乎完全报废,我们只好放弃了拍照的打算,并用帅哥的袜子把他浑身擦拭干净他身上的汙秽,帮他穿好衣服,又?上了车。
我们把他放到了原来的地方,临走时,迪淫荡地开玩笑说:「真不捨得阿,要是这家伙也是gay就好了!我反正在田径队,离篮球队不远,就可以天天宠幸他了」
然后又揉了揉帅哥的裆部,和我们一块走了。
而我们谁也没发觉,就在我们转身离开时,似乎沉睡着的帅哥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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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之肌肉男-健身腹肌帅哥,内裤小说,男男同性文章
武藏丸平常都一周上三次健身房,保持肌肉结实。这一家健身房是采会员制,会员大都是附近的上班族,不会很复杂。 武藏丸通常都是穿着宽松的短裤及背心去健身房运动,里面则是会穿一条比基尼式的子弹内裤,他觉得这样运动起来才舒服。而在三十分钟的健身运动后,武藏丸脱下身上的衣物,然后就到淋浴间去享受舒服的淋浴,洗去一身的汗臭,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家,一天的工作疲累就完全消除了。 上星期五在武藏丸淋浴好回到更衣室准备穿衣服时,却发现他换下来的子弹内裤不见了(这家健身房更衣室的置物架是开放式的,并没有锁),那是武藏丸上个月才刚买的一条新的丝质黑色子弹内裤,只穿过几次,穿起来很贴身舒服,一点也不会紧绷的感觉。这件内裤的腰身是细带样式,高叉剪裁很能衬托男性的健美体格,尤其是那丝质半透明略带弹性的特性,让武藏丸硕大的阴茎和阴囊显能露出一种若隐若现的傲人性感。 武藏丸找遍了更衣室内,却没有任何踪影,难道是被偷了?武藏丸实在很厌恶那个偷他内裤的人。当时更衣室内只剩武藏丸一人,他只好回家去。 一个星期后,武藏丸下班后直接到健身房去运动时,正当武藏丸在更衣室换衣服时,他发现有一位体格健壮的男子背对着武藏丸也正在更衣。当他脱下他的黑色紧身牛仔裤后,武藏丸赫然发现他所穿的内裤好像就是武藏丸上星期被偷的那条丝质黑色子弹内裤,不过,那内裤似乎显得过于合身。这名男子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头发理得很短,不过擦了发胶,头发直立得很有型,他身高大约一七六公分,九十五公斤左右,全身肌肉结实突起,古铜色的皮肤,体格极为勇猛,看得出他平常运动锻鍊的成果。 当武藏丸看到他脱下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条他的子弹内裤时,武藏丸的老二不由自主的就开始翘起来。这名男子还是侧背对着武藏丸,所以,武藏丸能够继续观赏着他充满男性美的体格。当他弯下���去拿袋子里的运动短裤时,武藏丸看到他的臀部好像两个篮球,十分浑圆坚挺,而且透过半透明的丝质内裤,武藏丸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臀沟与微微露出的阴茎底部以及垂下的阴囊,他的家伙还蛮可观的。当他套上运动背心与紧身的高叉运动短裤,转身看到武藏丸时,他面露微笑的看着武藏丸,然后就往健身房走去。武藏丸想起来曾经在健身房里见过他,每次在健身时都会碰到他,他也是这家健身房的常客,他的教练好像都叫他猛虎 ( 因该是绰号吧 )。 武藏丸换好运动服后,走进健身房里,今天连只有五个人在运动,武藏丸一眼就看他正在做仰卧推举,上身肌肉上下起伏,从侧面看过去,发现他的胸肌十分雄厚。武藏丸的教练今天并不在,所以就先做十分钟热身,再挑了一部在他背后的跑步机,开始跑步。武藏丸边跑步,边偷看猛虎的健身动作。猛虎身上渗出微微的汗,我发现他的皮肤十分光滑,但没有什么毛发,大腿肌肉也十分结实。当他做完几个Set后,他开始做架上俯地挺胸,看着他上下的身躯,我更发现他像两个篮球般浑圆的臀部实在很结实,隐约中还可以看到短裤里内裤的边线。看到这位猛男的健身,尤其是想到他正穿着武藏丸的子弹内裤在健身的模样,武藏丸的老二居然立刻有反应起来。 他又做完几个Set的俯地挺胸,猛虎开始做哑铃仰卧扩胸。天呀!这简直比Manpower的表演更精彩,随着他两手的哑铃动作,武藏丸看到他宽厚的胸肌,几乎是裸露在他的运动背心外,尤其健身后的汗水,让他上身的背心几乎呈现透明。突然他抬头看到武藏丸,又是一个迷人的微笑,又发现他紧身运动短裤的裤裆部位,凸起一大块。武藏丸一边跑步,一边看到眼前猛男的表演,我的老二已经起来了,还好武藏丸今天是穿着紧身运动内裤,否则就当众出糗了。 大概三十分钟后,健身房里只剩武藏丸、猛虎和另一人。这时猛虎停下来,拿起旁边的毛巾,开始擦拭身上的汗,然后就往更衣室走去。武藏丸一看,机不可失,也停下来,偷偷跟着他往更衣室走去。武藏丸隔着置物架,发现猛虎正站在置物架的另一头,他侧背着武藏丸,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武藏丸。猛虎已经脱下身上的运动背心、紧身运动短裤和白色的运动袜,全身只剩下武藏丸的那一条黑色丝质子弹内裤,不过他的裤裆已经凸起一块。 然后他就转身脱去那条汗水浸湿的紧身小内裤,他结实的身体赤裸的暴露在我面前,而且内裤脱去的那一剎那,他肥大的老二就弹了出来,好像一条微微晃动的肥美小黄瓜,实在是相当令人更兴奋起来。他的阴囊也相当可观,睪丸明显呈现下垂,好像牛一般。武藏丸也假装在更衣,慢慢脱去身上的运动衣物,当武藏丸脱到只剩下紧身运动内裤时,眼光却贪婪地盯着眼前这名裸���身上,他的体格实在没话说,完全充满男性的健美特质。 当他光着身体转身往后面的淋浴间走进去后,武藏丸才回神过来。淋浴间与更衣室只隔一面毛玻璃墙,隐约可以看到猛虎的健壮身影。武藏丸听见里面的水声开始变大后,好奇心驱使武藏丸想对猛虎的置物架一窥究竟。更衣室内只剩武藏丸一人,武藏丸就走到他置放衣物的置物架。他的置物架放着一只蓝色的POLO肩背包,Nike Air球鞋与白色的袜子置放在旁边,置物架旁的长凳上散落着猛虎刚刚脱下的湿衣服。淋浴间的水声更大了,武藏丸不禁心中一动,拨开凳上的衣物:一件湿透了的蓝色挖背背心、一件白色高叉裤管的运动短裤,最后是一件也是湿透了的黑色低腰子弹内裤……武藏丸被偷的子弹内裤,武藏丸忽然感觉心中一阵热。 武藏丸捡起那条子弹内裤,拿近一看,黑色丝质内裤上有几根黑色微卷的阴毛。翻到内裤腰际的标签,果然是Mansilk,M号,穿在猛虎身上果然是小了一点,真看不出,猛虎居然有偷别人内裤的癖好。武藏丸忍不住嗅了一下被偷的内裤,一股强烈的男人味道,汗腥味夹杂着尿液味,武藏丸几乎可以闻出这里头还夹杂着猛虎之前残余下来的精液味道,武藏丸迅速察觉自己的老二已毫无顾忌地凸起来,还好只有武藏丸一人在更衣室。 武藏丸悄悄地靠近淋浴间的半掩的毛玻璃隔门,探头一看,一入门的景象,倒是让武藏丸吃了一惊。猛虎大概以为没有其他人在,大剌剌的就站在莲蓬头下,正在刷洗他运动过后的身体。空气中瀰漫着男性沐浴乳的香味,我看到猛虎的双手正在胸前、肩上与背部移动,任喷出的水柱冲在他强健紧实的身体上。武藏丸继续看到猛虎的手继续往下面移动,臀部、大腿、小腿,然后他的手停在他的老二上。这时武藏丸的心不禁怦怦跳起,他在开始搓洗他的那话儿。他的头低下,双手抚摸着老二和阴囊,没有多久,原来就很可观的老二变得更大更粗了,让武藏丸看得也开始把手伸进自己的运动内裤里。 猛虎双手抚摸着他的老二,粗大的阴茎微血管脉隐隐浮现,他的龟头好像肥美的洋菇头,十分红润光滑,不过尺寸是特大的。他持续的抚弄之下,老二胀大的规模更令人惊讶。随后猛虎开始加速摩擦的速度,老二直直地挺着,呈现四十五度向上昂扬,而武藏丸的老二也跟着他的动作而坚挺,扯下运动内裤,掏出早已勃起微微流出透明液体的阴茎跟着一起抽动。猛虎闭起双眼,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他正自在地在享受打手枪的乐趣。 猛虎的左手手指继续在肛门附近抚摸,握住前方老二的右手也未曾停下,继续快速的摩擦阴茎和阴囊。前后同步进行的爽快的乐趣,享受着前后��慰快感!当然武藏丸也跟着同步进行着,猛男当前,好景难得,这种大好机会,怎可错过。在激烈的抽动下,武藏丸发现猛虎的全身开始跟着要抽动起来,武藏丸知道他要到了。果然不久他的双臀与小腹收紧,厚实的胸膛和阴囊急促的起伏着,他肥大的龟头喷出了数道猛烈的白色精液,他的全身充满了一种爽快的放松。而武藏丸也几乎同时与他一起射出来了,而且就射在被J猛虎偷走的黑色子弹内裤上,真是痛快极了。
售。激。情。文,二.十.个.类·型 微-labi10010 淋浴间的水声继续,突然水声停止,武藏丸赶紧拉起我的运动内裤并回过身来,同时乘机将沾满我精液塞回猛虎脱下的衣物里,然后回到置物架旁边假装在擦汗。猛虎一身赤裸但神情愉快地走出淋浴间,空气间瀰漫沐浴乳的香味。他一出来与武藏丸眼神交会,显得有些讶异,因为他下意识的有点要把手盖住还略为勃起的下体上。 猛虎用健身房里的大毛巾擦拭身体,然后打开他的POLO背包,拿出另一条内裤,是一条白色网状的子弹内裤,将他坚翘的臀部套进去,不过尺寸似乎还是小一号,不过,老实说还十分有型。而且稍微贴身的��寸,更衬托他跨下老二的雄伟。武藏丸还注意到他是把阴茎朝上摆,更显得跨下雄壮威伟。接着他套上白色的无袖T恤、紧身牛仔裤、球袜与球鞋后,他就将所有换下衣物塞回POLO背包,然后就开门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武藏丸想起他回家后如果看到那件黑色丝质子弹内裤沾满了精液时,不知会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武藏丸刚软下去的老二又开始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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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birthday, J'onn J'onzz
他的生日(姑且这么称呼)其实是4月24日,当天我只在微博和AO3上发布了内容,现在我要把这篇生贺在这里再发一遍。就当成是存档吧,我不觉得有人会拿翻译器阅读……但以我的英文水平,很难把整篇文章恰如其分地翻译成英语。这是以闪点宇宙为背景的故事,接受的话请阅读↓↓↓
【荣恩中心】万用地球语
warning:闪点世界观,可能存在令人不适的描写,私设如山,ooc。
summary:1985年4月24日,火星与地球首次非正式建交。
chapter 1
火星上只有一种语言。人人都会心灵感应的种族不需要第二种语言——不可能产生第二种语言。隐喻,暗语,密码——在相互理解的瞬间,它们就变成了同一种语言。那是心的语言。这当然是令人自豪的天赋:在这广阔无垠而冷酷无情的宇宙之中,高等智慧种族说不上多,也称不上少,然而绝大多数都不具有心灵沟通的能力,非得用有声语言、肢体语言、信息素语言之类之类彼此交流不可。这在星际交往中带来了多大的弊端呀!多少误解,多少纷争,多少战乱,正由于语言的壁垒而爆发!然而这对于火星人而言,不过是与生俱来的感官的一部分。每个火星孩子出生的时���,最先“听”到的就是父母的爱与感动。不少人长大后还记得那种感觉,他们往往将其描述为“温暖的海洋”、“柔软的拥抱”,依个人的审美与喜好不同,还有可能是“黎明的玫瑰色”、“小心翼翼的太阳”、“毛茸茸的弧线”。火星并非没有罪恶与痛苦的理想世界,但相互理解让他们中大多数人更为友善、更善于理解与共情、更愿意相信他人。曾经,荣恩·荣兹也是这些火星人的一员。
他现在仍然是火星人。研究所里的每个人都会认同这个结论:这头身体瘦长、浑身无毛的绿皮怪物,当然绝非人类。
荣恩·荣兹是被买到这里来的,或者说,卖到这里来的。地球语言多奇妙啊!这两句话居然是同一个意思。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为了以防万一,荣恩·荣兹被关在一个形制复杂的铁笼里,这个笼子的构造分为最内侧的合金栅栏笼,中间的隔热层与喷火口,最外侧的储液层连接着高压氧气瓶。整个产品完全为确保内容物充分燃烧而设计,火星人就是那个内容物。印度人研究了他整整五年,发现的最大弱点仍然是最开始的那个——火。因此火成了最可靠的安全收容措施。
出发前,荣恩·荣兹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所有知情人员都被专门调走,因为他们缺乏抵抗心灵感应的专业素养,只有一些驯服而无知的研究员留下来。迈克尔·德萨尔若无其事地敲敲火星人的房门,通知他十点钟有一场实验,涉及部分生理指标的测量,需要麻醉进行,请他提前半小时到场。荣恩·荣兹早已习惯人体实验,只是应了一声,盯着电视机里的超级英雄剧集。
“那都是骗小孩的。”德萨尔说。他无法理解火星人对地球文化的偏好,这个时代最缺超级英雄——于是超英作品层出不穷。人们渴望被拯救——人,超人,神明般的存在,非比寻常之物。
“那也不错。”荣恩·荣兹若有所思,“我们也有传说与神话……但我们极少构建纯粹虚构的东西。你们的思维方式很有趣。”
“我想那是因为人类没有超能力——绝大多数吧,也不会读心术。想象力是弱者的庇护,一层隔绝了真实世界的壳,逃避真相的手段。他们躲在自己的蛋壳里,假装自己从未出生过,会有永恒的奇迹与英雄保护他们。”
他们紧接着��聊了两句地球的虚拟作品,德萨尔推荐了几本小说后告辞离开,因为还有许多决策要等他下达。九点二十五的时候,荣恩·荣兹到了实验室,发现研究员换了几人,但他完全不在乎,这种人总是轮换个不停。他躺上病床,熟悉的不安涌上心头,丢失意识总是令人神经紧绷。麻醉医生是个性情温和的女人,她柔和的语调总让荣恩·荣兹想起自己的妻子。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棕皮肤的女人请他放松,不要紧张,不然针头扎不进去——特质的合金针头在火星人绷紧的皮肤面前仍可能弯成铁钩——接着给他扣上手环式的麻醉泵。麻醉药安静地淌进血管,火星人盯着软管里白色的液体,相比人类,他对镇静药物的抗性强得多,因此失去意识的过程被拖得极为漫长:“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八年了,先生。”女人平和地说。荣恩知道这是实话,他有时候就会这样干:把某人的思想扒拉开,一边提问一边倾听,并观察人类会在什么时候撒谎。观察结果总是十分有趣。他知道女人三十四岁,未婚,有一个生病的父亲,一个劳累的母亲,以及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比起长姐,她更像他们的父母。她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自己的家,但仍旧出于某种盲目的义务抚养弟妹、照料父母。得亏德萨尔确实出手大方,发的工资足够她安全无忧地养活一家人。但是话说回来,他从来不是什么大方的人,那双眼睛,总是精明、狡黠而市侩,毫不介意从别人身上割下两块肉称称斤两。
火星人的眼皮沉重地坠了坠,最后安然闭合。又过了一会儿,德萨尔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他睡过去了吗?”
“指标一切正常,先生。”麻醉医生看了一眼仪器,微微躬身,“请问您……”
“很好。接下来就不是你们的工作了。”德萨尔摆摆手,“都出去吧。”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但是他们都是非常本分、非常守规矩的人,所以他们一个字也没多问,顺从地离开了实验室。
德萨尔带着笑容碰了碰输液管:他的皮肤比里头的液体还苍白,整体泛着一种灰蓝色或是灰紫色,而且粗糙皴裂,没有体毛,导致他看起来像个怪物。不过,他的确是人类,至少他的DNA这样说。
“做个好梦,荣恩·荣兹。”他打开对讲机,朝另一头的人交代道,“麻醉起效,开始运输。”
麻醉药物是经过多次实验与调配的。火星人免疫绝大部分细菌、病毒、毒素,以及药品。阿片类药物对他���没有成瘾性,也没有任何镇痛效果。起初他们纯粹靠火来控制场面,让所有采样过程都像是发生在屠宰场,火星人尖叫着爆发出一连串黏连而震颤的音节,如同某种复杂管乐的声响,然而节奏相当急促,而且夹了十足的怒火,显然是在骂人。好在他们一个词也听不懂,包括再之后的那些:痛苦累积到一个地步后,那音调会软化下来,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接近某种哀求。语言不通让火星人成为一头待解剖的动物,减少了许多研究人员的心理压力——他们虽然为德萨尔工作,但毕竟只是普通人——尽管他们私下里承认,火星人的惨叫着实叫人心里不好受。他们试了很多药物,最终研发了独创的复配麻醉药,配合足以麻死一头成年大象的药量,总算让火星人昏迷过去。
德萨尔是信奉万全准备的那种人。特种麻醉药的研发当然非他本意,也绝对不是为火星人减免些许痛苦,但这项研究最终允许他平安地把荣恩·荣兹送出去:经过六个半小时的空运以及一小时车程,荣恩·荣兹坐在了俄罗斯研究所的个人专属牢房里。他坐在一把完全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金属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皮肤发红、满脸络腮胡的大块头白种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儿——他问:“迈克尔呢?”
俄国人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忍得很艰难的笑容。荣恩提高音量:“迈克尔·德萨尔在哪里?”
“这里是俄罗斯。”大胡子男人说。他的英语卷舌音很重,荣恩懵了一下——这时候他注意到环境的变化,异常的气温与湿度、奇怪的外国人均表明他身处异乡。他一下子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并且毫不迟疑地破口大骂。
遗憾的是,他要骂的人远在天边。俄罗斯人敲了敲玻璃,命令他安静一点。荣恩·荣兹的英语不算很好,印度语倒是上佳:他总是很有学习精神,而且很有语言天赋,能迅速依靠心灵感应建立词句与含义的链接。听力方面——整个研究所内只有所长德萨尔发音相对标准,大部分研究员都是本地人,说话仍然带着浓重的印度口音,他也习惯了这样发音;电视剧与电影又大多是美国人拍的。因此这句话他一样没能听懂。鉴于他骂的是火星语粗口,俄罗斯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次警告无效,俄国人拉下了窗边的闸门——牢房的四面墙喷出火焰,火星人惨叫起来。这就是人类与火星人的第二次建交过程,场景非常不体面,也相当不友好,充满了误解与隔阂。
chapter 2
那么,让我们来谈谈第一次建交吧:那得倒回五年前,也就是1985年。那是一个闷热的夜晚,俄德博士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他正在建造一部伟大的机器,并且坚信跨维度传输技术的成功将影响整个人类世界,怀抱着青史留名的期待与拓展科学边界的崇高精神,他热情洋溢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德萨尔要求他带来“其他世界的东西”作为成功的证明,而俄德野心勃勃,想要带来“活物”。在完成自己疯狂科学家式的幻想之前,他其实完全没有细想过要是真的外星生物——甚至外星人降临地球后要怎么做,万一他们怀抱敌意,科技水平远超地球,或是携带致命细菌病毒怎么办?真正目睹那个场景之前,他胸腔中只有纯粹的兴奋与喜悦,以及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这里不得不提一句,要是他再过几年才研发成功,可能会对这个选项警惕些:当时流行的科幻电影中出场的外星人虽说与人类外貌大相径庭,却总是友好善良,还会被充满内乱与纷争的人类吓个半死。总之,他信心满满地按下了按钮。
他们还未为原型机命名。甚至,跨维度传输技术这个词也没有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可:早在1954年,一位量子物理学家就提出了平行宇宙理论,这个概念就和量子物理这个神秘莫测的词一样,成为了科幻作品的宠儿。但假若谁宣称自己见证过平行世界,那一定会被人当成疯子的呓语,叫人笑掉大牙。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尽管因为连绵的战火,他们世界的民用科技比大多数平行宇宙的地球还低一些,但世界上从不缺乏高科技,只是它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譬如德萨尔。他招揽了郁郁不得志的俄德,获得了他的忠诚与智慧——可能没那么忠诚,这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素质——但俄德毕竟不是个逆反的人,德萨尔为他提供食宿、实验室、助手、研究材料,离了这白皮肤的印度人,他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地方?
机器忠实地运转起来。在正式工作之前,它首先要经过一连串准备程序,以正确地构建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俄德博士紧张地把手插进兜里,好把汗水抹在衣兜内衬。有十几名安全人员站在他身后,更有两人一左一右地护住他,十几双眼睛盯着嗡嗡作响的机器,但仅有俄德博士一人陷于极度的紧张与振奋之中。
在机器运转的同时——同时,这词不太准确,时间是相对流动的,特别是跨维度讨论的时候——某个遥远的火星上,正举行着一场葬礼。一个火星人将灰烬扬起,让它们随着狂风与红沙一同离去,同时念诵起死者的名字。他没有选择使用心灵去呼唤,因为他们正是因此而死;他选择了使用有声语言,因为再没有人能倾听心声,只有回音能令他略感宽慰。这位幸运而不幸的火星人正打算研究一下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哭个半小时还是发呆,或是辱骂神灵和苍天一个小时,鉴于此刻所有事于他都失去了意义,因此他可以做任何事——的时候,他眼前一亮,又一暗。
这可是真咄咄怪事!火星人大吃一惊,本能地挣了一下:没用,他好像被塞进了某个极细的管子,压缩成一条长长的细线,并且迅速移动着。无形的管道压抑而狭窄,他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恍惚间认为这是死亡。因此他放弃了挣扎,品味到某种解脱:赫隆米尔啊!爱之神,艺术之神,火之神——死亡之神!您终于垂怜于我,不独留我一人苟活于世!这个猜想当然是完全错误的。机器预加载了十分钟,正式运转了一秒钟后,火星人头昏眼花地出现在了传送区域内。
按设定的程序,舱门开启前要填充大量的麻醉气体,直到异星生物昏迷为止。若是它拒绝昏迷,那就得通入毒气,这是为了在场地球人的生命安全考虑。想法是好的,现实相当残酷:火星人只迷茫了一小会儿,在吸入一口高浓度混合麻醉气体后决定立刻离开,他反转自己的相位通过舱门,在机器外现形,有点恼火地跟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出于防止误会的好意,他的声音直接在俄德颅腔里响起:“这是哪儿?你是谁?我……”
俄德博士尖叫起来。他叫得无比惨烈,骇得火星人退了半步: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荣恩·荣兹是个火星人,这意味着三件事:一,他知道外星人的存在,不害怕未知生物;二,他善于变形,从不以貌取人;三,他有超能力,无惧与人交流沟通。而俄德博士是地球人。这意味着另外三件事:他叶公好龙式地憧憬外星人,真看到了却吓得连滚带爬;面容冷峻、绿色皮肤、脊背与手臂生着棘刺的细瘦人形不在普通地球人的审美光谱内;他是个年事已高、身躯脆弱的人类,遇上怪事的第一反应总是自保。结果是:俄德惊恐万分地从衣兜里掏出枪,本能地扣下扳机。他的手腕发颤,手指发软,子弹���打中了天花板,但这声枪响象征着一道命令:他的身后,负责保护他与处理外来物的专员抬起枪口。
“我没有恶意!”荣恩·荣兹立刻高呼,回应他的是连绵不绝的子弹。这东西虽然伤不到他,但打在身上还是有点疼的,故而他很快丧失了耐心,双目迸发红光,专员们被烧融的枪支烫得吱哇乱叫。而俄德博士像一个正统的疯狂科学家那样,只擅长制造烂摊子,不擅长收拾自己带来的超级生物。他瘫坐在地,好半天才凝聚起逃跑的力气,连滚带爬地缩到门口按下警报器,等待更多支援的到来。他们大大低估了外星生物的强度——也是因为没人对俄德博士的研究怀有信心——手忙脚乱地抛掷自己携带的武器。伟大的机器在第一发手榴弹后炸毁了小半边,俄德博士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叫。火星人被闪光弹逼退半步,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催泪弹和毒气弹都不适合使用,火星人动得又快,靠得又近。他们差一点点就输了:要是这样,历史就会永久性地改变。但混乱之中,有个专员惊慌地四处射击,一枚子弹击穿了维度穿越机器的发动机,液体燃料的部分汩汩流出,被火花点燃。那绿皮怪物猛地缩到墙边,发出一声惊惧的怒吼。那声音贯穿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与耳膜,震得他们脑壳隆隆作响,俄德博士尖叫起来。
“火!”他惊呼道,“这东西怕火!”
这就是荣恩·荣兹躺在这里的原因:他有恐火症。火是人类最容易获得的武器之一。在生理意义上,他当然比人类强得多,只是仅此一点就叫他在人类面前全无抵抗之力。曾经,在极度的恐慌中他失去了自控能力,杀死了几名专员,然后被赶来的支援人员用薄膜控制住;现在,他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因为升腾的火焰而缩成一团。
大胡子男人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也听不见对方心里的声音:毫无疑问,心灵力场抑制器。德萨尔的技术。既然他卖了自己,当然也可以打包卖一些技术。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学会了俄罗斯语。这没有使他的处境好上半分:德萨尔把他放出来可不是因为他学会了英语或者印度语,而是觉得有火星人的自主配合更方便某些研究。荣恩·荣兹不理解如果无法沟通,语言还有何意义?为什么他念出了正确的单词,组织了正确的语法,表达了正确的意思,却没有人听得懂——没有人愿意听——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为什么他尝试交流,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只得到暴力与更多的暴力?
如果德萨尔在这里,就会回答他:是没有意义的。巴别塔的倒下,意味着人类从根本上无法相互理解,更何况去理解外星人呢��
荣恩·荣兹不再想学习语言。他扭过脸躲避火焰,竭力蜷缩起来,不受控制地尖叫与挣扎:至少他确定,学会一门新语言救不了他。
chapter 3
特斯-亚当意识到自己在被某人拖着走。面部的拘束被取掉了,但他嘴里还残留着冰冷的金属味,以及血腥味:他自己的血。为了张嘴念出咒语,他做过很多次尝试,磨得舌头与口腔鲜血淋漓。那只手一下子松开了:你醒了?那就自己走吧。
声音是直接在颅骨内侧响起来的。他一开始以为对方说的是英语,但细细揣摩,却不是他所了解的任何一门语言。事实上,他好像压根就没听出什么单词,只是本能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困难地站起来,捂住自己空落落的右臂,唤起咒语才获得些许安全感:“你是谁?”
那是一头……一只——一个人形生物。个子比他还高,但瘦得多,浑身赤裸,灰绿色皮肤上不见一根毛发,沾了许多赤红的血。它转过脸的时候,露出一对分不出瞳孔与虹膜的红眼睛。它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男性:“是我救了你,你该感激我,黑亚当。他们是这样叫你的吧?”
黑亚当的思绪有些混乱。他还记得可恨的印度人,冰冷的雪地,拿枪的士兵,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研究员,不记得这只绿色的生物是什么。但是他基本能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些俄罗斯人在惨叫。把他当成实验动物、超能力个体的研究员在惨叫,奔跑,然后变成一堆肉块,或者莫名地瘫软下来抱着脑袋尖叫。这座研究所已经变成了血腥的地狱,但他并不讨厌,反倒觉得畅快:他老早看这帮俄罗斯人不爽了。
“你也是他们的实验品吗?”
“我比你来得早多了。”绿色生物看了他一眼,“我来自火星。”
他简略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许多地方寥寥带过,但黑亚当大致勾勒出故事的雏形:不幸的外星人流落地球,被人逮住做活体实验,为俄罗斯人的超能力研究贡献力量。他在这待得更久,受过更多折磨,他完全没详细描述人类对他做过什么,只是在虐杀人类时露出阵阵冷笑。火星人扯出一个人的心脏,又把它放进另一个的嘴里,将两个人拧成一股让骨头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只绿色的手可以穿过人的身体而不留下一滴血,也可以不撕开颅骨就捏爆人的脑子。五根手指虚虚插进人脑袋里的时候,会让人发出怪异的嗬嗬声,然后撕扯抓挠自己的脸和身体,把脑袋往墙上地上撞。死得最安详的是开枪自杀的那些,他们被同伴的死吓崩溃了。荣恩.·荣兹笑得极为狰狞,扭曲的面容浮现纯然的快意,那是掌控局面的得意与复仇的狂喜。“你瞧,亚当。”火星人笑着,扯下一个不住求饶的研究员的胳膊,“非得这样他们才明白事理,这是为什么啊?”
“求求你……”那人嚎了几声,又被打碎几颗牙,只能哀哀叫唤,说话也含糊不清,带得卷舌音更为严重,“求求你,我错了,我没对你做过什么!我只是个助手……我很抱歉,求你放过我,我……”
“我也很抱歉。”荣恩·荣兹用火星语说,声音几乎是温和而谦逊的,就如同他过去一般,“我听不懂。”
荣恩·荣兹扭断他的脖子。
确认方圆几公里没有人类生命迹象后,荣恩迟缓地感觉到冷。狂怒与狂喜的热血褪去,冰冷而新鲜的空气抚过他的皮肤。他变幻身形,给自己造了身过得去的衣服,打量了一下旁边飘着的大块头:“你不离开这里?”黑亚当也杀了一些人,不过没他多,花样也没他新。
黑亚当静静地落下来。他直觉这就是自己最需要的援手:一个和本地任何势力都没有关联的外星人,一个力量强大的超级生物,一个同样仇恨迈克尔·德萨尔的人。他似乎无意结交什么人,却把自己救了出来。
“无论身份与意图如何,有一件事不会改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黑亚当说,“我是坎达克的国王,若你来到我的国家,我与我的人民将盛情款待你,将你当成最尊贵的客人。我知道你或许憎恨人类,正如同我憎恨德萨尔和这帮俄罗斯人。但是,人类并不都同他们一样狡诈残忍,我会向你证明,我们也可以是最忠诚的盟友。”他伸出手,等待火星人的反应。
荣恩·荣兹望向那双眼睛。特斯-亚当有一双坚毅的黑眼睛,现出十足的坚决果断,那是一双为了某物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眼睛。他轻柔地探入他的记忆,看见白皮肤的印度人与冻僵的女人,看见被屠杀的军队,然后看见坎达克。这个位于埃及与以色列之间的小国因自身资源而饱受外敌的折磨,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上仅靠国王一人勉力支撑。但荣恩一点也不关心石油。他几乎浑身战栗:那干燥的空气,卷着尘土的风,连绵的沙漠与玫瑰色的黎明——啊,那令他想起——
“好啊。”火星人露出一个极为得体的笑容,握住了坎达克国王的手,“我很乐意。”
*本文中出现的所有时间点与设定若与读者所知的历史存在冲突,请记住:这是一个发生在已不存在的宇宙的不存在的故事。
**在那之后,荣恩·荣兹意图占有坎达克,杀死了特斯-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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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剧本改编
喧闹的商业街的午后,街上处处是叫卖声、吆喝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不停地进出各式各样的店铺,手上拎着满满的物品。从外往内数的第三家,是一家麻油铺。店里满是芝麻的油香,柜台是带着油污的黑色,油缸上吊着不同大小的舀子。
曹七巧,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着蓝夏布衫裤,镜面乌绫镶滚,站在麻油铺柜台后,正和一个头缠白色汗巾、身着带血污的背心的男孩相互打趣着。
男孩是肉铺里的朝禄,他看向七巧时,眼里总是带着些许欣喜。朝禄叫她曹大姑娘,或是巧姐儿。七巧略带愠色地打了朝禄一巴掌,眼角却带着笑意。
麻油铺旁的肉铺,伙计正在分割猪肉,只见他从钩子上摘下一片生猪油,重重地抛向肉案。初夏的微风,伴随着逐渐升高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腻滞的死去的肉体的气味。
三十来岁的曹七巧睁开了双眼,她试图将自己的丈夫固定在椅子上,但这一团毫无生命力的肉体却不断向下滑,曹七巧用力踢了一下桌角,脸上是委屈的泪痕。她垂下头。
曹七巧的声音:“你碰过他的肉没有?是软的、重的,就像人的脚有时发了麻,摸上去那感觉……”
她带着戏谑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中曾经的光芒荡然无存,只有对眼前苟延残喘生命的嫌弃以及对周遭一切的不满:
丫鬟在曹七巧背后的窃窃私语以及轻视的眼光;
姜季泽的摸自��脚的轻薄以及自己对他又爱又恨的交织情感;
分家时孤儿寡母被欺负的无助与无奈……
五十来岁的曹七巧半躺在床上,她的脸色枯黄,牙齿是被鸦片熏过的黄色。她带着玉质的、银质的、金质的手镯与戒指,手上握着枪杆,吞云吐雾。
姜长白进入屋内,试图找七巧要钱,七巧顺手将身旁的枕头扔了过去,长白悻悻地退了出去。
长安的脸浮现在曹七巧眼前,曾经满怀期待的少女,如今眼中的光已然全部熄灭。七巧脑海中的长安好像已经永远失去了笑容,眼中只有对母亲的怨恨与失望。
七巧好像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手中的烟枪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她摸了摸胸前挂着的、已经有些褪色的金锁,缓缓闭上了双眼。
出现皎洁月光缓缓泻下的场景。
片头:金锁记。
片头完。
1
这是姜季泽家中。
小姐太��们时常在家中支起麻将桌,约上三五好友,闲话家常,有时会请说书的、唱戏的来家中逗乐,大家在牌桌上消磨时光。屋内的丫鬟们进进出出,时而添茶送水,时而呈上吃食。
洗牌的声音回响着,麻将敲击桌面,发出脆响。女人的笑声尖利,贵妇们身上的首饰叮铃作响。似乎每一桌都拥有闲聊的话题,人们的注意力更多在八卦上。呷一口茶,摸一张牌,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闲谈他人的生活中。
一进门是许多牌桌,每一张桌子上都坐满了人。桌上摆着茶壶与点心,不时有丫鬟呈上热毛巾揩手。屋内的装潢是旧式风格,有一木质的屏风,墙上挂着中国山水画。屋前有一矮桌,有一个训鸟人正在教鹦鹉学舌,但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
突然一声惊呼,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兰仙(大笑着):“哎!又和了!对不住了,今天手气好。”
兰仙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向自己,不好意思地向周围人点头示意,并连连小声道歉。周围的牌桌又渐渐恢复到了先前的热闹。
与兰仙同桌的牌搭子们露出了些许的不悦,但很快就用讪笑掩饰过去。与兰仙同桌的牌搭子三人分别是李太太、王太太与陈太太,四人都是阔太太,衣着华丽,身上佩戴着许多首饰,交谈甚欢。
李太太(着手准备开始洗牌):“姜太太,这都第几把了,您这是有什么顺心事吗?所有的好火气都在您这儿。”
兰仙没有回答,眼里满是自得的神气。李太太左手边的王太太一边洗牌,一边做惊讶状。
王太太(惊讶状):“嗐,李太太,您还不知道呢。自打姜老夫人仙去、姜家分家后,姜太太这不和她家那位讨人嫌的麻油铺分开了嘛,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四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
陈太太(呶呶嘴,不屑状):“要我说,麻油铺就是一扫把星。姜太太之前和我们打牌的时候,总是愁眉苦脸地说着麻油铺的‘奇闻轶事’,又是家中丢了东西,又是争执不断、鸡犬不宁的。这一分家,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不手气好嘛。”
兰仙的眼中带着戏谑,伸出手连连摆了摆,试图让三人讨论的声音降低些。
兰仙(食指放在嘴前,“嘘”声):“哎哎,这可离人家地盘儿不远,可不敢这样说。(大笑)想我刚嫁到姜家的时候,她倒好,先是要姜家云泽姑娘早些出嫁,甚至写信给人家未来夫家,赶她出门,又是把我揣着捏着、捶着打着,恨不得把我一并赶走好。你说说,就算��命苦嫁了个残废,这谁可受得了她!”
王太太因为久坐,颈椎有些难受。她向左右侧了侧头,似乎是在拉伸,同时一只手放在颈部揉捏。
王太太:“可不是嘛,毕竟和我们不是一个出身。早年听我家老妈子说,这麻油铺可是街上一枝花呢,那肉铺家的、修鞋的、拉车的,可都把她视若天仙,她可不心高气傲!谁成想她兄嫂钻钱眼里了,把亲妹妹卖给姜家作姨太太,侍奉个残废。可真够狠的!”
兰仙眼前浮现出曹大年夫妇的模样:欠着腰、唯唯诺诺的,身上穿的还不及姜家下人好,看到姜家人就像是见了活菩萨般。
兰仙(翻了个白眼,冷笑):“麻油铺心里恨毒了她兄嫂,却又不得不接济他们,毕竟这是她在世上仅存的亲人。她兄嫂也正是认准了这点,才敢继续腆着脸来我们姜家要这要那,装得满满的进来,一样装得满满的出去。我可看见了,麻油铺可是拿了金镯子、金簪子、金锞子给他们!她兄嫂那道谢不迭的样子,可像极了陈太太家那只哈巴狗!”
四人似乎联想到了陈太太家那只吐着舌头,看见人就摇尾巴的哈巴狗,不由得同时发出大笑。
陈太太虽然感觉有些被冒犯,但碍于主人家的面子不好发作,只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脸上不得不赔着笑脸。
陈太太(尽可能压抑心中的不悦):“姜太太,您这可是折煞我家的狗了!”
兰仙的丫鬟小双端着明前的龙井和各类茶点从门口进入。她半弯着腰,给每个太太都换上了新茶水,将变凉的揩手巾一并收了。转身欲退下。
兰仙看到小双,突然反应她原来在姜家时服侍二房的。兰仙心生一计,伸手拉住了正欲离开的小双,对她莞尔一笑。
兰仙(不怀好意状):“我近年来年岁长了,记忆力也大不如从前,小双,你来详细说说之前曹家舅爷来姜家的场景给各位太太听吧。”
小双想到在姜家被曹七巧打压的过往,心中不由得涌起愤怒。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麻将桌旁的小茶几上,双手抱胸,十分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翻白眼。
小双:“那天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各位太太,麻油铺一听到我说她兄嫂来了,嘴上说着怎么又来了,可她的眼睛居然亮了起来,好像来的是两个大宝贝!明明每次来姜家都是拿这拿那,象征性问候两句,她居然还盼着他们来?要换做是我,我可巴不得离这二位瘟神远远儿的呢!”
四位太太相互交换眼神,想到曹七巧会对将她推入火坑的兄嫂还有所期待,仿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着摇了摇头。
小双看到四人的反应,以为是和她有共鸣,内心甚至有些窃喜。便继续讲了下去。
小双:“她不停地给这个给那个的,谁还不贪呢!除了自己要的,还给儿女,甚至是家里的老妈子都拿了东西。一向扣扣搜搜的麻油铺在这个时候倒是大方得很呢!”
李太太(深表赞同状):“可不,按她这样的脾性,姜家上下谁会乐意接近她?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双听到李太太的赞同,十分高兴,准备继续往下说
小双:“李太太,您说的对极了。我看她送走兄嫂时还舍不得呢,那个时候我还觉得她有点可怜,但想起她平日里是怎么对我们这群下人的,我只觉得恶心!说起……”
兰仙见小双洪水决堤般的牢骚,内心有些许的厌烦,敲了敲桌子。
兰仙:“小双,够了,下去吧。”
小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拿起刚刚放下的托盘,向四位太太鞠了一躬,缓缓退下。
四位太太的牌局正酣,手上摸牌、打牌的速度也渐渐变快。突然,陈太太好像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起身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头凑近牌桌。
陈太太(低声):“话说回来,我一直好奇,这残废到底是怎样能够生儿育女的?麻油铺的一双儿女看起来可正常得很,完全没有残废父亲的影子呢。”(打出了二饼)
李太太兴奋地抓过那张二饼。
李太太:“哎,我听牌了!”(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腕)“陈太太,我想,麻油铺既然能在年轻的时候吸引那么多男人,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秘籍呢!”
四人再次交换眼神,发出轻蔑的笑声。好像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兰仙(厌恶状,仿佛在回忆极度不愿回首的事情):“嗐,在姜家时,她可一直和姜季泽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呢,连脚都摸上了,还以为能瞒住我?她自己都说残废的肉是松的,还要我们去碰他的肉,说是软的、重的。天哪,真是令我作呕。”
王太太:“八万。这可不是想拉着别人可怜可怜她?她诚然可怜,但可怜也不是她恶心别人的托词吧?说到姜先生,姜太太,前几日我可见他去麻油铺家了,您可知道这事?”
兰仙摸了一张牌,兴致突然高涨了起来,她将自己面前的牌推倒,脸上又浮现了得意的笑容。三位太太有些无可奈何。
兰仙:“自摸,清一色!不好意思了各位。(三人数了数钞票递给兰仙)我知道这事,姜季泽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早前姜家分家的时候,他就盯上麻油铺这块肥肉了。年轻的时候姜季泽还称得上端正,姜家本身也没几个正常男人,麻油铺对他有意实属正常。这些年他愈发肥头大耳,头发也稀疏了,儿女一天天大了,他也开始逛起窑子了,还真以为我傻?”
兰仙呷了一口茶,仿佛将自己的怨气也一并咽了下去。三位太太交换了眼神,但是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姜季泽本就花名在外,听到兰仙对丈夫的描述,三人心中反而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兰仙(清了清嗓子):“咳,他去找麻油铺,无非是以为麻油铺还念着旧情,会乖乖拿钱出来给他用。麻油铺哪有这么傻!死了丈夫的女人,只有钱不会背叛自己了,这不就把姜季泽扫地出门了?可把我笑死了。”
陈太太用戴着戒指的手小心地夹起一块桂花糕,就着一口茶送入嘴中。细细咀嚼后,用手绢擦拭手上的残屑。她想起前几日在曹七巧家门前曾见到过姜季泽。
陈太太(试探状):“我是说怎么姜先生从麻油铺家出来的时候一脸晦气,脸色微红。不得不说姜先生这如意算盘打得可够好。没成想这麻油铺倒还机灵,知道自己配不上姜先生,把钱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王太太听到陈太太认为曹七巧知道自己配不上姜季泽,十分不同意,她将手放在陈太太的手腕处,轻轻一捏。陈太太抬头看了王太太一眼,有些疑惑。
王太太:“她那哪是知道自己配不上姜先生?在我看来,年轻的时候被那么些男人中意,她的心气可高了吧,在听到姜先生的表白时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心潮涌动?只不过是提到钱了,就好似突然察觉到了危险信号,这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吧?听说分家的时候就闹得不愉快?”
回想起分家时曹七巧带着一双儿女将整个姜家闹得鸡飞狗跳,兰仙翻了个白眼,咬紧牙关,像是从牙缝中蹦出一个个字。
兰仙(咬牙切齿):“是,当初分家的时候,她说她家那个有病不能出去做官,她是个没脚蟹,长白还不满十四岁,往后苦日子有得过呢。九老太爷问她想怎么办,她也没个想法,只会哭哭啼啼,喊着人家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最后把九太爷直接气走了。最后还是按原计划分家,你说闹这一出,何必呢?”(不耐烦地抓起一张牌,恨恨地摔在牌桌上)
坐在她下手的李太太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抬头看了兰仙一眼。兰仙端起茶杯,猛地吞了一大口,眼中是无比的痛恨。李太太摇了摇头,将心思放在牌上。
李太太(与兰仙相反,轻轻地放牌):“四筒。真是会给姜家丢人。这姜长白和姜长安也这么大了,他们妈把人都给丢完了,这俩孩子以后可怎么过哟!真造孽!”
兰仙冷哼一声。
兰仙:“麻油铺把钱看得死死的,都不给自己儿女花。姜长白是个男孩,还供他读书,姜长安这么大了,看上去还像七八岁的女孩,感觉像是长期在家吃不饱饭。(眼中突然迸射光芒,将身子和声音都压得低低的)我听有人说,麻油铺这么多年也没个男人,她现在眼里就只有他们家白哥儿咯!”
四人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画面,笑作一团,伴随着嫌弃与厌恶的表情。
王太太成功接受到兰仙的信号,抓住机会,做出谄媚的神情。
王太太(拿了一张牌,看着兰仙,嘴角牵了一丝笑):“对比一下您家的长馨,小小年纪便聪颖过人,在学堂里也是拔尖儿的,麻油铺不是一直心高气傲嘛,这儿女也比不过姜太太您呀!”
兰仙似乎很受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是对王太太的赞同。但是将她家长馨同姜长白姜长安相比,她内心还是十分鄙夷的。这份不屑十分明显地在她的眼底显露出来。
兰仙:“可不敢和她比,可不敢和她比。我们和麻油铺不是一道人,我们家长馨以后是要嫁给好人家的,可不像姜长安一样是个没爹的野丫头。(陈太太出了幺鸡,兰仙看了一眼自己的牌,高声笑道)哎呀陈太太,谢谢您的幺鸡,我又和啦!哈哈!”
洗牌的声音渐渐淡去,四人依旧在牌桌前叽叽喳喳地。笑声与交谈声逐渐淡去,门口的训鸟人教会鹦鹉“恭喜发财,吉祥如意”这句话,鹦鹉不断地重复着,略带哀凉。
2
曹七巧家的宅子在这片尽是阔太太的街区显得格格不入,斑驳的鹅黄色小洋楼,生锈的铁栅栏,常年紧闭的大门,无一例外地像是在向他人宣告主人的“贫穷”,甚至连推销员与报童也绝不会去“打扰”这一家人。
院内也是十分的荒凉,秋风将法国梧桐枯黄的叶子吹落,由于老妈子与丫鬟的数量不够,这满庭院的落叶竟无人打扫,远远望去像是一层黄色的薄毯覆盖于深灰色的地面上。老妈子与丫鬟各自心怀鬼胎,都想方设法地偷着懒,都最怕太太的突然召唤。
曹七巧的侄子曹春熙风风火火地从大门进入���内,好像给这座死气沉沉的宅子带来了些许生机。他与长白、长安的年纪相仿,三人很快成为了玩伴。
有天,长安想要拿放在柜子最上方的莲子,长白摆摆手,表示要妹妹自己拿。长安便搬了个凳子,支在柜子旁,拼命踮着脚,试图够到莲子。但由于她长期营养不良,十三岁的年纪却只有七、八岁的身高,怎么都够不着。这时曹春熙看到了。
曹春熙(担心状):“哎呦,安姐儿可别摔了,回头我可脱不了干系!”
话音未落,长安一个没站稳,向后一仰,凳子被踢翻,曹春熙果断上前扶住了长安。长安有些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曹七巧(突然冲入房间内,将曹春熙扶住长安的手打掉,十分愤怒,冲曹春熙咆哮):“我三茶六饭款待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什么地方亏待了你,你欺负我女儿?你那狼心狗肺,你道我揣摩不出么?你别以为你教坏了我女儿,我就不能不捏着鼻子把她许配给你,你好霸占我们的家产!”
曹七巧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不过十来岁的曹春熙,又回想起这么多年以来兄嫂对自己的压榨与欺负,顿时恍然大悟。
曹七巧(冷笑):“我看你这浑蛋,也还想不出这等主意来,敢情是你爹娘把着手儿教的!那两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老浑蛋!齐了心想我的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曹春熙听了这席话,气得只想翻白眼,但碍于曹七巧是长辈而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刚欲开口为自己辩解,甚至连长安都想开口解释时,曹七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曹七巧(指着他们俩的鼻子,叉着腰):“你们还有脸顶撞我!(对曹春熙)还不给我快滚,别等我乱棒打出去!(对长白长安)你们俩也给我滚,多大的人了,还胳膊肘往外拐了?你们是想气死我吗!”
三人咧咧呛呛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曹七巧在发完脾气后感到一阵眩晕,扶着丫鬟也离开了房间。
曹春熙年轻,血气方刚,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回到房间后,忿忿不平地开始收拾行李,嘴里还小声骂骂咧咧,当天晚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曹七巧的宅子。
姜长安内心虽然也觉得对不起表哥,但这么多年,深知自己母亲脾性的她也不敢和母亲顶撞。在曹春熙离开后,长安蹑手蹑脚地来到七巧的卧室。只见七巧靠坐在床上,腰间垫了一个小枕头,她闭着双眼,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好像是头疼。长安见状有些心疼,悄悄在床边坐下。
姜长安(轻声):妈,对不起,我让你头疼了。
曹七巧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长安让她感觉有些模糊。那一刹,她突然不想让长安长大。虽然很气愤,但曹七巧还是握住长安的手,轻轻抚摸着。
曹七巧(因为疲惫而声音略带温柔):“你今年过了年也有十三岁了,也该放明白些。表哥虽不是外人,天下的男子都是一样混账。你自己要晓得当心,谁不想你的钱?”
曹七巧想到前些日子姜季泽的所作所为,心中五味杂陈,一是愤怒姜季泽竟然会打孤儿寡母的主意,一是伤感自己对姜季泽竟然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撅了噘嘴,表情逐渐严肃。
曹七巧(长叹一口气,悲哀状):“男人……碰都碰不得!你娘这几个钱不是容易得来的,也不是容易守得住。轮到你们手里,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上人的当——以后提防着些,听见了没有?”
姜长安垂下了双眼,在内心深处并不苟同母亲的想法,随后脸上挂着一丝悲哀。在她心中,母亲永远把钱看得比一切都重,甚至比自己和哥哥更重。长安感到无可奈何,但在这个家里,曹七巧才是那个拥有绝对权威的人。她很快收起自己脸上的悲哀,微微点了点头。
姜长安(十分小声):“我听到了。”
曹七巧看了看自己曾经被姜季泽捏过的脚,又看了看长安的一双大脚。突然,她意识到,如果给长安裹脚,她是不是就会待在家中,远离所有的男人?她不出门抛头露面,是不是也意味着节省了很大一笔开支?她咧着嘴,盯着长安笑,长安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曹七巧(试探):“你嘴里尽管答应着,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明白还是糊涂?你人也有这么大了,又是一双大脚,哪里去不得?按说你今年十三了,裹脚已经嫌晚了,原怪我耽误了你。马上这就替你裹起来,也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周围的老妈子倒笑了,她们看向彼此,有些不可置信。姜长安在听完母亲的一席话后直直定在了原地,她感到十分恐慌,双眼放大,嘴巴微微打开,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曹七巧(笃定地拉着长安):“我不愁我的女儿没人要,不劳你们替我担心!真没人要,养活她一辈子,我也养得起!”(招呼着几个老妈子按住长安,她亲自替长安裹脚)
姜长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惊醒了整条街。
第二天,曹七巧盘算着自己的女儿已经缠足,也没办法再去学堂,便寻思着去学堂把学费要回来。她带着两个老妈子,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学堂,在校长办公室找到了校长。校长本是儒雅之人,先是静静地聆听她的诉求,但当他听到曹七巧在给长安缠足并希望要回学费时,校长感到十分震惊。他愤然起身,坚定地回绝了曹七巧的无理要求。曹七巧哪肯依,她也起身,分开腿,叉着腰,手指着校长,痛骂他不要脸、钻钱眼里了。最后,校长让保安将她们三人架出了校园。
整个学堂都知道了这件轶事,每当长安上街遇见老同学时,总感觉他们在背后窃窃私语。久而久之,姜长安眼中原有的热忱与希望已经被世俗磨灭。再见到她的人,会发现她打了一根辫子,叉着腰,迈着小碎步,不停地发表对世俗的高见,紧紧攥着手中的钱──谁都说她是活脱的一个七巧。
3
姜长白在完成学业后,成天无所事事,先是染上了赌瘾,后来渐渐和姜季泽一起逛起了窑子。曹七巧看着儿子一天天花着这么多钱,便想着为他张罗婚事。曹七巧对媒婆带来的人选总是挑三拣四,媒婆早已厌烦,背地里总是骂七巧“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但表面上还是要赔着笑脸。一顿手忙脚乱之后,她为长白定下了袁家名为芝寿的小姐。
新妇过门,曹七巧怎么都看她不顺眼,还暗中给她使绊子。芝寿心中委屈,但丈夫不体谅,又不能回娘家,只能将满腹委屈自我消化。
这天,芝寿的母亲前来探���女儿,曹七巧便约上另外两个太太(张太太、赵太太),一起吃午饭。另外两位太太不知道这是芝寿的母亲,只当是曹七巧的朋友,便以芝寿作为话题开始闲聊。
丫鬟们陆续送上了菜,放眼望去,西红柿鸡蛋、小葱拌豆腐、清炒时蔬、虎皮青椒。袁太太有些惊讶,请客竟然一点荤腥都没有。但看张太太和赵太太习以为常的模样,她也不好问些什么。
张太太(让丫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姜太太,我看您这新媳妇嘴唇可有些太厚呢!听说嘴厚的人天性厚呢!”
曹七巧抬起眼,瞟了一眼袁太太,只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前冒了细细的汗珠,神情十分不自然。她勾起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曹七巧天生一副高爽的喉咙,扃扃的,刮得人疼痛,像剃刀片。
曹七巧(大笑):“张太太,天性厚可并不是什么好话。我只但愿咱们白哥儿这条命别送在她手里!(她夹了一筷子豆腐)你们瞧咱们新少奶奶老实呀,一见了白哥儿,她就得去上马桶!”(不屑地哼了一声)
袁太太此时有些愣住,刚刚伸出的筷子猛地抖了一下,她悄悄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三人,发现另外两位太太并没有发觉到她的异样,便稍微低下了自己的头,呷了一口茶。
曹七巧察觉到袁太太的坐立难安,心中却是一份窃喜。她用手绢揩了揩嘴,扭头和赵太太攀谈。
曹七巧(略带骄傲意味):“赵太太呀,不是我说,我家白哥儿和我可亲了。我要他给我烧一夜的烟,他可甘之如饴!这新媳妇啊……”(曹七巧将自己儿子亲口招供的媳妇的秘密宣布了出来,有声有色地渲染着)。
张太太和赵太太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打断七巧,试图与她一同探讨。这边的袁太太脸上挂不住了,她慢慢放下筷子,神色有些恍惚,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有些掉漆的餐桌上。
张太太发现袁太太有些不对劲,便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张太太(关心状):“袁太太,您没事吧,是哪儿不舒服吗?”
袁太太正愁没有一个台阶可以下,她猛然起身,向席间三人欠身致意。
袁太太(有气无力):“三位太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些头晕,就先回去了。三位慢吃。”
曹七巧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她对着袁太太笑了笑,眼底带着不屑和嫌弃。她也缓缓起身,走到袁太太面前,挽住她的胳膊。
曹七巧(带着笑意):“哎呀,这可真是不巧,那我就让丫鬟送您到门口。亲家母,下次您再来看芝寿的时候,我们再聊。”
袁太太连连点头,却很快地拿开曹七巧的胳膊,和丫鬟匆匆离开了。她离开时脸皮紫胀,心中觉得也无颜再见女儿,乘了包车回去了。
姜长白和芝寿本就不亲密,在曹七巧的搅和后更是渐行渐远。姜长白的心又回到了花柳巷之中,花销越来越大,曹七巧看着账簿上的每日支出也是越发心烦。为了拴住长白,她把一个丫鬟娟儿给长白做了小,又让长白和她一起抽烟,长白这才安心在家守着烟袋和姨太太。
4
姜季泽的女儿姜长馨给长安介绍了一个留学归来的男朋友,名叫童世舫。多年以来,姜长安第一次感受到了恋爱的滋味,每每见到童世舫,她总会心跳加速。过去十年她总是过着“小曹七巧”式的生活,这是第一次,她想要逃离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家庭。
童世舫是一个具有英伦气质的绅士,多年在海外的求学使他对中国的传统女性抱有极大的兴趣。他在姜长馨的介绍下认识了姜长安,他被长安身上的传统气息所吸引:她的一颦一笑总是温婉的,旗袍下她的身姿婀娜,眉眼间总是明媚的。在几次约会后,二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最后甚至瞒着曹七巧定下婚约。
曹七巧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气急败坏地质问长安。长安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只想着自己未来的幸福。曹七巧恨她执迷不悟,总是以自己嫁到姜家被欺负的过往来警告长安,甚至侮辱童世舫,认为他这么多年在海外没有娶亲是不正常的事情。多年顺从的长安在这一件事全然不肯让步,最后七巧竟只能答应见童世舫一面。
童世舫来到姜家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当他落座吃饭时,见他的却只有姜长白一人。两人就着酒谈天说地,气氛相对缓和了许多。正当童世舫以为这场“鸿门宴”即将顺利结束时,他突然看见,姜长白身后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有些驼背的、干瘦的老太太,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疯子,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曹七巧在阴影中打量了童世舫许久,她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算是问好。童世舫也连忙向七巧鞠了一躬。
曹七巧(略带疲惫):“童先生您好,我老了,若有招待不周,请您多多谅解。”
童世舫(连忙摇头):“姜太太不必如此客气,您能邀请我前来作客我已经感到十分荣幸了。只是不知道长安现在何处?”
曹七巧的眼中突然闪现一丝光芒,童世舫很快捕捉到了,这只让他觉得可怖。曹七巧缓慢地转身。
曹七巧(慢悠悠地):“您还没有参观过我们的宅子吧,我带您参观一下,您就能看到长安了。”
童世舫随着曹七巧穿过昏暗的走廊,宅子不大,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曹七巧轻微的咳嗽在宅子里竟然有回音。微黄的灯光下,墙壁上藏青色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死亡的黑色。童世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在二楼站定,二人面前是微微虚掩的房门。
曹七巧(回头,声音有些飘忽):“童先生,这就是长安的房间,她正在里面,您自己去见她吧。”(说完便又走进了一片黑暗中)
童世舫微微推了一下房门,并不急着进去,他的视线定格在了躺在床上的长安身上:长安的右手拿着烟枪,正在吞云吐雾,那一双三寸金莲似乎是长安“旧女性”身份的“勋章”。那种吸鸦片之人特有的糜烂与恍惚全然不似他平时所认识的那个活泼的、满眼爱意的中国少女。眼前的瘾君子头发散落着,像极了《聊斋》中尚未化成人形的聂小倩,她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浑身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童世舫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到了,他悄悄带上了房门。
童世舫(小声嘟哝):“这就是现在的中国闺秀了吗?为什么传统的女性也会抽鸦片?是我离乡太久不知道现在的习俗了吗?”
正当童世舫有些神游时,一个丫鬟不小心撞到了他。丫鬟连忙道歉,还一边小声向外吐着“姨太太”、“生了”之类的词语,童世舫有些疑惑不解。
童世舫(拦下丫鬟,疑惑状):“姑娘为什么这样着急?是有什么急事吗?”
丫鬟(十分不耐地挣脱他的手,匆忙欲离开):“哎呀,我们少爷的姨太太要生了,我得赶紧过去帮忙了,您请别拦着我。去完了太太要骂的!”(说完便急匆匆往上赶)
童世舫消化了一阵,才将丫鬟说的话完全理解。他的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童世舫(继续小声嘟哝):“姨太太,这难道不是旧时代的糟粕?三寸金莲,不也是对女性的剥削与压迫?”(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曹七巧那干枯的脸庞以及空洞的双眼)
童世舫只觉得冷汗一阵一阵的,他不敢在这座吃人的监狱里再多呆一分钟,他只觉背后好似有什么人在追赶着他,不由得加快步伐,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姜家,从此再无音讯。
5
病入膏肓的芝寿听到丫鬟说娟儿生了个小少爷,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曹七巧和姜长白很少过问她的死活。她艰难地翻了个身,头歪在枕头上,嘴角淌着涎水,她缓缓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咽的气。
娟儿虽然被扶正,但是曹七巧长期以来的打压与嘲讽、抚养孩子的艰辛与痛苦、对长白迷失于花柳巷的无奈与愤怒,使她本就不坚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仅仅过了一年,她便吞生鸦片自杀了。
姜长白不敢再续弦,他成天在外面闲逛,有时赌上几把,有时嫖个妓女,有时抽上几口。每当囊中羞涩时,他总是会去找曹七巧,刚开始七巧还有些可怜他,渐渐也只让他滚。
长安又回到了“小七巧���的状态,她叉着腰,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与不满。她时常暴怒,对家里的丫鬟、老妈子冷嘲热讽。七巧再也不提给嫁人一事,长安也再也不和七巧说上一句话。
七巧半躺在床上,手边放着烟枪。窗外皎洁的月光泻下,好似曾经她在麻油铺当姑娘时看到的一般。她的眼前突然出现朝禄那年轻的脸庞。
朝禄(半羞赧半开玩笑地):“巧姐儿,等我攒够钱,就娶你回家好不?”
曾经的七巧轻轻给了朝禄一巴掌。
曹七巧(羞红了脸):“嗐,你说什么呢!别乱开这种玩笑!”
曹七巧至今还能记起朝禄略微失望的模样。
她摸了摸自己胸前挂着的金锁,这一生像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她知道她儿子女儿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恨她,就连她自己也恨毒了她。她左手腕上的玉镯子,还是当姑娘时带上的。她侧过身,用右手徐徐将这镯子向上推,竟然推到了腋下。
她又穿着蓝夏布衫裤,镜面乌绫镶滚,这件衣裳不知道从何时起竟如此大了。她直直地盯着前方,少女时代对邻家少年的悸动,嫁入姜家后承受的屈辱,自己当家后对子女与金钱的掌控,在如今的七巧看来,全是荒唐中带着些许心酸。眼角的泪水滑落,她把脸侧向头底下的荷叶边小洋枕,凑上脸去揉擦了一下。
朝禄的脸庞又突然浮现在了她的眼前,似乎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曹七巧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已然麻木,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曹七巧(艰难地长大嘴巴,面部有些狰狞):“好”。
她闭上了双眼,脸上残留最后一滴眼泪,她就由它挂在腮上,渐渐自己干了。
6
渐渐淡出的、皎洁月光泻下的场景。
叠印字幕: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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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moration Of Pre-2011 danmei Authors
This is part 4 of a series of translations of BL trivia collected from the internet.
Those danmei writers who retired, semi-retired from writing, retired from danmei writing or passed away
Sixteen Years of danmei
It has been sixteen years of danmei, much water has flowed under the bridge.
Very many years ago, back when we were still young, 鱼,沙奇,毒莲花,懒散仙人,红衣死神,桑桑,丁宁 ,诺诺 (these authors) took initiative and became pioneers.
Not long after, the following authors took on the mantle:
月幽,眼影,堕天,七月,星宝儿,朱夜,apple,嫣子危横空出道,携笔响应。风维,魈,拓人,柠檬火焰,希音,墨点儿,风弄,蝙蝠。
Soon followed a slew of authors; them showing their talent. Lucifer's Club infighting [aka family feud].
Dawn breaks and sun rises. The following authors emerge:
风起涟漪,少紫,应菲,吕希辰,月关,慕容,古木,月读,刺客一凉,宋颖,fatty,菖蒲,seeter,清静,bunny,赭砚,等闲,小楼,于睫,阿彻,月下桑,苏特,冰魅,林仑,紫轩,醉卧千年,宁江尘,涂沐,卡门,李小狐,古泉,水虹扉 ,白芸 , 树梢 。
Many styles of writing develops and a period of blooming follows.
Pink Jinjiang [BL focused jjwxc forum] becomes popular. Even as excellent works continue to get produced, there's tendency towards unification [during this period].
Enters 蓝淋,易人北,闪灵,尘印,十方,绪慈,墨竹,烟狗,小林子,风流涕,轩辕悬,晓春,彻夜流香,华容道,壁瑶,亦域,大风刮过,楚云暮,于烟罗,钢金属的教皇,满座衣冠胜雪,玉隐。
Followed by 林寒烟卿,秋叶影,小周123,卫风,天籁纸鸢,imeros,暗夜行路,草本精华,墨清,阿七,崔九,伶菜。
Death & Retirement
Authors who passed away:
一色淳 – passed away due to an accident in early 2005 - confirmed on June 12, 2005
浮生偷欢 (real name 周琎天 Zhou Tiantian) passed away on July 17, 2009 in Chongqing due to illness.
PETA - left us on the evening of January 12, 2008
白起(南康) – drowned himself in Xiang (湘)River
Authors who stopped writing:
苏特
涂沐
江洲菱茭
NIUNIU – got married, had kids & quit danmei circle
星宝儿 – was very famous
法老的猫
璧瑶
楚云暮
古木
微笑的猫 – left works incomplete
少紫
满座衣冠胜
女儿亭
黑山老妖
E大人
傀儡偶师
柠檬火焰
朱夜
水天
未夕
莎乐美
阿彻也
秋红叶
Bunny (? – unsure)
风过无痕 – semi-retired
KAAA – went abroad
十世暂 – on haitus till 17 September 2011
风起 - Quit danmei circle
等闲 - Quit danmei circle
小周123 – stopped writing BL, switched to BG (aka straight romance)
——– END OF TRANSLATION ——–
All translations are produced using best of my abilities. All errors are mine. Corrections are welcome.
This is a list based on this 2011-08-19 post on doub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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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sh:Aragorn/Bormir
作品标题:《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等级:Nc17
警告与说明:波洛米尔与阿拉贡在河边争执,他恨自己陷入这无望的爱,在黑暗的欲望中放纵自己,无力挣脱。
我写这篇同人的时候,卡顿了很久。它不长,很简单的一个小片段,但因为各种杂事,以及我不是很擅长处理这个部分,放置了一段时间,现在又重新捡起。
互攻背景,波洛米尔视角,描写旅途上一个心理非常不成熟的场景,最终而因此导致悲剧。有人物失控的愤怒,冲动下的自我厌恶描写。可能这篇文章混乱的结构,对人物的不够恰当的解读,以及文字上的表达,会让你感到很不适。那么,不喜欢请不要看它,也尽量保留一些网络礼仪,不要让我们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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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盐柱
“波洛米尔,你听说过一个关于盐柱的故事吗?”
很久很久以前,阿拉贡和波洛米尔在护戒的路上闲聊,在那些无聊又需要舒缓众人过于紧张情绪的夜晚,北方的游侠讲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异事。
“那是什么故事?”
南方的刚铎统帅一直忙于对抗魔多的战事,在刚铎战士对事情的排序等级中,他的个人娱乐总是放在最次要的位置,对这些见闻并不太涉猎。他有些好奇的问,语气中不太介意自己的无知。
“这是一个异世界来的传说,真假难以考据,诸位听过足矣。”
阿拉贡打开话匣子,在今夜的长风中,讲述那些故事里的故事。
“有一个古老的城市,城中之人得罪了他们的神,神于是降下天火,要毁去他们。只有一个义人得救,义人带着他的妻女,离开那罪恶之城。神的使者嘱咐他们,一路上��万不要回头看任何东西,一次回头,就一切都功亏一篑。那义人做得到,遵守与他的神的约定,狠了心一路向前,逃离这灭顶的苦难,去接近与神同在、有亮光的道义与命运,义人离神越近,血里的原罪就离堕落的人更远。但他的妻子听到了背后城市万千生灵在熔浆中毁灭的声音,却忍不住心中怜悯,那血肉之躯中有柔软之心的女人回头,回头去看那天火毁城的惨景。她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只是一眼而已——白花花的盐从她的脚底漫到头顶,于是她化作了海边的一根人形盐柱,至今屹立。”
“……哀哉,多么可悲的命运。”
波洛米尔沉默良久说。
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她逃亡的路上,化作了盐柱。她本可以义无反顾往前走,走向那许诺好的救赎的光明,然而却受缚于她的血肉凡心。
波洛米尔很想知道,那颗心在化作盐碱的瞬间,是否与那注定恒古万年的盐柱一样苦?
他可以问有关战争,有关作战策略,有关如何对抗,有关所有更符合他刚铎统领身份一切的问题,唯独直接讲不出这么多愁善感的语句。
于是他将那些不适合一个刚强的人类男性战士问出口的疑惑,放在心底,没有再在这个晚上再问任何关于盐柱的一句话语。
2.阴影
在河边,在月光稀薄的黑暗中,来自刚铎的人类统领焦躁不安。
尽管知道从来不能得到他期盼中的最有效的支持,他依然提出了作为一个生来就要负责刚铎对抗魔多战事的领导者该提出的建议。
波洛米尔像无数次试图抓住最后的稻草的无望之人一般,抓紧那点细弱的可怜希望。他向与他一起守夜的伊西铎的后人,低声建议:
“走米那斯提力斯会更安全,你知道的!我们可以在那里重整旗鼓,然后一鼓作气前往魔多!”
然而游历四方不敢归家的北方游侠又一次掐灭了他的焰火。——只有这件事,阿拉贡不能也不敢轻易冒险和试错:
在阿拉贡的脑海中,波洛米尔在雪山上拾起魔戒,神情迷惑,受到试探的那一幕再次出现。
阿拉贡太清楚那枚魔戒对众人不同的诱惑了。
如果波洛米尔试图抢夺魔戒,在魔戒的强大阴影下变得不再是他自己……无论阿拉贡过后会多么痛苦,多么憎恨自己,恐怕那一刻,阿拉贡会真的毫不犹豫拔剑伤害他、杀死他。
对魔戒邪恶作用的了解,以及对波洛米尔性格和愿望的洞知,让黑云般的阴霾再次笼在阿拉贡心头。
如果回到了刚铎,在白城统帅能一呼百应的地界,在拯救人民欲望的深层驱动下,波洛米尔会用这邪恶戒指的力量去做什么?
他急于拯救刚铎解救他的人民和结束战争的高尚本意好心,会被这枚只为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魔戒扭曲到什么程度?
他会堕落进怎样的黑暗之中?
魔君的力量,会怎样利用人性中出于善意的这一点,混淆它,搅乱他们,这会给整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灭顶之灾的毁灭?
那个令阿拉贡自己也一身冷汗的无言拔剑动作,又在他心里无声的回放。
在他内心中,在失去灰袍巫师甘道夫、他结识了多年的米斯兰迪尔,这个让他心碎的挚友以后,阿拉贡揽过来了那个领导者的角色。他作为一个团队的领袖角色,有责任去继续带好这支每个成员都被魔戒折磨到松散的队伍,出于保护整个团队能顺利完成摧毁魔戒任务的潜意识——阿拉贡心里锋利的刀剑,在这一刻又缓缓出鞘。
“回到刚铎也无济于事。”
来自南方的人类统领连声线都因愤怒而不自觉地轻微颤抖,每当他如此,阿拉贡便觉得刚铎之子外显的所有强势都是纸糊的:
“你对那些精灵倒是深信不疑,对自己的子民却一点信心都没有?没错,人类有缺点,脆弱不堪……但人类还拥有勇气和荣耀……可这些你都视而不见!”
宰相的长子金发凌乱,咸涩的汗液像苦透的泪一般让那些刘海黏着他的额头,风霜的脸庞在这一点点可怜的月光下更加脆弱与沧桑。
他的痛苦无法隐藏,如不可回避的荆棘牢笼,刺进所有挣扎的、本身力量微弱、却还要固执前行之人的脚底。
最后一点月光被乌云遮盖了,同时掩盖了阿拉贡脸上不易察觉的羞愧与逃避,遮住了他还没有为承担重任做好准备的心。
他欲低头转身的肢体反应,对冲突升级处理的反射性退让,彻底激怒了波洛米尔。
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口,鼻尖粗重的热息拂过阿拉贡逃避的脸,强迫伊西铎的血脉正视他。
波洛米尔揪扯阿拉贡的衣襟用力到他指关节发白,盛怒与失望,让他丝毫不能控制此时此刻自己声音里的尖刻控诉与力量的粗鲁无礼:
“你怕了!你一辈子都躲在阴影之中,害怕承认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内在!”
阿拉贡的回应却像一个字一把尖刀一样,挖空波洛米尔的心脏所有的血肉。
恐怕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他顾全大局的理性与客观,他被戳中最令他自己无法接受、和最让他感到痛苦的心魔时刻那一瞬间,条件反射的封闭,和眼中只有一刹那的冰冷防备,有多么的伤人。
那些更伤人的话只在他喉咙里停留半秒,就从他嘴里出来:
“我绝不会让魔戒靠近你的城市半步!”
排山倒海的冰,仿佛来自红角峰的冰,一整座冰山的冰,这世界上所有的冰一起加起来一般——一下扣到波罗米尔心上,瞬间冻住了波洛米尔极盛的怒火。
“……我的城市?”
冰山被底下火山爆发的熔浆嘣开轰碎。
他的拳头比他的其他部分做出的反应快,一下打到阿拉贡有浅沟的下巴上。
“我的城市?!我的城市???!!!”
波洛米尔几乎是爆发性地扑到阿拉贡身上,用体重把高个子一下掼倒。
波洛米尔压在阿拉贡身上,不顾阿拉贡身为一个战士条件反射打在他身上让他疼痛的反击,和这北方的游侠撕打在一起,喘着沉闷的粗气继续揍他。
波洛米尔又冷又热,两种极端情绪在他身体里交织……
——他替那些所有为刚铎舍弃了生命,抗争到底,流干了千年的血泪,在枯竭中苦等那个空了千年的虚空王位重新迎回主人的人们不值。
“是了…确实只是我的城市……刚铎没有国王,刚铎也不需要国王!”
又一拳狠狠揍到了阿拉贡的下巴上,那一拳有力到波洛米尔自己的指甲都磕进了拳心,但波洛米尔感觉不到痛。
波洛米尔强迫自己无视他尖锐的话语让阿拉贡的双眸中压着的剧痛,这一拳狠到打得阿拉贡下巴瞬间青了。
那里留着前几个夜晚,他和他在洛林的夜晚,阿拉贡允许波洛米尔在激情之下留下的浅浅牙印。
现在,那下巴的浅沟被波洛米尔打出了破裂的血污。
恍恍惚惚间,波洛米尔想起那个洛林的夜晚——他们的身体与心灵,第一次向对方坦诚的打开的那一夜。
3.幽境
在那个幽蓝色的夜晚,白城的统领一个人,远离了那些出于同情与友好,给他们留宿的精灵,远离了所有的伙伴们,在那个孤独的角落,陷在精灵女王凯兰崔尔在他脑海中留下的声音中,陷在他个人巨大的心理挣扎里。
洛林的夜晚回响着精灵们如诉如泣的低声挽歌,这挽歌中是让所有人听之会心口破碎的悲曲,为那护戒九人小队在摩瑞亚矿坑中失去的灰袍巫师。
如今他们只剩八人,团队中的一半成员惊魂未定,内心戚戚,更沉重的压力让波罗米尔无法像旁人般安心入眠。
“休息吧…波洛米尔……这里都警戒好了。”
白城的将军为那安慰他的声音回头,看向这支并不算稳固的队伍中,他唯一的人类伙伴。他的目光落入阿拉贡那双带着关心和温柔的灰蓝色眼睛。
“……我在这里无法平静下来。”
白城的统领低着头,极力去控制他的脆弱,但他放在膝盖上微弱颤抖的拳头,和气息不定的声线,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状态。
“她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盘旋……她提到了我的父亲……还有刚铎的堕落……”
阿拉贡缓缓坐到他身边,近到一个让波洛米尔觉得此刻可以接受的距离,只是很安静的倾听,并不打断他,也不评价他。
“她说,就算是现在…也还有希望。”
波洛米尔低头,干燥的嘴唇嗫嚅,尽量不看阿拉贡的脸,他像在自己一直的困惑里自言自语,又像���要一个倾听他无法对旁人诉说话语的倾听者。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夜晚,在黑暗中,在那些远离对他个人期盼的遥远距离中,在同是人类的阿拉贡的面前,他才能够做到这不易的示弱。“……可我根本看不到,希望早就消失不见了。”他沮丧的偏了一下头。
“我父亲……”他转首看一眼阿拉贡,在阿拉贡用安静营造的支持中,鼓起来莫大的勇气,倾吐他自己的私事。
“我父亲品行高尚,却治国无方,人民丧失了信心。”
他的父亲…刚铎的摄政宰相德内瑟尔,那个让他情感复杂的人。
波洛米尔敬重他,认可他对刚铎的良苦用心,竭尽全力的辅助他,但又那么的畏惧他。在德内瑟尔面前,他需要扮演的角色太多——一个靠谱的统帅,一个尽责的儿子,一个军队士气的鼓舞者,一个能代表刚铎英勇无畏军人气概、不允许轻易流露脆弱的男性偶像……
他始终不能如愿的成为那个更完整的他自己。
“他希望我能扭转乾坤……我也想……我也想复兴刚铎……”
波洛米尔闭上眼睛,在沉重的期许和自我期待中克制着自己。他又抬头看向远方的夜空,在远方夜空的幻影中,好像看到片片了云层堆叠成故乡刚铎的海市蜃楼。
慢慢的,波洛米尔叙述的声音,为他不在眼前的故乡,从沉郁到充满感情的深深眷恋,仿佛他仍置身其中,从不曾因为寻梦的旅途与护戒的重任而远离。
“阿拉贡…你见过吗?埃克塞理安的白塔,珠光闪耀…银光倾泻…白色旗帜在晨风中飘扬……”
波洛米尔声音低沉,遥远,嘴角在想象与回忆中不自觉的弯起笑意。
“有过清澈的银号角,召唤你回家乡吗?”
他问他未归的王,流连荒原的游侠。
“我见过白城……很久以前……”
阿拉贡微微合眸,闭上眼睛,前尘往事漫上心头,轻声回答刚铎的统领。
那是他不曾与波洛米尔多言论过的过去,那时他仍化名为索隆吉尔,投身于埃克塞理安二世的帐下,为刚铎效力,留下战功与美名。
阿拉贡没有告诉波洛米尔,他那时与现在一般,仍旧不肯认领他自己的血脉与身份;阿拉贡也没有告诉波罗米尔,彼时还年轻有锋芒的自己,与敏感多疑的德内瑟尔结下的误会,最终只身离开那个白色的城市;他在波洛米尔身上,有时常常能看到他父亲高傲又决绝的影子,刚铎战士祖祖辈辈不变的忠勇与血性,在他们身上是多么的相似。
白城的统帅看向北方的游侠,在洛林的星光下,脸上绽露出温暖又明亮的笑意。他期盼着,终有一日,能带他未来的领袖回到他们共有的城市,与阿拉贡一起,共同归去。
波洛米尔的手忍不住稳稳的握在阿拉贡的肩头,亲热如兄弟般,用力拍拍未归的游侠。他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为那个其实并不存在的希望而燃起的璀璨星光,与伊西铎最后的血脉贴得那样的近。
“终有一天,我们会到那里, 塔上的守卫会高呼,刚铎之王回来了……!”
在波洛米尔渴盼又热烈的声音中…阿拉贡不语地眨眨眼睛,高高的眉弓在月色下,在深邃眼窝中投下只有他自己清楚的内心阴影。
阿拉贡的手,缓缓回握住刚铎之子放在他肩头的手背上,垂下的视线与波罗米尔仰起的目光浅浅的交汇。
白城统领的绿眼睛太过夺目,他带着笑意的嘴角太过温暖。
阿拉贡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就这么任由自己的手心贴着波洛米尔手背带着暖意的皮肤,他那双映在波罗米尔绿眸中的灰蓝色眼睛,目光温柔,沉静如水。
有一些呼之欲出的情愫,让这本是带来安慰与敞开心灵的夜晚变质了。
他又这样看着我了…………
还是这仅是我的错觉………?
亦或是他早已发现,我的目光在这一路上无法不偷偷跟随他的事实………?
波洛米尔痛苦地眨眼。
我看着他的目光……强烈到连我自己都摒弃我自己……
游侠的目光太像一张网,网兜住波洛米尔一路上内心一直苦苦挣扎的彷徨野兽。
阿拉贡又用他们在瑞文戴尔初见时的目光那样看着他,带着试探,又带着洞悉,与波洛米尔的视线交汇,如神秘的月光,与波洛米尔像夕阳般带着余温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这令统帅忍不住太长时间放纵自己沉醉在游侠的眼眸里,盯着阿拉贡唇上干涩的唇纹看了太久。
但我不能……但是我不敢……
在阿拉贡定定的注视下,波洛米尔原本热情的目光,在他自己不敢诉说又极力隐藏的内心欲望中,又再次变得闪躲。
夜空中是精灵们如梦似幻的歌谣,那黄金森林里的歌谣是波洛米尔听不太懂的辛达语。
那些声音似乎很远,隔着一层薄膜般,让波洛米尔此刻只听得清自己如雷的心跳。
阿拉贡的目光像魔戒那样牵制住波罗米尔,让他内心深藏的火一般的欲望无处遁行。
波洛米尔呼吸都顿滞了,想把那停留在游侠身上太久的手,从阿拉贡结实的肩头上急急抽走。但阿拉贡却牢牢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撤离。
游侠低头,近得与统帅呼吸浅浅的交织在一起。
贴得太近了……我害怕我会………
波洛米尔的背后全是冷汗,然而他的下腹因为这过近的距离,从马裤中腾起了欲望之火,这细小的火苗煎熬他,让他苦苦强忍着不体面的生理反应。
维拉啊…仅仅是他的目光而已…我就如此的不得体………
波洛米尔绝望的闭上眼睛,阴茎在织物的束缚中痛到勃起。
我恐惧他一旦知道我对他的渴望,会认为这是对他肮脏的亵渎,我恐惧他的厌恶与不齿………
他盯着游侠开合的嘴唇,暗夜中亮晶晶的唇齿,波洛米尔嚅嗫的唇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波洛米尔……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直视我?”
波洛米尔可以用上自己最大的力气给阿拉贡一拳,为这个直击他内心挣扎的唐突问题,用以掩饰他内在埋藏起来巨大而隐秘的羞耻。
但是他无法在这难得又暧昧的亲密距离中奋身挣脱,他像一具干死的尸体,浸泡在阿拉贡如水柔情又展露出阿拉贡本心的眼睛里。
“我恳求你不要追询这个答案,阿拉贡……”
此时此刻,波洛米尔连声音都是干涩而颤抖的,他庞大的身躯也控制不住的战栗,震颤般的抖动像一场小型地震一样,从拳握的手链接到阿拉贡抓住波洛米尔手腕的手,传递在阿拉贡的躯体上,一样震颤着阿拉贡的心房。
在今夜的洛林,波洛米尔已暴露了太多的自己,可他语言中的坦白并没有停。
“…它太过不体面,叫我自我憎恨,也会让你在今夜以后…看到我就恶心……”
“你为什么会那样想…?难道你没有发现…我的视线……我……”
阿拉贡停顿了一下,轻眨一下羽睫,这样近的距离,这样能听到彼此悸动不止的心,这样几乎能够相贴在一起的嘴唇…隐藏在年长游侠目光里的理智,一样在慢慢像融化般碎裂。
“波洛米尔……你难道没有察觉…我的视线…同样不能停止去看着你吗?”
是的,阿拉贡有,在每一次波洛米尔视线快速错开的那些瞬间,在波洛米尔以为将情感掩饰得足够好的目光中,阿拉贡的眼睛亦会去寻找他,不止一次的寻找他。
那些敌意,那些挑衅,那些傲慢,那些成见,那些差距,那些外在规则的社会外衣,始终无法阻止心和心的吸引力。
“……这会叫你一样的厌恶我,一样让你感到恶心吗?”
伊露维塔,阿拉贡以为自己是那个能把这份克制在旅途中保留到最后的人,当做一切无事发生,忽略掉他心里所有的声音。
可他做不到,他根本做不到。
这世界上,在爱情之中,唯独投入了真实到忘我的感情,才能不受那么多理性考虑利弊的限制。
“这是一个黑夜中的安慰吗?还是仅仅是一个怜悯?”
我不能承受,这仅仅是一个施舍。
波洛米尔向后仰去,吞下他自己嘴里颤动的叹息。他不安又执着的看着游侠,像有罪的人等一个最后的审判。
回答他的是阿拉贡前倾的身体,停靠在他嘴唇上的呼吸。
一个干燥的亲吻贴着波洛米尔的嘴唇,时间那样长,长到足矣波洛米尔闻到阿拉贡唇上烤焦的烟草味,波洛米尔自身欲望燃烧的火焰味,那些难用语言去表达、情欲破壳而出的,末日火山岩浆的焦味。
“波洛米尔……我看着你…就仅仅是因为我自己渴望你…我吻你……也没有除了遵从我的内心之外的附加性……你会因为我想吻你,就安慰和怜悯我吗?”
阿拉贡直视波洛米尔的眼眸,掌心在他手背上温柔的摩挲。
“告诉我,波洛米尔…你会仅仅因为怜悯就答应吗?你能这样吗?至少我自己不可能做到这样子……你厌恶我们现在的距离吗?如果这冒犯你…你不愿意…我们……”
根本不让阿拉贡说完剩下的话,刚铎的统帅紧紧搂住北方游侠的腰,将更炙烈的亲吻推进那张微张的嘴里。
他的舌头和游侠的舌头在密闭的空间中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纠缠。在游侠缠上来抢夺一样的舌头上,在游侠扣着他后脑勺的向后深压中,气喘吁吁的来回顶弄与迂回,无穷尽的去探索对方口腔中有限的空间。
他们干燥的嘴唇在这浓烈的亲吻中完全的湿润了,唾液从唇齿的间隙中滑落,溢在唇角,狼狈的挂在对方下巴上胡茬上,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对方的。
“我该碰触你哪里…阿拉贡……阿拉贡……阿拉贡……维拉啊……”
阿拉贡的手引导波洛米尔发抖的手摸进自己的马裤中,去咬波洛米尔的下巴与喉结。统帅在自己的呻吟中拉开游侠的衣领,一样急切的牙印落在阿拉贡脖子上,让阿拉贡发出同样难耐的轻喘。
缠斗中如此贴近的身躯让他们下身同样硬热的勃起密密的贴在一起,在他们拳握住对方性器、一下接一下的套弄频率、火热的拳头中。
他们的腰弓起来,胸膛紧贴,有力的胳膊互相用力搂抱着对方。
两个人类战士不分你我的急切亲吻,舔对方身上滚落的汗水,用勃起到狰狞的阴茎在逐渐配合起来的节奏中互相操对方粗糙的手,直到手心中沾满对方顶端中渗出的粘糊前液。
不知不觉中,他们在纠缠里互相脱去了对方的腰带和衣服,蹬掉了马靴。
性奋和羞耻的深红色染上统帅苍白的皮肤,月光下,刚铎之子衣衫凌乱,敞露着因呼吸而起伏,有淡金色细小绒毛的饱满白皙胸肌,额头上凝着颗颗热汗,大手摸索着阿拉贡微湿又毛发浓密的小麦色强壮胸膛,发红的眼角盯着阿拉贡双腿间亢奋到深红的粗大僵直剑柄,握住阿拉贡爱抚他大腿内侧抽动肌肉的手。
“阿拉贡……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我不知道要如何和男性………”
一如啊,他向他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波洛米尔向他坦诚他没有任何与同性间性爱的经验——这句话像雷电一样击中阿拉贡在情热中发晕的天灵盖,让游侠黝黑的脸庞都不自禁因为统帅的空白而烧红,胯间的性器为他硬到发痛。
阿拉贡喉间滚出精灵语的低咒,波洛米尔轻笑了一声。他猜想,那或许不是什么文明的语句。
游侠从统帅身上爬起来,因勃起而走得一点都不自然的在那堆衣服里翻找。
他狗一样弯腰把脑袋凑在衣服里翻他要的东西,弯腰的姿势让统帅看清楚了游侠比例完美肌肉漂亮的腰背,宽阔的双肩,充满男性美感、棱角分明的身体线条,瘦削但充满力量、像野生狼科动物般紧凑的强健肢体,深麦色的窄臀,沉甸甸的饱满睾丸,又深又性感的股沟。
这让统帅的手都忍不住放在自己的硬物上,低声急喘着给自己手淫。
“我们只有这个……”阿拉贡掌心中放着一个晶莹透明的瓶子,波洛米尔认得那个,那是游侠随身携带的阿塞拉斯草的汁液。
“那是……凉的……”
“我知道……所以得……”
阿拉贡不再多说了,打开瓶盖往自己掌心中和指头上倒了一些绿色的草汁,绿意又苦凉的味道充斥波洛米尔的感官。
他缓慢地张开笔直修长的腿,伏低了劲瘦的腰,把住统帅的肩膀,跨坐在波洛米尔大腿上。在统帅的眼前,那个充满野性生命力的男人用微阖的目光,锁一般勾住波洛米尔的视线,不容他错开。
维拉在上,但愿我们的初次不算太糟糕。
阿拉贡在心中祈祷。
他不好意思告诉波洛米尔,和同性在一块儿深入至此——这事儿他也是头一次。
所有同性性爱的知识,仅仅限于过去军队中游骑兵与正规军职业的男人们粗俗黄色笑话和吹嘘自己性能力中的纸上谈兵。
他想不到他能做到为另一个同样没有经验的男人而准备用手操开自己。
他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的是。
游侠微微抬起腰,将一根油润的指节缓缓推进自己紧窄的体内,微簇着眉头,并不熟练地扩张他自己。
波洛米尔瞳孔睁大,条件反射双手握住游侠的腰,耳朵中灌满了阿拉贡在松懈的神情中尽量放松自己的绵长呼吸音。
阿拉贡的表情专注,沉着,微张而抖动的嘴唇开着,缓缓的吐气,汗液积聚在他雕塑般的鼻尖,热潮的汗水蒙着他线条硬朗的五官,在用手指开拓自己的过程中,游侠并不发出什么声音。但波洛米尔能从游侠逐渐不能聚焦的瞳孔,和鼻端变粗的呼吸音里察觉得出来,阿拉贡强压的理智在慢慢的逐渐溃败。
一根…两根…但是阿塞拉斯草的汁液并不能完全使他内部紧绷的肌肉得到充分的润滑。阿拉贡咬着牙冠抽出自己体内的指头,在微凉的肠道感官中轻声嘶气,他在波洛米尔面前将手指含进自己嘴里,猩红色的舌尖在黑暗中闪扫了几下,卷住他自己的指节做了一些补充性的深吞。
波洛米尔连呼吸都停顿了,下身发硬到极致。
他拉开阿拉贡的手指,捏着阿拉贡胡须柔软的下巴,拇指爱抚他下巴上的浅沟,摸索游侠在刚刚的啃吻中变得红润的嘴唇。
统帅往手指中沾了一些草汁,把自己的指头操进游侠的嘴里,夹玩他的舌头,眼中闪烁浓烈而危险的情欲,模拟口交一样去顶压他舌根,上鄂和喉口。阿拉贡在错愕了一两秒后,随即配合的去吸吮波洛米尔的手指,舌头扫刷波洛米尔的指根,像挑逗波洛米尔的阴茎一般,轻轻含吮住又用力吸紧,舌头在卷住波洛米尔指头的过程中,吞咽下阿塞拉斯草液冰凉的苦汁,咽下灼烧他喉管的凉液。
游侠那双锐利如鹰的目光紧紧缠着波洛米尔,雄性的本能在接受中与他角力。他的目光和他的目光,两把钢锁一样锁死了对方。
波洛米尔阴茎上紫色的青筋都绷了出来。他用拳头把阿拉贡的手腕别到游侠身后,掌心稳稳托住那个深麦色的屁股,撤出游侠嘴里的指头,往手上倒了更多草汁,推进阿拉贡为他而准备的体内。
他的腔内紧得令波洛米尔难以想象。游侠皱眉,轻哼着抬腰又缓缓下落,那一圈外环的肌肉在推拒的力量中咬着波洛米尔的指根。
这草汁这么冰凉,但阿拉贡的体内那么灼热,足够将波洛米尔低温烫伤。
统帅屈指,转动了一下指头将穴里的热肉拉开,一圈又一圈,触探阿拉贡身体内部的隐私,草汁混合肠液,溢出来润湿统帅的手指,波洛米尔再往上探索着按去,似乎他按中了让阿拉贡失神然而快乐的开关,游侠突然绷直大腿伸直了脖子,将波洛米尔的指头夹得更紧,从胸腔发出窒息般短促的气音,笔直阴茎上的腺液溅甩到刚铎之子的下腹,指甲扣进波洛米尔肩膀的肉中,埋在统帅肩窝处脱力的喘气。
“你还好吗?阿拉贡……”
波洛米尔的声音透露出对游侠的怜爱,关切,与小心翼翼的温情。
“…糟透了,想要你想要到发疯……把油倒在你那里,哈啊……”
阿拉贡的声音嘶哑得不行,干哑的声带中缀满水汽的湿意。
游侠虚拢着拳掌去捧着统帅的脸,牙齿咬扯他的下唇,灰蓝色眼眸中全是对他信任的情欲。
他握住波洛米尔的硬热,指甲抠进他冠顶溢着露珠的细缝,湿热的穴口压在统帅的勃起上。在眼冒金星饥渴到混乱的情欲中,声音沙哑的胡言乱语。
“然后操我……进入我里面……唔!”
油弄湿了波洛米尔的耻毛,整瓶都用完了。阿塞拉斯草汁像冰镇在他烧得通红烙铁般的阴茎上,让波洛米尔快意到面目扭曲。
他把阿拉贡掰开,握住阿拉贡夹在他有力胳膊上的腿骨,毫不客气一鼓作气操进他紧致的内里,整根缓缓的插入。
阿拉贡的里面热得波洛米尔发晕,冰凉的阿塞拉斯草滞黏在阿拉贡的肠穴和波洛米尔的阴茎之间,像一个透明的薄膜,在插入的链接形式里,同时令他们双双在高热和冰凉感中,体会最私密性的地方被灼烫又被冻伤。
阿拉贡把拳头抵撑在波洛米尔的肩上,无声低喘着,像在催促他继续干他。然而波洛米尔一旦轻轻抽动,游侠的脑袋就在冰火两重天的热痛中,拱进波洛米尔颈窝间,在急促呼吸中咬住他的��侧,忍耐疼痛与快感。
一如啊,波洛米尔大得要把他给活生生劈开了,他比他们两的手指都粗得太多。阿拉贡眼冒金星,鼻间喷着热气,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他都不需要怎么夹波洛米尔,就能从波洛米尔咬着腮帮子吸气的表情中,知道自己身体里面紧绷成什么样子。
阿拉贡想,如果我们还能有下一次,如果他允许…我希望轮到我抱他的时候,我们能有更充足的准备,更好的环境,我会更充分的打开他,让他无所介怀的为我带来的快乐而痛快喊叫,而不是像现在,幕天席地,没有一张好床,我们两个都要小心翼翼。
我只希望我能给他一些更美好的体验。
统帅的手扶住游侠的腰,抚慰性的抚摸着,掐住了,开始了专注于在阿拉贡低垂着头难得的羞赧表情中,在他的狭窄身体中试探性的浅浅律动,那腔道里的肉推他,挤压他,在生涩艰难中又无以伦比的欢迎他。
阿拉贡的内部像一条朝圣者的直路,庄重,紧热,潮湿,神圣。让波洛米尔攀越着山峰,用自己的肉体一次次撞上去追逐他,直到在山顶巅峰处遇到那个人神一体的肖像。
他的血肉凡胎再次带着充满了勇气与力量的原始巨大冲击力与撞击力,将阿拉贡撞回苦乐参半、欲望的人间,让游侠在他的怀抱中,在他的硬热上颤抖着,跌落堕回七情六欲的红尘,神像的外壳破碎开,阿拉贡于欲望中流露真实自我凡人的那个部分。
他喜欢阿拉贡流露出那么多因为欲望的表情,丢掉了克制的面具,挣扎,苦闷,渴求,快乐……很生动,很美丽。
“阿拉贡…阿拉贡…阿拉贡!嗯…!哈啊……”
他小声叫喊他的名字,看着阿拉贡赤红到变湿的眼睛,一下又一下的伏腰挺胯,向上一次次深深顶进他,直至没根的深度,直至不能插入更多。
阿拉贡的胳膊铁钩一样勾住波洛米尔的脖子,压低了胯部吞吃他的阳物,喘着粗气默许他一下比一下深重的拓开和占有。
波洛米尔记得刚刚自己的手指操到令阿拉贡可以快乐的那个位置。他沿着那个硬起的肉块小力的抽插,冠头磨碾那个潮热的地方,手掌包笼住游侠不停滴水到弯曲的硕大阳物,用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强势节奏,上下拉划着给他手淫。
“啊……呃…………哈啊………”
阿拉贡从喉咙深处发出无声的喘叫,波洛米尔从不知道,阿拉贡微微挑高但克制的尾音可以这么甜蜜,在性事中能够如此精准地直击他的内心和阴茎。
阿拉贡的内壁无意识的收窄,紧紧锁住抵住自己腺体操弄的那根阴茎,男性在性交中更动物性也更占据主动性的那一面开始主宰他的意识,支配他身体的性本能。
荒野游侠的腰开始主动的起落,将波洛米尔几乎颠出来,又再压实了,全根吃进去,节奏几近是在马背上颠簸般的狂野,气息粗砺而不羁,黑发因汗液湿漉成一条条,他向后甩头,汗水从发尖滴落到波洛米尔脸上,统帅烧红着绿眸,盯住他咧舌舔去,嘴角尝到的汗味是欲望的咸腥,温度像熔浆般催情,激发波洛米尔牢牢将阿拉贡钉在他阴茎上,腰胯耸动得更加剧烈,让阿拉贡在震颤中发出失控的低声尖叫。
他在被他操,又在用自己吞噬他的所有。像水火相融,再难分所有。
“你是我的吗?你是我的吗?你是我的吗?阿拉贡……”
这一夜在眩晕中,欺骗他一句也可以,哪怕天明了他恢复了所有的理性。
波洛米尔低喘着热气,在顶弄中亲吻阿拉贡的唇齿,呼吸他嘴里的热气,仰首去吮咬游侠毛发浓密胸肌中的深色乳头,把阿拉贡全部锁抱在自己汗透的火热臂弯中。
他跳动的心听不到指环的声音,只听得到两人贴近交颈时,阿拉贡擂动的心跳。
拥有伊西铎最后血脉的男人回抱住波洛米尔,在体内坚定的贯穿顶操里,压着喉咙间断断续续的粗喘,用舌尖在统帅口腔内壁回以攻占般缠绵又缱绻的热吻,并不单单只为情欲中的投入与迷失。
“我是你的…你一人的……波洛米尔…”
他说出了他心底最深的愿望…并不止是出于性欲,游侠的眼神深邃迷蒙又清澈。
“过了今夜以后还是你的……将来也一样是……”
统帅低吼一声,伏撑在游侠身上,在更深的埋入中圈抱住他,把他揉进自己骨血之中,与他纵情。阿拉贡的腿紧紧缠在波洛米尔健硕的腰间,胳膊拉下刚铎之子的脖子,唇齿相依到舌头上都是他的汗味、唾液和泪水的味道,与他抵死缠绵。
“你真美……阿拉贡……”
波洛米尔捧着阿拉贡的脸,摩挲他发红温热的高高颧骨,热吻贴在他嘴唇上低声地呢喃。
“男性的美…力量的美……野性的美…鲜活的…你生命的美…我感谢你让我进入到你的生命……让我和你一起经历这所有……”
波洛米尔一下又一下亲吻阿拉贡汗湿的肩头。
阿拉贡简直要为这赤忱的告白发出绝望的呐喊,浑身硬湿到不能自抑,他胸口滚烫,从阴茎贲张的小孔中期期艾艾地漏出混合了精液的腺液,像一串缀着珍珠的项链一样,漏在他自己黑色毛发虬结的腹肌上,他用小臂挡住自己的眼睛,神志不清地吐着热气。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坚持不了太多………”
游侠向后仰头呻吟。阿拉贡的体内全是波洛米尔,任他插入到这么深,这么饱,满涨到不能再多。
“波洛米尔……让我为你射出来……你也要射在我里面……波洛米尔……”
回应他的是波洛米尔又深又有力的撞击……阿拉贡蜷曲了脚趾,在波洛米尔对他硬热的抚摸与穴道的最后一记狠击中,低声吼叫着射了出来。
游侠的高潮牵引着他环状肌中颤动般的哆嗦,高潮的阵阵涟漪像一张没有形状的嘴,密实地吸吮统帅的在临界边缘的阳具。
在阿拉贡身上,波洛米尔压低了自己埋在游侠汗泞的颈间,嘶吼着,咬住了阿拉贡仰起的下半张脸上,咬住那个浅沟上全是汗珠的下巴。
波洛米尔控制不了自己浑身的发抖,与沉沦情潮依旧在喷射中的阿拉贡,十指亲密地合握在一起。他埋在阿拉贡体内的阴茎突突弹跳着,一股股热液毫无保留的射进游侠的体内。
洛林的夜晚,没有一句直接的诉说,去表达他爱他的言语,但他们确实又都坠入了爱的奔涌河流。冷河一般的空气中,只有他们肉体在交媾中相缠的情热气味。
4.内河
波洛米尔用力捏住阿拉贡青紫色的下巴,用拇指与食指抹开阿拉贡下巴上的血,将深红的血腥液体抹到那张他那夜热吻过无数回的嘴唇和嘴角上。
“刚铎的国王确实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一个北方的游侠,他可以在深夜与我苟且,容许我无礼的放纵,但也仅此而已……”
波洛米尔的声音变得更黑暗,更危险,更充满攻击性。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摸向阿拉贡的马裤,触摸他赤裸温热的皮肤。拳心握住游侠未硬的勃起,侵犯一般去撸弄阿拉贡沉睡的阴茎,在阿拉贡的低吟与用力推搡阻止中,测量他的长度。
“但是你知道吗?北方的游侠老爷,我们南方的刚铎人从不亏欠任何人的人情……”
波洛米尔把阿拉贡捏握得更紧,全然掌控了他最脆弱的男性部分。这让游侠难受,并不赞同也不舒适地皱起眉头,眯着眼眸看着他身上的波洛米尔,游侠的颧骨上有波洛米尔留下的淤青。
在闪闪的河光中,阿拉贡强制自己压抑着怒火的硬朗五官,不要流露出太多表情与情绪。他在努力平息体内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相互不信任,斗殴、血腥味、暴力、疼痛感而被提起来的肾上腺素,面部线条显得更加疏离与冷硬。
但是波洛米尔的火热手掌用上了那些自慰的技巧,他用牙咬下一只皮手套,露出那些有粗茧的手。他从这辈子唯一一次与他人的性经验中知道,游侠喜欢他手上的粗茧,因此故意拢着四指压着力道,节奏分明的向侧边拔拉套弄,用指节和手掌上那些螺旋形的凸起茧纹刮蹭阿拉贡敏感的顶端,去挑逗阿拉贡的硬起。
直到在阿拉贡的鼻息声中,波洛米尔揉搓出手掌中让他满意的硬度。
“停下来,波洛米尔!波洛米尔,这不真的是你想要的,别让我们再因为这个而动手…!”
阿拉贡尽力保持理智,沉声呵斥波洛米尔,指节按在波洛米尔操控他性器的手上。他可以轻易一把弹起来狠狠揍刚铎的统领,用毕生战斗的老练技能,打到他鼻青脸肿,爬不起来,但是他不愿意对他再动刀兵。
波洛米尔嘴角噙起冷笑,故作惊讶的提高声线讽刺他。
“是吗?游侠,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和刚铎宰相的长子一起在旅途上做这事儿,看着他沉迷在傻子一样不管不顾的欢愉中,而不必去考虑你舍弃的,你嘴里的我的城市。我们之间,不就是用苟合来形容更合适吗?现在他还你人情,回馈你曾给他的恩惠,卑躬屈膝地帮你手淫,这是令你现在更兴奋更有成就感,还是感到更难堪恶心?你不要与我再继续苟合下去,那你这里怎么会这个反应?”
他将他腰带撕开,用力扯下阿拉贡的马裤,暴露他在昏暗光线下完全勃起竖在空气中的硬挺,他顶端冒着性欲腺液的硕大性器。
“你疯了…你不冷静……波洛米尔!”
“…疯?”
统帅顿了一下,脸上扯开傲慢的笑容,舌头舔一下勾起的嘴角,那地方被阿拉贡刚刚的还击打破了,有他自己的血味。
波洛米尔的声音变得更低,更哑,更干涩,更阴暗。
“你很快就知道疯是什么…!阿拉贡!”
他用阿拉贡的腰带把游侠的手紧紧绑起来,勒进皮肉,无视游侠在恼羞中踢踹他的胸口他的肩膀。
就在阿拉贡眼前,波洛米尔跪在地上,低下脑袋,伏低了宽阔的背,再次握住游侠的阳具。虎口强势地掐住阿拉贡阴茎的根部,立起的舌尖狠狠刮一下紫红色的冠状沟,低头去含住阿拉贡的性器。统帅费力的低压了张开的口腔,一点一点把那根狰狞硬起全部吞咽进嘴里。
吞咽的过程让波洛米尔嘴角的裂口更开了,伤口带来轻微的刺痛,但他不在乎,只是竭尽所能去继续做向下的吞咽。
他本能地将嘴里的阳物深深咽下去,再缓缓用舌苔抵着柱身提起来,将嘴收成一圈,堪堪卡在阿拉贡硕大的前端,舌尖旋控制口腔力度,沿着龟头转着轻轻一吸。
这让阿拉贡拱起的大腿绷得死紧,紧皱着眉,随着波洛米尔的口腔的收紧和舌尖肉粒擦在他顶端上的快意,在舌苔上的疙瘩擦到他柱身的时候腰部忍不住向上挺起,从牙关泄出闷吟。热流从僵硬的身体各处积聚过来,集中在他的下腹,让他的阴茎变得像鞭子一样更抽紧更硬。
波洛米尔压着阿拉贡肌肉绷起出漂亮纹理的大腿,毫无章法又毫无技巧地用力吸吮他的阴茎,让游侠的阳物把他的喉咙和脸颊撑得满满的,脸颊鼓出阿拉贡性器的弧度,吃吮游侠的硬物深到让自己窒息的程度。
他吸得又重又狠,牙冠轻擦柱壁的经络,令阿拉贡再次从喉间喘出一小串气声的呻吟,在他的强迫之下无意识的抬胯,给了统帅喉部深处几个深挺,顶得波洛米尔的喉口被塞得哽涨,波洛米尔下意识的咽下自己喉咙的强烈呕吐反应,堵住自己唾液里的呛咳,在这自己亲手制造的残忍中,几乎无法呼吸。
他埋在游侠带着咸味和苦汗味的耻毛中,鼻端在折磨一样的酥麻痒意里深吸他的味道,报复般竭力折磨阿拉贡的感官。统帅白皙的脸庞染上窒息的深红,嘴角是他自己的唾液白沫和血沫,混在荷尔蒙的麝香味里,混在阿拉贡被他舔到晶亮的硬毛和阴茎上。
波洛米尔故意舔吮出令阿拉贡难堪的响亮水声,在黑暗中埋头如蛰伏的老虎一样盯着阿拉贡,舌头像赤红的毒蛇一样缠在游侠柱身上。波洛米尔的目光,已全是失控的欲望与找茬的张狂挑衅。
“我吸得你好吗?嗯?北方的游侠老爷…你似乎很享受,也似乎很喜欢我这么回报你。”
“……别这么混蛋,这不是你,波洛米尔!”
阿拉贡也不好受,灰蓝色的眼眸染上阴霾,全身瘦长条束状的肌肉在欲望中紧绷成块,在他的欲火和理智中苦苦煎熬挣扎。
“我他妈的用不着你教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真正渴求的那些,你现在也给不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等得到……那个再能向前一步的你?
我什么时候可以等到,你和我真正的一条战线……?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再用这么冷静冰冷的视线凝视我,撕开我?
你永远永远,只能止步于你血脉的诅咒!
波洛米尔发出低声的咆哮,拳头压在阿拉贡脑袋一侧,捏着他的下巴粗暴的亲他。那个吻那么凶悍汹涌,几乎是带着恨,带着狠,带着欲望的腥气,带着利齿的无情噬咬,拖着阿拉贡在情欲的反抗中凶狠又被动的回击他,把阿拉贡的和波洛米尔的口腔内部和唇角都咬伤了,全是痛,全是血。
阿拉贡没有见过刚铎的统帅如此释放的盛怒,那个平常如太阳一样温暖别人的男人,爆发时如烤焦大地上一切的暴晒日头。
“很好…很好……这足够了……”
波洛米尔亲吮阿拉贡颤抖嘴唇上的血洞,血珠和粘稠的唾液,抖坠着,凝连在他们下唇上。波洛米尔用热硬的阴茎摩擦阿拉贡下身的暴涨,在游侠耳蜗里呵气。在黑暗中,他在他耳朵里说出了,毕生以来最不成体统最没有体面最不知羞耻的话。
“阿拉贡…你想不想?操到我身体里面?恶狠狠的把你现在强压的火操到我身体里?如果你带种,就该像我揍你那样,操到我发痛……”
波洛米尔缓缓扯下自己的马裤,阴茎在织物的拉下中卡住,沉甸甸的弹跳了一下,便贴在统帅的小腹,他将布料简单褪到自己肌肉发达的大腿上,掌心慢条斯理地揉搓着阿拉贡的阴茎。
“你不敢要吗?你不敢要我吗?阿拉贡……”
他将自己身体沉下去,触碰到阿拉贡在屏住呼吸中发烫的硬起。
“波洛米尔……”
阿拉贡声音嘶哑,征征地看着他。他也想要波洛米尔,但不是在这里,但不是这样。
“我说过的啊,阿拉贡…”他低头抚摸阿拉贡被打伤的颧骨,气息喷在阿拉贡面孔上。“我绝不亏欠任何一个情分……我有债必偿,我们互不相欠。”
波洛米尔的表情在月光下变得更加癫狂又绝望。
他拉开自己干燥的穴口,扯开到能容纳一根阴茎的宽度。膝盖跪在尖利膈脚的碎石河滩上,没有润滑,也没有准备,就这么径直的,一寸寸的,自我惩罚自我凌虐般坐到阿拉贡的硬热上。
一寸又一寸,阴茎破开一片经验空白的肠道,撕裂般钻心的痛苦,从穴心牵扯到心脏,让他流血的肠腔紧到去咬阿拉贡的阴茎。
波洛米尔喘气,摇晃了一下昏沉的脑袋上汗湿的金发,用拳心胡乱套弄了一下自己在疼痛感中硬到抽搐的发涨阴茎,他舌头僵在张开的口腔中,颤抖着呼吸了几口冷空气,咬着酸涩的口腔壁和后牙槽让自己适应。在剧痛中他强迫自己继续往下坐,直到能彻底被身下的性器整根贯穿和击垮。
他低头,能看到自己大腿根处有蜿蜒的细血,他没有任何经验,肯定自己把自己弄伤了,但他没有感觉,甚至也不在乎他自己。
他甚至脸上也没有愉悦或痛苦的表情,只是疲倦和麻木。
他不再想向阿拉贡流露他的脆弱,亦或再打开他的心,再交换任何方式的投入,再讲任何一句真心话,唯有身体的剧痛能麻痹精神上无穷无尽的痛楚。
他直起尾椎上凝满冷汗、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健硕腰部,向上绷起腰,又重复灌满了力量,深深将臀坐压下去,让体内的刀剑在上顶和下坠的两股阻力中——继续不间断的破开他。
他不间歇的摇摆自己,不停的往下在深渊中堕落,坐到身下阿拉贡的那把刀锋肉刃上,在凌迟中用血肉勾缠住那柄刀具的锋芒。用吃痛的紧绞去与体内的阳具厮杀,紧绞到他内部肠壁受伤,和他的心一样。
他需要更多更多,持续到能让整个身心发麻的肉体痛苦。
他那么破碎,在他身上将自己更放纵的锤开碎裂开,因为他们两人内心被戳中的伤痕,因互相的不信任燃起暴怒,继而毫不留情的对待他和他自己,这破碎的剧痛余火——痛到阿拉贡整个心都揪起来,从骨头缝里难受。
阿拉贡想抱住他,抹去他们两个人眼里冷结的冰霜。
他想给波洛米尔自己本有的温柔,用自己原有的身体节奏拢住他,引导他,拥抱着他操他。
在他的怀里,阿拉贡会握住波洛米尔的腰骨,贴到自己���间,只是用前端沿着一条欲望的窄路顶弄波洛米尔勃起弯曲的阴茎,和紧颤汗湿潮热的穴周。
他会给他口交,吮吸他的性器,舔吻他的洞,舔到波洛米尔洞里能湿到粘稠的程度,用内里的高热湿软咬阿拉贡的舌头或指头。然后他又重复用带有腺液或精液的冠头蹭他的穴,把他们的私处粘在足够粘合所有破碎的拥抱里,捧住他的脸庞,只是缠绵的深深吻他,直到吻到波洛米尔害臊,气喘,发出喉咙里的难耐咆哮和哽咽哭音,在阿拉贡的舌头里又像抢回主导权,又像在挣扎着回吻他,用力掐住阿拉贡的胳膊,在他怀中更坦然的发抖。
然后他再重重地操进他里面,操到很深,深重但是绝不粗暴的干他,顶到波洛米尔会羞耻也会极乐的地方,让他能更信赖的在唇舌纠缠中缠着自己霸道的索要。然后他再跟他好好的说对不起,让他不要深陷这绝望的痛楚,自我惩罚到极苦。
“波洛米尔,松开我……让我好好去干你…让我能抱着你操……”
阿拉贡喘着粗气,挣动他手腕的绳结,耸动腰部发力,试图干得慢一点,好一点。
“不,阿拉贡…收起你那些废话,我们只是苟合,仅仅是性交,是我在强奸你,是我操你。我不用你同情,不用你怜悯,我也不需要你的拥抱……”
波洛米尔用力按住阿拉贡的手腕,拒绝阿拉贡所有的好。
他怕阿拉贡真的抱住他的时候,他会崩溃到像头发疯的野兽,完全像个不能保有一丝人类尊严的疯子,像野蛮人一样,扑到他身上失去控制的揍他,发出非人又歇斯底里绝望到极点的痛苦哭嚎。
他不去看他悲伤到���乎泪流的灰蓝色眼睛,低头噬咬阿拉贡血污的下巴。存心辱没阿拉贡尊严一样,在游侠身上狠狠的操,强迫他在他的暴力下干他,强盗一般用下落的迎合劫掠他情欲中阴茎挺上来的所有贯力抽插,让那根性器把血淋淋的创伤撕开更大的伤口,撞击在他们下腹,撕痛他们的耻毛。
这就是我第一次的感觉。
……只有被刀剑捅穿撕裂般的痛苦。
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我把它这么草率随便就给了阿拉贡,让这场性交像侮辱我自己和侮辱他一样。
他是我任何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
这一刻,并不完全要我的男人,像他也不会要我的城市。
我羞辱他,更羞辱我自己。
我对他的虐待折辱,不会比我此刻对自己的虐待折辱更少。
我折磨我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毫不留情,极尽残酷,乃至伤害到自己亦在所不惜。
——我们身体交缠得再近,心也将永远分离,不会再亲密地贴近。
他今后的日日夜夜,再不可能会对我露出一丝一毫往日的温柔和情义。
他看向我的眼神,从今往后都仅能剩下刻骨的厌恶,可怜,直至漠视。
波洛米尔浑身发抖,在阿拉贡身上自暴自弃、自我摧残般耸动着腰胯起落,借那支伤到他至深的剑柄,去残酷地搅碎自己的五脏六腑,把他带进他内心那个阴暗的地狱。
游侠难受到几乎破碎的表情,身体僵硬得如死去一般。在波洛米尔体内的凶器,像刀在割波洛米尔的心,也糟蹋阿拉贡的心。一把刀,同时凌虐两颗心脏,一刀又一刀,横七竖八的划下来,直到那颗心脏怖满丑陋的伤疤划痕,直到那些黑血溅泼到阿拉贡同样流血的心脏上。
“阿拉贡……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我恨我放纵至此,我恨我此刻依然爱你,依然渴望你到让我无比憎恨我自己。
波洛米尔精神几近崩溃地坐在阿拉贡胯上,没有注意到他自己已经满脸泪痕。
他失了神僵住身体的那瞬间,游侠已默默转着腰劲,借助腿部力量把统帅重新压在自己身下。在波洛米尔的泪光和散涣的眼神中,阿拉贡小心翼翼的把被绑住的手腕放在波洛米尔头顶的石块上,形成一个波洛米尔本该拒绝的怀抱。
他小力伏挺着腰胯,浅浅的,漫长的,遵从他依旧尊重波洛米尔的内心的意愿,用男人的性本能寻找着统帅体内那些能给波洛米尔带来哪怕一丝快乐的地方,伏在他身上无声的操他。统帅木讷地用手掌遮住自己流泪的绿眼睛,不敢看游侠,不敢看被他亲手玷污了的阿拉贡,他张着嘴呼吸,在无言的沉默中只是喘气,没有任何喊叫,他像没有了生命力,又走进了内心的自我封闭,仅是放任自我去承受。
阿拉贡带着血痕的亲吻落在他手套上的骨节,落在他湿透的眼睑和冒着冷汗的鼻骨上,啄吻他带伤的嘴角,吸掉他嘴唇上的泪珠和苦盐。
“……对不起……波洛米尔……”阿拉贡贴在波洛米尔唇上用沙哑的气声说,那声道歉呵进他全是沙石碎块的心底。
他知道阿拉贡内心温柔,从来温柔,现在也依旧温柔,只是他是那个不配得到他温柔的糟糕透顶的人。
“阿拉贡……求你操快一点……求你射进来……”
他茫茫然低声喊叫,神情呆滞地喊出那些渴望的胡话。掐住阿拉贡被束缚的手臂,内里那么无助的夹住阿拉贡,无力的小腿松松的圈在阿拉贡腰上。
游侠的律动闻声变得又有力又急促,在难克制的气喘中稳稳撞在他体内,撞到让波洛米尔窒息的最深处,撞中波洛米尔内在和着血液的柔软,碾着那里缠人的顶弄,撞得统帅在无意识的快意和受苦中绷直他的腰,缠住他腰胯的力量更用力的收紧,阴茎在两人小腹间硬到漏出不成样子的腺液。波洛米尔抱住他,喘着喉咙间压抑又哽咽的粗气,咬住阿拉贡肩头的衣物承受。
直到波洛米尔的阴茎在又长又慢的性交中毫无知觉的射出一小股精液,直到阿拉贡把所有精液射在他身体里头。
他恍恍惚惚地把自己从游侠身上抽出来,和着一片狼藉的血污和精液,这让波洛米尔愧疚羞耻悔恨到恨不得杀了他自己。
阿拉贡也很糟,身心都很糟——他的个人心结没有打开,那个血脉的力量,依旧让他茫然陌生又痛苦。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和波洛米尔的做爱。他只想在一张体面的床单上去拥抱波洛米尔,带给他们一个更美好的第一次,温柔的爱他,把他操到只能发出幸福的哭叫,让他的指甲把他赤裸又汗湿的背挠花。而不是在这个全是石头的河滩上,让波洛米尔痛苦崩溃到满面泪水,满身伤痕,因一腔愤怒而像一场被动的强暴,潦草到两个人都伤痕累累。
可他还无法将那个爱着波洛米尔的自己,仅仅是他这个人,仅仅是阿拉贡的爱,与刚铎的王座需要的,能统领人民,带去希望的继承人合而为一。他做不到,他还做不到——他还没有这个力量去接纳和做到,他尚且整合不了这两个部分的两个自己。
波罗米尔看到了,从阿拉贡充满痛苦的眼睛中,明明确确的能看得到——阿拉贡现在,仍无法与他在同一条生命的道路上汇合。他的时间还没有到,游侠或许还有,他自己的很长很长的旁道要走,他现在暂时还不在那里,也许遵从他的本心选择,他永远不想去到那条他此刻依然恐惧的路上。
波洛米尔解开阿拉贡手腕上的腰带绳索,那双手腕勒出了一圈血腥的伤痕,和阿拉贡狼狈不整的衣冠,脸上的伤口一样的刺目。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如此侮辱伤害他?在他本来美好又出于真心邀请你进入过的生命里增添这样的一笔?你怎么能这样做?这到底有什么荣耀可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责问自己。
波洛米尔——你真的是个无可原谅的混蛋。
哆嗦的泪水滴落在阿拉贡伤痕累累勒紫的腕心,他想亲吻那些伤口,捧着阿拉贡的双手,埋在阿拉贡手心里对他说无数次无数声抱歉,脸庞却堪堪停留在他手腕之上的空间,只有眼泪滴在那上头。
他没有资格再碰触他,他没有资格再渴望他,也已没有任何资格,再去爱阿拉贡。
他只敢把自己镶着绒边的厚重披风颤抖地盖在阿拉贡的肩头,以免游侠再遭夜风的摧残。
波洛米尔转过身,踉跄着整理好自己,只身走进那茫茫夜色里。
“波洛米尔——”
阿拉贡在他身后叫他,他停顿了,却不能再回头。
他在他自己的脸上尝到了泪水绝望到苦盐的味道,苦涩的盐柱灌满他的脚步他的心,他现在知道心像盐般极苦的滋味了,但他只能向前走,带着自作自受满布身心的创伤,只能选择一步都不停顿的往前走。
前路渺茫,黑暗中亦未有尽头。
维拉啊……
波洛米尔痛苦的闭上眼睛,任那些泪水遍布脸庞,哭到全身抽搐般颤抖。
他想跪下来,为内心那些自我痛恨,为对阿拉贡无情无可挽回的伤害,为内心那些支离破碎,失望,崩溃,无望而去痛痛快快哭一场。但他只能笔直的站着,在黑夜中颤抖着前行,像一块完全摒弃了自己感情的巨大钢铁。
他愿做一根盐柱,自此沉没融化,沉进大河的水底。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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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城十月花(3)
回到公司,我把手提包往办公桌上一放,便急匆匆去了茶水间,冲上一杯咖啡,拿上几块饼干,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才忙的时候没在意,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还好下午没有工作安排,在这里休息一会,便可回家,舒舒服服享受剩余的周末时光。
我打开自己随身的平板电脑,开始浏览起今天访客的信息。今天登记在册的共有四十多组访客,依过去的经验,像今天这种坏天气,能有十来组的访客已经算是不错了,但眼前的访客量要比往常翻了二番,这让我开始自鸣得意起来,料想下个星期来的人肯定会更多。
这时,我的目光不经意停在了Mary Cheng的名字上,在她名字的右边,还留有她的手机号码。Mary的形象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从她的举止、衣着、谈吐和带有口音的普通话来看,我可以断定她也来自上海。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凡是从大陆来的新移民,我都能认出个六、七成,而从上海来的老乡,更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如果Mary确实是上海人,那么她的出现是否与林女士有关联?她的反常举动让我不得不产生这样的联想。
按我们往常的做法,我需尽快与今天所有访客取得联系,作个市场问卷调查。然而对于Mary,我觉的还是先不打扰她为好,等一等再说。一来我对她的情绪是否平复没有太大把握,贸然打电话给她,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又是不欢而散怎么办?二来有这么多的样本在手,也不缺她一个。我只是很期待下一次房屋开放日能再见到她。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日子又来到了星期六。今天的天气特别晴朗,晴暖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自从悉尼进入夏天以来,人们还是第一次尝到高温的厉害。
今天,我比预定时间晚到了十分钟。我在林女士家对面的树荫下停好车,匆匆穿过马路,这时我发现有好多人等在林女士家门口的树荫下。他们见我疾步走来,也纷纷围拢了上来。我一边穿过人群,一边向等候的来人打着招呼。我的同事Lisa正焦急的等在门口,见我来了,便打开了房门,我跟在她身后一同走进屋内。我先对她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然后大家开始做各自的准备工作。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便开门迎接今天第一批客人。
通常情况下,第二次房屋开放日,来看房的人要比前一次的人更多,但遇上今天这种高温天气,那就很难说了。确实也是如此,今天的情况有点反常,来看房的人大多集中在开放的前半段时间,所以等到时间过去一大半,屋子里的客人只剩下那么零星的几个,与刚开门时那种热闹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人稍微空闲下来,便开始觉得无聊。不知怎的,我脑子里又出现Mary的身影,今天怎么没见到她呢?我满心疑惑的胡思乱想了起来,当然我可以有很多的假设,是不是上星期她看了房子之后,觉得不满意而不来,亦或者她上星期只是来凑个热闹,顺便了解一下房屋市场的行情,毕竟这些人的占比不在少数。然而我对Mary上星期的出现,更是从她的不同寻常的表现中去寻找答案。
上星期与Mary有一段并不十分愉快的交谈。她这个人至今像是笼罩在清晨的浓雾中,让人看不懂,猜不透,然而我对她性格还是有自己的判断。Mary是个情感丰富而又勇于表达的人,情感丰富我认为天生的成份居多,勇于表达的性格很可能是后来慢慢形成的,而这种率直在我看来更多来自于澳洲这块自由的环境,从这点来看,她在澳洲生活的时间应该不短。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人生中的光谱更偏向于多姿多彩。而一个勇于表达的人,生活中更容易引起矛盾和冲突。如果一个人兼有这二种性格,那么他的人生之路走起来常会伴随着风雨。生活当中这样的人不少,但不会引起人们多大的注意。然而小说里的主要人物,这种人格特征就显得十分重要,它能制造矛盾,化解冲突,引导剧情,左右剧情,推动故事的发展,让整部小说变得紧张有趣。所以Mary���论是外表,还是性格十分契合我小说中的理想人物,我很好奇她背后的故事,这也是我想再见到她的原因。
我踱到了门口,站在廊下四处的张望,看看是否还会有人临时赶来,其实这样做没有任何必要,纯粹是心里的不安在作祟。我总觉得她今天肯定会来,但在门口踟蹰了几分钟,失望的情绪有增无减。
正午的太阳像一只火炉悬在半空,烤的空气都能让人发狂。街上热浪滚滚,行人稀少,绿树成荫的街道偶尔有几辆车驰过,打破片刻的宁静。街对面有几棵高大的蓝花楹,树枝上的紫楹花睥睨烈日,迎风怒放,宁静的空气中像是弥漫着一层紫色的雾气。当我把眼光从树梢上移到树下,正好看到一辆黑色宝马SUV汽车开了过来,停在一排浓荫遮蔽的树下。车熄火后,从车上走下一位女士,朝我这边走来。我盯睛一看,来人正是Mary。怎么只有她一个人来看房?通常第二次再来看房的客人,大多是因为上次看房的满意度较高,于是邀上家人或朋友一起过来给点意见,寻找认同感是一般人作重要决策的前提,生活上凡事都一意孤行的人并不少见,但在买房这样的大事上,人们总是慎之又慎。
Mary一进门,我直接就用上海话跟她打招呼,她也大大方方的用上海话作答。我先给Mary作了个登记,随后递给她一本宣传册。她连连摆手,说了声,谢谢!我懂她的意思,上个星期她已经拿过了一份。
Mary还是同上个星期一样,先是在下面的房间里各处转转。看到我在忙,她也不来打扰,只是碰上我的目光,她会轻轻的莞尓一笑。等我接待完最后一个客人后,发现Mary正从后门的平台拾级而下,来到了后花园。我出于好奇心,便走到书房的窗前,隔着明亮的玻璃窗看着她。虽然我知道这有点不太礼貌,但好奇的念头一起,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今天Mary打扮的很漂亮,头发还是扎着上星期的发型。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浅蓝色连衣裙,裙子上面印有一朵朵的小白花。她走在草坪上,裙裾飘舞,绰约多姿。她来到了树下,捡起几枚落在草地上的紫楹花,放在手心闻了闻,然后右手搭个凉棚,抬头仰望头顶上那满树的紫楹花。直射的阳光被树上的枝枝叶叶过滤后,留下大大小小的光斑,Mary连衣裙上的小白花也随着光斑不停的舞动。长裙飘逸的女子,满树的紫楹花,缤纷的后花园、蔚蓝的天空…… "一幅多么美的画面!"我在心里不由自主赞叹道。不知怎的,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回头望了望墙上的那幅画,相同的画面,神似的画中人,眼前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这张拼图总算有了点眉目,Mary,上海人,动情的看房客,与房东熟识,画中人——后二者可能性极高。那么房东林女士又是个什么角色?那个画画的人又是谁呢?看来故事的情节越来越曲折离奇。本来我对周围的人和事比较冷感,为此还经常成为太太揶揄的对象。都是写小说的冲动给闹的,竟让我变成一个细致入微,婆婆妈妈的男人。我痛恨这样的角色,但又不得不静下心来做个观察者,做个记录者。看来剧情的发展方向才刚露出一点端倪,值不值得我为之而倾注笔墨还不好说。
我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都过了看房的时间,于是我吩咐Lisa先回办公室,然后我站在客厅里等着Mary。今天我不想去打扰她,愿意在这里等她,只要她不太过分。
不多时,Mary从后院走了进来,一见到我,一脸的不好意思,还连声道歉的说:"真对不起,耽搁你时间了。"
"没关系。"我微笑的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很乐意。"
"那我走了,再见!"说完Mary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在她身后说:"如果你有购房意向,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祝你有个快乐的周末!"
这时,Mary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着我说:"上个星期的事情,真是对不住!"
"上个星期啥事,我早都忘了一干二净了。"我还不住的冲着她傻笑,好像是在呼应我的话,又像是在告诉她,学会忘记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
"既然你没事,我也就释然了,不过还是当面向你说一声抱歉为好。"
我觉得Mary对人对事都过于严肃认真,在很多人眼中,上次的一点龃龉根本就无足轻重。认真诚可贵,但认真一旦过了头,很多时候反而伤害的是自己。想到这里,我说:"不是我没事,你就可以释然,而是你自己要学会释然。其实这种事最不该讲的就是‘认真’二字,只要不是有意为之,尽可以随心所欲,顾这顾那,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你是怎么知道我的。"Mary露出一丝紧张的神情。
我笑着回答说:"放心吧!你全部秘密都写在你的脸上,还用得着人说吗?"停顿了一会,我觉的还是接上原来没说透的话题为好,于是又补充说道:"还有一个学会释然的办法,就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找一个情绪渲泄渠道,这样可以弥补性格上的偏差。"不知怎的,我把上星期Mary说的一句话,原封不动地又用在她的身上。
"哈哈,刚才还说忘得一干二净,其实,我说的字字句句,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又调皮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一本正经地说:"做人口是心非了是吧?看样子我的尖嘴薄舌让你受伤了。"
我觉的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说道:"话是伤不到我,可有的时候笑能让人印象深刻。"
"谢谢你的忠告,说正经的,那天真是对不起!祝你周末快乐!"
"周末快乐!"看她一副释然的神情,我也开心的笑了。
然而这种高兴注定是空欢喜一场。后来的二个星期的开放日,我再没有见到过Mary,直到房子拍卖的那天,她也没有出现。这事要是搁在平时,实在不足为奇,但发生在Mary的身上,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我有个预感,这件事不该这么早就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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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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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叁 写给鸢的—— 2
伊万君一离开,我就对樱说:“我没有干涉你的打算,也知道至少得再过八、九年你才会考虑此事。我只是希望假如你真有那种想法的话能提前告知我,以便我做好应对内阁、皇室的准备。所以,你打算和——”我不知怎的说不出“那俄罗斯人”这样的指代词,思索数秒后最终选择了与樱一样的对伊万君的称呼,尽管对那时的我来说,这称呼太显亲密了些,“——伊万君性交吗?最重要的是,你打算使用伊万君的精子来孕育你的女儿吗?”
樱用看患了病说胡话的病人的眼神看向我,“为什么会这样想,哥哥?”她疑惑地问,“你想得也太远了吧?而且你自己也说了,得等至少八、九年之后我才会考虑怀孕的事。”
“我是因为你的表现才会这样想的啊,”樱的眼神让我感到些微委屈和恼怒,“过去你可不曾用如此亲切的、放松的态度对待其牠男人。今日你和伊万君与其说在聊天,不如说伊万君在用聊天这种方式向你学习日语吧。来东京的这两年我们不是常常听闻那样的事例吗?那些西洋男人在东京以招佣人或以结交朋友、谈恋爱的名义找个日本女孩,向对方学习日语、让对方充当翻译的同时又与对方性交。咱犬舞见人虽没有贞洁一类的说法,也不在乎你与谁性交、与性交的对象是否有婚姻关系,但内阁、皇室一定非常在意此事。现在爵位又不在你的身上,即使裕仁亲王和陛下与明治天皇不同,对本田家的态度更为柔和,可顾及法律、皇室的脸面以及死掉的明治天皇,牠们会先召见我而非直接召见你以打探你打算同何人性交,毕竟在非犬舞见人的眼中,性交等同于生育嘛。应付皇室、内阁可是非常麻烦的,所以我才……”
樱那微眯起眼的、盯着我沉思的表情让我的话越来越说不下去,我的视线情不自禁从樱脸上移开落在石板路旁茂盛到完全遮住下方泥土的植物上。与其它于明治维新后或被皇室与内阁接收、或主动出售给政府与企业的屋敷不同,本田家在曾用名为江户的东京市的上屋敷在建造之时就采用的是裕福国所流行的建筑风格、布局和构造。即不但没有其它屋敷那种归大名居住的表御殿、归大名正室居住的奥御殿等区域,除去靠近外门的、停放车马的一小片地方夯实了泥土并铺有细腻的沙砾外,���下的地方除去石板路与水池外皆种有各类灌木和树木。因着这种布局,据说本田家的上屋敷被他人戏称为䒳泓园,加之过去历任本田家家主皆为女性,江户时代常有御台所、皇女等向本田家主请求在本田家的上屋敷内小住一段时间或借本田家的上屋敷同友人见面。在被东京大学录取前,我唯有继承爵位、被明治天皇召见的那次离开过犬舞见,被召见期间我一直住在本田家的上屋敷里,即使在首次进入并游览整个上屋敷之时,我也不觉得这上屋敷有何独特之处,想必那些借用、借助本田家上屋敷的女性只是为了暂且躲避令她们感到窒息的大奥、皇居吧。
“哥哥,”樱开口唤我,她的声调让我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并立即快步走开,“说起来,今日在同伊万君打过招呼后哥哥竟未离开而是留在我和伊万君身边就已经够让我惊讶了。结果伊万君首次拜访我时,几乎未加入我们的闲谈之中的哥哥脑中竟在想着这等事吗?这种有着明确方向性却又过于发散的、不切实际的联想令我忍不住思考,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哥哥究竟是抱着何种想法、用着何种目光去跟踪与观察伊万君的呢?”
我能感到自己的脸颊和双耳在发烫,我想这两处已变得通红了吧。于是我迁怒起七月初日落的时间来,虽伊万君是吃过晚饭才离开的,离开之时太阳也已落入重重建筑之后,可天色仍未昏暗到足以遮掩我的神态的程度。我死死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视野中的、分不清是蝶还是蛾的、停在紫阳花上的昆虫,那虫子似感知到我的视线般不安地扇动几下翅膀后飞走了。樱的视线也让我想如那只虫子般不安地挥动几下双手,可惜我却无法如虫子般飞走,只能继续忍耐愈发沉重紧绷的寂静。
‘之前可从未觉得外门和我屋子之间的距离有这么远呐。’我想着,挫败地叹了口气。“好啦,”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投降的意味,“我承认可能我在观察伊万君时不止把伊万君当作你新结交的朋友,也以一种超出正常应有的程度去关注牠的身体。但,”我情不自禁提高音量转头看向樱,“那是因为伊万君的穿着比较奇怪啊,一直戴着围巾什么的,或是把浴衣当作西式大衣、把甚平当作薄外套穿在衬衫外,羽织上家纹的大小和位置也不符合常规————”
“哥哥。”樱平缓的声音如一把利刃般切断了我的话,“这般音量和语速只会显得你心虚。况且,我和伊万君也还未亲密到能互称对方为朋友。”
我的话卡在喉咙里,嘴延迟了数秒才闭上。“所以说,”这次我真的举起双手以示投降,“我没有一瞧见伊万君就想着牠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或与牠性交是何感受,性交中牠会作出何种反应、露出何种情态等。我只是在观察伊万君一段时间后发现了伊万君外表的魅力所在而已,虽然对日本人来说,伊万君的身高、体格会造成压迫感,但习惯那种压迫感后,却能发现伊万君体态修长匀称,肤色白皙,五官也能用精致来形容。尤其是双眼,无论是柔润的、深且大的轮廓,长而卷的睫毛还是在阳光下泛出犹如紫阳花般蓝中带紫的色泽的眼眸都令人印象深刻。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吧,自小见惯了犬舞见的、身高与我们相似且不会过瘦也不会过胖的大家,来到东京后见到的却几乎都是比我俩矮一个额头乃至大半张脸的人。同时那些东京人大多因食物种类单调、长期食素而像刚长出没多久就枯死的竹竿般干瘦,少数能担负起丰富的饮食的、能摄入充足营养的男人年纪轻轻就长出垮塌在两颊和胃腹处的赘肉,偶有几名体表脂肪不多不少的男人,不但身上的肉软趴趴的,神态里总缠绕着股时常熬夜、酗酒、频繁性交所积累下的颓废,原本算得上清秀的五官都被破坏成衰老的猿猴的模样。身处一堆粗制滥造之物中两年之久,遇见整洁漂亮的人后视线自然而然会被对方吸引吧。”
樱不知怎的露出叹为观止的表情,“看来哥哥真的很欣慕伊万君的外表。我都还未这般留意过伊万君的外表哦,虽然近来的确觉得伊万君比旁人更悦眼些。”
“是啦,你当然没留意伊万君的外表,否则当初你会告诉我你结识了一名精致美丽的人而非有趣可爱的人。”我恹恹地说,虽自觉替自己做了不少辩解,但总觉得我的辩解起了相反的效果,所幸樱不会因此误解我是一个满脑子性交的、只用性方面的目光去审视伊万君的人。
“只听哥哥这番话,倒会以为哥哥在性方面对男人的兴趣多于对女人的兴趣。”樱说。
我知道这是樱在取笑我的辩解中几乎只提及了男人,“伊万君是男性,所以作比较的对象也应是男性啊。”我解释道,“男人的五官再怎么精致,不作修饰也是无法同女性媲美的。自进入成长期后,女性与男性就有着骨骼、肌肉量等方面的差别,只有不了解医学和人体的家伙才会将女性和男性放在一起比较,说出某个男人长得如女人一样美丽的话来。况且这里的女人…………”我用一道叹息代替未尽之语。
“都过去一年多了,哥哥仍会受那几次经历的影响吗?”樱揶揄我道。
“算不上受其影响吧,只是,”叹息再次不受我控制得自我的嘴中溜出,“我猜无论我在东京生活多长时间都无法习惯这种事。”
这种事,指得是把女人当作货物来买卖。如我先前所说的那样,某些华族子弟虽霸凌我和樱,霸凌的方式却有所不同。牠们一面排挤我,一面又邀依牠们所取的外号“犬舍助”——犬舍二字的读音いぬなか接近田舍一词的读音いなか,助的含义是形容人的特征,不过这里的助和当时对俄罗斯人的蔑称露助一词中的助是相同的用法,此外号的含义即取笑我是个从犬舞见来的乡巴佬——的我前去吉原、也就是未来的浅草区千束三至四丁目,说是让我见识见识大都市的女人。
事实上,在没有将与性有关的一切当作不可谈及且需避讳的事的犬舞见长大的我能肯定,我拥有的性方面的知识远超过和我同龄的、乃至比我年长的非犬舞见男人。而且犬舞见既没有‘女性的贞洁‘这样的概念,又一直实施妻问婚。或更准确来说,除去需政治联姻的历任本田家家主不得不娶某个来自公家、武家的非犬舞见男人以外,犬舞见内根本不存在婚姻这种制度。即便是本田家的家臣,如村越家、辻野家等的女性在想要子嗣时也不过是向看中的男性提出性交邀请,而非如平安时代中后期那般将子嗣在母亲身边长大后前往母亲性交对象的家并继承其姓氏、财产。
在这种环境和氛围中成长的女性是可以不受约束地探索与性有关的一切的,犬舞见的女人在进入成长期以后从诸如母亲、姐姐等长辈那里了解何为性,或与朋友们一起摸索自己的身体构造、试验刺激性器官后的会产生什么体感是非常正常的事。出生于本田家的我受限于性别和阶层,无法如犬舞见的藩民乃至本田家家臣那般拥有一同长大的、可共同探索快感和性行为的伙伴,然而在樱和我四岁近五岁时阿母就开始教我们了解人体结构,我十多岁时也遇见过女性藩民向我提出性交邀请。即使因对方没有孕育子嗣的打算而不曾采用阴道阴茎的性交方式,但受惠于对方所拥有的经验——顺带一提,与日本其它地区不同,在犬舞见,年长的女性和十多岁的男性之间性交是被允许的,不过若是双方的性别交换,年长的男性即便只是向十多岁的女性提出性交邀请都会被执行逐森审之刑,更别提真的同少女性交了——我体验、实践并学会了不少性方面的技巧。其实向我提出性交邀请的还有男性藩民,可我认为同性间性爱的事前准备太过麻烦,若不进行到将阴茎插入某一方体内的那一步,那么对象是女人还是女人都无甚区别,所以比起男性藩民,我更常同意女性藩民的邀请。
因此,首次前去吉原的我没有作出那群霸凌者想看的、面对游女时不知所措且生涩紧张的反应。相反,席间我用介绍有趣的知识的语气谈起阴茎的构造、各人种男性的阴茎尺寸,如果没有清洁阴茎的习惯、频繁更换性交对象将会患上何种疾病,疾病的症状又是什么。我故意表现出一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医学生炫耀知识的模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无论是想要缓和气氛的附迴女郎——不知是无法担负同最高级的游女见面的资金还是别的原因,邀请我的男同学指定的是等级低于呼出、昼三的附迴——还是欲转移话题的华族子弟皆无法成功打断我的话。大约是我的描述非常生动、能让人轻易在脑中想象出对应的画面的缘故,那几名华族子弟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近似杯中的抹茶或碟中黃褐色的腌菜,最后牠们不但逃似的离开引手茶屋,几次后就再未邀我同去吉原。
依照那时的习俗,同花魁得见上三次才会获取与之性交的资格,而附迴女郎也被划分在花魁这一等级中。前两次我的注意力放在反击那些试图看我笑话的、捉弄我的男同学上,对陪同我们的附迴只抱有一种浅薄的、不真诚的同情。这同情令我愿多给她们些赏钱,也仅止于赏钱。我不曾深思对于这些被父亲、兄弟卖掉或被从母乡拐卖至吉原的女人们来说,那种反复被男人当物品买卖的生活意味着什么,也不知我谈及的与性交有着因果关系的疾病与她们的生活的联系。
阿母死后,那场到底是由樱还是由我继承本田家爵位的、明治天皇同犬舞见及保守派之间的政治争斗已让我隐隐发觉日本其它地区对待女性的方式和犬舞见不同。而十四、五岁时,我读过诸如《たけくらべ》、《ヰタ・セクスアリス》这类背景被设置在吉原的书籍,整个成长过程中也偶有从春日姐——春日姐是阿母任命的管理藏田川町的城主,或按照官方的称呼是町长,春日姐比樱和我年长十一岁,在阿母病逝前曾在犬舞见生活过数年,同樱建立了深厚且亲密的关系,阿母病逝后她助樱良多——等人口中听闻过发生在犬舞见邻县或那些新迁入犬舞见的人家之间的、女性成为受害者的事,例如产下死胎后被赶回娘家,不堪忍受丈夫和丈夫的家人的折磨而自杀,被父兄乃至男性情人卖去东京、京都、长崎一地的吉原等。
所以,不能说在前往东京前我对日本其它地区的女性的处境一无所知,但也不能说我关注那些女性的处境。由于犬舞见县内几乎不曾发生此类案件,我甚至都不曾对那些女性产生同情,她们距我的生活太过遥远,比起活生生的、需要人帮助的对象更像是用以打发时间的故事里的、未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以及,在我的记忆中,入读东京大学前樱只处理过两起这类案件。一起是阿母尚在人世间时移居来犬舞见的商户家的男人偷窥女孩子洗澡——其实犬舞见一直没有如它县那般根据性别将公共浴场分为女汤、男汤,甚至因犬舞见的公共浴场不是私人开设的经营场所而是免费的公共设施,故犬舞见的公共浴场被称为‘汤所’而未选取诸如钱、屋这类与商店、经营有关的字,所以我着实不明白那男人为何要扒在用于透气的狭长格子窗外窥视汤所——樱在询问美加惠、春日姐等人并参考先代本田家家主对此案的处理方式后,判决对那男人执行逐森审之刑。
另一起案件的罪犯来自青森县,是一个近二十岁的、苗字为岩下的男人。岩下携一名十多岁的小姑娘入住藏田川町的宿屋。宿屋的女将瞧着牠和那小姑娘的面容无相似之处,不像亲戚,便唤自己的女儿通知警察来问讯。结果不等警察前往宿屋问讯岩下同那小姑娘是什么关系,女将就发现那男人竟对小姑娘又打又骂,于是当警察抵达宿屋后,原本的问讯岩下改为直接逮捕岩下。经调查后发现,那小姑娘苗字为川村,同是青森县人,其父听岩下说能介绍东京的工作后让她随川村前往东京。而岩下口中的工作,其实就是去吉原当游女。岩下坦白川村是村里容姿最佳的姑娘,牠想着将川村卖去吉原,即便入不了扬屋,收容下等游女的格子给出的买女钱对来自偏远山村的岩下来说也已足够多了。在岩下的计划中,那笔买女钱归牠所有,算作川村成功获得工作的“中介费”,川村当上游女后的收入牠可帮忙寄给川村的父亲,只收一分当作跑腿费。
岩下是在听说邻村来了个女衒[1]—��即介绍女性去游廓的中介——后产生将同村女性卖去吉原的主意的,只是牠不知该如何成为一名女衒,便想着先带川村去东京吉原试一试能否卖掉川村,若能那么川村又能被卖出多少钱。也因此,岩下不知犬舞见县禁止人口贩卖、不知其他女衒搜寻可成为货物的女性和前往各地的吉原时皆会特意绕过犬舞见县。此案的判决比前一个案件更容易,只需按照犬舞见的律法判决岩下死罪并处以斩首刑。行刑后,岩下的头被送回青森县作为震慑和警告,川村倒是留在了犬舞见,成为了繁育裕福犬的饲养员。
第三次前去引手茶屋后,按惯例我获得了同附迴女郎性交的资格。那名陪同我三次的附迴女郎名为常夏,显然这个出自《源氏物语》并非那女子的真名。经我询问,常夏告诉我吉原的花魁有着从姐姐、即先代花魁那里继承名字的习俗,而花魁大多直接使用或更改《源氏物语》中女性角色的名字充作艺名,少数花魁的名字也来自落语。我问过常夏的本名是什么,现在,不,哪怕是一年后回想起来,我都已经能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冒犯的、且会勾起游女伤痛记忆的问题,遗憾的是,那时我只以为那是句顺其自然的寒暄。而常夏自然没有告诉我她的本名,只挂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用着与东京人惯用的不同的、仅在吉原内出现的口调说那不是个足够优雅以能入客人耳的名字。
说刚在东京生活一个多月的我尚不明白嫖娼是怎么一回事也好,说我对游女们那浅薄的同情无法盖过我对她们的好奇心以及我放纵了自身的性欲也好,总之我不曾放弃与常夏性交的机会。与常夏性交时,我自然遵循了我受犬舞见女藩民——其实版籍奉还后所有原属本田家的藩民、家臣就变成了直接归天皇管辖的日本公民,可无论是自姥姥到樱的本田家的人还是犬舞见的平民们皆仍习惯使用藩民这样的称呼——培养成的习惯,试图用吻与抚摸挑起常夏的兴致。只是隔着赤红色的、比女性通常所穿要精美浮夸不少的肌襦袢,以及透过常夏的姿势、神态和另一些我无法准确说出但能感知到的东西,我明白我的抚慰非但没有产生预想的效果,似乎还令常夏变得紧张不适。
当我拂开覆盖在常夏躯体外的肌襦袢后,眼见之景让我顿住了。那是一具怎样的躯体啊,被涂满白粉[2]的脖颈衬得黯淡、又被烛光度上层暖黄的皮肤显现出种不健康且僵硬的灰白色,犹如沾上灰尘的和纸般的皮肤包裹在松散软绵的脂肪与肉上,而那脂肪与肉虽松散软绵,份量却犹如怀石料理席上的一碟小菜,配上那一身极有可能因生长期未获得充足营养故未能好好儿发育的、小小的骨骼,使得从外观来看,其躯体还停留在仅能当新造的年龄。
我入读东京大学时年满十九岁又两个月,哪怕真与一名十四、五岁的姑娘性交也不违反除犬舞见以外的日本的律法和道义,可对着常夏那具与十四、五岁女孩相仿的躯体,我兴致全无。我自然可宣称导致我丧失性欲的是同情,是对拥有苦难生活、且生活中的苦难多至浸润了其躯体的常夏的怜悯。然而浇灭我欲火的真实原因,一小部分是作为一个在健全的、对什么样的年龄算是儿童有着清晰定义和认知的环境中长大的我,根本没办法对儿童或任何看上去像是儿童的对象产生性欲。余下则是因我的审美由我的成长环境养成,我能将游女那涂满白粉的脸脖、特意染红的眼尾与嘴唇、画得弯曲细长的双眉当作日本其它地区的独特风俗来观赏,可无论如何,对着常夏的躯体我都说不出‘美丽’这一词。脱去衣服之前,我还能称赞常夏像樱年幼时于雏祭[4]收到的、与本田家有着生意往来的外县商人送来以套好阿母的雏人偶般精巧,脱去衣服之后,我便只能以犬舞见人和医学生的身份判定常夏缺乏锻炼、营养不良、需要日晒。
如我能察觉到常夏为因我的挑逗变得紧张不适一样,常夏也能察觉到我的性欲在看见她赤裸的身体后似落在烛火上的雪般消融。虽受昏暗的烛光影响,我无法看清常夏的神情,但我仍能从她合拢肌襦袢、左手攥住衣衿等肢体动作读出她的恐慌。“不是您的问题,”我说,“是我的问题,我还是更习惯母乡的女性的那种——”我想了想,找不出能在避免将犬舞见女藩民同常夏作比较、避免对常夏的躯体做出负面评价的前提下表达自己更喜欢那种健康且充满活力的肉体的说法,便只得将余下的话变成几道含糊的、无意义的嗯声。同时,尽管我已打算离开,可大约是受那浅薄的同情的影响,也因夜宿在吉原所需的金额对我而言不算负担,我便补充道:“请放心,我仍会付泊夜的扬代[5]的。”
之后直到那群华族子弟放弃找茬,每次牠们邀我去吉原时,预计那群华族子弟找不了我几次麻烦故懒得再按照流程认识新的花魁的我仍指名扇屋的常夏。常夏并未因那次止于前戏的性交用不同的态度和方式对待我,而我也如那次一样,虽不会夜宿吉原,可仍会付泊夜的扬代。不过,由于那群华族子弟已差不多快放弃找茬——坦白说,旁观牠们转动那颗智慧犹如东京的荤食类菜肴般稀少的脑袋,努力思索着试图找出能引出我任何负面情绪,即任何可以惹怒我、或使我难堪、或让我嫉妒的事,可比观看席上舞伎跳舞更有趣——我不需将注意力集中在牠们身上以时刻准备着反击牠们的戏弄,余出的时间便被我用来和常夏闲聊以满足的我好奇心。
如同我询问常夏的本名是什么一样,那时我也不知、也可以说是懒得留意为满足自己好奇心问出的问题对游女的冒犯和伤害。只是就算听起来像狡辩,我也得解释我不是以冒犯、伤害常夏为目的而提问的,促使我问出那些问题的情绪除去好奇以外还有医学生对实际案例的探索欲,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常夏拥有如此不健康的身体。
面对我的问题,最初常夏像我询问她的本名是什么时那般用委婉的、无意义的话语代替了确切的答案。然而也许是我过于执着,也许是之前的闲聊中我曾提及我就读的学校和所学的专业,常夏最终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于是我了解到游女们的作息与常人不同,她们在夜间两点左右入睡,若有客人,那么六点得起床送别在吉原住了一夜的客人,接着睡到十点左右后起床梳洗、吃早饭并做好妆容、服装上的准备,十六点左右开始吃晚饭,到了十八点就是男人们前往吉原寻欢作乐的时间。至于吃食,妓楼只提供米饭、味增汤与腌菜,想吃别的需游女加钱点餐。
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医学界对睡眠不足、颠倒的作息、缺乏日晒对人体的负面影响尚未有充足的研究——或准确来说是日本医学界完全不关注此类问题,后来我得知俄罗斯帝国对此类论题已获得一定研究成果,只是在我就读东京大学时日本没有引进俄罗斯的医学研究成果罢了——故虽然我直觉游女的作息对她们的身体有害,可我无法判断具体有哪些危害以及有害的程度是什么。比起作息,我更能依据所学知识与在犬舞见生活时积累的经验判断出游女的餐食无法为她们提供足够的营养。
“为了健康,你们需要更多的摄入肉类,腌菜也应替换成新鲜的蔬菜,尤以动物油脂烹饪的蔬菜为佳。”我劝告常夏说。
在我的固执追问中,常夏逐渐换掉那种一味讨好、奉承男客并用无数谎言堆砌出男人喜欢的假象以引诱男人再来的相处模式,转而习惯将真相当作答复。因此常夏没有说些“吃精巧的小菜、漂亮的和菓子的女孩不是更可爱吗”这类虚假又讨其牠男人喜欢的话,而是苦笑着告诉我说:“本田旦那,我的收入可不足以让我每日吃上肉类和新鲜的蔬菜啊。”
“以你的收入都负担不了吗?”我惊讶地问。我惊讶的原因,在于作为上等游女的常夏,连茶席与泊夜一共能收取接近三円的扬代,而在那个年代,低级公务员的收入为一月五十円,东京一个馒头的卖价是一钱,一百钱又等于一円[6]。同时,游女们全年仅有新年与盂兰盆节这两个假期,余下都是工作日,所以按照常理来说,常夏一月的收入甚至高于低级公务员。
“您知道我们都是被卖进吉原的吧?我被卖给扇屋时,扇屋的楼主给了我阿爹超过五百円的买女钱,且我进入扇屋时年龄尚小,作为服侍上一任常夏的秃被培养了数年。”常夏说,“我开始接客后,所获得的收入得偿还楼主当初付给阿爹的买女钱和身为秃时的花费。在我当上附迴、获得属于自己的房间和秃后,还得支付租用及维护房间、雇佣秃的费用,同时我所穿的和服、头戴的发簪也需我自己付钱。”
常夏没告诉那些花费的具体数目,但我已能猜出尽管花魁们的收入较高,可支出也同样多。她们如那些家业衰败的华族一样,虽有着高出平民的收入,为了维持与自己身份相匹配的生活又不得不将那份收入用在无实际作用的物什上,不但存不下钱,还可能四处借债。
我与常夏之间的往来本应止于那群华族子弟停止邀我去吉原后,可晚了我一学期、于九月入读东京大学的樱,不知是早有此打算,还是在听说我的遭遇后对吉原、游女产生好奇,竟在抵达东京后决定去见一见常夏。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那时除去游女以外的女人虽能进入吉原,可她们皆是在妓楼、引手茶屋、吉原内商铺工作的女佣或屋主。听说江户时代末期有公家与身份足够高的武家的正室会召游女一同吃酒或玩双六、丁半等赌博游戏,然而那些正室也并未亲自前往吉原,仅是在吉原附近的茶屋同游女见面。曾有浮世绘师葛饰应为为了收集素材前往游廓,但她仅是预先与妓楼私下协商好,其后作为打杂的帮佣借由将茶酒、菜肴端去席上的机会进入引付座敷等房间并观察房间内的游女。
樱后来告诉我的确是葛饰应为混入妓楼的做法给了她进入吉原的灵感,不过我不知樱用了什么手段,连葛饰应为当初去过妓楼的事都是她告诉我的,她则是在姥姥的阿母的日记中获知的,而姥姥的阿母又是从葛饰应为本人口中听说的。说起来,葛饰应为与她的父亲一样长寿,其父葛饰北斋死后,她应姥姥的阿母的邀请前往犬舞见,不久后决定在藏田川町定居。葛饰应为如她的父亲那般直到死前不久都依旧在作画,最终于樱和我出生的几年前逝世。姥姥曾同樱和我聊起过葛饰应为,听上去她是一名对世界一直保持着孩子般的探索欲和好奇心的女人,无论是樱还是我都很遗憾未能与她结交。
总之,樱成功进入了吉原,位于新吉原大门处防范游女逃跑的面番所里的守卫没有阻拦、搜查樱,引手茶屋也没有拒绝接待她——顺带一提,樱入学后,那群华族子弟试图霸凌樱的理由之一便是樱是个去过吉原的放浪女人——我作为已被常夏接受的‘熟客’,为引常夏认识樱这样的‘生客’而陪同樱与常夏初见。能当上花魁的常夏即使遇上女人以客人的身份召她去引手茶屋、熟客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妹妹这两件同时发生的事都未作出任何异常或失礼的反应。我瞧着常夏那张几乎没什么表情的、仅唇角微微勾起的脸,猜想她没准儿正在暗自抱怨遇见了不合常理又麻烦的客人。
我在席上没呆多久,樱就说出“哥哥今日还有事吧?之前不是说趁着难得有空闲时间,打算将近来的报纸制作成剪报吗?”这般委婉赶走我的话,我自然不会拆樱台,回以“我可从未有过制作剪报的兴趣”,只顺着樱的话离开引手茶屋。因此我不了解樱同常夏谈了些什么,只能从下一次在我未陪同樱的前提下常夏不曾拒绝樱的指名来推测,至少常夏不认为樱是难以招架的、宁愿得罪也不肯继续往来的客人。
向樱引荐常夏便是我与常夏最后一次见面了。至于樱,不知是因开学后事务繁杂——樱得同时处理学业、犬舞见的政务、学校里师生的霸凌——还是因东京一家名为朝日新闻的报社[7]将樱以客人的身份前往吉原当作奇谈轶事登载在报纸上,很快樱也不再前往吉原。朝日新闻对樱的报道在以东京为首的地区很是引起了番议论,一些不了解本田家独特地位的教师、同学以及霸凌我和樱的华族子弟认为应开除樱,摄政未满一年的裕仁亲王也遣侍从询问樱此事,朝日新闻报社的记者还跑来学校试图采访樱。
说樱完全不受当时的流言和非议的干扰是不准确的,不过那些流言和非议没有让樱感到恐惧、羞愧或难堪。详细描述的话,樱既觉得将她去吉原做客当作了不得的恶劣事、为此议论并传出各类流言的人们很无聊,又为被迫同关注此事的如裕仁亲王、时任东京大学总长古在由直、时任东京大学文学部部长服部宇之吉等人周旋而感烦闷暴躁。而我之所以如此了解樱那时的情绪和心态,除去樱数次向我抱怨那些编造流言、非议她的品行的人们有多么愚蠢又无所事事的缘故,还因虽天赋远不及樱,但我终归拥有感知、使用咒术的天赋。于是在其他不具备咒术天赋的人看来,那段时间的樱仅是表情和情绪都变得阴沉,可在我的感知中,自樱体内散发出的、萦绕樱周身的巫力犹如雷电般暴虐且像刺草[8]般蛰人。
这就是我不敢插手以保护者的身份阻止那群华族子弟霸凌樱的又一起原因,我可没有招惹处于那种状态里的樱的勇气,我的勇气全用在了坚持留在上屋敷里居住这一行为中。其实我很是犹豫了一段时间是否暂且躲开樱去森川町寻个住处,哪怕是下宿屋都好。然而顾虑到另租住处的行为很可能被好事者解读为我认定樱有辱门楣而耻于和樱住在一起、且樱性情暴烈反将我赶出上屋敷,并以此为题材传出新的、更多的流言进一步激怒樱,最终我放弃了另寻住处的想法。
裕仁亲王遣侍从询问樱后以非公开的途径下令禁止各地报社继续报道此事,为尽快消除与樱有关的流言和非议,又命东京各报社报道些别的事以转移民众的注意力。因此,若翻看一九二零年九月末至十月初的报纸,便能看见原本在各报纸版面上都占据一地的、以《本田 樱 氏 前往吉原,女人也能作为吉原的客人吗》这类文名登载的报道突兀得被于���田县发现的白岩陨石、宝冢歌剧团在京都的公演等报道取代。
以及,裕仁亲王遣侍从询问樱后却为惩处樱,学校也一直未开除樱,两者叠加似乎被大部分同学视作某种不可再议论樱去吉原的信号。那群华族子��则如我先前提到的,或是退学、转学,或是遭遇了某起致其伤残的意外事故。而樱去吉原召游女的历史,在樱同伊万君结识、交好后曾被再次翻出来作为她品行不端、性情放浪的佐证。只不过两年的相处足以让同学们意识到樱不是软弱可欺的、能肆意当作谈资的对象,那些言辞较为激烈的、涉及贬低用语的议论仅在男同学们的口中遮掩着流传,并不敢传至樱乃至簇拥在樱身周的女同学们的耳中。
[1]女衒
[2]白粉
[3]新造
[4]雏祭
[5]揚げ代
[6]钱
[7]朝日新聞
[8]即荨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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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
姜柠宝如愿地嫁给她心目中的"男主角"谢珩 但问题也来了——她势必要与书中女主杠上 不过,她不怕!因为—— 她有高、大、上的「谢珩」这个倚仗,而且她年纪轻轻就做了杨舒清的"婆婆",那她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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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柠宝突然灵光一闪,什么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情诗,统统被她抛之脑后,她执笔在信笺上飞快的写了起来——
国公爷: 今日再见到您,侬家甚是欢喜,一想到您是侬家的未来夫君,心就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侬家感觉它生病了,病入膏肓,除了您,无药可救,国公爷,侬家明日可以上门求药吗?记得一定要侬家回信。 您最爱的未婚妻柠宝
古人大多喜欢含蓄委婉,但这封信简单直白,稍微有点……有点大胆,姜柠宝写的时候一气呵成,写完之后顿觉面红耳赤,一股热气涌上脸颊,滚烫滚烫的,烧得厉害。
定国公谢珩拿到信后一看……咳咳…他努力忽略热气上涌的俊脸,面无表情的想「这小姑娘真是……真是不矜持。」 他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感觉自己的心也生病了,跳得太快,有点不正常………
在空白信笺写下,言简意赅的写下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已阅,同意。 你最爱的未婚夫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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