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喜欢哥哥..他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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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Chinese teacher said Supernatural is the first American show she ever watched… asked which brother she preferred - “I like the older brother better, he’s my type.”
#‘我比较喜欢哥哥..他是我的菜’#男生很帅 / the boys are very handsome… she doesn’t like scary things but they’re silly and handsome so it’s ok…#sorry I’m so thrilled by this…#she’s like a prob 35yo Taiwanese lady b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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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胸老闆被春药征服
勇哥,在旧市区经营一间小餐厅的一位单亲爸爸,绑了个头巾,在炎热的夏天一如往常的忙着餐厅的活,由于店家的餐厅是开放式的设在外头方便给客人外带,但这样炎热的天气只靠台老电风扇实在是会让我浑身汗流不止��不过或许是我持续运动保持身材的缘故,年过40的我以依然有着傲人的胸肌与翘臀。但肚子还是敌不过岁月,腹肌已不再那麽明显,现在的我只能算是肥壮吧?穿着黑色背心,绑着头巾,充满男性汗味的老闆!
也许已成为这家餐厅的夏日限定菜色,这季节男性顾客总是特别多,总是喜欢用色眯眯看着我和暑假过来店里帮忙的儿子虽说没特别练过,不过好歹也有我的基因,以高中生来说也是相当的壮硕,不小的胸肌,让我们父子俩的店在夏季生意特别的好
「老闆最近生意不错齁,进货更频繁了」
豪哥在我打烊后送补充的食材过来,点了根菸在门口闲聊他是我在健身房认识的货运司机,标准的国字脸,很粗犷的鬍渣,虽然他出现的次数不多,但跟我聊的很来,马上就成了朋友
「马马虎虎啦」我拿毛巾擦了擦脖子的汗
「怎麽不见你的小帮手咧?」豪哥吐了口烟,随口问问一些话家常的问题
「明天假日他跟同学出去玩了啦!」我摆了摆手,高中这时期这很正常
「明天父亲节捏,你这做爸爸的别伤心」说完他笑着递了根菸给我
「豪哥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笑我呢?」我开玩笑的露出了嫌弃的脸推回香菸
豪哥虽然年纪比我大了点,有着点肚子的壮雄身材却老爱开些无聊的小玩笑
「香菸不行?那豪哥给你抱一下安慰你」说完还笑咧咧张开双臂
「够了,货送完快走啦」
「不行,我要给失落的你打打气」
说完熊抱了一下我,扑鼻而来的男性汗味很刺鼻,但,我很喜欢
「对了,送你一箱父亲节礼物」说完豪哥从货车搬下一箱箱子
「公司多出一箱酒,说是订单多打了一箱,反正多着也多着,我就偷偷拿来了,把店门打开吧,我替你搬进去」豪哥咧咧笑着
「小心被发现了炒鱿鱼」
「安啦安啦」
豪哥把酒一瓶一瓶放进冰箱后又在店里跟我闲聊了一阵子铁捲门只关了一半昏暗的店里,闷热又不通���,原本身体汗快乾的我又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汗流不止,背心马上就湿透了,服贴着我的胸肌
「哇~!老闆你的胸肌练的很勤喔,这麽大颗」豪哥发出赞叹的声音,盯着我的身体瞧
「还好啦,运动比较充足而已,店里很闷我们出去吧」被豪哥这麽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别那麽急着走麻,让我摸摸」
豪哥直接抓着我的胸肌又柔又捏的,我被这举动吓到了,还以为他是开个小玩笑,但被豪哥这麽一玩,我的肉棒居然马上硬了
「等…等一下……豪哥…豪哥你别闹了啦!」
「你的小傢伙都硬了,少装了,放心店都关了没人会来的」
揉了一阵子后,豪哥索性直接把我的背心撕开,我的身材完整的呈现在眼前,巨大的胸肌,些许的体毛。豪哥用舌头绕着我的乳头打转,我从没被这麽玩过,被这麽刺激像是电流流通全身一样,浑身没力靠着桌子边缘,颤抖着…还发出了点呻吟声
「舔一下而已就这麽敏感?」
豪哥发现我这样的反应后开始加重了玩的力度,不时还变换玩法,捏着咬着我的乳头,我受不了这样的玩弄,开始发出声音
「啊…豪…豪哥……停下来啦!啊啊……不要……那裏…我很敏感!不要捏啦不要捏!!啊啊啊!!」
店里闷热让我的身上流满了汗,我的胸肌被豪哥舔的满奶子口水,裤子内的前列腺液流个不停让我下半身很不舒服,开始求饶,但豪哥不但没有停还伸进我的裤档里我住我的肉棒
「你棒子都流水成这样,原来是个骚货啊,哈!老子哈你哈这麽久怎麽可能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说完直接把我的裤子脱掉,豪哥也把自己给脱光,用衣服绑住我的手后抱住我不断地狂吻我的脸和胸肌,被豪哥玩弄和他浓浓的男人的气味围攻下我很快的就放弃抵抗只能任由一波波的快感侵袭我的理智
「住手…没想到你是个变态…啊…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咬牙切齿的说着,但被玩弄的快感却让我浑身无力无法抵抗,只能嘴硬的这麽威胁豪哥
「恩?不放过我?」
豪哥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淫笑着把我抱到桌上,掰开我的屁股让我的屁眼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他眼前
「待会儿老子会把你干的后悔说出这句话!」
说完便开始舔弄我的屁眼,我从没被舔肛过,这麽一舔才让我认知到那裏比我其他部位还敏感数倍,我被豪哥舔的哀哀叫
「啊啊……不要舔…不要…舔……啊…好痒啊别舔了!」
「恩?痒?」
豪哥停了下来,从脱下来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两瓶小瓶子,一瓶乳白色一瓶透明类似膏状物,豪哥打高那瓶乳白色液体涂在手指上
「待会儿老子会让你痒到求饶喔,这可是加了我精华的特效药」
说完便把一根手指探进我从未被开发过的屁眼里
「呜……好紧,想不到不仅骚还是个名器吗」
一根…两根…豪哥用手指充分的把液体抹在我的屁眼裏面,很快的,火烧一般的感觉就窜遍了我全身,像是千隻蚂蚁在我屁眼里爬一样,好想…好想要个东西止痒…,这样的想法马上充满我的大脑,几乎把我理智给掩埋,我已身心都只想着如何解决那个几乎让我崩快的痒
「豪哥…痒…好痒…」
「恩?」
「你抹了甚麽?我屁眼里好痒…」
豪哥不疾不徐的替我松开绑住我手的衣服,拉了张椅子,把我抱离桌子,将重心不稳的我放在地板后,缓缓地坐下,张开大腿,展示他那根大到让我吃惊的黑巨屌
「好痒?怎麽办呢?」
说完还摆动臀部,让那根巨屌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因为药的关西我居乎没力气站起来,只好慢慢的爬向豪哥的脚边,现在我的表情肯定欠干到不行吧?不过豪哥似乎很满意,露出了侵略的笑容,我把脸凑到豪哥的屌前,浓浓的腥臭味马上窜进我的鼻腔,不过却让我屁眼更加的痒
「豪哥…好痒…帮帮我…」
「恩?帮帮你?」
豪哥站起身,趴在我的背上,轻咬着我的耳朵,一隻手手指抹了那瓶透明的膏状物,再度伸进我的屁眼里替我的肠道按摩我不知道那是甚麽,但肯定是能够让任何威猛的男性都臣服它淫威的药吧?现在已不是痒,我的屁眼像是火烧般的火热和让我发疯的骚痒,屁眼已经开始流出水来了
「啊啊…豪哥…豪哥…我屁痒好热好痒……帮帮我…」
「恩?帮你?怎麽帮你呢?说出来我才帮得了啊~你现在就像发情的母狗一样摇着屁股呢」
豪哥舔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说着一些下流的我,我现在已经连这样都可以感到兴奋了,甚至希望豪哥说更多,但仅存一点点的羞耻心还是让我撇过头否认,没想到豪哥见状直接在两手指抹了厚厚一层的药膏,插进我屁眼里搅弄,火热的巨痒马上连那一点的羞耻心都吞噬殆尽了
「呀啊~~不够…豪哥手指不够……我要你用屌插我~~好痒~~」
我已毫无羞耻心了,摇着屁股,极为淫荡的表情��求着豪哥,没想到豪哥忍得住我这样淫荡的恳求,反而用它的屌在我穴口来回摩擦,还不时的拍打我的屁股,让我的翘臀马上有了几个红红的掌印
「刚刚是谁要我好看的?恩?」
拍!豪哥一巴掌打在我的右半边屁股
「啊!是我~~豪哥我不敢了~~求求你~~」
「求求我甚麽呢?求人要有礼貌点」
拍!又一巴掌打在左半边屁股
「啊~~主人~~贱狗求您用屌来满足我的骚穴~~好痒~~~」
「很好!骚货来领你的奖赏」
豪哥把我一把抱起,直接用火车便当的姿势把巨屌狠狠的插进我的屁眼里,因为重量的关系,几乎是整根没入我的小洞但最深处,我被撑到最开,但是因为药物的关西不但不痛,我还有种升天的爽感
「啊~~~好爽……爽……好爽……主人的巨屌好棒……」
「怎麽?骚货喜欢吗?」
豪哥深入浅出的像打桩机一样一下一下的干着我的屁眼,我流出的淫水顺着豪哥的大腿留在地上
「啊!喜欢……喜…欢……好爽~~~我爱死主人的大屌了~~」
我被豪哥干掉胡言乱语了,豪哥的大屌不断的摩擦我的敏感地带,不到十分钟我已经觉得要高潮了
「啊…主人…贱狗要不行了~~好爽……要洩了…恩~!」
豪哥突然拔出来,让我淫叫一声
「主人?主人…怎麽了…请您继续干我的屁眼~~」
火热的骚痒马上席捲了我的全身,我摇着屁股求着豪哥,豪哥却问了我蜂蜜在哪?我连忙把蜂蜜从柜子里拿出来交给豪哥,豪哥直接一股脑的把蜂蜜倒在他巨屌上,在我眼前晃呀晃的
「来,狗狗乖~嚐嚐自己的屁眼味道」
说完便压着我的头,我毫不犹豫地含住,但豪哥的真的太大了,光是一个龟头我的嘴巴就被塞的满满的,蜂蜜的甜味后我屁眼的汁液充满我的口腔,味道诡异透顶但对我而言是绝佳的催情剂,只是等蜂蜜都被我吃完后,豪哥屌上的药膏也被我吃到了!豪哥注意到我的表情的变化,开始压着我的头摆动他的腰起来
「用在屁眼会让人求着我插,那让人吃下去呢~~~」
豪哥的抽插下我的嘴巴发出噗哧噗哧的口水声
「身心灵都离不开我囉~~~嘿嘿~~老闆,我会好好对待你的每天让你爽喔?」
豪哥说的完全没错,我已经离不开豪哥了,不论是下面的嘴还是上面的嘴都想要到不行
「啊~~好~~怎样都好~~贱狗早就是主人的了~~主人想怎样都行~~」
「确定?我没说要当你主人喔?老闆你确定吗?」
豪哥装作惊讶,却再次把巨屌送进我的屁眼里进行活塞动
「啊恩~~对~~豪哥是我的~~恩~~主人~~我是你的贱狗~~」
我被豪哥干的淫叫连连,话都说不完整
「主人~~~骚狗~~~要被主人的~~~啊~~~巨屌干到~~~高潮了~~~啊~~~啊啊~~~主人~~~啊主人贱狗好幸福~~~~啊~~~高潮了~~」
我就这麽被干到大喷精,喷的餐厅地板都是我的精液
「喂喂喂~要做我的宠物不可以这麽没耐力喔?恩?」
豪哥坏笑着,用力的抽插我的屁穴,我被这麽一干敏感的大叫,豪哥更是被我这反应更卖力了,就这样干了我几十分,我干的死去活来,不断求饶,有点失神的留着口水
多麽淫荡的画面,闷热的空间里两个雄壮的男人,一个趴在地上,微微的着白眼,伸着舌头留着口水,一付被干的满足的痴像,另一个说着下流的话语还露出满足的淫笑,时不时因为后穴讨好的收缩让他发出呻吟声,勇哥已经记不得高潮几次了,药物一直让他处于高潮状态,豪哥随便一插肉棒都会流出水来,有点失禁的感觉
「啊恩~~~主人~~主人~~贱狗要坏掉了~~~主人的巨屌太~~啊啊~~~太厉害了~~~好爽~~~啊啊~~~贱狗~~贱狗射不出东西来了~~~啊恩~~主人~~~」
「狗狗乖~~~想不想吃主人的精液啊?」
「啊~~想~~~贱狗想吃~~~」
「上面的嘴巴想吃还是下面的嘴巴想吃?」
「啊~~主人~~~贱狗下面的嘴巴想吃~~~」
「要说完整我才给你奖赏喔?」
豪哥坏笑着拍打着我的屁股,这样让我更爽了
「啊啊~~~请主人您~~啊啊~~~餵贱狗下面的~~嘴巴~~~啊啊~~~吃主人的~~~~奖赏~~~啊啊~~~想吃主人的精液~~求主人给贱狗奖赏~~~」
豪哥加速了抽差的速度让我连说完都有困难
「喔喔喔~~贱狗~~~老子把奖赏给你~~接着~~~喔喔喔喔~~射了~~喔喔喔~~~」
我感受到豪哥滚烫的精液一股一股的送进我的深处,我也被烫的尿了出来
「啊啊啊~~~谢谢主人~~~贱狗~~~能被主人内射~~~好幸福~~~主人~~~我离不开你了~~~」
我胡乱地叫着,豪哥也意犹未尽的插着我的屁眼,好让精液不要那麽快流出来
事后清理完地板,我跟豪哥上楼去洗澡,全身又被豪哥玩一次后我累得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隔日早晨,我从模模糊糊醒来的状态到昨天与豪哥的激情记忆復甦,脸刷的通红,瞄了一眼睡在我身旁的豪哥。豪哥他安安稳稳的睡在我身旁,发出沉沉的呼吸声,豪哥穿着我的黑色背心睡觉,不论是背心上翻露出的肚毛,豪哥熟睡的粗犷脸庞,还是晨勃的裤档当让我看的着迷……。我居然勃起了,昨天豪哥到底给我下了甚麽药?我默默的熘进浴室给自己冲个冷水冷静一下。
不行,在这样下去我大概会就这样被豪哥征服成他的性奴,即使内心有个声音再怂恿我,我还是在给自己冲个冷水,随即回房间找豪哥理论去。
哪知一进房门就看到豪哥在我的床上噜着他的大黑屌,还不断的摸着他自己的身躯,那根巨屌向是抹了某种透明的东西,水亮水亮的,像是在命令我去吸他一样
「豪哥!你…」
我有点不知所措,原本想好的说词马上忘个无影无踪,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豪哥在我眼前上演的火辣自慰秀
「过来」
豪哥心想昨晚下的剂量大概还是会让老闆有抵抗的心理,抓紧时机再药效还没完全退时,来个狠狠的剂量让老闆彻彻底底的服从自己,变成专属自己的肌肉淫奴。
看着豪哥对我勾勾手,我的理智再告诉我要是在和豪哥来尚一发大概就玩了,但是我嘴里瞬间的口乾舌燥已经让我慢慢的跪在豪哥那硕大的巨屌前,玩了,昨天的药肯定没退,在我思绪混乱时豪哥已经用他的巨屌甩着我的脸,发出啪啪的声响,致命的男根气味窜入我的鼻腔,想替豪哥口交的念头风狂占据了我的大脑
「怎麽了?嗯?想吃就吃吧。」
听到豪哥这麽说我已无了抵抗之力,吃下豪哥巨屌的那刻,彷彿有股电流刘骗我的全身,告诉着我只有这跟屌才可以止我的渴,而我也像是吃到最棒的食物一样,忘我替豪哥口交,发出啧啧的水声,豪哥也爽到扯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捅我的嘴。
「来,老闆,在这好好跪着,展示你的身体给我看」
豪哥抽出他的屌对我下了命令,我毫不犹豫的照做,时不时舔舔嘴角,贪婪的望着豪哥的大黑屌
「怎麽?这麽想吃?」
豪哥看出我眼神中的渴望,捏了一下我的胸肌,坏坏的淫笑
「啊斯……对……豪哥…我想……吃…」
大概是吞了大量涂在豪哥屌上的大量药膏,连我的身体也变的很敏感,豪哥只是挑逗了一下我的乳头,我就爽到不行豪哥看了很是得意,便开玩起我的乳头和胸肌,让我爽的淫叫连连
「啊啊豪哥~~不要吸我的乳头~~啊啊~~爽~~~好爽~~~」
我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却忍不住把我另一边的乳头也凑去给豪哥吸,两个肉粒被豪哥吸的又红又肿。豪哥看我这样的反应也就更加重了玩我奶子的力道,又不断的舔我乳头,让我的胸肌满满都是口水。
「啊啊豪哥…别舔了,乳头好痒,奶子好涨,好难受~~~」
「操,玩一下你的大奶就骚成这样」
豪哥拉起我一边的乳头,赏了我左胸一巴掌,被这样对待我居然很兴奋,胯下的傢伙硬到不行,不断的流出水来。
「怎麽了,被这样玩你也爽?老闆你真是个肌肉骚货」
豪哥看到我不断流水的阴茎,在我耳边轻轻的吹起,说着下流的话,我脸羞的通红。
「害噪什麽呢?来,乖乖趴好,等会儿老子让你飞上天」
豪哥要我以69姿势趴好,好让我在替他口交时可以往我屁眼里涂进大量的药膏。豪哥乐呵呵的心想这下老闆已经变成他的所有物啦,跑不掉了。我也如期的在屁眼被涂上大量有如浑身被强烈电流流通一样,连完整吃进豪哥的屌都办不到,头埋进豪哥的根部里一喘ㄧ喘的舔着豪哥的根部和阴囊,迷人的浑厚男性气味和水亮的巨屌成了我眼中的美景。豪哥涂好之后豪不客气的把三根手指伸进我的屁眼里搅和,惹来我的一阵呻吟。
「啊啊…豪哥不要……屁眼好烫好烫……不要用手指插我~~屁眼烫死了~~」
「操,手指插一下就不行了,那你说该怎麽办啊?骚货」
豪哥拔出手指,把我转了个方向让我ㄧ抬头就可以看到那根雄伟的巨屌在我眼前晃呀晃的,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我要豪哥用这根巨屌干我~~」
我讨好的舔着那根屌,我连羞耻心都没了,屁眼那股巨烫把我快逼疯了,只要能让豪哥操我,我什麽都愿意了~
「求人要有诚意一点喔~不然我可不操你」
豪哥用他的屌拍打我的脸,可以说在这一刻我彻底的发骚了,打从心底想做任何事让眼前这个粗旷的男人愿意操我我转过身用力的掰起我的翘臀,大声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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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宇】夜半钟声到客船
*旧上海回忆录,请吃民国时期同一屋檐下流水纪事一则;
*含极其微量思吉,作为渡口paro绕不开的故事背景,其余人物均服务于情节请见谅;
*为ooc滑跪一万次。
*在这里存个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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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来你这都没见你用留声机啊。”刘旸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陷进扶手椅里,随口挑起话头,顺手摆弄一下唱针。这台留声机不是多么名贵的牌子,样式普通,不知哪里淘来的货。平日他来,留声机总转着旋律,西洋乐,什么斯基什么赫什么涅的,他记不住,纯是仰仗这些音符堆积空荡的公馆,不然言语之间大片的间隙饶是能说会道如刘旸也填不满一点。
要听什么自己放。一句话抛过来,人是没见着在哪。
我哪懂音乐啊,不放。刘旸知道他最近整个人愁云惨淡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拍到桌上:解千愁,来一根吗。
宇文秋实窸窸窣窣地动了,从大书柜背后钻出来利落地坐下,夹起那盒烟,目光在包装盒上五彩斑斓的漂亮美人图和一身笔挺装束的刘旸之间逡巡:你抽这玩意。
哎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刘旸急了,要去拿烟,宇文秋实一把摁住,一副胜利的姿态洋洋得意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根。
苗苗的,那小子净喜欢这些玩意,前段时间好像还买了一堆乒乓糖,说包装好看,我看他桌上有个小盒子专门放这些。他知道宇文秋实也喜欢收集小玩意,屋里数不清的藏品,连杆秤也要配齐金银铜秤砣,刘旸是见过的。
乒乓糖那糖纸是挺好看的,就是难吃。宇文秋实掏火机咔嗒点上烟,下个断语。
刘旸噗一声笑出来,遗憾今天就他一个人来,这人讲话还是这么直截了当:那您觉得什么好吃。
宇文秋实没有回答,没头没尾地问,常德路那边什么情况。
常德路就是一条常德路而已,就像起士林咖啡馆也只是一间咖啡馆而已,从天津搬到上海,将来也可以搬到任何一座城市。宇文秋实生于北平长于北平,少年时代就去过起士林咖啡馆。兜兜转转长到二十来岁,在上海又遇见这块招牌。
有糖果蛋糕,黎明起就做面包,醒来能闻到香气。他是这么介绍的。
至少是这么同松天硕介绍的。
宇文秋实和松天硕的第二面是在戏班子后台,见着了,才勉强从记忆里稀薄地打捞出一点貌似是在咖啡馆见过的印象来。
松天硕顺势问他,要不要再去那里坐坐。
那时松天硕一身行头没卸,背上插着旗摇摇晃晃的,一脸油彩勾出他笑起来时脸上细小的纹。宇文秋实经常想,唱戏的人该如何区分两个世界,躬身���戏的人恐怕早就遗忘了真实的自我。他无法辨别彼时松天硕简单轻松的一句询问,究竟是作为松天硕本人的邀请,还是作为王建华的外甥递出的橄榄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摆出热络的客气样,应了下来。
常德路口那家比较近,二楼可以乘凉。他说。
还未入夏,道旁听不到蝉声,他们惊人地达成步行前往的默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沉默才是主旋律,然而一水的静寂在夜��里化开,再被辘辘车马声惊起波澜。宇文秋实想,还是不该这样轻率地答应。
他确实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两刻钟后松天硕翻着菜单看了半晌,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地说还是你来点吧。宇文秋实没拒绝,毫不犹豫极为熟稔地点了几样,说你爱吃甜的话就这些,又问,你爱吃么。
松天硕信了,松天硕本人就好这些,平日是西饼店常客,有事没事趟过去买点,权当是练功后对自己的犒赏,面包香气本就是幸福的。
所以应当是王建华信了。不久后那咖啡糖夹心饼干一盒盒流水一样送来,宇文秋实额角抽筋,他根本就不嗜甜,平日来咖啡馆多半是为了陪苗若芃消磨他摩登又罗曼蒂克的创作时光,因此也只点那方角德国面包吃,还不刷奶油,尽管奶油是一大招牌——苗若芃说的,所以他一股脑把这些全送到了苗若芃家里,连带着一张请柬。
如果要苗若芃摸着良心讲的话,他并不了解宇文秋实,尽管他撒个娇耍个赖就能说动对方陪自己出门玩,他仍然无法读懂宇文秋实,又或者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说自己读得懂宇文秋实。但他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表哥打小心怀绝对虔诚的孺慕直至今日,因此看到那张烫金请柬上毫不正式的“叫上刘旸一起来”几个字还是默默照做了。
苗若芃一直在新式学堂念书,毕业后进了心心念念的报社,笔挺挺一个热血新青年就这么被写稿的重担压得哭天抢地,抱着表哥的腿哭着问怎样才能和你一样不工作啊。直到有天拐过收发室迎面撞上宇文秋实和刘旸这样大剌剌并肩走进来,才后知后觉表哥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如何沆瀣一气磨练初出茅庐的新人的,新人不包括别人,就是苗若芃本人。苗若芃有气无处撒,但表哥反正就是这么个人,认识谁好像都不意外。
于是苗若芃就这么在宇文秋实家里见到了松天硕。
宇文秋实那天看起来容光焕发,素净一张脸担得起出水芙蓉四个字——苗若芃心想自己真是胆子肥了,竟敢这样形容表哥。
宇文秋实对着他俩笑,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听曲儿吗,点一出。
刘旸说我哪懂戏啊让苗苗点,说着自己去扒拉桌上的糖剥着吃,顺便丢给苗若芃一颗。
有…有啥戏啊。苗若芃声音微弱地试图像接糖一样接过话头,手里糖纸攥出窸窣声响,尽管不懂表哥要做什么,但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这份邀请绝非心血来潮。
松天硕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坐到宇文秋实旁边问他要听什么,语气温吞熟稔像覆上一层酥皮的奶油汤,裹着下肚全身都和煦蓬松。
宇文秋实把戏折子递到苗若芃手里:你看眼。转头去和松天硕讲话,春风化雨的笑意。苗若芃不知哪来的危机感,浑身炸毛,争宠之心熊熊燃起,心想你谁啊凭什么坐我表哥身边,遂挪了挪窝,仰头对着宇文秋实绽开自己最乖巧的笑脸,掐一把嗓子说哥我渴了。然后胜券在握地偷摸瞄松天硕的反应。
这招还是管用,宇文秋实活色生香地哟一声,渴了呀给你倒茶,抬手替他拨开垂在脸侧的一绺头发,动作温柔得让苗若芃恍惚想起儿时表哥带他去什刹海剥莲子的图景,一晃十几年过去,他竟然又屁颠屁颠跟随表哥来到了上海。宇文秋实拿腔作调摆出苗若芃此生见过他最优雅板正的姿势斟茶,连手背上凸起的筋骨都显出几分刻意的痕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那唱一出铡美案吧。
松天硕面上神情莫测,倒是戏班子其他人嘁嘁喳喳慌乱起来,这戏怎么唱得,莫要坏了规矩。
宇文秋实嘴角弧度没下来,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唱,哪来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就...就是!苗若芃胡乱跟着嚷,铡美案怎么了难道唱一下要掉脑袋呢。嚷着嚷着自己也底气不足,声音淡下去,再悄悄瞟一下刘旸,竟然笑了——不骂他就行。所以铡美案为什么不能唱,表哥又不是那陈世美,他暗自琢磨,打定主意回去要好生问一番。
松天硕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在快要结成固态的气氛里他笑嘻嘻递个台阶给刚认识不到一刻钟但言语间对他夹枪带棒的小孩:唱,什么规矩,先生们想听就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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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路?刘旸嗓门不自觉拔高,那里都说要封锁了,你没事少触这个楣头!
我心里有数。宇文秋实应得痛快,任务是任务,私心是私心,孰轻孰重,他是晓得的。
天蟾舞台那边倒还可以走。刘旸心下了然,犹豫半晌还是心软补一句,要去的话就让他去吧,权当留作念想。
宇文秋实啊一声:路太远,入夏了懒怠走过去。
我看您也没勤快过。
松天硕起初一直是在天蟾舞台唱戏。宇文秋实起初也并不关心。松天硕和宇文秋实就像��琴和西洋唱片,不搭腔不搭调的,胜在互不干扰。
那段时间宇文秋实做了个顺水人情,帮刘旸四处托人打听搜罗戏曲谱子,说是有本集子要编,多做点功课好心里有底。这话是没错,但消息传着传着变了味,成了大商行老板的独子近来突然对京剧颇有兴趣。王建华的请柬在这时递来,邀他去天蟾舞台听戏,事情是这么简单,但也没那么简单。宇文秋实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一来二去这么一牵扯,就牵出了段故事。
宇文秋实推开天蟾舞台休息室的门时,冷静地想念被半途候着他的刘旸扣下截走的连环画册,刘旸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苦口婆心教育他做戏做全套,何况你指不定还要和人有什么交集。
应了的戏就要唱。他懂的,规矩。
他不太懂戏,神思迷离地听,眼神锁着看戏台上的人唱念做打,脸被油彩勾得斑斓,他甚至来不及仔细辨认松天硕是哪个,只一遍遍思索当初接到请柬时顺势定下的计划,打着接下来要说的腹稿。王建华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谁也说不准递到手中的请柬究竟是有心试探还是天赐的巧合,只能一步步走稳了。
他和松天硕说,想请他们来家中唱戏。虚情假意的热络和盛情夸赞他做得习惯,嘴角一扬一抻面上冰霜化成春水,笑意盈盈中掺杂几分真心全然未可估量。松天硕成长在梨园行,又跟着二舅辗转琳琅酒局中,熟练识读脸色,自然懂得宇文秋实笑容的意味。他沉默着垂下眼,想说您不必如此,又咽回去,心知二舅在戏班安插了人手,指不定人就在附近听着,这么脑子里胡乱混沌绕着,脱口而出我是不是见过您。
当然见过。
松天硕其实不常上台,前些日子伤了肩膀,陈年旧疾加上新伤未愈,总归得好生养着。所以王建华邀请他和整个戏班子来上海暂住一段时间,除了在沪上为剧团打响名头外,顺便可以来稽查队转悠转悠解闷,偶尔帮个忙。无论如何,权当是卖王建华几分薄面,哪怕再不乐意掺和稽查队的事,松天硕也还是磨磨蹭蹭晃荡来了。
松天硕来的第一天王建华喊了警卫队来跟着,和他们一起出门熟悉环境。也是,乱世嘛,谁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稽查队长也不行,任你有什么头衔财富,松天硕暗暗叹一声,他又��去哪里求一张安稳的戏台。
上海和北平很不一样,煌煌十里洋场,罗兰饭店,正阳书局,百乐门,王建华一一介绍的声音在松天硕耳边和着风被卷走,他无端地想念北平四合院里生长的大树,聚拢起了一点更为素朴的心情,而他是没有根的浮木,飘飘荡荡的在这座城市里,寻不到一点立足地。
他看一眼身后跟着的沉默不语的人,个子高挑挺拔,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居然也在稽查队,这人叫什么来着,他没想起来。
我记得你喜欢甜食,来这边可还习惯。王建华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点点头,说常买蛋糕吃。
要不要进去看看,这家的蛋糕有名的嘞,还不一定就能买上。
松天硕抬眼去看,故作促狭地挤眉弄眼:二舅你还能有买不到的东西。
你就贫呐你。王建华笑着骂他,本来要拍到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大概是想起他有伤。想吃什么,二舅给你买。
生意确实兴隆,松天硕在陈列架前逡巡,偶尔闭起眼睛轻轻吸气,咖啡豆的香气混着糖果的甜香袅袅地氤氲着,幸福是如此燠热湿润。而王建华的手突然搭在他肩头,微不可察地示意他看向右侧:这人,你留个印象。
二舅不会无缘无故喊他来上海,松天硕心知此行真正的目的就要揭晓,而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这趟浑水他终究是逃不过。他多看了几眼,对方装束齐整漂亮,看得出家境何等优渥,想来也是能叱咤十里洋场的人,而帽檐压很低,几乎寻不着阴影下的双眼,人陷在沙发软座中,跟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懒洋洋架着手臂拈着勺搅咖啡。对面也坐了人,被椅背挡住,不知道是谁。
这是松天硕见宇文秋实的第一面。回去之后他接下二舅托付他的任务,又或者并不能算是任务,某些期盼,某些试探,某些利用,血缘亲情敌不过的东西太多,他立在天平另一端,麻木地任由自己成为一只皮影人。
应了的戏就要唱。梨园行的规矩。他看向宇文秋实的眼睛时,想的是儿时那张斑驳的戏台。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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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团长。宇文秋实拈着吊儿郎当一口松松的调这么喊松天硕,半正经不正经的。
松天硕在院子里练功,初夏的天气,额头上涔涔一层薄汗,停下来循声望去,宇文秋实闲闲歪在门框边,冲他咧嘴,提了提手里的糕点包装示意他歇会。松天硕无奈地笑一声,拾掇拾掇道具,接过宇文秋实手上的那提糕点放在桌上:我最近伙食也是好起来了。
栗子粉蛋糕,刚好路过就买了。宇文秋实耸耸肩,不以为意。松团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
可比不得在您这儿。松天硕回敬,也不知道宇文秋实哪来的小癖好,爱拿他打趣,带着三分不敬的,话里话外硬是要勾得他承认些什么来。他能承认什么,宇文秋实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王建华的关系,只是对方从未表现出任何对稽查队的微词,那时不时打趣也无伤大雅。松天硕于是问,您今儿是打哪回来。
一句抛出来的闲聊话头,但问出口不容易,倒不是怕冒犯到宇文秋实,少爷归少爷,却丝毫不摆什么派头架子,酒局也少,身上没有那样花天酒地的习气,只是远比他想象的神秘。平日窝在书房一整天不出来是常事,但好几晚不回来也是常事,而这并不算在他能去打听的范畴之内。松天硕偶尔寻他有事,敲门进去看见手稿散一地,看起来一点不防着人,常常是人走了留声机仍在喀嗒嗒转出悠悠乐声,与松天硕习惯的月琴截然不同的调子,在这里暂住,仿佛听凭乐声洗髓伐骨,把他变成一个摩登的人。宇文秋实像一株柔软的植物,松天硕想。
我么,去给苗苗送咸鸭蛋。宇文秋实接得风轻云淡的,松天硕想起那个发尾扫到下巴颏的青年急赤白脸地扒着宇文秋实给自己倒茶的样子,了然地笑。
立夏快到了,南方的气温不按二十四节气走,如果不是对方提起,松天硕都要忘了自己来沪已有月余。宇文秋实看着话少,性子也冷,待人却是真上心,隔三差五给朋友送些东西,一旦出门也会给松天硕捎些吃食回来,说不能亏待了他。松天硕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这样平淡地进行下去,吃饭,听戏,不再有别的交流,直到王建华达成自己的目的,寻一个适合的时机离开。
入夏了多雨,潮湿得清早起来能摸到瓷砖上湿漉漉一层薄雾,于是水汽也像是浸到骨头缝里似的,松天硕的旧伤隐隐作痛,大部分时候忍一忍就捱过去了,偏偏今年多雨,膏药一张一张往身上贴也没见多起效,疼痛潜伏在皮肤底下,排不尽的余毒。
他照例还是每周有那么几天去稽查队转悠,偶尔依着王建华的嘱咐给宇文秋实带信,他没拆开看过,想必是些捞油水的旁门左道,商行嘛,运货物的时候运些旁的东西,稽查队再网开一面,什么得不到呢,宇文秋实大抵是照办了的——可是宇文秋实是这样的人么,不然以王建华的性子不会对松天硕如此温和——松天硕以往只是听说,直到自己亲眼所见。
那天宇文秋实提及自己给苗若芃��东西,用无奈而放任的语气讲这个表弟如何赖在自己家里写稿以逃避准点去报社上班一事,顺带着问起松天硕:你去稽查队想来不必守时。松天硕说我又不短那点钞票,只是帮长辈的忙罢了。宇文秋实又讲自己是怎么锻炼苗若芃的,那小子可吃了不少苦头,哭着喊着来找自己诉苦,结果那天自己去报社不小心被撞见了,苗若芃是如何地有气无处撒,讲完笑着带一句,你二舅的手段看来没一个使在你身上。
这话像个钩子,把松天硕压了很久的好奇心全勾了出来,他虽然听闻稽查队手段狠辣,却没见过王建华审人。他大抵也是取得了王建华的一点信任的,二舅很多事已经不避着他,甚至见他时偶尔能闻到微末的血气,于是那天听到王建华说抓着一个叛徒时,松天硕适时地摆出了好奇的神情。
宇文秋实没有在晚饭时间见到松天硕,等了一刻钟没忍住去他房间寻,一推门看见松天硕蜷缩着窝在角落,脚步骤然顿住,下意识想悄悄阖上门走开,然而心下还是挂念着,就这么有些无措地立在门口。
松天硕被开门声激得颤了一下,抬眼见是宇文秋实,又松下劲来,露出心安的模样,只开口问他有没有酒,声音低落喑哑。
有,但只能喝一杯。宇文秋实走过去递出自己的手拉他,你还有伤呢。靠近了警觉地闻到松天硕一身膏药的苦气里混杂着一丝丝怪异的味道,他皱眉,但谨慎地把问句咬了回去,只是扶着松天硕起身,见他没有受伤便放宽心去餐厅拿酒,本来习惯性拎了瓶自己常喝的,想了想又换成度数最低的那款,斟了一小杯端过去。
就一杯,不能再多了。宇文秋实在松天硕身边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陪着,看他急切地仰头一气饮尽,呛出一点点泪花浮在眼角。
我今天不出门。宇文秋实突然说。
松天硕仍然是有点蜷缩的状态,闻言转头去看他,刚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没有想象中的探究和疑问,连体贴都维持得恰到好处。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听你讲。宇文秋实又开口解释,说完立马补上一句:但是酒只有刚才那一杯。
松天硕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没那么贪,喝点压一压心情。
松天硕放下酒杯,说,我小时候,觉得这辈子能一直唱戏就是最大的幸福了。顿了顿,又接,我现在也这么想。
宇文秋实看着他,慢慢直起了身。
松天硕常常觉得自己的童年并没有什么值得花时间和气力讲述的事情,父亲待他严苛,整日只是练功,大一些了就上台,他的生活一半在戏里,另一半是普通小孩的玩闹。灯暗了,大红的幔幕拉起,他就该变成另一个人,因此人生体验混合着他不懂的戏中人的生离死别与必然要练习的抽离。
他就这样在家族戏班中长大,没有上过私塾,也没进过新式学堂,只跟着担任国语教师的母亲识文断字。母亲总说,在这世道,活下去是要紧事,指不定哪天没落了——话一出口连声嚷着不吉利,就收回去,不再说下半截。
母亲带过的学生很多,他闲来无事也凑在一旁看母亲批阅功课,母亲常常一敲他脑门:看什么看,给你布置的功课呢。他就把手一背,摇头晃脑地念重华大孝武穆精忠尧眉八彩舜目重瞳,一副小猴儿样。再长大一些和母亲带的学生同龄,他们偶尔来家拜访,多少能听到一些轶闻,比如学生们上街游行,今天伤了几个,得去保人,又比如谁和谁约了一起留洋求学却爽约。
令人开怀的事极少,伤心事足够堆出一箩筐,他听着记着,总想起戏文的词,见一池春水风吹皱,那独自奔赴远方的人怀着何种心情登上邮轮是他不能揣想的,近在眼前的是夜晚警卫队查人的粗暴敲门声,是闹哄哄的口号声,和母亲一次次前去保人回来疲惫的神情。
母亲因此推着他来上海,以期得到王建华的庇佑,他一向乖顺体贴,大抵是要守护的戏台只有小小一方,因而旁的事情都可以被轻易地拿起放下。母亲是为了他平安,世界上为人父母,但凡对子女抱有爱意的,或许都会这么想。
活着确实要紧,不活着怎么唱戏,不活着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一直这么想。
宇文秋实忽然打断他的讲述,笑着说,爽约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个,还好大家都不是那尾生。
松天硕说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宇文秋实斜眼看他,我看起来像这样的人么。没等松天硕反应,自己摸摸下巴问,你说的那段怎么唱来着,吹皱一池春水…..是这词吗。
你想学?
松团长觉得我学得了么,我可没有童子功。
你啊——松天硕拉长了声音,掀起眼皮好似真的在仔细掂量这件事,从宇文秋实的眼尾眉梢打量到下颌边沿,目光上上下下全扫一遍,混不吝地开口:我瞧着你适合演旦角。
这话太新鲜了,宇文秋实咧嘴笑:我看起来还算个可造之材呢。说这倾身凑到桌上摆着的镜子前端详自己:下回我扮上,能不能滥竽充数一下。
您要是去唱戏,再怎么也得给您捧成个青衣祭酒啊。松天硕抬手假模假式给他行礼。
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宇文秋实突如其来地讲起沪语腔调,学着松天硕的样把语气词拉得长长的,讲到一半自己绷不住地弯了弯眼睛。
松天硕噗一声笑出来,搁哪学的口音,都啥跟啥啊。
那天晚上松天硕后半截话全没说出来,宇文秋实在他堪堪要提到王建华的时候开口打断,一通闲聊笑闹后原本焦躁的心情渐渐被捋得平顺。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经历,阴冷的牢房,触目惊心的伤痕,和王建华冷肃锋利的神情,日子大抵不会好过,然而他在这里尚有一隅安身之地,有人在夜晚给他端来一杯酒,不必带着强烈的防备心交谈,竟然不再因为白日的惧怕而反胃,肩胛深处的隐痛也温驯地蛰伏起来。
于是一夜安眠。
宇文秋实走之前说,想读书可以找他。然后倚在门框边和松天硕对上眼神,笑吟吟地补充,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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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秋实那阵子看起来确实无事可干,连门口的信箱都空了许多,所以成天和松天硕厮混——这话是刘旸和苗若芃说的,原话,苗若芃每次复述时都要认真强调一遍,宇文秋实闻言就笑,纠正说没脸没皮的,我是在戏班子厮混。
松天硕没正经教他,哪能教得了什么,不过是图个好玩,更何况总不能真让宇文秋实吃练功吊嗓子的苦,但松天硕确确实实往宇文秋实的书房跑得更勤了。
宇文秋实待在书房时爱开着留声机随便放点唱片听,西洋乐。松天硕听不懂,一边在书架逡巡着挑书一边问你知道这什么乐器么,随口扯闲天的本事一直熟练得很,和宇文秋实熟络起来后更是不收敛。宇文秋实说当然,念书时还学过一点。又挑起另一个话茬,你想出唱片么,给你刻一张。松天硕说我哪儿配啊,又不是什么上海滩红人,说着扒拉下来一本书,翻着看是什么。
怎么不配,我乐意,刻两张,你一张我一张。宇文秋实头也没抬,抓过一张信纸刷刷开始写。
当信物呢。松天硕把书一合,笑嘻嘻发问。宇文秋实转头去看他,含混地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装没听到。于是松天硕也不说话,自顾自看书去。
没想到宇文秋实真的付诸行动,说录就录,那天信就寄出去托人安排此事。松天硕心说真是钱多了烧着玩,然而又难以自抑地欢欣雀跃,好像真的是在筹措一样信物,宇文秋实叠满西洋唱片的柜子里即将摆进第一张戏曲唱片——松天硕唱的,是一个隐秘的印记,旁人不知晓,却可以留作永恒的纪念,是夜深时想起,要把脸埋进枕头里笑的一点甜。
宇文秋实会在他来的时候绽开一脸笑容,起身给留声机换唱片:听音乐吗,你的。有时还跟着哼,哼摇篮曲一样,自顾自开怀,松天硕笑,说你现在又这么爱听了。宇文秋实说得了吧您,是谁钦点我当旦角的。
松天硕哟一声,您这么想试试。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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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维在罗兰饭店见到了宇文秋实。
他抵达时尚且不知道该和谁接头,朱美吉的声音被汽笛声吞没,他所记得的只是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和自己侥幸逃脱的一发子弹。他抱着皮箱脱力地、漫无目的地向里走,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东风绿江岸。耳边压低的声音。他下意识接,钟声邀客船。话音未落心凉了半截,他和松天硕的接头暗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对方帽檐压得极低,一双眼笼在阴影下,只看得到锋利的紧抿的下颌。手臂上收紧的力道提醒他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对方走进包间。
我见过你。
松天硕手下的人。
两句话轻轻巧巧摊开一张意味不明的底牌,刘思维咬牙认下后没有等来回应,对方冲着他微微颔首,似乎要用无边无际的寂静耐心地逼迫他摊牌。
我替朱小姐来的。他说。
她人呢。
坐船走了,不然……就要被稽查队抓走了。
刘思维后来才知道宇文秋实和朱美吉曾经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于是明白了这样一趟任务为何宇文秋实亲自来饭店等——作为老朋友,他本来是打算为朱美吉接风洗尘的。而宇文秋实很早就知道刘思维,也是因为朱美吉曾经反复和他提起这一段伤心事。宇文秋实同刘思维谈及此事时语气淡淡地说,幸好大家都不是尾生啊。但面上神情却无端染上一丝读不懂的怅惘。
刘思维后来在宇文秋实手下做事,说是要等朱美吉回来。
那天宇文秋实问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他如实相告,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明明拉出了一笔长长的笑意,嘴上却冷冰冰来一句,这么深情。微微上扬的尾调里浸着点冷嘲热讽。
没得选,谁都没得选。若说这个摇摇欲坠的年代里还有什么值得贪恋的话,那就是漫天罗织的谎话里可能窥见的一点点真心,不多,像烟头上转瞬即逝的猩红。会有人愿意为了那几秒的滚烫飞蛾扑火吗,他们都没有答案,但已经做出了选择。
刘思维也是后来才知道松天硕和宇文秋实的关系比他想象得更加密切,当然这一切都是通过苗若芃得知的,苗若芃对终于有人和他同甘共苦这件事乐见其成,隔三岔五地找刘思维小声蛐蛐宇文秋实曾经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刘旸要我半天之内就要交稿啊,半天啊!!他悲愤地向刘思维控诉。
于是在苗若芃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刘思维慢慢拼凑出一个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形象。他从前是沉默寡言的人,进稽查队的缘由多少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意味,既失去留洋求学的机会,又要屈居人下,做违背良心的事。松天硕在王建华面前常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顺从得恰到好处,而对刘思维总是含糊其辞,连目标的情报都不说详细,刘思维不耐地翻着白眼说我纳闷你怎么当上上级的呢,松天硕捣他一下子,我二舅是稽查队队长呀,不知羞地大剌剌炫耀自己的裙带关系。
但原来是最直白的抗拒,披上吊儿郎当的外衣,拿腔拿调地唱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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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天硕对着王建华举起枪时,想到的是宇文秋实上了妆的脸。
那人顶着一张芙蓉面,眼尾挑出千万种风情,腮上桃色的胭脂像漫山遍野的杜鹃,一直烧到松天硕瞳孔里去,他生涩地勾起兰花指,做亮相的姿态。
那曲子怎么唱的来着,见一池春水风吹皱,安惊心年光似水流,悠悠何记消长昼,我只得理冰弦一曲解烦忧。
在无数个因为良心与亲情两难而辗转难眠的夜晚,他想过这段日子收尾的时候,无非是王建华最后攀牢了宇文秋实这层关系,届时倘若母亲央求,他大概就在稽查队得个位置。
然而录完唱片的那天,宇文秋实突然说,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做事。
宇文秋实几乎不提自己的事,他从前觉得大概是对方身份地位一向招摇,同二舅一样,没什么可多说的余地,无非是谈及留洋经历,可以说些趣事。但这话问得奇怪,他现在可不就在宇文秋实府上唱戏么。
见他困惑的神色,宇文秋实一手搭上他肩膀,问,你觉得我什么身份。戏谑的语气,话未挑明,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路有第二条。于是他从此充满了希望。
他在宇文秋实的书架上翻到过一本书,什么什么兄弟,名字和那西洋乐作者一样难记,里面的伊万问阿辽沙说,想象一下你在建造一座人类命运的大厦,目的是最终让人们幸福,但必须而且不可避免地要摧残一个小小的生命体,用那个小女孩的得不到补偿的眼泪为这座大厦奠基,你会不会同意在这样的条件下担任建筑师。
一个两难境地。宇文秋实和他说不是这样的,不要去想这个问题,安得广厦千万间就可以了。
他几分钟前嗤笑刘思维还真是个情种,却在举起枪的时候想明白了答案。他知道他不是那个建筑师,然而却可以成为大厦的基石。
王建华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女孩,松天硕的枪口对准了王建华。
王建华死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宇文秋实没想到这次任务结束得如此���然和混乱,他曾经问过松天硕要不要跟着他做事,主动地暴露身份,并不是让松天硕去牺牲的。
他在罗兰饭店见到刘思维的那一刻就猜出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压着嗓子冷静地逼问缘由,但不需要再问过多的细节,不需要,不敢。松天硕那晚没回来已经是一种答案。他听着刘思维讲述和朱美吉的故事,带着劫后余生的慌张和面对未知的不安,因此时序颠倒凌乱,而回想他的人生,和松天硕一起的日子像放大镜,笑都笑得更大声。他想自己的事,生和死,未来和过去,想遇到松天硕的那一天,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明明带着数不清的算计与防备,但就是萌生了那一点私心。他的人生行至此刻,并非全是不幸,在他选择自己的路时,早已知道会是何等的荆棘密布,咬着牙也要走下去,但路上总有同行者,他本想拉着松天硕的手共同奔向不一定见得到的明天,却不曾想过先行者也有双关义。
他的手指仍然掐着烟凝固神情上的平静,扬起嘴角对刘思维说,这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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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李收得怎么样了,明儿要走,可别再拖了。刘旸还是免不了为他操心。
宇文秋实点点头,示意刘旸看桌边没合上的皮箱:差不多了。
平安回来。刘旸说。
会的。
他们都知道讲这些话只是为了安心,临别了不说丧气话。
宇文秋实于是岔开讲话,目光落在堆放唱片的陈列柜上,语气淡得像天空中飘飘悠悠一叶云:松天硕他说我适合演旦角。话在嘴里松松地绕了一圈,左支右绌地绷起沪语的腔调,斟酌着拉高自己的声:然后阿拉同伊讲,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
刘旸被这调子蜇得浑身刺挠:啥玩意儿啊真是,你搁哪学的上海话。
宇文秋实蓦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微弱的猩红色闪了几下就灭,然后伸手又去抽一根。刘旸从椅子上弹起来,把他手边那盒烟拢到怀里,哥哥哥这我的烟很贵的你省着点抽。
回头再送你,要什么牌子都行。
他说如果我真去唱戏,生捧也要给我捧成个青衣祭酒。宇文秋实慢悠悠拉长声音讲话。
松团长还是结棍嘞,青衣祭酒。他嚼这四个字,几乎是要碾碎了一样地念,一口烟伴着冷冷的笑,吐得漫不经心,在缭绕的烟雾里用力闭了一下眼:下辈子吧。
王建华死了。广东那边爆发了痢疾。
他带着苗若芃登上南下的邮轮,新的任务到来,救济会需要他,因此不能停下来一步,从北平到南洋再到上海,无论他自己的结局如何,子弹一发炸响,就崩掉了两个人故事的尾巴。
他们这样的人,要有大爱。人民,他读书时念这两个字,知道要为此奉献一生,也知道生命随时走到终点。他确信他们彼此是相爱的,爱到和爱其他人却也没什么区别,这年代确实没有永恒的相守,但是有凝固的记忆切片在心口融化出水渍,因为虚无到了一定程度而成为永恒。
凌晨时分出港的邮轮,汽笛声滚烫地熨出溽热暑气,他沉默着惊醒又入眠,在潮湿的梦中潜游回黑暗,隐约间听到有人练声,咿咿呀呀的,把梦境搅成一滩软烂的音符。
而他一旦蹚过,这运命也荒腔走板。
**私心是想让宇文参与喜夜的所有作品,因此有了这个故事。
**其实很不忍心be但想了想,民国时期的故事怎样才能算he,好像是无解的,那就留一个尾巴吧,《渡口》中松松是捂着腹部倒下而二舅捂着胸口倒下所以…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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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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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陈先生,无证移民,及其他 (2024-09-21 10:55:15) 下一个
陈先生是我三十多年前刚来美国时认识的基督徒。陈先生是台湾来的移民,在一家石油公司做土木工程师。陈先生和陈师母有四个��子,所以陈先生开着一辆丰田面包车(Van),正好一家六口装进去。陈先生是虔诚的基督徒,但不是牧师。在我认识陈先生的时候,他的四个儿子都已成人外飞或工作或上大学。陈先生在我所读的研究生院里借了个教室开查经班。一到周六傍晚,陈先生会开着他超大的面包车,在学校的Single Dorm,Marry Dorm和周围的民居四处接我们这些大陆来的留学生,去查经班查经。陈师母每次都准备精致的点心和饮料以飱同学们。
九十年代初来美的留学生,拿着微薄的助学金(TA or RA),除了上课学习,平时也没什么娱乐和交际。所以周末陈先生的查经,陈师母的点心,还是蛮有吸引力的,更重要的是大家聚会可以交流互通一下有用的信息经验。陈先生办查经班固然是为了侍奉他的主耶稣基督,传播福音。但这不妨碍他关心和帮助我们这些留学生。我们这批从小受共产党教育的留学生,基本上都是无可救药的无神论者。陈先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仍然每周不厌其烦地接送同学们,耐心为大家讲解圣经的教义,把他衷心认为可以拯救我们灵魂的福音传授给我们。查经之余,点心时光,陈先生也会与大家分享他的美国经历经验体验,指点同学们如何解决生活中的实际问题和困境。星期六陈先生用他的面包车接送同学。星期日经常会和陈师母一起用他的面包车去中国店(当时城中唯一一家越南人开的中国食品店)买来一车新鲜中国蔬菜,挨家给同学们送菜上门。当有同学因车祸遭受经济损失时,陈先生会在教会募捐救济。上帝的福音,同学们或许最终没有收到;但陈先生和陈师母的满满的善意和爱心,大家都是感同身受的。
善意和爱心,这也是我初来美国时切身体会的美好感觉。1990年,刚经历了人民子弟兵屠杀人民的64屠城,社会上充满了猜忌猜疑风声鹤唳。我逃离中国来到美国留学,在机场迎接我的是研究生院的一位教授。当时没有Email和WhatsApp联系,我也没有亲戚朋友帮忙,临上飞机前我只是发了个传真给研究生院的国际学生部希望有人接机,也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但我在机场上看见一个拿着写有我last name牌子的大胡子,我且惊又喜。这是普通美国人给我的第一次援手��帮助,至今我还清晰记得当时的感激之情和温暖之感。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是早晨陌生人的点头招呼称早,还是学校指导教授予我的尽心帮助和指导,都让我如沐春风。这种被welcome的感觉,对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的我(或任何人)来说,是何等的及时和珍贵。我猜想,陈先生当初来美移民时,应该也有类似的经历和体验。所以,当我们感谢陈先生的良行善举时,他说了句让我铭刻至今的话:不用谢我,以后有能力和机会,去帮助别的初来乍到需要帮助的人吧。
时光匆匆,转眼大家都各奔东西。我也毕业工作谋生去了别的城市。几十年过去了,有时会念及陈先生的查经班,说到陈师母的小点心,感叹一番,同时也鞭策自己做个与人为善助人为乐的好人。曾经做过的好人好事,最多的当然是机场接机了,无论是新人还是旧友,我一般都是自告奋勇。因为我开了一辆尼桑的皮卡,朋友同事如买个家具搬个家,我也是基本能一呼就到。接触到无证移民(川粉叫非法移民),应该是来休斯顿以后,常看见站在加油站或Home Depot门前的那些五短身材待人招领的老墨打工者。我也曾失业过几个月,知道那种明天的菜票没有着落无处寻找的惶恐和煎熬。人同此心,对这些有一顿没一顿找临时活的站街苦力,我是深表同情,虽然我没有多大的能力帮到他们多少。
近距离接触无证移民(下面一律称老墨)的经历,我想我是有两次机会。一次是搬家(从一个Apartment搬到另一个Apartment)。我虽然常帮朋友搬家,但我自己搬家时,却又不愿麻烦别人,同时东西也实在是不多。于是一大早我开小卡车到老墨经常站街的地方想找两个帮手。记得那天一群人围上来,来不及讲价,指着两个看起来有把力气的先上车开出去一条街再讨价还价。两老兄只会一句英语:Me Eighty Dollors。因为我只需他们半天时间,我说:Eighty dollars for both of you and for half day。也不知道他们听懂没听懂,反正他们说了Okay。两哥们还是蛮有力气的,我一个人搬不动的家具,他们几下就搬到卡车上,记得我来回开了三趟车,就把大家伙都搬完了。午饭是我在中超市买了盒饭和饮料。但两人都不当场吃,比划着要我送他们回家,想必是回家��家人分享。我给了每人五十刀就送他们回了家。
另一次是我在后院安装个亭子,要把原先的10x10的水泥地换成12x14,请的是老中开的水泥混凝土公司,干活的却是三个老墨(不一定是无证移民)。这次真正领教了老墨的干活速度和力量。原来打掉旧水泥地我以为会用上那种电动手持冲击挖掘机,结果那个小个子老墨,看上去也没有肌肉虬扎,就用一把长柄大铁锤,三下五除二地抡起铁锤就把水泥地敲碎,如果不是等水泥车来浇灌水泥,这点活两小时就能搞定完工。那天午饭我买的是Popeyes Chickens最大份的家庭套餐,三个人居然能全部吃完,可见其消耗之大。另外走时我每人给了二十刀小费权当晚餐。
我的感觉是,老墨干活卖力,人也老实,是真正凭力气吃饭的体力劳动者。德州高温烈日暴晒的建筑工地,棉花地的大量农活,以及住宅区的草坪维护割草剪枝,屋顶翻修,都需要这些廉价耐热而勤快的劳力来承担。事实上无证移民补充了美国新冠瘟疫后的劳力缺失,为疫后重建经济起到了相当大的积极作用,起码对德州加州的农业是如此。他们干的是最累,最脏,最苦的活,拿的是最低的工资薪酬,也没有医疗福利的保障,却又遭到红脖子川粉的最大的恶意敌视和歧视。此时我才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美国人都能善待外人,同情弱者,与人为善的。
我不懂为什么无证移民的到来就污染了美国的血液,也不懂为啥有人会相信南美国家把监狱里犯人和疯人院疯子放进美国来的疯话(说这种话的人倒是应该进疯人院),更不懂为何美国多了些体力劳动者(或者说低端人口)就会变成委内瑞拉的高深理论。但我知道,这些被妖魔化的挣扎在南方边境线上desperate的人群,和我当初只身来美一样,他们淌过格兰德河是为了寻求更好的生活,seek a better life。不同的是,幸运的我:当年迎接我的有美国教授的笑脸接机和陈师母的小点心;不幸的无证移民:迎接他们的是边境巡逻的围堵和川粉的口水,敌意和仇视。
当然,华川粉更在意的是无证移民的不请自来,把他们称为非法移民,也给了华川粉的道德至高点可以任意贬低诬蔑仇视无证移民。其实,真要较真,占川粉大多数的留学生(包括我),当年受邀来美可不是来移民的,而是发的短期学习签证。记得当年去领馆签证,签证官会问,有无移民意愿,回答yes的肯定是拒签的。不知道美国政府有没有保留这个记录,如有的话,哪天川普发神经要驱除华人,这条纪录绝对是驱除出境的强有力依据。所以,华川粉的那个道德高杆,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另外,不少公派留学生靠的64血卡留在了美国,也是一种政治避难的身份,与无证移民申请政避暂留美国,是五十步和百步之遥。
有证或无证与否,合法或非法与否,无证移民首先是人,而且是有充沛体力并愿意付出劳力来改善生活的普普通通的人,单这点就理应得到我们的尊重。我谴责那些政客把他们像牲口般装进巴士送美国各地当作攻击政敌的道具(让我联想起纳粹把犹太人装进列车),也反感那些无良政客每到选举年就把他们扔出来当韭菜收割而连任,更鄙视川粉对他们落井下石横眉怒目。
善待弱者同情弱者是衡量一个国家文明程度高低的一个指标,同情和怜悯也是人类有别于动物的美好情感。《悲惨世界》里冉阿让在那黑暗无月的河边一把提起孤苦无助的小珂赛特的大水桶,曾触动了无数读者心中那柔暖情怀,催出多少同情怜悯之泪。但是在川粉的世界里,一句“圣母婊”,就能把这美好的情感贬的一钱不值。川粉常说的一句话:”你那么同情喜欢非法移民,为什么你不把你的住房让他们住,为什么不把你的工资全花给他们?可见你们的善良都是假的。”可怜的川粉,他那窄小的脑容量,大概被打小受的阶级斗争教育洗的只剩非黑即白的两色世界,他已经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除了爱和恨外,还有同情,同理,怜悯,悲悯,公正,平等,容忍,尊重,信任等等的五色光谱。善待弱者同情弱者并力所能及的帮助弱者,是一个文明人的应当之举。这里不需要每个人都做圣女特率莎。无证移民也不需要别人的房子工资,只要给他们应有的尊重和足够的机会,他们会成长壮大的,就像被里根总统大赦的阿米哥们博妮塔们,哪个不比咱老中更好地融入美国社会。
纽约自由岛上自由女神像底座碑文上刻着这样美丽的诗文:
“扼守你们旷古虚华的土地与功勋吧!”她呼喊
颤栗着缄默双唇:
���把你们的那些人给我吧,
那些穷苦的人,
那些疲惫的人,
那些蜷缩在一起渴望自由呼吸的人,
那些被你们富饶的彼岸抛弃的,
无家可归,颠簸流离的人,
把他们交给我,
我在这金门之侧,
举灯相迎。”
曾经年青的我们,感受这充满人文情怀诗文的召唤,踏上美利坚的国土,寻求幸福的生活,接受过先来者的热诚欢迎和帮助。在我们站稳脚跟,成长壮大的途中,我们同样把善意,友情,帮助和鼓励,传播给周围的人和后来者。而当我们即将步入本应面善心慈的老年时,却为了一个极度自恋自私虚荣又厚颜无耻政客的MAGA大业,把一个本应施予同情帮助的弱势群体,那个如诗中所描绘的,穷苦疲惫颠簸流离的人们,打成美国政治两级对立的替罪羔羊,极尽口诛笔伐污蔑谩骂之能事,这难道不觉可悲吗?有时我真的纳闷:到底是MAGA让人变得铁石心肠?还是川粉本身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就在结束此文时,脑中灵光一闪,我突然想起了陈先生的全名:陈幸福。确实,一个与人为善助人为乐且有坚强信仰的人,他是幸福的。祝福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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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15
尽管伊万与樱、菊在吃过早餐后就启程,抵达草津町时却已是下午。还未下山时,伊万就能远远透过深浅不一的红、黄、绿三色混杂的枝叶望见位于山下的草津町。
“我和哥哥不曾来过草津町,但我们幼时就听过草津町温泉的盛名。”樱说,她骑着马走在伊万左侧,临近草津町后山路变得宽阔起来,足以他们三人并行,“据说自室町时代开始就有各类有名或身份尊贵的人特意前往草津町泡温泉以治病。过去虽然没有明确的禁止庶民使用草津町温泉的命令,不过由于明治维新前有着公家、武家、町人、农民等身份区分,农民通常不被允许随意离开自己的户籍所在地,而町人所受的限制较小,却又缺乏去它处旅行的资金,所以就实际情况来说,过去草津町的温泉算是仅供贵族使用的。”
“过去日本的人们的出行还会受到阶层的限制吗?”伊万好奇地问,“我们那儿过去人们出行也会受身份限制,但与你们不同,在我的母国,过去是男性贵族不被允许随意出国,因为牠们必须时刻准备接受军队征召或正在服兵役。农奴也不可随意离开他们的农庄,否则他们会成为逃奴,被捉回去的话说不定会被主人下令处死。”
“日本其它地区的人们的出行会受阶层的限制。”樱纠正说,“犬舞见早就废除了良贱身份制度,所以无论靠什么谋生的人都可不受限制得出行,只不过若是去其它地区,非本田家家臣以及巫女的人们会向本田家家���申请一种证明身份的木牌,以防被其它地区当作流民囚禁并分配给领地内的村子。”不等惊讶地睁大双眼的伊万问出声,樱就继续解释道:“毕竟过去一个地区人口的多寡决定了此地区能生产多少粮食、其它物资以及有多少兵力,因此即便携带了证明身份的木牌,仍有单独出行的犬舞见人被当作流民囚禁的案例,所以过去犬舞见的人们总是几家人约好一同前往日本其它地区。在我姥姥管理犬舞见时,犬舞见还设有专门给藩民颁发身份木牌的职位呐。”
“听上去既麻烦又复杂。”伊万评价说,“我还以为既然出行不受身份的限制,那么旅程中会面对的麻烦就只有强盗与不合心意的食宿。”
伊万以为他们得用上些时间来挑选接下来数日的住处,毕竟听水内郡、山田村的人们说草津町有很多宿屋、汤屋——伊万甚至有过也许他们能一日换一个住宿地点,在回到犬舞见前将草津町大部分宿屋、汤屋都住个遍的想法——可进入草津町后,樱、菊一边看着房屋门前标注着住户苗字、具体地址的号牌一边带着伊万沿主路向草津町中央走去,仿佛在伊万不知道时自己的两名友人已经预定好了宿屋般。
“你们已经决定了住在哪儿吗?”伊万问。
这个问题让樱、菊皆愣了一瞬,他俩面面相觑数秒后,菊迟疑地说:“我们忘记告诉伊万君了吗?我们商量着去一井酒店[1]住,那是贝尔兹、即那名拜访过草津温泉的德意志联邦医生住过的宿屋,应该算草津町最好的宿屋。而且我们听说一井酒店里有洋室,还有西式自助餐,伊万君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都只能住和室、吃和食,我们想着也许伊万君想换一换食宿风格。”
“哦,我还以为我们得费些时间找一所附带马厩的宿屋呐。”伊万说,“谢谢你们替我考虑。”牠顿了顿,认为凭牠与樱、菊的关系,接下来的话直说也不会影响他们间的亲密,“只是我不敢对那家宿屋的‘西式’抱以太多期望。日本人认为整个欧洲乃至加上美国都是‘西方’,可在我们看来,‘西方’有着不同的定义和更详细的划分。例如在我们俄罗斯人的眼中,法国、英国、荷兰王国等国才是‘西方’,且也许是因日本与英国结盟,我遇见的许多号称‘西式’的日本餐厅制作的其实是英国菜,或不太标准的英国菜——顺带一提我猜那种不太标准的英国菜应是从美国传来的,不过美国是英国的前殖民地,所以也可算作英国菜——而英国菜,”牠露出一个由虚伪和礼貌构成的微笑,“受其味道和外观的牵连,在欧洲不太受欢迎。”
樱、菊这次愣了更长时间,半晌后樱喃喃说:“我们头一次听说这些。”
伊万耸耸肩,“我能理解你们把整个欧洲都当作‘西方’,就像我们把从奥斯曼帝国到日本都当作‘东方’一般,某些住在欧洲中、西、南部的人也会将我们也看作东方人,毕竟我的母国曾被蒙古人统治过两个世纪,故文化方面受了不少蒙古帝国的影响。例如,与英国人不同,我们有吃荞麦粥的习惯,通常是用黄油、盐来煮荞麦并煮干多余的水,根据个人喜好也能在煮荞麦时加入各种肉类和蔬菜,或煮好后配以酸奶油吃。除了煮成粥以外,荞麦也有许多不同的吃法,乌林卡嬷嬷——就是乌利亚娜,我们家曾经的主厨——就喜欢将荞麦同蘑菇、洋葱炒熟,再将其当作内馅放进用切碎的肉、奶油和鸡蛋制作的……嗯……”
伊万用了几秒思索该怎么用日语说出корзиночку这一词根是‘篮子’但仅用于称呼经过处理的、特定状态的食材的单词,最终牠不得不放弃找出日语中与之对应的单词转而一边用手比划出那种食材的大小、形状一边描述道:“一种犹如小小的篮子的、其内可放置各种内馅的外皮。外皮可用混合了鸡蛋或内脏的碎肉制作,也可用揉好了的面粉制作,做好后将其放入某种模具中以成型,我听弗朗西斯说葡萄牙王国有一种用面粉制作外皮、用蛋黄、糖和奶制作内馅的甜点。这种外皮加上内馅的食物通常使用烘烤的烹饪方式,有些像欧洲其它地区的馅饼,只不过尺寸更小——”伊万见疑惑滞留在樱、菊的脸上,只得挫败得叹息一声并放下比划着手势的手,“总之,这种食物吃起来外皮酥脆坚硬、内馅柔软多汁。”
樱、菊维持着懵懂的表情点点头,半晌后樱询问道:“伊万君是想念俄罗斯的食物了吗?我不知道伊万君说的那种篮子食物是什么,不过我想我们能买到尚未被磨成粉的荞麦。”
虽然一井酒店里有不少洋室,但在分别看过酒店的洋室、和室后,伊万决定与樱、菊一同选择酒店本馆顶楼的和室,因在牠看来,那些所谓的洋室的装潢和面积接近母国的监狱,都是在一个又矮又小的房间里放上一张或多张床,唯二的区别在于酒店里的洋室还配有衣柜,窗户比监狱的窗户更大且不曾镶嵌铁栏杆。
一井酒店本馆顶楼的和室有三间面向草津町的主街,恰能望见位于酒店前方的、被称为ゆばたけ的地点。根据带领伊万参观房间的、自称为一井酒店わかおかみ市川竹[2]女人介绍房间的语气来看,那一地点似乎是一个能成为卖点的景点,可伊万怎么也想不明白被栅栏围起来的草绿色水池、水池边黑色的碎石与灰白的岩石、不知有何作用的七根并排的木渠有什么作为景点的价值。因此伊万并未选择能望见汤畑的和室,而是选择了面向西北方的、能瞧见一井酒店别馆的八零五和室。菊选择了位于八零五和室旁的八零六和室,樱则选择了正对八零五和室的、能望见汤畑的八零二和室。
待订好了房间并将行李放好后,伊万才得以询问樱、菊牠没听懂的日语单词是什么意思。
“わかおかみ指的是宿屋里作为下一任继承人培养的女人,”樱说着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矮几上写下若女将三个汉字,“她们会跟随おかみ学习数年至数十年,”樱指了指女将二字示意那是她口中おかみ的汉字写法,“这个词还有一种读法じょしょう,不过人们通常采用前者。因宿屋、料亭常为家族经营,所以女将与若女将也常是一名母亲与她的长女。至于ゆばたけ是什么,我也不太明白,只从其汉字写法汤畑能看出那是与温泉有关的事物。”
汤畑是什么,这一困惑很快获得了解答。伊万与樱、菊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或按照樱、菊介绍的更为日本的说法,是奉公人——询问附近有什么游玩之处时,那名瞧上去十多岁的、面容同若女将以及女将有些相似的、大约也是女将的女儿的姑娘回答说:“客人们可以去看一看汤畑,经过樋的过滤后,温泉水会变成非常好看的青色,当年贝尔兹医生曾称赞说过滤后的温泉水像一种叫绿松石的玉石那般漂亮哩。还有白旗温泉[3],那可是源赖朝大人发现并泡过的温泉,拥有治愈疾病的力量。白旗温泉就在酒店本馆前,客人们瞧着那座只有一层的、入口处挂着白色暖簾的房屋就是。御座温泉旁有露天温泉池热乃汤,能体验咱这里独有的泡温泉的方法。”她说着瞅了樱一眼,“只是因为是露天嘛,泡热乃汤的也都是男人,女客不好去哩。”
伊万在接近一井酒店时的确看见酒店前方搭有木亭,木亭内设有一种以木板制作的、高至人大腿的水池,池内装满了浅绿色的、不断蒸腾出白雾的水,木亭旁还摆放���约膝盖高的木制长凳与比长凳略矮的、能并排坐下两人的、像是矮几的东西。伊万之前不知那木亭里的水池为了什么目的而修建,现在听见了一井酒店的工作人员的介绍,牠也仍不懂木亭旁的长凳、矮几与放在水池边约有两臂宽、高至人肩的木板有何作用。
“还有白根神社与光泉寺。”那姑娘微偏着头似在思索町内以及附近更多可游玩的地点,“白根神社里设有刻了俳谐师松尾芭蕉写的俳句的石碑,光泉寺内则有药师如来的佛像……”她皱起眉,随即苦恼得对伊万与樱、菊笑了笑,“除此之外就是町内的各汤屋了,毕竟大伙儿来草津就是为了泡温泉嘛。往山上走倒还能遇见一口名为鬼茶釜的温泉,据说那温泉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可当人靠近后声音就会消失,知道人们离开才会再次响起,大伙儿都说那是因为鬼在偷偷煮茶喝,不想让人们知道哩。”
一井酒店的西式自助餐如伊万预料的那样令牠失望,说是西式自助餐,实则可供选择的不过是面包、煎蛋、煎牛肉、糖果、葡萄酒以及奶油汤罢了——伊万甚至不愿将那道汤称为奶油浓汤,因从其寡淡的口感与仿若同时放入盐与糖的水的味道判断,恐怕仅有汤的色泽证明了汤内的确加入了奶油——日式食物也同样没有新意,不但食材种类、味道皆与伊万在东京日常所吃的食物相似,每一餐中肉的份量还远少于牠住在犬舞见时每一餐中肉的份量。
“我本以为这种颇有名气的酒店提供的餐食会与其它宿屋有区别。”伊万带着一丝犹疑盯着瓷盘里那块看上去比牠手掌略小��还被切作三块才端上桌的煎牛肉,“虽然严格评判,这里所提供的餐食的确与路上我们住过的宿屋乃至借宿的地点提供的餐食不同,可……”牠用餐叉叉起其中一块煎牛肉,“原谅我不合用餐礼仪的举动,但这样的份量,难道不会让人在生理上的饥饿之外再增添一层心理上的饥饿吗?”
樱、菊的神态皆平静。“日本其它地区的饮食习惯就是这样,伊万君。”樱说,她语气从容,而那从容又由意料之中与习以为常构成,“我们可以再单点几份牛排,或去町内割烹[4]店再吃一餐。我打听到这里有家怀石料理,怀石料理每道菜的份量都很小,但无论是什么流派的怀石料理都至少有五道菜必须使用肉、蛋作为食材,恰能补足此餐中肉类的份量。”
除了餐食外,酒店里的温泉也颇令伊万感到失望,温泉池依照性别被分作两处,导致牠无法享受泡温泉的同时与自己的两名友人聊天的乐趣不说,设置在室内的温泉池也没有带给牠任何惊喜。而设置在室外的、据若女将阿竹介绍说其泉水乃是直接从白根山上引入的温泉池因四周被比人略高的竹栅栏围住,加之温泉池上方修建了一座挡住整个温泉池的木亭,相比那家位于小布施村的、坐在其内能眺望天际处连绵的山脉以及山脉前平原上的农田和民屋的温泉池,这里的温泉池仅能用比室内更低的温度向伊万证明它位于室外。
不过在较低的气温中浸泡在热水里的行为使伊万半是联想、半是思念起牠的母国,这种联想与思念不是由进温泉池前的洗澡或泡温泉池的行为引起,而是因天气带来的寒冷以及热水带来的温暖产生。
“我的母国虽没几处温泉,但有着和泡温泉相似的洗澡方式。”伊万侧趴在温泉池池缘上说,这里的温泉池显然是依照日本人的体格修建的,若牠使用与菊相同的背靠池壁坐在池中的姿势,那么牠的身体至少有一半将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在乡下,人们会修建一栋没有窗户和烟囱的、仅有一扇小门且有着很高的门槛的木屋。木屋被分作两部分,较小的、更换衣服的房间以及较大的洗澡间。洗澡间里有一个……嗯,”牠抬手比划了个高度,“用石头垒起来的火炉,炉上方有可装水的锅,而烧水的柴禾通常是桦木。人们会用烧沸的水洗澡,同时也会将烧沸的水浇在烧得滚烫的石头上,所以人们在洗澡的同时也会——”牠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该如何将蒸浴翻译成日文,只得寻找生活中相似的、可比喻的事物,“就像是你们的茶碗蒸,只不过蒸的不是食材而是人。”
菊噗哧笑出了声,伊万耸了耸肩,“我知道这个比喻很差劲,可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了。”
“房间没有窗户的话,光线不会很暗吗?”菊问。
“唔,还好?”伊万语气迟疑,“其实我并未见过最古老的那种传统洗澡间,最传统的俄罗斯浴室的模样是伊努夏嬷嬷告诉我的,她小时候用过那种浴室。现在的话,受惠于近代发明的更能隔绝温度的玻璃,几乎所有新建的俄罗斯浴室的洗澡间里都有窗户,非新建的俄罗斯浴室的洗澡间里则装上了灯。而我们家的俄罗斯于是采用的是本世纪才兴起的白浴室。”牠说出白浴室一词后才意识到身为非俄罗斯人的菊根本不明白白浴室究竟指的是什么,故牠介绍说:“我说的那种没窗户的、最传统的俄罗斯浴室被人们俗称为黑浴室,因柴禾燃烧后的烟灰会堆积在房间里,且硬木经受高温后还会产生一种黑色的油,导致经过使用的浴室的木墙、房间里的木凳等皆被染成黑色。与黑浴室相对的白浴室则是在洗澡间里放置带有烟囱的火炉,整个房间得以维持木头本来的颜色,因此被人们称为白浴室。而且有的白浴室——例如我家的——还会在洗澡间里放一个浴桶,这样人们就能泡澡,使用黑浴室的话,人们只能通过蒸汽来清洁身体。”
“仅靠蒸汽就能清洁身体吗?”菊惊讶地问,“不用水擦洗身体吗?伊万君不是说黑浴室里也会烧水吗?”
“烧水就是为了获得蒸汽啊。”伊万说,“不过我也不明白该怎么用蒸汽清洁身体,伊努夏嬷嬷说由于黑浴室通常是村中的公共建筑,村民会在相近的时间洗澡,所以在浴室里大家会互相帮忙,呃,用一种树叶制作的东西拍打身体[5],似乎那样就能清理体表的污垢。我在莫斯科时与同学一起去公共浴场体验过那种用树叶拍打身体的洗澡方式。我趴或躺在木凳上,澡堂里的员工则拿着两把预先泡软的、捆在一起的枝叶,牠先是用枝叶在我身体上方挥动以将蒸汽扇向我,随后用枝叶拍打我的身体。虽然枝叶会拍出响亮的啪声,但其实牠使用的力道较轻,不会让我感到疼痛。” 牠回忆着在公共浴场洗澡的经历,评价道:“那种体感很独特,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说在拍打结束后我的身体感到非常轻松,心情也非常愉悦,也许是因为在拍打过程中我不但枕着一堆气味好闻的干枝叶,还有两把捆在一起的松枝盖在我脸上的缘故。”
“听上去俄罗斯人的洗澡方式很特殊。”菊说,“在犬舞见,我们的洗澡方式仅是用水擦洗或浸泡身体。区别在于犬舞见没有温泉,所以公共浴场在近代才修建了可供泡澡的浴池,而藏田川町有温泉,公共浴场建成之初就修建了浴池并引入温泉水。”
伊万知道藏田川町有公共浴场和温泉,只是过去牠不曾将两者联系起来,且由于每次在藏田川町短住或经过藏田川町时牠恰巧都刚洗过澡,故牠也不曾进入过藏田川町的公共浴场。
“说起来,整个日本都与这里一样,人们根据性别被分在不同的房间里洗澡吗?”伊万问,牠翻身换了侧躺的方向,淹没过牠胸膛的温泉水令牠情不自禁发出道喟叹。
“我不太了解,据说过去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女人和男人在同一个浴池里洗澡,不过某任德川幕府曾颁布了禁止女男混浴的政令[6]。”菊说,“至于犬舞见,我们不曾理会德川幕府的政令,从未禁止过女男混浴,且公共浴场并未分为女汤、男汤而是根据居住人口的多少修建了一至三个浴室,但比起与男人们一同洗澡,女人更偏爱与同性一起去公共浴场。有一名室町时代本田家家臣就写过俳句,抱怨与自己感情深厚的姐姐在十多岁的某日突然不再与自己而是与别的女人一同去公共浴场,姐姐的行为对年幼的牠造成了情感上的伤害。俄罗斯呢?”菊问,“伊万君说黑浴室仅有一个供人们、嗯,蒸自己的房间,那俄罗斯的人们是一同蒸自己,还是不同性别在不同时间段分别使用黑浴室。”
“当然是一同蒸自己。”伊万被菊的说法逗笑了,尽管是牠先使用“蒸自己”这一用词的,“使用俄罗斯浴室时人们都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性别,我姥姥曾告诉在彼得一世在引入西欧、中欧的制度和文化时曾下令禁止女人与男人在同一时间使用同一个俄罗斯浴室,其后叶卡捷琳娜大帝也颁布过类似的命令。不过连贵族都少有遵守这道命令的,更别提平民了。到安娜大帝统治时期,为复兴斯拉夫教,安娜大帝鼓励人们找回并遵循某些古斯拉夫人的生活方式,因此废除了彼得一世与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政令。”
伊万拿过放在浴池边的茶杯啜了口茶,也许是因牠明显的非东亚人外貌,一井酒店在提供茶水时强调了她们还能提供西式红茶。出于好奇,伊万选择了西式红茶,结果不出所料,一井酒店端上来的是英式红茶,即除了泡好的红茶外还配有一小罐砂糖与牛奶。“事实上,中欧、西欧的人们总是认为我们女男混浴的方式有违基督教条例。”伊万耸耸肩说,“一些移居至我母国又与同族人聚居的人们,例如来自泛德语区的人,他们在聚居区里修建的公共浴场就依性别分了两个洗澡间。我不知是否因受西欧的影响,使用修建在房屋内部的西式浴室时,我们会如欧洲其它地区的人们那样分性别使用。”
伊万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在我看来,我们使用西式浴室不混浴的主要原因,是那种浴室里浴缸的尺寸只适合一人使用,就像白浴室里的浴桶一样。只是在白浴室里,没有进入浴桶的人们可以坐在一旁蒸自己或拿着枝叶拍打其他人。而西式浴室中没有产生足量的、能让整个房间里暖和起来的水蒸气的设施,要保持身体温暖就只能穿上衣服,光是想一想我和我的家人一人泡在浴缸中而其他人穿着衣服坐在旁边,我就已经觉得怪异到汗毛都立起来了。”牠皱着眉说,同时双手抹了把两臂,仿佛想将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抹去般。
“是的,一人赤裸得泡在浴桶里而其他人穿着衣服的确令人感觉很不自在。”菊也皱起眉,大约将自己、樱以及本田家的仆从带入了伊万所描述的画面。
“然而让人迷惑的是,在其它情况下我却感到很自然。”伊万感慨说,牠又换了个姿势,下一瞬,菊发出的“什么?!”的惊叫吓得牠往池里滑了一截,所幸牠及时用手撑住池底,避免了亲自验证若女将阿竹介绍温泉水时所说的“温泉水尝起来是酸的哦”究竟是实话还是虚假的宣传语。
“怎么了?”伊万撑着自己坐起身,有过差点呛一口温泉水的经历后,牠决定还是让自己的口鼻离水面远些,“发生了什么事?”牠看向菊,而菊挂着一副甚少出现在牠脸上的、惊讶到嘴巴都微微张开的表情回望牠。
“伊万君。”菊唤了伊万的名字后停顿了好一会儿,仿佛嗓子被鱼骨卡住,又像是想说什么可拿不定主意是否该说出口,半晌牠轻声问:“伊万君有过在别的穿着衣服的人面前脱掉衣服的情况吗?”
伊万忍不住笑起来,“你的表情。”牠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被止不住的笑干扰,可牠一张口,说出的话就大半变成了卡顿的气音,牠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菊的神色由惊讶转变成混合着无奈的不解才停下。“喔,你的反应简直和弗朗西斯一样。”伊万放松得靠着池壁,“我都忘记了,在其它国家看来,俄罗斯的这一风俗的确令人震惊且淫秽下流。”牠一想起菊的话就感到笑意喷涌而出,牠艰难得压下笑意,因牠预感再笑下去的话牠的腹肌将开始疼痛,“你的说法让这事儿听起来奇怪,可实际上我只是在晒太阳罢了。你知道我的母国位于高纬度地区,一年中大部分时候气温都较低对吧?仅有夏季七、八月能暖和些,偶尔气温甚至能高达三十摄氏度以上。若气温足够暖和又恰巧是晴天,人们便会去公园或在自家露台上晒太阳。为了更好的感受阳光覆盖在皮肤上的体感,我们通常会脱掉衣服。我还以为你不会对这一习惯感到惊讶呐,毕竟你和樱不是说犬舞见的人们在夏季也会因炎热而穿上、敞开被日本其它地区的人们视为过于暴露的衣服吗?”
菊合上了嘴,伊万不知该怎么形容牠脸上一系列复杂的神情变动,那一系列变动终结于一道挫败的叹息,随后牠有些闷闷不乐地、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不,我不是惊讶,以及我也不是为了脱掉衣服晒太阳的习惯才……”牠的视线极快地扫过伊万的身体又移回伊万脸上,“所以伊万君也曾在公园里脱掉衣服晒太阳吗?”
“当然。”伊万点点头,“在公园里晒太阳最有趣的就是猜路过的人的国籍和身份。那些毫不在意赤裸的或躺或趴在草坪上晒太阳的人群的人,大多是本国人或移居至俄罗斯多年的人。而那些路过人群时一脸紧张、只敢盯着脚下的地面匆匆走过的,极有可能是其它国家的游客、留学生、刚移居来俄罗斯没多久的人或自小生活在外国人聚居区里的人。至于那些距离晒太阳的人们尚有一段距离就面露不忿,甚至上前指责晒太阳的人们下流、无耻的人,则肯定是狂热的一神教信徒了。而且根据这种人的着装,很容易判断牠究竟是基督教徒、犹太教徒还是伊斯兰教徒,困难之处在于猜中牠究竟是基督教或伊斯兰教中的哪一派别。”
“还会有人去指责晒太阳的人吗?”菊不解地问,“像是,跑去晒太阳的人群前冲着人群大骂?做这种事的人不会感到尴尬吗?”
“谁知道那些狂热的一神教信徒是怎么想的呢?”伊万耸耸肩,“自从我听说那些狂热的一神教信徒认为自渎的人、与同性性交的人、允许女人参加文官考试或加入军队的历任沙皇等死后会下地狱,我就放弃弄懂他们的想法了。”
伊万与樱、菊一一游览了一井酒店的工作人员介绍的那些可游玩的地点,伊万必须承认那些地点无一打动牠,都是些一瞧就能瞧出是此地的人们为了吸引游客、尽可能增多草津町可游玩地点而认为制造出的景点。相比那些给伊万带来相同的无聊感的景点,草津町的各类怪谈、传说或某些算不上景点的地点、事物更有趣些。有些怪谈、传说、地点与事物的趣味之处不在于传说、怪谈,而在于人们对其的态度以及被当作宣传点的事物本身。
例如一棵据草津町的人们说树龄约有四百年的、被称为“姬小松”的松树,若说草津町的人们不在意那棵树,他们又给那棵树取了名字,还将那棵树介绍给伊万一行人;可若说草津町的人们重视那棵树,那棵树又普通的、孤伶伶的伫立在几栋民屋旁,甚至不曾有町人为其建那种比石灯笼大不了多少的极小型神社或在树的主干上拴上注连绳。而伊万感到有趣的,是草津町人们对那棵树的态度,以及此事证明了草津町人们的生活有多么的无波澜以及无趣。‘不是说我因此产生了优越感,可假如此处有剧院、博物馆、图书馆,或资金不足以担负大型建筑,那么哪怕有一家小书店,此地的人们也断不会无聊到去给一棵树取名。’伊万瞧着那棵笔直的松树想。
另一件让伊万感到有趣的事,是在谈及鬼之茶釜以及鬼之相扑场这两处景点时,草津町的町民大多笃信那两个地方真的有鬼、或至少曾经有过鬼。可问起町民为什么笃信鬼真的存在,给出的缘由却借是他们的某名早已逝世的亲属或某名早已逝世的邻居曾听见过鬼的声音、看见过疑似过的身影。
“这种笃信、盲从年长的人的话的态度让我想起了我还未来日本留学时听闻的一件趣事。”伊万告诉樱、菊,“你们知道伊斯兰教教徒不吃猪肉吗?”樱、菊摇摇头,“我也不知具体原因,总之他们似乎将猪视为一种邪恶、不洁的动物,于是猪肉也成为邪恶、不洁���食材。可我们没这种习惯,在莫斯科的街上,还有一种推着炉火、柴禾和食材并售卖被串在一起烤熟的土豆、猪肉和洋葱的小贩。那种烤串非常美味,缺点在于总是容易不知不觉吃得过多。
我回家路上就能遇见那么个卖烤串的小贩,她说她曾遇见过一个穿着裹住头和整个身子、只露出大半张脸的、一瞧就知道刚从奥斯曼帝国来莫斯科的少女,那少女被烤串的香味吸引,买了串烤串,可随后又听见她与别的摊贩聊起近日猪肉、油等食材的价格。那名少女立刻吐出嘴里的烤串并尖叫起来,还将手深入嘴里仿佛想挖出已经吞下去的烤串。旁人以为那名少女患了奇怪的急症,将那名少女送去医院,结果那名少女平静下来后竟说小贩想谋杀她,为此还报了警。警察询问后才得知,那少女之所以指控小贩想谋杀她,是因为自小她就听她的家人说猪肉是邪恶、肮脏的食物,等同于毒药,吃了后会以非常痛苦的方式中毒而死,且在来到莫斯科之前,她的家人反复告诫她不可在异教徒国家、即我的母国打破禁食猪肉的戒律。然而她的家人恐怕没想到,自小没见过猪与猪肉的少女无法辨认猪肉的模样,那少女告诉警察,她还以为小贩卖的是鹿肉或马肉。”
除了那些令伊万感到有趣的事,伊万还对草津町流传的一种不知是否算作怪谈的说法较为在意。那种说法是,女人不可进入志贺高原深处——经町民介绍,伊万才了解由草津白根山、横手山、笠ヶ岳等挡在草津町与山田村之间的牠原以为是山脉的地带被此地的人们视作高原——因为山会吞噬女人。而那种说法的由来,似乎是源于自古就断断续续出现的失踪案件,草津町的女性町民在试图穿越志贺高原前往山田村乃至长野市时常失踪。有时失踪一段时日后,进山的猎户会找到失踪的女人的尸体或被抛弃在某处的、沾有陈旧血迹的衣服,有时失踪就是彻底消失,没有尸体也没有遗留在某处的衣服、行李等可充作线索的东西。
“据说志贺高原深处住着神明,女人经过牠的神域就会被视为奉给牠的祭品。”那名曾向伊万等人介绍草津町可游玩的景点的、后来伊万发现她的确是一井酒店女将的女儿且名为薰的少女说,“令牠满意的祭品会被神隐,而那些不够好的祭品则会被牠杀掉。所以咱町的女人都不敢穿越志贺高原哩,想去长野市,必须得绕过志贺高原沿安中町-下田仁町-岩村田町的路线走。”
伊万在意这一说法的原因,是因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牠认为草津町女性在穿越志贺高原时失踪的事能与山田村及附近地区流传的山女山男怪谈联系起来。“听上去很巧合,不是吗?”伊万说,牠与樱、菊正坐在樱房间里大约算露台的地方,或按照樱、菊的称呼是宏縁,“山田村的猎户会射杀志贺高原里的山女,而草津町那些穿越志贺高原的女性又恰好失踪或死亡。虽然只流传着一个射杀山女的事例,但也许其牠也射伤、杀掉了所谓的山女的猎户并未告诉旁人牠们做过什么呢?”
“有这种可能性。”樱赞同说,“也有可能过去志贺高原深处住着一群强盗,他们会抢劫、强奸、杀害想要穿越志贺高原前往另一端的人们。虽然草津町只流传着女性会成为住在志贺高原深处的神明的祭品的说法,可我询问草津町较年长的人们后得知,也发生过男人在进入志贺高原后失踪、死亡的事,只不过人们将其归于野兽袭击或亡者生前脚滑不幸摔下山。也有穿越志贺高原在草津町、山田村一带来回卖货的行商,虽然近年的行商是独行的年轻男人,但据草津町的老人说,也曾有行商夫妻一同出行卖货,那名女行商在草津町与山田村一带间平安往返了十多年,最后因年龄大到长走后腿疼才放弃当行商。”
“又或者也许怪谈曾真实发生,而强盗或作恶的人犯下的恶行也被草津町与山田村一带的人们归于怪谈之内呢?”菊提出另一可能。他们三人聊了好一会儿山田村一带的山女山男的传说、草津町的志贺高原深处的神明将路过的女性视作祭品等怪谈,又顺势聊了聊从犬舞见出发抵达此地的一路上听说的怪谈。
“说起来,这场旅行也即将迎来结束。”伊万将盘中表面烤作焦黄色的面包撕做小块,蘸了蘸温泉卵蛋黄后送入口中,这是草津町这种不够西化也不够国际化的町中牠找出的、为数不多的能依靠一井酒店内现有食材达成的西式餐食,“我想我得向你们道谢,不但是为了你俩的陪伴,还因无论是在这场旅行的准备时期还是在旅行中,你们都极其替我着想,让我拥有了一场非常愉快的旅行。”
随着一个个日语单词从伊万口中吐出,樱、菊原本懒散的坐姿逐渐变得端正起来,两人脸上也露出了不太自在却又开心的神色。伊万倒是早已习惯自己的友人即便比大多数日本人更为率真但依旧不习惯接受过于直白的称赞、感谢的性格,“我知道更多的感谢只会让你俩尴尬,所以方才的那句就是我所有的道谢。”伊万以玩笑的语气说,“可我必须告诉你们,我的感谢远不止那短短一句话能概括。若没有你们的陪伴和帮助,若我执行我原本的那一天真的、独自周游日本并去偏远的町、村收集怪谈的计划,恐怕我会如你所预料的那样迷路,”牠看着樱说,“甚至很可能迷路到让自己失踪,最后一不小心死在日本某处的深山里什么的。”
樱、菊的表情仍有些不自在,樱握住茶杯的那只手抚了几下茶杯口后说:“我和哥哥也认为同伊万君一起的旅行很愉快。既然伊万君很满意这样的旅行方式,那么之后若有时间,我和哥哥再陪伴伊万君去日本其它地区收集怪谈吧。”她顿了顿,像是想要立刻摆脱因被直白称赞和道谢而生的不自在般说:“再过数日东京大学就会复课了,伊万君找到了借宿的地方吗?”
伊万摇摇头,“我打算去问问学校,实在不行就住学校宿舍吧。”
“如果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本田上屋敷里。”樱提议道,“我听说东京大学校内目前仍收留了一些房屋被震毁、烧毁的人们,即使有空余的学生宿舍,其住宿条件很可能连土田太太家都比不上。”
“也好。”伊万接受了樱的提议,‘目前提出的话一定会被拒绝,所以还是之后再找机会同樱商量借助费的问题吧。’牠想。
[1]ホテル一井
[2]我查到了一井酒店在本世纪的经营者是一对姓市川的母女,但我查不到大正时期一井酒店经营者的姓名,所以瞎编了
[3]白旗の湯
[4]割烹
[5]Банный веник
[6]男女入込禁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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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饮食有什么好吃的?
王志安经常发表各种各样非常浅薄无知的言论,有人把他的言论收集起来在网上传。我注意到他有一条在评论世界各国的饮食:“要论吃,哪也比不了中国。”“日料再好吃,充其量也就算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料理中的一个流派。当然,日本比欧美还是好很多的。美国的饮食实在是太单调,汉堡薯条牛排,程咬金就三板斧。”
王志安对美国饮食的这番评论代表了相当多中国人对美国饮食的看法。很多中国人对美国饮食的了解,只限于麦当劳、肯德基,偶尔去中国式西餐厅吃一次牛排,就觉得美国的饮食也不过如此,非常单调。即使有机会到美国旅游,还是喜欢去中餐馆吃饭。即使当地朋友请他们去美国餐馆吃饭,因为看不懂菜单,点菜也只会点牛排尝尝,不会尝试美国各种各样的美食,所以依然觉得美国的饮食非常单调。
如果王志安说美国饮食不好吃,可能没人会跟他争,因为某个东西好吃不好吃是很主观的判断,也很受人们从小养成的口味的影响。有些人就认为全世界只有他家乡的饮食好吃。但说到美国的饮食是不是单调就可以争一争了,因为这是有客观标准的。只要有一点脑子,智商比王志安高一点就知道,认为美国饮食很单调完全是胡说八道。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一个大熔炉,世界各国的人都跑到美国来一起生活;而美国又是特别多样化的,食品、食材极其丰富,并不是连饭都吃不饱的落后国家。世界各国的美食都汇集在这里,美国的饮食怎么可能很单调呢?
相比而言,美国的饮食要比中国丰富得多,中国饮食反而比较单调,因为中国人吃的主要还是中国菜,外国饮食很难进入中国市场。除了美国那几家快餐店,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还能在中国开比较多的店,中国人有时候也会去吃,其他的就很难进入。东亚国家的饮食跟中国饮食比较接近,大城市可能还有日本料理、韩国烤肉之类占领一定市场,其他国家的饮食基本上就没有了,超大型城市北京、上海可能会有那么一两家,但平时大家也不会去吃,也没啥竞争,质量也就马马虎虎,好不到哪里去。
这跟美国完全不一样。世界各国饮食真正融入了美国人的生活,他们平时也都在吃。在中国约饭局,朋友们问吃什么,就是问想吃川菜、湘菜、湖北菜还是广东菜,最多再问一下要不要吃日本料理、韩国烤肉;在美国问起吃什么,问的就是吃意大利餐、泰国餐、中餐还是日餐,世界各国的饮食都有,因为这是大家平时都在吃,而且从小就在吃的。
举一个例子。我女儿学校周围有很多餐馆,明显都在做学生的生意。学校只管早饭和午饭,不管晚饭,有些学生下午放学后有活动,在学校待得比较晚,就顺便在周围吃晚饭。高年级学生只上半天课,下午不上课,午饭就到外面吃。聚集在学校周围的这么多饭店是什么样的饭店呢?
有三家墨西哥餐馆,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圣地亚哥就在美墨边界上,很受墨西哥文化的影响,所以墨西哥餐馆是最多,也是最好的。还有两家越南餐馆,一家卖越南米粉,一家卖越南式三明治。越南移民在圣地亚哥非常多,因为南越沦陷后,相当多难民被安置到这里,所以这里的越南餐也非常流行,有很多越南餐馆。夏威夷生鱼片饭是夏威夷的一种特色食品,米饭上面放生鱼片和各种各样的冷菜,目前在美国西海岸也很流行,光学校周围就有两家在互相竞争。有一家意大利餐、一家印度餐、一家泰国餐、一家美式中餐、一家日本铁板烧。以上这些算是比较正规的餐馆。还有一些属于快餐店,有的是连锁店,包括一家披萨店、一家赛百味。有一家卖“超级食物碗”,这是南加州目前比较流行的一种食品,在碗里放上各种各样的“超级食物”,也就是比较健康的食物,主要是水果,像火龙果、蓝莓、草莓都混在一起,挺好吃的,小孩也喜欢。有一家可丽饼(法国式薄饼,里面裹上各种菜或甜点)。有一家鸡翅店卖各种口味的鸡翅。还有卖糕点和饮料的,一家甜甜圈店专门卖美式甜甜圈,一家星巴克和一家波霸奶茶。如此丰富的各式餐馆、快餐店,看上去就像小联合国。
有人可能认为,说美国饮食就不该把外国饮食也算进来。其实,这些外国饮食已经融入了美国社会,就该说是美国饮食。即使特指美国本土的饮食,那也不单调。美国很大,跟中国一样,各地也有自己的特色饮食。我刚才说的夏威夷生鱼片饭就是夏威夷特色的饮食,因为大家觉得好吃,就传遍了全美国。世界著名的“卡津饮食”就是路易斯安那新奥尔良的特色饮食,因为是出名的饮食,所以美国各地都有专门的卡津饮食店。
美国全国性的、有代表性的饮食也不单调,而且有些大家都觉得很好吃,比如美国烧烤(Barbecue)。美国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大烤箱或室外烤炉,聚会时习惯一起烧烤,有群众基础,也有经验,对烧烤的口味就比较挑剔,餐馆的烧烤必须做得很好吃才能吸引回头客,不然谁会去吃?所以,美国的烧烤很有特色,可以说是一绝,特别是烤猪排、烤鸡翅做得非常好。中国几户人家会有大烤箱、室外烤炉?所以中国人在烧烤方面不如美国,这点必须承认。
即使是汉堡包这个美国的“国食”也不单调,之所以觉得不过如此,那是因为只吃过麦当劳。像麦当劳这种全国性的快餐店,在美国就有好几十家,因为麦当劳经营比较成功,开遍了美国的各个角落,也开遍了全世界的各个角落,所以被当成了美国汉堡包的代表。美国那么多全国性的连锁店互相竞争,而且都有自己的特色,并不比麦当劳差,很多都公认比麦当劳好吃。除了全国性的连锁店,还有地方性的连锁店,甚至不是连锁,只有一家店的。在南加州,因为大家都特别喜欢吃汉堡包,所以有无数的汉堡店。有的是地方连锁,有的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这些地方店往往比全国性的连锁店做得好吃,出了这个地方就吃不到了。不只是快餐店,正式的餐馆也会提供汉堡包,而且是所谓的“精致汉堡”,用料比较讲究、丰富,也比快餐店的汉堡包做得好。所以,即使是汉堡包也非常丰富,绝对不单调。
对于饮食的态度可以反映出中美的文化差异。中国人在饮食方面比较自大,没有包容性,认为全世界的饮食只有中国菜最好,其他国家的都不行。这种心态导致外国的饮食很难进入中国市场。另外,中国人在饮食方面也比较保守,称赞某家餐馆做得好,就说他做得“正宗”,我们家乡则说是“有古早味”,意思是跟古人做出来的味道一样,所以是最好的。这就导致不追求创新,不愿意去尝试新的,也就很难有发展。
美国人对于饮食很包容,也很愿意尝试新款饮食,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各国的饮食都能在美国扎根并发扬光大,成为美国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我女儿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写一下“你最喜欢吃什么样的菜”,我注意到写得最多的是寿司,也有的说喜欢吃中国的饺子。这反映了美国人从小就已经接受了外国饮食,显示出对外国饮食的包容。如果哪个中国小孩说最喜欢吃麦当劳、寿司,那还不得被骂成崇洋媚外?
2024.02.23录制
2024.04.6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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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个梦……(很多是我回忆后写的,我的梦其实非常短,大概就像那种不到一分钟的长度,而且我无法想得太清楚,很模糊)
我站在一台隐形飞机前(我不能确定这个飞机的制造国籍风格,因为我认为最有效率的武器长得都一样,因为物理学例如气动性和隐身都一样,这飞机同时具备美国黑鸟和中国战机的混合特性,同时具备了耗能大户的只要力量够板砖也能飞的感觉,它给我的感觉就是导弹都跟不上它,驾驶员只要能力够,绝对安全的类型。)
一个穿着黑色战机师服装的女性战机机师正在吃盒饭,她应该是一个混血儿,像英国混合中国人的脸,她有着让人喜欢的脸,但是有点矫情和娇嗔的感觉,就像没接触过外界的人,她有栗粽色反光大波浪的头发,就像瀑布一样,她手里的盒饭像纸浆或者塑料3D成型制作的一次性饭盒,是彻底拿起盖子的饭盒而不是泡沫塑料的掀盖型,没留意她吃的什么,不过她用的像是塑料或者纸浆一次性勺子不是筷子,和饭盒一个材质。
这个我的躯壳的感觉很老了,我一瞬间的印象里自己应该有很多白头发,我觉得自己有点像拜登,就是老人痴呆的感觉,起码现在我是没法想起自己在干嘛,我是谁,我该干什么,但起码我是个尽力负责任的老好人。
我以为自己是个地勤人员,因为我感觉到我出现前就是给她递盒饭(我没有感觉到手指上的盒饭温度,因为这个我戴着里面有毛的黑色皮手套,我超级讨厌这种手套,我好像穿着领口有栗色毛的黑色的皮衣,就像那种二战飞机师一样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我也不喜欢这种帽子,但是这个世界可能很冷,我都看到飞机库外面的黑暗中在飞雪。)
我不清楚这个女的是谁,还以为是自己的队友。(因为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她神色不善,看起来对我有很重的疑惑怀疑,所以又不像是我的队友,我的队友都和我上床了还会怀疑我?)。
我没有说话,我都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她对我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觉得我可能是她的领导,但是我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但是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可能已经是末日之后的情况了,因为周围的环境很破烂,和这保养得很好的战机格格不入。)
我在沉思,所以没听到她期间说了什么,她期间也吃饭,应该是大米饭,但是好像没什么菜,可能是发酵的腌酸萝卜,也可能有鸡蛋,反正全是白色,一个战机师就吃这个?不过我感觉这个时空的我也有素食倾向(其实我在安全情况下,也是比较倾向于吃鸡蛋和纳豆等发酵食品这种蛋素食类型),也许她也不是很爱吃肉(但是我假如是飞机师我一定努力吃肉,哪怕我不喜欢)。
一段时间过去了。
可能她觉得我被未知的灵魂替换了,也许我不是进入这个躯壳的第一个灵魂,就说了一堆关于我的事:“皇牌机师,黑色死神,地球上最强的战士。”
她突然皱着眉的感觉:“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一次任务里,突然一道闪电闪过战机,你就附在了这具身体上,NL,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父亲?”
这个我的躯壳突然自动说话了:“我依然是你的父亲……只是有点串台。”
然后周围出现白光从远处向我靠近,融化了一切,直到战机和女孩。就像按压眼球那样,然后我就醒了,我可保证我不会开飞机,哪怕是微软飞行模拟器,何况是战机。
这可能是一个离我很远的时间线的我的反馈,我也不知道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可能没有我的世界依然也会毁灭,只是比较迟……我又不是英国人,怎么可能混进军队,女儿还说广东话混合普通话(我只是理解了她说的意思,事实上我不确定她说的语言是否英语,这是自动翻译成我理解的意思的。)
另外这个女儿应该是另一个我穿越后生下的,而不是穿越前的那个普通机师的我生下的。
很多时空的世界的末日后的人,说的是粤语混合普通话混合英语和西班牙语,语气却有点像墨西哥人,发音有点像法国人口音,但是我不懂这些语言,只是我能自动大概地理解它的意思。我觉得那些人认为,法语有点古老贵族感觉,而墨西哥语比较热情(我没听过墨西哥人说话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到),至于英语西班牙语的词汇,则传播比较广,能理解的人多,至于粤语和普通话,纯因为用的人多,本来是粤语的,但是粤语因为普通话教育已经快失传了,所以我认为很多世界的末日都在中国获得非常大的成功之后,所以广东人已经有很多不会粤语了,但是!粤语成为了世界性的口语语言。
这种的世界线,可能在十多年以后。而这个战机机师的梦,个人觉得完全没有任何继续当战机机师的必要(谁他妈会顶着大雪起飞?这感觉都是辐射云覆盖了世界了,这样的地方起飞、飞行和降落都极端危险),起飞只是为了给女孩一个她还被需要的希望,所以她问我要怎么做,事实上我不知道,这个女儿被我保护得很好,估计周围的人差不多死光了,我依然不想告诉她一切,其实我醒了之后真想知道她妈妈是什么样子,一定是个超级美女才能配得上我这种绝世美男,生下来的孩子才是超级美女。
总不能对女儿说孩子我们都要死了,但是我感觉再没有支援我们真要死了,冻死的,这垃圾地方,那个我都穿自己不喜欢的防寒衣服了。
我不太善于判断别人年龄,尤其是我自己这种不容易衰老的血脉,感觉女儿大概18到28岁?果然不生孩子才是最好的,蛊术士和中国政府一次又一次地毁灭了世界,虽然这个世界不是他们阻止我才毁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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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难忘的挨操经歷
(一)
我是0.5,主要做1,喜欢操比我高大威猛的0,尤其是大鸡巴0,看著这些健壮的男人臣服在我鸡巴下发骚的样子,很满足。可能是因为做多了1的缘故吧,有些单调厌烦了,越发想尝尝被人操的滋味,无奈我的菊花比较小,有时候便便稍硬都会出血,看到大鸡巴也只能望洋兴嘆,没有合適大小的鸡巴也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个网友,他號称纯1,我们本来说好和他一起找0玩的,视频看了下他鸡巴,嗯,不错,乾净直溜,又勾起我做0的欲望了,便改了主意。
於是我开好房间洗好澡在被窝里等他,不一会,门铃响了,我去开门,长得还不错,挺男人的,身材也很健壮魁梧,一打听,山东爷们,是我喜欢的类型,后面称它为强哥吧,简单的冲洗过后,便拉开了我难忘的挨操序幕:
首先是我躺著,有些小紧张,强哥厚实的嘴唇在我身上、耳边、脖子游动,吹著热气,配合舌头舔的动作,让我舒服的放鬆下来,同时他的手也不闲著,一边捏我的乳头,一边捏我的屁股,同时有意无意地触碰我敏感的鸡巴,但却挑逗似的故意不直接刺激它。
我看著自己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心里痒痒的,不禁有些期待起来,嗯,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我闭起眼睛享受著。这时他在我耳边用他雄性低沉的嗓音呢喃了一句,“准备好了吗?哥要开始操你了!”,听到这句生疏的话,我不禁有些害羞,但鬼使神差的立马点头回应起来。
接下来我的菊花感到一丝凉意,强哥的半截手指进来了,他非常温柔,仅仅是半截,並轻轻搅动著,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適,只希望他手指继续搅拌下去,只可惜他没有按我的节奏,他脱下裤子,露出他细长的鸡巴,我稍微松了口气,这个鸡巴我应该能吃得消。
简单给他口了几下,强哥便带上套子,准备用他的武器攻击我了,顿时我又开始有些害怕,紧张、激动,因为我感觉到火热的鸡巴已经兵临城下了,我知道我的城门稍一放鬆它便会长驱直入,便用力夹紧了我的菊花。强哥看出了我的紧张,一边揉搓著我的胸部,舌头已贴到我唇上来,这时我突然有一种被佔有的感觉,菊花一松,鸡巴便进来了1/3,还好,没有特別疼,这时候我也不紧张了,今天我不就是要尝尝被操的滋味吗,我配合的张开菊花,做往外使劲的动作,这个细长的武器便迅速佔据了我的甬道,丝毫不给我留任何余地。
我能感觉他顶的很深,强哥也爱惜的没有抽动,带著男性磁性的声音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觉得顶的太里面了,像是到了阳心,微微有些疼,於是收缩菊花,想把它挤出去一些,但是我很快发现这个努力是徒劳的,这杆枪非常霸道的在我的菊花里面呆著,没有任何移动。
我靠深呼吸放鬆自己的身体,强哥也揉著我的蛋蛋和鸡巴,几分钟后疼痛感渐渐消失,强哥也隨之慢慢的动了起来,除了轻微的疼没什么特別的感觉,尤其是菊花里面,难怪很多0都说主要是来自于心理上的快感,看著强哥在我身上不紧不慢的耕耘著,听著啪啪的声响,这就是被操的声音,非常强势,无可挣扎。
这种感觉,天哪,我已经被一个陌生男人操了,一种被征服感迅速升起,我的自尊心、羞耻心在这样的活塞运动中渐渐褪去,这一刻,只有性,没有其他。强哥看我有点適应了,便放弃传统动作,开始玩起花样来,接下来这个姿势让我至今流连忘返:
强哥让我跪在床上,大腿儘量分开,屁股往后撅,他贴身跪在我身后,大腿顶在我两腿之间,限制我大腿併拢,同时鸡巴抵在我的菊花口,双手拉住我的手,反剪扣在我背后,和我说了句“我要开始干你啦!”我知道又要准备挨操了,此时我没有重心,手也没有著力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隨著缓慢的插入,我感觉到菊花逐渐被填满,强哥马上就要开始抽动了,我感觉大腿在发抖,本能地想要加紧大腿却因为强哥大腿的限制无能为力,强哥这招太狠了。
我只能求他慢一点,温柔点,他像个勇士一样主宰著我的快乐和痛楚,忽快忽慢,九浅一深的操著我,我的鸡巴在他的操弄下失神的前后甩动著,完全没有之前操別人时的坚硬挺拔,像是完全臣服在强哥的雄风之下,被他狠狠的教训著,无奈的低下了头。龟头前面淫水不听使唤的往下流,我低下头看自己鸡巴的样子,发现自己彻底被操服了,仅有的一丝反抗的念头也在强哥一阵阵有力的衝击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强哥仍然不紧不慢的操著我,一边说著:“哥操的你爽不爽?”,“喜欢哥操不?”,要是平时,我可能会不好意思回答,但现在我已经沉浸在这淫荡的氛围中,一个劲的「嗯嗯、啊啊…」的答应著。渐渐地,菊花著力点处涌现出一种酥麻的感觉,並且兴奋感越来越强烈,我求强哥快点操我,强哥没有理会,仍按他的节奏,我明显觉得已经把持不住了,快感在我体內涌动,但无能为力,全身都在强哥的控制下,只能等快感一点点累积。
终於,一股热流穿出的体外,身体像触电似的抖动起来,这个时候强哥才开始使劲快速抽插,杆杆见底,我发现强哥真是个性爱高手,这个时候快感比之前来的强烈的多,比我之前任何一次打飞机或操別人都来得爽,我完全不能自持的发出声音,活生生被操射了,一股股精液隨著强哥的动作,一个衝刺一波,连射了七、八股,这才叫不由自主的被操射,我之前也操射过別人,不过远没有这种1捅一下,0就喷出来一些的强烈的视觉刺激,我开始嫉妒这位强哥高超的操人技巧,不得不说,我这次真被他操爽了。
射完后,我像一个俘虏一样低著头仍被双手反剪控制著,强哥还没射,但他体贴的没有抽动,我大口的喘气,回味刚才的激情,夸讚著强哥的操人技巧,准备帮强哥打出来。这时强哥贴著我的耳根来了句,“別著急,这才到哪啊,一会让你爽上天!”,我是既害怕又期待,今天真是遇到极品1了。
(二)
做1的都有相似的心理,总喜欢把身下的0操的嗷嗷乱叫,发骚、瘫软求饶,並且越是大鸡巴操的越过癮,快慢结合,以点带面,哪怕使出浑身解数,累的吭哧、吭哧,也要满足自己的征服欲。不过时间一长也就审美疲劳,就像再好吃的菜也要换换口味,这次我就打定主意要享受下被操的滋味,要不然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我一直坚信,没做过0的1人生是不完整的。
强哥让我充分享受了被动的角色,他命令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时我才觉得菊花处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摸了一下,还好没有出血,这也是我选细长鸡巴的原因,安全第一嘛。我们来到洗手间,强哥把水调好,让我弯下腰去,把屁股翘起来,一股温柔的水流在我菊花四周飞溅,强哥仔细地给我清洗、按摩,我闭起眼睛享受著,菊花发送的舒展著,射完精后的不適应也逐渐消散,突然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我扭头从镜子里一看,强哥的头正贴著我的骚屁股,用舌头给我按摩呢。
顿时我觉得害臊了起来,非常不好意思的说,“强哥,別舔,那里脏。”
强哥呵呵了两句“没事,我不嫌你脏,你好好享受,一会把你送上天!”,说罢,强哥舔得更卖力了,我感觉菊花周围的嫩肉不停被强哥灵巧的舌头刮蹭,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爬,痒痒的,心里明明害羞却不想让强哥停下了,我脸贴在浴室的墙上,仅仅抓住前面的扶手,我决定终於我肉体的感觉,只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慢慢的,我的鸡巴渐渐抬起了头,阴囊也由刚才鬆散的状態变得收缩成紧致的一��,儘管我想掩饰,想多享受一下强哥技巧高超的舔弄,无奈身体上的变化出卖了我,强哥很快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停下来,用力拍了下我的屁股,“恢復的挺快啊,小骚货!”,“强哥,操我吧!”,我也不想装下去了,我很期待强哥一会要用什么方法操我。
“给你毛巾,擦乾了到镜子前等我。”,强哥的语气不容推脱,我听话的来到酒店穿衣镜前,相信大多数的酒店都有这样的落地镜子,站在镜子前,整个身体一览无余,我从上到下审视著自己健壮的身躯,鼓动的喉结,褐色的乳头,紧致的腰肢和小腹,略微勃起的鸡巴,粗壮的大腿。想像著之前操別人英勇的姿势,感觉全身上下都散发著一股威严。
而今天我要做0了,被另一个比我更高更壮的男人主宰著,臣服在他的大鸡巴下,任他挖掘我的骚劲,操出我的淫虫。
“把腰弯下!”强哥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来我的身后,把我立马从幻想中拉了出来,我只好笨拙的低下腰肢,“再低点!”,我感到有些屈辱,但仍继续往下,穿过我的襠,我看到强哥的健硕的大睾丸若隱若现,鼓鼓的,性欲非常旺盛的样子,我甚至能想像出它以后击打我屁股的情形。
强哥並不急於操进来,而是抚摸我撅起的屁股,光洁的后背,我费力的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我被迫弯腰屈膝的贴在镜前,像一条待操的母狗,散发著非常淫荡的气息,后面的壮汉略叉开双腿,熟练的挑逗著我,强哥一只手揉捏著我的屁股,另一只伸手从后面用力的捏我的蛋蛋,我有点疼,但又有点爽,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更卖力的撅起屁股,轻微的扭动著,仿佛在求强哥快点进入正题。
我这一刻深刻感受到什么叫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间,也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0被操后会依赖於1,因为你乖乖趴下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自己的身体交由身后这个男人来控制,是爽是疼、一切计画、一切节奏完全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而自己只有等著被操的份。
想到这里,我的头无奈的垂了下去,这时候,强哥调整了一下我脚分开的角度,我深呼吸了一口,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已经到了我的洞口。
(三)
我继续用手扶在镜子前,脸贴著玻璃,身体稍稍前倾,双脚分开45度,儘量地撅起屁股,屏住呼吸,小心臟扑通扑通,略带忐忑,同时又期待后面的鸡巴破门而入,强哥的武器匀速的推进,有了刚才的扩充,这次稍微顺利一些,没有太大的阻碍,像是经过润滑的活塞,硬邦邦、直挺挺的冲进我身体里最柔软的部位,我闭著眼睛仔细体会著这个过程,甬道一寸一寸的逐渐被攻陷,菊花规律的收缩著,但显然没有太多的防守能力,直到强哥健硕饱满的阴囊也贴到我菊花,我真实的感受到菊花已经彻底沦陷了。整个过程可能就十几秒,对我来说却像是一场长达数年的没有硝烟的战爭,而我是被攻陷的那方。
强哥很爽的「啊」了一声,拖著成年男性成熟的嗓音,仿佛在举旗宣告战爭胜利,这时候他的旗帜就是身下那根引以为傲的肉棒,一抖一抖的仿佛在戏謔调戏著我,而我的菊花,一般都是只出不入的菊花,此时却被身后的这个男人全盘插入,进退不能,身心都被牢牢的控制著,我突然有种丧权辱国的感觉,於是非常有限的扭动上身表达我反抗的情绪。
强哥看到我扭动,以为我发骚了,「啪」一下在我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小骚货,这么快就发骚了啊,等下有你受的!”。打得我屁股火辣辣的,我觉得好刺激了,非常配合的回应:“哥哥,我再也不敢了,求你轻点操我吧!”,同时调整脚的位置,奉上我最柔软的菊花。强哥这才满意的扶住我的小腰,挺著他的大鸡巴开始抽动起来,就像是启动一辆汽车,鬆开离合,放下手刹开始上路了。
后面的鸡巴「噗嗤、噗嗤」的蹂躪著我的小穴,说实话並没有像很多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怎么怎么爽,我的菊花周围隨著有规律的撞击是有种被按摩的感觉,但內部並没有太多的感受,可能跟这段位置並没有丰富的神经末梢有关吧,反而是有时候插的过快或者撞击到了某些特殊位置的会有点疼,我之前也对很多激情文字的真实性持怀疑態度,这次亲身体会更加印证了我这个判断,所以我现在並不喜欢看那一类文章,太过於缺乏真实感,完全是凭空想像出来的。
言归正传,我默默的承受著这一阵阵的撞击,蛋蛋打在我屁股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强哥肯定是个高手,他看我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只手不断在我身后游走,大力的揉捏我的屁股,按摩我的乳头这些敏感部位,鸡巴虽放慢节奏但仍然非常有力的操著我,並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既展示他鸡巴的威严,又体现他体贴的柔情,真是个刚柔並济的汉子。
也许是强哥的爱抚让我的注意力得到了分散,或者是菊花渐渐適应了这种撞击,疼痛感没有刚才强烈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下还觉得挺舒服,我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时我开始睁开眼睛看著镜子里这个精壮的男人,看著他坚毅的脸庞,孔武有力的双手,匀称结实的身躯,还有一下一下带点痞子气的操人动作,虽然不快,但非常扎实有力,次次直达我阳心,心理上的快感战胜了身体的不適,作为此时正主宰著我的快乐和痛苦的男人,我的这一切变化强哥尽收眼底,他看我没哼的那么厉害了,开始继续採用下一步的攻势。
果然,他托起了我的蛋蛋,我的蛋蛋外形、体积也还不错,饱满而又有质感,以前是小0们的最爱,他们都喜欢跪在我脚下给我舔弄,含在嘴里玩吞吞吐吐的游戏。
但今天强哥可没有要给我舔的意思,他一边保持著刚才的节奏,用力的操著我,一边不紧不慢的滑动我的蛋蛋,对我蛋蛋来说,他的手心非常温暖,两只睾丸在他手心里非常舒服的运动著,快感在体內积聚,前列腺也在他的玩弄下愈发充血膨胀了起来,我似乎明白了强哥的诀窍,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前列腺没有完全膨胀,强哥基本上刺激不到我的阳心,尤其有时候我会刻意躲避那个又酥又麻的位置,但隨著他对我睾丸的强烈刺激,前列腺跟著充血体积壮大,他的每次抽插次次都能命中我的阳心,而我更是无从躲起。
睾丸传来的快感,让我没有动力拿开他的手,菊花內前列腺的双重刺激又让我欲罢不能,就这样,快感像电流一样从我的阳心传送到全身每个角落,而他的鸡巴就是这套精密系统的发动机,是控制这一切快感的源泉。
在一波波的快感衝击下,我像一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舟,承受著巨浪的拍打但位置却被固定在强哥的双手和鸡巴之间,撞出去等到以为快脱离这个鸡巴的侵犯时,又被无奈的拉回来。
一次又一次,反復不止,我的眼神越来越迷离,我试图擼动因为疼痛而软下去的��巴,却被强哥严厉喝止:“这一刻,你身体的一切都由要听我的命令!”而事实上,我的身体真的像是已经背叛了我,完全在他的控制下,並且鸡巴也真的神奇的一次次被操硬,强哥更加得意的耸动他的鸡巴,“看吧,你的鸡巴现在也臣服於我的鸡巴了,我的鸡巴让他硬,他就得硬,你等著,一会我还要命令它射精!”。
我低头瞧瞧我鸡巴那高高挺起又不停晃来晃去的贱样,暗自骂了句“靠,真JB不爭气!”
我两手扶著镜子,由於屁股往后撅的厉害,脚尖也不由自主的踮了起来,承受著后面强哥一波波有力的衝击,时间一长,大腿被操的酸软发抖,我提议到床上去玩,强哥痛快的答应了。
我舒服的趴在床上,脸歪著贴在枕头上,身体感受著棉质被套柔滑的触感,回想著刚才经歷那暴风骤雨般的袭击,终於能喘上一口气了但是很快,强哥赤身裸体的跳上了床,还挑逗式的用脚掌踩了踩我的屁股,说道:“小圆屁股挺性感的嘛,撅起来点,让哥哥好好伺候你!”。
「伺候」这个词让我我不禁又一阵害臊,但更多的是刺激与期待,一面想著强哥一会要怎么玩呢,一面配合著把屁股拱了起来,幅度不是很大,但鸡巴已经离开了床面,紧接著一双大手对著我的屁股肆意的揉捏了起来,强哥的手宽厚略带粗糙,一定是没少干体力活,这样的一双大手几乎盖过我两瓣屁股,交替抚摸玩弄著,轻中带重,时不时的还从我身体两侧或大腿之间伸进去,揉捏我的鸡巴和蛋蛋,这种似有似无的抚摸让我非常受用,温存中有带著男人的野性,使我心甘情愿的奉献我身体最为隱私的部分,一览无余的供身后这个男人隨意享用。
我舒服的都快要沉醉了,直到一��手指非常自然的插入我的菊花,非常顺利,没有任何阻碍,我调皮的收缩我的菊花,让强哥感受我的紧致,强哥手指轻轻的转了转,“別急,还有呢,呵呵!”很快第二根也进来了,这次我没敢回应,生怕强哥继续三根四根的弄进来。
还好强哥比较疼惜我,两根都抽了出去,给我菊花加了点油,又给自己的大鸡巴加了点,强哥这时开足马力,准备大干一场了。
强哥把擦手的毛巾一扔,顺势扑在我身上,我的身体被他紧紧包围著,压迫的力度也刚刚好,温暖踏实,说实话,就这样被搂著,啥也不干,我也非常乐意,有种被保护被呵护的感觉,这正是我做0想要找的东西。更何况屁股上紧贴那火热的傢伙也提醒我,绝不可能啥也不干的。
那傢伙一跳一跳的,让我想起蓄势待发的摩托车,响起阵阵的轰鸣,而主宰这个硬傢伙的强哥此时牢牢抓住我的手腕,脚顶住我的小腿,仿佛我就是那辆他轻鬆驾驭的摩托。
我再一次被完全控制住,强哥总是这样,在开动之前就已经把我降服,让我丝毫没有还手能力,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摆佈。这次和前几次不同,
我们全身上下大多数部位都紧贴著,强哥还呼呼地在我肩颈边催著热气,我感受到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整个身心都被强哥所拥有。强哥没有要用手的意思,身下的大傢伙不停在我菊花附近滑来滑去,寻找最有利於进攻的位置,我虽然手脚受制,膝盖也勉强可以挪动些许,配合著让我的菊花快些早到后面这个冒冒失失的大傢伙,因为此刻,我被挑逗的也有点等不及了。
突然,我感觉到菊花口和强哥的大鸡巴契合上了,像是打桩机的头对准了位置,我括约肌还紧紧的闭著,我想是不是要完全放鬆放他进来,但想到之前的疼痛又有些犹豫,就在我迟疑不觉得时候,一股衝击力贯穿而来,直接突破所有防线,直达阳心!!
我倒吸了一头凉气,忍不住哼出声来,“啊!疼……”强哥这次没说话,鸡巴也没再动,只觉得他握我手腕的力道更强了,舌头一边舔我的脖子,我感觉到脖子凉凉的,软软的,有些舒服,但还是无法忽略菊花后面传来阵阵疼痛,难受的直哼哼,强哥放开我的手腕,双手分別从我的腋下穿过,紧紧扳著我的肩膀,我和他之间贴的更近了,我感受著他胸膛的温度,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一系列的动作让我分散了注意力,菊花那里貌似也没有变的更疼,我深呼吸了一口,呼吸的节奏也慢慢平缓了起来,不再像刚才哼的那么厉害。强哥搂我肩膀的手也放鬆了下来,一只手还摸起我的乳头来。
我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姿势,適应强哥的角度,过程中强哥稍微抽出一些鸡巴,缓缓的,坚硬的,未等我回过神来,很快又重新填了进来。强哥问“宝贝,好点了没?”,虽然还有些疼,我被强哥男人磁性的声音一刺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紧接著,强哥开始抽动,过程漫长而绵绵不绝,我闭上眼,仿佛看到工地上打桩机,「啪啪啪」的往下击打的场景,我能想像当前的画面和打桩机是何等相似。
强哥雨点般的攻势下,我努力的承受迎合著。「啪啪啪」每每都落到实处,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接受这一切。强哥重心仍在我背上,抽查的幅度不是那么大,但声音却出奇的大,啪啪啪不绝於耳,我还能感受到蛋蛋击打我洞口的感觉,大棒子欺负我就罢了,你们俩也来教训我,简直就是帮凶,哼哼!
强哥这次似乎没有前几次怜香惜玉,可能他估摸我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便不管不顾的操起来,我做一的时候有这种体会,不少0就是喜欢1爷们一点,不用太顾及他们的感受,我此刻也有相同的感觉,虽然生理上希望他能慢一点,轻一点,可以减少疼痛,但心理上却又喜欢他这样爷们的横衝直撞,按他自己的思路操我,整个过程全然託付与他,每一次撞击都能带来新鲜感。於是我咬紧牙关,疼中带爽的享受著,享受著后面爷们的撞击也好,惩罚也好,一切开心就好。
这时,强哥保持恒定的速度操我的同时,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会抚摸我的胸部,一会伸下去抚摸我的大腿和腹股沟,搞得我又睾丸紧缩,努力想发射又一波了,不行,我这样非被强哥操死不可,我假装膝盖支撑不住,屁股往下一沉,大鸡巴一不留神从我菊花中溜了出来。“强哥,我想坐单人沙发上,你站著操我。”强哥也许不知道,这是我使出的一招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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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帅爸的粗屌、男男同性小说,猛男父子体育生
一如往常的在聊天室看着那排天花乱坠的暱称,突然刷到一个暱称很吸引人『粗屌帅爸』,
于是翻了他的牌子,密了这位人夫,惯性的问题介绍后,直接询问对方想找什幺,就顺眼聊聊天,当然也可以约。
既然他都自称帅爸又有粗屌,何不会会他,立刻问了帅爸有没有LINE,对方也爽快的加了ID不啰嗦,
进一步要求能视讯与否,人夫说等等,然后就没说话了,以为被打枪了,
过了几分钟,他又传来讯息,表示刚刚在家里客厅跟家人聊天不方便,
现在就跑来厕所,跟我说了抱歉后立刻拨了视讯通话过来,一看对方,不得了完全是我的菜,
一位50岁的熟男,腼腆尴尬的笑着并跟我挥了挥手,眼尾有点鱼尾纹笑起来却很迷人,
但同时我却立刻关闭视讯,因为我想问他…,可以看一下帅爸的粗屌吗,对方竟然也直接说好,便又再次开了视讯,
帅爸开始褪去身上的衣服,迷人的中年身体,虽然没有傲人的胸肌确也没有中年发福的迹象,
接着直接脱下外裤和那熟男的四角平口裤,此时真的是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真的是一根很粗的凶器,
看起来是��度取胜但也有个14.15公分长,龟头则是尖型的,好诱人的尺寸,恨不得现在就在他那边的浴室了,
但没多久帅爸便关了视讯表示要出去了,说不方便待太久,我只能说好但却有点失望,在觉得可惜之际,
人夫传了讯息过来问说,想约吗,我当然不能错过机会的回说想,于是便问对方哪时休假比较有空,
帅爸说工作休假不一定,觉得可能约不成了,因为我们距离约30分钟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
所以就简单闲聊了一下,这一切就在情绪高高低低下又来一波高潮,对方突然说,现在可以见面吗,
我说可是去哪见面,人夫说我去找你可以吗,要得话就立刻出发,不然他等等要去接补习完的小儿子,
二话不说当然就答应了,约好了在我家附近的加油站旁的篮球场见面,就在我停好机车,等着红绿灯要过马路,
帅爸传讯息说他到了,我跟他说我穿着灰色短裤还有图案T,他立刻又传来讯息说他看到我了,
我站在对角线看到一个中年坐在花圃前抽着菸,心想应该就是他了,绿灯了,带着雀跃有点紧张的心情快步走了过去,
接近了花圃区,跟他对眼到后微笑点了点头,他说嗯坐一下吧,指着他身旁的空位,他也是腼腆的笑着,
我坐下后,他熄了手上的菸,用他的右手前后滑动摸了摸我大腿,那温暖的有些粗糙的熟男手掌,
令人有种害羞却想被侵犯的感觉,帅爸说是个斯文帅哥他喜欢,他说我们车上聊,便把我拎上旁边的黑色休旅车上,
一上车他便问附近有比较适合的地方吗,我一时不知道有哪边适合,他说算了没关係,
然后也就顺手朝着我的裤档摸了过来,虽然有点吓到,但是我很期待,早就硬到要爆炸了,帅爸一摸便说,
唉唷怎幺这幺快就硬了阿,我说对阿,因为你是我的菜又帅那边有粗,他也就说那你想摸我的吗,
你都问了,我也就不客气的伸手过去在那运动短裤上下游移探索,帅爸的屌也早就升旗了啊,
感觉到一个熟男温热的体温,还有那根粗屌真的是感觉到很好摸的尺寸,而帅爸的脸也一副陶醉模样,
可能忍很久了,他迫不及待的立刻脱掉外裤和平口裤,果然是根又人的大屌,比视讯中那根还要粗还要长些,
握起来很特别,他的屌是有点扁不是圆柱状,但相当的粗,在也忍不住的我,
一口就含了下去,好胀热的肉棒,好美味,上下吸允着这跟美味的肉棒,然后往上只含着头部,
在用舌头在环状部一直舔着和着许多口水,一根又湿又热的棒子越显好吃,眼睛瞄了一下帅爸,
他双眼微微闭着,然后发出了低沉而舒服的呻吟声,感觉像是很久没被把玩过,于是我舔了舔他的龟头后,
舌头滑过肚脐眼在到他的小红豆奶头,开始吸允且偷偷咬了咬,那诱人的小奶头就更坚硬了,我又看了看他,
他说好爽,好久没被这样舔了,我问他也想玩我的肉棒吗,他说好便用双手开始为我打枪挑逗,但却不舔我,
问了他才知道,他只喜欢玩别人肉棒不爱舔,但我不以为意,还是觉得很爽,头一转又往他的夸下钻去,
继续吸允那又粗又热的棒子,可能真的很爽,帅爸突中还问附近有汽车旅馆吗,下次约去操干一下,荬 同 帅 哥,男.同.雯 章 :wei 信,l..a.b.i.1 0 0.10…
看来他真的忍很久没有解了,突然他的手机声响了,原来他等等真的是要去接小孩,他对着电话那头说,
等一下爸爸晚一点到,挂上电话后,我知道时间有点紧迫,变又开始吸允他的肉棒和含玩他的卵蛋,
不久他就说他很有感觉,要我停停,我��一手自己把玩自己的棒子一手抠着他的小奶头,
看着帅爸自己用手快速的磋打自己的那根又湿又胀的肉棒,然后就听到他在也忍不住的呻吟叫声喷射出了一些精液,
原本以为他会喷出很多的,他说昨天其实打过了,所以比较少,但是看到我觉得喜欢,所以立刻赶过来跟我玩一下,
还说希望下一次能够去汽旅好好的干砲,就这样结束一场聊天室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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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评级1月,江南区是游客的首选之地
首尔店铺评级
第一档
Dao、Fish、Donut、Tiffany,Gold
第二档
369,Pearl,GG,水安堡,蓝月亮,9,ID,国王,佳人,金鱼,Special
第三档
城堡,名门,不倒翁,citi
5星是满分,评级依据是品相。
数据仅供参考,实际情况经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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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最好的泡菜,直捣大本营就对了。首尔身为国际一线城市,自然有很多美食。
首尔主要划分为江北和江南,鸟叔那首《江南style》把江南区的名头唱得极度响亮。现实中,首尔的核心美食区就在江南,其中最核心的区域是宣陵站、驿三站、江南站。因此住宿也推荐选择这几个地铁站周边的酒店。
韩国并不是像泰国那样的旅游国家,在日常出游方面,靠英语是走不通的,必须要多用翻译软件,或者找当地人带路。韩国美食的细分有很多不同领域,最适合外国人的是安马房、玻璃屋、魔镜房、K房。
至于其他的种类,诸如룸클럽,다방,커퍼숍,오피,휴게실,전화방,基本上只接受韩国本地人,哪怕你是延吉朝鲜族都未必接待。还有一些进入门槛极高,就不多做介绍。韩国对华人是相���友好的,治安也非常好,所以出游不存在什么大问题。
玻璃屋无任何门槛,也不需预约,非常适合外国人。当然了,如果外国人去消费,依然会被额外多收费用。玻璃屋主要是分布在首尔的永登浦和吉音。走出地铁站,走路100米就到了。这些地方很容易找到。流程非常简单,和香港富士、香港建兴、澳门和平类似。
魔镜房则有门槛,需要预约,否则就算你找到地方,也大概率被拒绝。主要分布在江南区。魔镜房类似越南胡志明的礼服店。
重点讲安马房这种业态,基本上没有任何门槛,除了极少数的店铺需要预约才能接待,其他的都直接对外国人开放。做为参照物对比,安马房和澳门金池、假日、波士的流程、消费水平相当。
大致流程:
(1)不需预约,直接到店,前台接待,让你换鞋。
(2)进店后,客服会过来和你面谈,询问你的口味。他依据你的喜好帮你直接安排餐品。如果遇到厨师繁忙,你需要等到20-60分钟。
(3)大厅内有饮料、粉面可以点。
(4)轮到你时,客服会招呼你走电梯上楼,你会受到非常热烈的电梯礼欢迎。做为类比的话,可以参照澳门金池的游戏环节。
(5)上楼后,到单独的房间就餐,餐品是最本土的菜系。如果你选择的是俱乐部模式,则在楼上大厅和韩国当地人一起聚餐吃喝,大家也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交流,通过眼神、动作就可以互动了,氛围非常好。
(6)吃饱后回到一楼大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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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马房和玻璃屋一样,外国人也会被额外加费用的,但幅度有限,在我看来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毕竟和外国人交流,增加了沟通难度。加点小费其实影响不大,最艰难的是我在韩国吃烤肉,那种不断被拒绝的体验才是真的差。因为韩国的烤肉店都有个不成文规矩,要两个人以上才接待。
安马房集中区域是在宣陵站、驿三站、江南站、鹤洞站、彦州站、宏达入口站、舍堂站这些区域。交通非常方便,建议坐地铁前往。
首尔的出租车是比较贵的,费用和香港澳门相当。而且尤为重要的是,不要坐首尔的黑色出租车,价格是普通出租车的2-3倍,是名副其实的黑车。
安马房的第一梯队是Dao、Fish、Donut、Tiffany、Gold,清一色在江南区。越富裕的地方,越多好店。这点和越南完全一致,好店都是聚集性的分布。做为游客,时间紧张,若行程紧凑,推荐先体验上述店铺的美食。
第二档里面的pearl、GG、水安堡、蓝月亮、国王、佳人、special也是蛮不错的选择。特别强调,由于是开盲盒,所以绝对不能说第二档一定比第一档差。偶然性太大,比如有不少人就受不了泡菜的那股发酵味。
之所以把Dao、 Fish、Donut、Tiffany、Gold这几个列为第一梯队,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来到这些店铺消费有不少中国内地人、中国香港人、中国台湾人。所以店铺客服多少都会讲简单的英文,起码降低了沟通难度。
考虑到大家都看不懂韩文,我推荐的名单尽量用英文来表述。但是你在当地游玩的时候,尽量把韩文复制到地图搜索,这样查到的地址是最准确的。
客人热闹的点通常都不容易踩坑,也会更加尊重客人的选择和事后反馈。比如我和粉丝兄弟在Gold的时候,店家就忘记了我们选择的是俱乐部模式,没有根据我们的需求进行安排,事后一直向我们道歉。
韩国人的口味和我们是很类似的,冬天韩国气温经常在负10度到几度之间,因此来一份韩国烤牛肠会或者吃米肠汤饭都非常适合,暖身体饱肚子,吃饱喝足了才好去happy。
如果你是穷游客,那么很推荐你体验韩蒸幕,门票大概100人民币,里面有高温干蒸、低温干蒸,有餐饮区,有阅读区,不管外面多么冰天雪地,里面开足暖气,四季如春。夜深了,拉张垫子就可以睡觉,环境很安静,比在澳门豪门、金池那些店睡觉舒服多了。
米肠汤饭推荐青瓦屋这个店铺,在舍堂站。餐费很便宜,8000韩币(45人民币)。冬天吃饭,最怕的就是容易放凉,但是汤饭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烤牛肠则特别推荐新村60年烤牛肠,一个店铺能经营60年,而且很多本地人吃,相信我,一定不会踩坑。在新村、宣陵站都有分店。
购物方面,年轻人多的地方,一定是潮流前线。推荐到东大门、明洞、狎鸥亭这些地方购物,从便宜的义乌货到奢侈品,各种档次的商品琳琅满目。
韩国机场兑换韩元,大致是1人民币=165韩元,但是如果你去明洞兑换,汇率直接去到1人民币=182韩元。因此非常强力建议你不要再机场换汇,巨坑。
优兔哥是旅游攻略专家,写了很多超高实用性的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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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单程候鸟》——老年超人的自述
那颗星球在走向灭亡,而我无能为力。
彼时,我栖息在另一个如镜面般的宇宙:有堪萨斯州、有特拉华州、有新泽西州;有斯莫维尔、有大都会、有哥谭。所有的故事尚在开始之初。鉴于我是候鸟、是宇宙的难民,我没有选择过多地打扰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他们拥有自己的超人。
我检查着地里玉米枝叶的生长情况。约莫十年的隐居生涯里,我没有破���这个世界的经济链条与货币流通,通过在世界各地零碎地打黑工攒上一小笔积蓄,在堪萨斯置办了一处玉米地,简单地搭了间木屋。更多时候,我往往乐意手工完成一切种植活动,不论是播种、施肥还是打药。布鲁斯曾经对我传统的作风兴味盎然:我们都知道氪星人拥有超能力,但我倾向于走路而不是飞行;体力劳动而不是能力代劳。幼时,爸爸曾经与我坐在斯莫维尔——我的宇宙的那个斯莫维尔——小屋前研究古老的钻木取火之术。人类从学会驯服火焰到如今的驯服宇宙,经历了难以胜数的变迁。我无从见证他们的开始,却见证了他们的结束。
就在我观察并标记一些抗旱、抗倒伏的玉米植株时,我收到了那个消息:我在我濒临尽头的世界里,留下了堡垒中最后一点信号发射装置。那是一些氪星科技,加上韦恩集团在后人类时代尽头研发的新兴技术,我做了一些联合,就像早已于历史洪流里远去的世界最佳搭档的某种衍生,我称呼它为诺亚发射器。如果布鲁斯还在,他会嘲笑我的。我就是知道他会。
出于那片宇宙早已是寂静与荒凉的合集,诺亚发射器很少进行工作,这意味着一旦它决定发出信息,那么一定是重要的。我匆匆点开接收屏,呼吸为显示器之上氪星文速记符号所表达的含义而一颤。
显然,我的世界已坚持到某种极限,那个宇宙将像碎纸机里的纸屑缓缓坍塌。
你想象过宇宙毁灭的场景吗,布鲁斯,我的挚友?我询问着心中之往昔。
我多么希望那会是一场彗星碰撞、一次外星殖民袭击或者一件超级反派灭世计划,意味着我能为此做些什么。我会扛起陨石或彗星;与千奇百怪的外星人战斗,就像我们曾无数次经历的那样;击溃罪犯的行动,不论它有多邪恶。
然而,这个宇宙它只是——它只是,衰老了。即便于我而言,这趟旅行亦显得危机四伏。我没有穿制服——已经没有必要了,在我的世界,人类族群业已不复存在;在我隐居的世界,原住民超级英雄承担“S”形盾标足矣。
我仍穿着剥玉米时的工作服,飞在尘烟四起、疮痍满目的衰老地球。我需要从这颗即将不复存在的星球取回一些物品,出于某种念旧心理,我坚持把它们存放在这里,直到世界的尽头。这会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次“救援”行动,这一次为我自己。我抬起头,注视虚弱的太阳:它仿佛终将熄灭的、垂垂老矣的灯泡,孤单地挂在银河系天花板上,将将为我提供些许能量。由于无尽虚无蚕食这里的光辉,我的肌体与力量正缓缓流失。没有时间留予我怀念老城市了。我直奔孤独堡垒。
这里的堡垒中,珍贵之物早已被转移去隔壁避难之世的小屋里,例如搭载早已休眠的父亲的AI机体的水晶盘。我曾在研究平行宇宙原理的那数十载里顺便经营着孤堡外星球植物园,后来也因黄太阳正走在消亡道路上而满园枯萎。我不再饲养任何动物。噢,动物,它们很好,只是总归会离我而去。岁月的流逝在我疲惫的心里不再有明显的感受,但我的确不愿再承受任何生命的陪伴从我身旁被剥离。
岩浆自地下爆燃而起,冰川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融。塌陷的土地使孤独堡垒1/3的体积沉入漆黑的、暴虐的洋水。我在混乱中取下诺亚——这块小小的机械体已完成了它的使命;又从仓库深处找到一只金属收纳箱:它处于某种将要熔化的状态,但还能用。
那些需要收拾走的行李相当纷杂,我很难想象当初以什么样的心态留下了它们。从新到旧,我找到了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的头骨(愿拉奥保佑她);曾参与组成哥谭市的一块碎裂的石砖;一些已经干枯的小麦种子(事实证明我无需做这个努力,因为其他宇宙显然也同样有小麦存在);一枚无线耳麦,全黑色流线型设计,背面印着小小的蝙蝠标志;一块《星球日报》胸牌;一枚戒指;一个正义联盟十周年限定神奇女侠纪念娃娃;一枚蝙蝠镖;一本《超级英雄观察手记》;一张“Wayne Enterprises”企业年会明信片;一小罐土壤;一册老旧的诗集……
……我还记得那本诗集。开篇便是莎士比亚合集,之后是泰戈尔。它曾经被放在韦恩庄园的藏书室里,由艾伦·韦恩购买。
哥谭市陷落前,我想要留下这个家族的一些纪念,在书架前徘徊十分钟,只是取走了这本诗集,将它与其他纸制类、塑料类纪念品统一进行了化学加固。它的扉页上以老派的花体字注明了购买年份,标以“A.W”的署名;之后是“T.W”;接着,页面最下方,是几行我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它没有署名,只是涂抹一块横着的黑色的墨水渍,看起来像蝙蝠的形状。布鲁斯在年迈之际常常泡在藏书室里,想必这行话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它是一段摘抄,出自《第18号十四行诗》:
“……一切美好事物免不了褪色,
偶然地摧折亦或自然地老去;
但你的长夏将永不凋落,
也不会损失你那皎洁芳颜;
死神无法逼你气息奄奄,
你将永生于不朽诗篇:
只要人类尚存在一日,心明且眼亮;
这诗将长存,伴随你一生。”
……
我曾以为摘抄这首诗是布鲁斯在对于即将逝去的生命进行慨叹;后来,又以为这是我的搭档对于人类的祝福;最终的最终,我发现它确实是一段某种隐晦的祝愿。足够隐晦。
我在此世间存在的时光几乎比宙斯还要长、久到我梦见摩斯普尔格的闭环零落、久到我几乎忘记自己作为人类时刻的感受。
然而,我依然是克拉克·乔纳森·肯特;我很确信,作为地球的养子,我仍热爱着这个世界。即便候鸟迁徙,落入相似又不相似的、新的纸糊的世界,我知晓那不属于我,可我依旧无可救药地热爱着她。在降落新的星球时,最初的最初,我所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我好想念乡间的耕地”。
匆匆地将这一摞旧时代的纪念品收入囊中、躲避着掉落的晶体与石块,我的身体因黄太阳光的流逝而愈发感到虚弱。我能看见我的掌纹在加深、手指的背面正皲裂着、爬上苍老的纹理。我向身侧高台跃下,就着势头一滚,避开沾着火星坠落下来的一段枯死的藤蔓,并难过地意识到那是我和挚友一起照顾过的外星球长生藤。
很快,这里将不复存在。如同早已消弭的大都会与哥谭,我曾经睡过的床铺、喜欢的水晶舱、养过的植株、收集的一大叠咖啡袋包装纸,都将烟消云散。仿佛这个宇宙从未存在,仿佛我从未在此生活过。噢,对,咖啡,咖啡杯。我勉力捞起操作台边的马克杯,上面模糊地印着蝙蝠侠LOGO和一段黄色的、可爱的腰带图案,其色彩在年岁的冲刷里黯淡。它也必不可少。
我难以承受更多我作为「人」存在过的符号消去,这其实是一种矫情。实际上,我的生活与人类的生活早已失之交臂多年,这十余年来,作为宇宙难民的生活是我近期千万年生涯里最贴近人类的一短时间,在其他的某些时候,我甚至无法拥有自己人性成分的参照物,于百万寂寥里做奇形怪状外星各色虚弱生物行列中外貌最奇特的怪物。
但我就是知道,那些品质仍然住在我的身体里。
这就是为什么那首短诗摘抄是一种祝福。布鲁斯想让它永远呆在我心里的某个角落。他这么想着,他便做到了。它像是一个锚,同它的���人般坚韧倔强,死死钩在岸上,奋力地拉着一艘年迈的、吃水量极深的钢铁轮渡,不使得其沉沦。亿万年与记忆的较量,没有让我忘记怎样出色地经营菜地;更没有使让我遗忘瞭望塔的银色、星球日报那个土气大球在阳光下泛射金光、爸爸握着我的手告诉我“要耐心,克拉克,要耐心地面对这团火”、蝙蝠起起落落地偶尔降落在穿着高领毛衣检查录音带的布鲁斯身上……或许那位智慧的顾问早已预料到我如今的田地。他活在痛苦里,而我活在回忆里。
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我逐渐变得能够感受到手中金属箱的炽热。一些熔液从箱体边缘流下,我的手心滚烫,脸颊也是——我意识到我在流泪。还会落泪这件事甚至使我松了一口气。我冲出堡垒半水晶、半石岩的大门,发现太阳几乎就快要熄灭了——头顶满是虚弱的星星,于一望无际的银河下,倾泄濒死的余辉。冰川与火焰交融;黑色的海浪卷起红色的岩浆——那之中想必是任何一点有机物、蛋白质或者病毒核酸都不复存在了。
全世界都完蛋了。
然而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这个场面依旧十分美丽。此时此刻,我希求有谁能够站在一旁,共我一道面对周围一切。倘若人类信仰的天堂真切存在,我虽孤身于此,希望身边站满前时代的灵魂,与我一起向这宇宙道别。我多么希望身后满是祷告者的魂魄,在某事某刻入我梦里,让我找寻其中是否有熟悉的面孔。或许联盟正站在我身后。
我的力量正无法阻拦地离开我的体魄。我低下头,俯瞰那冰面,惊讶地看着那一张脸,吃惊于它的衰老转变。我的真实年龄确实已经十分、十分苍老,可岁月曾无法在我的面庞留下诡计;如今失去部分黄太阳光的短短半小时内,我的头发迅速变白,眼角开始爬上更符合年龄的痕迹。那套菜地里常穿的工装裤被烧得破破烂烂,手臂上也满是污渍。
我变老了,而这个世界正在熄灯。
我抱着箱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来时的时光粒子通道飞去。太阳小得像一只正在阖上的眼睛,世界也因此哭泣。很快,这里将会再也没有光芒了。Up, up……And away. 我在那只眼彻底合上之前滚落进窄窄的平行宇宙通道口,浑身脏污,不知落到农场的哪个角落去了。
全宇宙的火呵,宛如被一只大手关灭了。
温度骤降后,我才意识到脸颊发凉、手臂疼痛。我环顾四周,意识到我掉在村庄旁95号公路边。这里距离我的农场不远,我只需要……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超级听力在一阵耳鸣后回归,我听见道路不远处,停着一辆发动机声音异常的汽车——听起来像是极为昂贵的名车发动机配置;一串脚步声,铃萝似的朝我所处的方向走进,那皮鞋叩击混合小石头的泥土路的声音那么耳熟。
我缓缓从一蓬遮眼的白发里抬起头,于这诺亚方舟的避难桃源抬头,直直地望见那个全身Gucci定制的年轻男人站在抛锚的豪车旁,向我扬了扬眉毛。所有的细节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他用陌生、警惕又带有几分狡黠的目光观察着我,扫了一眼我怀中的金属箱。
“你好?”布鲁斯·韦恩说。
“你好。”我说。
我低下头,看了看我刚解救出来的纪念品行李,成堆的杂物最上方,搁着一张小半边被诗集夹住的明信片,上面印着大大的韦恩企业LOGO。我几乎快要能够听见对方高速运转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了。倒不必忧心暴露样貌,我方才从无光世界回来时带来的苍老瑟缩的体魄与这个世界的超人看起来截然不同。众所周知,超人不会变老;没有人能把我和卡尔·艾尔联系起来,即便对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但这些都不是我目前所关心的。
我嗫嚅着嘴唇,不太熟悉它爬上皱纹后的触感,眼球颤动发酸:为能够再次亲耳听见这声音。他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不是我的。我提醒自己。我的力量在缓慢地回归,如果我们相处得太久,伤口愈合的速度将会暴露我的身份。但是……我紧紧盯着来人的眼睛,享受那熟悉的钢蓝色——不再是这个宇宙的电视里隔靴搔痒的蓝色瞳孔的水汪,而是——拉奥啊,隔了万亿年后真实地站在我面前的——蓝色的——海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它,即使在世界末日里,我尚且能够用亿万年经历里累积的理智克制这些情感,可当与本尊相遇、梦成现实,这种情绪如开闸之水暴烈地冲刷着我的眼睛。诺亚兴许带来了轮回,但英雄自有各自的命运。我只是一位隐居于堪萨斯乡间的外来客,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布鲁斯不会知道,眼前的老人曾在几亿年生命中望不到尽头的光阴里无数次缅怀这个场景。
而我永远也绝不会宣之于口的。
我将居住此地,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我会看着别人的World’s Finest故事再上映一次,在孤单与怀念中走向老去、迈向死亡。
我是,如此地赤忱却绝望地热爱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P.S:
私设满满,主要是想写老超。其实这个世界的正联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宇宙多出一位避难隐士,也清楚这是位没有恶意的超能力者,不过老爷的性格大家是知道的,还是跑来暗戳戳调查了,结果过来直接撞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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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5
伊万的预料没错,由于摄入了过多的脂肪加之牠吃下了远超平日食量的食物——这就是自己动手烤制食物的坏处,每次伊万这样做时,牠总会不知不觉吃得过多——几小时后牠的确感到了反胃。已经在喝那种伊万讨厌的、用开水冲泡绿色的茶叶粉末的、名为抹茶的樱和菊建议伊万喝些抹茶,不过伊万不认为自己应该在已经感到反胃的前提下挑战自我喝下些瞧上去像是用长了绿霉的面粉制作的东西,故牠采纳了樱、菊的第二个建议,吃些当季的、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水果。
“这是从伊万君下午瞧见的那些种在西对庭院里的蜜柑树上摘下来的。”樱捧着茶杯说,坐在她身侧的菊正握着一种用竹子制作的、形状如倒过来的伞菌的器具将开水与茶粉搅匀。
下午时在菊的带领下——樱再次缺席,显然是为了完成某些伊万不知具体内容的政务——伊万参观了整个三嘉原御所,御所的面积比牠在山路上看见得更大些,与习惯将建筑修作相连的整体的欧美房屋不同,日式建筑喜欢将房屋修作分离的个体,并用走廊将其中一些房屋连接起来。据菊介绍,西对是御所里专门修给客人居住的地方,同时菊也告诉伊万若牠不喜欢西对,那么牠也可选择除去母屋外的任何一处空余的房间。不过伊万看不出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西对,那是栋背对母屋、形如颠倒倾斜的英文字母L的房屋,较长的部分是给身份尊贵的客人居住,较短的部分则属于客人的仆从。进入房屋的那条走廊能瞧见母屋后的、御所里最大的庭院,房屋另一侧则是个较小的单独的庭院,院中种植着好几个结满了果实的橘树,面向小庭院的推拉门中下段的、原本由数层纸构成的部分被替换成了玻璃,而窗户则完全是由木框与玻璃制作的,如此呆在房间里时,不需推开门与窗户也能望见小庭院里的由橘树、枫树、灌木以及石头组成的景致。唯一的不足之处在于,无论是窗户的高度还是推拉门玻璃的部分都遵从了日本人跪坐的习惯,故坐在椅子上的伊万必须得弯腰才能看见跪坐的日本人看见的景色。
“在俄罗斯,我们把蜜柑唤作мандарин уншиу,”伊万一面剥开蜜柑皮一面说,“翻译成日语就是‘来自萨摩的橘子’。通常我们把这种树种植在室内充作观赏植物,因种植在室外的蜜柑到了秋季就会被冻死。”牠将一瓣蜜柑塞入嘴中,因溢满口腔的微酸味而忍不住皱眉眯眼,“喔,这可比我在国内吃到的更酸些,但也更新鲜。”
“更酸吗?”樱问,“我还以为种植在室内的蜜柑会因营养、日晒不足而口感更差。”
“食用的蜜柑都种植在高加索地区,那里位于俄罗斯最南部,西方临黑海,东方临里海,南部与奥斯曼帝国接壤。”伊万介绍说,“不过由于高加索地区距离莫斯科较为遥远,每次运送到莫斯科的蜜柑总是不太新鲜,一部分蜜柑也会被制作成果酱罐头运送至莫斯科贩卖。”牠又往嘴里塞了一瓣蜜柑,“过去我能吃到的刚采摘下来的水果都是浆果,从七月至九月,几乎每日都有居住在近郊的老嬷嬷们带着装在玻璃罐里的浆果进城里贩卖,她们采摘的皆是野生的浆果,商店里贩卖的则是种植园里人工种植的浆果。而面包店、餐厅也会在收获浆果的时节推出季节性的食品,例如用浆果制作的各类糕点和甜点,路上还会出现一种贩卖冰冻或冰镇酸奶油、牛奶、浆果的混合物的小贩。”
“听上去很不错。”菊搅匀了茶粉,又给伊万倒了杯冲泡好的绿茶叶,“日本的人们倒没有将水果制作成果酱的习惯,气候炎热时吃的消暑食物也是放进井底冰镇的西瓜,或水羊羹、水馒头、葛饼等由米与砂糖制作的菓子。”
“你们想试试果酱吗?”伊万将最后一瓣蜜柑塞入嘴里,“有砂糖的话,我就能用这些蜜柑制作橘子果酱,”牠瞥了眼自己面前那杯散发出微苦气味的绿茶叶开水汤——牠拒绝把这种略苦涩的、不美味的水称为茶——“还能用果酱冲泡俄式茶。上次去那家不太正宗的俄式餐厅时你俩的饮料皆点的咖啡,我一直想向你们介绍俄式茶。”
翌日伊万醒来时仍感到昨晚吃下的食物尚未完全消化,牠侧躺在布团上透过障子上的那排玻璃——昨晚闲聊时樱、菊告诉牠这种推拉门被称为障子[1],而中下部分镶嵌有玻璃的则被称为雪见障子,是为了冬日时人们能呆在温暖的屋子里赏庭院中的雪景所用,房间内那些由纸和木框所制的、表面绘有植物与动物的风景画的推拉门则被称为襖[2]——盯着庭院中的蜜柑树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起床。
伊万本想着也许今日牠就能制作橘子果酱,因牠想着在动身去犬舞见县以及周围地区寻找日本的民俗怪谈前将橘子果酱制作好以便于携带在路上食用,毕竟考虑到日本的货运发展程度、人民的富裕程度以及日本人的饮食习惯,牠已经预感到未来旅途中的餐饮不会让牠满意。‘也许我还能制作些别的、易于保存和携带的食物。’伊万想,其实假如时间充足的话,牠很愿意制作些烟熏肉,牠和牠的姐妹、弟弟夏季回领地时从当地的农民那儿学会了好几种腌制肉类的方法。来到日本后伊万曾为拯救自己的味觉以及维持足够的肉类摄入量而尝试过制作烟熏肉,可惜土田太太家的庭院太小,东京的气候也不够干燥、凉爽,悬挂在屋檐下的烟熏肉一部分被鸟、老鼠以及人——牠猜是那些偷偷躲街角窥视牠的日本男孩们干的,不过牠并不打算为几块烟熏肉报警——偷走吃掉,剩下的那部分则很快长出了各种颜色的霉斑。
然而吃过早饭——伊万颇惊讶得发现早餐中有一道肉菜,看来的确如樱昨日介绍的那样,此地的人们饮食中肉类占有较大的比重——菊却问伊万是否要跟随牠与樱一同去犬舞见神社。
“后日我将在神社里举行为皇室以及日本祈福的仪式。”樱解释道,“今日得去检查与仪式有关的器物是否被准备好,为了避免后日的仪式出错我也会与巫女们进行排练。假如伊万君对犬舞见神社以及钤姬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我们一同前往神社。”樱顿了顿,又提议道:“伊万君不是喜欢日本的民俗怪谈吗?后日的祈福仪式也算日本民俗的一种,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后日可以来旁观祈福仪式。”
“好啊。”伊万答应了樱的邀请,并有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说起来你们这里有笔记本与钢笔、或任何非毛笔的便于写字的笔吗?我想由于地震,我找回我的行李、尤其是那个记录了我收集的日本的民俗怪谈的笔记本的几率小到接近零。”
像是听出了伊万语气下对房东及她的女儿的担忧,菊安慰道:“也许土田太太与她的女儿不会有事的,伊万君不是购买了西式的桌椅吗?如果她们在地震时躲在了西式四脚桌下,那么桌椅就能帮她们抵挡砸下来的屋瓦与房梁。”
如菊听出了伊万藏在打趣之中的担忧,伊万也听出了菊为了安慰牠而有意忽略了日本政府因各种因素救援不及时而导致躲在木桌下的土田太太及她的女儿死于脱水、无法及时离开废墟的土田太太如地震当日他们三人在路上遇见的那些困于火灾的人们那样死于吸入有毒气体等可能性,“也许吧。”伊万附和道,暗自祈祷土田太太和她的女儿拥有在地震中幸存的好运气。
尽管犬舞见神社就位于三嘉原御所对面的那座山上,但有违于伊万以为的他们将步行前往的预想,樱依旧命仆从牵来了马。考虑到这两日见到的马匹数量、马的状态以及饲养马的成本,伊万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樱、菊的家族的财富水平。
与通往三嘉原御所的、压实了土面的山道不同,通往犬舞见神社道路是由或大或小的石块组成的、随地势而变换坡度的石制阶梯,石梯两旁则摆放着用另一种石材制作的落地灯具。伊万本以为他们会下马步行,可樱、菊丝毫不曾停顿,径自握着缰绳操控马走上石阶,进在坡度较为陡峭的地段放慢速度并侧头看向伊万仿佛在观察牠是否需要帮助。伊万的确不曾有过在此类地形骑马的经历,所幸牠的友人所提供的马温顺、易于操控且显然拥有在此类地形中行走的经验,不需牠作出额外的指挥,牠所骑的那匹马便自行跟着樱骑着的头马轻易度过了山路中最为陡峭的部分。
在通过最后一道被樱、菊称为鸟居的、涂抹有红漆的木柱建筑结构后,出现于伊万视野里的是一条比山道更宽阔些的石板路与伫立在石板路中间的、不知为何穿着衣服的、巨大的犬形石雕,石板路的尽头有着一前一后两座样式与牠在东京见到的神社相近的房屋,另一些较小的房屋则分布于石板路两侧。而建筑群的左侧有着一片伊万不知是否该唤其为庭院的区域,那里有着仅供一、两人并行的石板路,植物间摆放着零星的用于装饰的石头,植物栽种的位置以及植物种类明显经过了人工规划,但就植物的外形与生长状态来看,似乎又并未受到太多人为干涉,且与伊万游览过的日式庭院不同,那片区域不曾被矮墙包围,或准确来说,整个神社外围都不曾修建矮墙,导致神社与山林的界限较为模糊。
神社里的人不算多,除去穿着白衣红裤——伊万记得那套服装应该有着专门的称呼,但他忘记是什么了——的巫女们以外还有昨日伊万在三嘉原御所里瞥见过的佣人。
“由哥哥向伊万君介绍神社吧,”他们下马后樱说,“我得去为明日的祈福仪式做准备。”
待樱离开,菊一面带领伊万向神社内部走去一面说:“其实这里的建筑及建筑的功能与伊万君在东京拜访过的神社大致相同,最大的区别大约在于建筑风格以及犬舞见神——”当牠俩路过一座位于石板路旁的、内部放置着装有清水的石制水缸与长柄竹勺的凉亭时,伊万忍不住打断菊的介绍问:“我们不需要如拜访东京的神社那样洗手吗?我记得洗手是日本拜访神社的必须得做的一个环节。”
菊愣了愣,似乎为伊万的问题感到惊讶。“嗯,严格来说,那并非是进入神社的环节,而是祭拜神明的环节。”菊解释说,“今日伊万君并非来祭拜钤姬而仅仅是来游览神社的,不是么?而且钤姬,或者说犬舞见神社对这些用以表达对神明尊敬的行为不是特别在意。我不知别的地区的手水舍最初是为了什么目的而修建,犬舞见神社的手水舍出现的原因是为了便于外出归家的钤姬饮水,毕竟钤姬是犬,未使用人类形态时无法使用需要双手的井,而宏姬又认为仅为了饮水就得下山去藏田川太过不方便,所以才命人引来山泉水修建了手水舍,或按照那时的称呼,是犬飲。”菊顿了顿,微笑着说:“虽然对钤姬而言,化作犬形时只需一纵跃就能自神社前去藏田川边,但面对喜爱的对象,人们总忍不住替对方做些什么并让对方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吧。”
菊转步来到手水舍旁,大约是瞧出伊万对此话题感兴趣而打算进行更多的介绍。“不过如我提到过的那样,钤姬大部分时间都与宏姬住在三嘉原御所里,甚少返回神社,所以根据家史记载,犬飲很快变成了外出归来的巫女以及前来拜访神社的人们洗手洗脚的场所。”预料到伊万的不解,菊不等伊万询问就解释说:“那时人们普遍穿着草鞋,行走在土路上时下雨容易溅到泥浆,天晴则容易沾上尘土,所以即便仅在村庄内与村庄附近行走,人们的腿脚上也时常被尘土弄脏。而到了夏天,年龄幼小、容易跌进井中且受限于身高、力量而无法转动连轴把手的孩子们也会将水果洗干净后放进犬飲中冰镇再食用。”
“这倒是非常的——”伊万思索着能描述牠感受的形容词,几秒后牠放弃了并说:“——具有实用性。”
“是的。”菊肯定道,“到了交通变得更为便利、犬舞见与外界有了更多往来的镰仓时代,犬飲才受外来者的影响更名为手水舍,不过至今犬舞见神社的手水舍仍保留着诸多实用功能,例如夏季炎热时氏子们会坐在石沿上将脚伸进石缸外围的水池里纳凉,导致极少数拜访神社的外来者总是惊讶于此地的人们对神明不尊敬的态度。”
伊万必须承认牠也感到挺惊讶的,因牠完全无法��象夏季时拜访教堂的人们为了消除燥热感而脱掉鞋并将双脚伸进教堂前的装饰喷泉里,同时经过了菊的解说,牠明白了为何犬舞见神社里的手水舍修建得比牠在东京神社瞧见的手水舍更大,外围的水池边缘更高更宽。
菊向着手水舍前方的建筑走去,在路过对面的建筑时说:“那里是巫女的住所和社务所。由于犬舞见的人们至今仍实行的是妻问婚,所以与日本其它地区不同,犬舞见神社并不承办神道婚仪式。”伊万随着菊的介绍看向面朝石板路的、类似柜台的建筑,柜台后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些用绳子串连在一起的尖牙,那应该就是牠前日在藏田川町祭拜钤姬的人们手上瞧见过的御守,尖牙项链一旁也有着菊提到过的那种布制的、小方块状的御守。
“你们这里没有悬挂祈祷用的小木牌的大木牌吗?”伊万问菊道,抬手比划出三角形屋顶的手势,“就是东京神社里那种顶部有着屋顶的木牌。”
“伊万君说的是絵馬掛け吗?如我之前介绍的,钤姬不是那种需要依靠实现人们的愿望来获取信徒的神明,犬舞见的人们也没有向钤姬许愿的习惯,所以神社里不出售绘马,也没设置悬挂绘马的木牌。”菊说着神色里透出几分苦恼,“不过外来者有时会将项链、手链形态的御守当作此地特产的、形状特殊的绘马,许愿后将其挂在神社周围的树上或神社前那座钤姬的石雕上。也因此,巫女们隔一段时间就会向本田家家主提议禁止外来者拜访犬舞见神社。”
“听上去这里的巫女讨厌做额外的工作。”
“倒不是额外的工作惹恼了巫女,事实上,氏子和村里的孩子们通常将搜寻并清理被外来者错当绘马挂在树上或其它地方的御守当作一种考验眼力的游戏。惹恼巫女的是外来者总是无视她们的‘这是御守而非绘马,犬舞见神社不出售绘马’的解说以及‘请勿将御守悬挂在树枝或其它任何地方’的警告。”菊叹息着说,“这里是神乐殿。”牠在一座面朝石板路的部分是高至人腰的未修建障子的木台、后半部分是典型的日式房屋的建筑旁停下,“这里是举行神乐祭以及另一些小型祭祀、仪式的地方,例如丧葬或庆祝幼儿年满特定岁数的仪式。”
“年满特定岁数的节日?是那个——”伊万在脑中翻找土田太太告诉牠的节日名称,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起具体的名字,“——与数字有关的节日吗?就是那个会带小孩子去神社并给孩子吃糖的节日?”牠不确定地说,“我还特意去买过那种长条状的糖,它的味道倒不如它的外表那么精致。”
“伊万君说的是七五三[3]吧。我虽不曾吃过那种名为千岁饴的糖果,但我知道通常这种具有特定象征意义的食物都着重于将外观塑造得符合其象征的意义,而非着重于味道。”菊停顿一瞬,补充道:“或至少就我所知,犬舞见以外的地方是这样。不过犬舞见没有庆祝七五三的习惯,我们也不喜欢用虚岁来计算人的年龄。伊万君知道什么是虚岁吗?”见伊万摇头,菊便解释说:“简单来说,就是将刚出生的婴儿的年龄计为一岁而非零岁,因此虚岁的年龄通常比真实年龄大上一至两岁。”
菊带着伊万向神乐殿后方绕去,伊万瞧见时有抱着些牠不知名称的、大约是祭祀上将会使用的器物的巫女或仆从在神社各建筑间行走。“犬舞见只使用实际的岁数来计算人们的年龄。”菊继续介绍,“在孩子年满五岁的夏日,我们会统一举行庆祝他们活至五岁的、希望他们能健康成长的仪式。而犬舞见的女孩比男孩多一个节日,当女孩年满十三岁后我们会于秋季举行仪式庆祝她们的身体开启第二轮成长,仪式中她们会佩戴由一种名为くさぎ的、具有特殊香气的野草以及一种名为か的、亮红色的野果制作的饰品,仪式后还会吃下加有くさぎ的汁水、由か装饰的和果子,因此这一节日被命名为かくさぎ节。写作汉字的话则是菓芸节。”
伊万跟着菊走进那片人工规划过却又肆意生长的区域,“伊万君,瞧,这就是芸草。”菊指向石板小径旁一簇簇茂密的、高及牠大腿的灌木说,随后牠弯腰掐下一小截顶端较嫩的枝叶递给伊万,“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可以嗅一嗅芸草的气味。”
伊万接过芸草依言将其抬至鼻前,如菊描述的那样,这种植物的确有着一股独特的、牠从未在其它植物中嗅到过的气味,牠甚至无法以诸如甜、苦等词来形容钻进牠鼻腔里的气味,牠只知道那股气味能被称为好闻,嗅起来使牠心情愉悦。
“其实最初犬舞见虽有庆祝女孩初潮的习惯,可并未形成统一的节日,而是在每个女孩儿来初潮后由她的家人自行庆祝。不过自某代本田家家主在她的女儿来初潮后举行了较为隆重的庆祝仪式后,逐渐那个时日就变成了固定的节日。说起来,若菓芸节时我们恰巧留在犬舞见的话,伊万君就能旁观菓芸节的仪式了呐,那时不止是犬舞见之里的女孩儿,整个犬舞见县的女孩儿都会来到神社参加仪式。”
伊万留意到菊所说的“整个犬舞见县”,牠一边与菊沿着石板小径朝神社中最大、最精致的两栋建筑走去,一边好奇地问:“你们的领地里还有别的村落吗?我只听你们提起过这里和藏田川町。”
“还有位于被群山包围的湿原内的多鹤野村,位于藏田川支流的立石川沿岸的立石村等。虽然犬舞见县较日本其它县而言面积要小上不少,但犬舞见依旧被划分成了县啊。”菊说,牠带着伊万回到石板路上并停在石板路尽头,靠近后伊万才发现面前的建筑与东京神社所见的建筑在风格与构造上有着不少区别,例如面前这栋在伊万的印象中用于供信徒向神明礼拜的、等同于教堂中的十字架与耶稣圣像的建筑前方未摆放保存信徒们许愿时扔下的硬币的木箱。当然,在菊数次提及后,伊万不需询问也能推测出,犬舞见神社不在此处摆放保存许愿硬币的木箱的原因是钤姬不会也不需要实现人们的愿望,但既然如此,为何此建筑的屋檐下、房门前——伊万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一区域,牠猜那一区域在建筑学中有着特殊的名称——依旧悬挂着巨大的铃铛与粗壮的、或是直直垂至地面或是横向系在房梁上的草绳呢?
“我已经能猜出你们这儿不放置那个用来储存许愿硬币的木箱的原因,可我印象中巨大的铃铛与垂地的草绳都是供信徒许愿后摇晃的,你们保留铃铛和草绳的原因是什么?”伊万问。
“为了与神明保持联系。”菊回答,“本坪铃、即这种巨大的铃铛在日本的宗教中有着神明能听见其响声的传说,日本其它地区的信徒在许愿、往赛钱箱内扔硬币后摇晃铃绪——铃绪是垂至地面的、供人们摇晃的草绳——的原因是因人们相信他们的愿望能随着铃声一同传至神明耳中。钤姬虽不会实现人们的愿望,但此地的人们仍有希望让钤姬知晓的事以及想要传达给钤姬的话语,因此神社里悬挂着本坪铃与铃绪。只是与其它地区不同,在犬舞见,仅有巫女拥有摇响本坪铃的权力,据说其他人摇响本坪铃后会遭遇不幸的事,本田家家史中也记载着几件不知真假的、外来者无视巫女警告偷偷摇响这里的本坪铃后因意外受伤乃至死亡的故事。”
伊万好奇那些故事的内容,但牠决定之后再详细询问菊,因根据过去的经验,若牠此刻就询问菊那些故事,那么最终话题会偏离向牠俩都无法预测的方向,以至于也许傍晚来临他俩都依旧站在原地闲聊。
“而且,与其说犬舞见神社保留本坪铃、铃绪,倒不如说赛钱箱并非是神道教、即日本本土宗教出产的器物,而是佛教传至日本后,神道教吸纳了一些佛教的传统。”菊继续介绍道,“至于横向系在房梁上的草绳的名字是注连绳,用以区分人居住的人间以及神明居住的神界,也就是说,注连绳之后的地方、即拜殿内部是属于钤姬的神域。”菊说着向拜殿——伊万猜菊口中的拜殿指的是面前这栋建筑,日本建筑的专属名称多到牠几乎感到恼怒,不过相对的,东正教教堂也有着许多关于建筑结构以及建筑本身的术语,所以牠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后方的那座被一圈木栅栏圈起来的建筑走去。“那里就是本殿了。本殿是神社中最为重要的建筑,其内供奉着被视作神明象征物的物品,通常是按照传说中神明外表雕刻的石雕,极少数情况中被供奉的则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器物,例如分别被供奉于伊势神宫、热田神宫与皇居内的三神器八咫镜、草薙剑与八尺琼勾玉。”
菊停在拜殿与本殿之间的石板路上,伊万发现与牠原以为的不同,围绕本殿的那圈木栅栏没有被封死,而是建造了如牧圈门那样的可开关的栅栏门.“我们这儿的神社也属极少数情况之一,象征着钤姬的石雕就是伊万君在神社入口处见到的那座石雕,那也是整个犬舞见唯一一座钤姬石雕,据称是宏姬仿照钤姬犬形的外表雕刻而成。而本殿里被此地的人们供奉的是一个ちん。”
“ちん?”伊万用疑问的语气重复念出又一个牠听不懂的词。
“即陣。”菊说着在空气中写下陣字,“传说这个阵ふうい[4]——”牠停顿一瞬,“我是说,这个阵、即一种刻画在地面上的图案构成了一道门,而那道门将一些糟糕的事物,例如疫病、自然灾害、厄运等阻挡在另一个世界中,以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拥有健康的身体、安稳的生活等。钤姬守护此地、守护整个日本的职能也因此而来。不过如我提到过的那样,最初本殿是供钤姬居住的房屋,这也是本殿不仅是建筑风格、连修建方式都与日本其它神社的本殿有区别的原因,因宏姬在修建本殿时考虑到钤姬拥有人与巨犬两种形态,故本殿不但修建得比通常应有的更加高与宽,本殿的门也选择了能用犬鼻顶开的双开铰链门而非推拉滑门。”
伊万抬头望向本殿的门,“假如本殿的门是按照钤姬作为犬的尺寸修建的,那么她的体型比我想象得更为巨大,我还以为钤姬的体格与方才见到的那座石雕的大小是相同的。”
“关于钤姬的体格究竟有多么巨大有着不同的说法,在某些传言中,钤姬身形巨大如一座山,曾有过路人以为自己瞧见了一座突兀出现于绿色的群山中的雪山,结果定眼一看才发现那是蹲坐在地上的白色巨犬。而本地人相信钤姬犬形的体格比本殿更小些。至于在本田家家史中,据记载钤姬化作犬形时其实能随着她的意愿改变体格的大小,例如宏姬初次见到钤姬时,钤姬的犬形就是普通人类的大小,导致宏姬差点儿误以为自己遇见了一名披着狼皮却又在狼皮之上穿了层衣服的奇怪的人,而在日常生活中,钤姬倾向于化作比神社前石雕更大些的尺寸,那样她既能快速奔行于山林间,又能不受阻碍得出入本殿、三嘉原御所的母屋等建筑。”
伊万不知道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否算是对神明不尊敬,但依照菊的描述,钤姬听起来真的很像一只活泼的、喜爱四处跑动的狗,或至少,菊的描述让牠想起了奥尔加养过的那只名为波莉娅的西西伯利亚莱卡犬。
“钤姬死后,本殿就从钤姬的住所变成了供奉阵的殿,而宏姬悲痛于钤姬的死亡,颁布了禁止人们拜访、进入本殿的命令,除去她以及她的女儿錆姬能随意出入外,就只有巫女们能进入本殿以清理、维护这栋建筑,连尚未成为巫女的氏子也是没有进出本殿的资格的。”
“那么看来我是没有参观本殿的运气了。”伊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是的,很抱歉,伊万君。”菊向伊万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好看了。就是空旷的、没有任何家具甚至没有铺畳的殿,与失去襖的间隔、能站在门边望见房间另一端的母屋相似,且由于门窗未更换成用玻璃代替和纸的新式障子,内部的光线远比母屋昏暗。”
“我猜宗教建筑都是这样。”伊万耸耸肩说,“为了营造出神秘感以让人们因未知而产生恐惧、尊敬,大部分宗教建筑都存在只允许极少数特定人员进入的区域。东正教教堂里就存在一个名为алтарь的、通常只允许最高等级的神职人员进入的非公共区域。”牠回想了一下与樱、菊一同游览过的尼古拉堂[5]的内部结构,“你还记得我们游览过的位于千代田区的那座东正教教堂吗?教堂最内部不是有面挂满了基督、圣母以及历代沙皇的油画的墙吗?墙后的空间就是алтарь。某年夏天回到领地中后,我和奥利娅曾趁着领地里教堂的神父不注意而偷偷溜进去过,结果失望的发现那只是个没有窗户的、弥漫着陈旧气味的房间,房间中间有一张其上摆放着黄金烛台以及另一些黄金饰物的桌子。说起来,明日的祭祀会在本殿举行吗?”
“不会。”菊摇摇头说,“只有新春祭祀会在本殿举行,而即便是新春祭祀,被允许进入本殿的也仅有樱、我和部分巫女。明日的祭祀仍是在神乐殿举行。”
伊万回想起菊方才说的神乐殿是举行一些“小型祭祀、仪式的地方”,深感自己的友人最不日本人的地方就是对待日本皇室的态度,牠打量着本殿,在抬头观察本殿的屋顶与木柱之间那些层层重叠的、形状特殊的木制结构时余光瞥见了位于本殿斜后方的建筑。
“那里是什么地方?”伊万以眼神示意着那栋大半部分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的、瞧上去体积比神乐殿���小些的、所处水平位置比本殿更高但屋顶却比本殿更低的建筑。
“啊,那是——”菊刚开口就停了下来,牠微皱着眉露出思索的表情,“那是……该怎么说呢?那其实是本田家家主的住宅,没有特定的名称。”菊说着又止住话音且眉头皱得更深,正当伊万打算说“假如不便向我解释的话你什么都不必说”时,菊叹息一声并说:“得从头说起才能向伊万君介绍清楚。伊万君已经知道了作为本田家初代家主的宏姬是飞鸟时代推古天皇时期臣籍降下被赐姓本田的内亲王。”菊应是接收到了伊万神色里的疑惑,立即解释道:“内亲王是日本皇室女性的一种封号,等同于英语中的princess。飞鸟时代乃至其后的直到武家政权崛起的数百年中,日本的王权与神权是结为一体的,即日本皇室皆是神明的后代,而作为神明后代的他们天然拥有统治日本的权力。”
“这倒是与基督文明有着很大的不同,”伊万沉思道,“笃信基督的西欧、中欧、南欧地区很长一段时间中王权都不得不服从于神权。至于俄罗斯,因被蒙古入侵后古罗斯分裂成诸多小公国,且那些小公国一部分被金帐汗、波兰统治,一部分维持了独立,同时它们又相互征战,故莫斯科公国出现前有关俄罗斯的记载都混乱、模糊且难以考究。但根据流传下的书面资料来看,无论是信仰古斯拉夫教的时期还是罗斯受洗[6]后改为信仰东正教的时期,在俄罗斯境内,面对王权,神权从未拥有过压倒性的优势。”
“我想日本与西方在神权、王权方面最大的不同就是西方倾向于将其分离,而我们则将其融合。这也是即便明治天皇让我继承本田家爵位却依旧无法改变本田家的继承法则的原因,不仅是自宏姬开始的历代本田家家主的性别令此地的人们习惯并仅接受女性作为他们的统治者,将神权与王权融合的风俗也让人们天然偏向选择能与神明沟通的女性而非缺乏这种天赋的男性。虽然法律上樱没有继承爵位,不拥有统治犬舞见县这一自治区的权力,但在犬舞见县的人们眼中,樱从阿母那里继承了统领犬舞见所有巫女的、守护那道将厄运抵挡在另一个世界中的门的神职,因此拥有神职的樱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菊说着似被什么有趣的东西逗笑了,“当年确定本田子爵的继承人选后,尽管本田家以及家臣们在天皇的命令下引来一段较为混乱的、犹豫是否该用武力表示抗议的时期,但藩民们反而保持着混合了漠不关心和平静的心态,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天皇赐下的子爵之位还是版籍奉还后裕福国更名为犬舞见县、实施府县制后欲派人担任犬舞见县的县令等——顺带一提,明治天皇虽数次派人,可那些人皆在前来犬舞见途中患了重病而丧失了行动能力——都是外来者的玩意儿,而外来者的胡闹无法影响他们的生活。”
伊万纠正了自己几分钟前的想法,牠发现不止是自己的两名友人,受友人统治的本地人对日本皇室也持有与友人们相同的、不那么日本人的态度,
“拥有神职的、必须主持各类较为重要的祭祀的本田家家主在特定时期,例如祭祀时长为数日的新春祭时都非常忙碌,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她们会暂时居住在那座屋子里而非在三嘉原御所与犬舞见神社间往返并将时间浪费在山路上。不过那栋房屋最初却不是为了便于本田家家主主持祭祀而修建。”菊说着沿着一条通向山林的、终点应是那栋房屋的小径走去,“据家史记载,那栋屋子是宏姬在钤姬死后修建的,且直到宏姬逝世前,尤其是将政务交给她的女儿錆姬后,大部分时间她都居住于那处而非三嘉原御所。”
因菊行在伊万之前,伊万无法观察菊的表情,只能听见菊以一种音调无起伏但显然与平静有区别的语气说:“无法忍受看见喜爱之人的居所,即便那只是名义上的,也无法继续留在与喜爱之人度过了大部分时光的地方,可又情不自禁想要离喜爱之人的象征物更近些。我猜宏姬就是抱着如此矛盾的心态做出了封闭本殿、搬离三嘉原御所定居此处的决定吧。”
[1]障子
[2]襖
[3]七五三
[4]即ふういん,日语‘封印’一词的读音
[5]Воскресенский собор (Токио)
[6]罗斯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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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城十月花(5)
"当蓝花楹盛开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圣诞节的临近。"(When the bloom of the Jacaranda tree is here, Christmas time is near…… )紫楹花花期刚过,一首首圣诞歌曲又开始唱响在悉尼的大街小巷。
今年的房市火爆,我从年初忙到年未,临近圣诞还在忙着工作。下午,整个公司只剩下我和外面的接待小姐留守。公司的同事,有的已经踏上度假的旅途;有的装模作样出去拜访客户;还有的加入街上购物的大军。从12月初开始,我们公司就鲜有客户光顾,这也不能责怪客户,我们每个人不都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用力踢也只能在草地上翻滚几下。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我正忙着给客户们写圣诞贺卡,感谢他们一年来的鼎立支持。写完了最后一张卡片,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桌上堆成小山似的圣诞贺卡,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得胜的满足感,这些卡片至少部分反映出我自己一年来的业绩。我把贺卡归笼整理起来,放入自己的双肩背包,呆会儿去趟邮局,把这些卡片往邮筒里一扔,算是与今年的工作告别。
这时我又想起了Mary,她的二次现身,又突然的消失,总让人觉得不合常理,后来我曾尝试过与她联系,但都杳无音信,不知她是否安好。自从与林女士单独见面之后,我很想找Mary聊聊,这也是我近期一桩烦心事。想到这里,我随手发给她一条圣诞快乐的短信。当然我并不指望她有任何的回复。
三周的圣诞假期快要结束,忽然有一天,我收到Mary的一则短信,她约我星期天外出喝咖啡,这让我又重新燃起了快要破灭的希望。
星期天早上,虽然太阳已经爬上三竿,但街上依然毫无生气,路上的车辆很少,行人更是难得一见。我的车开的飞快,出门不到十分钟,便来到了与Mary约定的停车场。今天停车场一半车位都是空的,平时在这里找车位真不容易,全得靠运气。我停好了车,然后从车的后座上拿出一只准备送给Mary的礼品袋,刚想关车门,目光却落在了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幅画上。这时我的耳边似乎又响起林女士说的话:"这画放在你那里,并不是说我想期待些什么,只是我十分好奇,你这番劳师动众的背后原因。"我笑了笑,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画框,便关上了车门。没走几步,怱然看见Mary的黑色宝马拐进了停车场,等她停好了车,我便迎了上去。
今天Mary看上去相当漂亮,她身穿一件粉红色的真丝衬衣,一条黑色时尚休闲裤,脚登一双平底皮鞋。马尾辫也改成了一头飘逸的直发,笑靥如花,神采飞扬,一副十足优雅知性的中年女人的样子。
"今天好漂亮呀!"
"我平时难道不漂亮?"Mary取下了墨镜,笑盈盈的问我。
"漂亮!我见过你三次,三次都印象深刻。"
Mary莞尔一笑的说:"瞎扯,我们前后才见过二次面,在你这里怎么又多出来一次呢?要不是…… "
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急忙截住她的话,说:"在梦里?可我这个人从不做梦,尤其跟美女有关的梦。"
一番话夸的她咯咯直笑,说:"那还有一次在什么地方?"
看着她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我连忙改口说:"都怪我记性差,脑筋不好使。哪像你容光焕发,啥事都记得一清二楚。"我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她,说:"新的一年,改头换面了。"
"说得一点都没错!发型改了,脸也苍老了许多。"Mary用手摸了摸脸,略带自嘲的说。
"优雅迷人盖过年轻美貌。"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呀?怎么每句话都带着甜言蜜语。"
"我这里还有更厉害的糖衣炮弹呢。"我把礼品袋递给她。
她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礼品袋里的东西,喜滋滋的说:"Lindt!这个牌子的功克力我喜欢。"
"你不怕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
"哼,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
"猜得可真准!我完全是图谋不轨。"这时过马路的行人灯"嘟嘟—— "叫个不停,我俩赶紧穿过了马路,然后我接着又说:"分手之前,我还要再送你一样东西,到时你就知道是什么企图了。"说完我哈哈大笑。
Mary一脸的疑惑看着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来到街角的一家咖啡店,我先走了进去,Mary连忙在我身后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还是坐在户外吧。"
对Mary的提议,我举双手赞成,像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户外对于我们来说很合适,说话气氛可以比较随便,声音大些也没多大关系。
我们俩拣了一张小方桌,面对面的坐下。这时一位服务生递给我们二份菜单,我们俩各自点了一份早餐 。
户外有十几张桌子,其中只有三张桌子坐着客人,生意显得有点冷清。骄阳被挡在遮阳棚外,淡淡的的光影从棚顶漏了下来,印在Mary秀美的脸上,光彩照人。她的这种美与林女士的风韵又不一样,林女士穿着打扮更多体现在衣料考究,样式的中规中矩,是一种雍容闲雅的魅力,跟她相处自然融洽,或许外加点沉闷。Mary看上去时尚,虽年过半百,却依然保留着一点青春可爱的活力,跟她在一起你得保持警觉,她时不时的会用话蜇你一下,如果你能从容应对,与她相处会是非常的有趣和惬意。看着坐在对面的Mary那种顾盼生姿的样子,我想象不出她们俩那段心心相印的友谊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在想什么?"Mary见我坐着没吱声,先开口说道。
"没什么,只觉得你真会挑时间,这么好的天,还有这么好的心情—— "这时,服务生送来二杯咖啡,放在了桌上。等服务生离开,我急不可耐的说:"今天气色不错,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有什么开心的事,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上个月家里有急事,我回了趟上海。"
"回上海?"这跟我原先想的完全不同,其实,对她我可能真的是想多了,看她待人处事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复杂的人。
"我可好久没回去了,一来回上海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有限的年假还不如去其他地方。"说完,我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跑题,于是接着Mary刚才的话说:"跟我说说上海有哪些新鲜事。"
" 回上海整天都泡在医院里,烦心事一大堆,哪还有心情出去玩。"接着Mery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起了回上海的事情。"
原来Mary在那次看完房之后的没几天,忽然接到她哥哥的一通电话,说是母亲病重入院,正在医院抢救。所以Mary就把这里的事情暂且搁下,赶紧买了一张机票回了上海。后来经过医院抢救和治疗,母亲的病情渐渐稳定了下来,现在已经转危为安,转入了普通病房。昨天晚上,她母亲还告诉她,不久可以出院回家了。"
听了Mary的叙述,我真为她母亲的脱险感到高兴。我饶有兴致的问她:"那么说说你对母亲的印象。"
"她是一个平常女子,却做出了超乎常人的事情,尤其对我的人生观的影响。"Mary说的时候,我感觉她对母亲怀着深深的敬意,超出普通母女的那份深情。
"是啊,中国女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远比我们这些男人更值得敬重。"说到这里,我抬起了目光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对女性的敬意。我涚:"其实,我也十分的敬佩只身勇闯澳洲大陆的女孩子们。我刚来的时候,接触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真不走运,没能遇见你。"
Mary又露出开心的笑了,她的笑声很特别,很迷人,依然带着少女般的天真烂漫。她笑意盈盈地说"如果那时候碰上我,你会不会爱上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我这个��男人好生尴尬,叫我如何作答。她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她又想从这句话里证明什么?我一时找不出答案。还是就坡下驴为好,于是我大大方方的说:"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骗人的假话。"
"在爱情游戏中,大多数女人不再乎真假,她们只在乎是否甜蜜,或者干脆点说吧,她们根本分辫不出什么是真假。"她端起了咖啡,轻轻呷上一口,接着说:"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法,真假我都爱听。"
"既然女人都不再乎真假,我也无话可说。其实我们都已经过了游戏人生的年龄,所以我不妨说些真话给你听。"Mary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让我觉得不太自在,我知道她在捕捉男人说谎话时的那种眼神,于是我停了一下,想字斟句酌地往下说,Mary却抢先说:"说真话还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想编一套说辞?"
Mary的一阵抢白,我非但不愠,反而觉得她率直的可爱。她的心防正在瓦解,由此而来的是我们的互信和友谊正慢慢的建立,而这种改变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于是我接着又说:"我可以保证我一年之内,不会爱任何女人。因为我太太、女儿还在国内,我可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丈夫和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所以对于觅爱追欢这种事,我于情于理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那么为什么一年之后,你有可能与别的女人谈情说爱?"
"并不是说一年之后,我一定会这么做,我只是强调人有时会很脆弱,特别在时间面前,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毕竟都是血肉之躯。所以我一般不会为这种事去指责别人,站在道德高地的话谁不会说。"
"其实,我的心情和你差不多,后来的事情,就是当初吃了秤砣铁了心,到头来还是身不由己。"
这时,服务生把二份早餐端了上来。看到这么大分量的早餐,Mary不禁吐了一下舌头,好像是在说,这么多,怎么能吃得下去。"刚来这里,这一顿早餐够我吃一个星期。"Mary夸张的说
"想想当初狼吞虎咽的样子,你也得委屈一下你自己。"我一边说,一边吃了起来。早餐做的很好,我吃了几口之后,便把身子坐直,像是让嘴里的食物尽快往下咽似的。Mary低着头,吃的很慢,还不时的把煎鱼时烤焦的部位剔到盘子的边缘,看上去像是一边吃,一边想着心事。
"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有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我说话的口吻有点道歉的意思。
"喔,没有啊,我只是在想你这‘一年’的提法蛮新奇的,可我碰到的男人都不是这回事。"
"只是你没遇上,并不是说他不存在。"见她还是有心事的样子,我连忙换了个话题:"不提这个了。我心里一直存有这样的疑问,你花时间来看房,却又不是一个诚心的买家,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鲜为人知的故事?"
"我刚来到澳洲,就住在这栋房子里,那是一段难忘的记忆。"Mary的回答很平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难忘?初来乍到的记忆都很难忘,但不致于动情啊,让我这个外人也觉查出来了。"
她沉吟了片刻,说:"其实,当我离开那栋房子时,曾发誓永远不再踏进去半步。然而不知为什么,当有一天我收到你们公司发来的电子邮件,知道这幢物业上市拍卖,便鬼使神差的想过来看看。"
"是来看房子,还是想见住在里面的人?"
"当然是房子了,时过境迁,对人我早已放下了。"
"但这有点说不通啊,世上最不该放下的恰恰是人"
Mary似乎没再意我的话,只管自顾自的说:"或许我是一个女性,情感更容易外露吧。"她把手里拿的刀叉放回盘子里,用一张纸巾轻轻拭了拭嘴角,说:"说真的,我喜欢跟你聊天,没有诫心,又能畅所欲言,更关键的是我们是这段艰难岁月的同路人。"
"非常荣幸!我也有同感,我们上海人来了一趟澳洲,女的改掉了扭泥作态的小姐作派,男的改掉了斤斤计较的小男人毛病,都能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说到这,我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对自己很不公平,立即补充说:"我可从来没有上海小男人的毛病。"
Mary笑的很开心,还一个劲的说我滑头,设个圈套让她往里钻。于是她也有样学样争辩的说:"我也从来没有上海小姐的作派。"
"这句话算我白说行吗?"我放下刀叉,双手举起作投降状,Mary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接着我又说:"现在的新上海人已经没有了我们那些的性格特征,这是不是上海经典没落的征象呢?我不敢说。"
"现在的上海已经没有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感觉了,那些逝去的人和事,那些心醉神迷的风情,唯有在我们老上海人的举手投足中还能找到‘美丽而苍凉的手势’。"
"不要再说老上海,也不要再提你的张爱玲了,现在可不可以说说你的故事?"
Mary放下了刀叉,一脸狡黠的看着我。
"你刚才讲你母亲那段很感人,我想接下去听一个完整的故事,有关你的。"我一脸平静的说。
"那好啊,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疑惑的看着她。
"我讲完后,接下来你得谈谈你对房东的印象。"
"哈哈——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我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这时我忽然觉得这才是Mary今天邀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很多时候,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并不完全总是一回事,尤其是受到情感支配的这类事情,谁叫我们都是一群感情动物呢。
Mary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她话匣子一打开,我只有沦为洗耳恭听的角色。我在一旁一边听,一边留意她的脸部表情,她的神色随着她的故事的跌宕起伏而悄然的变化着,我能切实感受到这种变化,这里面有喜悦,有兴奋,有憧憬;也有怀疑,有困惑,有感伤,但无论什么都是对生活的一片赤诚。Mary的个人经历离奇曲折,扣人心弦,听着听着,居然与林女士跟我讲的故事重合在一起,同样一件事Mary有她的视角,林女士又有她的补充,使整个故事情节丰富精彩。这个以Mary为中心的联系圈子越来越大。我以前所收集来的故事简直不值一提
与Mary见面之后,我便开始埋头写我的小说。首先我把Mary作为小说的主人公,以她的故事和林女士的故事为原型,重新整理出新的人物关系。把小说里的人物尽量描写的客观,多元和丰满。把原本平淡的情节稍微改动些,使之变得跌宕起伏,就像是一艘在小河里行驶的船只,一下子驶入波涛汹涌的大海。除了增加可读性之外,不作道德上的评判,只留给读者更多人性的思考。在得到Mary和林女士的帮助后,我的《紫城十月花》明显得到了提速,不到半年时间,竟洋洋洒洒写成二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
小说呈现的是那个特殊的年代,一批来自万里之遥的上海学生,在澳洲这块古老的大地上,经历了一幕幕的传统与现实,希望与绝望,道德与背叛的爱恨情仇,没有一个人是完胜者,时间才是最终的裁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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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取体育老师的第一次
我们的体育老师完全是个超级种马,他是山东人,身高182左右,皮肤黝黑发亮,身型魁梧,很像李学庆,他浓黑的眉毛,眼睛很亮很有神,像两弘幽深的泉水。有棱有角的嘴唇,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他高高的鼻梁显得是如此的挺拔。听人说鼻梁高的���人鸡巴一定奇大无比。每次上体育课是我最期待的时候,看到他两条健壮多毛的大腿和翘翘屁股和前面一大陀鼓起的运动短裤和白色的运动服,完全是最完美的男人的标本,经常上课时不时幻想他和女人们在床上肉搏的香艳场景。在我们这个南方城市里,很少有高大健壮的男人,从小学初中都是些老头或者小矮个的体育老师相比,这个男人成为我上学的动力之一,而我们这个号称大都市的城市,身处南方男人们自然都矮小阴柔,倒是女人们一个个相当水灵,老师是体育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学校的,听说以前他是练田径和篮球的,最后受伤才转去学体育教育的,要是他真继续当运动员,那我想这个男人肯定在赛场上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
由于一个人在我们这个城市,不过这批来自青岛的种马也不辜负自己作为体育男的本钱,听说找他干的女人很多,他特别喜欢少妇,结果有次他搞了一个比较有势力的男人的老婆,那人闹到了学校,闹到了教委,整的学校一片哗然,学校尴尬的只有让他暂时停课,最近他才开始收敛不少,作为学生只有默默地暗恋这个直男爷们,不敢越雷池一步。不过老师喜欢喝酒,平时也喜欢些电脑游戏这些,所以我也就投其所好,经常拿些最新的游戏假装和他「切磋」,没办法,只要靠近他就足够了,他身上逼人的男人香令人陶醉,不停讨好这个种马当然是想挨他操,要是能被这个种马爷们干一次,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机会终于来了,最近老师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那么好,整个人感觉没什么精神,留在宿舍打电脑游戏的时间越来越多,经常是蓄着胡子叼一根烟就玩一宿的游戏,后来才知道,就在他被学校停课的时候他又被一个喜欢的女人甩了,令这个「万人迷」开始质疑自己的魅力了。直男在这种时候是最需要安慰的,你把他侍侯的好好的,那么他就有可能在精神脆弱的时候把你当成他的依靠,类似小说已经看过太多了,周日陪着他在宿舍玩了一天最新的游戏,他总是没办法集中精神,最后败在我的手下,看着往日的猛男今天像个受伤的狮子一样,真是令人很心疼。这时,他手机响了,原本失望的以为又是哪个骚女人约他,原来是他青岛老家的父母打来的,原来今天是他28岁的生日!他还是强?欢笑,告诉父母在这边一切都好,正和朋友庆祝生日呢,而且工作也很顺利,过几天就回去看二老。
打完电话,我马上提出一定要为他庆祝,开始老师并不愿意,说没啥意思,不愿意上街,最后还是我提议去买酒和菜回来就在宿舍陪他喝吧,他终于同意了,我那时候高兴坏了!我知道有戏了!马上冲出宿舍直奔学校对面的超市!
在超市买了三瓶红星二锅头和半打啤酒一些熟食,回到老师的宿舍便一直灌老师,可能他情绪也没那么好吧,一直喝酒也不吃菜,看到他大口大口喝酒的样子,一直抖动的喉结真是相当的性感,老师却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喝,非拉着我陪他喝,他说「现在只有你陪我了!喝吧!要是兄弟今天就不醉不休!」我说「我一会还要回去!」他半醉半醒地说「别回去啦,今天就住我这里吧!」虽然这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是这句话是再平常不过,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听者有心,这时候老师把手机关了,脱掉了身上的跨栏背心,一身肌肉在混暗的灯光下恰好剪影似地勾勒出了这个性感猛男的躯体,引人犯罪,他太男人了,我甚至觉得天下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应该被他干,被他玩弄,做他的性奴。我不太敢正视,但感觉下体已经开始涌动,他这时却说「来,是朋友就陪我好好的喝,咱们不醉不归!」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觉得自己的欲望太有罪了,面对这个毫无防备的猛男自己似乎「下手」也太过残忍,在这种情况下欲望和理智不停地交战,这时老师好像尿急了,他似乎已经有点恍惚了,进门的时候厕所门也没关,我只听到一大股又强又持久的射向冲水马桶的声音,酒精在我身体内已经烧燃我的激情,我幻想着老师那粗大肉棒的强大和魅力,自己的鸡吧已经有点流水了,多渴望现在跑到卫生间里跪在老师面前含着他那大鸡吧啊!但仅仅还有的理智告诉我这样只会鸡飞蛋打,而且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老师出来了,边喝边往短裤摸去,不知道是不是鸡吧痒了,还是刚才的尿没撒干净,老师靠近我,把粗壮肌肉的手搂住了我,我心跳的好快,「喝!陪我喝」慢慢的,老师英俊的样子在我面前越来越模糊,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觉膀胱很涨,一阵尿意,窗外一阵风冷醒了自己,迷迷糊糊中才发现老师就睡在我旁边,灯也没有关,这是我和他最近的距离,他在暗淡的灯光下发出了均匀的打呼声,我从厕所出来已经无法入睡,虽然头还是很疼,不过我的眼睛已经被老师的身体吸引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可以那么放肆地看到老师的身体,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匀称而有力量,他的胸肌,还有那对称的腹肌,无不显示出他的运动本色。他有着光滑的大腿,还有修长结实的小腿,紧绷的皮肤闪着健美的光泽。使人看了有一种吸引人地男性粗犷魅力的感觉,我从他的胸肌,到乳头,再到腹肌,简直太好了。往下看,是那条运动裤,里面挺着根还没勃起但依然硕大的鸡巴,我试图摇了摇他,老师似乎没有知觉,睡的很死,看到他的身体我忍不住吞口水了,他那宽厚的胸部微微长着胸毛,一直延伸到小腹之下的一堆黑森森的阳毛,好发达的胸肌,两颗硬硬的乳头,我忍不住轻轻用手捏了捏,见他没有反应又揉了揉,听见他嗯了一声,就急忙停住了手。我的手继续往下走,经过他的小腹,完全能感受到他的几块腹肌,然后隔着他的运动裤,我靠,原来��没穿内裤!终于探索到了他男性神秘的地带~~那根长而有力的阳刚之物。
我的欲火在此刻燃烧到了极点,我真想不顾一切马上把他的运动裤拔开,俯身上去,与我心爱的帅哥一对一痛快的做爱,哪怕让他的大鸡巴进入我的身体!
不行,时机还没到,我还是继续我的探索之旅吧。
我的手不由自主似的有些颤抖,我从运动裤的一个裤管中似接非接的握住了他的阴茎!那种感觉何其美妙!我渐渐的用了用力,开始轻轻的揉捏,或者上下套弄着,感受着他的反应。
青年男子的欲望是无穷和易燃的,没过多久,他的那里就开始变硬了,慢慢开始充血了,渐渐的散发出青年男性的荷尔蒙的芳香。鸡巴头从运动裤旁边露了出来,如同鸡蛋般大小。这时,我见他的运动裤实在无法抑制住这只大鸡巴了,于是我便把他的运动裤脱了下来但只给他拉到了大腿上就已经被他太过健壮的身体给卡住了,但一股很性感的味道扑鼻而来。此时,我都快哭出来。因为眼前的大鸡巴简直让我太兴奋。我不顾一切地舔了起来,有一味咸味,估计是刚才撒尿的味道,但鸡巴头上的肉很嫩,黑黑的,像一颗巨大的香菇头,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很亮的光泽,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玉杵」吧!他的长度真的惊人,我想应该在22CM左右,他还那么粗壮,简直骇人听闻啊。很好吃。不一会儿,他的大鸡巴呈饨角出现在我面前了。鸡巴上也露出来了一根青筋。我卖力地吃着这美味。可是老师的鸡巴实在太了,光是鸡巴头上的肉,就占满了我的嘴。大鸡巴有3/4都吞不进去,于是我便用舌头舔,我又捧起和舔起他的蛋蛋,他的蛋蛋真大真沉啊,我根本一个都难以含下,只好像小狗似的舔啊舔啊!我轻轻动了动,跟帅哥做爱是一种享受,谁都知道;可跟一个优秀的种马做爱更是一种滋润。
贴在这年轻、健美的帅哥身上,双手肆意的在他身上的肌肉间纵横,那种结实感、流畅感,绝不是女人的那种腻腻的、粉粉的感觉,这是一种充满男性阳刚之美的感觉,一种蕴含着能量和力量的吸引,一种旱逢甘露的爆发,我的全身禁不住都动起来了,……老师的鸡巴足足被我吃了40多分钟,可依然没有射精的欲望,可我却有些累了。我便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紧紧地和他抱在一起,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我感觉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人。可我仍然不放弃他的鸡巴。我疯狂地吃着,我见他的脚趾向上翘了翘。就在这时我突然鼓起了勇气,硬把他的那根大鸡巴全塞到了我的嘴里,差一点顶破我的喉隆。可我不在意,我一定要把这只大鸡巴进行到底,当老师的整个鸡巴都在我的口中时,我满足了。
这是一根让女人着迷爱的要死的大鸡巴!何况还有那么强壮的身体和英俊酷似李学庆的面容!这是一根同志们向往和梦想的大鸡巴!而且平时那么强悍的男人现在居然被另一个男人肆意抚摩和玩弄,那种满足感真的让人激动的颤抖!
光用嘴巴吃了这根让无数女人要死要活的鸡巴似乎并不足够,这时我又轻轻返回卫生间,用水洗了肛门,涂了些口水。躺在他的旁边,为了方便我脱光了睡,可能是上床时不小心吵到了他,这转过身来,抱着我睡了,我假装睡觉,不敢动,他已经被我拉了一半的运动裤中傲然挺立的大鸡巴贴在我的屁股上,我好激动!
他那根大鸡巴直顶着我的肛门,搞得我好痒好舒服,我这时慢慢调整,他一动不动的睡着,我把肛门对准他的大鸡巴,慢慢摩擦,我受不了了,我用手直接把他的大鸡巴放进肛门,这时又痛又痒,我不得不承认一点,在为这么一个又帅又酷的主人服务时,我已经动情了,带着一种被征服的心甘情愿侍侯他。他好像被我吵醒了,突然他一下紧紧抱着我,他突然用力,他的大鸡巴一下进入了我的肛门,突然有肛裂的感觉,那一刻感觉自己下到了地狱一样!我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这时他抱得更紧了,两个大大的胸肌贴住我的后背,那种感觉很厚实很刺激,这时老师的动作更大更快了,就像拨浪鼓一样,但他没有和我说话,喘着粗气,我就一直幸福的承受着,似乎像幻觉一样,他的大手突然又捏起我的胸,我听到他很低沉的呻吟,渐渐我不怕了,拿屁股不停地回应他,久违被插入的爽感令我们汗流浃背,融为一体,大概10分钟后突然他啊叫了一声「我操你大爷」,一股热流钻进了我的身体,一股、两股,感觉得到在我身体内的那根大棒子正在不停的喷发,不停的颤抖,好多,都流出来了,我使劲夹住自己的屁眼,想把这种马的精液留住,但太多了,似乎真的不可以,我的鸡巴突然一阵快感,喷射了出来,好多都射在床单上,还有不少流在自己身上,身体上的满足那么强烈的感觉却突然在射后又了一阵罪恶感,面对那根刚刚从我屁眼抽出依然坚挺的大鸡巴,面对我最爱的男人,面对我的老师,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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