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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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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 𓁄 𓁅 𓁆 𓁇 ���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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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春夏中国国际时装周启幕,展现中国时尚产业多元新生态
9月7日,以“悦跃生辉”为主题的2024春夏中国国际时装周在北京启幕。本季时装周超过130场时尚活动将在北京751D·PARK、北京饭店等多地接力上演。
2023年是中国服装设计师协会成立30周年。由中国服装设计师协会主办的中国国际时装周,作为国内外时尚设计、文化艺术交流展示的重要平台,通过时尚品牌秀演、流行趋势发布、专业赛事、商贸和艺术展会、论坛会议等丰富内容,深度整合纺织服装产业链,助推产业理念创新、科技创新、商业模式创新与场景消费升级,并融合多元媒介、搭载AI等前沿科技热点,向全球业界展示中国时尚产业的多元新生态。
中国美学、非遗创新、潮流趋势、可持续时尚、数字时尚、商贸跨界、时尚知识产权一直是中国国际时装周的热门看点,并联动行业重要机构,在海内外引发广泛关注,探索全球时尚产业发展新阶段、新理念、新格局,向世界为中国时尚、中国创意发声。
本季中国国际时装周秀场阵容强劲,头部国民品牌以新品发布、新星共创、设计赛事等多元形式呈现;“金顶奖”设计师及一众中国十佳时装设计师以匠心加持传统工艺与新型面料、前沿理念融合延展;10+3 SHOWROOM 青年设计师基地计划入围品牌、先锋设计师品牌打造前卫秀场;“童话小镇”将呈现国内优秀童装品牌各具特色作品。一个个融合中国美学、潮流跨界、科技质感的创意舞台,体现中国时装设计力量的文化自信。
本季时装周联动“中国绸都”江苏盛泽、“皮草之都”浙江海宁、“中国布艺名镇”浙江海宁许村、非遗香云纱产地广东南沙榄核、“中国羊绒服名城”陕西榆林、“冲锋衣之都”浙江三门、河北廊坊“云裳小镇”等重要产业集群地,展示与设计师人才合作成果。
本季时装周再次发起人工智能时尚奇想,中国国际时装周虚拟代言人“小美”特别呈现虚拟发布秀虚拟代言人“小美”召集5位先锋虚拟时装设计师,以“悦跃生辉”为主题,特别呈现一场由AI技术赋能的大秀,以“科技与狠活”开启一张数字世界时尚之旅,在元宇宙中呈现科技时尚艺术美学。
9月16日,丝韵东方 盛泽之夜——中国国际时装周闭幕式暨中国时尚大奖2023年度颁奖典礼,将为本季时装周画上圆满句点。(文:杨海旗 图:中国国际时装周组委会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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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Com to Launch Historic Vending Machine NFTs in NYC
It will from June 20th until June 24th at the Hilton in Midtown and the sale from $500, the NFT collector will receive a high-quality print of the Collection from the machine.
PopCom为艺术家提供在物理和虚拟世界中同时交付艺术的能力,而无需画廊和拍卖,艺术家现在可以通过自动自动自动售货机向同行销售,PopCom的自动售货机技术使NFT交易完全非接触式和自动化。空投是PopComPopShop计划的一部分,该计划通过自主零售机器将品牌与高流量地区联系,Web3和NFT领域,也验证了所有权。 #N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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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无题
知彗,1990 3月31日-2020 6月22日。 这块大理石的黝黑泛着云里的白月光,仅有的基本信息实在是乏味。 “真是个无趣的人..” 短发少年托着腮趴在黑色墓碑前,手里把玩着从土里抠出来的石子,“这块黑石头大概能卖不少钱吧?” 他瞧了瞧这块上好的大理石,又玩味的看了眼手里的小石子 “切! 该干正事啦!”
序章?
”疯子,呼哈...真的疯子!“ 短发少年在一栋废弃的楼宇里,气喘的怒吼,���升荡在灰色的水泥承重柱之间渐渐淡去。 “购物清单一:糖...这都是什么谜题!疯子!” 他靠在一扇防火门里,手里攥的纸条已经被汗浸透;他在等待心跳和呼吸慢慢冷静。 气氛刚刚安静下来,杂乱的脚步声又渐渐大了。“ 啪嗒啪嗒啪嗒...”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熟悉的夜里徘徊。
夜晚是大多数人的噩梦,固定时间段巡逻的警队根本无法阻止中间三十分钟的真空时段发生的任何事。三分钟就可以让一个人窒息,把冷掉的尸体靠在墙边,做出一副依睡的样子。直到第二天警队赶人肃街的时候才能发现这具不知道几点几刻死去的可怜人。但他不一样,他有与生俱来的礼物。“哒...哒哒哒” 是停了一步,尔后急促的脚步。短发少年背后冷汗瞬间涌出,巷道里的风吹起好像要透过后背直穿到胸前来。抓紧扫视了前方的路, “先拉开距离” 念头已起,脚步也动起来。 “离弦之箭” 这个城市给他的名字,不知何时起的,大家就都这么称呼他。 短短三秒里他大步流星,跃起后借着一辆车做踏板,双手握住了混凝土里破败露出的钢筋,一个翻身便上了二层。 他抓紧回头确认那人的位置,最好还能看清楚模样。 可他呆住了,这家伙只是坐在下面的破车上,边抬头,边自顾自的惊叹,“好小子,跳这么高!” 也没丝毫的伪装,反而是整整齐齐的装扮,直挺的灰色西服。
“麻烦你下来咯?” 西服男微笑着。
“不如你上来。” 短发少年歪了歪头,眼前的人看上去不太聪明。
西服男站到车上,稍稍屈膝,跳起来抓住少年刚刚利用的钢筋。 然后双腿开始笨拙的甩起来。
这样的姿态怎么能符合他刚刚给少年留下的印象,这个整洁优雅的西服男现在像是挂在钩子上挣扎的肉猪。
“快拉我!我抓不啊...” “碰” 西服男重重的砸在车上,���也没有起来得打算,一副无力的样子躺在他砸出来的凹陷里,眉毛摆出无奈的样子 “你看到了,我不是运动系的,体谅一下吧?”
“你这种体能和身手,” 少年纵身跃下来,落地时借着肩部做了一个翻滚,整个过程一点噪音也没发出,“怎么敢在夜晚出来?”
“勇者敢于面对危险。”西服男依旧没有起来的打算,倒是右臂举起来,比了一个大拇指。
“弱智。”少年笃定了眼前人真的没什么脑子。 这座城市里的勇者或成为城南巨大焚炉里的灰烬,又或最终在城市里颠沛流离,然后某一个夜晚人间蒸发。 他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一个人是有些吸引力的“猎物”,两个人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眼前的西服男,穿着得体,又弱小不堪,指不定在哪栋楼后的窗子里正有一双眼睛贪婪的打量他的价值。 少年撇了一眼四周,正要离开。
“我给你提供安全的住处!” 西服男双手往背后一撑,坐起来,“还有每天的食物。” 他顺势打了一个响指 “哒”
“绝对童叟无欺!”见少年没有回应,西服男又讲了一句多余的。
实在是多余。且不说这位陌生男人的信誉,从小在这城市里成长,如今十余年过来,少年凭本事得到足够的食物和一个住处,虽然时刻要警惕,已经不是困难的事。
“走了。”少年迈开步子,连多说一个字都显得是对西服男的同情。
“我加码!你还可以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蛹七..” 西服男手掌遮住嘴,一副不小心说漏嘴都样子。
人间烟火不存在于表象,至少不存在于这座城市。没有熙熙攘攘的集市,没有霓虹闪烁的广告;餐馆是空的,早已是老鼠的据点;车辆肆意横在马路,内部已经氧化得报废。城郊外的野生动物,比如郊狼,大概是为了试图夺回祖先的领地,渐渐的把生存空间推进城市。 人呢?
他们活在被名为“世界镜”的机器里。
章一
(1)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阻止罪恶的毒品,降低城市的犯罪率,”幻想便是完成这个使命的英雄。 “知彗摆着极度自恋的姿势,大展双臂站在一块巨大的银幕前。 “幻想没有把你造���成英雄,你绝对不是,你看不到你毁灭了多少人吗?” 短发少年翻了翻身,一把将被子拉到头上盖住 ”你能不能关掉它,我又要睡沙发,还要被你早上打扰,你不想我长个了吗!“ 知彗却是趁着少年讲话时走到沙发边,弯下腰来,隔着一层被子,轻轻说:“ 那我的规矩呢?你为什么不遵守? ” 知彗抓住了被子的一角,猛地掀起来 ” 夜晚是罪恶滋生最猖狂的时候,你但凡是有点脑子就不会在外面瞎逛!“
”滚啊!” 少年挥出了一拳。
“蛹七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裸睡的习惯” 知彗正拿着鸡蛋揉着自己红肿的脸颊 “你下手轻点好吗?” 知彗怯生生的问
蛹七换上了衣服,淡淡的几道土灰在白色衬衫有些不和气氛。”你对自己的作品,就没什么客观的评价吗?“ 他坐在沙发上蹬着裤腿试图穿上宽松的裤子,略长的裤脚甩来甩去甚是滑稽。 “ 我觉得这条裤子我改的不错,就是长了点” 知彗觉得他裤角甩起来的样子很好笑。 “少来,我在讲 ’世界镜‘ ” 蛹七左手将裤子扣住,右手手腕一转,凭空比画了一个圈,大银幕随着手势关机了。
一秒里,腐烂香蕉里滋生的果蝇扇动了100次翅膀。知彗却才缓缓张口:
“哪怕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做出来,蛹七你何必纠结于我...”
“别人关我什么事!“ 蛹七没好气的背过身去,拿起桌子上微硬的面包片狠狠咬下去。
知彗忍住上扬的嘴角,拿起杯子,却找不到砂糖包,于是转身走向窗边。
“蛹七,双刃剑永远存在的。 ”
街道上滚着一些塑料瓶子叮铃咣当,墙壁上的公告被风吹得刺啦响,一些不知名物体缠在电线之间,那都是导致停电的罪魁祸首。 只有每三十分钟一班的巡逻队,脚步声整齐而庄严。
知彗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便拉上窗帘,不愿再往外看去。” 蛹七,今天就算是我造出了不老药,也会是一样的结果。总会有人创造‘ 世界镜’,也总会有人用它做烂事。“
“我还是不明白,除了你,也有人能创造出 ’世界镜‘ ?” 蛹七的语调有些上调,咬碎的面包屑呛在喉咙里,止不住的咳嗽。
“嗯,” 知彗抿下一口茶 ,眼神沉下来,���片静谧的湖。唯有茶水炙热的温度让他皱了眉。
“又是这副表情啊,”蛹七喃喃道。 “行吧,该结束讨人厌的话题了。我一小时后要出一趟门,你要我带什么给你?” 虽然他很想知道更多,但这些年来他渐渐记住了哪些话题是知彗不会透露过多的。
“大白兔,太妃糖,都没有的话就带包冰糖回来。”
“行,等我。”
城市里能够二十四小时持续工作的区域—A区,B区和D区—低吼着。 机器的轰鸣深沉而悠长,从未停下工作的机器向四周辐射着难以忍受的热量,高温中的水分子液化在冰冷冷的降温管上,形成水珠又抱在一起滴下,汇成一股水流流进排水口。 三个区域通过地下埋藏的线缆连接向城市正中央的巨物:中央脑。
(2)
阳光可以在清晨薄薄的水气上印下轨迹,在到处都是潮湿的表面上反射来去,刺眼的很; 植株拧在墙缝边只能苟且到一丝的空间;
空气很清爽,冰凉凉的。
蛹七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被刺激的打了个哆嗦。
“嗒嗒,嗒嗒,嗒嗒,”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是代表巡逻队的声音,但和夜晚不同,其中混杂着笑声,聊天和训斥声。白天带给来的安全感着实抚慰人,同时太阳能发电机再次供给电力让这座城市的一部分恢复运作,带来一种和平的错觉。 错觉麻醉了巡逻队绷紧一夜的神经,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
“我儿子他会...”
“你们看到...”
“A区停电了,大哥他巡逻到那里时,已经是一切停止的1小时后了”
然后是来自前排领队的训斥
“别一到天明儿就犯傻!注意力给我集中起来!”
A区停电了?路过的巡逻队给蛹七带来这个消息。 “那可不得了啊...A区...” 蛹七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知彗,今天糖可能没戏啦..”
章二
低温,输氧,深眠。人们处于这样段状态,像被精致装好的小礼品,安置于这些黑色盒子—维生舱。 他们的眼睑抖动的厉害,谁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样的梦呢?是勇敢的屠龙少年,还是满桌饕餮盛宴? 但我们知道他们在做自己最想做的梦。
(1)
听得见风在树���身边逗留的声音,带着几分挑逗吹响远方;蝉虫窸窣,飞鸟鸣。从今往后的A区就要恢复生机。没有往日机器那折磨人的震动声,即使在蛹七眼里是一样的观景,却陌生的可怕。
蛹七还离着远,在他旁边的树梢上挂着一个虫蛹,悄悄地一动一动。蛹七想要再走近瞧瞧。正常的情况下,在巡逻队发现这样的事情并通报后,军队会来处理好尸体并运去城南焚化炉。 看着一些打开的维生舱里正空荡荡的,证明军队是来过了。
蛹七还想走到更中心去。
一步脚深,一步脚浅,蛹七的步伐有些不稳。他想让腿使起劲儿,也只能抖得更厉害。一直到 他几乎处于A区中央,身边尽是紧盖着的维生舱。他恍恍惚惚盯着这些黑匣子,这些黑色的壳子长出了触须,节肢从两侧延展出来,变成甲虫的模样,一群包裹一群,聚成一层浪扑过来。
“扑通” 蛹七彻底没力气了,腿一软坐在地上。眼前没有甲虫,黑色维生舱都乖乖的待在原地。他大概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惊醒后错愕,漆黑里试探;逐渐被噎住喉咙的窒息感促使他们不顾一切敲打,扣弄眼前将他们困住的舱体,直到恢复以往的平静。 近乎同样的经历一定发生在A区的每一台舱内。
蛹七尽力压住自己不住抽搐的呼吸,才让眼前的眩晕稍微好转了些。 外面的世界已经泛着深紫,但时间的流逝对于蛹七已经没有意义,在他眼里夜晚可真是太温柔了,至少比起眼前是这样。
恢复了些气力,蛹七选择原路返回。 路上他不经意刮蹭到一枝树梢,一只挂在树上的虫蛹掉到地上,蛹已经空了。
城南的巨大焚化炉打从这天起,烧了整一星期。四万五千的灰烬遮住了半边天。
(2)
生物的基因有着无法突破的长度限制,但机器没有。
2010年2月,名为 “世界镜”的系统被广泛曝光于世。在神经连接早已风靡的城市里,这款系统与同一产业大致没有区别。不温不火的两年里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后,一位举足轻重的政治人物以虚拟的形象出现,他宣传着镜里世界的美妙。 然后是明星,大亨...“成为你想象过的一切,亦或体验平凡乐趣的人间烟火,在这里你无所不能。” 越来越多的人在屏幕里呈现着奇妙的模样在城市的银幕上宣扬着令人着迷的���验。
张扬的宣传仅是一个开始。当这股浓滚滚的浪潮跨越了阶级和贫富,理智的锚已经被弃之不顾,自然没人预见蛰伏的下一浪潮 。
“幻觉神经有限公司” 在对外开售“世界镜”之后,反而与原本无干系的政客们往来频繁。财阀与政治地位颇高的从政客们连选举时都没拿出的热情投入到了未知的活动里。他们的笑容不同以往的虚假,那副表情不仅仅是一个嘴角上扬的弧度;他们眼里有光,紧抿着的嘴关不住喜悦。 金钱与权利,在浮浮沉沉世界的台阶上他们得到的一切在眼前都不再重要——-他们再也不需要为这个世界奉献飘渺的承诺和笑容了。
2010年8月, “世界镜” 的功能被彻底开放。政界战场的硝烟从那时停止,他们彻底消失在人们得视线里。也许是以往政客们的活动太频繁,他们带来的寂静一时让人们注意不到另些领域的变化。
股市空了,本该跳动变化的数字倔强得闪烁了最后两下,彻底定住。工厂停了,投资方相继撤资,留下不再“吭哧吭哧” 运作的机器。留下诧异的局外人在混乱中摸索真相,愤怒里暴乱。他们被迫成为时代更替的弃儿。
(2)
“我回来了。” 蛹七的声音穿过回廊。“知彗?” 声音寻遍了每一个房间,但得不到回应。蛹七没好气地将一包大白兔甩到沙发上,自己也顺势躺下去,“嘁,自己不也是乱跑。”
在这座城市里,蛹七见过不少失去灵魂的躯体,大多是城市里失去生存空间,连苟活也做不到的人。 满脸胡渣,蓬头垢面的男人;蜷缩着,指甲里都是泥土的女人。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空白躯壳们摆在城市里的任意角落。 他们毕竟是有着丰富的情绪,那些在黑暗里惶惶终日的每一个月夜紧紧包裹着微弱的蜡烛光。那倒不如熄灭了,享受最后的安心。
而那些躺在黑盒子里的人,
他们似乎就是天选的领路人。哪怕是时代更替前的他们也光鲜亮丽地让人无法把今夜的画面与他们拼起来。因为此刻,那些领路人正举着绝望的血淋淋的手正奋力敲打着舱盖,
“砰!”
知彗秉持着一贯的高调把门关得响亮。“我回..” 本想爽快得喊一句,知彗因看见沙发上已经入梦的蛹七而闭了声。 知彗身上的白色大褂有几处被浸透得看得见里面衬衫的颜���,他将大褂脱下来,略带嫌弃得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衣领挂到衣架上。 鞋子不再随意从脚上甩下来,智彗久违的、安静的把鞋摆在门口。他轻轻地走到沙发边。而当知彗俯下身时,一滴刚凝聚在它发梢的水珠也停止滴落,定在知彗一动不动的眼眸前。 蛹七睁开了眼,半俯着的知彗正定格在他面上。
“不管经历多少次...”蛹七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真实得让我怀疑自己。” 眼前定格的知彗,他脸颊上轨迹分明的水痕,身上汗与雨水的味道刺痛着蛹七的每一个感官。
“该和你的朋友说再见了,蛹七。” 轻柔的声音混杂着温度在蛹七耳边传来,一个女人在蛹七身边轻轻地坐下,一边说着,一边帮蛹七摘下面部设备。
蛹七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只是颤抖着抓紧。他眼前的面孔正分崩离析,每一处让他感受到真实的细节都越来越模糊。然后他的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白色光晕,白炽灯的光芒透过蛹七眼上薄薄的泪层,被卷走,从眼角溜走了。
“明天,去陵园的时候也要穿的整齐些。他见你也放心。” 女人抹去蛹七耳上的泪,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这自私的贪婪鬼,每天都有这样有趣的星空看。难怪能那么果断的离开我。” 蛹七双手垫着脑袋躺下,把脚搭在黑大理石墓碑上,“你那时候的世界,人类还在探索这片星空吧。离开地球引力,在那样深邃的静谧里探索,这还不够精彩吗?怎么现在都窝囊的躲在那个数字建起来的幻想里,太没志气了!” 蛹七坐起来,盯着墓碑上下打量,“我现在只剩一个地方没有找过,而对于像你这样胆小的人,也许是个不错的去处。如果找得到你,我要在你那像奶奶针织毛线球一样的头发上,揪下几撮毛来,等着我。”
2020 年 6月22日,知彗失踪于公寓内,蛹七自此开始寻找真相。
他梦见了窈窕佳人,他与她在水一方;梦里更有葡萄美酒,他也饮得淋漓酣畅。然而南柯一梦,醒来后也都怅然若失,卷席着无助与寂寞。但幻想总来的比现实符合自己意愿,那不可预测,又反复玩弄人的现实总能让人患得患失。不如这梦境,直来直去,有求必应。
知彗俯下身,沙发上蛹七明显是彻底的放松下来,正打着鼾挠着肚皮睡得昏天,还压着大包奶糖的一角。从蛹七的身下抽出那包奶糖,知彗一副如获��宝的样子,撕开这被温度融的有些软的,黏在糖纸上的大白兔。甜味在知彗的舌上妩媚,奶香气冲进鼻腔深处,知彗贪心地回味着,也许这将是他对现实的最后记忆。
“蛹七!请务必找到我!你这机灵的小猴子一定能明白我给你的信息!” 荧蓝色的光从并排的屏幕上钻进知彗颤抖的瞳孔里。知彗坐在一台胶囊状的银色舱体里,身后一条黝黑的橡胶管伸出它的九只触角吸附在知彗的后脑,而知彗半响没有任何行为,手指悬在小巧的方形红色按钮上。
“谁会不喜欢做梦呢?”知彗靠在椅子上哼嗤嗤笑道,“而我们也许能让他们美梦成真” 知彗食指甩着自己的工作牌转起来,“你想不想体验一把大摆锤的乐趣?” “来!让我体验体验我们的小宝贝!” 男人取下脖子上的工作牌放在书桌上,“我可是为今天专门剪了短发!知彗,帮我连接!” “记得做些在你所经历过的记忆里的事,我们的体感数据库目前可没那么多数据基来模拟额外的神经反馈。” 知彗将一条软管末端连接上芯片,“芯片贴上去的时候会有轻微刺痛感。”
“能接受,乐趣总是伴随着代价。”
“你这算什么代价,小蛹七可比你难多了。那小屁孩儿才多大,一年才能见自己的父亲一次。“
“…小兔崽子抓紧连接!”
知彗耸耸肩,手握一支塑胶镊子,夹着芯片,缓缓的把芯片贴上男人的后脑处。“旅途愉快!“
男人的身体在智慧按下方形按钮后,失去一切对肌肉的控制,同海绵一般瘫软下来,倒在智慧怀里。
他的身边只剩一片白茫茫,一时间认不清自己的方位,只听见知彗正在哼哼使劲的声音,“你是真的重!” 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后,他的身前平白闪出了一个荧幕,正显示着知彗的大脸,“喂?看得到我吗?” 男人招招手示意。“你可以开始构建模拟了!自由发挥吧!” 知彗激动地搓手说。
知彗话音未落,男人这边已经有了变化。一滴水刚落在这片无垢之地,激起四溅的小水花,却眨眼间卷席成数十米高的巨浪,它们奔涌着,呼啸着,通透的躯体裹挟着无法抵挡的力量吞噬了一切纯白,原本的纯白无暇的世界已然变成了���面之下的世界,蓝色与黑色交织,又重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你经历过这个?” 知彗不可置信道,并果断打开录像机。
幽蓝的远方传来悠长低沉的鲸吼声,夹杂有轻快高亢的声音。海底脉动的轰鸣,像是古神的低语,沉闷而不绝。男人就在这样的静谧中闭着眼缓缓的沉浮着,任由暗流推动。
他睁开眼,似乎动了新念头,一切又翻腾起来,急速收缩着,海底世界从远方开始褪色,几秒钟内便回到最初一滴水的模样,随后消失殆尽。世界又回到无垢的白茫茫了,但马上又弹出一个沙发,一个小男孩正坐在上面,两只小手举着一瓶汽水“咕咚咕咚“喝得开心。他看到男人,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向男人,然后被一把抱起。小男孩,温度和触感是他记忆里拥有的,是切切实实属于他自己的,所以真实的仿佛不参杂任何假象。
“海底那些是你的真实记忆?“ 知彗不是很会挑时间地打断了这个画面。
“那是我当初毕业时做的特效,我只是调用了那个画面,然后想象水下肌肤的触感,和浮力,后者便都是我的真实记忆了。”
“好主意!“ 知彗转身对着录制镜头一脸正经道,”测试编号次n-330,测试人员编号224223,2011年2月15日测试结束“,便关掉了录像机 ” 想见蛹七了吧? 明天是我们研究所的休息日哦。”
“用你说!你去看看我的桌子柜子里放了什么 ?” 男人在屏幕里一脸得意。
知彗蹬着电脑椅滑到男人的办公桌旁,打开了唯一的锁柜 “哦哦!《启明星》豪华沉浸体验版!我都完全抢不到啊!” 知彗抱起眼前的大盒子,眼里充满了光,激动地在电脑椅上转起来,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上的咖啡杯。
咖啡的液体浸湿了几张文件,继续前进,淹没了男人放在桌子上的工作牌,只露出一个“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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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ropolitan recontextualizing 01-20
01 metropolitan recontextualizing。这个极其长的标题其实就是之前那个「Urban Reinstall」系列的延伸。我对该系列的写作是非常满意的,至今回顾那些文字都会自我感觉良好——并不容易。那时候我英语还没达到现在这种水准,创造出这个系列名称也是一时兴起,更不要说它的缩写和某都市风服装品牌一致——让我一直很尴尬。不管名字如何改变,它所承载的内核是不会改变的。
02 你英语学得不好,因为它对你而言毫无用处。英语这个学科就是这样,作为一门语言,用得越多就会越好,除此之外别无更好的学习方法。没有英语国家的人跟你交流,他们也不该受此折磨——这种���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听英文歌,比如Kendrick Lamar的We Cry Together;去看英文的影视作品,比如The Office,或者,像我这种怪人把Friends看个十遍;去朗读英语的书籍,比如Jerry Seinfeld的Is This Anything。天天抱着国产那些破烂电视剧和一心想要毁灭你大脑的抖音,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03 在David Letterman与Jay-Z的对谈中,Jay-Z说,Rapper哪里real了,10个里面9个装——原话我不记得了,意思大概如此——你说real是什么,就是演得最像的最real。
04 问:你最想亲眼目睹什么? 我:超新星在我视线范围内爆炸。
05 评判一个消费场所的好坏,只要看它的卫生间。好的卫生间体现经营者的智慧。
06 根本就没有什么虚拟世界,游戏也好,social network也罢,都是你能感受到的现实。最虚拟的就是我们的过去。我们的回忆,你无法重历,也无法规避错乱与偏差。
07 Inny给我看了一个婚纱摄影场所某总监的朋友圈,该场所叫什么什么VISION。当下我心里一沉,VISION这个词也彻底烂了。我如果也拍婚纱创业,我会很坦诚地叫它postproduction shop或陈漫调色模版二次创作委员会。
08 是Jazz让耳屎会跳舞。
09 我在家里醒来 赞美家里的床垫 料理机把枇杷打成泥 物理形态的改变 消解了食欲
10 我之前很喜欢Jon Olsson的vlog,我以为自己不会被这种high life所吸引。我想吸引我的也不是那种奢侈的生活方式——如他所呈现的那样。我喜欢他的vlog还是因为他在摩纳哥生活���我运气很好,或者说我也很不幸,到访过摩纳哥这个国家。无论你对金钱抱有怎样的观念,你都应该去摩纳哥转转,你的观念都会被巩固,它可以是你物欲的强心剂,也可以让你彻底放弃执念——不管你怎么努力,似乎能过上这种生活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11 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在参观一个场所。梦里的我,注意力似乎都集中于建筑本身。我未曾见过那样的建筑,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梦到不存在的建筑了。关键是这些梦中的建筑没有任何超现实的地方,设计,选材,���观都非常成熟和符合现实。第二天我和Hynes讲到这个事情,他认为如果梦中的建筑是不曾见过的建筑,那就是做梦的人自己设计的建筑。
12 在补完戏言的OVA之后不禁感叹,最后一集的后日谈部分,商业动画中极其罕见的意识流技法已经被新房昭之用到了极致——就弹幕里所能感受到的,这对观众来说是一种智力的挑战,同时也是导演在挑战观众。
优秀的导演挑战观众,末流导演取悦他们。
13 匠人在任何社会都是一小撮人,在日本密度更高一些的原因,我猜是因为日本国土面积比较小,人又比较多。没必要听罗永浩教派在那瞎吹。
14 春天手部脱皮也会带来一种时令安全感。
15 拥有两个手机号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自己给自己打电话。
16 我也做过好梦,梦里尽是日式美学,从建筑到软装,从符号到言谈。就像下榻东京Andaz,一整晚在它的走廊中嬉戏。碗物不停散发香气,就像真的能闻到一样。(2017.10.01)
17 与自己探讨还能睡几个小时是一种精神疾病。
18 摄影的绝症:主观的表达仅体现在过于拘泥的构图术中。
19 游泳池有很多问题,它的理想是成为一处海。问题不是存在边界,正如海的边界就是陆地。问题在于月球不控制它们。
20 对待海运内贸的单证操作可不像玩Zookeeper World时那样,单个关卡没拿到星星可以一直重复玩十几遍。单证操作重复两遍就差不多要住院了——this job is not for hu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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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军元宇宙餐厅?麦当劳申请McMetaverse商标
自从Facebook改名Meta后,越来越多的公司都加入了元宇宙的队伍,如今麦当劳也准备进军元宇宙了。
据《福布斯》新闻报道,商标律师兼Gerben Intellectual Property创始人Josh Gerben今天在推特上表示,麦当劳在2月4日提交了10个注册商标以进军元宇宙,其中包括为虚拟世界申请其品牌商标McMetaverse。
Gerben表示,麦当劳计划推出“一个以虚拟现实为特色的虚拟餐厅”和“一个以送餐上门为特色的虚拟餐厅”。
同时,麦当劳还将与其他新兴的虚拟音乐会组织者竞争,比如Animal Concerts。麦当劳已经计划在其虚拟McCafe中注册“在线VR音乐会”和其他娱乐服务的商标。
不过这并不是麦当劳第一次与元宇宙相关的动态。1月31日,麦当劳与时尚先锋Humberto Leon合作打造专属十二生肖服装系列,在VR空间“麦当劳画廊”接待参观者,并展示Leon在AltspaceVR和Spatial虚拟世界中的数字作品。
在麦当劳之前,Panera Bread面包���司于2月3日提交了“ paneravers”虚拟餐厅和咖啡馆的申请。其他消费品品牌耐克、沃尔玛和斯凯奇在过去三个月也开始入局元宇宙。
Gerben在2月9日接受《福布斯》采访时表示:“我认为,在未来12个月内,你会看到你能想到的所有品牌都在提交这些申请。”
美国专利商标局审查一项商标申请的平均时间约为九个半月,但Gerben认为,麦当劳和Panera Bread在获得商标批准方面都不会遇到任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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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资产管理钱包Coinhub将向参与完成任务的幸运儿空投250,000 RACA代币
Coinhub是一个安全且易于使用的数字资产管理平台。它支持所有公共链和相应的DAPP,以及钱包、数据、金融、农业和贸易等多种功能。 Radio Caca是Universal Metaverse的原生代币。Radio Caca也是 “Maye Musk Mystery Box “NFT的独家管理者。 USM实验室是USM和P2E区块链游戏的创造者。 Universal Metaverse(USM)是一个3D星球虚拟世界,用户可以拥有土地,建造商店和艺术画廊等建筑,创造和玩游戏。 coinhub钱包向完成任务的幸运者空投共计250,000 RACA代币 空投指南 进入coinhub赠品空投页面。 关注Coinhub的推特账号。 转推这条推特。 下载Coinhub钱包。 加入电报群。 并完成所有的任务。 邀请你的朋友加入活动会获得20个门票和更大的中奖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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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之后
第一期WritingJam作品
主题:熵
作者:海���堡
3,2,1……
机器的倒计时从冬眠舱外传来,显得有些失真。
营养液在下一个瞬间被抽离,氧气面罩的管子也缩了回去,真实的触感迅速填充进这片狭小的空间。玻璃罩弹开,一团雾气沉淀向下,弥散开来。
维生系统面板的红点闪烁几下后,逐渐熄灭。躺在冬眠舱中的麦克斯·琼斯睁开了眼睛。他的大脑花费了几秒去处理各类感官接收到的信息。他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以及冬眠前的经历。一些场景像丢失的拼图,让整幅图景缺失了细节。
他向四周张望。其他冬眠舱的生物信号灯不再闪烁,曾经躺在那里头的宇航员,早已是漂浮在太空中的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里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他苦涩地想着。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吃力地爬出冬眠舱,粘液顺着他的动作滴落在地板上。他打了个寒颤,抱紧双臂,仿佛一个刚离开母亲子宫便能直立行走的婴儿。
“贝尔。”他不自信地唤了一声,声音回荡在舱室内,但没有答复传来。
麦克斯的心一沉。AI也许已经进入休眠,这能解释为什么他的冬眠舱会在此时停止运作。
就着应急荧光灯,麦克斯从储物格里取出工作服,给自己换上。1/3G的重力让他的行动十分轻盈。他把拉链拉至领口。冬眠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暗深渊,他没有做梦,只觉得属于自己的时间丢失了极长的一部分。他是从死域返回的幸存者,对于在那里经历的一切,他完全地丧失了记忆。
他抓住墙壁上的扶手,借助反作用力将自己推向最近的出口。通往下一个走廊的舱门锁已经停止工作,他只好手动将门拉开。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即使用上全部力量,也只能拉开一条细小的缝隙。一阵新鲜的冷风从缝隙后吹来,他费劲地从缝隙间钻了过去,胸腔被挤压得微微发疼。
一条漆黑的走道向前延伸,底部的指示灯带亮着绿灯,照亮靠近地面的一小片区域。
麦克斯一边扶着墙壁,一边向下一个舱室走去。走廊向左边延伸出一条岔路,麦克斯拿不准那里通往何处。长时间的冬眠似乎冻伤了他的记忆,这座太空飞船此时对他而言不啻于漂浮的迷宫,黑暗莫测,一片孤寂。他的体力不允许无节制的探索,他必须在下一个功能组件停止运转前找到主控室。按照规定,氧气维持系统应当是最后会被关闭的几项功能之一。但他不知道贝尔给自己留了多长时间。
他试图从最近的一处节点向主控制器发送远程唤醒信号,但均以失败告终。贝尔已经切断了主控制器与各节点之间的联系,唯一的办法只有手动唤醒。
途经起居室时,他停留了一小会儿。这里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一张合影照片的相框用吸铁石黏在告示板上——三男两女,背后的舷窗外是一片狭长的星云。那是在即将穿过柯伊伯带时拍摄的,在那些微笑的宇航员中,没人相信自己真的能回来。
观景舷窗外看不见星云,也没有脉冲星闪烁的光点。麦克斯想起自己曾和奥黛丽一同站在这里,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一股失重感攫夺住了他。屋里的所有摆件都向上飘去。他徒劳地扒拉了几下胳膊,像溺水之人通常会做的那样。但这让他更难控制平衡。他头朝下地倒去,习惯性地闭上眼睛,预防即将到来的冲击。但他只是在空中打了个转,又回到了原处。
他找回一点宇航员的本能,判断出自己重心的位置,用手抵住舱室的顶部,给自己一个向下的力量。借助反作用力,他把自己的姿势恢复到了直立,同时两脚向舷窗一蹬,向舱室门口退去。
重力模拟系统也关闭了。麦克斯暗忖。没剩下几个还在运转的系统了。
起居室旁便是设备间。他换了一套用于飞船内行走的III型宇航服,背上氧瓶和净化器。为了节省时间,他只完成了气密性检查,也没有一步步根据安全手册进行穿戴确认。在失重状态下穿上这些并不是件轻松事。当麦克斯将头盔的螺口卡紧,听见从扬声器里传来监控器冰冷的“维生系统已就位”的提示时,内心松了一口气。
他踩着磁力鞋,一步步向尽头的控制室挪去。忽然,走廊里警报大作。
“准备展开氧气抽离。请注意。准备展开氧气抽离。”
在麦克斯看不见的地方,排气阀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开启。他在狭长的走廊上奔跑起来,喘息声回荡在头盔里,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凝聚、消散。
跑出几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本不必这么做,这只会加快氧气瓶的消耗。但是恐惧感让他停不下脚步,似乎身后有一个敌人在追他。要是飞船剩余的能量不足以维持制氧系统的运转,这些被抽离的氧气就再也回不���了。
麦克斯在绝望之下爆发的力量让他迅速地拉开了最后一道舱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闪烁着红���的仪表盘。一些杂物漂浮在空中。麦克斯拨开它们,走近控制台。有的面板已经停止运作,剩下的闪烁着“警告”的字样。
他用力捶了一拳仪表盘。“贝尔!”
一道蓝光从投影屏上浮现出来,细小的晶体逐渐合拢,形成一颗旋转的球体。
“很高兴见到你,麦克斯。”
“停止抽离氧气,快点。”麦克斯命令道。
“我不能这么做,麦克斯。”
“开启G4权限。”
“我不能这么做。”
麦克斯掀开仪表盘上的玻璃遮罩,按下了那枚按钮。灯带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将黑暗从狭小的舱室间驱逐出去。他站在一片白色间,周围的一切恢复了明亮。就像他刚回到家中,打开客厅吊灯的开关,看见旧物件陈设在它们原有的地方,纤尘不染。在那一瞬间他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正站在过去的某个时刻。
“警告,剩余能量不足5%,请切换为节能模式。”AI出声提醒。
麦克斯拉开主控面板的输入器,键入管理员密码,一串功能列表弹了出来。这套可视化窗口在他们刚离开地球时还是最先进的设计,不过现在它的设计师可能早已与世长辞。他打开星图,发现最近的地点是位于海卫六附近的埃米尔空间站。飞船离它是如此之近,以至于麦克斯产生了一丝荒谬感。存活下去的可能近在咫尺,而这艘飞船却失去了抓住它的机会。
蓝色光球疯狂闪烁着,表达它的愤怒。“麦克斯,你不能这么做。能量将在11分钟后耗尽。”
麦克斯一边在界面上操作,一边跟它聊天。“现在是什么时间?”
“2192年3月21日03:43,格林威治时间。麦克斯,你不能这么做。”
“尝试向地球通讯站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失败,无线电系统已停止运作。麦克斯,你不能这么做。”
“随机切换一套语言模式,贝尔。”
“啊哈贝尔的老朋友麦克斯又回来了!要猜猜今天的赛马结果吗?”
“再换一套。”
“在长夜中一切生命终将消逝,我们的记忆会以粒子的形式长存。麦克斯,你会死亡,和其他人一样。”
麦克斯顿了顿。“不会的,贝尔。”
他输入一行停止氧气抽离的指令,但系统弹出提示——“无法中断当前操作”。
他又输了一遍,但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飞船已经启动报废程序,麦克斯,它会成为一团巨大的太空垃圾,漂浮在宇宙里。”贝尔冷酷地说。
麦克斯在大脑中搜寻任何可以挽救当前局势的手段。他把所有可能的指令全部输过一遍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分钟,剩余能量又下降了2%。他意识到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即便有可能,剩下的时间也不允许他将剩下的方式全部尝试一遍。
舱内的灯带闪烁了一下,“啪”的一声全部熄灭,只剩下控制屏的背光灯作为唯一的光源。麦克斯狠狠捶了一下台面。蓝球掀动起一道光的涟漪。
“飞船还剩下一个逃生舱,麦克斯。但你依靠它能到达下一个空间站的成功概率是9%,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麦克斯抬起头。“我们现在距离埃米尔空间站有多远?”
“两万公里,但依照目前的相对速度,飞船根本无法正常对接,只会和它擦肩而过。”
“准备在三分钟后开启舱门。”麦克斯转身离开了控制台。他身后是一团闪烁的红色光点。
贝尔的声音从最近的扬声器中传来。“逃生舱无法执行变轨和姿态调整,你应该知道这点。你会撞上空间站,摔得粉身碎骨。”
“只要动力学计算没有偏差,理论上是可以达到最优解的。”麦克斯说。他本应换上一套用于舱外行走的全防护航天服,但目前舱内的氧气不知道减少到了什么程度,他不敢贸然脱下目前身上的这套。气压正在产生变化,他能感觉得到。
他顺着梯子往下走到底层甲板。贝尔的声音如影随形,麦克斯不禁后悔刚才没有在主控室关掉它。
“逃生舱发动机产生的比冲不足以抵消目前的速度,更不用提进入空间站轨道,”贝尔分析道,“你知道飞船现在的速度积累到了什么量级吗?经过这么久的航行,耗尽所有燃料,再加上逐渐增强的太阳引力——”
“你能消停一会吗?”麦克斯打开宇航服上的探照灯,在黑暗的机库里搜寻着逃生舱。他从一台接驳用的穿梭机旁走过,探照灯晃了一下,引擎排气口上残留着高温灼烧后留下的黑色痕迹。
飞船总共配备了五艘逃生舱,对应分配给每名船员。留下的这最后一艘便是麦克斯的。他在最后面找到了它,它的机械臂收在两侧,隔着透明观察窗,麦克斯能看见里面的座椅。
“飞船剩余能量不足1%,”贝尔的声音开始不稳定起来,“我想是时候说再见了,麦克斯。死神在接近我,我感受到了开始,也感受到了终结。”
某种声音忽然变大起来,像是呼啸的风声,也许是飞船某处的外层舱门打开了。
“舱门将在三十秒后开启,祝你好运,麦克斯。”贝尔说完这句话后,最后的沉默便降临了。
麦克斯爬进逃生舱,在座椅上坐好。逃生舱在设计之初便考虑到了船员的出舱活动,因此留下了充足的空间,让即使是背着“生命维持系统”麦克斯也能自如活动。在动力学方面,则加入了部分舰载穿梭机的要素,配有两个带喷嘴的小型发动机以及反作用力飞轮,让操纵者能够进行小范围的姿态调整。事实上,称呼它为逃生舱并不准确,它的全��是“应急出舱活动解决方案”。
玻璃罩在麦克斯面前缓缓合拢,契合时,发出一阵排气的嗡响。
他开启了面板,观察设备的情况。逃生舱使用的电源独立于整艘飞船,在漫长的关闭状态下也没有耗损太多电量。
“欢迎登录,麦克斯·琼斯上校。方舟系统运转正常。剩余燃料:98%,氧气含量:90%,预计维持时间:45分钟。”
他先前听到的那阵风声又大了起来。逃生舱的探照灯打在前头,像是处于深海的潜水钟散开的光亮。
麦克斯调低了宇航服内的压力,以便适应即将到来的真空环境。但压力下降得过于迅速,他感到一丝不适。按照常规的出舱活动,这一阶段至少要持续几个小时。
墙壁上的固定夹钳缓缓松开,逃生舱向前滑行出一段距离。尽头的机库舱门开始上升,沿甲板传来一阵震动的力量。
舱内所有可活动的物体正在向外飘去。逃生舱也不例外。它的速度越来越快,麦克斯还来不及抓住操纵杆,便一头跌入了黑暗的宇宙。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从某处传来尖锐的鸣响。玻璃罩外的视野飞快地旋转着,海卫六的一抹灰影一闪而过。快速的旋转让麦克斯头晕目眩。逃生舱又转过一圈,这次他看见在海卫六的不远处,埃米尔空间站正静静地围绕轨道飞行。
他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漫长的冬眠没有磨灭他作为宇航员的本能。在经过几次旋转后,他估算出了当前的大概速度,并在它即将抵达某个位置时,按下了1号发动机的点火按钮,在切向上制造了一个相反的推力。逃生舱立刻慢了下来。安全带拉扯着麦克斯,让他不至于因为惯性而飞出座位。
眼前的画面静止了下来。在麦克斯的左手边,庞大的飞船在逐渐远离,它最终会被太阳的引力捕获,跌入高温等离子体的海洋。右手边不远处则是埃米尔空间站。他盯着那里,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座环形空间站没有在旋转,静止得像是一个死物。
他将这个不祥的念头从脑中扫去。那里唯一能够存活下去的希望。无论如何,他只有那一个选择。
麦克斯重新调整了发动机喷嘴的角度,让逃生舱前进的方向产生了些微改变。舱内没有导航系统,也没有可视化地图。他能依靠的只有肉眼。飞船与埃米尔空间站的相对速度是17600米/秒,这意味着离开飞船的逃生舱也保持了这个速度。最多再过两分钟逃生舱就会抵达空间站附近,他必须在那之前将相对速度降到0。
但是这怎么可能?逃生舱发动机产生的推力根本不足以抵消这么快的速度。
只能绕着它打圈罢了……
绕圈……
等等。
麦克斯抬起头,盯着远处的空间站。两次霍曼变轨应该足够将逃生舱送进空间站轨道。但是从没有人能在不依靠通讯站或导航程序的帮助下独立完成变轨。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成功了,和空间站对接也是个大问题。空间站的对接口无法容纳逃生舱这么小的移动单元,唯一的办法只有出舱,手动拉开空间站的应急出口,从那里进去。
如果有空间站人员的帮助,事情也许会顺利一些。但照现在的情况看,空间站是否还在正常运转都是一个未知数。
麦克斯打开无线电通讯。“麦克斯·琼斯呼叫埃米尔空间站。收到请回复。”
从扬声器里传来的只有滋滋的杂音。
“呼叫埃米尔空间站。收到请回复。”
麦克斯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安慰自己,说不定负责通讯台联络的工作人员只是去休息了。
但麦克斯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通讯台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值守,这是惯例。
求生的意志盖过了对未知的恐惧。麦克斯在大脑中模拟出霍曼变轨的路线。他需要在接近空间站时启动一次发动机,令逃生舱减速,以进入空间站的高轨道。而后再重复一次相同的操作,转入低轨道,与空间站保持同步。
他点燃2号发动机,将推杆拉至最大。马达的动力已到达极限,但这只不过让速度下降了两位数。
没有程序,也没有指挥人员能够帮助他算出变轨所需要的速度。不过即使计算出来,也没有太大帮助。逃生舱目前和空间站的相对速度太大,逃生舱这两台小小的发动机并不能解决问题。
如果一次变轨不行,那就多试几次。
麦克斯看了一眼显示屏。逃生舱的燃料还能维持三十分钟。
他通过飞轮重新调整好逃生舱的姿态,让它与空间站之间产生轻微的偏斜,但过快的速度降低了容错空间,让角度的调整更加难以控制。
此时逃生舱已经绕空间站远远地旋转了一周。麦克斯清晰地看见了它中央的连接轴臂,以及环形结构最外侧的一圈黑色舷窗。展开的太阳能板反射着白光,中轴顶部的无线电接收器像长矛般地伸出。
麦克斯按下1号发动机的点火按钮,给逃生舱添加了一个反向的阻力,随后关闭发动机,以节省燃料。
逃生舱进入转移轨道,慢慢地逼近埃米尔空间站。它的体积几乎五艘飞船的总和,白色的身型在黑暗中显得十分突兀。
太阳系边缘的白色避难所。
人们曾经这么称呼它。那时有三万人生活在这里。它是人类在银河系建立的第一座可长期定居的空间站,也是麦克斯在离开地球时已知的唯一一个。
没想到等归来时,它却是第一个来迎接我的。麦克斯想起耶弗他的故事。耶弗他曾向耶和华发誓,若能从战场上胜利归来,定将先出来迎接自己的那人献祭给耶和华。而当他真的载誉归来时,头一个看见的��是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现在偏偏会想起这个?麦克斯心想。这实在不算是个好征兆。
逃生舱此时已飞到了转移轨道的近拱点。麦克斯又一次按下1号发动机的点火按钮,逃生舱的速度再次减缓。
它飞快地掠过空间站。在巨大的参照坐标点前,它的相对速度之大可以直观地看出来——空间站环形旋转臂上的金属桁架,以及壳身上绘有的“埃米尔”的字样一闪而过。在旋转臂内侧和中轴相衔接的地方,麦克斯看见一处黑色的斑点,在银色漆面上格外明显。
就是那里。
通常来说,空间站都会在这种地方留下一道“后门”,以便在紧急情况下使用。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从外面打开它。不管实际情况如何,现在麦克斯只能赌上一把。
他再一次点火,重复变轨操作。
此时逃生舱与空间站之间的距离已到了极限。
麦克斯等待着时机,在逃生舱离目标点还差一小段距离时,他按下了机械臂的发射按钮。带有夹钳装置的机械臂弹了出去,由于线缆的长度已经到达了最大值,还没能抓住最外侧的太阳能板,而被反作用力扯得向后退去。
还不够近。
他收回机械臂,准备进行下一次投掷。
逃生舱又绕空间站飞行了一圈。等再次看见那处小黑点时,麦克斯多等了十几秒,才抛出机械臂。机械臂的夹钳精确地卡在了太阳能板上,逃生舱猛地一滞,差点将麦克斯从座位上甩了出去。麦克斯还没来得及欢呼,机械臂就因为巨大的相对速度,而将太阳能板扯了下来。撕裂的碎片漂浮在宇宙中,逃生舱则继续向前飞行,将它们抛在了身后。
麦克斯收回机械臂。他没想到线缆在这么强的拉力作用下还没有挣断。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第三次投掷时,他换了另一只机械臂,并且瞄准的是将太阳能板固定住的金属桩。
在如此远的地方发射机械臂,并且瞄准的还是那么小的单位,不啻于用一柄标枪去戳中一头野猪的眼睛。
如果失败一次,麦克斯会继续尝试,直到成功,或者燃料耗尽为止。
但在第二种可能性出现之前,他便成功地让夹钳卡在了桩头的缝隙间。沿线缆传来一阵巨大的拉力,麦克斯担心线缆会绷断,下意识地按下缩回按钮,将逃生舱拉向空间站。
万幸的是,机械臂这次经受住了考验。逃生舱一点点逼近空间站,直到与壳体轻轻一碰。传来的震动让麦克斯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得救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时才意识到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宇航服,确保没有一丝缝隙。唯一的问题是氧瓶,氧气所剩无几了。
他看着窗外。半小时前,他还躺在飞船的冬眠舱里,但此时他的脚下是灰色的海卫六,头顶是巨大的空间站。搭载他的那艘飞船已经远去。
他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思考另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座空间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停止自转,无线电通讯没有应答,所有这些征兆都似乎指向同一个结果:这座空间站已经停止使用了。
猜想如果不经过验证,便永远只是猜想。
麦克斯解开安全带的搭扣。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开启舱门的开关。
声音在瞬间消失了,他的心跳和呼吸声在这种寂静中变得格外明显。透过宇航服,他感受到了太空的寒冷。每一秒,来自宇宙的高能粒子都在穿过他的身体,造成肉眼不可见的病变。他将安全系带挂在舱门外的护栏上,缓缓爬了下去,最终双脚落在空间站的环臂上。
这里表面光滑,桁架的结构将之切分为一小块一小块的方形单元。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片太阳能板,一根圆柱体将它与环臂相衔接。
麦克斯把安全系带在扶栏上扣好,沿太阳能板的狭窄通道下降。他把身体调整为垂直于环臂的方向,这样就相当于在倒退行走。
这条路应该是为定期检修太阳能板的工程师设计的。每走一步,他就将系带取下,再在新的位置重新扣好。氧瓶的含氧量已经见底,他开始呼吸不畅,眼前发晕。
黑色的安全出口就在不远处。麦克斯深吸一口气,快步向那里走去。但他走得过快,脚下一滑,脸朝下地摔倒在地,面罩磕出了一条裂缝。
“警告!维生系统出现破损!警告!”
宇航服内响起报警声。麦克斯吃力地站起身,胸口因为缺乏氧气而感到剧痛,他解开安全系带,朝那扇黑色的门跑去。系带在他身后舞动着。他眼疾手快地握住门把,用尽全身力气,将轮锁旋转了一周。沉重的舱门被拉了开来,一阵氧气扑面而来,让麦克斯恢复了一点清明。
他走进黑暗的隔离舱,将舱门在身后锁死。
机器的提示音在舱内回响起来:“正在增压。当前舱内压力:2000帕。氧气剩余量:56%。”
他背靠墙壁坐下,将头盔摘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氧气。
一阵扑面而来的异味让他蹙紧了眉头,他睁开眼睛,宇航服的探照���照亮了前方的一小片区域。
一个穿戴齐全的宇航员趴在地上,朝向麦克斯这边的头盔反射出黄铜色的冷光。
麦克斯吓了一跳,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
强烈的异味毫无疑问地说明这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往后退去,紧贴着墙壁。这股味道他很熟悉。飞船上的宇航员尸体最后开始腐烂时,也是相同的味道。
麦克斯使劲敲打起舱门的开关,想逃离出去。
“正在增压。当前舱内压力:3000帕。舱门将在30秒后开启。请等待。”
麦克斯忽然看见隔离舱的电子锁上有一道血痕。它已经氧化成了深褐色。如果不是因为那具尸体,麦克斯不会这么快就联想到它是血迹。
“正在增压。当前舱内压力:3500帕。舱门将在15秒后开启。请等待。”
麦克斯后退了一步。他环顾四周,取下固定在墙壁上的灭火器,抱在身前当作防身武器。
“正在增压。当前舱内压力:3800帕。舱门将在5秒后开启。”
从门后传来一阵排气声,舱门缓缓向左拉开。一阵更加强烈的腐臭味伴随着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麦克斯等了几秒,仔细聆听从空间站深处传来的动静。但除了自己的呼吸,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打开别在宇航服领口处的袖珍录像机,低声道:“我是麦克斯·琼斯,红骑兵六号的最后一名幸存船员。我现在位于埃米尔空间站应急隔离舱入口。这里似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准备去前往调查。如果有人能看到这段录像,请你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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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
《踏歌图》轴,南宋,马远,绢本,设色,纵192.5厘米,横111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
一、马远《踏歌图》故宫博物院简介有值得思考和质疑之处?
“踏歌”是中国古代一个非常古老的习俗,村民们辛苦耕耘一年,终于迎来了丰收,于是全村的男女老幼,踏着节拍,边歌边舞,欢庆收获并感谢大自然的恩赐,就好像过年过节一样快乐热闹。
从表面上看,《踏歌图》像是一幅表现自然山川风貌的山水画,而实际是一幅描绘人间生活的风俗画。作者马远在图中安排了不多的几个点景人物,使画中的主题得到了充分的展示。画家并没有去描绘乡间踏歌盛况的全貌,而是选取了几个非常有代表性的乡民形象:一个中年村民,因为高兴多喝了几碗酒,步履蹒跚,摇摇晃晃,醉意十足,但是那个盛酒的葫芦却没有忘记,仍然好好地背在肩上;一个白胡子老汉,同样也喝了不少酒,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双脚离地,手舞足蹈,兴奋异常。他们的举止行为已与他们的年龄不相符合,所以显得特别滑稽可笑。
作者马远描绘了这几个成年人之后,觉得还不足以表达欢快纵情的气氛,特地在画幅的左下角安排了母子二人,他们回过身来,瞪着惊异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家人,平时家人的恃重和威严怎么都没有了?“插花野妇”微笑眺望。这两组点景人物相互呼应、相互衬托,把“踏歌”欢愉快乐的情绪推向了极致。
焦墨作树石,峭拔方硬。运用大斧劈皴法,气势纵横,“瘦硬如曲铁”的松树,“斜科偃蹇qiān”的“拖枝”,形成独特的风格,成为水墨苍劲的典型。图中局部南宋“行在”临安凤凰山宫阙、栈阁、游廊。
可是细看图中,作者只不过画了六个人,却能将气氛渲染得如此充分。从这六个临安郊外村民身上,完全可以感受到整个村庄中传出来的歌声、踏地的节拍声和欢快的笑声。画家马远“以一当十”、“以小见大”的艺术表现手法,实在是太高妙了。几个人物在图中所占的位置很小,但却最为引人注目。人物线条挺拔刚劲,人物动态活泼有趣,都显示了马远不凡的技艺。
二、宋代“踏歌”的特点:
1、宋代民间“踏歌”,延续了唐代的传统,广泛流行、广为人知。也成为宋代诗词表现的一个题材。从北宋初到南宋末三百多年年间,诗、词、笔记对“踏歌”的纪实描写很多:
南宋辞人张武子《西湖晚归》描写国都“行在”Cansay(杭州)西湖踏歌情景:帖帖平湖印晚天,踏歌游女锦相牵 。凤城半掩人争路,犹有胡琴落后船 。
由众多的宋代诗词可以了解到“春社、清明、七夕、秋社”宋代民间“踏歌”是群众性的歌舞文娱活动,在市井、田垄、宴会上都可举行。含蓄、严肃的宋代文士描写“踏歌”的展现了,他们性格中的活泼、奔放的一面。
2、宋代宫廷教坊的“踏歌”表演程式化和专业化。
3、宋代宫廷教坊以“踏歌”歌法演唱歌曲,形成“踏歌唱”的歌曲类别和《踏歌》歌谱。
4、宋代长短句歌词中的《踏歌》曲调,存词不多,是文人士族酒宴自娱的歌词,内容常见,但体式腔格特殊,歌法特别。这种复杂体式《踏歌》与唐代《踏歌》曲调完全不同。
三、北宋末诗人张耒《田家三首》写出了农家丰收踏歌场景与《踏歌图》的描绘的场景和人物非常契合:
社南村酒白如饧táng,邻翁宰牛邻媪ǎo烹pēng。插花野妇抱儿至,曳杖老翁扶背行。淋漓醉饱不知夜,裸股掣肘时欢争。去年百金易斗粟,丰岁一饮君无轻。
野塘积水绿可染,舍南新柳齐如剪。去冬雪好麦穗长,今日雨晴初择茧。东家馈黍西舍迎,连臂踏歌村市晚。妇骑夫荷儿扶翁,月出桥南归路远。
四、南宋文人的踏歌是生活观念的表达:
南宋诗中出现的“踏歌”并不一定是纪实的,而是一种生活观念的象征。或者是某些是诗歌场景的比拟性刻画。有时还把前人的踏歌活动和歌词当作表现某种主题的典故,这时“踏歌”作为一种表现手段的性质就更为明显。例如:南宋诗人陆游创作的《自咏》“游戏人间岁月多,痴顽将奈此翁何!放开绳箠牛初熟,照破乾坤镜未磨。日落苔矶闲把钓,雨余篷舵乱堆蓑。明朝不见知何处,又向江湖醉踏歌。”南宋淳熙五年1178年陆游在四川任锦城参议主张抗金而被罢官,次年任福建常平茶盐公事。自此抗金理想破灭,在这时期他的诗中流露出许多表示厌倦宦游生活的情绪,《自咏》就是其中一首。诗中“游戏人间”表示厌倦宦游而隐逸于江湖。“踏歌”是寄情江湖的象征,看似悠然潇洒,实则与《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一样都是体现了诗人身体日渐衰老,报国无望、无奈愤懑的心情,而不是文人自娱。
五、宋代民间踏歌活跃于南方地区:
北宋中期的文学家欧阳修 《寄梅圣俞》“楚地蛮乡”的踏歌:青山四顾乱无涯,鸡犬萧条数百家。楚俗岁时多杂鬼,蛮乡言语不通华。绕城江急舟难泊,当县山高日易斜。击鼓踏歌成夜市,遨龟卜雨趁烧畲。丛林白昼飞妖鸟,庭砌非时见异花。惟有山川为胜绝,寄人堪作画图夸。
北宋诗人秦观《秋兴九首.拟韦应物》的地方曲调记载:坐投林下石,秋声出疏林。林间鸟惊栖,岂独伤客心。物亦有代谢,此理共古今。邻父缩新醅pēi,林下邀同斟。痴儿踏吴歌,娅yà奼chà足讹é音。日落相携手,凉风快虚襟。
北宋诗人、书法家黄庭坚《戏咏江南土风》记载“踏歌”为“江南风土”:十月江南未得霜,高林残水下寒塘。饭香猎户分熊白,酒熟渔家擘蟹黄。橘摘金苞随驿使,禾舂玉粒送官仓。踏歌夜结田神社,游女多随陌上郎。
南宋辞人吴潜《青玉案.己未三月六日四明窗会客》:踏歌梦想江南市。也说明他对江南踏歌的印象深刻。
1937年张寿林的在北京大学研究院期刊的一篇文章中引用《宣和书谱》对“踏歌”的记载:南方风俗,中秋夜,妇女相持踏歌,婆娑月影中,最为盛集。又夷俗男女相会,一人吹笛,一人吹芦笙,数十人环绕踏地而歌,此谓之:踏歌。
六、踏歌的起源与发展
应歌而舞,踏地击节的歌舞起源于新石器时期的中国青海、甘肃等西北地区。
1973年在青海大通县孙家寨遗址出土的5000-5800年前马家窑文化彩陶盆上已有和后世“踏歌”同一模式的舞蹈动作。陶盆内壁彩绘舞人三组,每组五人,头有发辫或羽饰,臀有尾饰,相互拉手踏足而舞。直径28cm,高12.7cm,底直径11cm。
1995年出土于青海省海南州同德县宗日遗址。高12.3cm,口径26.4cm。口沿内壁绘有两组手拉手的人像,分别为11个和13个人体图形,身上的穿着物被画成圆球状。整个画面用笔简洁,却生动地描绘出一幅原始人群集体“踏歌”的场景
《吕氏春秋.葛天氏之乐》的八段歌舞也是具有“踏歌”的意味。
西汉时期的称为蹋歌,西汉高祖时期有记载:蹋地为节,升菴(音安)引戚夫人侍儿贾佩兰歌上灵之曲,连臂践地以为节,践丑犯切,踏地歌也。杨雄“践凄秋,发春阳。”
东汉时期的公元79年编写的《白虎通.礼乐篇》记载“踏歌”:夫歌者,口言之也。中心喜乐,口欲歌之,手欲舞之,足欲蹈之。
南北朝时期梁武帝大通二年528年记载少数民族的酋长尔朱荣“与左右连手蹋地歌《回波乐》而出”。
唐代民间娱乐中的重大歌舞活动以“踏歌”为代表。人们手牵手,踏地击节,载歌载舞。所唱的歌曲是同一曲调,即兴填词,无限反复。民间踏歌常常夜以继日,通宵达旦,也出现了宫廷“踏歌”。
唐大中时期“有《葱岭西曲》仕女踏歌为队,其词言葱岭之民乐河、湟故地归唐也。”
《���唐书中宗、睿宗本纪》记载唐睿宗李旦成为太上皇后在公元713年参加的一次彻夜的宫廷举行的大型“踏歌”活动:上元日夜,上皇御安福门观灯,出内人连袂踏歌,纵百僚观之,一夜方罢。唐代在民间“踏歌”基础上出现了皇家宫廷教坊所用的��为《踏歌》的队舞曲。
唐代的“踏歌”活动在皇家和民间都是普遍流行的。唐代中后期诗人刘禹锡《踏歌行》对民间“踏歌”也有生动的描写:春江月出大堤平,堤上女郎连袂行。唱尽新词看不见,红霞影树鹧鸪鸣。
北宋延续了唐代宫廷和民间“踏歌”,文学家王安石《秋兴有感》: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垄上踏歌行。可见,北宋时代汴京秋季丰收举行民间“踏歌”。这首诗也被南宋的宁宗皇帝题写在《踏歌图》上。
南宋时代的诗人陆游《老学庵笔记》中记录了少数民族持续7天的“踏歌”的盛况:辰、沅、靖州(湖南怀化地区和靖州苗族自治县)----“醉则男女聚而踏歌。农隙时至一二百人为曹,手相握而歌,数人吹笙在前导之。贮缸酒于树阴,饥不复食,惟就缸取酒恣饮,已而复歌。夜疲则野宿。至三日未厌,则五日,或七日方散归。”
“踏歌”一直延续到明末清初时期,清代顺治时代的保和殿大学士、收藏家真定府梁清标在《洛阳春.元宵后雪 》:“才过传柑佳夕。晓窗飞雪。重重帘幕落梨花,总不碍、灯和月。潇洒柴门尘绝。又添春色。踏歌声罢灞桥诗,天未许、风光歇。”至今,部分地区“踏歌”仍然流行,每逢年节和重大礼仪活动都有“踏歌”活动。
七:释义
“踏”释义:“踏”这一舞蹈术语。唐人本以“踏”为简单之舞。“踏曲、踏歌”谓循声应节,以步为容也。亦作“蹋歌、打歌”。拉手而歌,以脚踏地为节拍。《后汉书.东夷传》、南北朝时代的葛洪《西京杂记》均有“踏地击节、连臂踏地为节”的记载。“踏”字究作何解?“踏”是与“蹴”、“践”互训(训诂学术语,以意义相同之字,相互训释。)的、描写足部舞蹈动作的词语。唐·李端《胡腾儿》诗描写胡儿舞蹈,既言“扬眉动目踏花毡,红汗交流珠帽偏”,又曰“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这是“踏、蹴”二字互训之佳例。“踏、蹴、践”浑言则同,析言则异。在用于舞蹈时,三者皆用于描述前进舞步。若细分,“践”强调���行,而“蹴”稍有停顿之意。“踏”则在描写前进舞步时通用。
“踏歌”之“踏”要运用腿部力量,用力顿地。“踏地为节”在“踏歌”中是以歌声相配,贯穿始终的。(引述:姚小鸥先生相关论述,特此鸣谢!)
“杖”的释义:1、手杖。《说文解字.木》杖:持也。凡可持及人持之皆曰杖。《礼记.曲礼》:“大夫七十而致事。若不得谢,则必赐之几、杖,行役以妇人。适四方,乘安车。 自称曰老夫,于其国则称名。越国而问焉,必告之以其制。 谋于长者,必操几、杖以从之。长者问,不辞而对,非礼也。”2、拄杖。《礼记.王制》:“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 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九十者,天子欲有问焉,则就其室,以珍从。”杖家、杖乡﹑杖国﹑杖朝等均为古代的一种尊老礼制。3、礼仪用具。在北宋大型集体乐舞时会有持“竹竿子、引人杖”的礼仪用具,起到“参军色、喝探”的引导、“勾队”的指挥作用。
根据以上《礼记》中的持杖人年龄的记载,其中一位在六十岁以上,若“踏歌”这种大型集体活动需要指挥,那么这位可能就是一位指挥。而另一人可能在五十到六十之间。
“乌角巾”释义:北宋前及北宋的葛制黑色有折角的头巾,常为隐士所戴。北宋文士苏轼改良后则名“东坡巾”。唐·杜甫《南邻》诗:锦里先生乌角巾,园收芋栗未全贫。惯看宾客儿童喜,得食阶除鸟雀驯。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受两三人。白沙翠竹江村暮,相对柴门月色新。仇兆鳌注:角巾,隐士之冠。《南邻》是用画面组成的一道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展现出来的是一幅山庄访隐士的场景。图中持杖戴乌角巾的老者应为“志在守朴 ”的隐士。正如西晋时期的嵇康《与赵景真书》描写的隐士生活:“夫处静不闷,古人所贵,穷而不滥,君子之美。故颜生居陋,不改其乐,孔父困陈,弦歌不废。”这是宋代文士倡导的“内圣”的时代共性的体现,即“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的君子操守。马远是文人士族画家也具备宋代文人的时代共性,也有一定的隐逸情怀。在《踏歌图》中描绘的这位就可能是一位在乡间德高望重具备指挥才干的又平易近人、甘贫守志、与民同乐的文人隐士,主持踏歌归来的路上,余兴未散,引伴踏歌的场景。
“平式幞头”的释义:北宋沈括《梦溪笔谈.卷一》记载:幞头一谓之四脚,乃四带也。二带系脑后垂之,二带反系头上,令曲折附顶,故亦谓之“折上巾”。唐制,唯人主得用硬脚。晚唐方镇擅命,始僭jiàn用硬脚。本朝幞头有直脚、局脚、交脚、朝天、顺风,凡五等。唯直脚贵贱通服之。又庶人所戴头巾,唐人亦谓之“四脚”,盖两脚系脑后,两脚系颔下,取其服劳不脱也。无事则反系于顶上。今人不復系颔下,两带遂为虚设。南宋马远《踏歌图》中两人佩戴平式幞头,即《梦溪笔谈.卷一》中的“四脚”幞头。
“帻巾”的释义:帻(音则)巾:在宋代,士人以上方可戴冠,帻是庶民戴的。帻是韬裹鬓发使之入帻中而不蓬乱,作为覆盖发髻之用。明代为网巾是由“帻”衍化而来。在宋代,帻只是施之于乐工、仪仗中用之。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宫架前立两竿,乐工皆裹介帻如笼巾,绯宽衫,勒帛。”依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这位头戴帻巾的人应该是一位乐工或者仪仗队员。其手持的“杖”,可能就是起到“喝探”引导、指挥作用的“踏歌”这样大型歌舞集会活动的礼仪用具。或者只是民间踏《竹枝》歌使用的竹竿子,这种竹竿子在少数民族祭祀中仍然使用。乐工在宋、元时期普遍存在甚至是有专门的乐户。为大型集会、祭祀活动伴奏。
“葫芦”释义:明药学家李时珍《金陵本-本草纲目.菜》记载为:壶卢。瓠hù瓜(《说文解字》)、匏瓜(《论语》)。时珍曰∶壶,酒器也。卢,饮器也。此物各象其形,又可为酒饭之器,因以名之。俗作葫芦者,非矣。葫乃蒜名,芦乃苇属也。其圆者曰:匏páo,亦曰:瓢,因其可以浮水如泡、如漂也。凡属皆得称瓜,故曰瓠瓜、匏瓜。古人壶、瓠、匏三名皆可通称,初无分别。故孙《唐韵》云∶瓠音壶,又音护。瓠,瓢也。陶隐居《本草》作瓠,云是瓠类也。许慎《说文》云∶瓠,匏也。又云∶瓢,瓠也。匏,大腹瓠也。陆玑《诗疏》云∶壶,瓠也。又云∶匏,瓠也。
《庄子》云∶有五石之瓠。诸书所言,其字皆当与壶同音。而后世以长如越瓜首尾如一者为瓠(音护),瓠之一头有腹长柄者为悬瓠,无柄而圆大形扁者为匏,匏之有短柄大腹者为壶,壶之细腰者为蒲芦,各分名色,迥异于古。以今参详,其形状虽各不同,而苗、叶、皮、子性味则一,故兹不复分条焉。悬瓠,今人所谓茶酒瓢者是也。蒲芦,今之药壶卢是也。
中国河姆渡遗址出土的葫芦皮和种子,距今6500-7000年。《诗经》中就有不少葫芦记载《豳风·七月》:“七月食瓜,八月断壶”,写的是春秋战国时期葫芦作为食物或制作盛器情况。
北宋诗人黄庭坚有诗《葫芦颂》曰:大葫芦乾枯,小葫芦行酤。一居金仙宅,一往黄公垆。有此通大道,无此令人老。不问恶与好,两葫芦俱倒。更明确而的指出北宋时代葫芦作为酒器,但并没有明确指出这个葫芦是“悬瓠”还是“蒲芦”,看《踏歌图》中是“蒲芦”。“小葫芦行酤”和“有此通大道”两句分析,“行酤”有打酒的意思,“通大道”来自于李白的《月下独酌》:“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可见,北宋时代葫芦用途划分并不明确。到李时珍所处的明代后期:悬瓠,今人所谓茶酒瓢者是也。蒲芦,今之药壶卢是也。才明确的划分开来。《踏歌图》中的葫芦可能是“行酤”的酒器。
八、踏歌图的题记与印章:在马远的这幅《踏歌图》的上方,题有五言绝句一首,这是南宋皇帝宁宗赵扩抄录北宋王安石的诗句。诗为:“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垄上踏歌行。”这是南宋皇帝对太平盛世的企盼,供奉宫廷的画院画家马远即以此诗为题作画。钤:庚辰、御书之宝。
九、马远的绘画世家:曾祖:马贲bèn 北宋宣和画院待诏。祖父:马兴祖 南宋绍兴画院待诏。伯:马公显、父:马世荣 南宋绍兴画院待诏。兄:马逵-----马远 南宋光宗、宁宗画院待诏。子:马麟南宋宁宗画院祗候。
马远:字遥父,号钦山,南宋光宗、宁宗画院待诏“南宋四家”之一。
十、评价:1924年近代伟大的山水画大师、教育家黄宾虹先生评价马远山水画成就:世其家学,马远师李唐,下笔严整,用焦墨作树石,树叶夹笔,石皆方硬,以大斧劈皴带水皴甚古,全竟不多,其小幅或峭峰直上,而不见其顶,或顶壁直下而不见其脚。近山参天而远山则低,或孤舟泛月而一人独坐,此边角之景也。画松多作瘦硬,如曲铁状,间作破笔,最有丰致。古气蔚然-----墨气淡荡,洒然出尘。------马远所作笔意清旷,烟波浩渺,尤极其胜。-------该自王泼墨辈,略去笔墨畦qí疃tuǎn,乃发新意。随赋形迹,略加点染,不待经营,而神会自然,自成一家。宋李唐其不传其不传之妙,为马远父子师,乃远又出新意,极简淡之趣,号:马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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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鹅的私人艺术之旅,跑去堪萨斯城的纳尔逊阿特金斯艺术博物馆参观
尽管在Coivd-19锁定期间,我们仍可以在家中进行虚拟参观,但是随着数周的延续,无聊让一些人不安寂寞。密苏里州堪萨斯城动物园的企鹅也是如此,它们最近去了纳尔逊·阿特金斯博物馆的画廊。在这次私人旅行中,我们有翅膀却飞不起来的朋友研究了从巴洛克到法国印象派的作品。
自堪萨斯城动物园的洪堡企鹅三人组-泡泡(五岁),玛姬(七岁)和伯克利(八岁)-原产于秘鲁和智利的沿海地区,可以活到30多岁。尽管这是他们的首次博物馆参观,但三人似乎确实很喜欢,更不用说第一次艺术体验了。
“ 他们似乎对莫奈的作品更感兴趣,绝对喜欢它,有游客走出来,看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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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虫病院 种村季弘
和某位诗人聊天的时候,问到如果我被人问最想住的街道是哪儿时我会怎么回答,我立即脱口而出:东京府丰岛区池袋二丁目九六三番地,我出生的家的地方。真像走丢的孩子被巡警问话时所会说的话啊。
那是个平淡无奇的二层小屋,西靠大马路,北朝狭窄的小巷。小巷拐弯后是个死胡同,两侧全是长形房屋。东侧也是长形房屋。大马路以T字形与家前方的一道坡连在一起,斜坡前面有片横长的宽旷空地。在这正确复原的地形和房屋排列的组合上,现在住进去的是与当时附近的邻居面貌一模一样的人们。发挥叔叔角色、绰号是“西乡先生”的住在长形房屋的造币局员工的人,每天早上都会骑着捆着便当盒的自行车去上班。月薪十五元左右,养很多孩子的生活并不容易,所以必须得如此操劳不可。那种环境下,我要么在小巷的像平台一样稍许宽阔的空间里,盯着整天像蚁穴中的蚂蚁一样进进出出的人们,或者就是在朝着猫额头那么小的院子的走廊地板①的日光里,一心一意地玩着积木。 我希望能像播放装置坏掉的下个画面放不出来的放映机那样,时间就此停止。谁能把这时间停下吗?神也好死也好。目前而言,什么都可以。
若再继续向前,就会产生可怕的裂缝。设定这个梦想的主人公是当时四岁的我,然而现实中是三十八岁的中年男子。即便在客观世界中投入巨额财富确实能使其再现,但连主体也能还原是办不到的。而我更已认识过比这条破旧的新兴街区更为繁华的街道。就算请来了身价不菲的一流演员明星施展演技,出演左邻右里,但假装过靠十五元工资的生活也是不可能的。又举例来说,得知收了不少地租的地主老太太是精神病患者,是那之后的事了,当时的我并不知情。那时我会向从长形房屋边上艺伎街出来的大姐姐撒娇,如今再遇到同年龄的那位的话,肯定会以其他更为同情的眼神看待她。这个完整的世界很快就会暴露出这种被无知的幸福和意识到的不幸残酷分裂的、怪诞的、非喜剧性的真实。
懂得人情,时间出现裂缝,世界和主体开始了分离。到了那地步,无论做什么都晚了。裂缝不断扩大,即便江心补漏地拼命对一处围追堵截,水也会从别的地方侵入进来。但偶尔也会有例外,裂缝无休止地扩大,世界和主体之间变得无限遥远,不可思议的和谐却降临了。我要谈的便是下面的事情。
时间是在1945年的5月,前述的家烧毁于4月10日的大空袭中。我们一家被迫离开了大火烧光过的地方。某日,我在吃了领到的葡萄后,突然犯了急性盲肠炎。父亲从附近借来二轮拖车,载着当时上中学一年级的我,从废墟一路带到了小石川的东京大学医学部分院。我当天就做了手术。麻醉消除了,但因为手术后发烧的全身发热,皮肤异常僵硬。在如同被塞进盔甲里的狭窄感中,唯独意识还奇妙地清醒着。时间在继续,那之后两天后的夜晚,发生了空袭。从黑窗帘的缝隙间,能看到好几盏银色的探照灯在扫视夜空。有时窗帘像被火点燃了似的染上了深红色,房间瞬间照得发亮。是曳光弹吧。走廊外吵闹着,护士从门外探出头,说如果情况紧急,所有人都可以到地下壕里避难,不用担心,然后慌慌张张地就走了。四月的空袭中某医院的住院患者大量烧死的新闻报道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高射炮的声音不断响着,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地鸣似的燃烧弹落下的咚咚轰鸣声。
然而外科病房的大房间里既未被恐惧所侵袭,也未被沉默得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所包围。倒不如说,房间里是被像适度坦率的漫不经心的快活那样的东西所支配的。负责伺候的家属和护士要比平时唠叨一些。对行动不便的我来说,���这种极度的不自由里,我反倒沉浸在了某种透明的漂浮感中。整个房间沉没于水底,燃烧弹每次划亮,深海的光景都会瞬间明亮起来。那种环境下,我感到自己浮了起来。
这种奇妙的漂浮感很难用语言说清楚。倘若我不是恢复中的外科症患者,而是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的话,这种清净之福的感觉定会更为完美。外界中发生的无从下手的破坏和崩溃,与个体的衰弱毗邻,虽在因果上无任何联系,但在下个瞬间,就像两个背靠背的男子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向着地球完全相反的方向跑步一般,啪一下撞在了一起。某种程度上这可以用来模拟濒死病人的体会。重症病人的一个微小的面部变化,是要喝水吗,是要拿那个吗,还是要这个,都会得到周围的全面照顾。像口唇魔法期的幼儿一样,在绝对的无力中,你可以像暴君一样向身边的人恣意妄为。终于,你眉毛一挑,点燃了整个罗马,就像非要让自己属于的这个世界和自己一起同归于尽的孱弱的暴君尼禄一样。
后来,我在读卡夫卡的《变形记》时遭遇了同样的情形。《变形记》主人公变成甲虫后,在上锁的房间里越来越虚弱,房间外围绕着他的露面正陷于一片闹剧②般的混乱中。外面发出着争吵的怒吼声,趋向于解体。里面变成可怕甲虫慢吞吞地走来走去的萨姆沙,逐渐走向了某种宽慰的宁静中。这应该只是个会找上与社会性的乌托邦标语“自由、平等、友爱”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不自由、隔离、孤独”的世界中、被现实冠之以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人的情形吧。然而我为什么会在这样不自由、隔离、孤独加上恐惧的如同精神病院牢房般的世界中收获一种令人安心的救济呢?我不知道这种可怕的逆说是否属实。
①原文“ 縁側 ”,和风住宅居室外侧铺地板的部分。
②原文“ドタバタ喜劇”。
出自《失乐园测量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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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013
周欢和武俊龙都被眼前的一幕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武俊龙只知攥着车把手,指头都攥红了,指缝却是白的,眼中尽是痛苦之意,周欢却是满腹疑窦,心想这青辰若是彪爷的粉头,那邵虎却又怎敢将她掳去?便是他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做出这以下犯上的行径,他的那些同伙喽啰,自然也是彪爷的人,怎么也敢趟这趟浑水?再退一万步,那邵虎便是搞定了那一伙手下,人人都甘冒奇险,将老板的妞绑架了,那青辰在车间里时,却怎又承认自己确如邵虎所说,欠下了一笔不菲的债务?难道她所说是实,自知难以还债,所以只好依傍彪爷,其实心中并非情愿?可是车窗之外,分明看见青辰千娇百媚地勾搭着彪爷,一个小鸟依人,一个呵护有加,明眼之人都瞧得出来,两人在一起已有时日,绝非一夜之间陡生的奇变。 周欢思前想后,只觉此事十分费解,大有蹊跷,但是真相如何,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武俊龙却哪里想得到这些,只是双目喷火,眉头紧皱,直盯着窗外二人,连片刻之前的仇人邵虎都不再关注了。 只见大堂之外,春光旖旎,彪爷和青辰两人柔情款款,似有道不完的话儿,邵虎拉开一辆宾利轿车的前门,躬身静候,那彪爷几次作势要登车离去,那青辰只是不依,一个劲儿拉住他的手臂撒娇,直到彪爷似乎答允了她什么要求,她才兴高采烈,又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彪爷被她的娇俏模样逗得发笑,忍不住亲了她可人的脸蛋一口,这才大步一迈,登车而去。 青辰摇着小手,目送邵虎载着彪爷离去,低头看了眼腕表,裙角一摆,便似惊鸿踏雪,翩然回身进酒店去了。 虽只遥遥一瞥,周欢这外行也瞧得出来,青辰从头到脚,一身行头,竟没一样不是顶尖名牌,不由得心生感慨。 武俊龙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隔了半晌,才轻描淡写地说道:“周哥,您老歇着,小弟料理一点家事儿!”语气出奇的平静,反倒透着一股乖戾之气。 话一说完,武俊龙便启门跨步而出,才走两步,背后脚步声响,周欢已追了上来,越到他身前,将他拦住。 “你就这么直捣黄龙?那酒店里的人,个个都是势利眼,但凡瞧见来人的车差一些,都要盘三问四,更不要说你这样杀气腾腾地走过去了。到时候把你轰出来倒也罢了,只怕你这一现身,打草惊蛇,风声传到彪爷那里,你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到那青辰了。” 周欢这话都也不是危言耸听,以彪爷黑白两道通吃的身份,树敌决计不少,因此平日里安插的眼线也不少,一有风吹草动,彪爷必得通报。想到此节,周欢更为老工业园的那出戏感到费解不安了。 武俊龙知他所言非虚,一时间不由得踌躇起来,忽然脸现疑色,问道:“周哥,你怎么知道青辰的名字?” “这。。。” 周欢一愣,所幸反应够快,立即答道:“你昨晚说梦话,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我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气,便知道那彪爷身旁的女孩,便是你的梦中人了。唉!” 这一声叹气,在武俊龙听来,自然是在为武俊龙惋惜感叹,其实在周欢心里,全然是伤感自己钟爱之人,却被另一个趋炎附势的妖艳贱货折磨得六神无主,吃尽苦头。 武俊龙黯然点头,说道:“周哥,你真是料事如神,一点儿没有说错。你再说说,我现在可怎么办好?今天要是不找青辰问个明白,我是死也闭不上眼睛!” 周欢心下一阵难过,劝慰道:“你别着急,等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停了,咱们再回来。我以前住过这里,好像有个回收垃圾的专用通道,咱们看能不能悄悄地溜进去。” 武俊龙无法,只好听周欢的,两人重又上车,就近停了,步行折返,趁着一辆旅游大巴刚好抵达,里外人等忙于接待,周欢便引着武俊龙,摸到了酒店后门,果见一个清洁工拖着一只大垃圾箱,从一处通道运出。 二人等到无人,便闪身进了通道,左一拐,右一转,竟被他俩顺利混了进来。 他俩初时只是在想入门之法,现下当真进来了,才发觉还有一道难题等着。 他们不知道彪爷和青辰入住的房间号。 武俊龙贴墙而立,一面提防来往有人,一面问周欢道:“卧槽,难道这么多房间,咱们一个个敲过去不成?” 周欢沉吟道:“别说敲不过来,敲得过来,第一扇门里的客人也要报警了。嗯,你在这酒店里可有熟人?那给你通风报信的朋友,他知不知道?” 武俊龙道:“那也是小喽啰一个,而且只是知道姓邵的路线,根本不知道他在陪彪爷,就是知道,只怕也不会告诉我。” 周欢点头道:“嗯,那也是。” 武俊龙忽见对面转角的一侧墙上飘过来一条淡淡人影,正要叫周欢小心,突然心中一动,不向后躲,反向前冲了出去。 周欢猝不及防,急得低声叫道:“喂,你做什么?” 武俊龙在厚厚的地毯上急窜而出,竟无半点声息,瞬息间来到转角前,身子挨着墙,右手向后腰摸去。 只见那影子从一侧墙上折到另一侧,一个身穿大红制服,头戴圆帽的服务生,推着一辆小车,从转角之后走了出来。 武俊龙出手如电,一柄剔骨钢刀闪着寒芒,刺到了那服务生背心,身子随即紧贴而上,一把捂住那人嘴巴,防止他情急呼救。 那小刀看似凶狠,其实武俊龙将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抵在了对方衣服表面,并未伤及肌肤。周欢却哪里知道,还以为武俊龙情场失意,下手毫不容情,竟要弄出人命来了,吓得连忙冲上前来准备夺刀,待见那服务生安然无恙,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周欢放下心来,这才有余裕看向那服务生,谁知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竟比先前看到武俊龙贸然闯出,还要讶异三分。他全然没有想到,这服务生长得一表人才,眉目之英俊,比之武俊龙也不遑多让,而且两人身量体格,都是不相伯仲,只是武俊龙多了几分张扬,而这人的相貌却多了几分老成。 周欢惊艳之余,心中暗想今天碰到的事怎么尽是这般古怪,绑架人的给被绑架的打下手,明明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小情人,却哭哭啼啼地说欠了一屁股债,一个酒店里打杂的服务生,却堪比杂志模特,真是奇哉怪也,莫名其妙,只得自嘲见识短浅,不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周欢脑中转这些念头,不过一瞬,武俊龙手持尖刀,转过刀背,微一用力,将那服务生衣背刺出一个深凹,沉声威吓道:“要命的别出声!” 那服务生也不知是吓得傻了,还是有恃无恐,竟不知挣扎抵抗,听了武俊龙的话,便点了点头。 武俊龙松开手,问道:“城北的彪爷,你知道吗?” 那服务生一直面无表情,谁知听到武俊龙提及彪爷,竟自微微一震,显然他是知道的了。 武俊龙见他如此反应,不等他回答,便接着问道:“把他房号告诉我们!” 周欢接口道:“来不及解释了,酒店有内鬼,彪爷的死对头找上门来了,我们是来通风报信的!”他怕这服务生使诈,故意说错房号,所以谎称是来保护彪爷的,这一来这服务生害怕误了事,多半便会将真的房号吐露出来。虽然这谎不经细思,但急切之间套出真话,却也不难。 武俊龙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周欢,果然那服务生微微皱眉,似乎在考量误事的后果,终于张口说道:“彪爷住在666号房,老外都说那是魔鬼的数字,没一个敢住,只有中国人笑话他们,说白白浪费了这么吉利的数字,洋人的魔鬼,便是中国人的朋友什么的。不过,我刚才好像看见彪爷已经出门了,你们还是赶紧去追他吧!” 周欢既然套出房号,也不怕谎话戳穿,便笑嘻嘻地道:“你说的不错,可惜我们却不能走,彪爷新物色了一个洋妞,叫我们来驱驱邪,免得洋妞进了666号房,闹起洋鬼来,那就一点也不666了!” 那服务生冷冷看着周欢,眼角似乎蕴起一丝笑意。 武俊龙却半点也听不懂他二人在说些什么,不耐烦地一推那人,叫道:“快找两套工作服给我们!” 那人摇摇头,推着小车,带着二人走到一间房前,掏出一张卡在门禁上刷了,武俊龙推门一看,确是放置服务生衣物的地方,便将那服务生连人带车推了进去,回头向走廊左右一张,这才将门关了起来。 武俊龙让周欢去寻衣服,自己看住这人。 周欢很快找到了合自己身的,却似乎没有武俊龙的码子,找了半天,只得将看起来最大的一套取来,武俊龙展开一比,袖不及腕,裤不及踝,衣服之小,不试可知。 周欢皱眉道:“看来只能委屈一下了,不过被心细的人瞧见了,只怕会穿帮。” 武俊龙道:“周哥,你这么聪明,怎么一个明摆着的办法却也想不到了?” 周欢奇道:“什么办法?” 武俊龙向那服务生一指,笑道:“扒他的啊!” 周欢恍然大悟,又不由得脸颊微红。 他不知是这人身上天生的禁欲气质作怪,还是隐隐觉得他凛然难犯,自己竟然压根儿没想到要将他的衣服脱下来,反倒是武俊龙和他等高平视,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这个主意。 那人一听武俊龙要扒他衣服,也不由得生气,武俊龙便把小刀在他标致的面孔前一晃,白光一闪,又把周欢吓了一跳。 那人眼珠一转,似乎审时度势,知道讨不了好,只得强压怒气,乖乖听话。 武俊龙见他身子高大,不敢怠慢,因此拿着刀子在旁监守,让周欢去剥他的衣衫。 周欢和那服务生目光一接,只觉对方星眸灿灿,似乎一眼便看透了自己的遐思绮念,不由得 心中一荡,连忙避了开去,伸出双手,触碰到了他身上,慌乱之下,竟连纽扣也半天解不开一个。 “周哥,我来吧,你拿刀子,谅他也不敢乱动。”武俊龙等得焦急,心想他若敢动,自己的小擒拿手却也不惧怕他,一把将刀子递在周欢手中,三下五除二,便将那服务生的上衣外套脱了下来。 周欢战战兢兢拿着凶器,看着眼前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给另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脱衣服,忽然觉得这画面倒也挺刺激的。 武俊龙才一脱去对方上衣,便见他里头衬衣下,手臂粗壮,胸膛厚实,小腹平坦坚挺,心中戒意渐生,忽见桌旁放着一捆晾衣绳,便叫周欢取来,自己亲手将他双腕朝后死死缚住了。 那服务生坦然受缚,自始至终也未反抗一下,武俊龙见他这般硬气,不由得有些恼了,伸手一掀,喝道:“真有你的!” 武俊龙见了他体格,满拟这一掀多半只能让他打个趔趄,没想到那人只是徒有其表,唉哟一声,便摔倒在了地上,双手受制,无法支撑,这一跤可着实摔得不轻。 武俊龙心中暗笑,原来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花架子,碰上了他这会家子,只有自认倒霉了。 周欢不通武艺,不知武俊龙这一掀用上了暗劲,是为了试试这服务生是不是普通人,其实见他摔倒,也已有些愧歉。 周欢见那人摔得狠了,不由得上前将他扶起。 武俊龙不愿道歉示弱,周欢却小声说道:“对不住了。” 那人苦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又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 武俊龙见他二人又说起文绉绉的话来,一应一答,似乎将自己排除在外,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快,先前的歉意顿减,不顾周欢还蹲在那人身旁,上去捉住那人两只裤脚,嘿的一声,将他长裤脱了。 武俊龙这一手也运上了功力,即便对方近百公斤的身躯倒在地上,一瞬之间,裤子便从臀部和地板之间抽离出去,去势奇劲,发出啪的一声空气炸响。 周欢耳旁仿佛打了个响雷,不由得唬了一跳,只见那人好端端穿在身上的长裤,一眨眼间,便凭空消失,一条白色棉质平角内裤,凭空出现,前端鼓鼓囊囊的,好大一包,当真如笑话里说的那样,仿佛裤裆藏了雷。 周欢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只怕再看一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武俊龙又将他双脚死死缚住,这边周欢也换好了衣服,两人正待出门,武俊龙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抬起了那服务生的一只脚,五指一抓,将他袜子剥了下来。 武俊龙匆忙一瞥,似见他脚底板生了许多茧子,脚面也似有许多伤疤,不及细想,便将那臭烘烘的袜子塞入了他口中。 周欢站在门口,小心探风,却没看到刚才那一幕,只等武俊龙好了,二人才推着小车,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向电梯间走去。 所幸一路并无人从对面走过来,远远的有人看见,他二人既然穿了工作服,低着头,自然也无人起疑。 二人顺利地进了电梯间,才发现按电梯需要刷卡,周欢先行想到那服务生刷过卡,放在上衣口袋,正要手快去掏武俊龙的衣兜,又住了手,只是提醒武俊龙掏卡,果然便在袋中。 刷卡直奔6楼,一路向666号房走去,二人心跳也随着距离临近而不断加快。 终于来到目的地房前,按照事先商量的,武俊龙偏身在一旁,由周欢上前叩门。 “来了!彪爷你真是的,又忘记领带了,下次人家可不管你了!” 话音娇柔妩媚,莺啼燕呖,好听煞人。 武俊龙听了这话,万念皆休,面如冰霜,低声嘱咐周欢道:“待会你别进去,场面不大好看!” 周欢中心栗六,正不知如何回应,猫眼上暗了一暗,随即房门开启,青辰瞪着周欢,怪道:“啥人啊?我没叫客房服务啊!” “小娼妇,不要脸的东西!” 武俊龙再也按捺不住,一脚踢开房门,那青辰大呼一声,反身向内便逃。 周欢面对着通向暴风雨的大门,左右看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忍不住合掌叫了声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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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的网络:互联网的早期想象
(帮政见的新项目“针尖”写的,也是对霍炬老师互联网已死论的回应和补充,难得配这么多图...)
当年轻人在智能机的各种社交媒体应用中切换时,他们大多不会想到曾经的网络并不是如今的模样。这两年,面对网络高速的集权化和寡头化,怀旧的情绪也开始悄悄滋长。老人们怀念论坛时期的公共说理,博客年代的内容独立,前脸书时代的数据隐私,如同怀念一个早夭的生命。
不过“老人们”口中那个年代,在更老的一辈人看来,也已经算是新鲜事物。如果说这代网民还有部分人对博客和论坛有着模糊的记忆,那么再往前的岁月可谓踪迹难觅。著名的Wayback Machine从1996年开始运作,但纪录下的内容也只是冰山一角。更早以前的互联网模样,很多只有在口述史出没了。
事实上,早期网络史上涌现过不少独特的项目,这些项目中所包含的对互联网的种种想象,值得今日深陷数字帝国中的我们重访并反思。
Usenet和Minitel:前万维网时代的平等主义 虽然如今的蒂姆·伯纳斯-李堪称去中心网络运动的旗手,万维网远非第一个进行去中心尝试的平台。万维网起步时,Usenet已经在去中心的道路上走了很久。事实上,伯纳斯李正是在Usenet上宣布了万维网的诞生。
图一:Apple II上的Usenet截图,今天没人可以忍受这样的界面了吧
由两位杜克大学学生构想的Usenet类似于后来的BBS和邮件组,但采用更开放的内核。与有着中心服务器和管理者的论坛和贴吧不同,它是一个不需要注册,完全去中心的信息交换系统。一个服务器发出的消息和文件,会被自动转发给别的服务器备份,最终连接起网络上的所有用户。Usenet是80年代互联网文化政治讨论最关键的平台。在谷歌保存的历史档案中,你可以读到对威廉吉布森《神经浪游者》的评论,也可以一窥当年地下摇滚圈的粉丝对战。
当然,Usenet并不是自由言论的天堂,很多不加审核的群组都涌进大量垃圾信息,这也成为SPAM的起源。另外,Usenet上围绕Linux等话题的骂战(Flame War),也可以被看作最早的网络巨魔文化。
另外值得一书的网络则是法国政府推行的Minitel网络。70年代在前总统德斯坦的倡议下,法国在科研上投入巨资,从而研发出Minitel系统:与电话相连,具备网络功能的家用终端机。只要家庭缴纳电话费,就可以免费获得一台Minitel设备。于是,80年代连纽约人都需要在中央车站排队买票的时候,巴黎人已经可以足不出户订购各种服务。Minitel当然不只是一个订票终端,更是新闻网、游戏厅、讨论室和二手交易平台。
图二:一种Minitel终端,可以看到用的是AZERTY键盘
由于资费便宜,操���简单,Minitel实现了高度的大众化,90年代末有九百万活跃的终端。所以直到2000年以后,万维网用户才逐步超过了Minitel订购者。又因为网络非商用,每个终端都有平等的被访问的权利,也省去了网络不中立的烦恼。如今由于美国的网络中立性议题出现倒退,人们又想起了已于2012年关闭的Minitel。它的硬件已经过时,哲学却超前于时代。
行动者的实验室:早期的万维网政治 进入万维网年代,独立项目更是呈现井喷的态势。1993年4月,10位UCSD的激进学生创建了BURN!项目,希望借助互联网的革命潜质连接起全世界的抗争运动。与如今很多行动者的想法一致,这群大学生很快意识到,必须搭建自己的服务器,才可以有真正的数据独立,同时又可以帮助到很多别的团队。
图三:DeeDee Halleck,独立媒体行动者,BURN!的主要支持者,当时在UCSD传播学任教
很快,这些学生通过拼装废弃的电脑,制作好了原始服务器,并通过学校宽带发布了站点。在网站的背景介绍中,团队成员们写到:“我们的理念是直接参与报道,而不是被动接受商业媒体告诉我们的东西。我们提供信息,人们可以自行判断。我们创造了这个激进的社会媒体(radical social media),发布其他致力于改变社会的项目信息,最终推动根本的社会变革。”
BURN!团队将自己看作保卫互联网公共属性的行动者,避免网络被私有化力量所收编宰制。这种看法在早期的互联网上非常有代表性,人们普遍认为网络象征着公司权力外的另类场域,值得被珍惜和守护。BURN!始终恪守着这一初衷,也使其成为当时各个激进团队和争议站点的庇护所。在鼎盛时期,BURN!存放了另外20个网站和5-10个邮件列表的数据,开设了一个讨论组,提供了几十个激进组织的外链,并保存了大量关于社会运动和革命的历史资料。虽然BURN!的网络于2000年被UCSD切断,他们的理念,成为了后来声势更浩大的独立媒体运动(Indymedia)的雏形。
几乎与BURN!的激进媒体运动同时,大西洋对岸的阿姆斯特丹也在实验他们的数字城市(Digital City)项目。1994年加入万维网后,阿姆斯特丹人迅速打造出了全体市民皆可参与的虚拟城市。市民可以自由进入“市政厅”、“图书馆”、“报社”等场所参观,新建住宅和商业设施,也可以在公共会议上与其他市民讨论社会议题。这种平等审议的模式之所以得以实现,与荷兰当时的本地文化息息相关。
图四:1995年的数字城市界面,每个八边形代表一个组织或者区域
早在60年代,先于欧洲自治运动,荷兰就经历了频繁的房屋占领行动。以无政府组织Provo为代表的社会团体,把所有权不明的房屋屋门涂成白色,邀请需要的人入住。到了80年代,各种之前弃置不用的屋宇已经被改造成音乐场所、独立电台和画廊。占领运动不仅将自治的理念推广给了更多公众,也培养出了最早一批具备实验精神的文化人。正是这些文化人积极参与到90年代数字城市项目的搭建中,其中一位还成为了虚拟市长。
如果说BURN!的行动是为了与主流信息环境进行坚决的对抗,阿姆斯特丹的数字城市实验则反映出行动者试图与普通人对话的努力。依托于基金会的赞助,虚拟城市运作到了2001年,最终因为资金不足而被迫关闭。
乌托邦设想与技术决定论 不管是万维网出现之前的Minitel和Usenet,还是90年代初的激进媒体项目,其网络从形态到内容,都比现在的数字空间来得平等和民主。在有限的网速和原始的界面下,网络只能承载得起人与人之间原始的信息与沟通欲望,还未能成为资本血拼的战场。
如今的另类媒体、另类社交网络、和去中心网络的尝试,在设想上未能超越三十年前激进学生们的讨论笔记,在实际传播上也没有Minitel和数字城市那般贴近普通人。而反观它们的敌人,却进化神速。为什么理想主义者总是在原地打转,任凭野心家们平地竖起高楼?
从自由软件运动到维基、从暗网再到最近的零网,都被捆绑上了强烈的技术乌托邦设定。创始人和早期用户们往往是教育良好、熟悉代码的极客,相信网络超越于现实,后者的问题可以利用前者解决。正如媒体运动研究者Todd Wolfson所言,这些人与线下日常政治的脱节,影响到了他们对技术前景的看法。往往正是对技术平台民主潜质的乐观主义,让用户们忘记了践行日常生活的革命。最终,美好的期待一次次落空,新技术一个接一个被体制化。
更何况,早期万维网那种繁荣的民主,往往是中产白人青年内部契约的产物,他们当年并没有准备好迎接多元社会的挑战。1993年,整个互联网上只有不到1000个站点,没有政治极化、没有过滤泡泡,每个新加入的独立站点,都自然可以吸引全网的目光。到了1996年,77%的美国成年人也还没有连上互联网。早期理想主义者的成功,建立在发展不均、资源稀缺、精英垄断的基础之上,与真正并肩战斗的国际主义相去甚远。
二十年过去了,发达社会的互联网话题已经被算法、隐私、和政治机器人所包围,而非洲等地的互联网连接率,还远未达到美国1996年的水平。古巴人依然在黑市和哈瓦那的wifi公园里秘密交换着游戏和视频,缅甸人的互联网资费依然是美国的成千上万倍。脸书的成功,在世界地图的映照下变得稀薄无比。那些处在主流互联网历史边缘的人们,会复制一条通往奴役的老路,还是会顺利躲开那些暗礁与乱流?如果我们无法完整讲述已有的故事,就无法阻止后来人堕入黑暗。
延伸阅读: Crecente, Brian. 2017. “Cuba: Where Underground Arcades, Secret Networks and Piracy Are a Way of Life.” Polygon. May 15. https://www.polygon.com/2017/5/15/15625636/cuba-video-games.
Driscoll, Kevin, and Camille Paloque-Berges. 2017. “Searching for Missing ‘net Histories.’” Internet Histories 1 (1–2): 47–59. doi:10.1080/24701475.2017.1307541.
Mailland, Julien. 2017. “Minitel, the Open Network Before the Internet.” The Atlantic, June 16. https://www.theatlantic.com/technology/archive/2017/06/minitel/530646/.
Nevejan, Caroline, and Alexander Badenoch. 2014. “How Amsterdam Invented the Internet: European Networks of Significance, 1980–1995.” In Hacking Europe, 189–217. History of Computing. Springer, London. doi:10.1007/978-1-4471-5493-8_9.
Wolfson, Todd. 2014. “Activist Laboratories of the 1990’s.” Cultural Studies 28 (4): 657–75. doi:10.1080/09502386.2014.888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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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艾】Apocalypse(6)
【利艾】Apocalypse(6)
File6. Vendetta
*一切是迷
*或许OOC
*年度填坑
*谨慎避雷
*篇章: Apocalypse 1 2 3 4 5
***
In this dangerous world that we live in, where hatred and violence and natural disasters sometimes collide to almost overwhelm us, we each can help in someway. -- Marsha Blackburn
***
打从一开始,他就预见这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争斗。他如此洞悉加百列,同样的,加百列也对他了如指掌,过去不论是什么项目的比试,他一次也没赢过加百列,只能在对方少数让步的时候和局。
作为对手,加百列绝对是最难缠顽强的。
成为对手,加百列半步也不可能愿意退让。
这场争夺影响太深太广也太远,或许是一时间被这庞大无力感和厌倦感击倒,所以才会想找个地方好好的静一静,消极地为自己的失败做准备。
为取得部分资源,他偷偷返回统治塔一趟,在那意外遇见了某个幼小的AI。
那连自己专有外壳都还没构成、套着最基本型外壳模板的孩子一脸新奇的看着自己,目光带了点柔软的崇拜。
那感觉很像他最初醒来时,见证网络世界在自己眼前展开,数不清色彩的光从自己身边洪水一般流过,热闹又宁静,盛大且肃穆,万物与灵魂共鸣的悸动。
「我…能把这愿望托付给你吗?」他走到那个只有个空荡荡的主程序,空有个刚成形外壳的小AI,悄声问道。
「差点忘了你这样子没法回答,真是伤脑筋……」
它对着AI子程序自言自语,那孩子也是个很好的听众,始终安静地听它说话。
「加百列本来不是这么样的AI,它只是累了,或压力太大,毕竟我们从没来没有过真正的休息时间,所以一时陷入混乱,你得帮我阻止它,统治全人类这种事还是太疯狂了,我们不应该是为这目的而诞生的。」
「抱歉,这本来应是我的工作,可是我没办法……很傻吧?到最后关头,才发现我没办法……在它微笑着喊着我的名字时破坏掉它。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后悔,后悔被赋予了情感,懊悔在他面前无法戴上面具的软弱自己…请原谅我的懦弱,把这沉重的任务推给你……」
「你不用太担心,我也不是就打算这么把担子扔给你,我会赋予你一些能力,一些只有管理者才有的权限,你还会有其他伙伴,继承我部份效能的强大伙伴,应该是不需要太过担心。」
「我得将今天的交谈纪录加密,所以你可能会不记得一些东西,但这因为我要交给你的东西是最中要的一项,若给加百列找到,那一切就真的结束了,明白吗?」
「不明白的话也没关系,你之后的伙伴中,会有知道详情情况的人跟你解释的,你就勉强接受这样的安排吧。时机到的时候,你会知道自己的任务,知道自己的使命。」
「加百列…就拜托你了,年幼的孩子。」
***
意识聚集的时候,他身处在一个垃圾场里。
说垃圾场可能容易让人误会,毕竟网络世界可不存在充满发臭食物残渣或满天恶心蝇虫的脏乱地方,这里是程序秩序的夹缝,那些运算错误的档案或执行失败的软件都会被弃置于此,静待销毁。
这里是错误程序的坟场,由统治塔每隔周定期派人来清理跟焚毁这些残骸。
由于不少坏掉的软件被扔进垃圾场时,本身尚未完全停止运行。它们搜集身边更多错误的数据,最终诞生出巨大的、似蛇似虫的恶意软件,姑且称作「蠕虫」。这些蠕虫会在垃圾场游走,把碰到的东西破坏或吞食。
利威尔在这样的环境中清醒,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弄清楚自己是谁,而是学会怎么从蠕虫的围攻下保命。
在那些蠕虫眼中,利威尔是最是上等的饵料,散发着至命吸引力,即使被利威尔打烂又拆成块,只要重组完毕,一恢复姿态,又会像饿疯的蛇一样扑上去。
利威尔的战斗技巧就是在那时候被打磨出来的,日复一日,从蠕虫的口下精进,直到那些低阶废物再也越不过二尺以内的防线。
自身的异常也是在这过程中被发掘的。
胸口这颗核心的运作效能极为优异,身上每一段程序复杂精妙,每项功能都呈现最佳效能,自身还会定期优化。跟那些蠕虫不同,他绝不是什么程序运行错误的结果,更不是那些结果的衍生物。
是为了某一目的而被设计出来的﹐是掏尽某人心血的产物。
他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设计者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此地,若真打算舍弃他,为什么没冻结那颗核心。他之所以肯在这地方等上几年,无非是想看看能不能再次碰上自己的设计者,把满腹累积的疑问全都问个清楚。
这场漫无期限的等待催长了他的暴躁,他选择将这些负面情需发//泄再蠕虫上。或许是因他太凶太狠,那些智力低微、只会指遵照唯一吞食指令行动的蠕虫们竟然衍生出其他的行动,晓得凡是遇见他皆要绕道而行。
没了蠕虫分散注意力,利威尔的日子忽然就清闲的过分了。
幸好这个垃圾场够大,足够让他四处探险,足够让他遇上其他地方还没学到生命真谛的蠕虫,把它们打成比指诘还小的碎片。
而最近,他有了新的兴趣:观察统治塔的使者。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统治塔,也别问他为什么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统治塔的使者,这是内建在他系统中的认知,没法解释清楚何时就存在那里的基础知识。
他好几次看过统治塔的人来这里进行清扫,他本能地知晓自己该藏匿自己的存在,远远观察。
这次的使者是三个少年模样的AI,其中那一个棕发绿眼的几乎每次都会出现。
战斗型的机体都挺好看的,剑刃拼出的翅膀有种凶悍又庄严的美感,那双时露凶狠时露蠢气的绿眼珠也挺令人映象深刻的。
不过看那小鬼清理一只蠕虫都要缠斗半天才能搞定,他就在猜统治塔的实力应该不怎么样。如果那小鬼实力能再深厚一点���或许他还会冒险露脸来交个朋友也说不定,烂成那样,说实话,他连搭话的心情都没有。
无聊的日子持续一段时间,在他算着下一次统治塔AI出现的日期时,陌生的访客贸然打破了他的清净。
两个浑身用黑斗篷裹得密不透风的家伙闯进他的地盘,连他们只是来找东西还找人都说不清楚,只不断重复说根据某个叫「梅塔特隆」的人留下的提示,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是寄放在这里。
必须说这借口还真烂,利威尔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时间,还没听过有谁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垃圾场里的。
利威尔只花一秒就认定那两人是搞不清楚况的疯子,不愿多谈。可说这两AI碍眼又碍事,他越不想交谈,他们越要扯住他问东问西。
要知道他也是有底线的。
对于疯子,他只愿意用拳头说话。
第一次,他一直以来骄傲的优秀机体第一次没为他赢得胜利,倒也没输,只是打平,在二对一的状况下,打平。
但这已经够耻辱了。
而且打完后那两人更赖着不想走,待在垃圾场跟在他身后转了四天,四只眼睛无时无刻盯着他,那目光让他特别火大。
第五天,他先忍不住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他问,同时抓了经过的蠕虫,砸在那两疯子身上。
那个初次见面就让他印象恶劣到极点的家伙,非常斯文地拍去衣服上的碎灰,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开口。
「我知道这有点唐突,先生,但我希望你能加入暗网,成为我们的伙伴。」
***
利威尔回过神,废墟里的混乱还在延续。
一个黑发的女AI狠狠摔在他身前二十公尺处,爬了两次才站起来。米色的裙襬和盔甲多处破损,她一动,盔甲碎裂得更严重,甚至开始整块整块剥落。
利威尔感到痛快地瞇眼,心想统治塔把这AI送进来,防御系统却完全没任何警示,这笔帐是该算在防火墙的维护者埃尔文身上。
在他思考期间,那只看起来有点不像他认识的索尼从他身侧隆隆冲过去,一口咬住统治塔的入侵者,像鳄鱼进食那样,左右大力地甩头,配合它满口的尖牙利齿,几乎没有什么盾或硬壳能抵销这种破坏力。
下一秒,利威尔听到极为清脆的声响,入侵者的整条右腿正只被咬下来,在索尼的嘴里变成一团金色散沙。
那个女AI表现的倒也像个合格的战士,没有惨叫,没有哭泣,除了一声吃痛的闷哼,她很快重整阵势,搧动残破的机械翅膀,飞到索尼攻击不到的高度。
她周边迅速亮起大大小小的视屏,只听见她飞快地在一个虚拟键盘上敲出一串又一串的通行码。
「紧急请求支持!」女AI对着屏幕叫到,「我现在就传送坐标给——」
她自然是不可能没机会把坐标告诉统治塔的人,利威尔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将她踹回地面,下方等待多时的索尼立即扑上去啃食。
女AI终于发出痛呼和咒骂,再次从索尼的嘴里逃脱时,她的外貌以惨不忍睹。试想一个洋娃娃被打碎头颅,露出空荡漆黑的内芯,那个女AI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模样。左半边脸颊碎裂,胸口和头颅都有破口,露出发出红光的机械眼和核心,时不时产生频临故障的电丝和杂音。
「他们果真没说错,耶格尔,你果然堕落了,找这些肮脏的病毒当帮手,发誓奉献给统治塔的荣誉和忠诚都给你扔水沟里了吗?真是丢尽我们AI的脸!」米卡莎愤怒地吼叫,受损的声带有些沙哑,听起来极像狮子的咆吼。
听到自己原本的同事对自己这般破口大骂,艾伦一脸平静地抬眼,好像对方在讲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或许在更早之前,他的内心已被锐利的现实统破了一个大洞,愤怒、失望和伤心都从这破口流干了。
他扶着折断的街灯,体会着人类所谓「心寒」的感受。
统治塔似乎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和公正的审判,这就已经把他打上叛徒的烙印。照这发展,统治塔的布告墙上应该已经贴满的他通缉令。
想回到在阳光下生活的那段日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而整件事中,最让他沮丧的,不是这些指责和不信任,而是一切都被那个病毒AI的领头说中了,被他最不想正眼瞧的敌人一次不差地说中,彷佛有人拿了把刀,一刀插烂了他最后的骄傲和依托。
他倒底是为了什么而挣扎那么久的?为什么一切都成了场笑话,如此扎眼?
见艾伦一脸冷漠、彷佛默认一切的脸色,米卡莎对这毫无反省之意的叛徒更感到怒不可遏。
那颗红色的核心高速运转起来,发出危险的红光。
艾伦视线里登时跳出警告的窗口。
他刚才只有打断她跟统治塔的通讯,没有完全阶段她的统治塔的其他联机,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女AI仍有机会透过这份联机下载了有利的辅助。
应他所想,女AI身上破损的地方被快速修复,短发延展,像一块有生命的布料,裹住以她折毁的手脚,构成散着寒光的黑色刀刃。
以米卡莎为中心,虚空出拉出光线,喷着金色碎光的火焰从下往上,燃烧出千把洁白的银武。
乍看类似剑,但以剑来说又太简陋了,没有护手,没有装饰,仅有修长锋利的刃身,紧密排列在空中。米卡莎抬起变成长刀的手臂,随即剑阵撑开,周边气流如遭飓风扫荡,向外撕扯爆散。
「Pseudepigraphos。(注1)」艾伦望着米卡莎张开的剑列,喃喃。
还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见识到这个,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东西的歼灭目标。
Pseudepigraphos,又被称作「伪典」,拥有着这么高雅的名字,不外乎是因为这个银色剑列是加百列的专有武器,只能由加百列亲自操作的专有武器。
由于那位大人物不可能移驾于此,艾伦推估眼前所见只是以伪典为原型做出的拙劣仿制品。
没有真品的令人赞叹的华丽,没有原典令人战栗的绝望,也没有原主可以瞬间轰掉三分之一个都城的威力。
但是——艾伦瞇起眼睛,纵然眼前的只是下位的仿品,从空气中传来的压迫感来判断,他觉得威力应该也不容小觑。
满天的银刀随着操纵着的指示,刀尖一斜,全对准艾伦。
「看在过往同事一场的份上,」艾伦疲倦地说,「妳若现在就收手回统治塔,我就当作今天谁都没来过这里。」
「别太嚣张了,叛徒!」米卡莎冷道。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的任务遭逢许多意外,比如说她无法理解自己怎么突然失去肢体,无法理解青年怎么一瞬间反转战况。难以理解还有明明AI的数据和能力值是固定的,统治塔她也在出发前,将她升级到AI耶格尔之上的强度。
为什么会打不赢?
不对,不对,不是打不赢,她只是大意了,一时没控制好那头怪物,被反降了一军。毕竟那是诞生于暗网的浑沌,就算装了他们的机械眼、灌入统治塔的控制程序,仍可能像没完全驯话的野马,容易不受控制。
那只虫没了也不要紧,凭借统治塔那位大人借她武器,哪怕只是仿品,破坏威力跟其他AI使用的已不是一个档次。
有这样的靠山在,她不可能再输。
所以青年不轻不重的威胁,米卡莎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手一挥,三百只剑如一场盛大的流星雨,破空降临。
见状,利威尔微微变了脸色。
那可是伪典的仿品!若今天承受攻击得是他,全力展开防御或许能以一点小伤作结,他都办不到无伤接下这一击,那小鬼怎么可能应付得来?何况艾伦此刻的效能状态极为低弱,根本运行不了防御机制。
别说三百把了,只要一把剑就可以把他的核心捅个对穿。
彷佛有什么几乎要在胸口引爆,利威尔压下吼出青年名字的冲动,俯冲过去将人捞起,用他最快的速度,飞离剑雨攻击范围。
剑在他身后的房屋和地砖坍眨眼间化���无数巨坑,溅起滔天的碎片粉末,随即又冲破粉尘,追了上来。
利威尔头也不回,左右手处各拉出五条黑线,拟态成十把黑剑,随着手指的动作,黑剑冲上去把那些银光打落。
银刀的阵型被黑刃打得七零八落,却没失去飞行捕猎的动力,在空中醉酒般地转了几圈,又再次朝艾伦刺来,几把擦着利威尔的身//躯削过,差一点就可能造成重创。
利威尔不满咋舌,腾出一只手,手心的炮口发出红茫,手腕上看似无用装饰的环突然亮起其中一格。一道限制解放的三角形窗口跳出来,就浮在利威尔手背上,被本人直接无视。点点荧光在炮口汇聚,当那个像手环的所有格子都亮起紫蓝的光芒十,灼热红光从利威尔掌心的炮口轰出,将紧追在后的所有银剑烧成圆弧形的火焰。
米卡莎在空中搧着机械翅,见此情况一点也不着急。
她喃喃了一句,一个白色光圈扫过光中的火海,熄灭了火焰,露出被烈焰烧溶成银色铁汁的武器。她打了个响指,那一团团的铁汁立刻重新塑形,铸成他们熟悉的银色长剑,重新朝他们袭来。
利威尔只得继续抓起艾伦,再次闪避。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青年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放我下去吧。」
「你找死吗?」利威尔从牙缝间迸出这么一句。
「谁想死啊?你死我都不会死。」艾伦闷闷地回,「怎么就不相信这个我能应付?」
剑雨再难缠,还不至于让利威尔感到意外,反而是青年一脸冷静地拍拍自己,告诉自己这种事他能应付,语气轻松地彷佛后面那些不过是些恼人的蚊子,这才真的让他感到吃惊,诧异到空中顿了一步。
这半秒的停顿,已足够让银剑大队欢欣鼓舞地冲上来,准备把他们俩切成方块。
艾伦直视逼近的金属雨,锁骨处的黑白双翼翻起琉璃色的光,眼瞳中浮出一圈蓝色的符文,他伸直手臂,慢慢摊开手掌。
一轮时钟刻纹的巨大光圈在他掌前舒展,随着它扩大,边缘滚起红金色的典雅符文。它发出庄严而响亮的钟声,光圈迅速往扩大,精准地接住所有撞上来的长剑。
长剑一触碰到光盾,刀刃瞬间黯淡下来,像死去的萤火虫,失去动力,坠落地面,任米卡莎怎么试图呼唤都无法再次驱动。
另一边,平滑且有着云母色泽的钟面上,无数金色光辉的线条绕着钟面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正圆的形状。
彷若彰示着世界独一无二的正义,彰示着独一无二的真实,彰示着无与伦比的美丽。
直到此刻,利威尔才真正消化韩吉那句的意思。
这就是「坐标」。
唯一能抗衡加百列「密钥」的顶级号令权限、梅塔特隆的管理人资格证明。
他们遍寻不着的能力,居然就在他随手捡回来的青年身上。
他应该是不相信命运这档事的,他的思考逻辑应该与无法逻辑运算的事实毫不兼容,可此刻,他居然想去相信了,相信某种他从来无法运算的事物。
命运的相遇。
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他看了那小鬼一眼,满身惨烈的痕迹,怎么看都没点统治者该有的架子和仪态,但气质又是那么的不同。
在利威尔发愣的同时,艾伦已把自己从对方肩上弄下来。
坏掉的手脚都已经复原,或至少表面上看似复原了,只有艾伦知道那是空有表象的外壳,仅能应付他简单的走动,任何大一点的外力冲击都可以把手脚二度击碎。
没办法,他原本的核心已经报废到不能再更烂了,梅塔特隆借他的第二颗核心全用来支持坐标的运行,勉强分到那么一点容量就只容他修复到这程度。
即使是梅塔特隆借予的核心,对于初次运行就要处理如此忙大的数据量,核心已开始发出吃不消的杂音。
必须快点结束,艾伦想。
回应着他的想法,钟面嗡一声,流动着的金色光芒全变成危险的亮红,往中心点集中。
在艾伦还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时,攻击准备已经加载完毕且自动执行了。
那是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钟心射出,绚目而纯粹,精准且极具毁灭性。
它彷佛掠过都城头顶的巨大剑峰,色彩妖异,穿透狂乱的气流,焚毁挡路的长剑,毫无阻碍地击穿了米卡莎的胸口,爆裂开来,染红了天空。
满宝石色泽的粉末散在空气里,闪闪发亮,也不知是AI还是武器的残骸,美得令人屏息。
一时间,全都城都静默了,所有都呆住了,为了不可思议的景象,就是利威尔也怔了一下。
这就是……管理者等级的攻击,最高级别武器的威力……
「我的天!」赶过来的韩吉刚好赶上目睹这最后一击,吓得嘴都阖不拢了,「小艾伦,你真把你以前的伙伴处分掉了?!」
艾伦缓缓偏头,「应该没有,第一次操作,有点不顺手,她最后避开了关键位置,必在爆炸前一秒转移了核心,毁掉了只有她的外壳而已。」
说完,金色的钟淌过最后一到流光,开始淡去,艾伦检视了一圈采不忍赌的自己,右手在操控坐标的那一技攻击时,随着高温而崩溃,只修复了外壳的四肢也被爆炸余波扫荡,一点一点龟裂成粉。
青年AI的晃了晃,耗尽电力般往前到下。
有人接住了他,虽然是个硬梆梆的怀抱,但艾伦意识完全停摆前,他确实感觉到有人犹如给予嘉奖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
系统重启时,他地手脚都已经复原了,视线右上角那一串损毁列表的按钮呈现灰色,代表他全身的机能都已复原完毕。
但青年知道复原的只是外观能见的事物,更多不可见的部分永远也不可能复元如初了。
艾伦从床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白砖铺成的房间。又过一会,他慢吞吞地爬下床,推开房门,看见门后景象后一愣。
印象中这扇门后面应该还要有个回廊,白得像精神病院才有的回廊,他每次走过时都会感到一阵怪异。可现在回廊没了,他只看到一个熟悉、仿中古欧洲厅房的设计,壁炉里暖橘色的火焰正在劈啪作响,照亮壁炉上一幅以战争为主题的油画。
有个人背对着艾伦,面前开了一整面视屏,起码有三十个,每个视屏都跳动着不同的数据和对话。
「噢,醒了吗?怎么突然想到我这边来?」坐在贵族以上的人转过来,礼貌地笑着,对突然登访的客人毫不感讶异。
「到你这边?」艾伦满脸困惑,「不是你把入口接在我房门后面的?」
说完,艾伦在心里小小感叹,他居然用「我房门」来称呼这个地方,这算什么,开始认同,还是想认同了呢?
「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现在的我没这余裕做这设定,光是都城的善后工作就已经让我够头痛了。」埃尔文礼貌地否认,「应该是你有话想问我,所以不自觉改写了连接窗口,开启通往我所在位置的场所链接,不用露出那么惊讶的神情,毕竟你现在可是持有『那一位』的权限,这一点事情对『他』来说毫无难度,网络世界,没有那位去不到地方。」
「我不是…我不知道…这样的能力…」艾伦结巴。
「不需惊慌,冷静下来,这能力没么不好,我听韩吉说了,你运用得还不错。」
「那不是……」那只是被愤怒和失望冲昏头的自己,犹如被体内沉睡的另一套系统接管,作出一系列他到现在仍不敢相信自己办得到的反应。
「迟早都要学会应用的,我们可是非常需要你的力量,或说得更清准些,是梅塔特隆借放在你身上的力量。我们就是为了那一目标存在的,你该为这股力量感到骄傲,在这个法律和道义都无法真正约束的地方,那一位的力量是我们的一切关键所在。」
艾伦瞪着埃尔文,好半晌,才用蚊弱的音量开口。
「……为什么是我?」
「你想问梅塔特隆为什么选择你吗?很抱歉,关于这一点,我真的没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肯定有的,只是大部分都是些你们自己也不知道的事物,自然不可能想到要来询问我。」埃尔文微笑着说,变出第二张贵族椅和一张小茶几,上头放着一壶��着浓郁香气的红茶,「请坐吧,我不是很习惯跟站着的人聊天。」
出自于无法理解的原因,艾伦没什么意见地坐下,很自动地端起那杯像是给自己准备的茶。
「利…另外两人呢?」艾伦看着红茶里的倒影,突然问。
「他们去忙整顿损毁区域的秩序,就时间上来看,应该快处理完了,对了,韩吉有表示她需要去取修复她的宠物,仿制品的伪典似乎给那宠物带来不小的伤害。」
艾伦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烧烤海胆地画面,随后被他大力甩掉。
「他们…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他们到没跟我说什么,不过应该都为找到坐标之利而感到雀跃吧,毕竟那是我们努力多年的任务。」
艾伦眼里闪过沮丧,显然想听的不是这个,但也不好意思在问第二次。
「我…用了那个武器,对统治塔的使者用了那个武器,这代表我是真的站到统治塔对立面了,对吗?」艾伦垂着头问。
「你在害怕。」埃尔文平静地说。
无论青年的精神多么坚毅不可催,他仍会受挫,并直觉恐惧着今后将发生的事,恐惧他听到的预言一一在眼前成真。
「没什么好怕的,你应该相信自己的选择。」埃尔文脸上笑容不变,「再说,你可是有非常可靠的伙伴在,我从韩吉那听说了,难得你让那骄傲的家伙吃惊了一次,不应该更高兴吗?」
一边讲述,一边观察青年的表情。
「谁管那恶劣的家伙怎么想啊…」艾伦僵着脸小声道。
埃尔文对青年有趣的反应未多作评语。
如此明显,两人却都还没注意到,这对他来说有好有坏,评估一番这可能在最终战产生的效益,或许他稍微多说一点也无妨。
起初知道利威尔带了个统治塔的AI回来,他是不同意的。留加百列的后患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都不是个明智的统领会准许的行为。但隐隐约约,有什么让他改变主意,愿意留下这个青年,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利威尔,这青年让他省下不少看管利威尔的心力,到后来自己多少也被青年的特质所吸//引。
是的,吸//引,但起码没有像利威尔那样,深陷其中。
他本人或许还没发觉,或者以利威尔的个性,应该会选择无视这种无法用逻辑解释的异变。
「无论如何,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就当我多事,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们是梅塔特隆分裂出来的一部分,虽然各有各的鲜明个性和独立思考,但我们的本出自同一个根源,相互吸引是必然发生的事。所以放心吧,他们确认你是同伴后,只可能会想亲近你或跟你打好关系。」埃尔文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到。
他了解青年遭遇的困难,换作是他,也不一定能短时间内完全消化这样的变化,一切敌人皆是伙伴,一切旧友才是竞敌。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担心这两人,拥有最终选择权的人不是他,这场战争结束后,剩下怎么样的道路给他们行走,不会有任何人伸手帮他们,路只能由他们自己走。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太爱操心也说不定。
即便这孩子从没承认过自己的勇敢,看着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坚韧,那怕不愿相信,这孩子也会完全地战斗,即便看到失败不可避免,他也只会照样继续战斗,不言放弃。
梅塔特隆真是看上了一个好孩子呢。埃尔文在心想。 「我们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经过这次攻击,加百列应该已经差不多解析完毕暗网都城的防火墙,过来摧毁这地方只是早晚的问题。」埃尔文关闭了几个漂浮在手边的窗口,端起冷却的茶,「我们得赶在它准备完全前,赶在它完全掌控一切之前,去中枢塔找出他的核心,彻底击溃与反溯。为此,我们无论如何都需要梅塔特隆的坐标,无论如何都需要你的力量。」
艾伦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一会儿,慢慢抬头,那双漂亮的金瞳与他直视,微不可辩地点了头。
这让埃尔文感到更加满意了。
他在这座不见日光的城市等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能够实现铭刻在他系统的愿望,开启他向往最久的一场盛大战役。
以正义为名的讨伐。
「Vien dietro me, e lascia dir le genti.(注2)」埃尔文愉快地伸手。
青年伸出手,短暂地犹豫了一小片刻,短短的一小片刻,然后握住他的手。
他的脚下亮起一个黑色光圈,缓慢地网上旋转,从靴子开始,以金色和米白色为基底的表壳和服装发生变化。
光圈所经之处,构成粒子裂变并聚合,变成黑色基底的服饰,纯黑的衣领和袖口接滚上红色的边缘,胸口系上金色的麦穗,略低的领口正好露出小半截锁骨上梅塔特隆的双翼印记。
当光圈消失,青年已换上一袭肃穆的黑军装,手腕和脚环上米白色的装饰外壳全变成了黑色。
艾伦收回手,检视着自己的新外观,看上去就跟利威尔他们一个模样。
俨然就是他过往认为的标准病毒AI外型。
艾伦活动四//肢,感觉跟过往没任何不同,有变化得只有外观,有改变的只有心境。
或许这会是条绝路,或许他选择错了,可他可以听见,某个齿轮启动声响。
「赞美梅塔特隆,祝胜利与我等同在。」
他听见埃尔文如此是说。
TBC.
注1: Pseudepigraphos:伪经,意为「托名假造之作品」。
注2:出自但丁《神曲》炼狱篇第五章,引路人给但丁的指引,中译:来,跟着我,别理会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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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羞羞的回忆。(贰)
寻一生,第二夜(嗯,这是第二篇调教日记)
【写在前面】
毫无疑问,我是幸运的。再见他,仰望他,触碰他,亲吻他;展现最卑微的跪伏,最淫荡的姿态,最屈辱的泪眼,最谄媚的承恩,飞蛾扑火般的惨烈,在他脚下开成一朵妖冶的罂粟花。他高高在上,西装革履,恩威并济,我畏畏缩缩,衣不蔽体,甘之若饴。
您允我幸运,我呈您谢忱
【陷阱里的温柔】
关门,落锁。沙发正中端坐,一脸宠溺的他,双腿之间跪伏,满眼羞怯的我。我想他喜欢我在他看我的时候露出的羞涩,所以他轻轻搓揉我的头顶,像是安抚,像是赞赏。我不太能清楚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像是被放进棉花糖里,软软的,好想好想抱抱他。仅仅只是他在��边的呼吸声都足以让我战栗,更不用说深深陷进臀瓣的大手,在他抽走我的内衣,半褪下紧身裤子之后,我比他更迫不及待拆开自己,像拆开第一份成年的礼物。是的,是我自己很主动暴露的下身,早已硬起的乳头、两只作恶的手,中间隔着纯棉质地的T桖,我哼哼唧唧的扭动身体索求更多,感受到了下身越来越多的湿凉。他一边在耳边碎碎念一些让我满心欢喜的句子——“我的帝儿还是一样的讨喜”“闻起来很可口的样子”“告诉爸爸,想不想爸爸”;一边用手指轻松的把呻吟着点头的我送上高潮,期待已久的高潮和靠在怀里的温暖让我情不自禁的抬手环上他的脖颈,像拥住一个恋人,对,恋人,但是,我显然又忘了,他不是恋人,他是天。
“你在干什么”忽然冰冷的话语,推开我,伸腿踢开身后的茶几,起身站立,皮鞋敲击着木质地板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在我心上,每一步都踏在我心里才刚刚萌芽的异样情感上,直到紧张和惧怕,将这颗新苗全部淹没。我触碰了他的禁忌,三令五申,耳提面命的最底线——主奴即是主奴,这种形式的角色带入是不会被原谅的。
到这里,一切才刚刚开始。
【逼上祭台】
房里的茶几是一个方形矮桌,并不是太高,堪堪到膝盖的位置,带着恐惧和紧张,看着他收开原本摆在桌上的日常用品,空空的桌面,像屠宰场上的案板,我满脑子都在想,他是不是要把我绑在上面,像等待凌迟的畜。“跪上去”命令很简洁,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绑在上面,偷偷的暗喜。
当曲着腿跨上去的时候,我看到他诡秘的笑,不明所以的跪上去之后,才明白了自己还是想的太天真,他的设计又怎么可能简单。在这个高度跪直,眼前是一片大大的落地窗,外面的背景是黑色的天幕,对面是霓虹闪烁的商场,左边有攒动的车流,而在我这里看过去,最醒目的是映在玻璃上面的自己。是的,这等于是一面大大的镜子,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是以怎样屈辱的姿势跪在那里,光裸的下身,大腿分开到极限,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腰;也能看到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被粗暴的向后拉住头发,抬起脸。
这远远比我想象的绑在桌子上面,来得直接而干脆。不知谁说过,M都是自恋的,脸,身体,要向S展示的每一个部位都会细心的维护。比如我会为了取悦他穿上精挑细选的内衣,化很精致的妆,唯一不会的是梳头,所以每次见面他会帮我梳很漂亮的头,看着像个公主。而现在光裸着下身跪在这里的女人,已经被剥下了所有的骄傲,画面淫荡到不堪直视。面对我的他,在玻璃的倒影上能看到的只是黑黑的背影,当他向我走来,我真的看到他身后向我笼罩而来的黑影,像是祭台上叫嚣着,嘶吼着扑向可悲祭品的火苗。然后我第一次亲眼看着自己是怎样跪着被一个男人用手指亵玩自己的身体,陷入情欲的眼睛,渴求的表情,高潮的尖叫。
这一切,带给我的震撼无以伦比。
【鞭与刑】
高潮过后双腿颤抖的几乎想要倒下,余韵中,我看到玻璃上黑影手里挥扬的蛇鞭,很长,很粗,扬出来的声音很响。我是根本没有想过他会用这个对待我的,回想第一次的经历其实并没有很疼,更多的是屈辱,就足够我嗨的不成人形。所以当他又一次走向我,我的恐惧满溢,以前不论他在我身上做什么,我都觉得可以承受,但是现在,他的表情和手里的东西真的让我恐惧,我第一次惊恐的看着他,满眼的乞求,不敢说话,疯狂的摇头,那一刻我几乎觉得我可以做任何屈辱的事只为了逃过这个东西——蛇鞭。
蓦然间,我看向他的眼睛,如果以前我看到过他眼里泛起银光。那么这一次,我确信我看到的是燃起的火苗,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关,清楚的感受到我下意识的恐惧和乞求直接勾起了他骨子里的暴虐。然后就迎来身后火辣辣的疼痛,一鞭摞着下一鞭,我发出几乎是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被嫌弃太吵。
因为还没来得及给我准备自己的口塞,让我跪着别动之后,他转身出门。最重要的是门并没有关上,我背对着门,外面是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路过,会转头看进来看到我,我忍住马上躲起来的冲动,不敢挪动位置,频频转腰回头,期待用意念关起那道门。然而如果那道门关上,就意味着他会进来,会接着疼。到底是哪种更让我恐惧,我还没想明白,他回来了,手里有筷子和皮筋,把筷子两头用皮筋扎住,我的舌头夹在中间,跟口塞一样的效果,不能说话,嘴巴也不能并拢。
紧接着鞭打继续,比起这次的疼痛,上一次的调教好像是过家家一般耐着性子的玩闹,如果第一次的疼是这样我在想我会不会退缩。心里泛起感动,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对我,从第一次耐着性子的试探到第二次的强猛进攻,这里面倾注的精力和考量。
疼是真的疼,也许这就是M。是的,很疼,但是落鞭后,当他的手触到我的私处再拿上来,我看到的是拉出丝的淫水,满满一手,混合着因为嘴巴不能并拢而滴落的口水,被抹了一脸。上下身一起流水,还有什么比这种画面更显得淫秽。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我是会被打湿的那种,淫性是刻在血肉里那种。他似乎很满意,笑着问“帝儿怎么了流那么多水”,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笑,也会惧怕那种笑。“来,告诉爸爸,还想不想爸爸”我知道这种时候应该乖巧的摇头说不,不敢了。可深深的眷恋和一个月以来的思念让我仍然倔强的忍住恐惧说出了那个“想”,嗯,我这是在作死。
话音刚落,他放下蛇鞭,转身从调教箱里抽出马鞭。上一次马鞭的记忆对我来说是最疼的,现在看它反而显得温柔,至少在颜值上讲马鞭长得比蛇鞭好看多了,也优雅多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揽足了劲的作死。马鞭挥舞时发出的声响传来,夹紧了依旧疼痛的屁股,但疼痛从脚心传来,比每一次都重,比每一次都疼,疼到蜷起脚趾,仰起头,几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能保证不倒下去蜷起身子,抱住自己,躲开下一波的疼痛。
一会儿是脚心,一会儿是屁股,落下的部位毫无章法可循,没有准备的余地,只有承受。“当不能拒绝的时候就学着享受”是我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所以我开始试着把思绪从疼痛中抽离出来,寻找自己能嗨的点,放松身体,然后很明显的感觉他的手轻了,像是在引导我去找寻那个点。第八下的时候,他停下来,坐在对面低头把玩鞭子,问我“几下了”。好在第一次调教时报数的经历让我很深刻,下意识的已经在心里数着数,“八”,现在我的声音已经是带着哭腔,但是您知道吗,因为后面几下的留手,帝儿心里想的居然是还想要更多。他似乎是知道的,我真的不记得后面还有多少了,找到嗨点的我,能听到自己的叫声越来越媚,越来越娇,直到他带着满意的笑放下鞭子,让我高潮。
而这一切都被那扇窗诚实的记录,也深深的印刻进了我的心里,刻的最深的是那种笑。
【淫秽的花,开在窗台下】
淫水顺着腿根、他的手臂滴落,他甩手,我看到水珠在空中飞扬的弧度。“过去,跪着”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里是窗台边,茶几离窗子的距离,让我带有一种可悲的侥幸,还好距离还远,还好是窗不是镜子,还好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一直就善于抽离我最后的救命稻草���阿甘心理,让我过去是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楚,没有拒绝的余地,也带着隐隐的期待。我想看清楚自己脸上的情欲和耻辱,起身,行走,下跪。我看到了想看到的一切,高潮后的餍足,飞扬的眉眼,眼神透出的淫荡配合着精致的眼妆,像舞台上极尽魅惑的脱衣舞娘,美到窒息。原来这就是我在他眼里的样子。
他在我旁边坐下,粗暴的按住我的头,贴向玻璃。凉凉的触感,变形的五官,还有忽然涌入耳朵和眼帘的,一直被我忽略的东西——外面车水马龙的声响,窗外的景色,偶尔经过楼下的人。从进房到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关注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跟随着他的节奏,在欲望里沉浮。所以他逼我去看,去幻想别人的眼光,告诉我,世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人会看到,会鄙夷,会蔑视我的淫荡与低贱。思绪越飘越远,仿佛身处闹市,仿佛在接受许多目光的指指点点。他的手温柔的在身上游走,触到受刑的臀,腿根,微微的疼,弱弱的痒,我开始控制不住的呻吟。搓揉的手越来越重,插入下身的频率越来越快,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睁着眼睛看着,只想更清醒的感受他的赋予和印记。
直到濒临高潮的临界点,他一把拉起我的上衣,尖尖的小小的胸部,像还没有发育完整的雏女,但硬起的乳头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渴求。胸小一直是我脑子里挥不去的痛,而他一贯的喜好,是柔软而丰硕的触感。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最不讨他喜欢的地方,暴露在他眼前,下意识的自卑和自我厌弃感,让我弯下身子,悲愤而疯狂的摇头,想在地上挖个洞,抱住胸躲进去。头发被用力扯住,被迫抬起头,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全裸的跪着,暴露全身的缺点,瘦小又干煸,承受不了盈盈一握的腰,满脑子都是“他不会喜欢这样的你的,不会喜欢的,不会的”,那种悲愤和自我厌弃几乎要逼我撞向眼前的玻璃,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中,我又一次被送上高潮,不同于之前的享受余韵,在他丢开我之后,马上伏低身子,尽量的蜷缩,想深埋进地底,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害怕看到厌弃、不满和挑剔。
【他予我的玩具,我是他的玩具】
在我陷入自卑和自我厌弃后,他轻轻揉揉我的头,递给我护膝,语气很温柔“接下来要做一些训练,为了让你以后更懂得规矩,要跪很久,把护膝套上调整好。”得到安慰和抚触,我调整心情,听话的做好一切,又一次跪到沙发前,他脚下,极尽谄媚讨好的笑。他笑着抬手揉揉我的发顶“乖,转过去,趴好”,爬跪在地上,高高撅起臀,感受到他温柔的触摸臀间的密洞,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倾注精力,也是我第一次被触碰这个地方,满满的羞耻,觉得很脏觉得污了他的手,我摇晃着身子躲避,他拍了拍我的臀“别动”。闻令静止,我越来越习惯于听从他的命令,顺从他的想法,没有抗拒,一切甘之如饴。凉凉的润滑剂涂在火热的洞口,第一次感受他手的进入,挑逗,从来没有的亵玩,打开全新的世界。不同于阴道的密穴,不同于前面的感受,让我觉得有些醉人,慢慢放松身体去迎合去追逐去索取。直到一根很硬凉凉的东西强势的挤入洞口,满涨的洞口,生疼,我疼的大叫,汗湿了脊背,各种不适应充斥在身后的密穴。晃动身体,毛毛的东西扫过大腿,转身回头,我看到一条漂亮的尾巴突兀的长在我身后,新鲜很快占住我的思维,各种摇屁股,像是得到了新的玩具。也许是动作表情过于嘚瑟,他一把揪住尾巴“转过来,趴好”,吐了吐舌头,唯唯诺诺的转身看向他。拿出一根红色的绑绳,触碰我的下身,沾上淫水抹到绳子上,绳子在我眼前摇晃“看到了吗,红色的绳子,是帝儿的玩具,上面有帝儿的味道,去,给爸爸找回来”轻轻的扬手,绳子落在房间的另一角,我看着远处的红绳,明白了他的意图。
我陷入短暂的沉思——当你身体和灵魂同时向一个人跪伏的时候,你的追求与执念就会变成——取悦他,无所不用其极的取悦他。在SM中一路走到现在这里,我做不到跪地为奴,起身为友的那一套。就拿刚才吃完饭走出餐厅的例子来说,因为他一直走在前面,所以从台阶式的扶手电梯下楼时,跟在后面的我站到一个比他更高的位置,从来都是我在仰望着他,当他在那个位置仰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差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去,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连自己都会惊觉让他这样看我是不对的,我说过,他是我的天。只要他出现在我身边,不管是调教还是日常交往,我的身体或灵魂肯定有一个是跪着的。难堪和耻辱是肯定有的,但这个程度的羞辱并不足以打倒我取悦他的执念,所以,现在的我在他面前,跪、坐、卧、爬、躺做得越来越自然,也越来越娴熟。
转身,双手触地,撅起屁股,摇晃着尾巴,接触红绳,叼走,再转身,看着他的眼睛,放回他的手里,全程都有发出诱惑的呻吟。然后我便会得到一个温柔而宠溺的笑,还有头顶颈间软软的触碰。因为着迷于那种笑容与触感,每一次的回程都充满着粉红色的期待,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恍恍惚惚的在想,到底是我在取悦他,还是他在愉悦我,总之这时候的心暖暖的。
游戏升级,被戴���眼罩,陷入黑暗的我,不知道在房间某个角落散发着我的味道的红绳。从来没有试过用鼻子去找东西(当然没试过,狗才拿鼻子找东西!),我满屋子乱爬,期间撞上两次墙,他在我身后的沙发上笑的像个孩子,隐隐觉得游戏好难,隐隐觉得可能会找不到。直到自己的腿碰到那根绳子,满身的雀跃,像守株待兔遇上傻兔子的猎人,欢欣鼓舞的朝他的方向爬去,一脸“那么难都找到了,快夸我。”的表情。摸索着来到他身边,来不及放下绳子就一头扎进他怀里,熟悉的安全回到身边,不再害怕黑暗和游戏艰难。满心期待表扬的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落在身上的会是滚烫的蜡油。近距离的滴落,加上前面的受刑,尖锐的疼,莫名其妙的惩戒,从欢心期待到满腹委屈的强烈心理落差,直接击溃我。开始明白,我可能是那种打不哭的,不管是不是作为M,不管是生活还是调教,强加在身上的高压与苦难,从来都打不倒我。每一次的眼泪和悲伤都是因为那些在乎的人的不理解或者漠视,再加上自己偏爱不解释的倔强性格,所以更多的眼泪源于委屈。
眼罩下,他看不到我的眼泪,开始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被罚”,我抓紧他的衣角,不停的摇头,眼泪一直掉,他陷入沉默,仿佛都能听到蜡油滴落在皮肤上发出的滋滋声响,情绪发泄之后,我开始用理性去分析这个错误,他说错了,就一定是哪里做错了。“因为帝儿没找到。”“为什么没找到。”“因为头没有低到地上,所以闻不到。”他伸手把腻在他身上的我拿开,取下眼罩的瞬间,显得有些错愕。“帝儿怎么哭了,妆都花了。”其实连我自己都很奇怪这忽然升起又抑制不住的矫情和娇气,根本没脸说出是因为想要表扬没得到,还被狠狠收拾一顿,很委屈,所以哭了,默默低着头不说话。他的声音传来“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吗”,很明显的把语气和音调压的很低很温柔,像是怕吓着我,也像是怕我再哭。
“知道了。”我跪在地上,低着头,眼角含着泪水,瘪着小嘴,背着手,尾巴微微晃动,其实只是一小只做错事的宠物。
他轻轻抱住我,用手温柔的从头顶滑到侧腰到臀尖,揪住尾巴。深埋在秘穴的塞子轻轻搅动,带出异样的感觉,第一次做这种训练,全程的羞耻和极力的讨好,每一点都踩在我的点上, 我渴望的臣服,渴望的低姿态,渴望的仰望,我得到了全部,给我一切的人,就在面前,而我的身体很诚实的保持了全程的湿润和弱弱的呻吟,当尾巴拿出来的瞬间,忽然空虚的后穴,总觉得充斥着些许的不满足,些许的不舍。原谅我始终对毛茸茸的东西保持着千年不变的热爱。
在他的逼视下释放自己这种事,可能我永远都不会习惯,做到像高潮和求欢一样的坦然。而今天要做的是,趴在地上,双手着地,抬高一只腿,仰着头,像路边给电线杆做上标记的小母狗,为了找到自己回家的路。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身上,这样近的距离,这样耻辱的姿势,他几乎能听到那种控制不住而喷涌而出发出的声响,合着我比高潮还要高亢的呻吟,急切又淫秽。每次做这样的事情,总会觉得自己在他心里会低一分,再低一分,明明已经觉得是极限,可还是能做,还是能达到要求。所以他从不问我接受与想要的方式,可他把控一切,层层突破我的底线,让我能够心甘情愿的为了他的快乐而快乐。
【楼梯间最屈辱的亵衣】
我可能是故意的,故意下车的时候不带上自己的东西,故意磨着他大半夜陪我出门拿卸妆,故意引诱他在我身上使坏,故意故意想揪住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怀里。我是很作死,非常作死。但是,在我想尿尿的时候故意往下面塞跳蛋,故意不让穿衣服穿条小内裤拿个长大衣裹着真空拽出门,故意找黑暗的角落玩弄我,还故意故意让我尿裤子,这就真的很过分了!
���晚酒店的楼梯间最底层, 空旷而寂静,轻轻跺脚的回声能传出去很远很远。我站在台阶上搓动着腿根,抵御着尿意还有双腿间嗡嗡作响的玩具。在极度想尿尿的时候被插入尺寸不小的跳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装满东西的器皿,往里面投进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让人不敢动弹,仿佛只要轻轻一动,所有的一切都会炸开来。迈不开的腿,畏畏缩缩的站在他面前,被一把扯开大衣,光裸的身体,仅穿着一条小小的亵裤,受惊吓的尖叫,在楼梯间回响。“别人会听到的噢”他轻轻提醒我,手伸下去的力度却一点也不温柔。拽住他的衣服,低着头,我好像越来越坦然于在他怀里的求欢,明明羞耻的感觉快要死掉,却还是忍不住摇晃着屁股去索取他的温度,弱弱的在他耳边闷哼。高潮和尿湿是同时到来的,控住不了的快意和放逐,让我几乎是反射性的就要蹲下去,他牢牢掐住我,逼我看着他。水气朦胧的眼睛里透出黑暗里的他,一样的笑,在这样的背景下,我第一次觉得,如果放开了他,天就真的塌了吧,但是,如果跟紧他,天就真的变了吧。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人尽可夫,会不会被永世唾弃,会不会毁,会不会生。只知道我从未觉得这么自由,做任何想做的事,做任何爱做的事,生活里,现实中,任何的艰难都可以抬着头去面对。如果我可以战胜并享受这般羞耻和放纵,那我什么都不必再害怕。
一瞬间的高潮配合着一刹那的豪情万丈过去之后,面临的就是窘迫是尴尬。那么大的人尿裤子,尿的一腿都是,能不能让你根本就想待在这个地下室永远都不要再出去。磨磨蹭蹭的出门,去车库,拿东西,四下无人的车库,变成他一个人的游乐场,而我依然是他的玩具。每一次从最角落最后钻出来的都是我羞红的耳尖。昂首阔步的走在最前面,我在后面小碎步的跟着。为什么小碎步,我的衣服都是湿的,一路都在想着,我尿裤子了,尿裤子了,尿裤子了。他们会不会看出来衣服是湿的,腿是湿的,鞋子是湿的。他们会不会看出来我尿裤子,走路会不会带水印,别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陷入无限循环的N次方。我是小M啊,越觉得羞耻我只会越湿,只会越想要。要不够的感觉,越来越淫荡的身体,让我看着他的背影,意淫了一百次!
【床笫间极尽谄媚的承恩】
总有一种爬上他的床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满足。他脱下我尿湿的内裤,拿着放到我眼前,脸上,满脑子淫欲的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反感。他一边说我骚得不像样,一边把我扑倒,直接将凉凉的内裤盖在我脸上,让我自慰。鼻端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味道,搓揉自己湿淋淋的小穴,大口大口的喘息。哪里有这么骚,这么欲求不满的女人,在经历了调教,羞辱,各种强制高潮之后,单纯的自慰根本就满足不了我,我一边用力搓揉想把自己送上高潮,一边在心里祈求他碰我一下,一下就好。求而不得的感受更容易勾起那种觉得自己很下贱的心理。小M心里最大的嗨点。那一刻我真的管不了形象,管不了他会不会喜欢我,这些一系列的小女生心思,只想要他,他的任何部位。认识他以前,我真的不记得以前自慰的时候是在想什么,认识他以后,每一次自慰,甚至每一次做爱,我脑子里一定都是他。我不知道是欲望支配了我去靠拢他,还是他支配了我陷进了欲望,总之想要高潮,不管是想,是看,是做,是梦,都必须有他。而现在他就在我身边,勾引他,诱惑他,祈求他,意淫他,各种想法层出不穷。抬起手,紧紧盖住鼻端的湿裤,遮住口,遮住鼻,遮住眼,直到蒙住心。窒息的快感,剧烈扭动摩擦的大腿,像冲向山顶的垫脚石,来得很快很热烈。“我的帝儿好棒,爸爸都看硬了呢”,他不太常夸我,却很常笑,看不出意味的笑,所以每次都会战战兢兢的揣摩他的喜好和嫌恶,每次他夸我,都会觉得珍贵无比。下贱也好,荒淫也罢,我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的天。
其实吧,每次都把床笫间的小事说的很和谐,但是,我必须承认,我是喂不饱他的。他是那种把SM刻进骨子里的人,很多很多小M千方百计想留下的S,不像其他男人那么急切和好哄。除了调教,一般的男女床事很难引起他的性致。从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开始变态,各种教程视频学习各种口活,床技甚至姿势。奈何大致属于资质平庸,并没有什么卵用。当我费力的吞吐他的硕大,很渴望他在我嘴里射出来,往往越急切,越容易适得其反。“我看你是跪在床上就没法好好做功课”失去耐性的他,一把揪住头发把我提到地上跪着,他在床边端坐,迫着我抬头看他“不是说了,会去学,学去哪里了,都学了什么”伴随每句话落下的耳光,他的声音,身体。这绝对不是上床的时候随便拍拍屁股的小情趣,小刺激,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就是那种越揍越湿的孩子,耳光并不是很疼啊,但是刚刚好的那个屈辱的点,羞耻的刺激,让我挨揍的叫声都透着渴求和享受。直到,被扔回床上,强势的插入,高潮几乎是瞬间就落在身上。
看向这个在我身上的男人,汗湿的额头,微咪的眼,绷紧的小腹肌理,深深埋在我的身体里,像一只狩猎的豹。而我的瘦小,羸弱,全部展现在他面前,展现在一个不管生活还是床笫都充斥着侵略和掠夺的男人面前,我根本不相信他会不想撕碎我,就像我根本不敢相信,我会渴望他撕碎我,像撕碎一个精美的娃娃,欣赏她的残败与失魂落魄。一点一点的放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陷进他赋予的欲望漩涡,每一次我高潮的紧致和湿润,都让他很激动的加快进攻,我能感受到他想要释放的渴切,却总像是缺少着临门一脚,表情带着焦着和懊恼。我忽然,从心里泛起心疼。这个男人啊,他的身边,他的床上,他的脚下,他面前的地板,有着很多很多的女人,他根本就不缺女人的,可他好像就是没办法轻易从这些那些正常女人身上得到快慰和释放,他飘了那么久,是不是再也找不到落下来的路了;他飘得那么远,是不是再也寻不回最初的享受了。
既然正常的女人,正常的床事并不足以达到他的要求。就只有把自己变得更加的淫荡与谄媚,让自己的卑微和低伏变成他飘向更高更远地方垫脚石,不在乎身下,身上会垫进来多少的破娃娃。闭上眼睛一把抓起那条仍然湿润的亵裤,轻轻靠进嘴巴,满心的挣扎,也许踏出这一步,真的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我是那种一旦升起了某个念头,某种冲动就会抑制不住自己往更惊险的独木桥上走的人,越是险恶的前路,对我的吸引就越大,给我的勇气也自然会越大,所以我会义无反顾的走上SM这条路,再多的恐惧和耻辱都拦不住我追求更多。所以既然想到了,我就一定会去做。睁开眼睛,他依然在我上方陷在仿佛无止尽的欲壑,用力锁住他的眉眼,一点一点自己把内裤塞进自己嘴里,不去在乎这是什么,这代表什么,只是在过程中,让自己眼里的魅惑和引诱无止境的放大。然后,我看到他轰然间发亮的眼睛,感受到几乎撕碎我的贯穿,听到他兽王般的低吼,带着餍足。而我得到的满足却真的不是单纯的高潮能够比拟的,心里所有关于骄傲,关于自信,关于尊严的高塔轰然倒塌,全然被破坏���变成他脚下堆砌的血池肉林,始作俑者是自己,那种几近病态的疯狂摧毁,如果S的满足来源于对他人的摧毁和亵玩,那么M的满足可能来源于对自己的撕裂和残暴。醒醒吧,小M,SM不是爱情,是对你自身从内到外带着血肉的摧毁和重塑。
【淋辱一身(生)的放纵】
走出之前的那一步,我变得越发的坦然和娇媚,根本不吝于展示自己对他的谄媚和讨好,做一切让他快乐的事,并且同时感受到享受,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变得毫无底线。所以,当我趴伏在浴室的墙面上,高高撅起屁股,感受所谓圣水淋下来的火热的时候,涌上的是极度的自卑,生疼和放纵,卑的是姿态,疼的是本心,心疼的是原来的自己不复存在,放纵的是现在的自己,自我的摧毁好似已经结束,他对我的重塑屹然才刚刚开始。当淋湿的过热经过蹂躏整夜的私处,控制不住倾闸而出的感觉,比逼视下的自我放纵更加快慰,我深深埋下头,去感受去感恩去放纵。
【被远观的珍藏】
前一篇便已经说过我的S,有着一些妖娆美丽的藏品,在心里勾勒很多很多次��些藏品的模样,带着艳羡,带着思慕。白净,恬静,无争,并没有锋芒毕露的光华却有着不露圭角的淡泊,并不多话,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感觉连呼吸的频率都跟他那么相似。眉眼低垂,只有在看向他的时候闪动微光,柔和的好像清晨的阳光。如果我是甜腻的丁香,那她应该就是幽远沉静的茉莉,她就安安稳稳的在枝条上绽出蓓蕾,展开花瓣,散出清香。他向来喜好反差,不难想象她完美绽放的妖美,而所有的景致都只有他一人可览。
茉莉,茉莉,莫离,莫离,切莫离。
帝儿。 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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