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眼睛的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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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長Captain America 中計洗腦淫墮(Final End)
「吻它,」盧卡斯重複說道,他的聲音冰冷且毫無感情。史蒂夫的眼睛眯起,他的決心搖擺不定。無情的痛苦穿透了他,佔據了他的思緒。史蒂夫的臉因痛苦而扭曲,然而他的身體被吸引到盧卡斯的腳邊,就像被一條看不見的鏈條束縛。
他沈重地呻吟著,聲音被他下方的地毯所悶。每一次費力的呼吸都把他拖得更深入絕望。快樂的甜蜜承諾在他意識的邊緣起舞,用它那飛逝的時刻誘惑著他。
「向我發誓,」盧卡斯要求道,他的聲音如絲絨鞭子般抽打著史蒂夫受創的靈魂。史蒂夫在折磨的風暴中意志動搖。
史蒂夫閉上眼睛,紅骷髏在這個房間裡侵犯他的記憶掠過他的腦海,在痛苦中……他無法記得那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而在那一刻,他意識到他想再次感受那種感覺……再次被侵犯,再次感到快樂……自由……擺脫痛苦,擺脫這一切。
陷阱一目瞭然,但解脫的誘惑太過誘人。於是,史蒂夫聲音顫抖地聽到自己說:「我向你發誓。」盧卡斯笑容滿面,伸出腳讓史蒂夫親吻。
當史蒂夫的嘴唇觸及涼爽的肌膚,一股快感沖刷過他,淹沒了痛苦的殘餘。他熱情地吻著那只腳,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渴望釋放的慾望越來越強烈。
盧卡斯的腳趾壓在他的嘴唇上,快感波浪般在他的身體裡激盪。他輕輕呻吟,聲音在房間充滿的強烈寂靜中幾乎聽不見。
「乖孩子,」盧卡斯低聲哄說,聲音低沈而撫慰。「現在,你只想吸我的腳趾嗎?」盧卡斯問道,臉上露出一抹魔鬼般的微笑。
他清楚自己對史蒂夫做了什麼,痛苦與快樂在一場越來越難以抗拒的舞蹈中交織。
史蒂夫抬頭看向盧卡斯的陰莖,感到嘴巴變得乾燥,而他的陰莖為了更多而哭泣……
史蒂夫慢慢從膝蓋上站起來,開始像哺乳的小牛一樣吸吮陰莖的尖端。他用手撫摸著陰莖的基部,輕柔地按摩,同時用舌頭在敏感的頭部周圍打轉。他的嘴巴熱切地接受著日益勃起的陰莖,盡可能地吞咽進喉嚨。
盧卡斯呻吟著,他的身體向前弓起,享受著快感。「就是這樣,隊長,」他喘息著,手指穿過史蒂夫的頭髮。「你真是個好孩子。」當史蒂夫熱情地上下擺動頭部時,盧卡斯緊緊抓住他的頭髮,引導他的陰莖更深入。
史蒂夫溫暖濕潤的嘴巴將他整個吞沒,貪婪地吸吮舔舐著他的每一寸。史蒂夫那靈巧的舌頭巧妙地追蹤著每一條脊紋和血管,使盧卡斯大聲呻吟。這感覺令人電光火石,盧卡斯不敢相信史蒂夫的表現竟能如此嫻熟。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身體能力的展示,而是順從和絕對奉獻的反映。
「這麼願意的淫蕩貨…」盧卡斯咯咯笑著,欣賞著史蒂夫熱切吮吸他的陰莖的景象。他沈醉於權力的動態之中,享受著他對傳奇的美國隊長擁有完全控制的知識。"移動到窗戶邊,這樣你就可以恰當地服務我的優越德國陰莖了。
他們移動到窗戶旁,史蒂夫蜷縮在男孩旁邊,再次將他的陰莖含入口中。他無恥地呻吟著,當男孩像寵物一樣稱讚他時,他努力工作著那根粗大的陰莖,「這麼乖的男孩…誰有一個淫蕩的嘴巴?是你嗎?是美國隊長淫蕩貨嗎?」
男孩戲弄著,將史蒂夫的頭推向他的陰莖。史蒂夫發出一聲窒息的噪音,他的喉嚨在侵入物的擠壓下抽搐。「沒錯,美國妓女,吸吧!展示給我們看你有多愛我的德國陰莖的味道!」
史蒂夫輕聲啜泣,他的嘴緊緊吸附在盧卡斯的陰莖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渴望給男孩帶來快樂,這樣他也能得到快感。
當他吮吸著那根巨大的陰莖時,他模糊地意識到他已經將吮吸這根陰莖與自己的快感聯繫在一起,他吸得越用力,從盧卡斯那裡抽出的呻吟和呻吟就給他帶來了同樣的快感…他對此上癮了…他真的成了一個妓女。
「你喜歡那樣嗎?」盧卡斯問道,將肌肉英雄的嘴從他的陰莖上拉開,「你喜歡服務那根陰莖嗎?」他問道,深深地看進史蒂夫的藍眼睛。
肌肉英雄感到熟悉的羞恥開始膨脹,但快感…純粹的色情感覺在他抓住陰莖時穿過他…迅速淹沒了它…他發現自己點頭,比失望更震驚,「是的…先生…」他低下了視線。
盧卡斯抬起肌肉英雄的臉讓他看著自己,「這麼乖的男孩…」然後熱情地吻了上去。史蒂夫感到震驚,他從未被男人吻過,但當德國人的舌頭推入他的嘴裡,裝置自己提高了檔次,史蒂夫發現自己在吻中呻吟著,傾身進去,貪婪地尋求更多。
盧卡斯也做出了同樣的回應,他們像戀人一樣擁抱並在寬闊的全景窗前接吻。史蒂夫將他的陰莖磨擦在盧卡斯的陰莖上,兩個腫脹的成員在彼此身上塗抹著前列腺液。盧卡斯拉開,史蒂夫的嘴仍然張開,渴望更多…
「你準備好服侍我了嗎?」盧卡斯問那位前肌肉英雄,「你準備好屈服了嗎?」
史蒂夫感到自己的心在胸腔裡怦怦跳動,他在準備說話時呼吸急促。他不得不承認,他厭倦了受苦,厭倦了戰鬥。如果他投降了又有什麼區別呢?至少那樣他還能體驗到某種幸福的假象。
史蒂夫知道他正危險地接近背叛他曾經信仰的一切,但痛苦太大,他再也無法忍受。他用沙啞的低語勉強鼓起勇氣回答說:「是的,我準備好了。」
盧卡斯抓住史蒂夫的臉頰,將它們擠在一起,「是什麼?」他低吼著,眼中燃燒著如煤炭般的火焰。史蒂夫不舒服地扭動著,感到自己暴露而脆弱。
「是的,先生,我準備好屈服了,」史蒂夫低聲說,他的聲音在顫抖。
盧卡斯微笑著再次吻了史蒂夫,帶走��復仇者的呼吸,然後站起來走向寶座,坐下來,悠然自得地披在上面。
他看著史蒂夫,「來吧,孩子……爬過來!」
史蒂夫用手和膝蓋爬行,他的下體拍打著腹部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響。當他到達底部的台階時,他在盧卡斯的腳下俯伏著,顫抖著滿是期待。
盧卡斯俯下身來,用指尖沿著史蒂夫的臉頰滑動,描繪出他分明的下巴線條。「看著我,隊長,」他低聲說,聲音誘人地柔和。史蒂夫抬起目光,與盧卡斯那銳利的眼神相遇。
那深邃的黑暗之池有著某種令人不安地催眠效果。
史蒂夫抬頭,從那目光中尋得愉悅……他的陽具在看著他的新主人時悸動……並意識到這不全是裝置的作用……他已被馴服……這個男孩現在擁有了他。
「爬上我的腿,你將在我祖父的寶座上騎著我的陽具……向這根優越的德國陽具宣誓效忠。」盧卡斯命令道,他的語氣堅定而有權威。
史蒂夫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心跳加速。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始爬上台階,動作笨拙且不確定。當他上升時,史蒂夫瞥向窗外,陽光透過雲層露出一絲光芒,在城堡的牆壁上投下跳舞的影子。
他試圖回憶起他上次來這裡的時光,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但他唯一能回想起的是紅骷髏在那些窗戶邊上操他,當時他乞求那納粹讓他高潮。
他轉過身來看向盧卡斯,看到那男孩身上的同樣陽具,意識到……他渴望這個。他需要這個……他渴望德國男孩的觸摸,他的吻,他的擁抱。
內心的慾望越來越強烈,他毫不猶豫地騎上了盧卡斯。史蒂夫坐在寶座的邊緣,緊握著德國人的巨大陽具,將它對準自己的入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於盧卡斯激情的氣息與空氣交融的香味。史蒂夫引導著陽具頭朝他潤滑的肛門移動,心臟在期待中狂跳。盧卡斯輕聲安慰地說:「放鬆,」他的手放在史蒂夫的臀部上。「讓我來引導你。」
史蒂夫點頭,向那一刻投降。盧卡斯在史蒂夫下方找到了位置,他們的身體完美對齊。
他環抱著史蒂夫的腰,穩住他。史蒂夫喘著粗氣,將手掌放在盧卡斯的肩膀上,當他小心翼翼地向後移動,讓陽具頭進入他的入口。
當第一英吋滑入時,史蒂夫倒抽一口氣,他的臀部本能地抽搐。
「拿去吧,」盧卡斯怒吼道,「把整個東西都拿去,你這個淫蕩的……」
史蒂夫哼嚥著,感覺到那根雞巴美妙地撐開他的洞。裝置嗡嗡作響,將刺眼的痛楚轉化為一種自成一格的快感,不斷地將快樂送入��蒂夫的大腦。
史蒂夫開始前後抽動,將那根巨大的雞巴越推越深進他的屁股裡。史蒂夫呻吟著,他的臀部狂野地挺動,將自己刺在那根巨大的陽具上。
環繞他前列腺的極度敏感神經不停地發射,將快感的波浪席捲遍他的全身。史蒂夫大叫著,他的聲音在城堡中迴響。
「再用力一點,」史蒂夫懇求著,他的聲音因絕望而嘶裂。盧卡斯照做了,抓住史蒂夫的臀部,將他拉得更近。史蒂夫大叫著,他的聲音在城堡中迴響。
他向上猛推,將史蒂夫更深地刺在他的雞巴上。史蒂夫的呻吟聲越來越大,隨著每一次抽插強度都在上升。肌肉英雄不敢相信,向這種感覺屈服竟然會感覺如此之好。
「哦,天哪,對。快一點,再猛烈地操我!」史蒂夫尖叫著,他的聲音達到了狂熱的高度。盧卡斯服從了,將他的雞巴更深地驅入史蒂夫緊湊、濕潤的洞裡。史蒂夫拱起背,雙手抓住盧卡斯的肌肉肩膀。
他們抽插的節奏建立了動力,每一次沖擊都讓電般的火花穿過史蒂夫的身體。汗水和興奮的氣味彌漫空氣,助長了他們激情的交流。
「再用力一點,」史蒂夫喘息著,他的聲音因需求而變得沙啞。盧卡斯以更新的活力回應,猛烈地將他的雞巴撞入史蒂夫渴望的屁股。他們的身體相撞,創造出一場充滿呻吟和喘息的交響曲,充斥著整個房間。
「你喜歡那樣嗎,妓女?你喜歡那根德國雞巴操你嗎?」盧卡斯問道,看著肌肉英雄騎著他的雞巴,好像他的生命取決於此。
史蒂夫的呻吟和尖叫聲越來越大,他的聲音在整個城堡中迴響。「對,哦天啊,用力操我!」他乞求著,雙手緊緊抓住盧卡斯的肩膀。盧卡斯邪惡地笑著,他抓住史蒂夫臀部的力度加大。
這個德國人的雞巴無情地進出史蒂夫緊繃的屁股,讓他充滿了壓倒性的快感。史蒂夫感覺到他的高潮在積聚,他的睪丸緊縮著,他繼續拼命地騎著盧卡斯的雞巴。
他已經不再在乎任何事情,只在乎自己正在被操。���語「操客」和「納粹婊子」在他的腦海中烙印,當他放開所有的顧忌,擁抱自己成為盧卡斯順從的玩具的新角色。
「你想要高潮嗎?我的操狗想要高潮嗎?」盧卡斯問,當史蒂夫把他的屁股猛烈地撞在他的雞巴上。
史蒂夫點頭,「拜託…我是個好孩子…」他啜泣著,更用力地在那男孩的雞巴上操自己。
「那就向九頭蛇致敬…當你在我的雞巴上操自己時,用我們的戰鬥口號向我宣誓忠誠!」盧卡斯命令道,他的眼睛閃耀著勝利的光芒。
史蒂夫的心思凍結了,他的心在胸膛裡狂跳。這就是那一刻,他所恐懼的——不僅僅是身體的投降,而是靈魂的投降。他知道沒有回頭路了,他將永遠被背叛的污點所標記。
「海德拉萬歲,」史蒂夫終於喊出聲,強行將那男孩巨大的陽具塞入自己的洞穴,他的聲音因情緒而哽咽。「海德拉萬歲……」他一邊重複著,一邊抓住自己的陽具猛力地���弄。
盧卡斯放聲大笑,他的聲音在寬敞的石室中迴響。他緊緊抓住史蒂夫的臀部,用更多的力量將自己粗大的陽具猛烈地插入這位肌肉英雄等待的屁股。
史蒂夫的身體顫抖著,他的肌肉在激烈的性交下繃緊。汗水和性慾的氣味在空氣中濃重,助長了兩個男人之間的熾熱激情。
「是的是的,」史蒂夫呻吟著,他的聲音沙啞而緊張。「操我,主人。操我更狠。」盧卡斯邪惡地笑著,他的眼睛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盧卡斯用手握住史蒂夫的陽具,一邊套弄,一邊讓史蒂夫更用力地自慰,「舉起你的手,隊長……在你高潮的時候給我一個海德拉的敬禮!」
史蒂夫,在極樂邪惡的迷霧中迷失,高舉著手臂大喊:「海德拉萬歲!」
盧卡斯笑著,加快了對史蒂夫陽具的套弄速度,「為我高潮吧,美國隊長!為我高潮!」史蒂夫開始喘息,他的高潮迅速逼近。他的陽具在盧卡斯的手中抽搐著,當他開始射精……他的肌肉身體在不斷尖叫中震動著……
「海德拉萬歲……哦,操我,海德拉……」史蒂夫啜泣著,當他的陽具射出他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負荷。
盧卡斯,對看到史蒂夫淪為哭泣的一團糟感到滿意,放開了他的陽具,讓史蒂夫跌落到地板上。冰冷的石頭對史蒂夫的皮膚來說是刺骨的,隨著高潮的霧氣從他的腦海中消散。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努力地試圖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
史蒂夫躺在那裡,無神地盯著地板上的潮濕污漬,他的陽具仍然堅硬並且因殘留的性慾而跳動。
「你的床在那邊,」盧卡斯說著,指向一個很大的枕頭,看起來像是狗床,「那邊有食物和水,休息吧,如果我需要你,我會叫你。」
史蒂夫望向一旁,看到地上有兩個碗……每個上面都有他的星星標誌。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他爬向那些碗,屁股裡滲出的精液在他移動時滴落。
他低下頭開始舔飲水……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了盧卡斯所說的那樣。
一隻被幹的狗。
一個月後
「他們又釋放了一個,」黑寡婦說著,跑進了弗瑞的辦公室。
「混蛋們,」他低聲咒罵著,一邊打開了一台顯示器。
美國隊長被一根雞巴刺穿,其他九頭蛇特工圍繞著他。這位肌肉英雄明顯是自願的,因為他一邊將每根雞巴含進嘴裡,一邊猛烈地坐下在小混混的雞巴上。
弗瑞關掉了顯示器,「有多少人看到這個了?」
「我們從Pornhub上弄下來的!他們在全世界範圍內釋放了它,我們正在刪除副本,但每刪除一個就會冒出兩個。它已經在外面了。」
弗瑞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我們對他們是怎麼抓到他的有頭緒了嗎?」
她搖了搖頭,「他有一天就沒來,沒留字條,什麼都沒有。接下來我們知道的就是...我們開始收到那些東西。」
「我們得找到他。」他說道,黑寡婦停了下來,他看著她,「現在可不是害羞的時候。」
「恕我直言,局長,但您也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了,我們確定他想被找到嗎?」
弗瑞沒說什麼,幾乎是在默認她的話。
「如果我們找到了什麼,我會告訴你的。」
當她走出去時,他點了點頭,克林特在那裡等她,「他接受得怎麼樣?」
「你覺得呢?托尼有消息嗎?」
「他在尋找,但現在掌管九頭蛇的人很狡猾,沒有大動作或演講,只是隨機的美國隊長色情。他在摧毀士氣。」
「我們會找到他的,」她說,「我要去踢幾扇門,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你來嗎?」
克林特搖了搖頭,「不行,」他舉起一張卡片,「今天我有年度體檢。」
「玩得開心,」她說著走出了大樓。
「對,」他自言自語,「誰會覺得體檢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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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意才思天地寬
H:菜根譚:「鷹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牠攫人噬人手段處。故君子要聰明不露,才華不逞,才有肩鴻任鉅的力量。」創意來自於漫天翺翔,細微之處闡述真理。才華是一個人成功的基礎。批判性思維是成就永恆真理的途徑。步驟嚴謹,創作才能寬廣而無拘束。「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自古以來的境界。
20240731W3
網路資料
藏頭詩:心底無私天地寬
心靜如水無波瀾
底澈清溪水潺湲
無欲無求無貪念
私利捨盡心超然
天藍雲白鳥飛旋
地上萬物展笑顏
創意是一種突破,是對現有技術、產品、行銷、管理、體系、機制等方面的突破。 創意是邏輯思考、形象思考、逆向思考、發散思考、系統思考和直覺、靈感等多種認知方式綜���運用的結果。 要重視直覺和靈感,許多創意都來源於直覺和靈感。
翺翔
釋 義
在空中自由自在盤旋高飛。 例老鷹在空中獨自翱翔,既孤傲又神氣。
思考
思索、考慮。如:「這件事事關緊要,你要仔細思考。」
一種較深入、周到的思想活動。
獨立思考
「獨立」思考,是指一個人不會被迫接受他人觀點,也 不會隨易接受他人的觀點,以致於人云亦云將他人說法 照本宣科,或未經思考就採納任何觀點。 「獨立思考」就是解題者本身獨自去做推理及解決問題 的過程。
批判性思考是在鼓勵人們可以用比較客觀與科學的角度看待(或驗證)一些已發生的事與物或觀點。獨立思考對於已發生的事與物或觀點,也是鼓勵要批判性思考,而不要人云亦云。但是會更注重自己的獨特性,也就是要瞭解自己。
麥肯錫四個步驟:
步驟一:釐清主題、檢驗事件發生的過程(前、中、後)
步驟二:保持懷疑與好奇心,多問為什麼(找出與過去經驗不同之處,提出問題)
步驟三:獲取他人思考模式(吸收他人思考方式)
步驟四:統整他人思路、暸解自己與他人之間的差異(加以改善自我思考模型)
批判性思維
以一定严谨性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对事实与论据进行分析,从而形成判断
批判性思維(英語:Critical thinking),或稱批判性思考、思辨能力、嚴謹的思考、明辨性思維、審辨式思維等,是對事實、證據、觀察結果和論據的分析以形成判斷。也是積極和熟練地概念化、應用、分析、綜合和/或評估從觀察、經驗、反思、推理或交流中收集或產生的訊息的智力訓練過程,作為信念和行動的指南。[1] 該主題存在幾種不同的定義,通常包括對事實證據的理性、懷疑和不帶偏見(英語:Bias)的分析或評估。 批判性思維是自我導向、自律、自我監控和自我糾正的思維。[2] 它的前提是同意嚴格的卓越標準並謹慎使用它們。 它需要有效的溝通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克服先天自我中心主義[3][4]和民族中心主義等的承諾。
批判性思維��詞描述了合於理智的反思性思維[5]。將外行人的思維導向科學的方法論標準(參見科學方法)尤為重要。 外行人在知識社會中扮演公民的角色尤其重要。[6]
菜根譚
書名。明洪自誠撰。分上下二卷,三百六十篇。因宋汪革曾有「咬得菜根,百事可做」之語,故稱為「菜根譚」。書中以格言方式,警惕人尚德性、輕名利,強調在簡樸的生活中,才有踏實的人生。內容思想雜揉儒、釋、道三家,多敦品勵學、為人處世的格言,意義深刻,頗堪細嚼。
博識網
每天懂一點人情世故:菜根譚中的做人做事智慧
作者章岩
出版日:2024/03/01
內容簡介
★日本企業界人士案頭必讀之書的當代解讀
★南懷瑾等人推崇信奉的人生智慧
懂得人情世故,徹悟處世真諦,
將能為人生帶來大大轉變!
俗話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通曉人情世故,無名小卒有機會翻身上位、顯耀達官得以功成身退,因此無論古今中外,人情世故都是一門為人處世必修的學問。
本書是以古籍經典《菜根譚》為基礎,將千年智慧與現今實際狀況相結合,涵蓋原文的精義,並搭配解讀,從當下各類處世、人際、家庭、職場等面向切入,向讀者揭示人情世故背後的本質與內在規律,以及因應的策略,例如:
►鷹立如睡,虎行似病——
鋒芒太露容易沒飯吃
►兔子急了會咬人,落水狗不能打——
千萬別把對手逼到絕路上,打急了會竄上來跟你拼命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對人要求太過於苛刻,很難交到朋友
►寧做耳聾的青蛙,不做沒腦子的人——
別因其他人懷疑就放棄自己的獨特見解,也別因自己好惡而忽視他人忠言
►恩要自淡而濃,威需從嚴至寬——
善於運用階梯遞進心理法則,才能在人際往來中真正獲益
►人活臉,樹活皮——
傷什麼都別傷別人面子
►偏聽則暗,兼聽則明——
不要誤信他人的片面之詞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不要拿別人的短處說事兒
►金自礦出,玉從石生——
埋頭是出頭的前奏,出頭是埋頭的回報,一鳴驚人的人往往都是背後默默努力
每天懂點人情世故,讓自己獲得做人做事的護身符。走好人生路,祕訣盡在人情世故。
目錄
推薦序
作者序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第一章 鋒芒太露容易沒飯吃
為人處世的第一要義——鋒芒太露容易沒飯吃;好東西不要一個人獨吞,要適當分給大家一些,否則別人會嫉恨你。
好東西不要一個人獨吞,要分給大家一些
鷹立如睡,虎行似病:鋒芒太露容易沒飯吃
兔子急了會咬人,千萬別把對手逼到絕路上
別輕易交心:誠實不當傻瓜,坦誠而不幼稚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掉的餡餅別亂吃
伸出去的拳頭只能被人打,收回來的拳頭才能打人
不要做功高蓋主被誅殺的那個人
第二章 風光時的朋友是鐵,落難時的朋友是鑽石
每個人都喜歡攀龍附鳳,即使是世界上你最愛或最愛你的人,也不例外!春風得意時,人人都想跟你交朋友。落難時,昔日好友呼啦啦跑掉大半,一下子就跟你劃開了界限。
攀龍附鳳是人的天性
人脈真相:資源多的人喜歡另一個資源多的人
看穿君子和小人:甯得罪十個君子,不得罪一個小人
不要瞧不起看似很俗的人,他們或許才是最不俗的人
記住別人的好,忘記別人的壞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第三章 世界上到處都是「聰明」的傻子
一個美麗的女人炫耀自己的美麗時,就開始變得醜陋了;一個聰明人炫耀自己的聰明時,就開始變得愚蠢了。看看孔雀開屏就會明白——孔雀在開屏時,雖然綻放光彩絢爛的羽毛,但同時也露出了最醜陋難看的屁股。
你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真正聰明的人從不炫耀才華,只有蠢材經常賣弄學問
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自私自利的底線
做人就像種田,最後收成才是評定的標準
真正聰明的人都懂推功攬過這一招
為人處世的最高境界——雙贏
做人要真誠,處世要變通
第四章 為什麼有的人做得很棒卻得不到提拔和重用
為什麼那些什麼也不說、什麼都不做的人,無功也無過,但地位最穩固?為什麼有的人做得很棒卻得不到重用?其中究竟隱藏著哪些不可告人的秘訣?
什麼樣的人地位最穩固
處世法寶:做人要中庸,做事要一流
讓對方做主角,自己心甘情願當配角
我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我誓死捍衛你說���的權利
階梯遞進心理法則——恩要自淡而濃,威需從嚴至寬
人活臉,樹活皮——傷什麼都別傷別人面子
為人處世的大忌——別讓固執偏激害了你
禍起多心——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誠信是最好的「還魂藥」
第五章 真理在少數人手中——你無需活給別人看
一隻小狼無意間闖進羊群中,很快這隻小狼就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因為它跟身邊的羊長相、叫聲都不一樣。周圍的羊顯然對這個奇怪的傢伙很不友好,因為它的行為方式是那麼彆扭、格格不入。結果,為了不讓自己特別顯眼,這隻小狼就使勁地壓低自己的嗓音、不倫不類地像羊一樣在野外啃青草,它有鋒利的牙齒,卻不知道如何使用,甚至它還像羊一樣害怕同類會襲擊自己。
這輩子很短,無需活給別人看
寧做耳聾的青蛙,不做沒腦子的人
在羊群中生活,一隻狼還敢認為自己是狼嗎?
偏聽則暗,兼聽則明——不要誤信他人的一面之詞
當別人說你屢戰屢敗,你要堅持屢敗屢戰
千萬不要因別人的眼光而迷失自己
不要在甜言蜜語中暈頭轉向
第六章 即使天塌下來,也要有一顆從容的心
泰山在眼前崩塌可以面不改色,麋鹿在面前狂舞而眼珠都不會眨一下。一個人不具備這種心理素質就註定無法幹大事,無論如何賣力折騰,也只能是糊口而已。
順逆轉化定律——錢越多越容易虧本
不怕死定律——越怕死死得越快,不怕死反能活下來
笑看世態炎涼——每個人都是趨吉避凶的「自私鬼」
即使天塌下來,也要有一顆從容的心
災禍和窮困往往是鍛煉英雄的爐錘
蓮花生於污泥,光明生於黑暗
第七章 金自礦出,玉從石生——武林高手是這樣煉成的
港片武打電影看得多了,就會發現武林高手們大都有一個共同的經歷——先是在江湖中遭遇厲害的對手,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小命差點都報廢了。於是逃往深山洞中,開始了漫長而艱苦的修煉,終於練成絕世武功重出江湖,從此天下無敵。
性躁心粗的人一事無成
先在洞中修煉,再來決一死戰
現實不認可學歷,只認可切實的經驗和努力
不要做只想要金子卻不理會礦石的人
標新立異沒有錯,但別在陰溝裡翻船
成功屬於沉默和隱忍的人
認清自己的能力底線
第八章 要想釣到魚,就要先問問��兒想吃什麼
要想釣到魚,就要像魚那樣思考。無論你本人多麼喜歡草莓,魚也不會理睬。只有以魚本身喜愛的蚯蚓為餌,牠才會上鉤。
要想釣到魚,就要像魚那樣思考
反躬自省——為什麼有的人屢屢碰壁不能成功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不要拿別人的短處說事兒
做點善事急著讓人知道,還不如做了壞事怕人知道的好
只知道閉著眼睛往前衝的人會死得很難看
才華是老虎的牙齒,品德則是堅固的籠子
過於摳門是跟自己過不去
第九章 不要在欲望面前迷失自己的本性
有這樣一個公式:欲望–實力=痛苦指數。當欲望超出自己的實力,才華能力無法支撐野心時,就是一個人最痛苦的時候,最容易走火入魔。個人欲望要跟個人實力相匹配。一旦二者嚴重失衡,人的心理就會扭曲。
欲望–實力=痛苦指數
春風得意的時候,其實是最危險的
歌舞酒宴最高潮時,就要整理衣衫毫不留戀地離開
一生總得留下點什麼——沉湎溫柔鄉等於混吃等死
不要在欲望面前迷失自己的本性
戰勝心魔,才能走上王道
第十章 盡人事,聽天命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語道破世間成敗的玄機。一個人的成功既靠努力,也靠機遇。機遇有時是不平等的,好時能讓人功成名就,壞時讓人一事無成,我們怎能夠奢求自己特別幸運呢?我們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作自受」
盡人事,聽天命——腳踏實地努力,剩下的交給天定
出世是為了更好地入世,入世是為了更好地出世
騰不出時間休息的人,一定會騰出時間來生病
吃飯的時候吃飯,睡覺的時候睡覺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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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辦理臺胞證:一站式指南與智慧辦理技巧
臺胞證,全稱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不僅是臺灣同胞往返大陸的重要身份證明,更是他們在大陸進行各類社會活動、享受各項權益的必備證件。對於臺灣居民來說,持有有效的臺胞證,意味着能夠更便捷地在大陸進行工作、學習、旅行等活動,享受與大陸居民同等的待遇和權益。
臺胞證的功能多樣且實用。它不僅是臺灣居民出入大陸邊境的通行��,也是他們在大陸辦理銀行業務、購買機票車票、入住酒店等日常生活事務的有效憑證。此外,臺胞證還是臺灣居民在大陸參加各類考試、申請學校、就業等社會活動的重要證明文件。
因此,對於臺灣居民來說,辦理臺胞證不僅是出行的需要,更是他們在大陸生活、學習和工作的基本保障。然而,臺胞證的辦理流程往往繁瑣複雜,需要準備的材料衆多,讓許多臺灣居民感到頭疼。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特別推出了一站式臺胞證辦理指南與智能辦理技巧,旨在幫助臺灣居民更快速、更便捷地辦理臺胞證,享受在大陸的便利生活。同時,我們也將介紹一款證件照拍攝軟件——idphoto.phd,它能夠幫助臺灣居民輕鬆製作符合規範的證件照,爲臺胞證的辦理提供極大的便利。
在接下來的文章中,我們將詳細介紹臺胞證的辦理流程、所需材料以及注意事項,並分享一些實用的智能辦理技巧。同時,我們也會重點推廣idphoto.phd軟件,讓更多的臺灣居民瞭解並使用它,享受更加便捷高效的證件照製作服務。我們相信,通過這篇文章的介紹和推廣,將有更多的臺灣居民能夠輕鬆辦理臺胞證,享受在大陸的精彩生活。
臺胞證申請流程
1.1 臺胞證申請的基本要求
首先,申請人必須是持有臺灣有效身份證件的臺灣居民。同時,申請人需明確自己的申請目的,無論是前往大陸探親、訪友、旅遊、處理事務,還是進行投資、就業、學習等活動,都需要根據相應的目的準備相應的申請材料。
申辦臺胞證的主要渠道:從臺灣、港澳申請到大陸的民衆,可向大陸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委託的單位(例如香港中國旅行社、澳門中國旅行社)申請辦理五年多次出入境有效臺胞證(以下簡稱“五年期臺胞證”)
未持有效出入境證件抵達入境口岸的,可以向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委託的口岸出入境管理機構申請辦理三個月一次出入境有效臺胞證(以下簡稱“一次臺胞證”)。
在大陸的臺灣民衆可就近向居住地縣級以上公安機關出入境管理機構申請臺胞證。
1.2 臺胞證的申請流程
辦理臺胞證基本流程
(一)申請人向國家移民管理局委託的縣級以上公安機關出入境管理機構提交申請材料;
(二)受理機構對符合申請條件,申請材料齊全且符合法定形式的,向申請人出具受理回執;對申請材料不齊全或者不符合法定形式的,一次性告知申請人需要補正的全部內容;對不屬於本部門職責範圍或不符合受理要求的,不予受理,並向申請人說明理由。
(三)審批機構進行審覈,作出批准或者不予批准的決定。
批准的,簽發證件;不予批准的,向申請人出具《不予批准決定書》。
(四)申請人領取證件。
以下是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臺胞證)簽發流程圖:
臺胞證申請材料清單
2.1 必備的個人資料與文件
申請材料
(一)填寫《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申請表》;
(二)提交符合《出入境證件相片照相指引》的照片;
(三)交驗本人有效的臺灣地區身份證和臺灣地區出入境證件。沒有身份證的,交驗戶籍謄本或戶口名簿。有關證件交驗原件,留存身份證或戶籍謄本(戶口名簿)的複印件或者電子掃描件。
父母雙方爲臺灣居民,本人在大陸出生,已取得臺灣地區入臺許可的,應當交驗申請人父母臺胞證、本人出生證明。
在大陸停居留的臺灣居民應當按照《中國公民往來臺灣地區管理辦法》的規定辦理住宿登記後申請辦理臺胞證。
2.2 證件照的規格與要求
相片基本要求
近期(六個月以內)彩色相片;
相片背景色爲均勻白色,淺灰色或淡藍色(淺灰色參考值:色調值和飽和度值爲0,亮度值不小於198;淡藍色參考值:色調值爲135,飽和度值爲240,亮度值不小於167),人像對焦準確、層次清晰、色彩真實;
不得對人像特徵(傷疤、痣、髮型等)進行技術處理;
相片爲相紙沖印,無污漬、褶皺、劃痕、邊框。
數字相片文件規格要求
文件圖像格式爲JPEG;
圖像爲24位RGB真彩色;
紙質相片掃描分辨率不低於300DPI;
圖像文件大小範圍爲20K字節到80K字節之間。
收費依據及標準
(一)收費依據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財政部關於電信網碼號資源佔用費等部分行政事業性收費標準的通知》(發改價格〔2017〕1186號);《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財政部關於內地公安機關辦理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收費標準及有關問題的通知》(發改價格〔2004〕334號)。
(二)收費標準
1、五年期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首次申請、換髮200元∕本;補發:500元∕本。
2、一次臺胞證40元∕本。
專業證件照的拍攝要點
證件照作爲身份識別的重要憑證,其拍攝質量與合規性至關重要。在拍攝過程中,除了掌握基本的攝影技巧,還需瞭解各類證件照的特定要求。下面將詳細介紹專業證件照的拍攝要點,幫助大家拍出既美觀又合規的照片。
3.1 如何拍出合規的臺胞證照片
拍攝臺胞證照片時,需特別注意以下幾點:
背景要求:照片背景應爲單一藍色,無陰影、反光或雜物。
照片尺寸:按照官方規定的尺寸進行拍攝,確保照片能夠清晰展示人物頭部和肩部。
表情與姿態:保持自然微笑,頭部端正,雙眼平視鏡頭。避免過於緊張或誇張的表情。
服裝與配飾:穿着深色、有領或立領的衣服,避免穿着白色或接近膚色的衣物。不佩戴耳環、項鍊等飾品,以免影響照片效果。
在拍攝過程中,攝影師還需注意光線和角度的把控,確保照片質量。同時,提醒被攝者注意個人衛生和形象,以呈現出最佳狀態。
3.2 照片的規格、表情與着裝指南
證件照應爲近期正面免冠彩色照片,頭部應占照片尺寸的2/3左右。在表情方面,應保持自然、微笑,避免過於嚴肅或誇張。着裝方面,建議選擇深色、有領或立領的衣服,避免穿着白色或接近膚色的衣物,��時不佩戴過於誇張的飾品。
在拍攝證件照時,還需注意以下幾點:
保持照片清晰:避免模糊、抖動或曝光不足等問題,確保照片質量。
注意光線和陰影:選擇合適的光線角度,避免產生陰影或反光,使照片更加自然美觀。
遵循官方要求:在拍攝前,務必瞭解並遵循各類證件照的官方要求,以免出現不合規的情況。
通過掌握這些拍攝要點和注意事項,相信大家可以拍出既美觀又合規的證件照,爲生活和工作提供便利。
「idphoto.phd」:您的智能照片製作伴侶
隨着智能手機的普及和圖像處理技術的不斷髮展,我們現在可以輕鬆地利用手機來製作專業且符合規範的證件照。對於那些準備申請臺胞證的人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極大的便利。接下來,我們就來詳細介紹一下如何使用智能手機和idphoto.phd軟件來自制合格的臺胞證證件照。
拍攝流程
使用Idphoto.phd拍攝證件照的流程非常簡單,只需按照以下步驟操作即可:
下載並安裝軟件:首先,訪問Idphoto.phd的官方網站,下載並安裝最新版本的軟件。安裝完成後,打開軟件即可看到簡潔明瞭的操作界面。
選擇證件類型:在軟件界面中,選擇目標證件類型。軟件會自動調整照片尺寸、背景色等參數,以滿足臺胞證證件照要求。
拍攝照片:將手機或相機固定在穩定的位置,確保拍攝環境光線充足、背景乾淨。然後,按照軟件的提示,站在合適的位置,保持面部朝向鏡頭,眼睛平視前方。點擊軟件界面上的“拍攝”按鈕,即可自動拍攝照片。
調整照片:拍攝完成後,軟件會自動對照片進行裁剪、調整亮度和對比度等操作,以確保照片質量達到最佳狀態。如果需要進一步微調,可以使用軟件美顏工具進行手動調整。
保存並打印:最後,點擊“保存”按鈕,將製作好的證件照保存到相冊。
通過使用Idphoto.phd這款專業的證件照製作軟件,用戶可以在30秒內輕鬆拍攝出自然、漂亮的臺胞證證件照,大大提高了辦理流程的效率和便捷性。
臺胞證申請注意事項
通過什麼渠道申請辦理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
答:臺胞從臺灣、香港、澳門地區來大陸的,可向國家移民管理局派出的或者委託的有關機構申請辦理五年期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未持有效出入境證件抵達入境口岸的,可向國家移民管理局委託的口岸出入境管理機構申請辦理一次入出境有效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入境後需換髮補發的,可向國家移民管理局委託的縣級以上公安機關出入境管理機構申請。
申請辦理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正常應該提交什麼材料?
答:申請人向國家移民管理局委託的縣級以上公安機關出入境管理機構申請辦理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時應填寫《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申請表》,提交符合《出入境證件相片照相指引》的照片,交驗本人有效的臺灣地區身份證和臺灣地區出入境證件。沒有身份證的,交驗戶籍謄本或戶口名簿。有關證件交驗原件,留存身份證或戶籍謄本(戶口名簿)的複印件或者電子掃描件。
一般什麼情形下可以申請代辦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
答:臺灣居民申請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應當本人前往受理機構提出申請,但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可按相應規定提出申請:一是已滿(含)60週歲的,可以委託他人代爲申請;二是未滿16週歲的,須由其監護人或監護人委託他人陪同或代爲申請;三是因身患疾病等原因行動不便的,可以委託他人代爲申請;四是國家移民管理局規定可以代爲申請的其他情形。
目前哪些城市口岸可以申請辦理一次出入境有效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
答:目前,臺灣居民可在海口、三亞、廈門、福州、上海、大連、瀋陽、成都、青島、武漢、廣州、北京、南京、杭州、深圳、桂林、重慶、長沙、昆明、西安、天津、寧波、濟南、哈爾濱、煙臺、徐州、鄭州、無錫、南寧、長春、鹽城、溫州、貴陽、海拉爾、張家界、威海、南昌、銀川、合肥、黃山、平潭、泉州、常州、太原、烏魯木齊、延吉、西寧等47個城市口岸的出入境管理機構申請辦理一次出入境有效臺灣居民來往大陸通行證。
結語:準備好一切,啓程大陸之旅
經過對臺胞證辦理流程的詳細梳理,我們不難發現,雖然申請過程看似繁瑣,但只要掌握了正確的信息和技巧,就能事半功倍。特別是在證件照的拍攝上,通過遵循專業指南和藉助智能工具「idphoto.phd」,我們可以輕鬆拍出既美觀又合規的照片,爲申請臺胞證打下良好的基礎。
無論是探親訪友、旅遊觀光還是求學工作,臺胞證都將是您不可或缺的“通行證”。所以,請務必認真對待每一個申請環節,確保一切準備就緒。使用「idphoto.phd」製作臺胞證證件照,讓您的大陸之行充滿美好與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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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歷照片的數位化成為潮流!介紹使用手機創建網路上簡歷照片的過程
隨著技術的進步,越來越多的企業開始直接通過招聘軟體接收電子簡歷,實現無紙化面試。在這一過程中,電子證明照片變得必不可少,因此,簡歷照片的數位化可以說是未來的趨勢。
目錄
簡歷照片數位化的好處
簡歷照片數位化的方法
使用idphoto.phd應用免費獲取簡歷照片的電子版!
簡歷照片數位化的好處
讓我們來探討證件照數位化帶來的幾大優勢:
1. 列印便利性:傳統上,需要額外列印照片時可能要重新拍攝或到照相館處理膠捲。數位化照片則大大簡化了這一流程,使得在任何有列印設備的地方都能輕鬆列印,無論是深夜還是節假日。這種便利性顯著減少了緊急情況下的不便,讓補打照片變得更加靈活和高效。
2. 降低成本:遞交重要文件時,如簡歷照片,很多人都希望能減少不必要的開支。數位化的照片可以有效節約成本,即便是對於質量有特殊要求的照片,自行拍攝或使用手機拍攝已成為一種可行且經濟的選擇。此外,求職過程中的其他費用如交通和住宿費用也促使求職者尋求更經濟高效的解決方案。
3. 適用於在線簡歷:隨著數位化進程的加速,許多公司開始採用在線簡歷提交方式,這不僅方便了數據管理,也加快了內部資訊共享。因此,準備一份適用於在線提交的高品質數位化簡歷照片變得尤為重要。
4. 靈活調整尺寸:傳統的照片列印受限於固定的尺寸,而數位化照片則可以根據需要調整大小和比例,如簡歷通常要求的縱45×橫35mm照片尺寸。這種靈活性使得個人可以更好地控制照片的最終展示效果,滿足不同場合的具體要求。
簡歷與官方文件中的數位化照片標準
出自:國民身分證相片規格
簡歷照片的數位化不僅僅局限於求職過程中的便利性和成本效益,其實在官方文件如國民身份證的申請過程中,數位化照片也已成為一種重要的趨勢和要求。以台灣的國民身份證相片規格為例,官方要求提交的照片必須是近兩年內拍攝的彩色照片,背景為白色,照片尺寸為直4.5公分、橫3.5公分,且人像從頭頂至下顎的長度應在3.2公分至3.6公分之間。此外,照片必須清晰展示眼睛、鼻子、嘴巴、臉部輪廓以及耳朵,不能有任何遮擋或數位化修飾,確保足以辨識人貌。
這些嚴格的規範不僅體現了數位化照片在官方文件中的應用,也強調了清晰度和識別度的重要性。在簡歷照片的數位化過程中,採用類似的標準,可以確保照片質量滿足職場和官方文件的要求。使用高品質的數字照片不僅能提升簡歷的專業度,也能在必要時用於各種官方申請,顯示出數位化照片的多功能性和適應性。因此,無論是應用於簡歷還是國民身份證,高標準的數位化照片都是當前和未來趨勢的一部分。這不僅反映了技術的發展,也符合現代社會對效率和準確性的需求。透過合理利用數位化技術,我們可以確保照片不僅美觀且功能性強,適應各種正式場合的需求。
簡歷照片數位化的方法
製作證明照片有三種方法:手機應用程式、快拍機和照相館(攝影工作室)。但現在,用手機拍攝的證件照正在成為主流。這裡簡要比較了各自的特點、費用、週期和服務。
以下是三種獲取證件照電子檔的方法,請參考→【2024必備】一站式證件照製作寶典:規格、技巧及智慧應用全攻略!
使用idphoto.phd應用獲取照片電子版!
雖然簡歷照片的數位化有很多好處,但如何用手機拍攝簡歷照片呢?
推薦使用“idphoto.phd”應用!這是最便捷、最經濟的方式!只需一部手機,就可以製作證明照片和簡歷照片,在30秒內從拍攝到完成,即使是沒有拍照經驗的初學者也可以獲得專業水平的證明照片!! ✓ 無需快拍機和攝影工作室! ✓ 一部手機就能完成! 只需點擊保存,證明照片的電子數據就可以保存到手機中!電子數據會自動保存180天,因此可以多次下載使用,非常方便!如果需要列印,"idphoto.phd"會自動調整布局,可以在家中或附近的便利商店(如7-Eleven)列印。
讓我們看看用手機拍攝簡歷照片的步驟👇👇👇
步驟1:打開“idphoto.phd”應用,選擇所需的照片尺寸。 步驟2:拍攝或上傳照片。 步驟3:幾秒鐘內處理背景。簡歷推薦使用乾淨的顏色,如白色、藍色或漸變色! 步驟4:AI自動美膚。 步驟5:可以自由換裝西裝。 步驟6:保存所需要的(單張照片/可印刷已排版照片)電子檔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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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eidon 變幻
波賽頓 -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wikipedia.org)
赤江 瀑 赤江 瀑 - 搜尋 (bing.com)
集英社文庫
( 在「Poseidon 變幻」中不斷追殺 鯊魚 的青年漁夫的唯一生存
目的,就是不斷的追殺殺害了他的母親、弟弟、他的父親、他的父親
的父親 的鯊魚。然而他的戰鬥顯然是失敗了。漁夫壯絕的生命就在
追殺鯊魚的過程中走向完成,一步一步的以自己肉體被吞食,走向
消滅。)
1 ,
在Florida 西海岸擁有Kane研究所 的 Hardman .W Ocondole 博士,
在報章雜誌發表他 海的研究紀錄,是在去年的七月初。
Hardman博士 是康乃迪克大學的生物學教授,美國權威的魚類學者之
一。尤其對鯊魚的研究,有著世界名望。
「藍色海魔記」,是以Hardman博士 多年鯊魚生態實驗報告為中心,
加上與研究所的學者、友人、家族、在地的漁夫交流,寫一些以藍色
海洋,粲然陽光為背景,富含機智的,關於四海遊歷的文章。
華麗的海底世界為封面的書,在我和我的學友、稲角 榮 之間成了
惡魔書,就來自那書的名字。因為 Poseidon 的翻譯就是 「海魔」。
沒有這個書名,我們也不會知道有這本書。
鯊魚是在現存的脊椎動物中最古老的太古原始動物,外形與三億
數千年前沒有兩樣。可以說是拒絕進化,謎樣的動物。存活之中,
全身秘藏著化石的時代,直到今天還是飢渴著血腥,環游於世界
海洋的兇惡魚類。
「藍色海魔記」;Polynesia 藍珊瑚的美麗、Flirida海岸明亮的紅樹林
的亞熱帶風土、眾多海洋學未知之謎、海的神秘 . . .. . 等等等,如同
地獄一般,一味的向我們招手。我 與 榮,就是受到這一手的呼喚,不
得不啟程,遠赴那棲息著巨大海魔海洋。
2 .
G女子學院大學國文科的 稻角 榮,出了 R書店,走向忙亂的新宿車站
之間,忽然有兩個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一開始不明事態,愣了一下
望著那個男人,再度被帶回到了剛剛 R書店的事務所。
「不是 . . . . . ,」她叫著。「不是那樣!只是沒注意。」
「沒注意?沒注意的偷了?」
年青的書店職員抓除了書本,丟在桌上。
「那有收據吧?拿出來看看。」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她淒厲的聲音崩潰了。
稻角 榮 這時並沒有說謊,不相信為什麼自己怎麼會把書抱在胸前。
「幫我,理子 . . . . . 幫幫我 . . . . .」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夏季講座的教室。馬上驅往 R書店。失去
血色的臉孔,榮 坐在堆滿書籍後面的地上,一個人自言自語。
「電話打給妳之後就不再說話。已經一個小時了。好了,快回去
吧!」
這是第一次看到「藍色海魔記」這本新書。似乎要被南方海洋的藍色
吸入的封面,非常漂亮。
「〈海魔〉、那紅色的文字突然跳入我的眼睛。我不知不覺的翻開
目次。〈追著鯊魚〉、〈獵鯊〉、〈吃人鯊〉. . . . . 那鉛字一下子
襲攏了上來 . . . . . ,讓我回想到那件事。清醒了一下,又沉浸入書
中,不,不要。鯊、鯊、鯊,翻著書頁,追著鉛字,寫些什麼也
忘了 . . . . . 就是一味的追著鉛字 . . . . .」
榮 忽然張大了眼睛,
「然後 . . . . .」榮 喘著氣,無法靜下來。
我再度想起來在R書店時異樣的感覺,她似乎有著什麼奇妙的不
正常。
「176頁 . . . . 讀那裡!」
榮 高張了聲音。
「就那鯊魚 . . . . . 鯊魚殺了 Hiro哥 . . . . .,有寫著!」
「不會吧 . . . . .」
「真的!我有看到。殺了Hiro哥的鯊魚跳出了海面,很清楚的看到。
比船還大。畸形的、像怪物一般的頭 . . . . . 跳出海面,在空中看著
我。忘掉,忘掉吧。可是那如同玻璃的紫色眼睛!就是那隻鯊魚
沒錯!」
榮 顫抖著,看著我哭訴。
榮 的哥哥、 稻角 滉 去年夏天在山陰的海中被鯊魚襲擊而過世,當時
唯一目擊者的我也相當知情。不過當時的狀況到現在也還是無法在
腦中鮮明的顯現。榮 和 滉,榮 是母親的孩子,滉 是父親的孩子,
彼此是異父母的兄妹。那個夏天,滉與榮在 古姬 度過,向漁夫借了
小舟,一起出海釣魚。離開入海口的岸邊也就不到十公尺的淺海,
當時在地的人們都無法相信,因為從來沒有被鯊魚襲擊的事件。
大夏天,沒有波浪的海面,停著一艘船。用 榮 的話說:「寂靜而
目眩,海與天空都燃燒著 . . . . . 凝視著幾乎就會被吸入」的正午。
從水裡被拖上岸的小舟的櫓,不知何故從舟底發出著 嘎啦嘎啦 的
聲音。抬起頭望向 滉。
滉 的確就在那裡,不過,沒有臉。
沒有臉的 滉 的身體在舟上搖晃著。
穿著短褲與黃色波羅衫,也沒有水濕的跡象。
發生了什麼事,榮 並不知道。為陽光照射的海的四周,一片平穩。
望著 滉 那沒了頭的身體,如湧泉一般的流著血。
她看到鯊魚是在那件事之後。
榮 後頭的海面忽然湧動著,一條水濡的巨大鯊魚騰空而起,小舟上
滉 的首級是如何被鯊魚咬食掉,滉 又正在做什麼?握著釣竿,還是
正在假寐?
稻角 榮 受到的衝擊可以想像,她的精神狀態在事件之後,陷入極度
的不安也是事實。我沒看到,滉 沒有頭的身體不是被刀切斷,尖銳
的鯊魚齒痕也很清楚,對她與她的父母,一想起來就如同惡夢。那個
夏天過去了,接著的夏天,滉 就要成為我的先生了。等著他一出校
門,我們原本就要一起的。
出發去 古姬 的前一天,滉 啃喫著我的身體。「我不能離開妳 . . . . .
明年夏天就要去度蜜月了 . . . .「不過有些擔心 . . . . . 我大學還有兩年
. . . . 」「沒關係 . . . . .我會說服爸媽 . . . . . 」「榮 知道的話,不知道
會說什麼 . . . . .」「一定是贊成的嘛 . . . . .」
那年青充滿自信與天真獨善的頭,進入了官能與色情,瘋狂起來特別
的雄偉,無法替代的,充分的滿足了我的那個頭,一瞬間就消逝了。
所以不說 榮,一看到「海魔」的書名,應該我也會一樣也說不定。
因此 榮 看到「藍色海魔記」的異樣,很可以理解。
「藍色海魔記」的第196頁這麼寫著:
──(略)鯊魚的種類達到 250種,並不都是狂暴,會侵襲人類的其中
12種會吃人(列舉鯊魚種類名稱不記。),���害件數相當多。(略)
我曾經在 Sydney 被十數隻的鯊魚旋回圍繞,他們游到我要上岸的
岩礁,很有耐性的與我周旋。可是另一方面也有與家族在水深只有
30公分處玩耍的幼童就被咬去了兩隻腳的實例。(略)──
「 Hiro哥 . . . . .」榮 說,
「 他要我讀這本書。這不是偶然。一定是的,哥在呼喚著我!」
「 呼喚?」
「 對!」榮 斷言道,
我反射性的看著 榮 的眼睛,
「 哥哥浮不起來。哥的頭想回來。找出來吧、的叫著。他在拜託
著我 . . . . . 」
「 榮,鎮定一些,」
可是她聽不進去。
「 不這樣不行」榮 說著,
「 這怎麼有辦法呢!」
「 可以的,」
「 只要找到那條鯊魚就可以,殺掉就可以,」
「 榮 . . . 」
3 .
我 和 稻角榮 出發去山陰西岸,離開 古姬 10公里的 衣笠村
是那年的九月中。
沿著河口,為三角洲與築港的堤防圍繞的細長海灣,塗著白色油漆的
木造建築是一棟增建的二樓房子,衣笠漁協 就在這裡。
漁夫的名字很快就查到了。不過已經在七年前死亡。
五十上下的漁業課長還記得 友永教授。
「 我算是他繼任的好友。」
「 教育委員會來了電話,說有客人想問些 軍瑪 的事情,請安排
一下。」
軍瑪 的本名叫 井崎軍松,就是那個漁夫的別號。
「 可是已經是十二三年前的事了 . . . . . 」
「 這附近很多鯊魚嗎?」
「 這裡一出海就是 對馬暖流,有透抽、鰹魚等等,也有鯊魚。」
「 其他還有鯊魚的被害者嗎?」
「 被害 . . . . . 沒有聽說過耶 . . . . . 」
「 不是有一位叫 軍松的 . . . . . 」
「 那個人特別一些。其他就沒有了。衣笠 主要是以 延縄釣 為主,
都去到東海。海岸則是老人與小孩,不會去捕鯊魚啦。」
「 那,軍松 都在那個附近捕魚?」
「 那個人也真可惜了 . . . . . 從以前就是個怪人 . . . . . 原本也不是
在地的。與人們也不是談得來。海岸的那邊就是 舞島,軍松 就出生
在那裡。近海的漁夫都會去到那邊 . . . . . 」
「 不是有鯊魚嗎?那邊 . . . . . 」
「 有、也有人看過很大的。不過不下海,也就不會也危險。」
「 不是說 軍松一家人被一大群鯊魚侵擾 . . . . . 」
「 應該是運氣不好吧 . . . . . 海洋是活的,要發生什麼事不知道的 . . . . .
而且 . . . . . 」
人看起來不錯的漁業課長話忽然混濁了起來。
「 唉 . . . ,不就是村子嗎 . . . ,村子就是會有鯊魚不是 . . . , 」
「 一定有鯊魚?」
「 聽說以前在島上 軍松 的父親不也是因為鯊魚。兒子、老婆 . . . ,
還有 軍松 的船也���到大浪而遭難 . . . ,三天後只有屍體浮在島的
岸邊 . , . 手腳都被咬爛了 . . . . 」
「 被鯊魚嗎?」
榮 似乎探出身子問到,
漁業課長 沉默著,
「 那個 舞島 在那裡?」
「 有多遠?有沒有定期船?」
漁業課長搖頭。
「 以前十天有一班。四五年前只剩下四五戶 . . .. . 」
「 都沒有人了?」
結果我們住了下來。請 漁業課長 幫我們在市場後面的公會堂弄了
一個榻榻米的小房間。
井崎軍松。28歲,就是那個漁夫的兒子。
如果我們沒有碰到 軍松 的話,也許就回到原本平穩的生活。
戶數不到三百的這個漁村,誰也不關心鯊魚,我和榮每天站在這個
村外面海的軍松的房子。是個支柱傾頹的廢屋。很自然的眺望著大海。
那並不像是如同 榮 的想像所說的,曝曬於白光閃耀的大海。炫目的
魔,靜寂的魔,灼熱的魔,都消失了。剛來到時,看不到曾經為魔
纏繞的白色妖光的 古姬 的海。滿溢的只有茫漠,無邊的水。海面
稍微的一點風浪,都讓我慌忙後退。
似乎探透了我,
「 理子 . . . 」榮 說道「 一直麻煩妳,很不好意思。還要去學校吧
. . . ,妳先回去吧。」
「 沒關係,再讓我待會兒。」
「 不行,妳會暈船。去到 舞島 有 38公里。」
這個時候,我感到 榮 可能什麼都知道。
「 沒問題。不過他真的會來嗎?」
晴朗都天氣,可是一點也看不到 舞島 的蹤影。
4 .
等了十天,井崎軍松 並沒有出現。
衣笠也有幾艘船,不過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村子的人不喜歡女人上船。
榮 開始有點耐不住,這一點我也能夠瞭解。
稻角榮 不見人影,就在第十天的早上。
「 搭船先走了。你也回去吧,回到東京再向你報告。 」
只留下一張紙條放在我的枕頭邊。
海,怒吼著,
打開窗戶,沖擊著海岸的波浪,在幽暗的岸邊似乎觸手可及。
「 你回去吧!」
這個時候,讓我對 榮 有點憤恨。
去到魚市場,看到穿著灰色外套、黑長鞋,頑健的體格的男子,正用
鉤子拖著剛從漁船卸下來的魚箱。隨著他的腳步,去到拍賣場,那
兇惡的影子出現了。
( 軍次 . . . . !)
男子背後的鯊魚露出著牙齒。
Shark Teeth | SHARK ACADEMY - YouTube
「 告訴我,告訴我那鯊魚的事情。什麼都好,什麼事情也沒有關係
. . . . 」
「 知道那些事 . . . . 要幹什麼?」
他望著海。
「 是誰殺了我愛的人 . . . . 他是在船上,什麼水沫都沒有,為什麼會
被鯊魚殺死?」
「 當那鯊魚飛越船的上方,身體稍微碰到了。那時我正在船頭
睡覺。」
我知道鯊魚,是由與牙齒相同的性質的皮膚包覆著。如同刮鬍刀一樣
鋒利的無數密生的牙,就是牙齒的擴大與變形,以牙的形狀成長,在
皮膚中發育。換句話說,鯊魚的皮膚,其實就是無數密生的牙。
那一天的快中午,井崎軍次 的船停在 衣笠漁協 前面。不到三噸的
船,不過看不到他,不在船內,也不在附近。
「 去買東西了吧。」漁業課長說著。
. . . . 他在還是少年的時候,就在這條船失去了母親與年幼的弟弟嗎?
. . . . 。這時我眼前起了幻覺,看到了少年軍次的臉。他或許在尖
叫著,或許沒有。無表情的睡著的軍次的眼,重疊到少年的臉上,
這時我感到這艘船,到處都滲著苦汁。
我走向了在岬外那已經沒有支柱,日曬雨淋的廢屋。這是他誕生的
屋子。他的父親離開了家,終於在本土蓋了屋子,小小的屋子。
現在他也離開了。
是什麼讓他離開的?我感到害怕了起來。
我環繞著屋子看了一下。找他的話應該就是這裡。
可是這裡也沒有 井崎軍次。
晴朗明亮的日本海,這時再度的怒吼了起來。
5 .
稻角 榮 回到東京是我回來的隔天。她忽然很有精神,
「 怎麼回事?」榮 一進入屋內就說。「 去了學校,說你沒有去,
所以以為妳在 衣笠。」
我拉著棉被,轉身向著牆壁。可以的話想說「 回去!」
「 起來吧。有好消息。」 榮 一進來就去開玻璃窗。
「臭;女人的房間耶。」
「 門關起來,我頭痛。」
「 見到他了。在回程的海上碰到的。問他名字也不回答。我突然的
問到鯊魚的事。他忽然變了臉色看著我。
「 然後呢?」
「 這樣而已。不過看他的眼睛,他一定是知道的。」
稻角 榮 是單身,從 古姬 再去 舞島 是再一個禮拜之後。
我知道卻更是在那三天之後。
載 榮 去 舞島 的船夫說她有說 10天後再來接我。年老的船夫完全不
知道 榮 母親的出身是 古姬。
「 沒問題吧,颱風。」
「 小颱風而已,島上反正沒有什麼。」
「 明天就沒事了。」
海 一整晚的狂嘯,在老人家叨擾一晚的我,直到天快亮才稍微入眠,
一早醒來竟然是個大晴天的日子。
我去到 舞島 則是四天後。到今天想起來,為什麼那個早上能夠撘上
船自己都還覺得不可思議。在去 舞島 的海上,我是在昏睡中過去。
6 .
「 島上的屋子是空的。振作起來,理子 . . . . 」
似乎有了什麼夢魘,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衣笠,或者 古姬
的漁村。腳底從根搖晃,只聽到暴戾,轟然的聲音。晴朗的夜裡,
月光照射進了破屋,榮 走出了屋外。
榮 走下了屋外的斜坡。舞島 真的就是一個死絕的廢村,到處都是無人
居住的屋子。到處充滿著由「」自然的妖氣而來的瘴氣。
閃爍著銀青色光芒的海,反射浮現著小屋。走進了兩三步,門板忽然
激烈的打開,榮 衝出滾落在地上。
「 不要過來。」粗厲的聲音。
榮 雖然被掠倒了,還是拼命的再靠近。小屋內沉寂了一下子,我站在
沒關的門口,又一會兒,突然小屋開始發出咆哮的聲音。不間斷的
唸叨著。
我窺看進去,只見 軍次 躺著,榮 的頭被他夾著,
「 拜託 . . . . ,殺了吧 . . . . 找出那隻鯊魚 . . . . 殺了吧。」
榮 那淒厲的聲音,到現在還留存在我的耳際。 7 .
我們必需離開 舞島 的前一天,我看到了 軍次 奇怪的行動。
海灣北側有一個洞窟。那一天他從洞窟抱著一個保麗龍的桶子走
出來。出來之後,放下了桶子,拿出刀子開始切斷自己的腳趾,
將血注入桶子中,我走進他,可是他視而不見的繼續著。桶子
放出了血的腥臭。
暗紅色的液體,裡面浸漬著佘目魚。
「 在幹什麼?」
我一面說著看著桶子裡面,我的臉為之色變。
「 那是 . . . . 」
「 沒錯,是我的血。」
軍次回答到 :「 一半是我的血,一半是魚的血 . . . . ,已經三天了,
我的血已經不新鮮,換一些新鮮的。」
「 為什麼?」
軍次毫不變色。「 不這樣那傢伙不吃。」
我環繞著屋子看了一下。找他的話應該就是這裡。
可是這裡也沒有 井崎軍次。
晴朗明亮的日本海,這時再度的怒吼了起來。
5 .
稻角 榮 回到東京是我回來的隔天。她忽然很有精神,
「 怎麼回事?」榮 一進入屋內就說。「 去了學校,說你沒有去,
所以以為妳在 衣笠。」
我拉著棉被,轉身向著牆壁。可以的話想說「 回去!」
「 起來吧。有好消息。」 榮 一進來就去開玻璃窗。
「臭;女人的房間耶。」
「 門關起來,我頭痛。」
「 見到他了。在回程的海上碰到的。問他名字也不回答。我突然的
問到鯊魚的事。他忽然變了臉色看著我。
「 然後呢?」
「 這樣而已。不過看他的眼睛,他一定是知道的。」
稻角 榮 是單身,從 古姬 再去 舞島 是再一個禮拜之後。
我知道卻更是在那三天之後。
載 榮 去 舞島 的船夫說她有說 10天後再來接我。年老的船夫完全
不知道 榮 母親的出身是 古姬。
「 沒問題吧,颱風。」
「 小颱風而已,島上反正沒有什麼。」
「 明天就沒事了。」
海 一整晚的狂嘯,在老人家叨擾一晚的我,直到天快亮才稍微入眠,
一早醒來竟然是個大晴天的日子。
我去到 舞島 則是四天後。到今天想起來,為什麼那個早上能夠撘上
船自己都還覺得不可思議。在去 舞島 的海上,我是在昏睡中過去。
6 .
「 島上的屋子是空的。振作起來,理子 . . . . 」
似乎有了什麼夢魘,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衣笠,或者 古姬
的漁村。腳底從根搖晃,只聽到暴戾,轟然的聲音。晴朗的夜裡,
月光照射進了破屋,榮 走出了屋外。
榮 走下了屋外的斜坡。舞島 真的就是一個死絕的廢村,到處都是無人
居住的屋子。到處充滿著由「」自然的妖氣而來的瘴氣。
閃爍著銀青色光芒的海,反射浮現著小屋。走進了兩三步,門板忽然
激烈的打開,榮 衝出滾落在地上。
「 不要過來。」粗厲的聲音。
榮 雖然被掠倒了,還是拼命的再靠近。小屋內沉寂了一下子,我站在
沒關的門口,又一會兒,突然小屋開始發出咆哮的聲音。不間斷的
唸叨著。
我窺看進去,只見 軍次 躺著,榮 的頭被他夾著,
「 拜託 . . . . ,殺了吧 . . . . 找出那隻鯊魚 . . . . 殺了吧。」
榮 那淒厲的聲音,到現在還留存在我的耳際。 7 .
我們必需離開 舞島 的前一天,我看到了 軍次 奇怪的行動。
海灣北側有一個洞窟。那一天他從洞窟抱著一個保麗龍的桶子走出來。
出來之後,放下了桶子,拿出刀子開始切斷自己的腳趾,將血注入
桶子中,我走進他,可是他視而不見的繼續著。桶子放出了血的腥臭。
暗紅色的液體,裡面浸漬著佘目魚。
「 在幹什麼?」
我一面說著看著桶子裡面,我的臉為之色變。
「 那是 . . . . 」
「 沒錯,是我的血。」
軍次回答到 :「 一半是我的血,一半是魚的血 . . . . ,已經三天了,
我的血已經不新鮮,換一些新鮮的。」
「 為什麼?」
軍次蠔不變色。「 不這樣那傢伙不吃。」
「 那是魚餌?」
「 你每天去嗎?」
「 鯊魚的餌什麼都可以。新鮮的,腐壞的,什麼都吃。一般是這樣。
可是這畜生不是人的血,他就是不吃。」
「 軍次 . . . . 」
「 你碰到了。你找到那隻鯊魚了。」我喘息著。
「 這傢伙」他說,
「 只在夏天出現在這個海,到九月就消失不見蹤影,而且也不是每年
如此。」
「 用吧」
一說完,拿起 軍次 的刀子就要切下自己的右手手指。
「 用我的。多少都可以。你就停止吧。」
井崎軍次 怒吼著。
「 出去。現在馬上給我出去。」
軍次的眼充滿異樣的血絲。
「 不是為你們殺,是為我自己 . . . , 」
「 滾回去。不要在我身邊。」
軍次 手上的刀尖顫動著,手緊緊的握著刀柄。
「 我的弟弟 . . . . 」軍次 說道,「 不是不小心落了海。父親 . . . . 父親
去做了餌。」
我無法忘記那時的 軍次。他如同少年一般的掉著眼淚。
「 鯊魚確實是靠了過來 . . . . 可是,我沒有注意到母親。母親睡在
弟弟的身旁 . . . . 我看到的時候,父親將弟弟放入撈網中,伸出到
海上。右手握著手刀。. . . . 只有一隻,厲害的傢伙脫離了魚群,
遠遠的繞著船。父親凝視著鯊魚 . . . . . 我在島上也曾經聽說過吃了
祖父的鯊魚的事情 . . . . 。父親其實也不願意這樣。不過以弟弟為餌,
母親悲鳴著跑了出來,撈網就掉落了。」
在回程的船上,一直想睡,只覺得很悲哀。就要睡著了,巨大的頭
剩下一半的鯊魚浮上了腦海。
8 .
隔年夏天,我在 衣笠 的村子見到了 井崎軍次。
他用手鈎鈎著魚箱來到了市場。
看到了我,似乎與我毫不相識。
再一年的冬天,稻角榮 還是在 衣笠 的村子見到了柱著拐杖的
井崎軍次。也沒有靠過來,只是用沒有感情的眼「看到我」,
榮 說道。
這時,一隻手臂,強壯的腳,垂在船邊你望著海,浮現在我們
的腦海。
只是就這樣望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這時,忽然
( 終究不會說 ��� 的魂魄就在那鯊魚裡面吧 . . . . )
想像著,不免膽怯了起來。
不過,我與榮,一次也沒有沒忘記 滉。不會忘記吧,我們相信是
不會再去那裡了。當然,不再會兩人以起前往了。
現在夏天就要過去了。
我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啟程 . . . . .。
節錄 的 方法 https://iseilio-blog.tumblr.com/post/730945556297416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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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07
討伐哥布林 v1.5
瑪麗亞和我站在《夢之穴》的南邊出口,兩人都感到壓力與興奮交織在一起。
「我們又回來了呢。不過瑪麗亞,這個出口和昨天的不一樣。」
「是的,昨天我們是從《夢之穴》的東邊邊出口出來的。這個南邊出口,聽說魔物會比較強一點。」
我不禁咽了口口水。我們又回來這裡了。雖然距離上次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我和昨天完全不一樣了,我現在不只可以使用兩個攻擊魔法,還有其他幾個新技能。
「瑪麗亞妳知道關於哥布林的事情嗎?」
瑪麗亞輕輕抿了一下嘴,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說它們其實挺狡猾的,喜歡用數量優勢來壓製敵人。我也聽別的探險者說,他們有些甚至會設置陷阱,不過通常不會太複雜。」
「聽起來有點讓人緊張。」
「是的,雖然它是F級任務,但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聽說最好是保持警覺,不要讓自己被包圍。」
「嗯,好。」
我手裏拿著我的魔法棒,手心不由得冒了點汗,感覺到自己的手有點在發抖。
「記住,娜娜,我們的目標只是消滅至十只哥布林,在條件允許下,才考慮對付哥布林精英。」
「了解。」
瑪麗亞解開胸前的的披肩撥到身後,披肩變成了披風的造型。我則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她一同走進這幽暗的地下城。
隨著我們的腳步逐漸降低,冷冽的空氣和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地下城的氣氛壓抑而陰森的,而且時不時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的聲響。
沒過多久,我們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地城很黑,我腦袋卻一片空白,可以聽到自己沈重的喘息聲。
「瑪⋯瑪麗亞⋯這裏⋯也太黑了吧⋯⋯」
「沒關系的娜娜,《光環(Aura Lucis)》!」
瑪麗亞釋出了她的光屬性魔法,她的身體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我們周圍一小片區域。
「這是將光屬性的魔力融入呼吸,分配到身體各個地方,除了像昨天一樣拿來攻擊,也可以這樣拿來照明哦。」
「好漂亮哦⋯⋯」
隨著瑪麗亞身體發光,她的身形也從她薄薄的長袍下面透出來,看得我有點害羞⋯
瑪麗亞露出一絲嫣然的微笑,
「娜娜⋯妳在看哪裡呀⋯?」
「沒⋯沒有啦!」
啊,等等,我也是女生啊,是在不好意思什麽?
瑪麗亞嘴邊伸出一點舌頭,
「好吧,嘻嘻,如果妳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瑪⋯瑪麗亞!我看妳是故意的吧!」
我真的很佩服瑪麗亞,儘管在這麽緊張的時刻,還可以開這種玩笑。
瑪麗亞笑著,
「嘻嘻,我看妳都快要停止呼吸了。不用那麽緊張,我會保護妳的。」
「瑪麗亞謝謝妳。」
我也勉強擠出了一些笑容。
我們繼續深入地下城,也許是我對光線比較適應了,憑著瑪麗亞的魔法,周圍的黑暗漸漸變得不那麼可怕。然而,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和一股特殊氣味的惡臭卻更加明顯。
「噓⋯」
瑪麗亞突然停下,手指劃過嘴唇做出安靜的手勢,同時解除了《光環》魔法。
她指向前方,我順著她的手勢看去,遠處有微弱的火光在搖曳。
「看那裡⋯可能是哥布林們的營地。」
瑪麗亞壓低了聲音。
「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悄悄靠近,千萬不要發出聲音哦。」
在暗沈的洞穴裡,瑪麗亞和我謹慎地朝著火光的方向移動,一步一步,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瑪麗亞準備了一些簡單的手勢,以便我們能無聲地交流。
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通道的入口,伴隨著一股惡臭,通道裏有三隻鼾聲大作的哥布林,它們皮膚綠油油的,臉上表情各異,但都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在他們身旁橫七豎八地擺放著一些凹凸不平的金屬杯子,酒水和破碎的骨頭散落在四周。
通道的另一面則是吵雜的嘶吼聲與搖曳的火光。
瑪麗亞輕聲說,
「⋯看來這是三個沒有好好在把風的哥布林守衛,更深的洞穴裡,一定就是他們的營地了。」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娜娜,用妳的魔法。」
我知道瑪麗亞的攻擊是物理打擊,一定會引發巨大的噪音。我有《冰箭(Telum Glaciei)》和《火球(Ignis Globus)》,《火球》一樣會造成爆炸的聲音。唯一的選擇是使用我的《冰箭》,並且要一次貫穿三隻哥布林,機會只有一次。
想到這裡,我感覺到手微微顫抖,冷汗從我額頭滴了下來。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定情緒。是的,只有一次機會,不能失敗。
瑪麗亞默默地看著我,眼神充滿了信任。
我點點頭,敞開斗篷,露出魔法少女的裝束,緩緩地伸出魔法棒,開始使用技能。
「《冰⋯箭⋯》」
魔法棒的尖端漸漸亮了起來,粉紅色和淺藍色的光芒逐漸變強。我瞇起眼睛,精準地瞄準那三個哥布林。
我心中默念——就是現在!
一道冰藍色的箭從魔法棒疾射而出,幾乎在同一時間,貫穿了三隻哥布林,他們的身體都以原來的姿勢被凍在原地。
「成功了⋯」
我長噓了一口氣。
瑪麗亞高興道,
「幹得好,娜娜。這樣就三隻了!」
「⋯他們雖然長得有點可怕,但似乎遠遠沒有青蛙格羅呼喚出來的魔物厲害。」
我抹去臉上的汗水,覺得輕鬆了不少。
「嗯!娜娜,我們再靠近一點看看吧。」
我再次點了點頭,收起魔法棒,然後悄悄地跟在瑪麗亞後面。我們開始沿著通道朝哥布林營地的核心區域移動。
我們小心地繞過那三具冰凍的哥布林屍體,經過他們時,我還用魔法棒輕輕敲了幾下,他們身上都開著洞,冒著寒氣,看來是不可能起來攻擊我們了。
我們小心翼翼來到洞口。從這裡,我們能清晰地看到哥布林營地的全貌。
這裡有七隻哥布林圍坐在一個火堆前,他們的皮膚在火光下閃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綠色,眼睛泛著惡毒的紅光。他們嘴角滴著粘稠的液體,圍著火堆嘰嘰喳喳地吼叫。仔細看,他們手上還拿著沒有煮過、帶著血與毛的雞腿與雞翅膀在咀嚼,應該是從附近的村民家偷來的家禽。旁邊還有幾個空著的木製大籠子,似乎有什麽特別的用途?
我和瑪麗亞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情況比之前預想的要復雜一些。那些籠子可能意味著哥布林們還有什麽特別的計劃?
「⋯娜娜,再解決這七隻,我們就完成任務了。」
「可是⋯⋯那些籠子讓我有點擔心。它們在計劃什麽?只是想捕抓動物?還是⋯⋯」
「我也有同樣的疑問,這裡只有七隻,不然我們一口氣把他們⋯⋯」
我們的對話被突如其來的沈寂打斷。哥布林們忽然停下動作,洞穴裡一下子陷入了死寂。只見他們像獵狗一般,用力地抽動著鼻子,似乎在空氣中聞到了什麼。
我和瑪麗亞對視一眼,都感覺到那急速升高的緊張氛圍。那些哥布林好像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
「嘎��唔嘎嘎哦哦!!!」
一隻哥布林突然發現了我們,他圓睜著血紅的眼睛,向著我們發出一聲低沈的咆哮。其餘的哥布林也跟著嘶吼起來,仿佛是某種邪惡儀式的開始。他們嘴角流著口水,臉上還掛著一種令人作惡的興奮表情!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全身的毛孔都仿佛在一瞬間張開了,
「嘖!被發現了!」
「怎麼辦,瑪莉亞?」
「娜娜,只有開始戰鬥了!不要離開我太遠!《光環(Aura Lucis)》!」
瑪麗亞快速地握緊拳頭擺出戰鬥姿勢,金黃色的光芒開始凝聚在她的雙手與雙腳。
我手忙腳亂地縮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麽辦。
「桀桀桀!」
哥布林速度很快,轉瞬之間就衝到了我們面前,一個飛撲,朝我們撲了過來!
「《直踢(Rectus)》、《側踢(Latus)》!」
兩下清脆的轟響,兩隻哥布林如破布袋般飛了出去,但卻迅速重新站了起來。
「呀!!!」
剩下的五隻哥布林朝我們飛撲過來,我嚇得尖叫了起來。
「娜娜,振作點!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瑪麗亞一邊喊道,一邊用她那經過《光環》強化的雙腿猛地踢出,擊退了兩隻即將撲向她的哥布林。
瑪麗亞說得對,我咬著牙緊緊地握住我的魔法棒,深呼一口氣,集中了所有的意志,
「《魔...法屏障(Magia Barrera)》!」
魔法棒發出耀眼粉紅色光芒,我展開了護盾,
咚咚咚咚咚咚咚!七隻哥布林像撞在氣球一樣被彈了出去。
「《火球(Ignis Globus)》!」
我緊接著拋出了一個火球,轟的一聲,火球直接命中了兩隻哥布林,炸得它們骨肉模糊,其他幾隻身上也著了火。
盡管只剩下五隻哥布林,但他們卻毫無畏懼,反而顯得更加興奮。他們口水直流,咧嘴笑著,再次朝我們衝了過來。
「《加速(Acceleratio)》、《空舞(Caelum Calcitro)》!」
她整個人如同一道閃電,長腿躍起,飛快地踢向一隻哥布林。厚重的戰靴準確地踢中了他的頭部,那隻哥布林當場斃命。
瑪麗亞輕輕落地,四隻哥布林立即將她圍了起來。
「瑪莉亞!」
只見她向我投來一個微笑,表示讓我不要緊張。
她擺出戰鬥姿勢,等待著哥布林的攻擊。就在他們準備發起總攻的那一剎那,她大喊,
「凈化吧!光環(Aura Lucis)》+《迴旋(Circumventus)》!」
瑪麗亞的長腿如同一陣迅雷,向著四周的哥布林橫掃而去,一陣絢麗的強光伴隨著轟鳴音,這個哥布林營地瞬間陷入了死寂,只剩下營火燃燒的啪啪聲。
四隻哥布林的身體跌落在地上,腦袋已不知去向。
瑪麗亞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但仍然保持著冷靜和專注。她轉過頭,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微笑。
「任務完成了,娜娜。」
「瑪麗亞,妳太厲害了!」
我���著放鬆了緊握的魔法棒,看著四周一片狼藉,依然心有餘悸。
「哥布林一兩隻沒有什麼,不過要是一擁��上,那實在太可怕了。」
「妳說得對,娜娜。哥布林如果集結起來,確實是很不好對付,幸好有妳。我現在也知道到為什麼人們總是警告說不要單獨去挑戰哥布林。」
我和瑪麗亞轉身開始仔細檢查戰鬥後的場地,身邊四個原木打造的籠子吸引了我們的注意。
瑪麗亞和我分頭走向兩個不同的籠子。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眼前是一個木頭製的的籠子,籠子外表看似粗糙,但每一根木條都加固得非常嚴實。籠子看上去並沒有鎖,且空空如也,籠子的底部有一些奇怪的劃痕和斑斑點點的汙跡,令人不寒而慄。
「這些看起來像是血跡,還有那些劃痕,像是某種掙紮過後留下的。」
「等等,娜娜,這個籠子裡面有什麼東西?」
瑪麗亞在另一個籠子裡面撿起一樣東西,是一個紫色的蝴蝶結。她皺著眉頭,
「這是⋯人類的頭飾。」
我心頭一驚,在另一個籠子裡也發現了一件破損的女性內褲,突然覺得背脊發涼。
「這不對,瑪麗亞。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
「這些籠子是用來囚禁人類的!」
就在這時,
「啪咚,啪咚」
兩聲響起,籠子的門突然自動關閉,把我們困在裡面。
「糟了,這是陷阱!」
瑪麗亞驚叫。
從四周暗影中,突然竄出十幾隻哥布林,一股腥臭和惡臭彌漫開來,讓人作嘔。他們露出狡猾而殘忍的笑容,似乎對自己的陰謀相當自得。
「嗚⋯!」
瑪麗亞用力揮拳砸向籠子,沒想到籠子竟然比它看起來堅固的多,以瑪麗亞的攻擊力竟然沒辦法從裡面造成任何破壞!
「嘎嘎桀桀桀!」
哥布林群發出一陣嘲諷似的笑聲。
其中一隻哥布林從群裡走出來,和旁邊赤腳空拳或者拿著木棒的哥布林不同,他腰間裝備著兩把匕首,還穿著鞋子。
「桀桀桀⋯哥布林⋯需要⋯女人⋯喜歡⋯!嘎嘎哈哈哈哈!!」
他竟然還能說出人類的語言!他嘶啞的聲音中充滿了邪惡和貪婪。
「⋯⋯是哥布林精英!」
聽到瑪麗亞這麼說,我心頭一震,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哥布林精英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瓶子,扭開後,籠子內快速地充滿了綠色的霧氣。
「娜娜!千萬不要呼吸!」
瑪麗亞緊急地呼喊,但已經來不及了。
那霧氣觸及皮膚的瞬間,感覺像是被無數針刺了一樣,痛苦難忍。我努力地想要閉氣,但身體逐漸失去控製,意識也開始模糊。
我隱約看見瑪莉亞精緻的臉龐變得蒼白,之後我感到一陣極度的疲憊和無力,最終陷入了黑暗之中。
***
「娜娜,醒醒,娜娜。」
我聽到瑪莉亞用充滿焦急的聲音叫喚我,像是在遠處的霧中找到了一道光。我迷���糊糊地張開眼睛。
「瑪⋯瑪麗亞,我們怎麼⋯?」
我的頭痛得像是被重錘擊中,我本想伸手觸摸我的太陽穴,但發現我的手臂無法動彈。
「⋯這是⋯怎麼回事?!」
一股恐懼像冰冷的水浸透我的全身,我突然清醒過來。我看了看周圍,那個籠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地牢。石壁上長滿了青苔,發出一種混合著腐爛和血腥味的惡臭。角落裡堆著一些不明生物的白色骨骸。
更讓人心驚的是,我和瑪麗亞都一絲不掛,雙手雙腳呈大字型被銬在牆上,除了手指以外,其他都動彈不得!
「看來我們是被抓住了。對不起⋯娜娜⋯我沒有把妳保護好⋯」
瑪麗亞咬著下嘴唇,一臉懊悔。
「瑪⋯瑪麗亞,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沒有關係的,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我強迫自己抑製住恐懼,用力地讓聲音充滿勇氣,試圖安慰瑪麗亞。
從遠處我們隱隱能聽到哥布林的喧鬧聲。我們彼此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那深深的恐懼,我們知道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我環顧四周,我們的裝備、物品和袋子被隨意地丟棄在地上,而我的魔法棒,竟然就躺在不遠處的腳落,但即使如此,現在四肢都被銬著,完全沒有拿回魔法棒的可能。
「《火球(Ignis Globus)》。」
我努力地試著將魔力集中在手指尖,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瑪麗亞,怎麼辦?我好像沒有魔法棒就不能使用魔法了。」
「⋯⋯」
瑪麗亞的目光呆滯,失去了冷靜,沒有像往日一樣給我指示。
看著被綁著的四肢,我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瑪麗亞!我有個掙脫的辦法!」
「⋯⋯娜娜,真的嗎?」
「我可以解除變身,讓我的身體變回到十歲,這樣手銬和腳銬就會變大,我就能掙脫出來!」
然而我轉念一想,又開始猶豫了起來,
「但是⋯即使如此,也只有我能得救。而且我將消耗所有的魔力,變成一個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小女孩。」
瑪麗亞看著我,眼睛裡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花,
「娜娜,只要妳能走,我就滿足了,妳快點離開!」
「但我不想讓妳一個人留在這裡!」
「我知道,娜娜。但是有時候我們需要做出困難的選擇,至少有一個人能夠逃脫。這樣吧,妳去尋找幫助,我會在這裡等妳。」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做出了決定。
「好,我知道了。但妳要答應我,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救妳!」
瑪麗亞給了我一個微笑,點了點頭。
我集中所有的精力,
「《解除變身(Magia Reverso)》!」
我的全身被柔和的粉紅光芒所包裹,接著,那些光芒逐漸飄向空中,最終消失在周圍的黑暗裡。
隨著魔力的消散,我感到一陣空虛和無力,而我的身體也縮小回了十歲的模樣。
在光芒消散後,手銬和腳銬變得過大,我跌落回地上,成功地掙脫出來了。
「我做到了,瑪麗亞!」
「太好了。」
我迅速跑到瑪麗亞身邊,用力想拉開她的腳銬,但是她的腳銬很結實,沒有一絲的鬆動。
我環顧四周,沒看到任何能使用的工具。
這時候,外面的喧鬧聲似乎開始接近了。
「娜娜,快去吧,我沒事的。」
「⋯嗯,等我!」
我一咬牙,撿起我的魔法棒、背上我的背包。
「瑪麗亞,我一定會找到幫助,然後回來救妳。」
瑪麗亞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知道妳會的,娜娜。快走。」
我望了瑪麗亞一眼,那一瞬間,我們的眼神交匯在一起,充滿了各種複雜的感情。
「保重,瑪麗亞。」
「妳也是,娜娜。」
我轉身快步奔跑,一邊聽著背後越來越近的喧嚷聲,一邊提醒自己,我必須找到幫助,無論如何。即使我失去了所有魔力,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女孩,我也要回來救出瑪麗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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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 洗腦掰彎淫墮(上)
「超人,又發生了!」
年邁的警察局長粗聲粗氣地說,目光凝視著站在他面前的那位烏黑頭髮的超級英雄。
「這次是誰?」超人用他那低沈有力的男性嗓音問道。
「麥克迪昂,」局長咆哮道。
「這個城市的明星四分衛。就這麼消失了。前一晚去了一個叫做雷克斯盧梭的人家裡吃晚餐。然後第二天早上他們就不見了!我們詢問了盧梭先生,但在這個案件或其他案件上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指控他。然而,每一個失蹤的男人都是在他們消失前一晚與那個人共進晚餐。」
這位身材健美、六英尺高的超級英雄搖了搖頭。又一位頂尖運動員無影無蹤地消失了。當他回想起與四分衛的上一次遭遇時,他那強壯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堅定的神情。那是在某個慈善活動上。女性們圍繞著這位高大、強壯的年輕金髮運動員。她們被他棕色眼睛的帥氣外表和他作為真正男子漢的名聲所吸引。
事實上,這個城市的八卦者們也大肆宣揚他的這一面,也就是他在臥室裡的天賦以及使用它們的技巧。超人不敢相信像他這樣肌肉發達的人會這麼容易就被「帶走」。他用那雙鋼灰色的眼睛凝視著局長。
「我想我會去拜訪這個人。或許我的出現足以威懾他,讓他招供!」
說罷,超人飛身而去,決心要找出為什麼城市裡的頂尖運動員會接連不見。
-
「我希望我能對超人更有幫助,」
中年的雷克斯盧梭輕輕地咬著舌尖說。他讓自己的藍眼睛打量著這位穿著緊身氨綸衣的英雄壯碩的肌肉。超人那身皇家綠色的制服似乎凸顯了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
「我���是和這些男人愉快地共進晚餐。之後他們就離開了。這一切的發生,我和你一樣感到震驚。」
這位有點圓胖的男人讓自己的目光在超級英雄那個緊緊包裹的部位停留了幾秒,然後他又把目光抬回到超人的臉上。
「嗯,」一個看起來不太自在的超人回答道。
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味。他看起來無害,但超人無法忽視這個男人凝視中隱藏的力量。不知為何,這讓人感到不安。
事實上,這個男人對他超凡體格的明顯流連也同樣令人不安。然而,儘管他有所抗議,超人確信這個男人掌握著其他人失蹤的關鍵。這個男人身上有些邪惡的東西,超級英雄這麼想。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那古龍水的味道實在太濃了,」這個健碩的傢伙沈思道。
「它真的會滲透到你體內。我得弄清楚這個纖細的傢伙怎麼會牽涉其中?」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盧梭先生。」 「請叫我雷克斯,」那個男人說,眼睛緊盯著那個更高的男人。
「盧梭先生,」超人重複道,對那個男人語氣中的某些東西感到不悅。那是一種傲慢的語氣。從來沒有人用那種語氣跟他說話。
「我說叫我雷克斯!」那個更矮、年紀更大的男人再次重複,帶著更多的自滿。好像他期望自己的話會被服從。
「雷克斯,」超人突然聽到自己這麼說。當他看到雷克斯臉上那得意的嘲笑表情時,他在心裡默默地責備自己屈服了。
「我們需要更詳細地討論這整件事!」
「恐怕我現在有點忙。我們今晚吃晚餐的時候再聊吧。」他微笑著。
「你是想和我一起吃飯的,對吧?我能從你的眼神裡看出來。好,那就這麼定了!我到時候會聯繫你。」
「當然可以,雷克斯。」超人聽到自己這麼說。他因自己聲音中的急切語氣而臉紅。
「那麼,我們晚點見。」他一邊說,一邊飛走了。此刻,他只想遠離那個男人和他那令人作嘔的古龍水。
在飛行中,他決定下次的相遇會有所不同。
「下次我要控制對話。」他喃喃自語。
-
在下方,雷克斯咧嘴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經打出了第一擊。他原本不確定超人是否會對他的發明產生反應,但令他高興的是,那位強壯的英雄屈服了。的確,這要歸功於他在混合物中加入了一些來自超級英雄星球的輻射塵埃。也確實,屈服是輕微的。他知道還需要更多,但裂縫已經出現,可以加以利用。他打了個哈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襠部。
「我的天,我被激起來了。」他看著自己的勃起笑了起來。
「我想我需要再射一發進我的四分衛裡!」他大搖大擺地走向一個側室。
「我真的很享受角色扮演,尤其是「擒拿四分衛」!」
他走進一個房間,凝視著床上被綁的身影。
在雷克斯面前赤裸且四肢伸展開的,是一位強壯的年輕運動員,他的魅力讓女性瘋狂。他那修長、健美的雙腿緊繃著,展示出他肌肉發達的大腿和小腿。他那雕刻般的手臂緊繃著圓潤的二頭肌,因他抓著手腕的束縛而顯得更加有力。放在他結實的腹部下的枕頭把他圓滿、豐滿的臀部抬高了。他輕微地呻吟著。他轉過頭,盯著雷克斯,發出咕嚕聲。
他那現在凌亂不羈的金色頭髮,為他那英俊的全美式臉龐增添了幾分性感。麥克用他那沈重的眼皮專注地看著那位年長、體型更為魁梧的男人。
「我真的很需要它,先生,」他設法通過球形口塞含糊地咕噥著。那金發壯漢誘惑地扭動著他的屁股。
「我真的很需要它,」他一邊收緊一邊放鬆他的臀部,為雷克斯的娛樂而重複著。
麥克抬起臀部,露出他那龐大的睪丸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勃起。然後他向下磨蹭,一聲被壓抑的、純粹渴望的嘆息從他塞滿的喉嚨中發出。
「如果你曾經耕過的那些女人現在能看到你,」
雷克斯一邊脫衣一邊帶著嘲弄的笑容說。他走到麥克身邊,摩擦著這位被綁住的足球明星的屁股。一聲低沈的慾望呻吟從這位金髮帥哥口中發出。
「放輕鬆,小子,我很快就會搞定你。」雷克斯一邊說,一邊抓起更多的古龍水直接噴到麥克的臉上。年輕的四分衛臉上露出一副滿足的傻笑。
「但首先,讓我再告訴你一些關於你自己的事。」
當雷克斯對麥克說話時,前者的思緒回到了超人的想法上。他不自覺地撫摸自己,勃起了。然後,當他滿意地認為已經充分告知麥克時,他跳上床,跨坐在他的運動員身上。
「你知道,麥克,如果你不打四分衛,我打賭緊端鋒可能是你的另一個選擇。至少在短時間內是這樣,對吧?」
他一邊笑著,一邊「又推進球進行了另一次達陣」!
-
超人準時抵達「晚餐」約定地點。他發現雷克斯安排了「羅馬風格」的服務,每個人都躺在自己的古羅馬風格長沙發上。空氣中充滿了同樣的甜美古龍水香味。
「用餐方式有點不尋常,」超人帶著些許不適地說,目光凝視著他的主人。這個男人那種自鳴得意的態度讓他感到不悅。
「我偏好不尋常的,」雷克斯一邊說,一邊露出他們上次見面時那個奇怪的微笑。
「要來一杯飲料嗎?」雷克斯邊說邊在桌上的高腳杯中倒入大量液體。
「我不喝酒,」超人說得比他預期中更帶有一些激動。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讓他如此不悅。
「哦,我堅持你得喝,」雷克斯一邊說,一邊將高腳杯推向他的客人。「我說喝就喝。如果你不喝,我會認為這是無禮的,」他銳利地說道。
超人發現自己出乎意料地不願意惹惱他的主人。他伸手拿起高腳杯。
「我真的不喝酒精飲料,即使它們對我沒有影響,」他喃喃自語,出乎意料地一飲而盡那杯黑色的泡沫飲料。
這液體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感覺。他盯著高腳杯,發現自己想要再喝更多。
「是的,味道相當不錯,」雷克斯嘆了口氣,看著超人喝光杯中的最後殘液。
「但我相信你有事要問我,」他一邊說,一邊為超人的杯子再次斟滿。
「嗯……啊……是的,」這位健壯的超級英雄結巴著,一邊喝著更多的液體。
「這些人。消失了……而且都和你共進晚餐!」
雷克斯慢慢地坐了下來。
「是的,他們都有。讓我想想。最近有那位奧運體操全能冠軍。還有那位在八卦雜誌上以花花公子著稱的年輕棒球運動員。更不用說……嗯……是的,那位德國足球明星,以及那位贏得鐵人三項賽事的月曆模特兒消防員。他們都和我共進晚餐。但沒有什麼不妥。他們來找我諮詢。」
「諮詢?」超人困惑地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主人。
他斜倚著,看起來坐著的雷克斯似乎在他上方盤旋。他告訴自己要站起來,但正當他這麼做時,他清楚地看到雷克斯示意超級英雄不要動。他的大腦不斷自問,為什麼他在與這個男人的交鋒中不斷讓出「有利地位」。
超人通常在他周圍的每個人和任何情況中都佔主導地位。令他驚訝的是,他發現處於防守狀態既新奇又相當迷人。當他的喉嚨變得乾燥時,他大口地喝了更多的釀造飲料。
「是的,」雷克斯繼續說。
「你會驚訝於我們所謂的強壯運動員有多需要諮詢。他們在自己的領域裡那些炫耀。他們與那麼多女人上床。實際上,我發現一個運動員表現得越是大男子主義,他內心越是渴望能自由地成為相反的一面!我打賭你也是一樣。」
「我……啊,」超人回答,不確定對話怎麼就轉到他身上了。
「我……相反?」
「是的,我知道了,」雷克斯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坐在超人面前的桌子上。
現在,超級英雄的頭正對著雷克斯的胯下。他迅速抬頭,專注於雷克斯的臉。他試圖站起來,但雷克斯把手放在超人的肩膀上,推他回去。
「沒有放鬆,」
雷克斯用一種聽起來像是超人正在喝的液體一樣溫暖的語氣說。
「你看,我做了研究,」雷克斯說。
「秘密地,像你這樣的男人,必須感受到不斷為他人負責的重量。表現出你認為別人期望的樣子。那壓力一定難以承受。就像我其他的客人一樣,我敢肯定你很想讓別人來掌管一切。事實上,」
雷克斯輕聲喃喃,目光凝視著躺著的超級英雄。
」我打賭你這輩子從來沒有過一次好的性高潮。可能太害怕」不符合」你的形象了。」
超人喉嚨收緊,吞了口口水。他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然而,他不得不承認,他的角色負擔是令人疲憊的。至於性,嗯,那是不可能的。他凝視著雷克斯。
」我不確定我們是怎麼開始這個話題的,」他虛弱地說。」我應該走了!」
「噓,沒事的,」雷克斯回答,伸手撥弄超人的頭髮。
雷克斯那種冒昧的親密觸碰,讓超人感到出奇的舒服。他眨了眨眼,試圖把這些念頭從腦海中清除。
「我知道你想放棄所有那些責任。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暗地裡希望有人來控制,或許……甚至是控制你?那種你隱藏起來的內心渴望,只想放開你順從的一面,自由自在。坦白說,你多年來的大男子主義超級男性姿態,看起來像是一種掩飾。」
「掩飾,」超人喘著氣,強迫自己站起來。
」我想……我……不……真的……我應該……走,」他結結巴巴地說,從椅子上站起來。
「嗯,你好好想想吧,」雷克斯說,他也站了起來。
」隨時歡迎回來。只要記住,一個男人越有權力,他內心就擁有越多的順從。」
超人從房間蹣跚而出,勉強飛了起來。他到達附近的一座塔樓,並在那裡休息。他的內心是一團混亂的糾結。當他思考所發生的事情時,他利用敏銳的超視力凝視雷克斯的房間。令他震驚的是,他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皮革、部分戴著頭套的人物走向一個赤裸的雷克斯,然後跪在他面前。
跪著的男人身材高大、體格強健,胸膛線條分明,如雕塑般精緻。他僅戴著一條鍊狀項圈和某種閃亮的金屬製護身符。超人對這位壯碩的男子在體型更矮胖的雷克斯面前謙卑地跪著的對比景象感到震驚。然而,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互動中有某種東西讓他著迷。雷克斯似乎能夠控制這位更高大、更威猛的男人。
超人回想起與雷克斯的邂逅,發現自己的喉嚨變得乾燥。他集中視線穿透兜帽,試圖辨認出那個肌肉發達、戴著兜帽的身影。讓他震驚的是,跪著的男人竟是麥克!這位四分衛低下頭,進一步表明瞭他明顯的服從。雷克斯抓住自己的陰莖,在麥克臉前揮舞。讓超人感到恐懼的是,這位四分衛張開嘴,俯身給雷克斯口交。
這位目瞪口呆的超級英雄將他的超級聽力集中在這兩個男人身上,以確定麥克是被強姦還是在脅迫下行事。
「哦,天啊,我愛吸你那強壯的雞巴,」麥克用他那柔和的德州南部口音說。
「哦,該死,這幾個小時裡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雞巴。」 「乖孩子,」雷克斯笑著說。
「是的,我知道它很好。繼續吧,做你能做的最好的吸雞巴者。不再是男子氣概的假裝。現在接受自由,成為一個強大男人的私人愛雞巴者。」
雷克斯抬頭望向牆壁。有那麼一刻,超人幾乎以為那個矮胖的老男人能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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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煩
H:無聊,有時衍生不耐煩。不是每件事都很有趣,經歷不耐煩之後,學習才正式開始。管理情緒管理四步驟——面對、接受、處理、放下。一般人的不耐煩是急躁而無耐心的樣子。讀書無趣也會不耐煩,讀出趣味需有一段時間的耐心。20240619W3
網路字典
不耐煩
釋 義
急躁而無耐心的樣子。《宋書.卷五三.庾登之傳》:「炳之為人,強急而不耐煩,賓客干訴非理者,忿詈形於辭色。」《紅樓夢》第一七、一八回:「那時賈薔帶領十二個女戲,在樓下正等的不耐煩,只見一太監飛來說:『作完了詩,快拿戲目來。』」也作「不奈煩」。
不舒服。《紅樓夢》第三五回:「迎春身上不耐煩,不吃飯。」
沒完沒了。《二刻拍案驚奇》卷二五:「鄭蕊珠負極叫喊:『救人!』怎當得上邊人拿住徐達,你長我短,嚷得一個不耐煩。」
十分、不得了。《二刻拍案驚奇》卷二二:「大家多說道:『好一個所在!只該聚飲一回。』公子見說,興高得不耐煩。」
有一段很長的時間。《西遊記》第一五回:「行者道:『菩薩此時已到南海,不耐煩矣。』」也作「不耐心煩」。
情緒心理學:你容易感到不耐煩,其實是對自己的失望
引發不耐煩的五點:
當你發現你有不耐煩的時候,你其實不願意這樣表達。
你有其他更強大負面的情緒,但是你在壓抑。你
你對於對方的反應和要求是失望的,但無法改變。
對方給你的刺激,讓你聽起來像是否定、質疑你。
你做不到/幫不上/吃不下,但無法好好說不。
以上五點,都會引發潛在對自己的失望。
「缺乏耐心」不僅讓自己變得尖銳、不可愛,也會在不自覺中破壞了你與最愛之間的關係。
洪仲清
越是不耐煩,越要試著把話講清楚。具體、清晰,或許寫成文字記錄,能讓我們少講幾次,不必那樣心煩意亂。
情緒管理很重要,平常有健康的作息、飲食、運動,遇到不耐煩,還會提醒自己放慢速度,多深呼吸。把事做好,試著寬容自己與對方,不耐煩自然離開。
消除煩躁感的方法。
深呼吸
大家在緊張、生氣的時候,應該都有通過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經驗吧。深呼吸可以平息波濤洶湧的煩躁怨怒,在止不住激動情緒的時候可以試試看。
傾訴煩心事
有時候你只是需要有個人聽你說,讓情緒有個出口。實質的建議和解決問題都是其次,說不定抒發一下心情就豁然開朗了
教育百科
情緒心理學
「情緒」的英文Emotion源自於拉丁文的Emovere,其中「E」有「出去」的意思,而「movere」則有「移動」、「激動」或「刺激」之意。一般人在使用「情緒」一詞時,雖然可能有不同定義,但應該都同意「情緒」指快樂、哀傷、憤怒、恐懼、愛與恨等個人的意識經驗或感受。
從心理學對情緒的研究開始,到近來發現情緒與心理健康、生理健康、人際關係、工作或學習成效等各方面都密切相關,故情緒研究已與心理衛生及教育接合,致力於指導人們控制及調節情緒,以培養健全的人格,而達到「情緒成熟」的境地。所以情緒研究從實驗室走向實際情境中,由研究情緒狀態,進而探討情緒的變化。相信情緒除了先天不可改變之基本特質外,還存在有許多後天可改變的部分。透過教育及心理衛生的工作,人可以學習調整自己的情緒作用。使情緒之消極、混亂、破壞性減少,成為積極、有組織、且有建設性的表現。
有時候,同理、肯定、良好的連結,就足以強化對方的快樂、自我價值與能量,使他能開始靠自己解決問題。但有時候,我們得想辦法促進非意識層面的改變。
維基百科
情緒
情緒(英語:Emotion)是由神經生理方面變化引起的精神狀態,與思想、感覺、行為反應以及一定程度的快樂或不快樂有不同的關聯。[1][2][3][4] 目前還沒有關於定義的科學共識。[5][6] 情緒通常與心境、氣質、個性、性情(英語:disposition)或創造力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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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釋放負向思考
很多人會說,把負向的情緒講出來,那心情就會好一點,負向芻思就會比較少一點。但根據研究發現,常常跟別人講出負向的想法或情緒其實是沒有效的,甚至有可能會有反效果。
心情不是由行為決定,而是想法決定,這是認知行為治療很基本的一個概念。
維基文庫
宋書卷五三
庾登之
庾登之字元龍,潁川𨻳陵人也。曾祖冰,晉司空。祖蘊,廣州刺史。父廓,[10]東陽太守。
登之少以強濟自立。初為晉會稽王道子太傅參軍。義旗初,又為高祖鎮軍參軍。以預討桓玄功,封曲江縣五等男。參大司馬琅邪王軍事,豫州別駕從事史,大司馬主簿,司徒左西曹屬。登之雖不涉學,善於世事,王弘、謝晦、江夷之徒,皆相知友。轉太尉主簿。義熙十二年,高祖北伐,登之擊節驅馳,退告劉穆之,以母老求郡。於時士庶咸憚遠役,而登之二三其心,高祖大怒,除吏名。大軍發後,乃以補鎮蠻護軍、西陽太守。入為太子庶子,尚書左丞。出為新安太守。
謝晦為撫軍將軍、荊州刺史,請為長史、南郡太守,仍為衞軍長史,太守如故。登之與晦俱曹氏壻,名位本同,一旦為之佐,意甚不愜。到廳牋,唯雲「即日恭到」,初無感謝之言。每入覲見,備持箱囊幾席之屬,一物不具不坐。晦常優容之。晦拒王師,欲使登之留守,登之不許,語在晦傳。晦敗,登之以無任免罪,禁錮還家。
元嘉五年,起為衡陽王義季征虜長史。義季年少,未親政,眾事一以委之。尋加南東海太守。入為司徒右長史,尚書吏部郎,司徒左長史,南東海太守。府公彭城王義康專覽政事,不欲自下厝懷,而登之性剛,每陳己意,義康甚不悅,出為吳郡太守。州郡相臨,執意無改,因其蒞任贓貨,以事免官。弟炳之時為臨川內史,登之隨弟之郡,優游自適。俄而除豫章太守,便道之官。登之初至臨川,吏民咸相輕侮,豫章與臨川接境,郡又華大,儀迓光赫,土人並驚歎焉。十八年,遷江州刺史。疾篤,徵為中護軍,未拜。二十年,卒,時年六十二。即以為贈。
子沖遠,[11]太宗鎮姑孰,為衞軍長史,卒於豫章太守,追贈侍中。
西遊記/第015回
西遊記第15回
第十四回
心猿歸正
六賊無蹤西遊記
第十五回
蛇盤山諸神暗佑 鷹愁澗意馬收韁
作者:吳承恩第十六回
觀音院僧謀寶貝
黑風山怪竊袈裟→
卻說行者伏侍唐僧西進,行經數日,正是那臘月寒天,朔風凜凜,滑凍凌凌。走的是些懸崖峭壁崎嶇路,疊嶺層巒險峻山。三藏在馬上,遙聞唿喇喇水聲聒耳,回頭叫:「悟空,是那裡水響?」行者道:「我記得此處叫做蛇盤山鷹愁澗,想必是澗裡水響。」說不了,馬到澗邊,三藏勒韁觀看。但見:
涓涓寒脈穿雲過,湛湛清波映日紅。聲搖夜雨聞幽谷,彩發朝霞眩太空。千仞浪飛噴碎玉,一泓水響吼清風。流歸萬頃煙波去,鷗鷺相忘沒釣逢。
師徒兩個正然看處,只見那澗當中響一聲,鑽出一條龍來,推波掀浪,攛出崖山,就搶長老。慌得個行者丟了行李,把師父抱下馬來,回頭便走。那條龍就趕不上,把他的白馬連鞍轡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潛蹤。行者把師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卻來牽馬挑擔,止存得一擔行李,不見了馬匹。他將行李擔送到師父面前道:「師父,那孽龍也不見蹤影,只是驚走我的馬了。」三藏道:「徒弟啊,卻怎生尋得馬著麼?」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來。」
他打個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涼篷,四下裡觀看,更不見馬的蹤跡。按落雲頭,報道:「師父,我們的馬斷乎是那龍吃了,四下裡再看不見。」三藏道:「徒弟呀,那廝能有多大口,卻將那匹大馬連鞍轡都吃了?想是驚張溜韁,走在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細看看。」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這雙眼,白日裡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像那千里之內,蜻蜓兒展翅,我也看見,何期那匹大馬,我就不見?」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進?可憐啊,這千山萬水,怎生走得?」說著話,淚如雨落。行者見他哭將起來,他那裡忍得住暴燥,發聲喊道:「師父莫要這等膿包形麼,你坐著,坐著,等老孫去尋著那廝,教他還我馬匹便了。」三藏卻才扯住道:「徒弟啊,你那裡去尋他?只怕他暗地裡攛將出來,卻不又連我都害了?那時節人馬兩亡,怎生是好?」行者聞得這話,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道:「你忒不濟,不濟!又要馬騎,又不放我去,似這般看著行李,坐到老罷。」
哏哏的吆喝,正難息怒,只聽得空中有人言語,叫道:「孫大聖莫惱,唐御弟休哭。我等是觀音菩薩差來的一路神祗,特來暗中保取經者。」那長老聞言,慌忙禮拜。行者道:「你等是那幾個,可報名來,我好點卯。」眾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一十八位護教伽藍,各各輪流值日聽候。」行者道:「今日先從誰起?」眾揭諦道:「丁甲、功曹、伽藍輪次。我五方揭諦,惟金頭揭諦晝夜不離左右。」行者道:「既如此,不當值者且退,留下六丁神將與日值功曹和眾揭諦保守著我師父。等老孫尋那澗中的孽龍,教他還我馬來。」眾神遵令。三藏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細。行者道:「只管寬心。」好猴王,束一束綿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著金箍鐵棒,抖擻精神,徑臨澗壑,半雲半霧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潑泥鰍,還我馬來!還我馬來!」
卻說那龍吃了三藏的白馬,伏在那澗底中間,潛靈養性,只聽得有人叫罵索馬。他按不住心中火發,急縱身躍浪翻波,跳將上來道:「是那個敢在這裡海口傷吾?」行者見了他,大咤一聲「休走,還我馬來!」掄著棍,劈頭就打。那條龍張牙舞爪來抓。他兩個在澗邊前這一場賭鬥,果是驍雄。但見那:
龍舒利爪,猴舉金箍。那個鬚垂白玉線,這個眼幌赤金燈。那個鬚下明珠噴彩霧,這個手中鐵棒舞狂風。那個是迷爺娘的業子,這個是欺天將的妖精。他兩個都因有難遭磨折,今要成功各顯能。
來來往往,戰夠多時,盤旋良久,那條龍力軟筋麻,不能抵敵,打一個轉身,又攛於水內,深潛澗底,再不出頭。被猴王罵詈不絕,他也只推耳聾。
行者沒及奈何,只得回見三藏道:「師父,這個怪被老孫罵將出來,他與我賭鬥多時,怯戰而走,只躲在水中間,再不出來了。」三藏道:「不知端的可是他吃了我馬?」行者道:「你看你說的話,不是他吃了,他還肯出來招聲,與老孫犯對?」三藏道:「你前日打虎時,曾說有降龍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便不能降他?」原來那猴子吃不得人急他。見三藏搶白了他這一句,他就發起神威道:「不要說,不要說,等我與他再見個上下。」
這猴王拽開步,跳到澗邊,使出那翻江攪海的神通,把一條鷹愁陡澗徹底澄清的水,攪得似那九曲黃河泛漲的波。那孽龍在於深澗中坐臥不寧,心中思想道:「這才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我才脫了天條死難,不上一年,在此隨緣度日,又撞著這般個潑魔,他來害我。」你看他越思越惱,受不得屈氣,咬著牙,跳將出去,罵道:「你是那裡來的潑魔,這等欺我?」行者道:「你莫管我那裡不那裡,你只還了馬,我就饒你性命。」那龍道:「你的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來?不還你,便待怎的?」行者道「不還馬時看棍,只打殺你,償了我馬的性命便罷。」他兩個又在那山崖下苦鬥。鬥不數合,小龍委實難搪,將身一幌,變作一條水蛇兒,鑽入草科中去了。
猴王拿著棍,趕上前���,撥草尋蛇,那裡得些影響。急得他三尸神咋,七竅煙生,念了一聲「唵」字咒語,即喚出當坊土地、本處山神,一齊來跪下道:「山神、土地來見。」行者道:「伸過孤拐來,各打五棍見面,與老孫散散心。」二神叩頭哀告道:「望大聖方便,容小神訴告。」行者道:「你說甚麼?」二神道:「大聖一向久困,小神不知幾時出來,所以不曾接得,萬望恕罪。」行者道:「既如此,我且不打你。我問你:鷹愁澗裡,是那方來的怪龍?他怎麼搶了我師父的白馬吃了?」二神道:「大聖自來不曾有師父,原來是個不伏天不伏地混元上真,如何得有甚麼師父的馬來?」行者道:「你等是也不知。我只為那誑上的勾當,整受了這五百年的苦難。今蒙觀音菩薩勸善,著唐朝駕下真僧救出我來,教我跟他做徒弟,往西天去拜佛求經。因路過此處,失了我師父的白馬。」二神道:「原來是如此。這澗中自來無邪,只是深陡寬闊,水光徹底澄清,鴉鵲不敢飛過;因水清照見自己的形影,便認做同群之鳥,往往身擲於水內:故名『鷹愁陡澗』。只是向年間,觀音菩薩因為尋訪取經人去,救了一條玉龍,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經人,不許為非作歹。他只是饑了時,上岸來撲些鳥鵲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不知他怎麼無知,今日衝撞了大聖。」行者道:「先一次,他還與老孫侮手,盤旋了幾合;後一次,是老孫叫罵,他再不出。因此使了一個翻江攪海的法兒,攪混了他澗水,他就攛將上來,還要爭持。不知老孫的棍重,他遮架不住,就變做一條水蛇,鑽在草裡。我趕來尋他,卻無蹤跡。」土地道:「大聖不知。這條澗千萬個孔竅相通,故此這波瀾深遠。想是此間也有一孔,他鑽將下去。也不須大聖發怒,在此找尋;要擒此物,只消請將觀世音來,自然伏了。」
行者見說,喚山神、土地,同來見了三藏,具言前事。三藏道:「若要去請菩薩,幾時才得回來?我貧僧饑寒怎忍?」說不了,只聽得暗空中有金頭揭諦叫道:「大聖,你不須動身,小神去請菩薩來也。」行者大喜,道聲:「有累,有累。快行,快行。」那揭諦急縱雲頭,徑上南海。行者吩咐山神、土地守護師父,日值功曹去尋齋供,他又去澗邊巡遶不題。
卻說金頭揭諦一駕雲,早到了南海。按祥光,直至落伽山紫竹林中,託那金甲諸天與木叉惠岸轉達,得見菩薩。菩薩道:「汝來何幹?」揭諦道:「唐僧在蛇盤山鷹愁陡澗失了馬,急得孫大聖進退兩難。及問本處土神,說是菩薩送在澗裡的孽龍吞了。那大聖著小神來告請菩薩降這孽龍,還他馬匹。」菩薩聞言道:「這廝本是西海敖閏之子,他為縱火燒了殿上明珠,他父告他忤逆,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親見玉帝,討他下來,教他與唐僧做個腳力。他怎麼反吃了唐僧的馬?這等說,等我去來。」那菩薩降蓮臺,徑離仙洞,與揭諦駕著祥光,過了南海而來。有詩為證。詩曰:
佛說蜜多三藏經,菩薩揚善滿長城。摩訶妙語通天地,般若真言救鬼靈。致使金蟬重脫殼,故令玄奘再修行。只因路阻鷹愁澗,龍子歸真化馬形。
那菩薩與揭諦不多時到了蛇盤山,卻在那半空裡留住祥雲,低頭觀看,只見孫行者正在澗邊叫罵。菩薩著揭諦喚他來。那揭諦按落雲頭,不經由三藏,直至澗邊,���行者道:「菩薩來也。」行者聞得,急縱雲跳到空中,對他大叫道:「你這個七佛之師,慈悲的教主,你怎麼生方法兒害我?」菩薩道:「我把你這個大膽的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盡意,度得個取經人來,叮嚀教他救你性命,你怎麼不來謝我活命之恩,反來與我嚷鬧?」行者道:「你弄得我好哩。你既放我出來,讓我逍遙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著我,傷了我幾句,教我來盡心竭力,伏侍唐僧便罷了,你怎麼送他一頂花帽,哄我戴在頭上受苦?把這個箍子長在老孫頭上,又教他念一卷甚麼『緊箍兒咒』,著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這頭上疼了又疼,這不是你害我也?」菩薩笑道:「你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係你,你又誑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從前撞出禍來,有誰收管?須是得這個魔頭,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門路哩。」行者道:「這樁事,作做是我的魔頭罷。你怎麼又把那有罪的孽龍,送在此處成精,教他吃了我師父的馬匹?此又是縱放歹人為惡,太不善也。」菩薩道:「那條龍,是我親奏玉帝,討他在此,專為求經人做個腳力。你想那東土來的凡馬,怎歷得這萬水千山?怎到得那靈山佛地?須是得這個龍馬,方才去得。」行者道:「像他這般懼怕老孫,潛躲不出,如之奈何?」菩薩叫揭諦道:「你去澗邊叫一聲『敖閏龍王玉龍三太子,你出來,有南海菩薩在此。』他就出來了。」
那揭諦果去澗邊叫了兩遍。那小龍翻波跳浪,跳出水來,變作一個人像,踏了雲頭,到空中對菩薩禮拜道:「向蒙菩薩解脫活命之恩,在此久等,更不聞取經人的音信。」菩薩指著行者道:「這不是取經人的大徒弟?」小龍見了道:「菩薩,這是我的對頭。我昨日腹中饑餒,果然吃了他的馬匹。他倚著有些力量,將我鬥得力怯而回,又罵得我閉門不敢出來。他更不曾提著一個『取經』的字樣。」行者道:「你又不曾問我姓甚名誰,我怎麼就說?」小龍道:「我不曾問你是那裡來的潑魔?你嚷道:『管甚麼那裡不那裡,只還我馬來。』何曾說出半個『唐』字?」菩薩道:「那猴頭專倚自強,那肯稱讚別人?今番前去,還有歸順的哩。若問時,先提起『取經』的字來,卻也不用勞心,自然拱伏。」
行者歡喜領教。菩薩上前,把那小龍的項下明珠摘了,將楊柳枝蘸出甘露,往他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氣,喝聲叫:「變!」那龍即變做他原來的馬匹毛片。又將言語吩咐道:「你須用心還了業障,功成後超越凡龍,還你個金身正果。」那小龍口啣著橫骨,心心領諾。菩薩教悟空領他去見三藏。「我回海上去也。」行者扯住菩薩不放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這等崎嶇,保這個凡僧,幾時得到?似這等多磨多折,老孫的性命也難全,如何成得甚麼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菩薩道:「你當年未成人道,且肯盡心修悟;你今日脫了天災,怎麼倒生懶惰?我門中以寂滅成真,須是要信心正果。假若到了那傷身苦磨之處,我許你叫天天應,叫地地靈;十分再到那難脫之際,我也親來救你。你過來,我再贈你一般本事。」菩薩將楊柳葉兒摘下三個,放在行者的腦後,喝聲:「變!」即變做三根救命的毫毛。教他:「若到那無濟無主的時節,可以隨機應變,救得你急苦之災。」行者聞了這許多好言,才謝了大慈大悲的菩薩。那菩薩香風繞繞,彩霧飄飄,徑轉普陀而去。
這行者才按落雲頭,揪著那龍馬的頂鬃,來見三藏道:「師父,馬有了也。」三藏一見,大喜道:「徒弟,這馬怎麼比前反肥盛了些?在何處尋著的?」行者道:「師父,你還做夢哩。卻才是金頭揭諦請了菩薩來,把那澗裡龍化作我們的白馬,其毛片相同,只是少了鞍轡。著老孫揪將來也。」三藏大驚道:「菩薩何在?待我去拜謝他。」行者道:「菩薩此時已到南海,不耐煩矣。」三藏就撮土焚香,望南禮拜。拜罷,起身即與行者收拾前進。行者喝退了山神、土地,吩咐了揭諦、功曹,卻請師父上馬。三藏道:「那無鞍轡的馬,怎生騎得?且待尋船渡過澗去,再作區處。」行者道:「這個師父好不知時務!這個曠野山中,船從何來?這匹馬,他在此久住,必知水勢,就騎著他做個船兒過去罷。」
三藏無奈,只得依言,跨了刬馬。行者挑著行囊。到了澗邊。只見那上流頭,有一個漁翁,撐著一個枯木的栰子,順流而下。行者見了,用手招呼道:「那老漁,你來,你來。我是東土取經去的,我師父到此難過,你來渡他一渡。」漁翁聞言,即忙撐攏。行者請師父下了馬,扶持左右。三藏上了栰子,揪上馬匹,安了行李。那老漁撐開栰子,如風似箭,不覺的過了鷹愁陡澗,上了西岸。三藏教行者解開包袱,取出大唐的幾文錢鈔,送與老漁。老漁把栰子一篙撐開道:「不要錢,不要錢。」向中流渺渺茫茫而去。三藏甚不過意,只管合掌稱謝。行者道:「師父休致意了,你不認得他?他是此澗裡的水神。不曾來接得我老孫,老孫還要打他哩。只如今免打就夠了他的,怎敢要錢!」那師父也似信不信,只得又跨著刬馬,隨著行者,徑投大路,奔西而去。這正是:廣大真如登彼岸,誠心了性上靈山。
同師前進,不覺的紅日沉西,天光漸晚。但見:
淡雲撩亂,山月昏蒙。滿天霜色生寒,四面風聲透體。孤鳥去時蒼渚闊,落霞明處遠山低。疏林千樹吼,空嶺獨猿啼。長途不見行人跡,萬里歸舟入夜時。
三藏在馬上遙觀,忽見路傍一座莊院。三藏道:「悟空,前面人家,可以借宿,明早再行。」行者擡頭看見道:「師父,不是人家莊院。」三藏道:「如何不是?」行者道:「人家莊院,卻沒飛魚穩獸之脊,這斷是個廟宇庵院。」
師徒們說著話,早已到了門首。三藏下了馬,只見那門上有三個大字,乃「里社祠」,遂入門裡。那裡邊有一個老者,項掛著數珠兒,合掌來迎,叫聲:「師父請坐。」三藏慌忙答禮,上殿去參拜了聖像。那老者即呼童子獻茶。茶罷,三藏問老者道:「此廟何為『里社』?」老者道:「敝處乃西番哈咇國界。這廟後有一莊人家,共發虔心,立此廟宇。里者,乃一鄉里地;社者,乃一社土神。每遇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之日,各辦三牲花果,來此祭社,以保四時清吉、五穀豐登、六畜茂盛故也。」三藏聞言,點頭誇讚:「正是『離家三里遠,別是一鄉風』。我那裡人家,更無此善。」老者卻問:「師父仙鄉是何處?」三藏道:「貧僧是東土大唐國,奉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經的。路過寶坊,天色將晚,特投聖祠,告宿一宵,天光即行。」那老者十分歡喜,道了幾聲「失迎」,又叫童子辦飯。三藏吃畢,謝了。
行者的眼乖,見他房簷下有一條搭衣的繩子,走將去,一把扯斷,將馬腳繫住。那老者笑道:「這馬是那裡偷來的?」行者怒道:「你那老頭子,說話不知高低。我們是拜佛的聖僧,又會偷馬?」老兒笑道:「不是偷的,如何沒有鞍轡韁繩,卻來扯斷我晒衣的索子?」三藏陪禮道:「這個頑皮,只是性燥。 ──你要拴馬,好生問老人家討條繩子,如何就扯斷他的衣索?──老先生,休怪,休怪。我這馬,實不瞞你說,不是偷的。昨日東來,至鷹愁陡澗,原有騎的一匹白馬,鞍轡俱全。不期那澗裡有條孽龍,在彼成精,他把我的馬連鞍轡一口吞之。幸虧我徒弟有些本事,又感得觀音菩薩來澗邊擒住那龍,教他就變做我原騎的白馬,毛片俱同,馱我上西天拜佛。今此過澗,未經一日,卻到了老先的聖祠,還不曾置得鞍轡哩。」那老者道:「師父休怪,我老漢作笑耍子,誰知你高徒認真。我小時也有幾個村錢,也好騎匹駿馬。只因累歲迍邅,遭喪失火,到此沒了下梢,故充為廟祝,侍奉香火。幸虧這後莊施主家募化度日。我那裡倒還有一副鞍轡,是我平日心愛之物,就是這等貧窮,也不曾捨得賣了。才聽老師父之言,菩薩尚且救護神龍,教他化馬馱你,我老漢卻不能少有周濟。明日將那鞍轡取來,願送老師父,扣背前去,乞為笑納。」三藏聞言,稱謝不盡。早又見童子拿出晚齋。齋罷,掌上燈,安了鋪,各各寢歇。
至次早,行者起來道:「師父,那廟祝老兒昨晚許我們鞍轡,問他要,不要饒他。」說未了,只見那老兒果擎著一副鞍轡、襯屜、韁籠之類,凡馬上一切用的,無不全備,放在廊下道:「師父,鞍轡奉上。」三藏見了,歡喜領受。教行者拿了,背上馬看,可相稱否。行者走上前,一件件的取起看了,果然是些好物。有詩為證。詩曰:
雕鞍彩晃柬銀星,寶鐙光飛金線明。襯屜幾層絨苫疊,牽韁三股紫絲繩。轡頭皮劄團花粲,雲扇描金舞獸形。環嚼叩成磨煉鐵,兩垂蘸水結毛纓。
行者心中暗喜,將鞍轡背在馬上,就似量著做的一般。三藏拜謝那老,那老慌忙攙起道:「惶恐,惶恐。何勞致謝?」那老者也不再留,請三藏上馬。那長老出得門來,攀鞍上馬。行者擔著行李。那老兒復袖中取出一條鞭兒來,卻是皮丁兒寸劄的香籐柄子,虎筋絲穿結的梢兒,在路傍拱手奉上道:「聖僧,我還有一條挽手兒,一發送了你罷。」那三藏在馬上接了道:「多承布施,多承布施。」
正打問訊,卻早不見了那老兒。及回看那里社祠,是一片光地。只聽得半空中有人言語道:「聖僧,多簡慢你。我是落伽山山神、土地,蒙菩薩差送鞍轡與汝等的。汝等可努力西行,卻莫一時怠慢。」慌得個三藏滾鞍下馬,望空禮拜道:「弟子肉眼凡胎,不識尊神尊面,望乞恕罪。煩轉達菩薩,深蒙恩佑。」你看他只管朝天磕頭,也不計其數。路傍邊活活的笑倒個孫大聖,孜孜的喜壞個美猴王,上前來扯住唐僧道:「師父,你起來罷,他已去得遠了,聽不見你禱祝,看不見你磕頭,只管拜怎的?」長老道:「徒弟呀,我這等磕頭,你也就不拜他一拜,且立在傍邊,只管哂笑,是何道理?」行者道:「你那裡知道,像他這個藏頭露尾的,本該打他一頓;只為看菩薩面上,饒他打,儘夠了,他還敢受我老孫之拜?老孫自小兒做好漢,不曉得拜人,就是見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我也只是唱個喏便罷了。」三藏道:「不當人子,莫說這空頭話。快起來,莫誤了走路。」那師父才起來收拾,投西而去。
此去行有兩個月太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羅羅、回回、狼蟲虎豹。光陰迅速,又值早春時候。但見山林錦翠色,草木發青芽;梅英落盡,柳眼初開。師徒們行玩春光,又見太陽西墜。三藏勒馬遙���,山凹裡有樓臺影影,殿閣沉沉。三藏道:「悟空,你看那裡是甚麼去處?」行者擡頭看了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我們趕起些,那裡借宿去。」三藏欣然從之,放開龍馬,徑奔前來。
畢竟不知此去是甚麼去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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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東方的邂逅 》
【海外文轩】小说 作者:杨秋生
2023-03-28 09:10 Posted on 美国
(一)
他進入診療室的時後,嚇了一跳——他發現躺在椅子上的是一個東方女人。
這是一個牙醫中心,他、他的哥哥理察,與另外一個牙醫生傑夫合租了這棟大樓,三人各有各的牙醫診所與病患。他和他們比較不同的是,他們看的是普通病人,他看的是特殊病人——有些麻煩的牙齒問題,比如說有著牙周病的病患。
他哥哥和傑夫的病人,只要有牙齒潛伏的問題,都會轉介到他這兒。做了幾年,技術、信譽都得到相當好的評價,連別的醫生也都推薦他,將病患轉診到此,生意相當興旺。
他多僱了幾個助理,生活十分單純而愜意地就在這一方牙醫診所裡過著。
他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工作就是工作,不像理察、傑夫,喜歡僱漂亮的助理,沒事在職場騷擾的邊界中打情罵俏,眼睛吃吃豆腐,看到漂亮的女病患極盡能事地說說笑笑,有時甚至試著能不能約個會。傑夫假戲真做沒拴住韁繩,後來鬧到離婚的地步。離了婚,似乎有更足夠的理由和人談情說愛。理察也鬧過幾次外遇,夫妻幾度有驚無險地最後以喜劇收場。
他對這一套向來沒興趣,不只因為他觀念較保守,事實上來看他的病人,多有某種以上的年齡,張開嘴,一口爛牙。講來講去都是爛牙的事,怎還會有興趣跟她們眉目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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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病人通常都選擇到東方醫生開的診所看牙,尤其牙周病患更不願意和老美說一堆的牙周病專有名詞。即使偶爾有東方病患,也多半是這兒出生的中國人。而這些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幾乎一致認為他們是美國人。的確,他們和他一樣,說一樣的語言,喜歡同樣的食物,有著共同的文化及生活經驗。而這些人都還年輕,需要到牙周專科醫生看病的機會少之又少。有幾次經人介紹來的東方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言語不甚通,還得子女相伴幫忙翻譯,最後還要討價還價,一場病看下來,覺得有些累心。
而眼前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著他看牙的東方女人,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
他步履輕柔地走過去,伸出手來,微笑,和她握手。那是溫暖的五月,外頭人人都穿著短袖,她卻穿了一件柔軟的薄羊毛衣。
他一直很喜歡薄羊毛,在冬天,給人一種溫柔、暖和的感覺。但是,不是在這樣溫暖的日子裡。他微微覺得不舒服,這種感覺讓他有種矛盾,或者錯亂的感覺。
他握著她的手的時後,也微感不舒服——她的手好冰,而且又細又長。
他撈把了椅子坐在她旁邊。
他不自覺地打量她。他想,她一定不到三十歲。她對他淺淺地笑了一笑,他一驚。平常別人對著他笑,他總本能的以最快的速度「檢視」他們的牙齒,可是,這個女人,他卻看到她發亮的雙眸,似喜非喜,黝黑幽深,如一口深井,纖長烏黑微翹的睫翼一眨,他彷彿看到細碎星光靜謐地漾出井口。那是他極少看見的顏色。那女人抬起頭來定定地看他,他的心一抽——他竟然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他自己。
她是一個極典型的東方女子,他想她該是中國人。
她長長的頭髮鬆鬆的用條絲巾隨便紮了起來,繞過左邊閒閒散散地垂在前胸。她幾乎沒什麼胸部,臉很小,五官很細緻,像瓷捏出來的。細長的脖子,細長的手,細長的身子和細長的腳。他看到她,想起梅莉史翠普和茱麗亞蘿勃茲,那是他最欣賞的兩個電影女明星。
他低頭看她的資料表,工作欄空白,配偶欄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她結過婚。
他翻開另一張表,上面填著出生年月日和年齡,五月二十二日,一九……他停下來,八六?怎麼可能?一九八六?定睛一看,旁邊年齡的確清楚地填著三十六。原來她三十六了。他再看了一下資料表,五月二十二日,也就是說,再過大約六個星期,她就三十七了!
他不自覺聳聳肩,不可思議,東方女人。
他開口向她解釋當天以及以後,他必需對她做的所有的工作。她靜靜地聽著,每次問她懂不懂?她就靜靜地點頭,回答說:「是的。」
她的聲音非常純淨、清脆,很好聽,帶著稚嫩,像銀鈴。她專心的模樣,像他三歲多,還在上幼稚園的女兒。
然後,他開始檢查她的牙齒。她薄薄小小的唇裡,是一顆顆小小的牙齒。是有許多地方不行了。牙齒還好,倒是牙齦開始委縮了。好可惜,他微微嘆息。
他又看了看表,Wen Shing ,他記住了她的名字,他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麼意思,也不好記。
「下個禮拜來一趟,我找助理先教妳怎麼正確刷牙。」他說,「怎麼刷牙是很重要的。」
她低著頭輕聲說:「好的。」
「妳先和櫃檯約個時間。」他站起來。
Wen Shing 也站起來,向他點點頭,輕聲說謝謝,轉身飄然而去。
他站在那兒看她的背影,好輕靈修長的模樣。
他突然記起傑夫辦公室裡有個華裔第二代助理珍妮,聽說還能說中文,以後Wen Shing 來,就讓她來幫忙。
(二)
他進門,Wen Shing 已經坐在那兒等他。珍妮告訴他,Wen Shing 是中國人,她的中文名字是「文心」,那是一個很美的名字。中文發音對他來說很困難,他練了好幾次,詰屈聱牙地才記熟了,然後又努力地改良珍妮口中所謂的荒腔走板,總算叫起來字正腔圓。
「文心,」他走過去含笑叫她。
文心猛然回頭,張著小嘴,眼睛晶亮地看著他,一臉訝異。
他坐下來,盯著她看,「是『文心』,是吧?」
她的臉倏地紅起來。
他一下子看呆了。文心、文心,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原來,東方女子是這般的吸引人,他從來不知道。
為她看牙,是一場很愉快的經驗。他想起婦產科醫生,長期看同一個大腹��便,而後生產的婦女,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情?醫生與病人的關係真是奇妙!
大概是他標準的招呼,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加上珍妮幫著問,文心雖稍嫌拘束,倒也有問必答。他才知道,文心大學修的是美術,在這裡選修過一些藝術課程,沒特意拿文憑,生活環境好,沒上班,也沒有小孩。
他知道她怕疼,動手盡量溫柔,誰忍心傷了這樣纖細如瓷的女子?
四十五分鐘似乎過得特別快,文心站起來,向他說謝謝,他才彷彿從夢中驚醒。
她走了,看著她遠去的全身牛仔褲裝細長身影,他竟覺有些戀戀不捨。
「你喜歡她嗎?」他回過來,是珍妮在問他。
是嗎?他聳聳肩,「妳在開玩笑吧?」
怎麼會?不可能的,他自問自答。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病患,他發現很他難集中精神,也微微有些不耐煩,只想單獨靜一靜。
(三)
文心又來過,他發現他頂喜歡見到她的。長長的罩衫上鬆鬆的掛著短一截的棉織毛衣,有點吉普賽的味道,極配她長長的帶著蓬鬆味道的捲髮。
文心穿著長裙,露出一截沒有汗毛、沒有穿絲襪的小腿,皮膚很細。他不自主的看了又看,覺得很罪惡,但是又忍不住。
文心閉著眼,很安詳的樣子。不像一般病患,因為緊張而齜牙裂嘴。他的手不小心觸到她的嘴,雖然隔了一層塑膠手套,依然可以感覺得到那唇雖薄,卻柔軟滋潤,極富彈性。 他的一顆心彷彿被什麼撞擊了一下,他不安地輕輕挪動了一下身子。
他察覺出自己的不一樣了,有些擔心,卻也有些期待與喜悅。然而這不是他一慣的作風,不免浮躁。浮躁帶來的是罪惡;而期待卻又帶來甜蜜。
他談過戀愛,知道這樣的反應不平常,卻又說不出來為什麼。他告誡自己,這只是一時激動,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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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他總不自覺的想起文心。他不大能明白,基本上他對中國人(其實該說是東方人)一直不曾特別用心注意過。街上偶爾擦身而過,就像影子,沒有定眼真正瞧過一眼。印象中東方人就是個子小、眼睛也小、鼻子微塌。可是,仔細看過文心卻全然不是印象中的刻版樣子。爾後街上他也特別注意起東方人,似乎也不全像他想像的模樣。也許並不都如文心漂亮,但是那婉約婀娜多姿的氣質,的確是西方人少有的。
他一下子對東方人有了興趣,也想多知道一些。但是,他卻無從知悉起。珍妮是舊金山長大的,會說中文,畢竟是第二代,根本就是個美國人。他想知道的是文心這樣的中國人,從生長的地方來的,帶著當地濃濃的特質,像純種的蘭花,神秘而幽香。
他因沉迷而失神多日了,他對自己內心的轉變感到極不安,但是卻又想任性下去,不打算跳出來。然而,沈浸在自己編織的夢幻裡,是從未有的全新感受,和他一慣的作風很是不同。耽溺其中,他又深感不安。
他的心思一團亂,使他倍受困擾,幾近自我折磨。
(四)
文心安靜地躺在椅上,脖子前胸已掛好紙,像個期待著點心的小娃娃。
他調整好心思,跨進診療室。
他坐下來,覺得一切都靜止了。
文心完全沒上妝,皮膚白細,他不由想起妻子開始起皺的粗糙的皮膚。她當時也曾擁有相同的皮膚啊!東方人的皮膚過了中年,真的得天獨厚嗎?
他對著她,平靜心湖又泛起漣漪。文心總帶給他無盡的遐思。
文心的牙床尚好,好好治療,尚不需手術。一次四十五分鐘,說來不短,卻也過得飛快。一星期、一星期也過了五個禮拜了。文心是個聰明又聽話的病人,每次交待她,她都認真地說:「是的,我會。」經過五個星期的治療,她的初期牙周問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一、二次的追蹤檢查,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只要她日後好好保養,也許,直到老,她都不需再來。他想著想著,悵惘起來。
人與人相聚,誠如文心說的「緣」嗎?中國哲學,他向來不懂。偶然機會在中國餐館吃飯,拿著幸運籤餅,看到「孔夫子」說,覺得蠻有意思,讀讀也扔在一邊。和文心相識,說得不多,卻彷彿一下子懂得許多。那惆悵卻又說不出。
「這是最後一次深度洗牙了,妳只要再來一、二次,由珍妮檢查過,我再做最後一次評估,就可以結束了。」他對文心說。
「謝謝你呀!」文心高興地笑著說,站起來,看看他,說:「再會了!」
他好想對她說,我今天可以請妳吃個午飯嗎?或著說,下星期五,妳的生日,我請妳吃個飯好嗎?
他什麼也沒說,看她翩然走出診所。
她開門的那一刻,他看到門外一片天,好藍、好藍。
他想起女兒漂亮的藍眼睛。
門關上了,將他的藍色的,陰鬱的心情關在門外。
作者简介:
杨秋生,河南南召人。台湾高雄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毕业,曾任教于大专院校。现居美国加州矽谷,为海外华文女作协创会会员,并曾任北加州作协会长。出版有儿童书,小说《折纸鹤的女孩》、《致女作家的十封信》、《生死恋》。小说曾改编为电视电影,并列于全国巡回文艺营书单目,《22号公车》曾获得文苑文学奖小说组佳作奖。散文著有《心中有爱》、《相思也好》、《永不磨灭的爱》,曾获海外华文著述奖及文学著述首奖,论文《试论融融“茉莉花酒吧”创作技巧与魅力》获论文著述佳作,亦译有《神的名字》一书,列为各大大学宗教系参考书目。兴趣广泛,并涉猎园艺、美食、国画及论文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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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02
初見瑪麗亞 v2.0
我在迷宮裡躲藏了一會,但是這次不像我剛來的時候那麼幸運了,很快我就在一個小路遇到了一隻長得像老鼠的魔物。它擋在我的前面,全身漆黑,有著籃球的大小,發著光的紅色眼睛,尖銳的牙齒,看起來很兇惡。
它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向我撲來。我嚇得連忙舉起我的魔法棒,想要用魔法攻擊它。
「去去武器走!!」
我大喊!
一片寂靜之後,什麼事也沒發生。老鼠楞了一下,然後好像生氣了,撲上來咬住了我的腿,讓我痛得叫了出來。
「啊!好痛!走開走開!」
我拼命用力把它甩開,我拿起魔法棒往它頭上砸去。老鼠被打暈了過去,但是我的腿也流血了。
這時前面的轉角又出現了一隻老鼠。
「吱吱!!」
我被發現了,它朝著我飛奔過來。我害怕地抱著我的魔法棒發抖。
「吱吱嘎嘎!」
忽然,那隻老鼠被踢飛了,發出了淒慘的叫聲。
「妳沒事吧?」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我抬起頭,只見一個女孩站在我面前。
這個女孩有著金色的短髮,看起來大概十五歲,很高,很漂亮。
她胸前和雙臂都戴著銀色的鎧甲,白色的短披風輕輕垂在背後,胸甲下是水藍色的長袍,長袍兩側開著高叉,露出長長白皙的雙腿,腳上面穿著厚重的戰靴。
太好了,這個世界果然還是有別人的!
「《治癒(Sanatio)》!」
她蹲在我旁邊,手上微微發出柔和的金色光芒,包裹住了我的傷口。
「哇!好神奇⋯」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傷口,在光芒下竟然慢慢愈合起來,完全看不出傷痕。
「呵呵,有什麼好驚訝的?只是初級的治癒魔法而已。」
女孩笑著說。
「妳沒事吧?妳叫什麼名字?」
「娜娜…我……我的名字是娜娜。」
「娜娜?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呢!妳好,我叫瑪麗亞。」
「瑪麗亞……」
「是的,瑪 麗 亞。記住囉!」
女孩耐心地重覆道,笑著說。
「嗯……好……」
「妳是新來的探索者嗎?怎麼會一個人進到這裡?這裡可是很危險的。」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出口……」
我說實話。被那個魔法陣傳送到了這個異世界之後,拿到魔法棒變成了魔法少女,其他的東西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出口?妳不知道地城迷宮的出口在哪裡嗎?妳沒有地圖就進來了嗎?」
「地圖?什麼地圖?」
「唉……不是吧。就是地城迷宮的地圖啊。這裡每一層都有不同的結構。如果沒有地圖,就很容易迷路或者遇到危險的。」
瑪麗亞從她的小袋子裡拿出一個捲軸給我看。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到這裡…」
我有點想哭。
看到我這樣,瑪麗亞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
「別害怕,娜娜。我會幫助妳的。」
「謝謝妳。」
她把手上的捲軸攤開,這個捲軸看起來和我的很像,不過她的捲軸上面畫滿了這個迷宮的平面圖,明顯和我的不一樣。
「妳看,這裡是入口,這裡是出口。我們現在在這裡,離出口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如果妳想要離開,就要跟著我走。」
「好……好吧……」
「快點走吧。妳在這裡可不安全,說不定會有更強大的魔物出現。」
瑪麗亞說完後,拉起我的手。我們才剛回頭,瑪麗亞就忽然嚴肅了起來,眼睛看著前方黑暗的通道。
「⋯娜娜,看來我們沒那麼容易可以走掉了。」
「咕嚕咕嚕⋯」
這時通道裡走出了之前我看到的肌肉青蛙魔物,它吐著舌頭,向我們一步一步走過來。
「⋯這是《青蛙格羅》!它是這一層的首領!」
「青蛙格羅?首領?它很厲害嗎?」
我想到之前遇到格羅的情形,心裡怦怦直跳,原來它是這裡的首領。
「當然了,它不但攻擊力很強,攻擊速度很快,而且還帶有毒屬性。總之不是現在我們可以對付的。」
「怎⋯怎⋯怎麼辦?」
「呱嗚啊!!」
格羅從還很遠的地方,忽然朝著我彈射出它的舌頭!它的攻擊距離竟然這麼遠!
「小心!《防禦(Defensio)》!」
瑪麗亞舉起裝備著厚甲的雙臂,擋在我的前面。但青蛙的力量太大了,我們一起被噴飛了五六米。
瑪麗亞從地上爬了起來。
「娜娜妳沒事吧?」
「我沒事,瑪麗亞謝謝妳,妳呢??」
「還可以,放心吧。青蛙王擋住前面的出口了⋯沒辦法了。娜娜,這一邊!」
瑪麗亞拉著我的手,往旁邊的一個小路跑去。
青蛙王在後面緊追不舍,隨著咕嚕聲從遠處慢慢越來越近,我緊張的要命。
我們跑進了小路,這裡是一個死胡同,只有一扇鐵門。
「快,快進去!」
瑪麗亞推開鐵門,把我拉了進去,然後關上門。
「呼……呼……」
我喘著氣,感覺心臟要跳出來了。
「我們……安全了嗎?」
「暫時是吧……這裡是一個寶箱房,格羅應該不會進來。」
瑪麗亞說著,點亮了一根蠟燭,照亮了周圍。
「娜娜,妳還好嗎?」
她關切地看著我。
「我……我還好……」
我勉強笑了笑。
「格羅對獵物是很執著的,說不定不會離開了,娜娜妳知道怎麼戰鬥嗎?」
「對不起⋯」
「唉……沒關係,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會走掉。」
瑪麗亞嘆了口氣,坐在一張木箱上。
「娜娜,你坐這裡吧。」
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謝謝……」
我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娜娜,妳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要來這個地城迷宮?」
「我…… 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怎麼能告訴她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呢?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瘋子?
「妳……不想說嗎?」
瑪麗亞看出了我的猶豫。
「不是的……其實……其實我……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另一個世界?!妳是從異世界來的嗎??!」
「異世界⋯?啊⋯是的,對你們來說我就是異世界過來的。」
「異世界的穿越者!這已經是將近一千年前的傳說了!沒想到是真的!」
瑪麗亞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變得很興奮。
「那妳知道《傳說中的武術家卡琳》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
「哦⋯⋯」
瑪麗亞顯得有點失望。
「啊,對了,瑪麗亞,我好像有一個捲軸,妳看看。」
我把背包裡面的東西倒出來,裡面有一個捲軸、一本粉紅色沒有字的書、一本淺藍色的魔法書、一個手機、還有手帕和內褲。
我看到手帕和內褲掉出來,一陣臉紅,手忙腳亂把它塞回背包。並把捲軸拿起來問瑪麗亞。
「這⋯這個是地圖捲軸嗎??」
「是的!不愧是穿越者!我看看,探索者基本的物品妳都有了,還有技能書。我教妳使用的方法吧!說不定我們能一起出去了!」
「真的嗎?」
瑪麗亞接過捲軸。
「這個是《世界捲軸》,也就是我說的地圖。只要所有者去過的地方,就會被記錄在這裡。它可以顯示妳想看的地方地圖。」
我打開我的捲軸,上面只有一小圈的地圖,看來就是我剛才在迷宮里亂竄的時候記錄下來的。而瑪麗亞的地圖範圍有好大一片。
她拿起那本粉紅色的書。
「這個是《職業之書》,和世界捲軸一樣,是被魔力綁定的,只有所有者能使用。這上面會記錄妳的職業與技能,我們每個人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會被賦予職業。當達到特殊條件的時候,就能學會《職業技能》,我們可以透過職業之書看到自己的技能。」
「看,妳的職業之書發光了,代表有之前沒有確認過的技能哦。」
「啊,真的,我看看。」
這本書隱隱散發著粉紅色的光芒。我從過來這裡之後從來就沒有打開過。
我把書打開,裡面已經不是空白了,上面寫著:
陸娜娜
年齡:十五歲
職業:魔法少女
新技能:
。魔法變身 (Magia Transformo): 變身成魔法少女,裝備魔法少女裝束。魔力耗盡時會強制解除變身。
原來我變成了十五歲啊。
「就是這個,我只有《魔法變身(Magia Transformo)》。而且這個技能也不能戰鬥。」
「《魔法少女》嗎?我沒有聽說過的職業呢。不過聽起來是魔法系的,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學習這個新魔法!」
瑪麗亞接著拿起那本淺藍色的魔法書。
「這就是《技能之書》。職業技能可以自己學習,要是想學習其他的技能樹,就要有技能之書。技能之書有學習《魔法技能》的《魔導書》,以及學習《物理技能》的《戰紋書》,依照不同的職業與資質,每個人對技能都有不同的相容性。」
「另外,因為許多魔法有相克的屬性,所以不能學習兩種有克制關係的魔法。」
「哦哦⋯感覺好複雜⋯」
「其實很好理解,像娜娜妳帶的這個就是一本《水屬性的魔導書》,妳試試學習這個《冰箭(Sagitta Glaciei)》吧!」
「哦⋯可是我不會⋯」
「我教妳啊,《冰箭》是冰屬性的入門魔法哦,多虧妳帶著這一本!」
「妳記得以前使用技能,那種魔力流動的感覺嗎?試著集中注意力,感受魔力在體內流動,然後讓書本的知識融入世界妳的魔力流里。學習完之後,技能也會顯示在《職業之書》裡頭哦。」
瑪麗亞拿著打開的書,閉著眼睛,一邊和我解釋。她身上散發著淺藍色的光芒。
「身上會發出光芒就是代表相容性契合,可以學習,光芒的顏色和魔法的屬性有關。不過,技能之書只能使用一次,所以要妳來使用才可以。示範就到此為止啦。接下來換妳了娜娜。」
瑪麗亞把書遞給我,她身上的光芒也消失了。
我接過書,有點緊張地打開。書上寫著一些關於冰系魔法的原理和操作方法,還有一些圖示和示範。我試著按照瑪麗亞說的,集中注意力,感受魔力從書本流向我的體內。
「瑪麗亞,這個感覺好奇妙⋯」
「娜娜,妳的魔力好漂亮啊!除了魔法的藍色之外,竟然還有粉紅色!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顏色。」
「真的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睜開眼睛,發現身上散發著淺藍色與粉紅色的光芒。接著光芒消失了,魔法書也逐漸化成星塵,消失在空氣中。
我的職業之書發出光芒,多了一個新技能:
。 冰箭(Telum Glaciei):向目標射出一支由冰凍魔力凝結的箭矢,能夠造成冰凍傷害並有一定幾率使敵人減速或凍結。
「成功了娜娜!妳學會《冰箭》了!這是水屬性的魔法。妳試試看用魔力塑造一個冰箭,然後投射出去吧!」
「好吧,我試試看。」
我伸出手掌,想像著一個尖銳的冰箭。我身上透出粉紅色與淡藍色的光芒,接著我把魔力凝聚在手掌中,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冰箭。
「哇,好漂亮啊!」
「那我現在要射出去囉~」
「嘿,《冰箭(Telum Glaciei)》!」
我對準對面的木箱子,用力射出冰箭。冰箭飛快地射出,但是偏離了方向,射在旁邊的牆壁上。
「喀啦喀啦」
被射中的地方,半米的範圍內被解凍成了���塊。
「嘿嘿,射偏了。」
我吐了吐舌頭。
「不要緊,這是妳第一次使��魔法,已經很厲害了。妳只要多練習,就會掌握好方向和力度的。」
「嗯!那我們再試一次吧。我還要對準木箱子!」
「加油娜娜!我相信妳可以的!」
「《冰箭》!」
「啪」「喀啦喀啦」「哢啦」
這次的魔法飛出去的速度比較慢,但確實地命中了木箱子。木箱子結成了冰塊,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娜娜妳成功了!」
「謝謝!~」
我們高興得抱在一起。
「妳現在能使用魔法,即使格羅在外面,我們應該也能脫身了。」
「我⋯我還需要再多練習幾次嗎?」
我雙手抓著魔法棒,緊張地問瑪麗亞。
「我們還是需要把魔力留到實戰,連續使用魔法是很消耗魔力,要是魔力枯竭就不好了。」
「娜娜,等等的計畫是這樣子的,由我牽制住格羅,妳需要找機會凍住它的行動。它的體型太大,而且有水屬性,命中它的身軀可能沒有用。」
「妳必須凍住它的雙腳。然後我們趁機逃跑。」
「但⋯但是它剛剛的攻擊力好強,瑪麗亞妳沒有問題嗎?」
「沒問題,我的體能和防禦可是很高的。」
瑪麗亞勇敢地拍了拍胸膛,顯得信心十足。我鼓起勇氣點點頭。
「好吧,那我們就照計劃行事!」
我們各自做好心理準備,走到門口,深呼吸後,瑪麗亞輕輕推開門,一股潮濕的臭味撲鼻而來。
在門外,格羅果然正在四處搜尋我們的蹤影。它的目光鋭利,兩個眼睛朝著不同方向不停轉動,像是想捕捉到我們的所有動靜。
「⋯《加速(Acceleratio)》。」
瑪麗亞對著我和她自己施加了魔法,瞬間我覺得身上輕快了許多。
然後瑪麗亞朝著我點了點頭,示意我要做好準備。接著,她大聲喊道,吸引了格羅的注意。
「嘿,格羅!我在這裡!」
瑪麗亞果然成功地引起了格羅的注意,它怒吼著朝她撲過來,舉著滿是肌肉的手臂向瑪麗亞發動攻擊。瑪麗亞閃過格羅的攻擊,靈活地在它身旁穿梭。
格羅吐出舌頭試圖再次攻擊瑪麗亞,但是瑪麗亞一邊圍繞著它,一邊使用擋格,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成功地牽制住了它。
看到瑪麗亞已經在牽制格羅,我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
「《冰箭》!」
我將冰箭魔法集中在手掌上,然後向格羅的雙腳射出。冰箭飛向格羅,這次準確地命中了它的一只腳。格羅因為被冰箭擊中而痛苦地嘶吼,但它還沒有被完全凍住。
我趕緊再次施展魔法,這次將目標對準了它另一只腳。在瑪麗亞的掩護下,我成功地將第二個冰箭擊中了格羅的另一只腳。在冰箭的作用下,格羅的雙腳終於被凍住,無法動彈。
「瑪麗亞,快跑!」
「嘎嘎嘎哦哦!!!」
突然,不能移動的《青蛙格羅》發出了巨吼。
「糟糕了,是《召喚(Vocatio Umbrae )》!」
我們周圍的地上浮出了好多黑影,黑影升起來形成了七隻身體黝黑,眼睛透著紅光的蛙型魔物,把我們圍在中間。
「瑪麗亞,我們該怎麼辦?」
「呱呱呱呱呱呱!」
嘍羅蛙群的舌頭突然激射而出,向我們襲來。
「娜娜!到我後面來!《光盾(Scutum Luci)》+ 《防禦 (Defensio)》!!」
瑪麗亞身上透出金色光芒,她舉起手上的護甲,護甲前方出現了一個金色盾牌形狀的魔法護盾。
蛙群的攻擊如暴雨打在瑪麗亞的護盾上,發出可怕的撞擊聲,仿彿金屬在高速碰撞。
不時有一些攻擊繞過了護盾,鞭打在瑪麗亞白皙的皮膚上。
「唔⋯!」
瑪麗亞緊咬著牙,但是敵人的攻擊很明顯已經超過她可以承受的範圍。她的護盾出現了裂痕。
一聲脆響,《青蛙格羅》的一隻腳掙脫了冰塊的束縛。
「瑪麗亞!」
我不能在這裡看著,我需要幫忙!
「《冰箭》!」
我舉起雙手,朝著蛙群射出了兩支冰箭,魔物蛙被命中之後,只停頓了一會便繼續攻擊,沒有什麼反應。
「娜娜,用魔法棒!將妳的魔力凝聚在魔法棒上面!」
「是的!《冰箭》!」
魔法棒的寶石散發出耀眼的粉紅色與淺藍色光芒,一根冰霜箭從魔法棒尖端猛然迸發而出,速度和力量都遠超之前。這次,冰霜箭直接擊穿了两隻黑蛙的身體,將它們冰凍在原地。
但是,剩餘的黑蛙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眼看護盾上的裂痕越來越大⋯
面對即將被打破的護盾和瑪麗亞承受的痛苦,我的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嗚⋯難道我才剛要上四年級,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不可以⋯至少得幫助瑪麗亞!
「⋯⋯這是什麼感覺?」
在這一刹那,一道靈光閃過我的腦海。我心跳加速,一種前所未有的能量在我體內湧動。雖然我從未學過,但我似乎知道這股能量的名字和如何使用它。
「⋯《魔法屏障(Magia Barrera)》!」
「喀拉!」
瑪麗亞的護盾被打碎了。與此同時,魔法棒的寶石發出粉紅色的強光,一個半圓形的護盾以我們為中心,將我們緊緊保護在裡面,擋下了蛙群的瘋狂攻擊。與瑪麗亞的護盾不同,蛙群的攻擊在魔法屏障上,如同撞擊氣球般,發出沈悶的咚咚聲。
「娜娜,妳⋯⋯」
瑪麗亞張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很大,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魔法長槍(Magia Lanza)》!」
魔法棒瞬間變形成了一柄長槍,散發出璀璨的藍色光芒。我瞄準了格羅,將長槍疾射而出!
瑪麗亞也迅速反應過來,跟著長槍一起衝向敵人!
「這是我現在最強的攻擊了!淨化吧!格羅!《光環(Aura Lucis)》+《空舞(Caelum Calcitro)》!!」
魔法長槍刺入青蛙格羅的胸膛,這一瞬間,瑪麗亞頭上閃現出一輪光圈,她騰空一躍,長袍下的雙腿如閃電般踢出,將長槍猛地踢進格羅的胸膛。
整把長槍深深沒入了格羅的體內,緊接著瑪麗亞的踢擊也擊中了格羅,她的腳上瞬間爆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同時空氣中響起一聲轟鳴。
「嘎嘎嘎哦哦!!!」
耀眼的光芒停留在格羅的胸口,將走道照成了白晝,格羅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瑪麗亞落回地上,佇立在格羅面前,她的長袍在璀璨的魔法背光之下變成半透明,展現著她修長腿部的完美線條。
不一會,格羅便倒在地上,它的身體開始崩潰,化為了無數黑色的碎片。
地下城的走道再次陷入寂靜。魔法的餘光逐漸退去,只留下柔和的光輝。地上散落著格羅和蛙群化成的黑色碎片,它們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著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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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 徹底敗北淫墮(上)
超人站在附近的塔樓頂端,俯瞰著他所守護的城市。他的目光掃描四周,尋找著這個他稱為家的大都會中任何麻煩的跡象。他那結實雕塑般的肌肉身軀,高達六英尺兩英吋,穿著一件緊身的藍色戰衣,隨著���陽的餘暉閃耀,展現出他身上每一塊肌肉的波紋和線條。他那波浪狀的棕色頭髮和綠色的眼睛,嵌在一張經典粗獷卻又英俊的臉龐上,人們本會將超人定義為典型的全美國式男孩。然而,他們錯了,因為超人來自遙遠的星辰,是一個垂死文明遺留下來的孤兒,這個文明將其子民之一送往一個遙遠的星球,在那裡,賦予了他超乎常人的力量和不可摧毀的體質,讓他能夠成為該星球對抗黑暗勢力的秩序守護者。
超人自小就乘坐一艘載有他星球上所有收藏作品的船隻抵達這裡。被一個小鎮家庭收養,他們發現了他和他的飛船,超人就在他們簡樸的美德中長大。超人變得強壯而挺拔,學會了將自己的力量隱藏於好奇的目光之外,並帶著對自己命運的認知長大。25歲那年,他離開了收養他的家庭,來到了他在帝國城的新家,在這裡,過去8年他一直在與他最大的敵人雷克斯進行秩序之戰,雷克斯是一個致力於混亂的龐大犯罪組織中陰險的天才。雷克斯發誓要粉碎超人,對這位英俊的肌肉超級英雄的憎恨無遠弗屆,但超人有信心他們每次遭遇都會勝利。
與此同時,在一個陰濕的地下巢穴裡,雷克斯在策劃著陰謀。矮胖、像蟾蜍一樣的外表,中年的雷克斯很早就決定要花一生去獲取權力,以報復所有人。他的心靈因為一生中感受到的嘲諷和侮辱而扭曲。在他看來,這位引人注目的對手代表了所有那些更有力量、更英俊、更強壯的男孩和男人,他們讓他感到挫折和嘲笑,即使這些人在性方面激起了他的羞愧。現在,打敗超人成為他所有陰謀中的主要目標。雷克斯會坐在椅子上,花上好幾個小時沈思超人那純粹的身體美。32歲的他,腰身細長,二頭肌隆起,擁有結實的八塊腹肌,肌肉發達的腿部,還有那圓潤飽滿的翹臀。
超人擁有雷克斯想要成為卻又不是的一切:英俊、令人嚮往、陽剛、支配一切。雷克斯會喃喃自語:「我必須戰勝你。」當他計劃和策劃征服這位引人注目的英雄時。
在這些沈思中,雷克斯自己的慾望會隨著對超級英雄屈服於他性慾要求的想法而變得堅硬。他嘶嘶作響地說:「是的,」當他幻想著抓住那位年輕壯碩的臉,將其深深壓入他那鬆弛的肚子皺摺中。雷克斯能感受到那位肌肉男的豐滿雙唇分開,吮吸著他曾經的死敵。
「吸我,超人,」雷克斯閉著眼睛呻吟著,當他不自覺地打擊自己達到高潮,沈迷於他腦海中的畫面。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成為了雷克斯主要的性釋放來源。一系列永無止境的腦海影像,展現超人在各種性行為中對雷克斯的色情慾望順從。超人被綁、被剃、被擠奶、被羞辱或者被搞,這一切都在這位罪犯發燒般的想像力的畫布上上演。
每次性釋放後,雷克斯都急忙著手安排他在犯罪世界的下一步行動。但如同往常,他總是被他現在最憎恨且最渴望超越的那個男人所阻擋。
當超人一次又一次地挫敗雷克斯的目標時,這位邪惡天才的憤怒日益增長。他現在變得無法理智地著迷,不僅要打敗超人,還要滿足他內心無法控制的性征服對手的渴望。在雷克斯的心理、生理和性方面,徹底擊敗他的宿敵將是對所有那些身體完美、性吸引力對他人來說只是強調了他自己身體缺陷的男人和男孩的終極勝利。多年來,這一切似乎都是無望的,雷克斯只能策劃並觀察,因為超級英雄每次都會破壞邪惡罪犯精心佈置的計劃,但現在出現了新的發展。
他的一個手下發現了一本超人飛船上帶來的書籍。純屬偶然,它在超人降落的那天與其他書籍分離,並在他的敵人的收養家庭那天撿起年幼的超人和他的書籍時被忽略了。雷克斯付了一大筆錢來獲得它,甚至更多的錢來翻譯它。他原本只是希望獲得一些知識碎片來幫助他的追求,但運氣似乎站在了他這邊。他的翻譯者報告說,這是一本關於居民構成和他們文化的簡單生物學和社會學教科書。
雷克斯立刻派人取書,並花了數小時仔細研讀那篇冗長的文本。當他讀完時,他笑了。」我抓到你了!」他在他的巢穴中大叫,邪惡的笑聲在回音中迴盪。超人有一個遺傳缺陷,雷克斯確信超人不知道,這將給雷克斯他一生中最渴望的東西。」我終於要得到你了。」這個像蟾蜍一樣的胖男人低聲說,一邊伸手拉下拉鍊,一邊撫摸著他現在膨脹的陽具。
雷克斯在廣闊的大廳中呻吟著,他想像著征服那個肌肉發達的超級猛男,更精確地說,是侵犯超人顫抖的處子般圓潤肉感的臀部。他現在知道,有了這個新發現的信息,他的夢想即將成真。他射出邪惡的種子時高聲喊道:「我抓到你了」,邪惡的種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劃出一道高弧線!邪惡的壞蛋迅速清理了現場。他跑到門口,打開了門。「叫我的化學家來!」他吼道!
超人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他在夜晚涼爽的空氣中放鬆地守護著,對自己的力量和超凡男性力量的形象滿懷自信。他隨意地撥開眼前的一縷波浪狀濃密棕色頭髮,臉上露出了一絲寧靜的微笑。「看起來一切都井然有序,」他用那深沈性感的聲音嘆息道,這聲音曾讓不少人聽了心潮澎湃。如果他知道這種觀念很快就會開始崩潰就好了。
突然,超人看到有東西朝他飛來。那是一架小型飛行無人機。英俊的英雄飛上前去攔截,發現裡面有一條信息:「我向你挑戰。如果你敢的話,今晚來一場正面對決!雷克斯簽名。」一個微笑出現在英勇壯碩的臉龐上。「他難道從不學乖嗎?」超人搖著頭說,他對自己的能力和力量有著至高無上的自信,這是只有從未嘗過敗績的人才會有的。
然而,在某種程度上,他的外星感官一定察覺到了事物的變化,因為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英雄的處子般的括約肌突然在英雄肌肉飽滿的臀部緊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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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邪惡大敵的陰險巢穴裡,已經很晚了。雷克斯站在寬敞房間裡的一個火堆旁,自信地等待著,一位年輕男子坐在附近的椅子上抽搐著。
「我不,啊,嗯,先生,他不會來的,對吧??」那位年輕人緊張地詢問。
「他會來的,」雷克斯一邊凝視著火焰一邊喃喃自語。「但我準備好了嗎?」
「您指示我製作並注射給您的化學配方,先生,還能再維持一個小時,」年輕人輕聲說道。
「我希望先生,在沒有試驗對象的情況下直接在您身上試驗是明智的。」
「他會來的,」雷克斯咆哮著,他的思緒封鎖了對年輕化學家的聽覺。
「我來了!」一個深沈而感性的聲音從房間的另一邊回應。
雷克斯和他的助手轉向那個聲音的方向。在搖曳的火光中,超人爾以他全部的壯麗輝煌站在那裡。噼啪作響的火焰在他健壯的身軀上反射著光芒,他英俊的臉龐帶著決心。
「這次你給我什麼挑戰?」他一邊向他的宿敵走去一邊問道。
一個愉悅的微笑照亮了那位罪犯主腦醜陋膨脹的臉。
「一個簡單的,我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超人爾咬牙切齒地回答。
雷克斯舉起手臂。「無意冒犯。我的挑戰很簡單。我想要和你進行一場公平的角力比賽。」
「什麼,」超人爾露出一絲完全驚訝的表情。
「就是這樣,」雷克斯平靜地說。「你和我角力,不要使用你那超強的力量,如果你贏了,我就保證一個月內不從事任何犯罪活動。」
「如果我輸了呢,」超人爾詢問,他懷疑有什麼陷阱但不確定是什麼。
「哦,沒什麼。如果我贏了,你必須再來一場肉搏戰。」
「這不算什麼,對吧?」雷克斯挑逗著,他知道自己已經在敵人身上釣上了鉤。超人爾不能退出,那樣就會顯得是個懦夫。
超人爾凝視著他面前那個矮胖、像蟾蜍一樣的男人。這聽起來太簡單了,但……「我同意。」他說。
「還有一件事。輸家必須戴上這條細而簡單的鏈子,以此提醒自己的失敗。」雷克斯一邊露出得意的微笑,一邊拿出一條細銀鏈。
超人爾接過鏈子檢查。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
「同意。」他堅定地回答,一邊坐在房間裡的桌旁,一邊擺好手臂準備比賽。
超人知道,即使不用他那額外的力量,他也會贏,因為不像雷克斯,他的肌肉從不疲勞。他看著那個惡魔般的對手坐到他對面,舉起他那肥胖的手臂,緊握住那肌肉發達的壯漢的手。
超人驚訝地發現,在那層脂肪下,那個大罪犯竟然很強壯,但超人感到自信,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即使只用一半的平常力量,他也更有力量。助手過來抓住他們的手,檢查握法。
「開始吧,先生們。」他放開手說。
超人決定不要迅速獲勝,以避免激怒對手,使他退出約定的獎勵。他沒有意識到,這正是雷克斯所依賴的。
幾分鐘過去了,兩個男人的手臂都緊繃著,卻沒有動。然而,突然間,那個英俊的英雄臉上浮現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你還好嗎?」雷克斯天真地問道,當他看到那個短暫的標誌。
「我沒事,」超人爾沙啞地說。但他內心知道並非如此。不知為何,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深,一種奇怪但不討厭的刺痛感正慢慢襲來……他感覺……是臉紅了嗎?
兩個男人的手臂緊緊地勒住。超人爾能感覺到對手的皮膚質感與自己的接觸。他在椅子上微微扭動,發現自己正不自覺地在椅子上緊緊地夾縮他那有力的大腿。
突然間,他們緊緊地擠壓在一起,毫無預警地讓他瞬間失去了焦點。
巴瑞特默默地觀察著超人爾微小但明顯的椅子扭動。他臉上露出了微笑。然後他勉強聽到了那塊頭輕微的喘息聲。超人爾的瞳孔瞬間放大。巴瑞特看到他那討厭的超級英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和腿上。
趁著敵人分心的機會,他使出全力,出其不意地將那英勇的大個子的手臂摔到桌上。巴瑞特贏了。那位超級英雄驚訝的表情,對於這個矮小的惡棍來說,僅此一幕就已經值得了!
「你贏了,」超人爾在掩飾內心的動盪時說道。這位曾經無敵的英雄靜靜地拿起銀鏈,並將其繫在脖子上。他坐了幾秒鐘,沒有看巴瑞特,然後站起來轉身。
「說出下一次比賽的時間,我會到的。」他說著飛走了。
「我做到了。」雷克斯歡呼著,他那豐滿的身軀在椅子上晃動。「你看到了嗎!」
「是的,先生,我看到了。」助手回答道。
「我按照您的指示觀察了他,他確實顯示出了跡象,先生。事實上,他的身體以一種超出您預期的方式展現了它。」
「的確,」雷克斯開心地笑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嗯,我從他的椅子上很好地看到了他的身體,還有……」
超人站在他城市中的一座塔樓的邊緣。被打敗的滋味很苦,但更苦的是事情的發生方式。超人在比賽中感覺到了一些事情。那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無意識地摸著鏈子。他停下來,感受著每一節鏈環。這條鏈子將會提醒他那一夜發生的事情。一個象徵,正如雷克斯所意圖的,一個記憶的象徵。
那一夜,當他們的手在戰鬥中緊握時,這位陽剛的英雄感到了……對這位大罪犯的性吸引。事實上,那一夜他經歷了他的第一次情慾激發。那些讓他有點頭暈的急促呼吸。當他的大腿壓在他迅速膨脹的男性氣概上時,他回想起自己感受到的快感。當他們擠壓著他那發炎的陽具時,這位肌肉發達的英雄幾乎達到了高潮。
只有將他的心思引向那個方向,才阻止了它的發生,即便如此,他之後也不得不坐在椅子上「冷靜」一下,以免雷克斯也注意到他的困境。
即使他不敢看雷克斯,是因為害怕這會……什麼……再次激起他的慾望嗎?他會被雷克斯·蘭吸引嗎?當那位強壯的漢子觸碰到鏈子時,他再次深思。他感覺到雷克斯的皮膚與自己的相觸,那層脂肪下的力量壓倒了他那結實強壯的身體。那個念頭……被雷克斯壓倒的念頭困擾著他,然而……什麼?當他沈思這個念頭時,他不自覺地又勃起了。
「他勃起了!」雷克斯大叫。「我就知道我們從那本書中提煉出來的費洛蒙會起作用。我從毛孔中傳遞到他的體內,建立了我們的聯繫。哦,第一步已經成功了!」雷克斯開心地笑了。
「哦,超人,你是你們人民基因的孩子,通過這一點,我將迅速取得勝利!」
「不過,一個人永遠無法確定任何事情。」助手在默默離開房間時想。「測試。總是要先測試。」
遙遠的地方,一位英雄沈思並首次體驗到……是恐懼還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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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日子【Bandit x Jager】
唉唷我好久沒在公開場合發同人文了,好害羞XD
總之就是個小腦洞,我不想管細節,我只想讓他們結婚(欸)
德搞真棒,我愛我的腦洞(?)
正文走你!!
他遇見他時,那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而在他們相處的日子裡,每一天都像他們相遇的那天一樣美好。
柏林的郊區比馬利烏斯想像的還要更加安靜。脫離城市的繁華景色,郊區的綠野看起來有些不真實。多米尼克的家在半田野的中間,木造的小屋看上去相當溫馨,而一旁的穀倉相當適合他的姪子在這裡玩樂——多米尼克的雙胞胎弟弟班傑明與妻子還有兩個兒子就住在這兒,這個曾經是多米尼克長大的地方,現在又有了新的小主人,而看著這棟老房子的馬利烏斯,無論怎麼想都覺得相當神奇。
但還等不及他看太久,馬利烏斯就被兩個小孩子興沖沖地拉著到一邊去玩遊戲去了。他們發現馬利烏斯很擅長機械,便吵著要他幫他倆修理一架遙控飛機,而馬利烏斯自然而然地便取出工具,在穀倉的門口與兩個孩子一起對著那台迷你飛機研究起來。
多米尼克就在不遠處的門廊上坐著,目光落在馬利烏斯身上,他用手撐著頭,目光隨著馬利烏斯的身影移動,他看著他細長的手指靈活擺動、熟練的修理遙控飛機,一邊與自己的兩個姪子對話,時不時地露出溫和的微笑,馬利烏斯的笑容總是像冬日暖陽,燦爛和煦又不失光芒。
「老哥,我很久沒看到你這種表情了。」他的雙胞胎弟弟班傑明從後面走過來——他跟多米尼克其實長得不太像,他沒有多米尼克那份滄桑跟冷酷,取而代之的是為人父的溫和與平靜。
「哪種表情?」多米尼克笑了笑,目光仍未離開馬利烏斯身上。
他的兄弟看了看他:「溫柔的表情。」
多米尼克於是笑出了聲,但是並沒有否決或辯駁,只是繼續凝望著遠處馬利烏斯的身影,看樣子他已經修好了遙控飛機,兩個姪子興奮的在他身邊圍著打轉,看那架橘色的飛機在半空中飛翔,而馬利烏斯的表情就像那兩個孩子一樣純真無瑕,明亮雙眸遙望著湛藍的天空。
「老天,兄弟,不是我要說。」班傑明發出了感慨,他現在正跟著多米尼克一起看向馬利烏斯的方向:「像這樣的人配你還真是可惜,對吧?」
班傑明記得以前他倆還在軍隊時,他問過兄弟一樣的話——「像這樣的女人配你還真是可惜了,對吧?」,那時他記得有個完美的女人愛上了自己的雙胞胎兄弟,愛得無可自拔。而多米尼克——他那放浪不羈又高傲的哥哥,只是露出完全不在意的笑容回答:「能配上我,是她的榮幸。」
多米尼克也不曉得記不記得這件事,但是此刻,班傑明注意到他的臉上露出些許落寞,然後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
「是啊,兄弟。」他有些哀戚的說道:「他配我這種人,確實太可惜了。」
多米尼克的回答讓班傑明有點驚訝——因為他的哥哥從不對任何事情示弱,他的高傲與冷酷讓任何人都難以接近,不要說戀愛了,多米尼克甚至連好好交個朋友都有困難。
「——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對不對。」
面對雙胞胎弟弟的問話,多米尼克只是繼續笑著,然後嘆了口氣。
「他值得更好的。」多米尼克遙望著遠處的馬利烏斯,對方的身影在陽光下閃爍得有些耀眼。「我配不上他,我是認真的。」說罷之後,多米尼克有些落寞,他移開了眼神,低頭看著地板。而班傑明並沒有說話,過了一下之後他才發出笑聲。
「我很開心你變得誠實了。」班傑明說道:「改變永遠不嫌晚,兄弟。不過我想,他一定覺得你已經夠好了。」
多米尼克抬起頭,這才發現馬利烏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他的跟前,燦爛的對著自己微笑。「我修好了他們的玩具飛機——老天,他們兩個其實很聰明,我稍微教一下,他們就懂了!」馬利烏斯有些興奮地說道,而此時班傑明則是相當識時務,動身往兩個孩子的方向走去。
「好吧,我去看看他們修得如何。」他伸了個懶腰後說著:「我可是從來都不擅長修理任何東西,謝謝你,馬利烏斯。」
說完之後他便離開門廊,而馬利烏斯則是在多米尼克身邊坐下,轉頭看著身邊的愛人。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他歪頭問著:「這麼久沒見,你跟他一定有很多想說的話吧?」
「沒什麼,就是些無聊的蠢事。」多米尼克笑了笑,凝望著馬利烏斯,對方的表情還是那樣純真,目光裡面沒有一絲雜質,清澈的雙眸總是讓多米尼克相當著迷,僅僅只是看著馬利烏斯,多米尼克就會感受到安心與滿足。
「這兒很漂亮。」馬利烏斯又露出溫和的笑容,把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縮成一團:「我沒有兄弟姊妹,雖然我覺得班傑明跟你不太像,但是——嘿,至少他們都很和善,而且很有趣。」
多米尼克發出笑聲,馬利烏斯說得沒錯,他的家人是唯一能讓自己耍蠢的存在,不過——那是過去,現在他在彩虹小隊裡面也過得挺快活的,那裡幾乎成了他的第二個家,這轉變連多米尼克自己都覺得相當驚訝。
晚餐過後,班傑明推著多米尼克與馬利烏斯出去晃晃——「晚間約會,很不賴對嗎?」他是這樣說的,而班傑明的妻子也相當贊成,甚至還推薦了他們好幾間附近新開的酒吧。
於是他倆便上了街道閒晃,這裡雖然是柏林市郊,但是仍然相當繁榮,入夜了也還有很多商家開著。多米尼克選了一間較少人的酒吧,跟馬利烏斯一起靠在吧台聊著很多事情,稍微喝了一點啤酒之後,多米尼克顯得更輕鬆自在了些,他難得的說了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關於柏林圍牆的故事、以及他跟他的雙胞胎兄弟在圍牆邊搗亂的各種事蹟。
馬利烏斯聽得相當認真,時不時發出悅耳的笑聲。多米尼克趁著沒什麼人在注意這兒的時後吻了吻他的臉頰,馬利烏斯稍微紅了臉,但是並沒有抗議。而就在多米尼克離開去拿新的啤酒時,獨自一人坐在吧台邊的馬利烏斯注意到了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望著自己。
他起先並不在意,直到那群人往他的方向移動,馬利烏斯才抬起頭來。
「你好,親愛的。」為首的高大男子向著馬利烏斯笑著說道,身上的酒味相當重,明顯是喝得爛醉:「我剛剛就在注意你了,我想請你一起喝杯酒、散個步,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呢?」
馬利烏斯撇了撇嘴,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
「不要這樣說嘛。」對方訕笑著,仍舊不死心,接著變本加厲地伸出一隻手往馬利烏斯的臉摸過去:「一起找點樂子有何不可——」
但是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慘叫給蓋了過去。回到座位的多米尼克惡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向後折,臉上的表情活像是要把對方給撕碎一樣,眼神裡的怒火令其他小混混嚇的後退了幾步。
「我勸你最好放尊重點。」多米尼克一字一句地說著:「或者——你不想要這隻手了?那我很樂意幫你——」
「好了!多米尼克!」看見多米尼克似乎真的就要把對方的手給向後折斷,馬利烏斯連忙出聲制止:「算了啦!不要理他們——」
但馬利烏斯話才說一半,一旁的小混混就立刻抄起傢伙往他們兩個衝過來,其他同夥見狀也紛紛開始對兩人展開攻擊,他們仗著人數眾多,一開始還氣焰囂張,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眼前面對的這兩個看上去普通不過的人,竟然會是精銳特種部隊GSG 9出身、世界頂尖反恐組織彩虹小隊的成員。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就全部都被打趴在地上,當然,大部分都是多米尼克動的手——馬利烏斯可不會隨便揍斷別人的鼻樑或牙齒,他多數的時間都只是閃躲跟留意多米尼克的狀況,說真的,他很擔心多米尼克一生起氣來就把誰給打得少了半條命,畢竟事情牽扯到自己,多米尼克就絕不會留情。
然後馬利烏斯趕在多米尼克準備一腳踹上領頭人的腹部前阻止了他。對方早就被打的躺在地上哀號,多米尼克卻像是還沒氣消一樣怒視著他。
「算了啦!你要是真的把他打殘了,收拾爛攤子會很麻煩的!」馬利烏斯抓住多米尼克的手臂說著:「大家現在都在休假,你可不要幫其他人增加額外的工作負擔!」
多米尼克稍微冷靜了些。而且,其實這傢伙也沒有實質上對馬利烏斯做什麼——雖然光是調戲他的男人就已經罪該萬死。
「⋯⋯算你撿回一條命。」多米尼克冷冷的說著,便跟著馬利烏斯一起離開了混亂的酒吧。
多米尼克沈默著走出很長一段路才在路邊停下,馬利烏斯追在他身邊,他知道對方正在生悶氣,於是便伸手抓住了多米尼克,對方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相當陰沈,接著又把目光轉開。
「為什麼生氣?」馬利烏斯覺得有些好笑:「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當然不是!」多米尼克轉過頭來看著馬利烏斯,看見對方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馬利烏斯只是在尋自己開心。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有什麼好生氣的?反正也沒造成什麼實際上的損失。
「就只是不爽。」多米尼克冷靜下來,伸出手攬住馬利烏斯的腰,然後湊上前去吻了吻他。「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眼神。」多米尼克有些抱怨的說道:「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准用那種眼神看你。」
馬利烏斯笑了出聲。「哪種眼神?」他故意問著。
多米尼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攬著他,在一個綿長的吻之後,他的目光裡便帶著強烈的情慾。
「想操你的眼神,行嗎?」多米尼克喃喃說道,不安分的手在馬利烏斯腰間輕撫,即便是隔著衣服,馬利烏斯也能感受到對方指尖挾帶著的熾熱。
「嘿,別急,這裡可是外面喔?」馬利烏斯伸手托住對方的臉頰,語氣雖然是在安撫,但眼神裡面充滿挑逗,令多米尼克躁熱難耐,剛才那一架他打得不夠痛快,他需要別的方式宣泄情緒。
幸好,記憶中的那間汽車旅館還在老地方。這種時候多米尼克可不想回家去,不管是被弟弟還是弟媳或是兩個姪子看到都很不好解釋,更何況他們的做愛風格一向都很狂野,各種聲音當然相對之下也特別大聲,特別是當馬利烏斯弓起身子、因為高潮而嬌喘時,他那欲泣的表情跟緊繃的身體線條,總是勾引著多米尼克接近理智邊緣,使他每一次的動作都更加深入。
「喊我的名字,馬利烏斯。」他熱切的要求、瘋狂的親吻噬咬著愛人的身軀:「我要聽你喊我的名字。」
馬利烏斯睜開迷濛的眼睛望著他。「多米——多米尼克——啊啊——」他呻吟著,雙手抱緊了愛人,指尖在他的背上抓出紅痕。多米尼克狠狠的撞進他的深處,快感令馬利烏斯幾乎不能好好地說完他的名字,斷斷續續地夾雜著哭腔喘息跟呻吟。
但這對多米尼克來說已經足夠了,馬利烏斯這樣的呼喊充滿色慾,反而更加挑逗他,讓多米尼克越發野性跟佔有慾,他繼續狂亂的吻著馬利烏斯,在他身上各處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射精的時候他狠狠地頂到馬利烏斯的最深處,對方的哭喊聲夾帶高潮的滿足,顫抖著接受了多米尼克的全部。
「——我愛你,馬利烏斯。」最後多米尼克仍然喘著息,緊緊抱住對方有些癱軟的身軀,重複呢喃著同一句話。
「我也愛你,多米尼克。」馬利烏斯回吻著他,臉上綻放的笑容仍然那樣天真又惹人憐愛。
多米尼克用手背輕撫過他的臉頰。他媽的。多米尼克在心底咒罵、咒罵著自己,他跟馬利烏斯在一起第二年了,但當夜深人靜,他望���他安詳的睡臉時,對於自己何其有幸能夠擁有這樣的人,多米尼克還是感到不可思議,甚至帶著罪惡感。
他永遠都值得更好的。多米尼克深知這點,他知道自己的個性糟糕到極點——自我中心、狂妄、暴躁又易怒,就像今天一樣,動不動就出手揍人,還得讓馬利烏斯花費心思安撫自己,但他沒有任何怨言地接受了自己糟糕的一切,每當馬利烏斯對他露出爽朗又純真的笑容,多米尼克就會感覺自己真像是個一無是處的垃圾,他給了他光明與溫暖,但自己卻沒有什麼能給他的。但多米尼克是對馬利烏斯的愛是毋庸置疑的——狂熱又真切,他們都把彼此愛的毫無保留,正因為如此,他們才無法離開對方。
而馬利烏斯其實是很享受多米尼克對自己的佔有慾的,他從小在孤單的環境中長大,得不到關注與愛——多米尼克的出現完全滿足了馬利烏斯的渴望,他甘願成為多米尼克的所有物,佔有他全部的愛——在感情這方面,他們兩個扭曲的相當匹配。
隔天早上馬利烏斯睡得有些晚才起床,等他從床上朦朧的爬起身來時,多米尼克早就已經醒很久了,他倚靠在窗邊抽著菸,窗外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他赤裸的上身,看見馬利烏斯醒來後,多米尼克笑了笑,把煙捻熄後悠晃著到床邊坐下,輕輕在他臉上落下一個早安吻。
「早安。」多米尼克溫柔的呢喃,伸手環抱著馬利烏斯的腰:「你睡晚了,我的美人,快起床。」
馬利烏斯半睜著眼露出一個傻笑,向前撲倒在多米尼克懷中。
「今天要去哪兒?」他懶洋洋地問著,語氣中帶了點撒嬌意味。
多米尼克又低下頭吻了吻他。「起來了就知道了。」他故做神密的一笑,馬利烏斯雖然感到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著多米尼克的話從床上起身換穿衣服。簡單的早餐過後,他倆又踏上柏林郊區安靜的道路上,今天仍然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多米尼克牽著馬利烏斯的手,他們越走越向著野外,人煙已經稀少了起來,微風輕撫,夾帶著清亮的鳥語,他們向著不遠處一個山丘頂端走去。
「這裡是——?」馬利烏斯走上山丘,他發現這兒有一處小小的遊樂場,雖然已經看得出年代,但是攀附在木頭上的藤蔓與小花、還有時不時飛過的蝴蝶,讓這兒看上去相當清淨。山丘下正好是郊區的街景,空曠的景致讓馬利烏斯有些看傻了眼,他坐在一張木椅上,多米尼克與他並著肩,轉頭望著身邊的愛人,溫暖的光灑落在馬利烏斯身上,他勾著嘴角,輕輕說了句:「這裡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多米尼克回答,但目光卻不是在景色上。「我小時候常來這裡,就這樣看著下面的街景發呆。」他說著,想起了年幼時的自己,總是獨來獨往,多米尼克記得自己曾經在這裡待了一整天,那時的他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懂的孤獨的滋味。而這種感覺在他的成長過程中與他形影不離——多米尼克一直都覺得孤獨,直到現在、直到此刻。
「——馬利烏斯。」多米尼克開口呼喚,他身邊的馬利烏斯轉過頭,對著自己綻開一個比太陽還溫暖的微笑。
「怎麼了?」他笑著,永遠都那麼燦爛。
多米尼克在心底做了個深呼吸,他媽的,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即便是在臥底生涯差點被發現時也沒有。「我有東西想給你。」他說著,然後把手伸進外套口袋裡。
馬利烏斯歪了歪頭,看著多米尼克從口袋中取出一個深藍色綢緞的小盒子。然後他的思緒瞬間斷了線。馬利烏斯有點錯愕,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多米尼克,但是對方的表情活像是準備上戰場赴死——馬利烏斯看見他的表情後不自主笑了出聲。
「好吧——該死。」多米尼克抓了抓頭髮,難得的紅了臉,他還真不曉得求婚的時候該說什麼才好。「我有點後悔以前沒好好上課。」他咕噥道,打開盒子之後,裡頭是兩個純銀的婚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光芒。
「對不起,我沒辦法舉辦什麼正式的婚禮。」多米尼克說著,伸手牽起了馬利烏斯的左手:「但我還是想問——馬利烏斯.史泰赫,你願意嫁給我嗎?」
多米尼克的心跳得很快,而眼前的馬利烏斯露出微笑,如果多米尼克沒看錯,馬利烏斯的目光中似乎帶著淚光,他還是微笑著,就像他們多年前第一次相遇的那天一樣,馬利烏斯的笑容天真又燦爛。
「我願意。多米尼克.布朗斯梅爾。」他輕聲回答,然後湊上前去吻了吻多米尼克的雙唇,然後他感受到對方也抱緊了自己。
他們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相遇,在陰雨和充滿鮮血的戰場上相愛,然後又同樣在一個閃著耀眼光芒的日子裡許下終身承諾。
多米尼克遇見馬利烏斯時,那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而在他們相處的日子裡,每一天都像他們相遇的那天一樣美好。
過去是如此、現在是,而未來,也永遠都會是。
結束,發廢文好爽。
好想寫之前腦洞想的獵魔人au,但是工作好忙喔嗚嗚嗚嗚。
不過,反正我本來就是棄坑慣犯,ㄏㄏ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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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輪詳解】根輪——擺脫幻想
根輪在脊椎的底部。梵文中Mulladhara 的意思是"生命的根源"。Mula 的意思是"根",而adhara 的意思是"基本"。
幻想和不切實際的期待會使根輪緊閉。人若能停止幻想而面對現實,根輪則會開啟。
根輪和性,幻想及期待有關。
性,是人最常有的念頭,最常為人討論,也是最常見的寫作題材, 但也最為人誤解,最令人迷惑!人們不是避而不談,就是沉溺其中。性雖深植於潛意識中,卻一直無人能幫助人們了解性的真諦。人們需要重新建立對性的認識。
人們對性的理解如此有限,像是人走在暗夜森林中,而森林某處有陷阱。人對性避而不談,如同不知道陷阱設在何處,無法避開;人沉溺於性,好比明知前有陷阱,卻毫不考慮的跳進去。這兩種情形都不是明智之舉,那人們該如何是好?找出陷阱,繞其道而行才是上策。
性,一直是個禁忌的話題,只能私下討論。父母親從不跟孩子討論性,主要原因是父母自己也不了解。所有的問題,人們都需要尋求專家的意見,否則得到錯誤解答,而徒生誤解。
一則小故事:
媽媽收到兒子學校老師寄來的一封信。老師信裡寫到,孩子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而常寫錯。媽媽馬上帶兒子去看眼科醫生。醫生幫小孩檢查過後,寫下處方——剪頭髮!
這是個有趣的例子。現實生活中,如果一開始就找對人問問題, 會得到正確解答;如果只是盲目聽從所謂的"權威",其建議毫無用途,只是浪費時間。更糟的是,人們把這些"權威"建議, 傳承給下一代。多年以來,人們以奉其為圭臬,打破傳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跟隨大師學習時,大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除人們心中既有的定見,惟有如此,大師的教誨才能深入人心,帶領人們認識真正的自己。這是項艱鉅的任務,因為人們已十分熟悉既有的模式, 不覺得有何不妥。
回到我們的主題:什麼是性?性是一種極具創造力的能量,是一種冥想的能量。因為性,世界因而存在。
印度愛經(Kama Sutra)- 是本有關性技巧的書,它的作者瓦司雅那是個僧人,他終生獨身。瓦司雅那悟道之後,某天回家探望母親。母親問他,如果他真的悟道,應該對世間所有的事都能有所見地。瓦司雅那同意母親所說,問母親想知道什麼?母親說:"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你會終生獨身。你不可能有性經驗。你能告訴我你對性的看法嗎?"瓦司雅那笑了笑,對母親講解愛經。
有人曾問瓦司雅那,是否跟權威人士談論過性的議題。有這樣的疑問是很自然的事。我想你們之中有很多人私下對我也有過相同的疑問。我舉一個現代的例子,來說明瓦司雅那的立場。
有個電工清楚你家裡每個房間電源開關,也熟悉牆壁裡的電路。如果電路發生問題,他能判斷問題可能出在哪,輕鬆解決問題。因為他了解電的原理。然而,你每天可能開關電源50 次以上,卻對電路一無所知。我說的對嗎?
我們大多數的人都只懂得開燈關燈,所以有時候會不小心觸電。即使我們已經為人父母,甚至是祖父母,對性可能還是一無所知。我們長期受荷爾蒙的影響,不管是電視或是其它媒體,都以各種方式呈現慾望。我們看了這些節目,覺得自己徹底了解愛跟性。
只有真正了解性的人,才能傳授人們性的技巧。
多年以來,印度因土地富庶遼闊而幾經掠奪,但都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社會秩序終究能恢復。但是印度舊時的導師制度(Gurukul system)廢除之後,導師不得傳授愛經給小孩,這對印度社會才是真正的打擊。人們因不了解性的真義,而追逐慾望。
你們有沒有看過人下棋?只是在一旁看人下棋,往往能看出真正的勝著,但下棋的人��看不清。有人有過這樣的經驗嗎?你們覺得原因為何?因為觀棋者未陷於棋局之中!
沒有錯!觀棋者無關勝負。壓力只會讓人的心變得魯鈍。惟有局外人,才能給出最忠實的建議。上師是全知的,對所有的事情都能有見地。
所以,性到底是什麼?
生物學上已經證實,沒有所謂百分百的男人或女人。男人有49% 的女性特質,而女人也有49%的男性特質,兩性之間真正的差異只有2%。
人的出生,是由父母的根輪結合而來,所以沒有人是全然的女性或男性,而是同時具有兩性的特質。這也是為什麼濕婆神半男半女的形態。不管我們接受與否,人因同時兼具兩性的特質而完整。為了要有完整的人格,人們必須接受並適時的表現出自己個性中陽剛或陰柔的一面。但這可能嗎?人們真的可以表現自我?
譚崔瑜珈中對於性有很完整的解釋。在譚崔的經典裡記載了濕婆神對帕瓦蒂提出的一段有關於性的對話。祂們的見解雖然是在五千多年以前提出,但是仍然適用於今天的生物學。
人一出生,就被社會歸類成男性或女性,並期待表現出的行為合乎性別。因為社會規範,男孩子不能表現出溫柔的一面,女孩子也不應該有陽剛氣。所以人從小有一半個性中是受壓抑的。
七歲之前,社會規範對人的影響還不算深,因為小孩子還沒有性別的意識,而保有完整個性。小孩多以自我為中心,無憂無慮。小孩子真是美好,一看到小孩,人們就會高興起來。
到了七歲左右,小孩子慢慢感受到社會約束。男孩子不准玩洋娃娃或辦家家酒,女孩子不准玩賽車或火箭。即使在衣著打扮及個人用品上,男孩子多是藍色的,而女孩則是粉紅色,我說的對嗎?
在過去父母的責任只是養育子女。孩子到了四歲左右,父母會把孩子交給導師(Guru)教導。孩子7 歲時,導師會先敎孩子印度經典作為啟蒙。如果在十四歲之前,有人有靈性上的經驗,導師會傳授他們婆羅經,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書。此外,還會傳授愛經中的性學相關知識,人們以此能學習家庭生活。在二十一歲前能悟道的人可以體驗當僧人,其餘的人則開始學習瑜珈經典。小孩子在導師的愛跟帶領之下成長。
今日在社會的嚴格要求下,小孩壓抑不為社會接受的那一半性格,天性受到損傷。去了另一半的性格,小孩忽然覺得無所適從, 開始向外尋找失落的另一半。尋求自我滿足是人們與生俱來的天性。男性不知不覺開始尋找自己失落或壓抑的女性特質,希望尋得替代品,以取代自己失落的另一半。男孩和女孩相互尋找,性就是這樣開始的。
七歲到十四歲,是孩子跟父母最親近的時候。從父母身上,小孩建立起理想異性的典範。對小男孩而言,受壓抑的天性由母親取代,而小女孩則是由父親取代。
所以父母親是孩子心中的英雄/女英雄,這幾乎相沿成習!這樣執著的追尋,為佛洛伊德心理學上所說的戀母及戀父情結的基礎。男孩期望自己的妻子能像母親一樣照顧他,而女孩則期望先生能像父親一樣給她安全感,因為父母留給子女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即使成年後與父母親的意見相背,還是無法抹去父母在心中的印象。
到了十四歲,小孩的身體日漸成熟成為青少年,社會規範不容許跟父母親像兒時般親密,活動也多了起來,不像小時候花那麼多的時間跟父母相處。青少年開始向外繼續找尋自己的另一半。現今可能早於十四歲,因為他們從小看電視或上網變得早熟。
小孩以外界及媒體上的形象為基準尋找另一半,媒體因為深知這一點,所有的廣告都充滿了性暗示,採用極具吸引力的男人或女人為產品代言,即使產品與其毫無關聯。幾乎���有的摩托車廣告中都會出現女性- 事實上有幾個女人會騎摩托車?不管是什麼產品,總有個面帶微笑的女士大力推薦;去買東西時,人們不假思索的挑上推薦產品,卻沒有想到這位微笑的女士可不隨產品附贈!媒體從人們壓抑的慾望中獲利。
所有的媒體都只是在販賣夢想。人們收集所有的夢想,在腦子裡想了又想,希望藉此滿足自己的慾望,但這就像吃鹽止渴一樣, 到頭來只是更渴,不是嗎?如果人們了解這一點,廣告就毫無立即或無形的吸引力。當然人們還是會看看廣告,了解一下市場上最新的訊息,不過不會上當。
媒體帶給人夢想,但另一方面社會又不停的壓抑人們。社會愈壓制,人的夢想跟慾望越強烈。社會能壓制的只是表面,卻沒有徹底解決問題。好比修剪樹枝卻仍保留樹根,樹只會長的更茂密!拜各類媒體所賜,人們在心中建立完美異性的形象。人們從不同人身上擷取精華的部位,鼻子、眼睛、個性等,建立心中的完美形象。我們都會在計算機裡剪剪貼貼,不是嗎?
到了二十或二十一歲左右,對媒體的認同感逐漸消褪,但是完美異性的觀念已經深植內心。在現實生活中滿懷期望的找尋理想對象,覺得對方"會是"什麼長相,"應該"具備哪些條件。接下來的幾年裡,人們不停尋找理想人選,談了一次次戀愛,最後卻都以失敗告終。少數聰明的人終於覺悟,知道夢想不能成真,但大多數的人仍不停尋尋覓覓。
一則小故事:
一個90 歲的老人從早到晚坐在海邊看人。有人問老人為什麼每天都坐在海邊。老人回答說:"我想找個老伴!" 問話的人頗為意外,接著問說:"怎麼年輕時不找呢?" 老人回答說:"我從30 歲開始找到現在。" 問話的人吃驚的說:"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老人說:"我要找個完美的女人。""你一直都沒找到?"這人接著問。"我遇過一個女人,她各方面都符合我的期望,不過我們處不來。"老人說。
這人問為什麼。老人回說:"她也想找個完美的男人。"
事實上,人們希望對方在各方面都能符合自己期望。尋尋覓覓多年,忽然遇到一個人,遠觀好像各項條件都符合:心裡的理想人選要喜歡綠色,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綠色的。再仔細一看, 他穿的果真是綠的,終於找到完美的人選!
墜入愛河就是如此。人們總說“墜入愛河“,不說“由愛河升起"。其實一切不過是荷爾蒙作祟,人們卻以為這就是愛。事實上, 人們將心裡強烈的渴望投射在他人身上,卻只選擇自己想看的部份。墜入愛河的人覺得世界綠蔭處處,仙樂飄飄。生活像首詩, 多年的尋覓終得告終,人們開始寫詩,為對方作畫………
只要彼此保持距離,一切都很美好,對彼此投以無盡的想像。但距離慢慢拉近,發現對方穿的其實是淺綠色,但你不以為意的繼續過日子,最後終於發現對方其實喜歡黃色,從沒穿過綠色衣服。人們無法接受幻想破滅,開始編織一個個藉口,自我安慰說:" 生活本就不盡如人意。"
人要有極大的勇氣和智慧才能面對現實,無法面對時總是用藉口逃避現實。最後彼此面對面時,發現對方穿的竟是白色衣裳而不是黃色。想找喜歡綠色的人,但怎麼對方喜歡的是白色!這就是幻想與現實的差距!
一則小故事:
某人從三樓滾了下來,一直滾到馬路上。路人趕緊跑過來,關心的問:"你一定摔的很疼。"某人回答說:"摔的時候不疼,停下來才疼!"
人們若對戀愛不是太認真,保持距離還會心存幻想,不需面對現實。只有在想安定下來拉近彼此距離,把戀情維持久一點時,問題才會發生。人的幻想越多,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覺悟,而受的傷害也愈大;幻想越少,愈不會貨比三家,麻煩也愈少。如果不心存幻想,人們會較容易遇到自己的心靈伴侶。結婚的對象就是自己的心靈伴侶。
要了解沒有人能符合自己心中的完美形象,因為那並不切實際。完美形像不過是拼湊得來,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到頭來那隻是個幻想。由周遭的人尋找靈感,建立心中的完美形象,其實並無不妥;但是如果只從媒體找靈感,媒體本身都已受慾望所害,如何能給予人指引或安慰?這樣的愛終將以痛苦收場。人們覺得受騙上當,直覺反應是把發生的事怪到別人頭上。能夠怪罪別人嗎?錯還是在自己身上,因為自己滿懷期望,而把期望加諸在他人之上,所以誰該負責?
有些例外情形是因為對方行為反常,以致必須決定是否繼續跟對方一起生活。我所說的理論,並不適用於這樣的例外狀況。我所說的是很多人家中的實際情形,夫妻雙方都很正常卻家庭不睦。雙方都不願正視問題,解決問題,只會將問題巧妙的隱藏起來, 自欺欺人。受傷時應該是馬上處理傷口,但人們卻用金碧輝煌的外衣包裹傷口,告訴自己並沒有受傷。這真是再愚蠢不過!如果你們了解我所說的,就該停止幻想,面對現實。
一則小故事:
某人送朋友一隻小狗當結婚禮物。三個月後,他在街上遇到朋友。"新婚生活愉快嗎?"他關心的問。
"還不錯,只是有點小小的改變。"朋友回答說。"什麼樣的改變?"他好奇的問。"一開始,你送我的狗對我狂吠,而我太太會幫我拿報紙。現在狂吠的是我老婆,狗會幫我拿報紙!"朋友淡淡的說。
蜜月期後就天地變色?難怪只有蜜月,而沒有"蜜年"的說法。不到兩星期,結婚喜悅就消退,即使娶的是名模,只要半個月就看膩了,因為人又開始有其它的幻想。本該追求的是內在的滿足, 但人們卻對此毫無所悉,不停追求外在的假象。
一則小故事:
有個媽媽傳授女兒婚姻之道:"女兒,聽我說,愛一個人就該終生不渝,這才是真愛。"女兒認真聽著。媽媽接著說:"聽我的勸,我是經驗之談,畢竟我結了三次婚!"
人們擅長給別人建議,卻不善於接受建議。每個人對愛、想像, 幻想都有一堆道理可講,但是自己還是不停的幻想。如果人們能學會接受現實,那也還好,但人們真能就此罷手?人們總試著想改造對方,以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這對感情是最大的傷害。佔有對方,改造對方,像改造其它東西一樣,人們畢生致力於此, 永無止境。
一則小故事:
有個油漆工有天跟朋友談起工作上的事。"有一天,有個女孩帶著一張藍黑相間的色卡來,要我依照這個顏色,粉刷樣品屋。
我憑著多年經驗,拼命想要調出她要的顏色, 她卻怎麼都不滿意。"朋友問說:"最後調出來了嗎?"油漆工回答說:"我運氣好,趁著她講手機時,把她的色卡顏色給改了!"
如果仔細觀察每一對夫妻,會發現他們都想改造對方。建議你們結婚的時候,可以送對方鑿子跟槌子當結婚禮物,不用準備婚戒!
另一則小故事:
某人跟朋友有天晚上一起喝茶。他跟朋友說:"我想跟我太太離婚。她已經六個月不跟我講一句話了。"朋友勸他說:"我建議你三思而後行。你再也找不到這樣的老婆了!"
人們一直想在現實生活中,找到一個符合自己心中形象的伴侶。這樣的理想人選並不存在。只要拋開心中的想像,人們有無限的機會。
如果你還單身,停止幻想,你會找到人生伴侶,而不是夢中情人。挑選對象時謹記在心,你是要跟對方過一生,而不是幾個月。不要一時衝動,這是一輩子的事。就像你現在很想買黑色牛仔褲或藍色T 卹,但要知道頂多半年它們就不再流行了!
如果你已婚,也請你停止幻想,才能跟另一半建立真正的感情。如果總是想要改變對方,則無法建立真正的感情。如果開始改造對方,你以為已經改造成功,但是你的想像力又往前推進,還要繼續修修補補!改造工程永不停歇!
心中仍存有幻想,不會有一段真正的感情,即使跟對方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同一個房子裡,因為自己仍活在幻想中,而無法直視對方,無法跟對方一起生活。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心裡存有幻想, 卻覺得老天在懲罰自己。
如果你還未婚,停止心中的幻想,你的心會平息下來,不再受荷爾蒙的影響。如果失去另一半,也請停止想像,你將不會因寂寞而苦。
盡量不要讓孩子看電視。如果只是欣賞裡面的音樂跟舞蹈,這倒還好;但是小孩會把看到的記在腦子裡,內容,情緒等等。短時間不會有問題,但是這些記憶都會儲存在根輪— 它是性能量的中心。再細微的暗示,根輪都能接收到。過多的期望會干擾根輪,讓根輪緊閉,會希望他人或是電視節目中的人物來滿足自己的期望,或將自己的期望及想像投射在他人身上。
根輪緊閉,跟外在環境無關,也跟單身與否無關,而是跟內心完整與否有關。追求自我實現,才會停止向外尋求內在被壓抑的另一半。能自我實現,與有沒有異性一起生活並不���要;如果無法自我實現,即使已婚,還是會繼續受荷爾蒙的影響。這一切只不過是告訴各位,人應該由內尋求人生圓滿,而不假外求。
能自我實現,不管是已婚未婚,心都能保持平靜。在婚姻生活中, 仍能保有自己,這才是真正的獨身主義。但是人們多反其道而行, 脫離現實生活而刻意獨身,結果只是讓自己更壓抑,更神經質。
但是上師,我們並不知道自己心裡有完美形象……
那是因為你們很少內觀。人們造訪世界各地,卻從不拜訪自己的心。你們知道人大約80%的能量都被鎖在根輪裡。其實人不需要刻意增加脈輪的能量,只需重啟脈輪,體內能量的流動就能足以改變生活。
如果靜觀自己,會發現痛苦的原因,是所見與心中所願不盡相符。心中所願就是自己希望擁有的完美形象。至少從現在起,試著帶著自覺內觀,看自己如何解讀所見的事物。對所見之事,先試著接受它的原貌,不要先做任何的判斷。你會發現,你的心巧妙且不著痕蹟的影���了你對事情的見解,所以你覺得所看到的每一件事都不夠完美。
梵文中有兩句話,教導我們現實的真意:Dhrishti Shrishti和Shrishti Dhrishti。Dhrishti Shrishti的意思是看見世界的原貌,接受並擁抱它原有的模樣。Shrishti Dhrishti的意思是以你喜歡的方式看世界,你可以為它上色,或投以無盡的想像。前一種方式能帶給人們平靜的生活,而後一種方式只會讓人痛苦。
某人跟我說:"家裡只有我跟我太太兩個人,卻還是不得安寧!"我告訴他:"誰說你們家裡只有兩個人?其實有四個人"這人呆住了。
我向他解釋:"你自己,你心中的完美女人,你太太,還有她心中的完美男人,加起來不就是四個人!只要你們彼此都不再想心中的完美女人或男人,看會有什麼改變?"這人聽完,安靜的離開。
上師,我們在其他的人際關係上也遇到障礙,比如說父母跟子女之間………
是的。所有的人際關係中都存有期望,沒有例外。父母想雕琢子女,而子女想改變父母。父母希望子女實現自己未完成的夢想, 希望子女能成為醫生或工程師。為什麼不去了解並幫助孩子實現真正的願望?這對孩子有莫大的幫助。孩子跟你頂嘴時,表示他已經是個大人了。要好好跟孩子相處,花時間陪他,跟他聊天, 當他的好朋友,發掘他的志向,給他最深的愛跟信任。把孩子的雄心視為理所當然,幫他達成。
很多小孩告訴我:"我爸爸要我當醫生"或是"我爸爸要我當律師"。如果小孩自己無法決定,問父母該怎麼辦,父母可以觀察孩子有哪些天份以及能力,提出建議,但不要強迫孩子接受。父母也要給孩子足夠的空間,相信孩子已經成熟到可以做出決定, 並清楚的告訴孩子,做了決定就不能歸咎他人。孩子需要清楚知道自己該負的責任。
人隨時準備要改造他人, 不管是親戚、朋友、甚至陌生人,來滿足自己的期望。身邊的人也是如此!人們彼此可算暴力相向!
今天回家的功課,我要你們寫下來,理想中的完美先生、太太、父親、母親、孩子,朋友……應該是什麼樣子。任選跟自己切身相關的五種人,寫下理想中他們的形象應是如何。對自己誠實以對,我保證,你們會發現,不知不覺中你們的想法都受到媒體的影響。看電視節目時,喜歡上里面某一個角色,這個角色對你來說如此真實,不知不覺期望現實生活中周圍的人,也能像劇中人一樣。
你們知道嗎?人們甚至覺得"理想導師"也該符合特定的形象?理想導師通常應該是個滿頭白髮,留鬍子的老人,就跟書里或電視影集裡看到的一樣!所以他們看到我,無法接受所謂的大師居然是個年輕人!所以我跟你們面臨相同的問題,我要先改變人們對導師的刻板印象,才能為人接受!
可是大師,有時候我們必須糾正對方……比如說在管理員工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必須改變對方,要保持理性,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不會過了頭。想清楚自己對員工的要求是否合理,是否有替代方案。只有在絕對必要的時候,才糾正對方。不管手中的權力有多大, 都要小心行使。所有的能量都是上天所賜,即使是自己的怒氣或貪欲,如果能心存敬意就不會濫用。
你們會亂花錢嗎?你們不會,因為知道得來不易。如果請人做事, 要花十個盧比,你會多付一個盧比嗎?但是盛怒之下,人們常常過度反應。如果有人犯錯,讓你損失十個盧布,但你大發雷霆的程度,好像自己損失了五十個盧布?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未經思考就發脾氣。如果經過思考,人不會反應過度,事後也不會有罪惡感。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人們不應該因為發脾氣而不安。如果感到不安,表示自己未經過理智思考,而讓怒氣沖昏頭。人們可以藉此衡量自己是否能控制脾氣。
一則小故事:
一次,一個浪跡天涯的苦行僧,經過一個村子,村民向他訴苦, 說村里有蟒蛇出沒,弄得大家雞犬不寧。
這個苦行僧以跟動物溝通著名。所以村民懇求他勸蟒蛇放過村民。
苦行僧苦勸蟒蛇,蟒蛇也答應不再傷害村民。幾個月後,苦行僧經過同一個村子,看到蟒蛇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受的傷?"苦行僧問道。
蟒蛇邊哭邊答:"大師,我答應你不再傷害村民,一直到今天我都信守對你的承諾。可是原先怕我的村民,看我變溫和不咬人了, 就趁機攻擊我,每天折磨我!你看他們把我整成什麼樣子!"
苦行僧答道:"我的傻朋友!我只勸你不要咬人,並沒有說你不能嚇嚇他們?"如果脾氣發對地方,次數恰到好處,成效非凡!知道自己為何發脾氣,就能控制自己的脾氣!
很多人跟我說:"大師,我很愛我太太!我是因為愛她,為了她好才要她改變!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吵架!"
我的回答是:"你其實愛的不是你太太,而是你自己心中的理想形象。"你愛自己心中的假象,而不是你太太,所以只有在太太符合期望時,才會愛她。如果真的愛你太太,她在你心中就是完美的;如果愛的是心中的假象,你會想改變對方,以符合自己的期望。
事實上,人們大多愛上的是自己心中的假象,而這是夫妻失和的原因,也是親密戰爭的開始。你和你的愛人像是最親密的敵人,形影不離卻隨時保持警戒,常常想要支配對方。兩人敵意極深,卻覺得這是親密的表示。真正的親密,是在對方面前能完全放鬆。
上師,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完全接受對方,包括他犯的錯?
不是這樣。接受這個字眼,聽起來有譴責的意味。你說接受對方犯的錯,聽來像是在抱怨。好像是說:"還能怎麼辦,只能照單全收。"不!我的意思是,欣然接受對方的原貌,這跟勉強接受不同。勉強接受對方,只是一種妥協;欣然接受則是無條件的打開自己的心,而不抱任何期望。
要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上天賜的禮物,要帶著感恩及謙卑的心接受。如果能做得到這一點,會啟動根輪中所蘊含的極大的能量。喚醒根輪,就像是觸動了你內在一股源源不斷的能量。這股能量,原本因為自己有太多的想像,期望和貪欲而閉鎖,重新啟動,對創意的產生、事業、生活等有莫大的助益。
不僅如此,家庭會更和睦。家庭本該是美德之居,卻被紛爭所據!我說的對嗎?家庭常有紛爭,是因為我們想改變彼此。如果你雕琢的是一塊木頭,或許能雕出美麗的模樣或家具。但如果雕琢的是人心,只會帶給對方創傷。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請我為他的離婚祝福。我告訴他,我只為婚姻祝福,不為離婚祝福。
我問他為什麼要離婚,希望能幫忙排解。他告訴我:"上師,今天早上我叫我太太端杯咖啡給我。她卻潑了我一身。"我有點吃驚,跟他說不值得為這樣的小事離婚。
他繼續說:"上師,你有所不知。她今天潑倒的是咖啡,明天可能是強酸。"我嚇了一跳,告訴他說:"阿亞,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太太只是一時又急又氣,才打翻了咖啡。到頭來洗衣服的人還是她!"
他回答說:"上師,我們結婚時,按照習俗,新人要從三桶水里找到預先藏好一隻戒指。那時候,她的指甲刮傷了我的手!"印度的婚禮習俗,為了讓新人更親近,會玩這些小遊戲。這個人居然記恨十年前的一件小事。我跟他說:"阿亞,你這麼會記仇, 沒有人能跟你一起生活!"
人們常做以下兩件事:把吵架的經過告訴別人,要別人評理;分不出誰是誰非,就繼續吵,證明自己是對的。人們99%的爭吵, 都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所以如果認為自己的太太是個愚婦, 怎麼看都覺得她愚不可及;如果覺得做什麼事,你的先生都要過問,不管你先生做什麼,你都認為他是在干涉你。如果已心存成見,就無法真的了解另一半。
人只看自己願意看的部份,這就好比肚子餓的時候,只想找餐廳吃飯;殺狗前得先告訴別人這是只瘋狗才下得了手。改變自己的態度,如此一來對身邊的人、事、物都會有不同的看法。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走進警察局,抱怨他老婆已經三個小時不見人影。警察問他:"你能否提供你太太的基本資料,如身高體重等。"
這個人回答說:"這些我都不清楚。"警察接著問:"你記得她離開家時穿什麼衣服嗎?"這個人回答說:"這我沒注意,不過她把狗帶出門,這我倒記得。" 警察問說:"你們養的是什麼狗?"這人回答說:"我們養的是大麥町,牠的斑點是灰色的,不是黑的。大概50 磅重,尾巴是純白的,上面一點斑點都沒有。脖子上帶著棕色的項圈,上面有條銀鍊。狗的名字叫斑斑。"
警察回答說:"這就行了。我們會連狗帶人一起找回來!"
夫妻之間相處,剛結婚的前幾個月可能還有新鮮感。剛開始的幾個月,忙著幫對方打分數,之後彼此疏遠。其實並不了解對方, 但是手頭上有這些分數就夠了。夫妻之間相處,就靠著手上的這些分數,但是這些分數跟實際並不相符。原來的兩人之家,變成四人之家。
誠實的問自己,有多久沒有看著自己另一半的眼睛,跟對方說話?應該很久了吧。婚姻生活剛開始時,一切都很美好;慢慢的,日子變的平淡無奇,這都是因為自己的態度。因為你沒有給對方進步的空間。你急著改造對方,而不想多認識對方。
事實上,結婚幾年後,夫妻雙方就對彼此視若無睹,而只對心中的假象感興趣。結果呢?就像前一個報案的人一樣,對自己太太的一切毫無頭緒!這還只是表面的問題,更嚴重的問題是,你對一起生活的伴侶全然不了解,你心裡想的,只有你的理想伴侶。
在接下來的一天,要下定決心,重新認識自己的伴侶,就像兩人初次見面一樣。對於對方的所言所行,都要有全新的見解,但不要驟下結論。充滿愛意對待對方,即使對方說了一些話,惹自己生氣,也要帶著愛意,專心聆聽,冷靜回應,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爭吵。這麼做會為彼此開啟了一種新的相處模式。你會赫然發現都是因為自己原先的態度,才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你當然可以說對方也有錯,但是你有能力改變彼此。只要改變自己的心態,你能做的其實更多,對方自然也會跟著改變。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走過墓園,聽見裡面傳出很大的哭聲。他覺得應該停下來一下,看是否幫的上忙。他走進墓園,看見一個人對著一個墓碑大哭不止。這個人不停的哭喊:"你為什麼要死?你為什麼要死?"路過的人見他哭的傷心,也覺得很難過,走近問說:"先生,我很替你難過。去世的是你的夫人嗎?"哭墳的人回答說:"不是。死的是她第一任老公。"
因為心中的幻想與現實不盡相符,感情才會造成創傷。更糟的是, 人們一次次的戀愛,幻想著下一個人能滿足他們的想像。交往一段時間後,如果發現對方不如想像中完美,就換個人交往。從來沒有想過,也許不是對方不夠完美,而是自己的想像出了問題。人們沉溺於自己的想像中,覺得現實生活才是虛假的。所有的問題都是如此。惟有活在當下,人們才能感受喜樂,才能了解原來自己一直活在幻想裡。
現在的年輕人,愈來愈不願容忍彼此,而輕言放棄婚姻,這多麼可惜。社會需要深層的覺醒。人們在感情中已經習慣互相指責, 卻忘了一個巴掌是拍不響。先別管別人是否需要改變,改變自己, 可以幫助自己還有其他的人。
如果熟讀愛情故事,你會發現無法長相廝守的人,才會過著所謂幸福快樂的生活。
一則故事
關於一對永遠的愛侶。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決定要分住恒河的兩岸才能永遠相愛。每個星期他們划船相會,之後各自返回。他們決定這麼做是希望見面的時候雙方心平氣和。因為他們只能相聚幾個小時,每次見面都充滿新鮮感,而相聚的每一刻都是如此珍貴。
所有永遠的愛侶,不管是羅密歐與茱麗葉、牛郎或織女,他們從未一起生活。如果他們一起生活,這些愛情故事只怕要改寫了。問題在於現實生活並不像電視裡的愛情故事一樣,有著背景音樂,很容易讓人進入幻想的世界。音樂有種魔力,能融化人心, 讓人變得脆弱易感。電視裡所有的場景,特別是愛情故事的場景, 都有背景音樂,讓你沉醉其中,你全然被電視情節所迷惑。
現實生活沒有背景音樂!用想像力寫詩和用生活體驗寫詩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只需要想像力。但後者卻需要有實際生活體驗。記得一件事:另一半是上天所賜。心中的假象,怎麼能跟上天的傑作相提並論!上天的傑作必然勝出。
今天的社會,充斥著大量的色情刊物、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無盡的墮落。人們以各類劣等的替代品,滿足自己的幻想。色情刊物並不能滿足人們的性生活,只會讓人有更多的幻想,更墮落。但人們卻難以抵擋幻想。要了解:只有意志薄弱,沒有無力抵擋;如果有足夠的智慧,人可以抗拒任何誘惑。
上師,你說人要忠於自己。但實際生活中我們怎能隨心所欲,我們需要為家人跟社會而改變。
實際生活中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問題。你說:"上師,我必須配合他人。"那我問你:"為什麼不讓其他人來配合你?"沒錯,現實生活中人們彼此依賴,沒有例外,但要知道極限在哪裡。人們即使相互依靠,也要有獨立個性!意思是:了解彼此需要空間。在不干擾對方的情形下,努力充實自己的生活。
我沒有什麼絕妙好計……如果我能靠唸咒,解決所有的夫妻問題,我該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人!
上師,為什麼我們不能幫其他人開啟根輪,幫助他人擺脫���中的期望?
你打算怎麼做?能做的,是確定自己拋開心中的期望,如此一來,"四人之家"至少可以減為三人!如何改變對方……有的婚姻諮詢師甚至建議用催眠的方式!我覺得這樣會干涉對方的自由,這是不對的。
有天我讀到一個醫學案例,有個女人想要讓她先生的脾氣變好, 你們可能也讀過這個案例:芝加哥大學正在進行一些實驗,在人腦中植入電極,藉此完全控制人的脾氣。他們當時徵求自願者參與實驗,有上百個女人強迫他們的先生參加。
實驗後有72 個女人回頭要求校方說:"請把電極移除。我要我先生回復原來的樣子。這些女士異口同聲說:"生活無趣極了!以前我們至少還會吵架,還算有交集;現在他完全不注意我!"
每個人都需要他人的關注。行為心理學家說,正常的人,沒有吃東西可以捱過90 天,可是缺少他人的關注,撐不過14 天,就會發瘋!"事實上,人們忘瞭如何彼此相愛,彼此關懷。愛為人所遺忘!彼此唯一的交流就是爭吵!我想即使你今天坐在這裡,抱怨自己的另一半毫無感情。如果另一半變的感性起來,你又會回頭抱怨,要他們回復原來的樣子。
根輪最大的功用在於一旦開啟,能解決人們一半的問題。連簽名或摘花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一首關於坦米爾聖人的歌,歌裡頭提到,他們從樹上摘花,樹一點都不覺得痛苦。意思是當根輪開啟,脈輪裡的能量換轉換成愛,人會變的敏感而充滿愛心,樹亦能感受得到這份愛。
性愛如果像碳,真愛就像是鑽石。性愛像污泥一般,而真愛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性與愛兩者本質相同,唯一的差別在於,人們知道如何昇華自己的愛。只要放下自己的期望,就能釋出極大的能量!
我希望你們今天回家後都能試著做以下的練習:
坐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在根輪上。你會發現自己的根輪是緊繃的。
接下來的5 分鐘,心裡默想,如果你的另一半曾經冒犯了自己, 不要怪罪對方,完全原諒對方。全然接受對方,給對方最深的愛。
只要5 分鐘,你會發現根輪完全放鬆。如果能徹底改變自己心態, 你能想像會有如何的轉變!你會感到內在能量源源不絕。
你現在的生活方式,就好像自己有十萬盧比,卻有九萬塊鎖了起來,用僅剩的一萬塊生活,難怪你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人們的能量因為用錯地方—— 用來生氣,用於性愛……,以致脈輪閉鎖, 而沒有足夠的能量應付每日生活所需!
只要能打開自己的根輪,生活會更充實,思考會更清楚,對事情了解更深入,計劃更周詳。你能感覺到內在能量持續運行,進入一個從未體驗過的境界。會發現其實自己的另一半以及周圍的人,其實是充滿感情!
要知道:天堂跟地獄並不真實存在。在地圖上也找不到,而是存乎己心。身在天堂還是地獄,全憑自己是否願意改變生活方式。心中滿是期待,猶如身處煉獄!不管到哪裡,都承受重擔,逃脫無門。兩個人相處時,只是衝突倍增,無法協調。
為什麼要背負如此的重擔?放下它。想想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費在改造他人,以符合心裡的期望。放棄改造別人不是比較容易些?即使只用10%的精力來冥想,生活都會因此變的更加真實。
生活應該是自覺而自在。每個人都能更有自覺。一切存乎一心!
上師,我們如何拋開慾望,讓愛滋生?
終於有人提這個問題……慾望跟憤怒一樣都具有很大的能量。事實上,不了解什麼是慾望,又如何轉化?人做什麼事都是以慾望為出發點,即使只是撿起一支筆,或拍拍小孩的頭。性跟慾望因為媒體的不良影響過度被渲染誇大,而人們對性與慾望的壓抑也讓爆發後的結果加劇。當自己的慾望不為他人接受而遷怒對方, 報上才會讀到年輕男孩求愛遭拒,憤而對女孩潑酸這樣的新聞。
首先要了解的是,社會將人分成不同層次。但人並無貴賤高低, 差別在於內在能量能否提升。設下種種道德規範的人,其實都是假道學,心裡都隱藏了許多慾望。因為不敢或羞於面對自己的感覺,而以道德家自居。設下各類道德規範,人因此分高低貴賤, 社會因此不安。如果總覺得自己不如人,無法擺脫這樣的感覺, 就無法提升自己。
所有的事愈是抵抗,阻力愈強。其實只需要提升自覺,情形自會有所轉變。不要過度分析,這只會讓自己人格分裂,內在衝突不斷。分析的技巧應該運用於科學研究,而不是心靈成長。人們習慣分析所有的事,無法停止。如果有人想評斷你優劣與否,你只需記得人都是萬物的一份子,並無優劣之分。只有在忘卻此一真理時,對人才會有差別之心。
只有愛是真實的,慾望的產生是因為無知。慾望可昇華為愛,就像煉金術可化銅為金。人原始的慾望,也可以昇華為崇高的愛, 這是最極致的修煉。
我跟各位說一個我在喜馬拉雅山區遊歷時,發生的真實故事:
我在喜馬拉雅山時,習慣隨意行走。那段時間我遇過不少修行的人。
有一次我遇到一位衣衫襤褸修士,帶著一堆糾結的鎖,面容兇惡。他是那卡派的修士。不知為何我受他吸引,向他走去。我跟他一起走了幾天。他每天都抽著水煙,我看著他抽,覺得很好奇。
他把兩個銅幣丟進水煙壺,抽了一會兒,把煙筒倒乾淨,倒出兩個金幣!他到市場上把金幣換成更多的銅幣,重複之前的過程。我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沒有回答,只是把水煙壺遞給我。
我從來不喜歡煙味跟酒味,倒退幾步。我跟他說:我到喜馬拉雅山是為了學習冥想及悟道,我對抽菸跟金幣毫無興趣。他看了我ㄧ眼後說道:"本心開悟,就能煉銅成金“。我當下無言。他開玩笑的在我臉上噴了幾口菸。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感受到極深的喜樂。
煉金術旨在煉銅成金。煉銅成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首先去除掉金屬裡的雜質,加入催化劑,加快製程,原本的破銅爛鐵,成了價格不斐的貴重金屬。而人們內在的修煉,是為了將原始的能量, 轉化成較高層次的靈性的力量。如果熟悉內在的修煉,煉金術只是小事一件,像小孩的把戲。
我告訴你們我的故事是希望你們了解內在修煉的意義,而不是要你們學習煉金術!外在世界的煉金術並無特別之處,內心的修煉才能真正的成就自己。
人必須將原始的慾望轉化。人的原始慾望是動物的本能;但動物之間的慾望十分單純,與外在世界無關。但是人類的慾望卻不單純,而且帶有罪惡感。過去的經歷,不是使人羞愧而慾望大減,就是讓人們慾望倍增而沉溺其中,到頭來只會讓人更有罪惡感。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讓原本單純的慾望不再純粹。
你們會發現滿足自己的想像會有罪惡感。所以性讓人有罪惡感。小時候家人最先灌輸的概念是罪惡感,所以人長大後習慣替自己安罪名。人們如果想要控制對方,會先讓對方有罪惡感,讓對方覺得在某方面不如人,然後對方就會按照自己的話去做。人們在成長時應運用智慧,逐漸建立自己的人格,罪惡感自然會遠離。但是多數人盲從規矩,而錯誤也代代相傳—— 父傳子,子傳孫。
所有的美容產品,都不停的傳達一個訊息:你不夠完美。人們開始以自己的外表為恥,於是買了一堆美容產品來使用,而被廠商所控制。人們用美容產品,會有罪惡感-"我費盡心力,就只是為了這些?"每次完成某件事,人們最先有的是罪惡感。
我們回來探討人的慾望。幻想讓人沉浸在毫無意義的生活。電視、網絡、書本等等……讓人們產生許多幻想,在腦中根深蒂固。人若生活在幻想中,即使結婚了,也還是滿腦子幻想,而不關心真正生活中的伴侶,因為對方只是幻想的替代品。人們原本單純的慾望受到污染。
人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會陷入一種惡性循環:人們不敢深入探索自己的慾望,總在最後關頭放棄,卻又一再回頭,而且渴望得到更多。如果勇於深入探索,終究能擺脫慾望而使自我成長。
早年人們在四十歲之前,就能不為慾望所擾。人們心中沒有復雜的假象,與自己的伴侶十分親近。所以年紀雖輕,卻能以成熟的態度看待自己的慾望。能深入探索慾望,而不為慾望所擾。不需刻意擺脫慾望,慾望自然遠離。
印度的婚禮中,新人會當眾唸一段美麗的詩文。妻子對丈夫說:
"願你成為我第十一子。"丈夫對妻子說:"願你成為我第十一女。"真正的意思是,他們結婚十一年後將視對方如子女般。看著自己的孩子,心中總是有無比的喜悅。跟自己的另一半之間的關係,必定經過無數的轉折,才能在彼此相對時覺得像看著自己的小孩般喜悅。
人們的痛苦,在於不了解心中妄念何來。惟有了解原因才能擺脫。生活能不為妄念所苦,已接近靈性的生活;如果不懂如何擺脫妄念,過的只是物質的生活。世上有兩種生活方式- 有自覺的生活,以及沒有自覺的生活;得道之人的生活,以及愚人的生活。
人為內心的慾望幻想所惑,不管身在何處都不會快樂。這就好比人一心想坐在椅子上,所以不論坐在地板上或墊子上都不高興;有人給了自己一把椅子,又想坐國王的寶座;坐在寶座上,還是覺得不夠享受。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
如果自己有的只是單純的慾望,當深入探索慾望時,不帶有任何的罪惡感或過多的想像,人們終能擺脫慾望。如果心中夾雜太多的幻想,終將無法擺脫。拋開心中根深蒂固的妄念,好好愛惜及欣賞自己跟他人的身體。人的身體本該充滿喜樂,只因執著於自己的妄念而無從感受。修煉的第一步,要先拋開對自己及他人身體的妄念,除去慾望中的雜念。
懂得欣賞自己的身體,福氣自會降臨。所有皮膚的疾病,大多是因為厭惡自己的身體,或缺乏自信所致。但人們並不了解原因為何而遍尋良方。問題的根本其實就是心裡多年累積下來的偏見。人們總是羨慕別人的身體,想要跟別人一樣。如果能愛惜自己, 欣賞自己的身體,人會內外皆美。
早年人們的想法十分簡單,因此心中幾乎沒有成見。從外界接受越多的假象,心中的成見就會越深。若能擺脫這些假象,就能夠愛惜自己及他人的身體。而愛惜之心在個人修煉中,如同催化劑, 能將慾望昇華成愛。
圖西達斯所寫的史詩羅摩耶那中記載,西達公主走進父親傑那卡的宮廷中,宮廷中所有人,包括偉大的聖哲瓦西塔都起身向她致意,因為她散發出一種清新脫俗的優雅。
譚崔派別有一種修煉的技巧。每天早上醒來,以愛惜的心輕撫全身,使心靈與肉身合而為一。
要記得:暴力不是解決的方法。我們常常談到社會中或國家之間的暴力情形,卻鮮少談到家中的暴力,以及對自己身體及心靈施暴。我可以這麼說:家庭是暴力的起源。
你可能會說:"上師,我們在生活中從不使用暴力。"你們覺得自己很友善不粗暴,但我所謂的友善跟你的定義不同。可以試著觀察自己:走在街上或在自家的花園裡,是否無意中會攀折樹木花草,踢著腳下的石頭,拉扯藤蔓等等。這些都是暴力的行為。想想看:自己是無意中攀折花葉,還是有意?你能分辨兩者的差別嗎?告訴我,你是真的對萬事萬物和善嗎?
試試在走進花園時,充滿敬畏及愛意的仔細觀察一朵花,全新感受它的美以及與它的生命連結,像照顧新生寶寶般呵護它,感受內在湧現的情緒。不管看待任何事,都要保持覺知。人因為靠潛意識行事,對周圍的事暴力相向而不自知。如果能保持覺知,能看出萬物有無限的美,便能愛護萬物。
人們如此虐待自己的身體:暴飲暴食,造成消化系統的負擔。極需休息,卻熬夜折磨自己的身體;明知抽菸喝酒對身體有害,卻照做不誤。這難道就是愛護自己的方式?人們一定不喜歡自己的某部份,才會虐待身體。停止談論外界的暴力,開始重視自己內在的暴力,外在的暴力自然會平息。人們隨時能指出他人的缺失。但自己有數不清的缺點,該如何自處?
某人對我談起他的家人。他太太是個律師。我問他:"你太太需要出庭辯護嗎?"他答說:"不需要,她在家裡有的是機會!"
人們隨時指責他人,為自己辯解。其實只要消除心中的雜念,自然不再需要辯解。牢記對自己或他人有所助益的話。對他人的身體及心靈表示和善,這是最實用的修行。修行不是只有定時敲鐘, 對著財神爺祈禱發財,而是能隨時保持善念,財富自然降臨。
人們以為需要舉行各種儀式,才能得心中所求,其實不然。就算一天念"阿彌陀佛"念了一千次,卻無心改變自己,這跟念"可口可樂"一千次的效果是一樣的!儀式的目的,主要是能深入了解自己,藉以改變自己,物質方面的收穫自然降臨。如果能對他人和善,有耐心並堅持轉變,終能體會愛,而他人也會因為你的轉變而改變跟你的互動模式。你的內心將充滿喜樂,冥想算是大功告成。
人的本質是愛,而性是兩人深層的結合。問題在於,真愛長久以來為慾望所掩蓋,真心無法結合,結合的只是肉體。人際關係多半只是表面功夫,膚淺的事極易動搖,除非有深入的根基。這道理再簡單不過。
慾望使人盲目,讓人慢性中毒。愛也算是一種慢性中毒,卻能帶領人們到深層的自覺,那是至美的境地。愛和慾,像是兩個極端。只要能讓人進入深層自覺的經歷,都是一種冥想。如果只能讓人停留在下意識,則不具任何意義。人可以藉此判斷目前的經歷是否對自己有益。
還有一件事:如果愛得夠深,不會起忌妒之心。忌妒是因為擔心自己的愛不夠深,終會消逝。如果愛的夠深,何須忌妒,何須恐懼?你們了解���的意思嗎?對自己的伴侶不信任,是因為彼此的關係只是表面,是建立在幻想跟慾望上。如果只對一個人只有浪漫情懷,這並不真實。生活本就是浪漫的,萬物都有浪漫情懷, 全看自己是否能感受。
用理智表達自己,是一種智慧;用心表達自己,是一種慈悲;用身體表達自己,是一種能量;雖然無法表達自己,卻能真切感受自己的內心,是一種福分。
能達到這種境地,人們不需仰賴外力才能得到喜樂,而是隨時都能感受到內心喜悅的共鳴。如果能跟他人分享,喜悅更是倍增。如果覺得跟某人特別親近,不一定要真的接觸對方,只要跟對方感到契合,就會感到喜悅滿足。
這種契合的感覺,不會因為分離而稍減。真正的感情,是彼此深深的契合。不了解這層道理,而想盡辦法跟對方綁在一起,以為這就是感情,這樣的感情基礎其實極不穩固。即使用盡心力維持, 最終只是彼此折磨。
有人告訴我:"上師,我想住在靜心會所裡,我在家裡一點都不快樂。"我常說,在自己的"四口之家"都不快活,跟一百個人住在聚會所裡會更不快樂。你們把聚會所當成翹家者的庇護所嗎?
要了解:回家與否跟外界無關。不論外在環境如何,如果能時時保持喜樂,隨時都有回家的感覺;如果不了解這一點,不管到哪裡都一樣。我曾經待在八尺見方的圈地裡,當時的喜樂與今日坐在講壇上並無二致。這種隨遇而安的能力,在於自己能否了解:快樂跟外在環境毫無關聯。
狗不停啃著骨頭,啃到嘴裡流出血來,還以為血是從骨頭里冒出來的,而啃的更賣力,不停舔著血水。再啃下去,這隻狗一定會覺得痛。人也是如此,以為是外在的世界讓自己痛苦或快樂。沉溺於這樣的想法只會越來越悲慘。大家了解我的意思嗎?
上師,我們要如何保護孩子,不讓他們面臨類似的問題呢?
坦白說,人無法掌控所有,也不可能控制孩子跟社會的互動,不過有些事在家裡可以做。誠如我之前所說,不要壓抑孩子另一半天性。讓孩子以各種方式充分錶達並親身體驗,不要太在乎性別的差異。讓孩子保有自己的天性,給予適當的機會探索自己。小孩還沒有受到社會規範的限制時,在自己的世界裡十分自在。
你可能注意過小嬰兒會玩自己的生殖器,或把大腳趾塞進嘴巴這一類的事。這只是表示,小嬰兒在自己的世界裡十分自在,而且充滿了愛,他們在自我探索,樂在其中。可是我們卻予以阻止, 說做這些事是不對的。其實應該讓孩子自己探索。
小孩盡量穿一件式的衣服,而不要穿上下分開的兩件式。兩件式的衣服容易讓孩子意識到身體分成上下兩部份。一段時間後,會慢慢忽略自己下半身。如果要描述自己的長相,通常都只說得出上半身,而完全忽略下半身。
即使可能要冒點風險,還是要讓小孩保有自己的天性,自由探索。小孩能完整表達自己,不要壓抑他們。孩子不懂做表面文章或偽善的事,不像大人都精於此道,心中有諸多顧忌。大人從來不曾完整的表達自己。
讓小孩自由的使用雙手。我們常不准小孩使用左手。為什麼不讓小孩使用雙手?這並沒有錯。此外你們可能注意過小孩子都喜歡轉圈圈,這是他們集中精力的一種方式。人只有在臍輪清淨時, 才能自在的轉圈圈。
小孩如此天真無憂,所以轉起圈來毫不費力。可是我們讓孩子自在的轉圈嗎?看著小孩轉圈,自己也開始頭昏起來,趕緊叫他們停下來,告誡小孩說:"趕緊坐下!這樣轉圈對身體不好。"聽我的建議,讓孩子自在的轉圈圈,只要墊張毯子,讓他們跌倒時不會摔傷。
還有一件事:不要灌輸孩子任何的恐懼,讓孩子自由自在,爬高爬低,摔個幾次也無妨。如果常常阻止小孩,將來孩子可能會有多種恐懼,例如懼高,怕黑…等等。久而久之就會不敢面臨挑戰或嘗試未知的事。
上師,你說世上沒有完美的伴侶。那為什麼結婚前要算命合八字呢?
我所說的,可能會推翻所有的算命的理論。算命本身並沒有問題, 而是人們運用的方式既愚蠢又毫無意義!要知道: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應該最清楚箇中好壞,但是人們卻對自己的生命一無所知,轉而請教他人,人的智慧何在!將生命交到陌生人手中, 任由其決定自己的人生,這表示人們不知道如何過自己的人生。人應該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人們如果問我未來會如何,我會告訴他們—不要叫我預測你們未來。除非需要有人幫忙計劃未來,才來找我。意志不堅的人, 才會需要預言。
古代的算命是一種純科學,其中有很多道理。讓我告訴你們,算命是如何演進。在過去的導師制度下,小孩子跟著導師學習,導師會利用算命來判斷小孩子的性格,態度以及才能,而決定學習的方向。早期的階級劃分,並不是以出身為依據,而是以人的個性以及天份為基準。
導師指導小孩之前,會先看小孩有什麼天份。有智慧的孩子,有成為婆羅門的潛力,將學習吠陀經典。如果個性勇敢,孔武有力, 將學習武術。如果有多重技能,則學習做生意的技巧。如果樂於從事固定工作,將學習為民服務。這四類工作同等重要,同樣受人尊重。
古代算命是作為判斷人的依據。你們周圍的人幾乎都未盡其才。有醫生天份的人,成了工程師;該當工程師的人,卻從事僕役, 所以社會才會一團混亂。一個適合從商的人卻從事靈修,結果把靈修當成一門生意來做!
所以古代算命,是一門經過驗證的科學嗎?上師?
我最怕人們問到這個問題。我一說是,人們會瘋狂迷戀算命。明天早上就會有一長串人,拿著自己的八字在我面前排隊,要求我幫他們預測未來。不要太在意算命的結果。有人問予耶克有關算命的問題,他的回答相當合宜:"吃好,睡好,多運動。身心都健康,就不需要擔心占星的結果!"只有意志薄弱的人,才會仰賴算命。
上師,所以相信算命的人,都是意志薄弱的嗎?
雖不能一概而論,不過大多數是如此。即使平日再聰明不過的人, 也可能一時誤信。有人問我:"上師,如果我戴上各類寶石,會因此運氣變好嗎?"人們怎麼會相信寶石帶給你好運!人不只具有意識,而且具有神性!我無法相信我傳授人們的學問,足以讓人主宰自己的人生,而人們只關心要戴什麼寶石!
你們可能聽過耶堤大師。他是一位真正偉大的導師,一個真正的悟道者。他第一次出國旅行,出發的時刻,根據行星的位置推算, 是所謂的大凶之時。有人問他:"上師,你為什麼挑這個時辰出發?"他回答說:"你們何等愚昧!我的能量足以影響行星的運轉,行星的方位又怎麼會影響我呢?"他的勇氣令人敬佩。惟有大徹大悟的人,才有如此的勇氣。
我傳授給你們的學問足以影響你們周遭一切,而你們又何須在意行星的位置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只要學習冥想,就不會受任何事影響。
但算命已經是我們價值觀的一部分,上師……
所謂的價值觀和意識其實是同一件事。如果意識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需要價值觀來指引,不需要刻意遵守任何規則。所有的美德、紀律、精神層面都以意識為準,精神層次自然能提升。
人們聽到意識或心靈提升這一類字眼時,常常在沒有嘗試過任何冥想技巧,或其他提升自我意識的方法時,就會認為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人們要先排除"心靈提升大不易"的想法。
心靈提升是如此容易, 追求財富,需要努力, 追求名聲,更須努力,追求自我實現,只需要活在當下!
���果能讓自己進入一種幾近沉靜的狀態,就能進入至善至美之境!我所說的沉靜,不是一般所說的身體的懶散,而是一種心理上的放鬆,人能全然放鬆,就能真正進入心靈層面。進入心靈層面,說不上難或簡單,只是一種概念。難易與否全憑自己的感覺。活在當下,需要特別做什麼嗎?只要內觀,對自己的精神層面有信心,適度的冥想,這就夠了!能放棄原先的思維,進入心靈層面不是件難事,你會有信心的跟自己說:"我做得到!我也是有意識的。"不需刻意擺脫,原有的價值觀自會遠離。
人們不敢拋開現有的價值觀,是因為無所依歸。一旦放棄現有的價值觀,就是像打開潘朵拉的盒子,壓抑已久的慾望一下傾巢而出,結果只是大亂!人們在潛意識裡有所顧慮,而這正是問題所在。如果持續練習冥想,潛意識會淨空,屆時即使打開"潘朵拉的盒子",也不會有任何慾望,心將如明鏡一般。
—— 本文摘自尼希亞南達上師
著作《Guaranteed Solutions》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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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Combeferre/Enjolras)
這裡是撤離老墳頭的抖森的學妹
搬篇短篇試試水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退役軍醫C/冬兵(???)E,應該算無差 戰損+哭唧唧的領袖好好搞
總之是個奇怪的盾冬(?味兒二戰AU,領袖真的很適合軍人設定,但是如果角色反轉了呢?
也繼續搞音樂家ABC
說是義仁其實也打了點ER雙C擦邊球,不適者請自行避雷
自殘畫面預警。本來是想要寫個BE的可是薏仁這麼冷就還是別了吧
照慣例可全文搭配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食用
也可以單獨收聽個別節點自帶的BGM
1.
Sergei Rachmaninov- Elegy in E-Flat Minor, Op. 3 No. 1
1946年5月8日。
醫學生聚集在教授休息室聆聽無線電收音機轉播的審判結果。他們最關注的名字有三人被判決死刑,最後一人終身監禁。
「整整一年過去,」若李說,「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又在巴黎,試圖重新讀進中級解剖學課本。領袖這兩天怎麼樣?」
「也許他很快就要想起格朗泰爾了。」公白飛說。
回國後若李被困在綿延不斷的憂傷。它不叫人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嚎啕,也不入侵夢境,卻徘徊在空氣裡消散不去。這低落的情緒趕也趕不走,被它纏住的患者只能學習與其和平共處。
「我確信這也是一種戰後的心理疾病。」若李又說,「最好注意下領袖,公白飛,我擔心他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也患上這個討厭的毛病。」
「回你住處去,若李,」公白飛則說,「回去試著多睡會,你蒼白的像患貧血。」
這是個依然有效的恐嚇,即便若李自己與公白飛同樣清楚他不過是花了過多時間在解剖室悶頭研究而缺乏適量的陽光照射。回巴黎後若李換了個新住處,他回去的路上總會經過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也總會付幾個硬幣給賣花女,把花束等量分配後擺在幾座尚且光亮的墓碑前。
公白飛找出他身上的幾個硬幣交給若李,「幫我給大伙兒問好。」
「也幫我給安灼拉問好。」若李說。
回巴黎後公白飛被招回醫學院給一年級新生講課,他想在醫院繼續實習的計畫暫時被擱置了。起先公白飛上課經常上的��心吊膽,但是安灼拉回到巴黎後的表現很平靜,除了那幾次他才進門便看見滿桌滿牆腥紅的污跡,而安灼拉拽著手腕,或肩膀,或小腿,刮鬍刀片或什麼尖利的物品掉在他手邊的血塘子。戰爭結束一年了,安灼拉還在戰場。公白飛感覺有股從戰俘營帶回來的陰霾正在與陰霾底下奮力掙扎的安灼拉相互消耗。他怨恨、疼痛、怒不可遏、孤獨,畏懼,甚至恐慌,這是戰爭對安灼拉做的,是戰爭對他們所有人做的。不論原因有多正當,不論發動戰爭有多必要,戰爭本身即是罪惡[1]。戰爭帶走鮮活燦爛的生命,留下來的即使活著也大多在苟且偷生裡學習憎恨。
公白飛在巴黎的住處幸運地被沒有被轟炸摧毀。巴黎在重建,她是座堅強的城市,她見證歷史、見證人類救贖自己,也見證奇蹟。巴黎是他們的家鄉。
安灼拉捧著相框仔細端詳相片裡的青年們。公白飛掛好外套,找了個地方放書,循著物品被移動的聲響來到書房,安灼拉就在這裡;看見公白飛讓他露出片刻的迷惘,接著很快認出他。這是個進展。公白飛也沒有時間學習憎恨,他有各種意義上都更重要的任務得完成。
他用手指尖輕敲相框,說,「這是你。這是我。這是格朗泰爾。」
安灼拉找到另一個他瞧得出是誰的面孔,相片裡青年都才剛領到新制服,在攝像機前勾肩搭背。他瞧著那張臉上明亮的大笑,遲疑著拼湊出那個名字。
「這是古費拉克?」他問。
公白飛忍受著又一次滾進他喉嚨的火球,說,「是的。這是古費拉克。」
下一秒安灼拉粗魯地把相框摜回書架,背過身走向窗戶。書桌上早就沒有任何物品,抽屜也都上了鎖,自從幾週前安灼拉又在抽屜裡尋到削筆刀,公白飛找來鎖匠,給他這間屋子所有的抽屜配上鎖匙。安灼拉稍微清醒後同意他的決定,所以昨天公白飛回家時看見的是安灼拉坐在浴室,臉上又給刮出新傷,血絲和著還沒有乾的淚痕,他的手指關節全是瘀青和血,玻璃鏡的渣子如雪片撒在磁磚地面。
書房的窗子是這間屋裡最大的,他們離開巴黎前也經常聚集在這裡談論整個世界。窗簾長期拉開,陽光經常把公白飛的木頭書桌曬的暖烘烘的,陽光也照在安灼拉有些蓬亂的頭髮,他沐浴在晚春潔淨的陽光,卻仍舊被困在黑暗。普通醫院會把這個狀態判定為極度不穩定,在公白飛看來已經是夠好的了。某個程度上安灼拉已經戰勝陰霾-他不讓那些被強加給他的怨恨傷害旁人,因此只能傷害自己。
「您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
「你。」公白飛說。
「我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安灼拉回頭來看公白飛,他的眼神熱烈的像火,曾經那把火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是他們對祖國的熱忱。公白飛望著他,安灼拉眼睛裡的火焰被痛苦取代。他恨上了世界,也恨他自己。
「你認得古費拉克了。」公白飛說,「他會很高興的。」
安灼拉反唇相譏,怨恨且惡毒,「不,他死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卻還感覺的到,」公白飛說,「我也還感覺的到。你怎麼不來攻擊我呢?」
在特定情況,公白飛甚至會適度允許安灼拉拿他自己去撞什麼東西,但是今天不行。他逮住安灼拉的手腕,他最好的朋友沒有屈服,至少他放下拳頭。兩秒鐘前他又要拿他自己的手去打水泥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灼拉說,「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早就死了。你最好在我決定攻擊甚至打死你之前離開。」
公白飛冷靜地問,「為什麼不?」
沒有遲疑的安灼拉說,「因為你也是我的[2]-」
那個f音起始的字沒有被順利說出來。公白飛在安灼拉身上看見治療失憶症的問答法的可行性:安灼拉滯在當場,他劇烈地顫抖,像是他腦海裡的兩個聲音正在殊死決鬥。上前線前,他們穿著制服,在謬尚激動地談論這些問題。那是最後一次朋友們所有人都在謬尚。同胞就是他們的兄弟,部分罕見的友誼或許比兄弟的血緣更能信賴。當兄弟被迫站上與他們對立的另一條線,他們又應當採取什麼態度?
公白飛伸出手等著,安灼拉扶著灰色的牆猶豫半晌,最終露出做出重大決定的表情。他給出他的信任。
公白飛握住他的手。若李曾經因為這個舉動被誤傷,他沒有防備地去碰安灼拉,被他反手一搡掀翻,護士也被若李撞倒,她托盤上的藥瓶挨個跌碎。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安灼拉不再有希望,公白飛沒死心。也是在那天,他想起那個其他軍醫沒有想到的詞,這個詞成了他們的安全關鍵字。它擁有某種有絕對的力量將安灼拉從混沌喚醒,那些極短暫的時間裡,他又是他本來的模樣。公白飛把這個發現告訴若李,他們證明了安灼拉不僅有希望,並且是充滿希望-他想要回家。
他們只需要時間。
公白飛握住安灼拉的手,他低著頭,抖得厲害。安灼拉身上佈滿已經很難褪除的痕跡,可今天清早公白飛分明聽見他溜出臥室摸進書房來彈鋼琴,單手單音彈出那支最早喚醒他的旋律。公白飛試著再往前一步,安灼拉還是沒有屈服。他被困在混亂的思緒裡掙扎不休,清洗不乾淨的記憶正在與那些使安灼拉仍舊是安灼拉的記憶相互抵制。與此同時,他接受了這個不成形的擁抱。他全身灼燙。
「公民,」公白飛用極輕也極堅定的聲音問他,「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
2.
Ludwig van Beethovan- Sonata for Violin and Piano No.5 in F major, op.24:2. Adagio Molto Espress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也揭發不少真相。自命是科學家的納粹軍官在紐倫堡審判上說明實情,人民也就原諒了安灼拉。至少大部分的人民都原諒他。盟軍將領收到數量驚人的信件,被他幫助過的士兵來信拼湊出更多事實卻也不無誇大的成份。取得寄件者同意的信函被公布在報上,若李拿那些報紙墊實驗室的桌腳。公白飛自己也有信要寫,他定期寫信給安灼拉居住在南方的父母報告他的情況;他們寄來幾張新的唱片,公白飛拿起其中一張放上唱機,安灼拉端著相框試圖認出相片裡頭有誰,唱機裡的小提琴就著鋼琴演奏流動如河水的行板,這段音樂使安灼拉從公白飛手上奪過唱片盒,期待著什麼似地盯住紙盒上印刷的德文標示。
「我在哪裡聽過這支曲子。」安灼拉說。
公白飛知道他就要再想起一件往事了。
「是的。」他微笑著回答。
“ABC的朋友們”曾經是同盟國軍隊裡名聲最響亮的工作分隊,十字軍行動(Operation Crusader)成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他們紀律嚴明,配合度好的異常,原因無他,他們原先就是朋友,隨著時間推進也逐漸成為真正的兄弟。從1942年下半葉開始,盟軍把ABC的朋友們定位為特殊部隊,專門執行奇襲、援救、破壞埋伏等工作,他們也執行過幾樁暗殺敵軍地區主將的任務。他們為盟軍執行過十八件敵營偵查,三十二件救援戰俘的行動。安灼拉是他們的隊長,這是種遵循慣例的模式,還在巴黎的時節,安灼拉就是領袖。公白飛以醫官的身分擔任副隊長,格訪泰爾負責駕駛汗馬車或坦克載他們衝進敵陣,古費拉克負責偵測爆裂物。其他人各有所長,例如巴阿雷很能近身格鬥、馬呂斯破譯部隊竊聽來的情報,弗以伊甚至能假扮成納粹兵潛入德軍竊取第一手消息。在某個ABC紮營於森林,依靠斜坡的陰影作掩護的黑夜,熱安在細心維持著小且不滅的柴火旁談論起近代歷史,話題很快地蔓延開,安灼拉不得不數次厲聲讓朋友們放低音量。格朗泰爾用火上烤熱的瑞士刀切開僅剩的黃油,讓每個人挖一塊去給他們的豆子罐頭添添味道。
熱安又說,「剛才,我有個瞬間的錯覺,我們這不是在同德國打仗,是在六月革命的街壘下等待天亮。」
「嚮導,」古費拉克說,「給我們說些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聲些。」安灼拉提醒他們,他的目光也充滿期待地定格在公白飛身上。那個深夜,他們熄滅柴火,頂著寒冷的夜露,在黑暗裡清楚看見彼此。公白飛給朋友們說起維吉爾、中世紀的宗教音樂、農事詩,詩歌的話題取代革命延續到下半夜,直到安灼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爭取時間休息。
「古費拉克,你跟我一起看哨。」他說。
古費拉克就著月光挪動他扔在地上當坐墊的外套,換了個視野更好的位置,面向森林。
「我知道現在提他會給你們斃了,不過-」格朗泰爾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都在腦子裡給自己奏安眠曲,我祝這些音符長翅膀,帶你們在夢裡飛過恆河邊上,去到世上最美的地方[3],對我來說,那裡必定有喝不完的白蘭地。」
「大R,海涅是猶太人。」熱安說。
格朗泰爾諷刺兮兮,「一個德國的猶太人。如果他現在給關押在集中營,恐怕我們倆得申請個特別任務去炸掉奧斯威辛。」
「住口,格朗泰爾,」安灼拉說,「睡覺。現在。」
古費拉克在竊笑。他就坐在公白飛左邊,公白飛也半坐著,警覺以及他正在盤算的細節讓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那是場救援盟軍戰俘的行動,弗以伊偵查過後帶回來的地理信息比他們原有的更複雜,計畫全盤改變,他們幾個身上帶的地圖都已經給塗畫的看不出原型。
「至少想辦法睡著。」古費拉克湊在公白飛耳邊說。
「我在試呢。」公白飛回答。安灼拉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伸手將不怎麼安分的格朗泰爾打平在草地。
古費拉克在安灼拉轉過來低聲訓斥他的前一秒,飛快地吻在公白飛的鬢角。這是古費拉克表達他的感情的方式,整個ABC都給他吻過,安灼拉也沒有倖免。那時他們剛結束十字軍行動,從北非回到法國北部戰線。巴黎就在一趟火車之外的遠處,幾乎等於他們回家了。
不過他們沒有回巴黎,而是留在軍隊。ABC的名聲隨著十字軍行動的成功傳播,女酒保拿出她們收藏起來當救急藥品的伏特加。酒吧裡還有其他盟軍成員,目睹這樁事的人幾乎瘋狂,安灼拉揉揉他給古費拉克逮著啃的臉頰,躲到公白飛背後,對於他自己揚起的嘴角出賣他的事實並不理睬。格朗泰爾見狀抬腿去踹古費拉克,熱安當場做出頌詩紀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公白飛試著拉開還要去追安灼拉的古費拉克,他一回頭猝不及防也啃了把公白飛的顴骨。軍隊的酒吧有鋼琴,音色糟透了卻是當時他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古費拉克就像在謬尚那樣,喝上兩杯過過癮,然後把酒杯擱在鋼琴的角,坐下來開始彈奏德彪西。
格朗泰爾兩手各摟著若李和博須埃,安灼拉趁他沒注意偷走伏特加酒瓶塞回女酒保手裡。公白飛在隨身攜帶的地圖背面用鉛筆憑記憶畫蠶蛾,古費拉克彈琴時,巴黎就被他的音符潑灑在軍隊酒吧了,鬧哄哄的酒吧安靜下來聽那支《水中倒影》。塞納河面的巴黎鐵塔倒影是銅銀色,午後的公園經常有穿戴漂亮的少女陪伴她父親出門散步;馬呂斯在公園認識了他的珂賽特。大學課室敞開的木板門釘著考試公告,維吉尼花園開滿了睡蓮,圓形的葉片連同生著芽蟲的花緊貼水面,乍看也彷彿逆著方向生長到水下。謬尚咖啡館的玻璃窗總是被擦的發亮,光芒在咖啡杯或酒杯裡朝ABC的朋友們眨眼睛。星期天的下午三點整,巴黎聖母院的鐘聲經常打斷熱烈的爭辯。
戰爭時盟軍不成文禁止演奏或聆聽德語區作品。這項規則在ABC內部不適用,弗以伊率先提出音樂不應該被政治意識影響,格朗泰爾直接無視這陣風氣,針對海因里希‧海涅和菲力克斯‧門德爾松的民族認同問題發表大篇宣言,如果有人拿紙筆記錄下他講的話,恐怕可以寫成整三大頁。
「猶太人可說是地球上最了不起的民族,法蘭西人發明共和國,可猶太人發明了雅歌和上帝!」格朗泰爾在大庭廣眾下嚷嚷,「海涅!啊!海涅,他的妙筆能使莫斯科的凍土開出鮮花,啊,那是甜美的罌粟,朋友們,我們來品嘗愛情與寧靜,安灼拉,給我們一支曲子的時間做個神聖的好夢!」
「R,你太醉了。」巴阿雷說。
熱安狂熱樂迷似地給安灼拉鼓掌,馬呂斯很快加入催促安灼拉的行列。格朗泰爾醉的走不穩路,給他起了外號的軍隊的女酒保同樣為格朗泰爾保管他的小提琴,酒吧里的士兵意識到他們即將聽見的是什麼,跟著古費拉克製造出震耳欲聾的喝采。
「燴兔肉,別告訴我,您把我的寶貝拿去當柴燒啦。」格朗泰爾對女酒保喊道,他杯里的伏特加撒了自己整身。
「去啊。」公白飛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輕蹙雙眉,「我們不大應該這麼做。」
「這只是音樂,」公白飛笑著說,「而且,至少別讓格朗泰爾失望。」
格朗泰爾端著酒杯去拿他的琴,玻璃杯因此被他放開,旁邊的美國人眼明手快救下杯子卻救不了裡頭的伏特加,整間酒吧全是笑聲。熱安巧妙地用法語為大伙兒全篇朗誦那篇浪漫詩,格朗泰爾湊過來,大半個人壓在安灼拉腦袋上醉醺醺地懇求或者逼迫他。博須埃笑到手指上夾著的香菸都掉了,把他的耐磨長褲燙出一個洞。
最後安灼拉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格朗泰爾,宣布,「行吧。」
古費拉克拍拍桌子,酒吧裡的士兵用同一種語言的同一個詞歡呼,”Bravo!”
那場突發的小演奏會是整個戰爭裡色調最柔和的一筆,戰爭過後也在不經意間幫他們喚醒安灼拉。也許格朗泰爾在看不見的地方幫了忙。格朗泰爾醉的時候反而能鋸出他能給的最好的音色,安灼拉給他彈琴,被月光渲染的恆河就讓他們帶進軍隊酒吧了,紫羅蘭的耳語,玫瑰的傾訴,河水潺潺的流動打碎煙硝,把他們帶回夢境裡的故鄉。後來安灼拉主動又給酒吧裡的同袍演奏另一支曲子,公白飛與古費拉克並肩坐定���熱安率先唱起來,他們都記得那支曲子裡的祈禱詞。
公白飛不相信朗誦經文的形式能夠獲得甚麼禱告效果,他的幾次祈禱獻給他的朋友們,他越過聖經,直接呼請上帝為他的朋友敞開祂的花園,請求祂帶安灼拉回家。
安灼拉不穩定的情況持續到他們返回巴黎。他也有絕對清醒且試圖重新認識巴黎的時刻,納粹殘留在他腦海裡的聲響就像無線電收音機的雜音,當1942年以前的回憶逐漸占上風,這些雜音就對他發動偷襲。公白飛不記得他上回一睡到天明是什麼時候。安灼拉睡在他住處的客房,公白飛面對他自己的惡夢,更經常在夜裡拿鑰匙開客房的門,從捲成蛹的被單拯救出安灼拉。他的夢境也是無休止的鬥爭。公白飛在囈語裡聽見那些熟悉的名字,他們的朋友的名字;這是希望的象徵,公白飛讓他放棄接受國家計劃性的記憶治療,安灼拉只能靠他自己。夏天來了,氣溫突然增高的夜晚叫巴黎無所適從,公白飛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數天花板的裂縫直到凌晨,最後決定起床找書看。離開巴黎前,ABC共同的話題停留在自由主義的新定義,公白飛向安灼拉借來讀的英語書籍還沒有還給他。
安灼拉在噩夢裡嘶聲力竭,公白飛抓起客房鑰匙過去開他的門,跪在地上與安灼拉著實搏鬥了好一陣子。安灼拉被訓練出睡前鎖門的習慣,即使他的敵人擁有無數不靠鑰匙開門的手段。他被夢魘糾纏卻從不對陰霾求饒,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力量大的幾乎迫使公白飛鬆開他。他在夢裡,也許又在對格朗泰爾大喊大叫,那是他們相處融洽之道,安灼拉希望格朗泰爾別信仰他。在夢裡,”自由”和”祖國”最常被高聲提起。公白飛按照標準醫療流程紀錄他聽見的夢囈,只同若李談論這些心理病況,前些天他們推測著或許真正的安灼拉就要回來了。
公白飛費了點勁頭把安灼拉搖醒,把他拖出遍布煙硝的混亂夢境,那場技術上完美成功的救援行動結束於德軍扛著火炮追出戰俘營,通電的柵門警鈴嗡嗡大做,ABC救出百十個盟軍戰俘,安灼拉挨了子彈,他沒法跑的快,留在鐵柵門後頭,把最後離開的同袍推出去,對他們下令,「快走!」
「醒醒。」公白飛說,「安灼拉,你得醒過來。」
他們像剛結束格鬥訓練般渾身是汗,公白飛搖醒他,安灼拉陡然睜眼,夢境裡來不及流的淚水被帶回清醒的世界,他揪著公白飛,雙膝跪地大口喘息,才結點薄痂的手指又給他磨破,衣服上的血痕斑斑點點。
「公白飛,」安灼拉說,「其他人在哪裡?」
那是他的聲音。安灼拉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詢問戰略問題,公白飛甚至還沒有聽明白他在問的是ABC執行的第一場還是最後一場救援行動。
「傷兵都送走沒有?」安灼拉問,「納粹發現我們了。飛兒,帶上若李快走,格朗泰爾在哪裡?」
「安琪。」公白飛說。
安灼拉的眼神又是他自己了。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熱忱,熾烈的像星火,清澈的像陽光晒化了的雪融入山泉。他不會仇恨,他只愛人民與自由,那就是他的信仰,如詩如歌,如溫柔的天鵝也如展翼的雄鷹,是恆河彼岸不凋的紫羅蘭也是塞納河畔灼灼盛放的玫瑰。
他回來了。
「安琪,」公白飛重複。安灼拉比前幾秒更加困惑,公白飛得向他解釋很多。他與他最好的朋友緊緊相擁,安灼拉不明所以,只管展臂也擁抱他。公白飛希望他們的朋友都看見了。他只給安灼拉說明最重要的一件事,
「戰爭結束了。」
3.
Franz Schubert- Der Lindenbaum arr. Piano and Cello
「我做了什麼?」安灼拉問。
「你什麼都沒有做。」公白飛說。
安灼拉放下塗鴉著人物肖像的地圖,無眠的夜晚過後他們迎來真正的朝陽,公飛下樓問公寓管理員要來兩杯剛燒好的咖啡。安灼拉回來了,他的戰爭正式結束,剩下要做的是審判與和解。公白飛上樓時聽見他的鋼琴被奏響,安灼拉展開格朗泰爾留給公白飛的地圖,擱在鋼琴譜架,圖紙背面給他畫著ABC的朋友們的半身肖像。
「我殺過多少我們自己的同胞?」他問道。
「那不是你,」公白飛溫和的強調,「當你被奪走你自己的心智而做出對不住人民的事,那樣事就不是你所為。那是納粹德國所做的,你也是受害的一方。[4]安琪,你不需要承擔這些。」
安灼拉沐浴在初夏早晨的陽光,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白色,側影線條分明,公白飛把咖啡杯放在鋼琴上頂蓋,過去坐在安灼拉身邊。在那個彷彿上輩子的無憂無愁的大學生涯,他們在謬尚,也是緊挨狹窄的咖啡廳角落相偕而坐。安灼拉抬起頭時臉上是濕的,他在做他自己的法官,從德拉古法典尋找佐證的法律。
「你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法蘭西人民的事。」公白飛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又說,「沒有人會責怪你。為了我們的朋友,你也必須停止審判你自己。」
「但是我記得那些。」安灼拉說著,眼淚順著他雕像般的臉龐滑下來。
公白飛說,「你付出的夠多了。」
星期天的早晨有彌撒。聖母院的鐘聲喚醒整個巴黎。安灼拉聽見鐘聲,模樣顯得有些無助,公寓管理員在清掃樓梯,用跑調的歌聲哼唱那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
「瞧,他不是帶你回家了嗎,」公白飛微笑起來,對安灼拉說,「就像她帶他回家一樣。」
公白飛信仰,但很少祈禱。他知道管理他們公寓樓的老太太會去聖母院給安灼拉點白蠟燭祈禱,她是最先對安灼拉敞開大門的人。
「如果您們想搬走,也請自便,上帝保佑您們,」她對威脅她的其他住戶說,「這個青年為盟軍奉獻的是比他的命還貴重的東西,萬福的瑪利亞,祝福他的靈魂。」
公白飛的決定讓軍方不免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德軍正式投降前的最後一波地毯式奇襲以敵方首領突然停止襲擊造成的失敗告終,跟在他們首領後頭發動攻擊的德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盟軍擊中並當場逮捕在槍林彈雨下突然停止前進的納粹特務,扒下面罩,看見一名眼神狂亂的俊美殺神。關於納粹在戰俘裡挑選菁英士兵,進行藥物控制後訓練成特種殺手的謠言被坐實。公白飛在軍隊醫院收到這個消息,他的懷疑也獲得印證。盟軍開始調查1943年後所有北方戰線指揮官離奇的刺殺案,重新檢視幾件德軍地毯式突襲的線索,罪證水落石出,可沒有人敢真的對安灼拉做什麼。被1942年末那場由ABC執行的救援行動救出戰俘營的士兵違反軍紀闖進將領會議室,以舉槍自殺的威脅成功阻止盟軍將領對安灼拉做出任何判決。
公白飛是那場意義重大的鬧劇發生的隔天才從馬呂斯那兒聽來這樁事。近百名操著不同語言的士兵在將領會議室外整齊劃一拿上膛的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威脅他們長官,馬呂斯被喊去維持秩序的同時,公白飛在軍隊醫療翼對付安灼拉。無線電收音機在角落發出不間斷的聲響。兩支鎮靜劑讓安灼拉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被擺佈著讓公白飛執行過整套檢查。他臉色慘白,藥劑的效用迫使他放慢了呼吸,眼神依舊熾烈的像隨時要爆發,那卻是他們不認識的眼神。安灼拉不會仇恨,公白飛確認過安灼拉依舊能聽懂法語,嘗試與他交談。若李結束諾曼底的工作,回到北方部隊擔任軍醫,在他們隔壁床照料突襲裡被炸掉右邊手腳的德國士兵。志願護士想給安灼拉的傷口做些包紮卻被他的模樣嚇退。
「安灼拉,你記得伽佛洛什?」公白飛問。
那時的安灼拉像具活屍。公白飛看著這副他再熟稔不過的面孔卻認不出他最好的朋友。安灼拉帶著詭異的冷靜詢問,「我該殺他嗎?」
「不,他是我們的弟弟,」公白飛說,「謬尚呢?記不記得謬尚?」
「離我遠點。」
「我們在謬尚曾經為了社會契約論的漏洞爭執整晚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
然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聽覺記憶範例發生了。
安灼拉還被皮帶綑在病床,公白飛停止追問,讓護士準備他需要的物品,拉起安灼拉的手讓人用酒精擦掉乾血跡。公白飛掐著他,這是個有效的恫嚇,安灼拉理解到掐著他的這只手對人體的熟悉程度足夠公白飛隨時卸掉被他掐住的關節。護士用棉球清理傷處的膿瘡,無線電收音機的頻道播放起女高音演唱的門德爾松作品第三十四部第二號。
安灼拉還讓公白飛逮著手關節,那支曲子如同響雷般擊中他。他猛地回頭尋找那個聲音,收音機那兒沒有人,安灼拉往別處張望著找人卻沒有找到他要的,護士領班假裝忙著整理藥櫃,玻璃櫃門照出她拿手帕擦眼睛的模樣。若李正要給他負責照料的德國傷兵注射消炎劑,他也停下來,針筒隨之停在半空中。他也看著安灼拉擺脫護士,掙脫出來的手揪緊公白飛的白大褂。公白飛想告訴他答案,可他只是安靜地望進安灼拉的眼睛,一度被掩埋的記憶如同樹苗的芽鑽出堅硬的土壤。安灼拉困惑又徬徨,他抓住公白飛,那個瞬間公白飛決定不再讓任何自稱是醫學專家的人在往後的日子繼續折磨他最好的朋友。
音樂最終消失在無線收音機炒豆子似的雜音裡,經過角落的護士調整天線,試圖找出信好最好的角度。公白飛放開安灼拉的腕關節,握住他的手。若李聽聞安灼拉被送進盟軍醫療翼後興沖沖趕來瞧他,被安灼拉下意識掀倒,其他醫官登時拿起皮帶把他囚禁在病床。
「公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公白飛問。安灼拉用茫然的藍眼睛瞪他。
他們隔壁床的德國士兵成了整間醫療翼的箭靶,仇恨的目光匯集在他身上。志願護士放下托盤,藉口照顧其他盟軍士兵抽身離開,有人用不明顯的聲量說了幾句粗魯的德國罵人話,德國士兵垂著頭。那不真的是他個人的錯誤,他卻為他的國家在盟軍的醫療翼承擔錯誤的後果。若李放下消炎針,雙手舉在眼前,他等到它們停止顫抖才給他的病人完成注射。他們對面的美國士兵往空水杯啐了口痰。
德國士兵對治療他的醫療員說,「Danke (謝謝)。」
若李回答他時臉上沒有肉眼能見的波動,「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Seine sanfter Flügel weilt (在他光輝照耀下面,四海之內皆成兄弟。)[4]」
ABC裡德語最流利的是弗以伊,再來是馬呂斯,接下來是格朗泰爾,ABC們為了作戰工作也向他們學習這門言。當戰爭過去,語言成為新的軟武器,若李寫完紀錄,離開去檢查下一床英國傷兵。公白飛想起弗以伊在他們親手挖的壕溝裡,用席勒給大伙兒解釋語法問題,安灼拉在站哨,古費拉克划火柴點亮煤油燈,話題隨著詩的內容又扯回二十世紀後的新興獨立國家;他沒有忍住笑容,眼眶像是給火柴點著了。德國士兵在公白飛擺平安灼拉,讓護士繼續清潔膿瘡的當兒,用他僅剩的左手摀著臉龐。他為他的祖國承擔戰爭的後遺症,連流些眼淚也不被允許。
部隊對於公白飛讓他住在普通公寓的想法明確表示反對,公白飛也明確告訴法國政府他們不會再讓安灼拉受到沒有意義的虐待。啟程回國前若李拿到政府給安灼拉安排的治療說明書,裡頭列舉的療法相當於把德國人用在安灼拉身上的法子重新操作一輪。
「這太荒謬了,」若李說,「他值得更好的。」
他的確值得。上前線前公白飛在醫院剛做完一年實習,ABC們有好幾個甚至還沒有完成大學最後一學期。如今他們回到祖國,試著建立新的日常生活,安灼拉經歷了兩段人生,又靠著他自己驅散納粹強加給他的魘霾。他是如此堅韌。如今他回到家,記憶在復甦,他想念他的朋友,渴望看見他的師長家人,他想出門去散步,他還想喝點謬尚的咖啡。所以若李把咖啡連同做咖啡的女侍還有他的女朋友帶來了。愛潘妮穿著黑色的裙子,神態世故鋒利許多,公白飛見過米西什塔幾次,她是猶太人,當過一段時間的電報接線員,戰後她在醫學院附近的餐館值日班。
「領袖!」他撲上去掛在安灼拉的脖子,「我可太高興又看見你啦!歡迎回來!」
公白飛找出空瓶,米西什塔往瓶子插上她帶來的矢車菊,若李喋喋不休說著安灼拉錯過的精采故事,安灼拉看著那束花,在若李談及格朗泰爾把他的小提琴做了砸破納粹間諜腦袋的最佳貢獻時開口說話。
「我很想見一見他們。」
公白飛放下他擦拭乾淨的相框,若李安靜下來。安灼拉將插花的瓶子挪到日照更充足的地方,垂下眼瞼,光與影在他身上就像油畫,外頭的街道有棵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菩提樹,它與這個街區同樣好運地沒有受到轟炸摧毀,安灼拉倚著牆,午後往西邊傾斜的陽光拖長了菩提樹的影子照進客廳。ABC的朋友們在盟軍的酒吧無數次違反不成文的禁令,熱安對德奧作曲家的偏好有限,舒伯特則是古費拉克即興演奏的好夥伴。
公白飛安慰他,「我也很想念他們。」
「我們可以紀念他們。」愛潘妮提議。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有一支曲子,」公白飛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提到它。」
安灼拉用軍隊酒吧那架音色糟透了的鋼琴演奏這支祈禱歌的時候,屋子裡的法國青年跟上節拍大聲唱歌,他們都想家,也都在同袍身邊找到片刻歸屬。其他同盟國的士兵抄下禱文,弗以伊給他們用數字譜做註記,這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就這樣被傳到歐洲大陸甚至美洲。安灼拉在另一個難得的機會拗不過朋友們的要求,又給酒吧裡的聽眾演奏它。那時這支祈禱歌已被翻譯成不同的語言,公白飛的杯子還在嘴邊,他被格朗泰爾推出去,ABC起鬨要他去領唱法語歌詞,古費拉克嚷的最大聲,不僅帶頭起鬨還笑出眼淚。博須埃在吹口琴,熱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柄長笛,單方面宣布這足夠他們組成完整的合唱團。
那時公白飛無奈地說,「我們這都在做什麼。」
安灼拉聳著肩膀,「就當成哄那幾個傢伙高興了。」
「這可不是我瞎吹,」格朗泰爾拎著小提琴過來站在鋼琴另一側,「盟軍裡有哪個國家的部隊有這樣完整的樂手配置?」
安灼拉發布過無數不允許反駁的命令,也總拗不過他的朋友群起懇求。他為他們演奏過很多次祈禱歌,在巴黎,在軍隊酒吧,在公白飛的書房。
主在上,聽我祈禱:
當我需要幫助,您總是在我身旁;
讓他歇息,上蒼庇佑,
賜他安寧,賜他歡愉,
帶他回家吧,
帶他回家。*
公白飛在客廳書房擺上他擁有的ABC們的相片,這樣他們也就見證安灼拉甩掉追逐他的陰影找回他自己。他回來了,卻還在漂泊。公白飛想幫助他最好的朋友得回他應有的寧靜。
4.
Felix Mendelssohn-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 arr. Violin and Orchestra
人民想念安灼拉。安灼拉想念他的朋友。最大的問題是安灼拉認定自己沒有臉面再見他的同胞。在ABC的朋友外首個見到安灼拉的自然是他的雙親。公白飛拍了封電報通知他們來瞧他。剛回巴黎時安灼拉的父母來見過他,就連他們都幾乎認不出安灼拉。那時他的眼神能夠把聖母院那口大鐘從它的鐘樓剜下來,公白飛甚至得提醒他朋友的父母別太靠近他。若李無法回答安灼拉父親提出的問題,他母親嘗試著說起幾件只屬於他們家庭最私人的往事,短暫的茫然後換來的是安灼拉的另一次爆發。
這回不一樣。安灼拉思念他的家人,公白飛上郵局發出電報,很快收到回覆,安灼拉又反覆向公白飛確認上回他們見面時他沒有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馬呂斯從火車站接到那對心情介於焦慮與亢奮之間的夫婦,敲開公白飛的公寓門。安灼拉從公白飛的背後怯生生探著頭看見他的父母,他的母親也從他父親背後怯生生踮起腳尖想多看見他。
公白飛輕輕推了安灼拉,他在發抖,公白飛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他的母親也注意到了。她忘記所有的擔憂,越過她的丈夫,踮起腳一把摟住她的孩子。公白飛把朋友們帶進書房,讓安灼拉與他的家人用足夠的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若李拿起書架上的相框,珍惜的觀賞ABC的朋友們換上軍隊新制服的合照,說道,「我來的路上去了趟公墓給大伙兒報告新消息,他們會很高興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我敢說盧森堡宮不會同意開這個庭。」馬呂斯說。
「他希望能這麼做。」公白飛說,「就當成換個方式的補償了。」
若李拿起稍小的單人相框,晃晃那裡頭在自己學院畢業典禮遲到的格朗泰爾,說,「如果R能一水壺敲醒他就好啦。」
十字軍行動是ABC作為完整受訓的陸軍隊伍正式參與的首件行動。他們被法軍元帥指派去支援英國軍隊,從德軍手上收回大片北非領地,那是場傷亡慘重的勝仗,慶功宴也是哀悼彌撒。事後他們返回歐陸戰線,從側門進入打烊的軍隊酒吧,平常安灼拉禁止隊伍在白天喝酒,那天他破了例,讓格朗泰爾從吧檯下搜出幾瓶全新的酒,弗以伊用威士忌杯壓住鈔票放在收銀櫃上。
「我想我們得舉杯,」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與過往的自己道別了。」
「敬我們的同胞,」熱安附和著,格朗泰爾倒的第一杯酒便給了他,「敬我們的同袍。」
「敬自由法國。」
「敬法蘭西共和國。」古費拉克說。他拿到酒,伸手來與公白飛碰杯。安灼拉接下酒杯的同時右手還在寫偵查計畫表,格朗泰爾揉他的腦袋,安灼拉寫到最後一筆的r字母線條在紙上飛成形狀奇特的波紋,公白飛說,「R,別欺負他。」
「嚮導,別欺負R。」古費拉克說。這下子連安灼拉都不能不笑了。
「這聽起來特別彆扭,」博須埃說,「但是,我挺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裡。我們打了場勝仗,大伙兒都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巴阿雷掏出打火機點菸,嘟囔幾句同意的話,馬呂斯抓緊空檔寫他自己的信,珂賽特利用報社的工作經常給他們寄送免費刊物。離開巴黎後,熱安也負責代表他們全體與謬尚保持通信。格朗泰爾借巴阿雷的火點他自己喜歡的菸,古費拉克拒絕吸收他們吐出來的廢氣,跑去坐在鋼琴那兒,不一會兒便控制不住自己打開琴蓋彈起琴。
安灼拉說,「時間得往前移動,戰爭才有機會結束。」
「珍惜會當下吧,」公白對他說。安灼拉正在新的紙頁抄寫他被打斷的偵查計畫內容,他對公白飛露出笑容,寫完計畫第三項,收起鋼筆。公白飛擔任著某種補充或糾正安灼拉的角色,這是ABC對他們的形容,他們隔著桌面互相碰杯敬酒,手指節一擦而過,在公白飛的皮膚留下火燒般的記號,溫和的蔓延到他全身。安灼拉抿了口酒,直勾勾盯著貼滿軍樂隊畫報的牆。
若李說,「公白飛說的對,我說句掃興話,因為這很可能成真,戰場上什麼事都說不準,如果現在有個記者還是軍隊攝影師,我希望他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古費,給我們點即興曲,今天別理那苦大仇深的肖邦了。」格朗泰爾說,「是啊,戰爭,他們說在舊社會為國家陣亡是最甜蜜的死法,這個時代的戰爭只會讓人死的時候還摸不清自己到底幹嘛去送死[6]。根本沒有什麼榮譽的死亡,看看那些戰敗的國家,他們死了一整代青年人口卻什麼都沒換到。所謂的犧牲是虛假的謊言,我們現在在這裡,不過是從維琪(Régime de Vichy)巴黎逃到北省,根本摸不清未來長什麼模樣,說不定到最後我們統統被抓去給蓋世太保擦鞋哩。」
前頭安灼拉等待著墨水乾燥。他闔上記事本,端起酒杯卻不喝,問道,「你為什麼又來這裡?如果你不信仰這些,生死、榮譽、盟軍,我們的法蘭西,你為什麼還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打這場看不清楚未來的仗?」
古費拉克把他自個兒埋在鋼琴鍵盤,他的即興曲是種張揚的宣言,色調繽紛濃烈,糟透了的音色也擋不住碰跳著的晶瑩的彩色的音符竄過酒吧。
「讓我引用我們都愛極了的猶太朋友,」格朗泰爾坐在桌面,拎著酒杯,豎起手指夾開他叼著的香菸,公白飛猜測到格朗泰爾即將要說的話,他沒有出言阻止。安灼拉明亮的藍眼睛也望著格朗泰爾,香菸菸蒂給他咬出齒痕,酒杯早已見底。格朗泰爾拿起瓶子倒滿整杯,吐了個煙圈,他總是笑的肆無忌憚,對安灼拉說,「我不相信上帝,他的甫祭全是侏儒。我只信你的心,除此之外,我別無信仰[7]。」
安灼拉嚴厲地打斷他,「少胡說。」
「實話就該說出來呢。」
「你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醉?」
「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不會把信仰掛在嘴邊。」
格朗泰爾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可太小看我了。」
公白飛清清喉嚨。安灼拉不再同格朗泰爾爭辯。他站起來,氣勢相當懾人,格朗泰爾抬起眉毛,安灼拉什麼都沒有說,右手按著格朗泰爾的肩膀,格朗泰爾哈哈大笑,拍在安灼拉的手背。古費拉克彈琴到他滿意了,也停下來,他搖晃酒杯,攏攏散亂的鬈髮,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就是我中意舒伯特的原因,」他說,「肖邦啊,他拿樂譜塞進你的腦袋,對你說”自己體會”,你花了十年研究他也沒個定論。舒伯特不來這套,門德爾松同理,他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聽曲子就知道,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安灼拉對格朗泰爾的記憶停止在他們從德軍戰俘營撤退的那幾分鐘。格朗泰爾掩護他救援的美國士兵,安灼拉掩護他們。他想知道行動的成果,公白飛告訴他了。他們在客廳促膝談話,安灼拉養成新的習慣,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安灼拉會倚在公白飛這兒,這是種依賴,公白飛則很高興得知安灼拉找回需要依賴的感覺。他把手臂環過安灼拉的後頸,繞過肩膀,停留在距離胸前幾吋的地界。唱片在循環播放,安灼拉知道了救援行動的最後一刻格朗泰爾是怎麼被他趕出戰線之外。他拿起唱片匣,結痂的手指拂過那行德語字樣。安灼拉在逐一找回屬於他的回憶,他的朋友未曾殉身於他手的事實也不足以安慰他。
「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嗎?」安灼拉問。
「格朗泰爾愛它。」公白飛回答,他也愛這支曲子。格朗泰爾為了幾句詩歌愛著海涅,同樣是猶太人的門德爾頌為海涅做曲;它在戰爭剛結束的混亂裡成了他們朋友的替身,它也率先為ABC的朋友們將安灼拉從納粹遺留在他腦海的陰霾喚醒。
懷念佔據他,安灼拉還拿著唱片匣,客廳的矮桌也擺了些相片,安灼拉拿起其中一只相框,那張相片原本釘在ABC臨時宿舍的牆,取下來時被圖釘扯了個口子。相片裡的格朗泰爾與安灼拉穿著大學槌球隊的運動服,手拄球桿,在運動場的草地讓人拍下合影,安灼拉向來比誰都克制,就算開開心心的笑著也流露出嚴肅的神態,格朗泰爾朝鏡頭擠眼睛,笑的肆無忌憚。
「我們也都愛你。」公白飛說。
「我背叛了你們。」安灼拉說。
公白飛說,「你沒有。」
然後他吻他。他吻安灼拉的嘴唇,帶著所有朋友對他的愛,ABC早就不是朋友了,卻也不是兄弟-他們比手足更親。公白飛把ABC對他的愛留在安灼拉的嘴唇。它們鮮潤柔軟。安灼拉追上來吻他,公白飛也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料之內地愉快,這是個熱烈又沉重的,私人的吻,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或許他很久以前早就想這麼做只是不曾自覺,又如果這樣能讓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們愛他也無不可。
「但是馬呂斯說的對,」公白飛說,「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
「該做的還是得做。」安灼拉答道。
他微笑起來,平靜的神態裡出現他特有的肅穆,追加道,「我準備好了。」
5.
Maurice Ravel- Sonatine, M. 40:No. 2 in D-Flat Major, Mouvement de menuet
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把他們的巴黎投降給納粹的決定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納粹入侵巴黎後伽佛洛什不再上學,公白飛就在謬尚教他算術,安灼拉充當歷史課輔導,熱安教他文法。伽佛洛什做了報童,古費拉克用謬尚的破舊鋼琴
給他編出一支送報歌。伽佛洛什為自由法國送報紙,安灼拉則堅持拒絕使用那兩個分裂他們祖國的稱呼。他們在謬尚研究彼此收到的徵兵令上的報到日期,格朗泰爾走進來,已經換好嶄新的陸軍制服,衣衫上卻有血。他瞧了眼興高采烈的朋友們,發出沒有聲音的冷笑。愛潘妮在工作的空檔給她弟弟補衣服,格朗泰爾說,
「共和國萬歲,妳白效力了,愛潘妮,我們那湯姆‧索耶小兄弟為了嘲笑維琪法國派來的德意志鬼子給用刺刀戳死了。」
隔天安灼拉領著還沒有報到的幾人提早簽字入伍。愛潘妮有她自己的辦法:伽佛洛什葬在公墓,他的姊姊取回那套被刺刀打穿,血漬變成銹紅色的舊衣衫,掛在謬尚門口。戰爭期間的謬尚改成孤兒收容所,報社打字員成了志願教師,咖啡館女侍變成監護保姆,對巴黎女人還有她們的德國舞伴橫眉豎目。
「你們可想清楚了,」愛潘妮往他們的桌子放下托盤,說道,「珂賽特是負責登頭版的,消息一登報,你們就沒有機會反悔。」
「我準備好了。」安灼拉說,「我們準備好了。」
「公白飛,別告訴我你還真同意這個瘋子的想法。」
公白飛心安理得,「這不就是朋友會做的事嗎。」
安灼拉翻閱馬呂斯寫好的辯護文件,愛潘妮睥睨著這幾個她眼中的傻瓜,搖搖頭。
1942年末,公白飛被調職成為主任軍醫,他不能繼續與ABC的朋友們在最前線紀念安灼拉。古費拉克接下隊長工作,若李則接替公白飛的隊醫職位。那場救援行動讓ABC失去他們的領袖。盟軍搜索三十餘天,在安灼拉的檔案簿蓋上標示死亡的紅印章。公白飛拿著檔案簿拍開戴高樂將軍的門質問這個消極的決議,為此收到調職通知作為不服從調查結果的處分。
「戴高樂是個混蛋,」古費拉克對公白飛說,「而你是個善良的笨蛋。」
「是我的錯。」格朗泰爾說。
「別說這種話。」ABC們說。
ABC的朋友們從德軍陣營救回來的盟軍士兵組織起一場紀念會,軍隊酒吧掛上紅色旗幟。士兵們在酒吧裡談論他們對安灼拉的印象,細數救援行動堪稱精彩的過程。有個參戰前做過神學生的準牧師拿酒吧的鋼琴當教堂管風琴自彈自唱美國南方的聖歌。公白飛走進酒吧,越過人群看見巴阿雷鑽進儲藏室。他跟過去,看見他的朋友們齊聚在此,格朗泰爾分不清是哭得不像樣還是醉得不像樣,古費拉克摟著他。
博須埃說,「這不是你的錯。領袖見了你這副聳樣準會揍你。」
馬呂斯掰開格朗泰爾的手指,拿走那支酒瓶。格朗泰爾又說,「��他們先發現我的,全賴那個該死的-怎麼不是我的錯,你們都撒謊,安灼拉就是個王八羔子-你他媽是個瘋子,安灼拉,待在你的位置,別過來挨子彈!快跑!熱安,上帝把他的二品天使拋棄啦,納粹鬼子逮住他了,公白飛,你看見納粹鬼子逮住他了,我們拋下他自己跑回來了!混蛋、膽小鬼、我們全是群懦夫,我把安灼拉害死了。」
「我們是在執行隊長的指令,」古費拉克摟著他說道,「記得吧,R,安灼拉說”我來斷後,你們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帶回去。”」
「是啊,」格朗泰爾嗚咽,「斷後!多英勇!多高貴!納粹鬼子拿他們骯髒的槍桿子打中我們的領袖,瀆神!他們射殺了阿波羅!」
「你怎麼就信了戴高樂的謊話?」公白飛問道,「安灼拉不會死。他扛的過去。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叫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
「他可是塊強硬的雲石,米開朗基羅的鑿子也敲不動他。」古費拉克也說。
「讓大R哭一哭吧。」熱安對朋友們說,「我也相信領袖還活著,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逼他了。」
古費拉克攬著格朗泰爾,讓馬呂斯把白蘭地酒瓶擺去他搆不到的地方。熱安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子,給朋友們讀他抄在裏頭的詩。格朗泰爾把自己埋在古費拉克懷裡,結結實實哭了整個晚上。
留在前線的朋友們出發去諾曼底前把他們重要的物品交給公白飛保管,這當中有巴阿雷觀賞鳥類的望遠鏡、格朗泰爾的琴弓、他用四年時間畫成的幾大冊畫集,以及弗以伊帶上前線的所有家當。盟軍解散後它們也回到巴黎,公白飛買了新櫃子單獨放這些物品,古費拉克的腕錶現在被他接收來戴著。熱安的本子附有棉線製成的標籤,公白飛小心地避免移動標籤,翻開本子,給安灼拉找到熱安給朋友們讀的詩。
安灼拉用指尖掃過光滑的紙面。熱安的字具有漂亮的弧度,像是協和廣場噴泉的水柱,他在本子裡抄下他最喜愛的作家的作品。安灼拉的眼睛看見那些字句,公白飛則回憶熱安讀它的模樣。
「光明的星星將烏雲化為一團絨絮,」熱安拿著本子,神情莊靜柔和,口吻彷彿佈道的主教;他眉目含笑,環視他身邊的朋友,
「這是有思想,有生命的光明,
它撫平了波濤澎湃的暗礁,
人們相信從珍珠鐘看到了一顆靈魂,
是夜裡,黑暗徒然籠罩,
天空神般的微笑亮了。[8]」
「他是對的。」公白飛微笑著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的手指現在被若李強制纏滿塗飽藥水的創可貼。他的手腕和腿有數道泛白的長條疤痕,那是安灼拉還被困在黑夜裡時他同他腦海裡的納粹軍隊進行決鬥的遺跡。公白飛縫合過那些刀子割出來的傷,幾天後安灼拉割斷縫線,公白飛就再縫合新的傷口。他們反反覆覆又與看不見的敵人鬥爭到安灼拉如同樹芽鑽破加厚水泥牆長出頭般穿過重重陰影親手奪回他自己的心靈。
安灼拉的記憶有幾段完全的空白,也許永遠想不起來,這是公白飛唯一放棄不管的,他也勸服安灼拉放棄重建那些記憶。公白飛沒有問過任何他在納粹戰俘營的經歷,他希望安灼拉永遠徹底將其遺忘,他希望他過好當下的生活,因此也才能夠為他們的朋友迎接未來。
馬呂斯上樓的時後順便把公寓管理員用線捆起來的整疊信件交給他們。公白飛聯繫過他們在陸軍指揮部的舊長官,由馬呂斯與法院��定日期,消息也登報發布出去,想念安灼拉的人民寄信到報社,報社就把這些信原封轉寄到公白飛的地址;來拜訪他們的指揮官一度懷疑這是場精心策畫的整蠱行動,安灼拉的說詞說服他,最後一場審判就這麼確定了。
「庭審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ABC的朋友們的指揮官說,「人民早就原諒你了,審判庭不會是他們期待看見你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安灼拉說。
「不,他們知道。他們只會驚訝於你的選擇。」
「讓人民決定吧,」安灼拉說,「拉馬克將軍。」
拉馬克將軍說,「我向上帝發誓,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
他沒有想出最合適的字眼。安灼拉是個頑強的戰士也可以是最固執的傻瓜。拉馬克將軍又對公白飛說,「你創造了奇蹟。」
「我沒有。」公白飛答道,「是我們的朋友們創造了奇蹟。」
「過來,孩子們。」拉馬克將軍招招手,他擁抱這幾個僅剩的ABC的朋友就像擁抱他不曾擁有的兒子;其他人在大大小小的相框裡無聲地歡笑。
6.
Claude Debussy- Images Book 1 no. 1. Reflets dans l'eau
公審的日子是1946年的6月5日,這是個好日期,天氣也很好。
拉馬克將軍在證人席,馬呂斯是安灼拉的辯護律師,戴高樂將軍擔任法官,這是場軍事庭審,無法進入審判廳的人民聚集在法院外高舉無罪標語,新聞記者拿鏡頭瞄準他們的目標。
安灼拉回來後,公白飛也找回以往在週末早晨彈琴的習慣。他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了。出門前,公白飛給安灼拉演奏德彪西的意象集,回憶也讓音符串成的線牽著在他們的話題裡連篇飛舞;那些回憶是柔和的油彩畫,沒有硫磺煙硝,歡聲笑語在已趨平靜的往事裡清晰可辨。
審判結果如同拉馬克將軍預言的在意料之內。法庭助手用幻燈片播放出軍隊檔案館的紀錄照片,安灼拉認下所有出自他手的案件,包含那樁他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中途停止前進的突襲;他沒有提出自辯,也沒有被判定任何刑責。聽眾席甚至陪審團在法官宣布判決結果的當下便已起身鼓掌,戴高樂將軍甚至沒有辦法宣讀完整份判決書。
公白飛與若李離開座位走下台階,馬呂斯過來的時後差點兒被他的律師袍絆倒,安灼拉還在他站著受審的地方。漫長的公審結束了,安灼拉聽見他背後聽眾席的掌聲,若李拉他離開受審人的站席,三個人把安灼拉夾在中間,過於使勁的擁抱險些讓他窒息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馬呂斯對他說。
若李喊道,「其他人都看見了,我敢說-不,我很確定!」
安灼拉也擁抱他的朋友們。他湊在公白飛耳朵旁說悄悄話,「我想見他們。」
戰爭的末期,公白飛留在醫院照料從前線回來的傷兵,他的朋友中僅有兩人見證諾曼底戰役獲得勝利。ABC的朋友們臨危接下接應奧哈瑪海灘(Omaha)美軍部隊登陸的任務,他們在1944年的6月5日離開北部,與空軍一道前往西戰線。德軍開始潰敗後盟軍又遭遇幾次地毯式突襲,好不容易守住的戰線險些又被攻破。公白飛檢查遭遇暗殺的前線指揮人員的遺體,判定作案手法與死因,那時公白飛已大約猜到最壞的結果-他太認識這些造成遇刺盟軍將領致命傷的手法了。古費拉克拿到盟軍擊退突襲敵軍的作戰報告仔細研讀,在藥品倉庫找到公白飛。古費拉克也在猜測最糟的情況,那些德軍突襲的模式都是ABC進行特殊任務時使用過的。納粹軍隊從盟軍戰俘挑選人力訓練成殺手的謠言從戰線移動到法國北部就蜚蜚地流傳不休,公白飛的發現幾乎證實古費拉克的推想。他在藥品倉庫來回兜圈子,作戰報告給他揉成皺巴巴的紙球,公白飛拉住他,古費拉克把他還得交還給檔案室的報告扔出去,紙團砸在牆上發出聲響,古費拉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紙團掉進碘酒籃子。
「操。」他說,「畜生。我沒有這麼期待過打仗。」
「冷靜點。」公白飛說,「安灼拉活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古費拉克哽咽著說,「他們把我們的安琪變成殺人的傀儡了。」
「他還活著。」公白飛強調,「你猜怎麼著,我們會勝利,我們會讓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然後把他變回來。我們會帶他回家。」
半晌,古費拉克問,「你相信我們辦的到?」
「我不信兩年的藥物控制能勝過十年真正的友情。」公白飛陪他坐在倉庫冰涼的地板,回答。
古費拉克的眼睛紅紅的,他是個快活的小伙子,戰場上的生活往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刻上改變他們鋒芒的痕跡,古費拉克笑起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飛兒,你很愛他,不是嗎。」他說。
公白飛也笑著說,「你不愛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愛他。我們都愛安琪,」古費拉克說,「不過不像你這樣。說不定你是對的,安灼拉也愛你,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等我們幹掉那些混蛋,你會把安灼拉變回來。」
公白飛得等回到巴黎才能理解古費拉克的話了。那個時後他說的是,「你胡說什麼呢。」
「你自己體會。」古費拉克說。
他們沒有把關於安灼拉的猜測告訴其他人。當時戰爭即將看見盡頭的盼頭在盟軍部隊點起雀躍的氣氛,ABC的朋友們收拾行囊準備前往諾曼底,臨時宿舍所有可以貼東西的地方貼滿戰略地圖,在地圖上邊又用圖釘釘住相片。馬呂斯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央求公白飛代替他暫時保管珂賽特的信件,解釋道,「我不想遺失它們。」
公白飛建議朋友們把重要的物品留在北部由他保管,熱安把長笛交給公白飛,打開背包拿出他抄詩的本子。幾個朋友的東西裝成一框,讓公白飛收在軍醫宿舍。拉馬克將軍來到臨時宿舍為ABC講述盟軍的登陸計畫,奧哈瑪海灘的指揮部門缺乏陸軍接號員,古費拉克提出自薦,格朗泰爾說,「法國萬歲,我也是一個。」
他爬上鐵床架,拔出牆裡的圖釘起取下那張合影,公白飛為了專注課業離開槌球校隊,隊長的位置空出來,安灼拉向球隊教練推舉格朗泰爾,那幾個球季他們的球隊沒有過敗績。
格朗泰爾把這張相片連同畫冊,還有背面被他畫滿肖像的地圖交給公白飛,又說,「我們要代表安灼拉去砍日耳曼韃子啦。」
「別難過,嚮導,你在這裡有個好處,」古費拉克解下他從南方的家鄉戴到巴黎又戴來戰場的腕錶,「要是誰在諾曼底受傷,你就是負責把我們的胳膊肘縫回來的那個人。」
ABC忘記他們的指揮官還沒有離開,被古費拉克惹得放聲大笑,若李連聲啐掉不吉利的扯淡話;公白飛聽明白古費拉克話外的意思,他將格朗泰爾交給他的相片夾進記事本,笑道,「別亂說。你們會好手好腿完整地回來。」
「這是當然的。」古費拉克輕鬆地回答。
但是他們沒有回來。
諾曼底登陸戰役始於1944年的6月6日,兩個半月後盟軍重新佔領巴黎,回到北部指揮區的只有馬呂斯和若李。德軍被驅離西海岸,天氣炎熱,陣亡的盟軍將士在西岸就地安葬。ABC的朋友們最開始有十人,到了1945年餘下三人,現在則重新是四人。ABC們的衣冠塚並列於拉雪茲神父公墓花草最盛的一隅,安灼拉錯過共和政府追思陣亡將士的公開典禮,現在他回來了,他挨個在鐫有格朗泰爾、古費拉克、熱安,巴阿雷,弗以伊還有博須埃名字的石碑前放下花束。公白飛陪他在安靜的公墓紀念這些朋友。
「謝謝你。」
公白飛說,「為什麼?」
「你沒有放棄我。」安灼拉說。
「不,安琪,是你沒有放棄,」公白飛說,「我拒絕部隊提供給你的療法,是你不放棄你自己。」
樹影在他們上頭搖曳,夏季的熱風吹進公墓,安灼拉握住公白飛的手,他指節的痂也掉的差不多,握起來有些粗糙,不過這些會好,他們只需要多點時間。
公白飛看了眼腕錶,提議去散步;安灼拉又用手掌心挨個拂過陽光下的墓碑,往後他也能經常來瞧這幾個朋友了。他們離開拉雪茲神父公墓,經過街道,沿著塞納河右邊河畔的磚頭路漫步,這時安灼拉提起他沒有說過的事,公白飛沒有想過問這些,不過既然安灼拉開口,他也就聆聽。
「這幾個傢伙不肯走,還有你們,我腦子裡的你們扛過納粹對我做的事,」安灼拉說,「我經常聽見你們的聲音,那些笑話,那些曲子,還有我們在謬尚說過的話。是你們帶我回來。」
「因為你值得。」公白飛說,「你屬於我們的祖國,屬於這裡。你屬於巴黎。」
「我屬於你們。」安灼拉回答。
他們來到樹蔭下,陽光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照亮他們,公白飛乘著四下沒有別人,吻在安灼拉的嘴角。
「還有未來。」他笑著說,「我們得代表其他幾個過好接下來的生活。」
安灼拉也笑了,這笑容與他的雙眼同樣明亮。
「是的,」安灼拉同意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了。」
馬呂斯在事務所,若李在學校上課;公白飛與安灼拉走在河畔,他們談笑著,爭辯起沒有在謬尚獲得解決的題目,河水倒映天上的白雲也倒映岸上的人影,潔淨的陽光照亮流動的河水,兩個人影被打散,出現了堆疊的複像,如果仔細去數,水中的倒影約有十人。
注:
[1]海明威於1946年所言,“Never think that war, no matter how necessary, nor how justified, is not a crime.”
[2]借了點原著梗,原著E槍殺國民自衛軍前,嚮導說”他也是我的兄弟(frère)”
[3]改自海涅《乘著歌聲的翅膀》首節,”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Herzliebchen, trag' ich dich fort,/Fort nach den Fluren des Ganges,/Dort weiß ich den schönsten Ort.”
[4]竄改《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景,” If Hamlet from himself be ta'en away,
And when he’s not himself does wrong Laertes, Then Hamlet does it not……His madness. If’t be so, Hamlet is of the faction that is wronged.”(禁止莎腔莎調喂
[5]取自席勒《歡樂頌》,原文應為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文中的��你”在全詩語境均指上帝。
[6]R式魔改海明威於1935年語,” They wrote in the old days that it is sweet and fitting to die for one's country. But in modern war, there is nothing sweet nor fitting in your dying. You will die like a dog for no good reason.”
[7]海涅《補充詩篇(Nachlese)》,原句”Ich glaub nicht an den Herrgott, Wovon das Pfäfflen spricht, Ich glaub nur an dein Herze;‘en andern Gott hb ich nicht.”
[8]雨果《懲罰集》裡的<星(Stella)>
*本來想用法版歌詞的但是法版沒有與bring him home意境相對的詞所以作罷(。
C’est F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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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煙嗨路4
那天逃出瘦阿伯家後,刪光光電腦兩千多片從Tumblr載下的煙嗨短片,那背德的罪惡感,甚至忍了一個多月不敢清槍,腦袋很清楚那是一個無底的感官世界,嘗過滋味就好,未墮入前懸崖勒馬得容易。
這天再也忍不住,開著trance家的圖書館系列清槍,睽違一個多月本以為精洨會潰堤得不可收拾,雖然屌又硬又敏感,中田翔矢和今井克也盡責演出仍難洩精,閉起眼卻都是瘦阿伯破我處的情景,已有段時日但他那副猥瑣模樣還歷歷在目。
「無套喔,可以嗎?」
「我會內射你然後洨幹到解掉,還要自拍你的春樣。」
最後還是不爭氣的在腦袋重複被瘦阿伯破處內射的情節中,打到射得桌椅一地、氾濫成災,就當以後打槍的腦內素材就好,這樣告訴自己。
一段日子過去,也學會開始在網路買RUSH用來打槍,和男友無趣的抽插反而沒邊吸RUSH邊看Tumblr煙嗨影片打槍爽,這天開著新載下的一批影片,聞著RUSH打手槍,突然被段一分多的影片嚇到,那場景、那肥肚、那二十幾年來熟悉的身體,還有那入目即逝的咕嚕身材顯然是掌鏡者,靠!!是那天我和胖瘦阿伯的做愛短片被流出...不是說只是要留著收藏而已。
那天淫蕩的身體和語調,既害怕擔心又淫欲大起,在RUSH助威下又噴了滿地,突然發現自己逃不開那天的每個情節,面對越來越沒效力的RUSH,我點開了line,在封鎖區找到了瘦阿伯,那晚歡愉中加了,隔天逃離時便封鎖了。
深夜丟下質問便去睡,翻來覆去中瘦阿伯回覆:你是誰? 看來我只是其中一個曾經的玩具,無奈告知他。
幹!是你喔,我找了你好久耶,那天很爽想再找你來爽,結果你都沒回應,是不是被別人幹到忘記是誰幫你開苞。我回:沒有。
這麼乖啊,還是忘不了葛格的屌和洨啊?要不要現在過來。看著惡魔誘惑的文字,後悔起自己不該再和他聯繫。
底迪你好帥幹你超爽的,現在最常回味的自拍影片就是幹你那段。
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沒把臉剪出來。
已讀不回,猶豫著是否要再度封鎖他,他逕自傳著動搖心靈的文字,最後他傳出一段短片,影片中我們三人臉都未經處理,無套恣意的交換體液,那淫蕩的模樣竟是出於自己最熟悉的臉孔,瞬間屌又硬了。
開關一旦被打開了,要完全屏蔽已經不可能了,撒旦窺視在暗地裡勾引著,墮落的刺激加快心跳、罪惡的歡愉交錯鼓動,整顆心激烈跳動,大半夜就騎著機車找上了那個堤防附近的老公寓。
剛進門瘦阿伯的手就急忙伸入籃球褲,邊摳起我的屁眼:幹!!終於又等到你了,帥底迪這次要連幹你三天,你可別醒來又偷跑。洗得這麼香,你有先清好嘛?還是要葛格再幫你。
鄙猥醜陋的臉孔,我撇過頭:清好了...嗚。回家自慰有自己插過屁眼嘛?還是已經約了很多人幹過內射過你了?他一邊把我引進熟悉的房間,冷氣還是開得那麼冷冽。
你那天那麼淫蕩,這麼多天不聯絡不知道又偷讓多少人內射過了,讓葛格檢查檢察你的屁眼乖不乖。剛進房就被推倒在床,籃球褲早落在房門外,瘦阿伯貪婪得舔起我的屁眼,屁眼毛被舌頭刮過大量的口水,在冷氣下打了冷顫:沒有...那天之後我沒約過人了。
他拿出零膠讓我看:很乖沒隨便讓人標記,帥底迪還記得這個嘛,這個塞進去就會很爽喔。我閉起眼睛默許,感覺到他瘦如白骨的指結穿入屁眼,塞入了屁眼深處,呼...。嘆了口氣,就再一次就好,再一次就不跟他聯絡了。
球體下方青藍色的火焰在漆黑房裡妖艷異常,如融雪幻化成煙霧,水車滾動的水,心理又湧起那種飢餓感,貪食的呼吸著,宛如空腹了幾天的飢餓,連續幾口濃的一解忍了數個月積蓄的渴望,如崩���的皇城、潰不成軍的投降。
看著電視播著那天和胖瘦阿伯的淫蕩畫面、淫穢言語,慢地迷幻扭曲了起來,那是登上極樂前的熟悉感,身體敏感無比,瘦阿伯舔著我的奶頭:爽嗎?慢慢開始上了吧。
好癢好敏感,別舔了。瘦阿伯軟軟柔柔的在耳邊回:哪裡癢,是奶頭癢...還是屁眼先開始癢了,等等還是無套對吧?這樣才會爽啊,你都特地跑過來了,一定要比上次還爽對吧!戴套不可能會爽的。
被他一講,屁眼竟也癢了起來,不由得伸手去摳,此刻我已媚眼如絲:嗯,好...無套沒關係,但可以不要內射嗎?
不行唷!內射你才能一直洨幹啊,你忘了上次洨幹你多春嗎?這次沒有大摳仔在,我可以一直不解的幹你,有夠給他幸福的,哈。
好...洨幹,葛格可以進來了嗎?我受不了了。
幹恁娘咧!你好淫好春,根本是生來讓人煙幹的吧,第一次就內射洨幹你是對的,這樣就不會有包袱,好配合、好春、好可愛,真想可以永遠一直幹你。瘦阿伯要我抱住自己的大腿,他的屌明顯硬了,不成比例的大龜頭抵住屁眼口,遲遲不進來:你看都還沒進去,屌就那麼濕,連KY都免了,等等洨幹會更爽。
我渴望被抽插而扭動屁股,意圖將洞口的大龜頭引入深處:進來...。瘦阿伯淫淫的說:下次還會記得再來找我吧。會...。不會又封鎖我吧?不會了...。就知道你爽過了一定會回來找我,哈。瘦阿伯說完碩大龜頭輕易的通過擴約肌:很春喔,已經鬆成這樣了,操!裡面已經這麼濕了,幹幹幹!
呼哈...。深呼一口氣中,感覺到瘦阿伯的屌毛與屁股毛交疊的觸感。操,你裡面好濕好燙,爽死了,超想內射你射滿你一直洨幹你,爽不爽啊,這次怎麼都不說話了,電視中的我逕自祈求著胖阿伯快點幹我。
爽,好...好爽啊。身體感官又放大數倍,小到連屁眼外那些屌毛和屁眼毛,因汗水、前腺列液交黏的感覺都那麼清楚,抽插混著空氣和黏液,啪啪聲作響。
哼嗯~有比上次被你把拔幹還爽嗎?大摳仔屌那麼粗你看你那麼淫蕩。瘦阿伯把我的頭轉向銀幕,這時身體又敏感又爽,看著銀幕中的自己竟起了第三者的旁觀感,語無倫次:他看起來好爽,但我也好爽。
哈哈...你把拔欠我好幾次沒給,你已經被他抵給我了,以後你不用找他,想要的時後來找我就對了,你只要每次都這麼春,讓葛格爽爽幹就好。不知幹了多久,他抽插變慢速度,身體側到一旁,拿水杯要我喝,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口也正渴,就整杯喝光。
真的很奇妙,一直被反復不停的插,身體沒有任何疲倦感,雖然頭仍暈,但神智反而越來越清楚,清楚的知道自己正給一個藥頭狂幹,徹底淪為他的玩物,但身體又爽、心理竟起了滿足感,是因為背著男友偷情背德,以及淪為這種骯髒鼠輩洩慾玩具的刺激,想著想著眼前畫面又開始扭曲起來,有如萬花筒般,有星狀、菱形、不規則幾何形狀在視網膜上擴散,連續而快速不斷閃爍,彷彿看到了宇宙的初始混屯時的那個大爆炸,生命的開端;大屌穿過括約肌,每個腸道、肛壁、皺摺在狂幹中,都可以感覺到像被快速的輕撫。
G水上了齁,你已經夠春了。
快射了,可以射進去嗎?雖然剛開始說了沒商量餘地一定得內射,瘦阿伯依然還是問我,當然這回答不管是什麼都無意義,當他說的時候,大量的洨就灌進屁眼內,那種熟悉的衝擊感,依然如舊。
瘦阿伯沒有停止地狂幹:沒解,沒解,繼續,繼續。大量的洨在我的屁眼裡成了黏膩無比的KY,就算是日本G片那種最上好的品牌,都沒有這種天然的KY帶來的爽勁與心理上被征服的雙重滿足。
怎麼會這麼爽...你繼續插變得更燙了,好黏好熱。
呼呼~這就是洨幹啊,上次大摳仔洨幹得沒讓你爽夠,葛格這次滿足你,而且沒幹滿你三天不會放你走,哈哈。
好棒...葛格不要停,我...想一直被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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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ne snow
以都心的標準來說,都營大江戶線就是相對地挖得很深很深。在淺寐的清明夢當中,我挨著西新宿站內ㄧ路直下的電扶梯扶手潛入地底,將那無論乘客有否都毫不間斷地乘坐叮囑聲置於身後,經過一個短暫的轉角,再次搭上繼續向底端月台延伸的電扶梯,強烈的站內循環冷氣像是激流那般,膨大且迅速地招呼過顯露於衣著與口罩外的肌膚,隱隱約約地讓毛細孔緊繃了起來。
蝶蝶--在電扶梯下方更接近月台的前幾階,我注意到她那一頭染成金色的中長捲背影。然而不曉得她有無察覺,出聲呼喚的想法隨即打消。正巧在不自覺地自然眨眼之間,她的身子以泡沫的形式分解後溜出我的眼簾,不過卻又早一步地在端末的月台那重新凝聚。此時,下個班次的電車即將進站的站內播音開始放送,顧不得多餘的思忖,提起雙腿倉惶地向著月台奔馳。我想要確認--那個重新聚合的蝶蝶,究竟是同一個人嗎,又或者到底只是有著同樣外殼的個體呢?
踏著混亂的步伐趕抵月台--啪唰地是車門開啟,啪唰地也是車門閉合。蝶蝶已乘上那班電車,發車移動的透明壓克力車窗,恰巧反射著站內的照明,儘管蝶蝶面向我,但卻讓人無法辨識她的臉孔。月台上僅我零落一人,目視該電車急遽地消隱在隧道彼端。莫名地,我隱約察覺下個班次的電車,是不會再有的了。
就在我回頭準備折返時,身後原先的電扶梯已不見蹤影,取代而之的是每階段都有著三個成人高度的藍色石階,向著原途徑堆疊竄升直至消失在視野的邊際。仰望,但只得一片漆黑的深邃空洞。既無法攀爬更無從離開,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的地底月台,電子看板重複登載班次延���的顯眼紅字,頂上行列有序的白色 LED 照明在此刻格外地予人壓迫。本應是低熱能的燈光在封閉的空間裡卻宛若鹵素燈泡不斷放出灼傷般的焦躁感--好比碰觸到火與電的瞬間抽手的反射動作,那淺層睡眠的夢境在我彈起驚坐時戛然而止。
握住置於床頭邊小几桌面的保溫瓶瓶身,將倒扣在上的水杯翻正,替自己斟了莫約五分滿的溫水慢慢喝完,試圖緩和情緒以及暖胃。接著挪動雙腳,前後踩進左右兩邊都有著貓耳裝飾的發熱鞋裡。準備盥洗前,先將全遮光窗簾撥開一道間隙,望向公寓窗外--
年末最後一個花金的晨光,熹微。
記憶追溯回十一月初,因公事漏接的那通電話轉成了語音留言:
「以前想去的那家旅館,請你也來吧。」
語音信箱的列表上,聯絡人抬頭的姓名,唯獨署名蝶蝶的訊息我不怎麼定期清除。也因那句邀約,回撥給蝶蝶向她確認日程後,在工作日將很久沒用過的有給休暇申請送出去。
於是,時間來到這早朝。梳理整裝完畢,確認家電的關閉與否,在玄關換上革靴,帶上門鎖後乘電梯向下。在這給休的年末最後工作日,慣例地到對角的 FamilyMart 買好能量飲料與早餐,之後原路折回公寓旁側的立體停車場取車。駛離位於小石川町的 Princess Isle 後樂園居所,十來分鐘後順著首都高速道路 5 號池袋線的號誌經竹橋 JCT 接入都心環狀線 C1,馳騁--即刻與東京拉開距離。
腦中偶爾會閃過、憶起蝶蝶行動力總在計畫前的直率,那種出人意表所帶來的憧憬,就像是連日陰雨後的突然放晴、上班日的早晨共睹體液暈染的被褥,我認為能這樣子灑脫的蝶蝶,早已不用外在的推力支持,而是憑藉自己的直觀,爽快地將能力所及的物事都承攬在肩上。或許更該說,是蝶蝶十足地暸解她與我之間的距離感,因此才得以那麼寬宥有餘。
而我需要為自己的性向對自己提出申辯嗎?就好比在《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當中,大衛・鮑伊擁吻坂本龍一後,對坂本所飾演的世野一角與其他「當時的」日本人所爆發的人文衝擊那樣。蝶蝶是未婚妻,不過與我關係距離更貼近的是大江茜這名同性的摯友,蝶蝶與我互通有無,但我無法割離對茜的愛。像我這樣的人,在完全做好最後的決定前本來就不該妄圖任何的愛憎,交際更是難以維持在同溫層的保護傘下,一時半刻都無法說服自己了,怎麼還能強要蝶蝶又或是茜兩方圓融呢。我並不想撕裂任何一方,畢竟只要有一人崩解肯定是三方一同陷溺。雖說這樣有些情緒化,不過歡欣的過往還是佔據多數,但人性就是最大的感性公約數,那些短暫如一瞬流星的快樂能被無限上綱,對於藏匿在後的那些相對犧牲與齟齬往往渾然未知。在精心佈置的冬陽午後陽台小憩,茶几上放著剛煲好的紅茶,蝶蝶在旁邊的躺椅上哼著山下達郎的 Love Space;在清早的下灘無人車站,與茜並肩齊眺瀨戶內海,放著青春 18 的車票不管任憑久久一班的予讚線電車通過。到底是人都無法界定出歡愉的巴別塔能增設到多麼高聳,那是媲美天堂的偉業呢可不是嗎?
通過廣島東 IC 地點的出口後,順利地沿著府中往廣島車站方向的出口下了高速道路。把握九鐘頭半的方向盤後的午後四時,我抵達了廣島市內、蝶蝶預約好的旅館。
「午安妳好,我是有預約的北小路--」
向右側拉開旅館的門扉,我在玄關朝著出來招呼的女將簡單地告知身分。
「您的太太在松之間,這就讓我為您領路。」
其實還沒有去登記呢--我在心中對於蝶蝶這樣權宜的舉動輕做嘖舌。旅館的佔地並不算寬廣,進入玄關換上室內鞋踏足木造廊道後,馬上就能看見口字型的中庭水池以及天井,透過女將介紹得知那池養著十數隻錦鯉的水潭是女將父親過去的主意。午後傾斜的日照穿透天井的半透光隔板,灑落在粼粼池面。館內一樓的房間由於考量天花板上二樓的聲響因素後,原則已不做營業用途,隨著女將前往二樓的階梯時,扶手上的幾何結構也獨具巧思。來到松之間外門前方,待女將打開外門輕敲內門的幾秒內,我短暫詳視了外門門柵上的松葉型的簍空雕飾與客室入口地面上也堆砌成松葉樣子的浮雕,暗自感佩這樣子的堅持。隔著內門,裏頭的應門語調是我熟悉的方式,下一秒便聽見門錠打開的聲音--蝶蝶隨即在內門後方出現。
等我向女將道謝並目送其離開後蝶蝶便將我拉入房內,她早我兩天先行搭乘新幹線來到廣島。上次見面是在十一月中旬,間隔一個半月又九個多鐘頭後的她,舉手投足以及那挾雜在香水裡涼菸的淡薄尼古丁香,仍然都是我熟悉的那個模樣。向她詢問頭兩天的空檔裡,去做了什麼又或者去哪些地方踩踏,她在腦中整理後約略地托出:
「散步、爆睡、書寫、抽煙、『買花』,即使是我也有各種要煩惱的事嘛。」
「還是在抽 VIRGINIA S.DUO 嗎?」
館內禁菸,我想蝶蝶十有八九是趁著散步時去到街頭的公共吸菸區解癮了吧,注意到房內的桌几上不見菸盒擱置,閃掉『買花』的個人私德,便把話題轉移到她慣用的香菸上。
「沒帶到留在代代木那邊了,過來的路上就買同品牌的 Noire 撐著……」
圓窗旁蝶蝶上身趴伏,下巴倚在桌几上她自己帶來的肉骨抱枕,盯著手機的螢幕手指上下來回滑動,如有所失地發著哀怨聲。
「辛苦你了,那真是不得了呢。」
我發出「欸--」拉長音的語氣,從行李拿出個人衛浴的小包裝以及替換衣物時,視線卻被她那鴨子坐坐姿而朝向外側--從青靛袴裙末端顯露的,米白色薄光蕾絲花邊隱形襪包覆的足裏,以及在其布料內側正巧細微騷動起伏的腳趾形跡所吸引,然而長距離、高耗時的奔波後想先沖個澡讓筋骨舒緩的生理催促則令我只好進入浴室內。
旅館是在戰後五年,也就是昭和 25 年時落成的。在廣島被爆的損害下,市內的遊郭花街也在當時同成為歷史的灰燼,而當旅館則在五年後新築落成,至直 33 年政府完全落實、實施賣春防治法--令公娼制度廢止,迎來赤線時代的落幕為止,當旅館在這先前,仍是被列冊的多數男女幽會的「特殊飲食店」;到了 35 年時,旅館裡外雖保留遊郭外觀與格局,不過卻已改建轉型完成,只留下「遊郭」的外殼,徹底地成為一般的旅宿,就這經過了七十年的風雨。因此無論是我現在泡澡的石作浴池,又或是客室內的古典圓窗以及相關的擺設,幾乎都保持與六、七十年前如出一轍的模樣。
「喲--沖完澡後完全沒聲音,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在浴室睡著了?」
浴室的拉門突然被拉開,盤好頭髮的蝶蝶纏著白色的大浴巾自顧自地踏入浴室,拉過浴椅扭開浴池旁獨立的出水口後坐下,順手地就拿著我的衛浴小包裝擠出沫浴乳,從雙腳開始搓揉泡沫。這樣子山賊般的行為,看在想要補眠的我眼裡,說起來有點--可愛?沖洗的淅瀝水聲消停,蝶蝶起身移動到浴池前作勢要爬進來,指了個方位要我讓開出空間的手勢。
「話說我還這裡面欸,你也進來泡的話就太擠了……」
「不讓我進來會著涼的是我欸,就不知道是誰啊--說想要跑遊郭跡巡禮的?」
忽視我抗議的蝶蝶,提起膝蓋、橫過大腿爬進浴池裡匍匐到另一個邊上,背對我出聲拆掉我話語中的台階。我繼續倚著浴池邊上平坦的置物空間,枕著手臂小寐,並沒有搭理她。
「補眠可以再等等吧?真的在浴室熱水裡睡著也太危險了。」
划動池水的翻騰捲滾聲響傳入耳蝸,抬起沉甸甸的眼皮,蝶蝶從池裡起身移動,雙手向後扶著池邊支撐上半身,底蘊含蓄的乳房、平坦腹部的腹白線,美裸地胴體就半坐在我正前方。水中,她擺盪右腿,以右腳的腳趾前端從我充血的陰囊下方將其托起,祟動的五趾隔著表層皺折來回逗弄裡頭兩側睪丸,有些搔癢不過卻帶來不少的快感;隨後蝶蝶改變了攻擊的位置,將腳掌貼上已經勃起的陰莖,開始輕微地施力搓踩--期間她索性地把左腿向旁張開,將雙腿間倒三角形地帶的外陰部揭顯在我眼前,也染成金色且修剪整齊的陰毛、微微律動張合的縫隙,都相當地奪人目光,連睡意都能徹底地驅逐。
蝶蝶起了玩興,將擱置在旁的浴巾朝我扔來遮斷我的視野,右腳則暫時從陰莖離開,以腳趾尖左右來回磨蹭、扒刮過我盤腿踞坐的大腿兩股內緣數次,惹得陰囊與根部開始抽蓄,旋即又貼回陰莖--將龜頭盡力地挾箝在拇趾與食趾的縫隙,用趾腹的柔軟肌膚反覆撥弄著冠狀溝下緣,有規律地妥善分配滑嫩足裏的力道,讓陰莖陷溺在射精衝動的莫比烏斯帶裡無法掙脫。
「看不到不是更刺激嗎?你自己動手吧我想看你自慰。」
突然,她先是停下腳部的動作,然後將右腳從陰莖抬伸到我胸前踩踏,使得我得向後仰躺--接著她向我下達自慰的命令。雖然中斷的錯愕帶來幾秒短暫的沉默,不過我還是伸手握住那依然挺立在水下的陰莖,遵從她的意志開始自慰;人聲的靜默持續,矇在浴巾裡再度闔上眼,聽覺的感官範圍在失去視覺能力後大幅地擴張,握住陰莖鬆緊有韻的手掌力道,與手指彎曲伸張相互協調,上下套動,又或以手掌像是握住排檔桿頂部那樣,包覆起龜頭前後左右地循環畫圓;輕淺地划水聲在腦海中放大如潮汐激流,忽明忽滅勾的勒出蝶蝶日常穿鞋,在鞋尖後方露出腳趾縫隙的尾端,以及脫下鞋子時,從後方窺視那踮起的腳跟與足裏的連線,肌肉群拉張收束成曲弓形的模樣--嗚呼,好似在她的身軀體膚上,看見西方中世時那些米色大理石凝膏塑像的再誕--體感我套弄陰莖抵達五分鐘時,嘴巴周圍的浴巾被蝶蝶用腳趾夾開--
「未帆,你舔啊!」
蝶蝶叫喚我的名字打破寧靜,把腳趾放在我的嘴唇邊游離試探;我張開嘴蝶蝶把腳趾塞進我的嘴中,小心翼翼地試著不讓牙齒嚙咬傷人,並用舌頭一道一道地清潔她的腳趾縫隙,自然分泌的鹼鹹與些許滲入皮下的沫浴乳合成果香,以及用磨砂膏養護好的木質調芬芳--在味蕾上奔竄流轉。或許是等不及看到--要求看我自慰、舔她腳趾與足裏的蝶蝶,現在是什麼表情,手掌握住陰莖上下套動的速度便比平常加速許多,想快點射精、想快點再看見她的臉--
「欸你不要在水裡自慰到射精喔!這池還要換我用呢。」
查覺到我意圖的蝶蝶,把左腳伸過來踩停我手部的上下往復,再度地將射精的節奏打亂,然後將右腳從我的嘴中退出,用同樣的方式將遮蓋我視線的浴巾卸除。
「不是因為我的裸體,而是用我的腳弄到完全勃起,你是變態嗎?」
面對蝶蝶的責備,我不作聲地從浴池中起身站立,讓她戲弄後充血紫腫的龜頭膨脹地幾乎比核桃還大上些許,周圍,甚至到陰莖根部,都有前列腺的分泌液塗抹後的輕微黏稠。發散著熱氣的尿道口更是滴落幾滴在蝶蝶交疊的腿上,在上閃著略帶混濁的水光。腦海被射精的念頭佔據大半的思考迴路,一時找不出可以辯駁的說詞,只好稱讚她起來--
「--你開發有方嘛……」
「看來只好取消去宮島看鎮火祭了呢--」
蝶蝶抬手將盤好的頭髮放開,聽似遺憾的但至多也只是嘴上的遺憾,我明白她的居心便讓她由背後推著從浴室離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於,在冬季時室內的性愛的呢?明明與窗外身著寒服冬衣行走、背膀像是貓咪捲曲起來那樣緊縮的行道人群僅有二樓一牆之隔,我們卻是以裸身的方式弄得汗潮淋漓,甚至連有著窗簾阻隔的玻璃窗內面,都因兩人體溫升高使得四疊半大小的室內更加暖活地驟起熱氣,而與外頭的冷空氣蒸凝出一層薄露。像這樣的情愫,我並不認為是什麼隱晦淫穢的事。
蝶蝶的腰窩凹陷內仍有局部殘存、沒有滾落到被褥上的,早前一刻的精液積聚流淌的痕跡,在天井燈光的下方顯得清晰可見,本想替她擦拭不過她卻先說出再做一回,順應她的意思在沒有變換體位的背後環抱姿勢下,挪動手掌經由她的鼠蹊,微速地先向著下腹--子宮的位置,伴隨著她悄聲地低鳴輕輕地按摩;這之後那因緊密接觸而持續發熱的掌心,朝著上半身撫過撩動,指甲早已修剪磨平的食指像是繞著漩渦般,從乳暈的環狀帶由外向內的不停迴旋--直到觸及勃起的乳頭時,手掌完全地張開並將部分的乳房緊握、捻揉;蝶蝶的嗚咽隨著動作的加強又開始高漲起來,為了避免呻吟的音量過分明顯,我將揉捏擠壓她胸部的手掌換了個位置,一轉受容強硬地要求她張開嘴巴,將方才服侍過她身軀的食指塞進她的嘴中--
「舔吧!」
我靠近她的耳際,在旁發下命令後,食指便感受到她以濕熱黏滑的唾液包覆著吸吮,舌頭也由最初自然抗拒的反射條件逐漸的轉化為非定速的不規律纏繞。陰莖在這段期間以半勃起的情況擱置輕貼在蝶蝶的外陰,龜頭碰到被單時連帶因她的雙腿根部的捕夾、咬肉,或許在此時賀爾蒙分泌就轉化成了清楚可聞的體香,又讓我浮現尋求在她身上那些性癖的部位射精的肉慾……在我要她停下嘴中的動作,好讓我稍微抽身去拿一旁桌几上的保險套時,「啵」地一聲,食指、髮絲以及唾液,混合著蝶蝶的喘息由她的口腔退出--
而蝶蝶也確實流露出急躁的樣態--那管不住的雙腿在我拿取保險套時,雖然上半身保持不動,卻伸腳過來以足裏及腳趾對陰囊向著陰莖撥撩催促幾番;隨即重新挺進蝶蝶的體內後,我箝制住、抓緊了蝶蝶的兩肩,令陰莖又得以更深入享受她濕潤陰道裡的擠壓,混合著她腰背上那些多少乾涸的精液染痕的視覺刺激,即使與陰道壁內的層層皺褶有一層阻隔,也讓勃起時連帶陰囊上升的受器體感更進一步的放大,帶來好像隨時都能將保險套撐破並在體內射精的快感--不過蝶蝶暫時還沒有打算讓我這麼做的計畫;經過十數分鐘那像是打樁模樣,有規律的在慢速高速間調節的上下動作,由自己腳部蔓延上至骶髓的輕微酥麻感,讓我繃緊大腿的肌肉在她的陰道裡使勁地頂上一下後,暫時將陰莖從陰道拔出--尚未射精,不帶儲精囊的保險套則令前列腺液與體液以及空氣混合成白沫的狀態,將保險套包覆的肉桿局部浸染白濁。
現在我又把手指塞進她的嘴中,用著十數秒攪和那些唾液弄得整個手掌滿黏潤,退出後她那在嘴角牽成絲���的迷離側臉與向後垂視的眼珠十足地奢靡。在她恥邱覆蓋上那沾滿她體液的手掌,愛撫著充血勃起的陰蒂周圍之際,兩指併合後更是遞進她的陰道內來回出入刺激皺褶下的神經梢點,蝶蝶忍不住地令呻吟聲加大了些。
「這可是你的口水呢!用自產的方式讓人替你弄得更溼你不也挺痴狂的嗎?」
「像這樣恍神迷亂的表情,就算是在代代木那邊跟你做的時候也沒見過呢,你能用這種扭曲的臉孔出現在鄰居前或是職場裡嗎?還是說這是只有去『買花』時才特有的浪蕩啊--!」
移開手掌後,我俯身到她的耳邊發出斥責的穢語,陰莖尚未沾染白濁的中段至根部的青筋仍舊可見浮現,鼓譟著那亟欲射精的醜態,我伸手調整陰莖的位置,在蝶蝶的下陰處外部,以龜頭的冠狀溝摩擦幾番後,向上移到雙臀的間隙,貼緊那道溝渠,像是畫圓那樣來回擺動。在她迷茫浮沉的氣音途中,提起自己的腰身--然後毫無預警地再次插入--
蝶蝶像是觸電那樣哀叫了一聲,這次左右手掌交疊把握住她了兩掌,手指縫間密緻地合貼在一塊,共同將被單緊緊抓牢。從上俯視蝶蝶背部的曲線、鼻腔內浸潤混合雌雄體液的腥羶、交合時披散亂墜的金髮,還有她那弄溼枕頭的嘴邊垂涎--鬆開其中一側的壓制,將她的頭部按壓在床單上,讓她身子移動的方向配合著陰莖在她體內進出的前後往復,不給她有機會撐起上半身;之後我徹底無視蝶蝶嘴裡含糊不清的話語詞句,便又抓起她的雙臂,沒有停下陰莖在她體內的鑽突便直接將她往我的方向像是蝦子那樣仰翻,抽蓄收縮的陰道內,多層次的紋路與顆粒的蠕動就像是章魚吸盤糾纏緊繞上來絞榨,陰囊內想突破尿道括約肌壓力馬上在蝶蝶體內洩精的強烈性刺激,就好像深淵之底那種虛邪的呢喃在腦中催化誘使--
「我也不是完全要討你歡心才跟你做的--你有煩惱我也有想短暫擺脫一切束縛的時候啊搞清楚!順著你的意思想讓我怎麼做就怎麼做的戀人遊戲的戲言就全留在東京那啊東京!現在在這裡跟我媾和的你就只是我的--」
在半跪的後入姿即將衝抵那射精的紅線前幾秒,陰莖猛烈地從蝶蝶的陰部拔出,接著迅速地摘掉前端的保險套,要蝶蝶將雙足併攏朝上折起,接著抓住那合併成對的透紅腳底,用她的腳掌劇烈地套弄陰莖,而陰囊內那像是天地翻攪的滾動,令我的腳趾由捲曲至緊閉,在前列腺收縮將那酥麻的快感完全釋放,直接竄上腦門達到高潮時伴隨著低吼,精液像潮水暴漲後洩洪那樣--激烈地濺射向她的足裏--
“但即使兩人的私生活再怎麼官能耽溺,無論性別與性向,最後在射精時都會成為野獸。”
「那些話才是你真正的樣子嘛……」
「氣勢上來太衝動了,抱歉喔--」
順勢地讓脈動起伏的陰莖貼抵著蝶蝶的足裏射精後,以前茜在完事時講過的那段話將理智扯了回來;此時我的手指,在那沾上淌落精液的腳趾縫間游走勾纏,弄得蝶蝶發癢抽蓄,待稍微冷靜下來後,我回到她的身邊,以沒有沾上精液的另隻手抱住她的腰側,將半張臉埋入她的金色中短髮裡,畢竟完事前突然想到茜的事,對蝶蝶射精後便升起些許的自我嫌惡,可是蝶蝶那顯得潮紅並略為喘氣的側臉與髮香,又令陰莖開始躁動,讓我不得不調整過度密合的姿勢。蝶蝶見狀只是笑意摻雜的用問句的方式要我不要多事去打斷她的餘韻,至此我只得在心中幽幽地對自己下了審判:
「真是人渣--」
渾然不覺斜陽密匿,再醒來時街燈已著,胡亂地摸索擱置在桌几面上的手機,瞥過螢幕上的 19:37,大約補眠了一個半鐘頭,完事後也沒有關閉的白色基調燈光,有點弄痛剛張開的眼睛,雖然模模糊糊地尋不著蝶蝶的身影,不過浴室裡傳來的沖洗交織的水聲讓人安心下來。翻過身背對浴室方式,盯著螢幕左右滑動,確認輸入在行事曆裡的行程。
如果用海洋深度的色彩來做歸納,蝶蝶、茜,還有我,都在那藍色的光譜上。只是蝶蝶的色調與茜的色調或許是在光譜的兩個極端。紺青色的蝶蝶釋放著凌人地威勢,但卻無法隱藏住其中的落寞,而瓶覗色的茜則是透著清涼,寧靜之中蘊藏著相對掀起駭浪的力量。關於我--群青那般在 2°C 的斜溫層之底、深水層之頂的夾層邊際起伏不安,困惑自己是需要朝著海床飄零,還是順著湧升流再次朝向透光帶發進?摸索有關三人距離時,捲曲在白色照明下的我顯得薄弱,浴室的水聲逐漸趨小,記憶都被沖刷。
「起來啦!大晦日哪有人在睡覺的,晚點不是還要去搭渡輪去嚴島初詣嗎?」
走出浴室盥洗完畢的蝶蝶一腳踩在我的背後,開始提點更晚的行程。我坐起來,拿過早前本來是沖澡後要換上,但卻遇事延宕未使用的衣物,準備再次進入浴室,途中向她詢問她怎麼處理完事後腳部的汙濁。
「踮腳,然後踮腳,跳進浴室洗掉。」
「好險明天才有別組客人要來,女將講我們的關係太好了--」
帶上浴門時,她就像影劇中的反派讓計畫得逞那樣她賊賊地笑著。
由於事前已經知道旅館沒有供餐的服務,因此再盥洗後立刻打理一陣,偕著早已穿戴整齊的蝶蝶準備出發,晚餐或許是在藥研堀,也可能是抵達宮島才處理。將客室外門的掛鎖鎖上,下到一樓與女將再次打過照面,交代明日才會返回的事項後從玄關離開。
「那個緊急出口,以前唸做『裏樓梯』喔,給男女完事後遁走的呢--」
掩上正門出入口門扉,走離旅館有段距離後,蝶蝶講起二樓往逃生方向的階梯,伸手捏了我的臀部時裝得若無其事地樣子提起。
20:44,我們在八丁堀搭上往宮島口的廣島路面電車 2 號線。因為有一個鐘頭的車程,車內也無法連續交談,為了方便溝通我便拿出手機開始敲擊虛擬鍵盤,把今早出發前的夢境用文字的方式傳送給她。明明並肩鄰座,卻以這樣子的形式交流,不免顯得突兀。
『只有一個人的旅行難過嗎?』,讀完我描述的夢境細節,她丟訊息過來。
「--那倒未必喔。」,我將訊息回傳。
『跟我一起旅行,苦澀嗎?』
「--不見得。」
『做愛時覺得寂寞嗎?』
「--嗯。」
「嗯」很明顯地令人受傷,蝶蝶把手機收起後交代了句抵達時要叫醒她,隨即閉眼休眠。我也無意打斷她的假寐;在那夢中,我僅僅目送他向那個不知曉的目的地出發,將對她的依賴減縮到幾乎不復記憶,因此才表示即使做愛也感到寂寞。但是到底,性愛一事長久看來僅佔據生活裡短暫的現在過去,與亂數的未來。即使加諸精神上的共享,肉體的關係仍是相對多數,只要情感還存於人世的一日,那麼任誰都得擁抱不安吧,這份不安當然可理解為精神上的潔癖,抑或未能克服的懦弱--各種說法。因此,在肉體媾和當中,我甚少找到自身企及的寧靜。但也因為這份不安,從旁看去,蝶蝶與我的連繫就像在獨木上做作用力形式的來回拉鋸,待到切斷這根獨木時,連繫終究傾頹,雙方永遠靜滯。所以,那道「嗯」的訊息,便是我的不安,以及我們關係在目前還得以存在的象徵。
抵達時我喚醒蝶蝶,跟她在街上找到公共的吸菸區時,她遞了隻菸過來。她知道除了公事外,我沒有碰菸的習慣,於是我解讀為這是那道「嗯」之後的報復。上午奔馳在高速道路時,思考著關於由藏匿起的犧牲與齟齬所建立的巴別塔,僅僅在幾個鐘頭後,便從模擬的想像中,承受著來自現實的侵蝕。燃燒後的薄荷醇化合物香氣,我用吸管喝水那樣的方式,吸了一整口填滿肺葉,隨後再緩緩地讓煙霧從嘴巴吐出--即使有過抽菸經驗,不過老實說一直沒有習慣Noire,或者其它菸品那種突然湧現的冷涼,弄得氣管隱約緊繃起來,抗拒似地在吐出煙霧的途中嗆咳不止。
「還剩四支我們就均分掉吧,抽完才去買渡輪船票喔。」
蝶蝶看了看菸盒,又用指節敲了敲反射吸煙區頂上淺蔥色螢光的手錶鏡面,滴答滴答--
我們總算搭上往嚴島渡航的渡輪時,已經是 22:40。上層甲板的船尾角落,她挽著我的手臂,在望著漆黑海面,對向的返回船程時,說了句「來接吻吧」,突然地便吻了上來,並將舌頭伸進我的口腔中,索求著什麼那樣。周圍一部分人群的注意力在我們的身上飄移,她發現卻也無意隱藏,直到滿足後她才收回舌頭的纏繞。鞭子與糖果、毒與蜜,她的眼裡共存著兩種情愫--審視與魅惑,我則像是在明知不可繼續前行的深淵邊際,讓她拉著手向著淵底齊墮。
與其說是蝶蝶還在生著悶氣,倒不如說是她在搶回主導權,積極而且愈發狠心。
下船後從港町出發的那小段路幾乎是摸黑前行,不見鹿群只有稀稀落落的隻影暗中向人群張望。然而有參訪人群的地方,屋臺自是少不了的,折過一轉角--接入此刻島上最是熙攘的參道商店街的堤防通路,也不知道蝶蝶的興致怎麼來的,早先在八丁堀時已用過晚餐,現在還特意地買好兩份廣島風的什錦燒後,拉著我坐到堤防邊上大快朵頤起來。海水正逢退潮,堤防上的探照燈餘光亮度勉強可以看見後退的海岸線,我一向吃得沒蝶蝶快,就在我瞭望著海岸線以及沉浸在海潮的迴響裡時,沒留意到背後一隻循香氣而來的落單成鹿,突然咬住服裝背後,讓我怪叫一聲,蝶蝶見狀噗哧地一聲別過頭去。
「我不是有意的,但有時你就該被這麼刺激一次--」
蝶蝶將嘴擦拭乾淨後,兩手手肘抵著左右膝上,雙掌捧著下巴轉過頭來向我說著。我本來想說些什麼的,但為了不重蹈覆轍那個「嗯」的失言,吞下最後一口什錦燒後覺得還是算了。處理掉完食器皿後,蝶蝶握住我加入朝著神社行進的行列--在中途推進到可以將大鳥居盡收眼底的彎道附近時,鯽魚般簇擁的人群實在是太擠了,按捺不住的蝶蝶又拉著我從隊伍裡掙脫,一時地欲往沙灘退避。
「成為大人後,無論男女,人總要有些雅俗、癖好才能繼續面對人生。或許,以後我會為新的生命改掉這些癖好,不過我希望還能在你的身上懷念曾經的自己,才好分清楚你我各自的司職。」
握住她小心地走下通向沙灘的階梯,讓她依然摟著我的腰,方便穩穩地走在泥濘的地面。與大鳥居取出一個適當的距離後,我請附近的遊客替我們拍了幾張與大鳥居的合照--畫面上的她,難得地收斂起平時的奔放,自然地露齒微笑著。滑動過照片幾回後,她伸手再次摟住我的腰際時,我不多作表示地接受她那像是替自己找個聊表歉意的說詞。
「意思是得有癖好才能活得像人呢--那為什麼在年末來到廣島呢?」
「在你夢裡,我不是前往一個未知的地方嗎?我覺得這點,你我姑且是相同的--都有著想逃離到另個遙遠地方的靈魂;北方太冷,南國更遠,所以才起意選了廣島。」
消退的潮水與我們佇足的沙灘有段距離,大鳥居甚至都露出滿潮時浸潤在海中的根部,從沙灘向岸上望去--雜沓、等待參道底端的入口開放,臨近年始的列隊人龍不見末尾。不超過 4°C 的冬季海風中,蝶蝶摟著我腰際的手,又摟得緊了些。
師走,年末嚴島 23:45。
「你能愛我嗎?」
「--」
發出聲音的嘴型,是她想聽的答案。
潮時去來,海淵沉潛,東雲茜時,泡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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