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望子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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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hh this is the first time I use this app,Im trying put my unfinished ff there,Im not even an English speaker so this one is written by Chinese.
The title is Butterfly/蝴蝶,it’s a story which wants to explore Butterfly effect in tomarry,based on the King's Cross scene in hp7 in canon
Chapter 1
“不要怜悯死者,哈利。”国王车站里,邓布利多的话还在他耳边徘徊。呜咽、抽泣的可怜声响可悲地重复。
随着邓布利多和他对话的结束,哈利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现在老者已经在他的幻想里离去,他必须做出抉择了。是回到现实,还是……踏上一列火车。
这个世界,或许可以被认定为生死的中转站。哈利拈了拈雾蒙蒙的袍子,看向自己也灰白的手——除了这是实心的,看上去似乎和幽灵没什么区别。离开了生者的世界,色彩似乎也随着肉体的消失而消失了。
世界等待着被他拯救。世界沦陷在战火之中:太多无辜的生命死去了。但如果回到那个世界,或许他还是会空无一物。纳威可以杀死纳吉尼吗?如果那只蛇还被伏地魔保护着,这或许意味着噩梦还是不会消散。如果没有了爱和偶然,他真的能成为救世主吗?
其实懦弱的想,哈利大概是想离开的。他的冒险或许太多了。亡灵的世界里有他的爸爸妈妈,有小天狼星,有弗雷德、塞德里克。太多太多人。还有莱姆丝和唐克斯……哈利最对不起的是他们夫妇,他们才刚刚成为父母。死亡的世界里没有苦难,他可以和他死去的亲人一起,在这里平静到永远。
但是活人的世界里还是灾难,很多人在白白失去生命。赫敏和罗恩,D.A的成员们,霍格沃兹的教授和同学们还在奋战。他不能留下他们一个人。
尽管纯���的出于偶然,他成为了死亡之主,但他还是可以死去的,不是吗?这正是死神期盼的,哈利不害怕死亡。总会有一天,哈利可以回到这里。
哈利握住拳头,踏着空虚质感的地面向前走去。他看向四周,细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此刻,这里空旷、萧然,身旁的一切都像是由朦胧的雾构成。这里平静而安详,如同死亡一样透露着流水似的忧愁感。
除了一个细碎的小声音,是那个婴儿形的灵魂还在不停的求救——那是求救吗?死去的灵魂会求救吗,还是说,它其实还没有彻底消亡?
哈利忍着恶心的感觉伏下身,过长的袍角擦过黏糊糊的血红色组织,婴儿般的灵魂又啼哭起来。
健全的灵魂不像它这样,无论是刚刚见到的邓布利多,还是复活石回魂的爸爸妈妈和小天狼星,他们都像自己死去时一样,或者年华更盛——如果灵魂也有年龄外貌的说法的话。
然而这个灵魂碎片,像一团不完整的遗婴,浑身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邓布利多当时对它的眼神是厌恶的。哈利知道那大概指的是汤姆·里德尔的灵魂了,那个猩红的婴儿。除了它,在这里的还会有谁呢?
这就是藏在他伤疤里十七年的魂片吗。红色的灵魂哭泣着,伏地魔到底把自己切成了几片?如果灵魂真是按指数级对半分裂?哈利有时觉得汤姆·里德尔也有一颗格兰芬多的心。
哈利静静地看着它蜷缩在地面上,如果没有人帮它,它会呆在这里多久?这里不是往生,也不是活人的世界。这里只是一个换乘站,就像此时展现出来的车站一样。如果没法踏上往生的路,或许就会在这里永远。哈利感慨于自己的多愁善感,这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一个恶人残缺的灵魂,谁在乎呢?
哈利苦笑着,想起来邓布利多消失前意味深长的劝告,像是他已经看穿了哈利此刻将要做出的行为。他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成为邓布利多这样能权衡大局的人。或许伏地魔说的对,爱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软肋。“我就送你最后一程,汤姆。”哈利呢喃着,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他俯下身,轻轻用手抓起那个烂肉般的灵魂。出乎意外的,它的触感并不像他以为的感觉。那几乎没有重量,灵魂在他手里轻轻地抽动。像一颗功能不完全的心脏。
原来灵魂可以用双手去接住。它的眼睛,也许不能成为眼睛,���得知自己获救时颤动几下,终于停下了吵闹和��涕。
哪怕是汤姆·里德尔刚刚学会走路时大概也不会是这样的。哈利好笑地想着,恐怕只有刚出生的里德尔才会迫于本能哭泣了。那会是什么样的?哦,他都能联想到,或许他会用那空洞的黑色眼睛瞪着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呢。
在一切结束后,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可悲而荒唐。七十余年。他所追求的长生不死,终其一身把自己的灵魂扯得稀碎,也只达到了寻常巫师的一半寿命。
是时候告别了。但愿死神是仁慈的——哈利由衷怀疑这点。或许这样的灵魂也还有救吧,他只能这么想了。
火车冒着雾气闯入车站,哈利拉开灰色的门,把汤姆·里德尔的灵魂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车厢里的一个座位上。
红色的肉团翻滚着挣扎——
一声尖叫。虚构的世界崩塌,他的身体离开了国王车站的地面,头朝前跌进车厢的座位,一阵引力把他拉向世界之外,接着是一片飞舞旋转的色彩与光影。
哈利失去了意识。
·
不要怜悯死者。恐怕哈利现在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了。这是邓布利多给予他最善意的劝告。
他被带到了哪里?他回到现实了吗?他此刻的躯干,像是被抽离了骨肉打包再重新组装到他现在的身体里。真是可怕。
他脑子晕乎乎的。这种感觉让他回想起来一次蜷缩在弗农姨夫车里的后备箱的滋味——对于一个孩子过小,一个后备箱过大的骨架艰难的蜷缩在一起,内脏被挤压成一个气球,没有光亮的密闭空间里他逐渐要缺氧窒息。
幸好那段路不长。他最后也没有窒息而死,达力吵着闹着要去吃冰淇淋,于是车子停下来,后备箱终于被打开,似乎是他的姨妈一家终于想起来还有他这个人一样。他最后得到了一根柠檬棒冰,不算个坏结局——
总之,一切都过去了,他也应该反应一下现在发生了什么。哈利眨眨眼,抛下这段不算愉快的往事,模糊的景象变得清晰,哈利拖起散架般的双腿站起来。天空是阴郁的灰绿色,城市上空笼着厚厚的雾气。
这不对,这不是禁林的潮湿地面,不是他应该会到的地方,这也不是他的时代,甚至看上去不像魔法界。
哈利紧紧地闭上眼,摇头,深呼吸,一气呵成,这一切只是幻觉。他下一��就会回到禁林和伏地魔决一死战,他会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他再次睁开眼。浓郁的雾,灰绿的天,脚踩着的地面一如闭上眼前一模一样,坚硬又踏实。
他没看错。这不是幻觉,这就是他身处的地方。
哈利紧紧地抿着唇,谨慎地看向四周。这是哪里?伏地魔给他制造的幻境?他记得他只是把那块魂片塞到车厢里,然后他就头晕目眩地来到这里。
哈利安静了一瞬,思考起他现在的处境。这可能还是车站的哪个地方,只不过化成了另一个模样。还有汤姆·里德尔的灵魂,哈利就不应该帮他,他恼怒地想起来正是帮了他之后他才来到这里。他怎么会信任伏地魔的一部分?这绝对是报应。
他四处观望着周围的环境,很熟悉,但是又有些怪异的陌生……
梅林,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伦敦。大本钟屹立在那里,指针明晃晃地在圆盘里指向3点,天空中的雾色浓郁,更不要提他脚踩着的伦敦塔桥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来到伦敦?况且,桥墩下颜色难看的水湾可不像他那个年代的样子,哈利仔细思索着,终于在记忆里找到了一段模糊的文字——
“二十世纪上半叶,泰晤士河的水质又一次下降了……直到本世纪六十年代,人们才下定决心彻底清理泰晤士河,力求它成为‘世界上最干净的河流之一'……”
哈利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希望没有人被他怪异的穿着吸引了目光,毕竟他可还穿着国王车站的袍子呢。幸好,此刻的人们并不多管闲事。
他用双手扒着桥上粗糙不平的石头,眼神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他至少在1960年以前?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走运的话,他有机会见到爸爸妈妈小时候的样子了?如果现在是六十年代……那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只有一岁不到!
哈利急匆匆地向下方的街头走去,顺着在马路中央肆意穿梭的行人一并,在毫无纪律的车辆间闪躲着走到对面。他激动极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穿着来自灵魂世界的素白长袍,额头露出对麻瓜们来说明显怪异的闪电型伤疤。
他走进了购物街,这里车水马龙人群拥挤,是个在好不过获取信息的地方。询问别人今天是什么年代什么日子着实有些太奇怪了。哈利不想被别人询问是不是一个精神病又或是时间穿越者,尽管他就是。
他紧跟着购物的妇人走进一家商店,然后是又一家,又一家。看来并不是每个店家都会在店铺后挂上日历的。哈利耸肩,感慨道哪怕换一个世界他的运气也没有变好。
他好心思地在服装店晃悠了一圈,巫师的穿搭长久以来一直没什么变化,除了在他那个时候年轻的亲麻瓜巫师或许会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但也仅限于此了。但短短的半个世纪左右,麻瓜们就可以变换出千奇百怪的服装风格。他好奇地打量着昂首挺胸、身着各色华袍的女士们从更衣室走出,女士们的时尚之心从来就不会因为年代而改变。
“不好意思——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年份吗?”哈利殷切地望向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希望她能好心地告诉他今天的年份。
女人没有理睬他,踩着皮鞋走出了店铺门外。哈利叹气,也蹑手蹑脚地躲开拥挤的人群。
这里的人还真不好相处。哈利再次无望地看向此刻的人群,再次走进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处没被探索过的店铺。
哈利挤进另一家百货店,这个年代的伦敦已经繁忙得惊人,商店里一片热闹,售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哈利躲闪着,探着头寻找日历的存在,看在梅林的份上,百货商店应该会有日历卖吧?
哈利扭扭拐拐地找到售卖日常杂货的区域,在一个小角落里,他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日历——
鲜红的大字日历上明晃晃地写着:1932年8月17日。
哈利的心碎成一片,他一直抱有侥幸地以为这至少是五十年代左右,他至少可以想办法看到爷爷奶奶们盛年的样子,但三十年代?连伏地魔都是个小孩,他的爷爷奶奶就更不用说,绝对在上学的年纪。
哈利不安地停顿下来。他的心跳声错乱了,
等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哈利皱着眉,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1938年也是汤姆·里德尔第一年上学的年龄。
世界真是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Chapter2
哈利就这样站在那本日历面前——他呆呆地愣了很久,或许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了,但这不重要。
1938年?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到这里,这个年代。如果是死神带他来到这里,那么为什么?又或者是伏地魔的灵魂?哈利感到一阵恶寒,这两者都让他感到不安。这毫无逻辑,他不该来到这里。
他应该怎么做?杀了伏地魔,又或者叫汤姆·里德尔?就像他对他做的那样?用阿瓦达索命?而世界就会改变了,啊,汤姆·里德尔像一个麻瓜一样死去,平凡��死去;詹姆和莉莉可能根本不会有机会在一起,谁知道呢,然后他就不会出生,他会真正的消亡,灵魂也不复存在……
这一切都不切实际——还有恐怖。试图改变过去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赫敏用时间转换器上那些不可思议的课时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记着赫敏那些唠叨呢。他很想她。他希望他的朋友们还好,还活着,还没有另一个世界里失去希望。
而不是像你这样逃避到汤姆·里德尔的年代。他那离经叛道的大脑又开始自作主张地说话了,但这是真的。哈利的心颤抖着。他的朋友此刻或许在受难。世界在陷入黑暗。而他因为无用的善意让自己被困在这里,困在一个压根不属于他的时间线里。
可他不是故意的,另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他只是错误地帮助了……伏地魔。一个不该被帮助的人,只会像沼泽地一样把他拽入更深的麻烦里。
哈利更加烦躁地扯着头发,这一切都错得惊人。
所以?他应该做些什么吗。哈利第一次感到一种空洞,一种无助。这里人声鼎沸,可没有人引领他,没有人希望他去做什么。他此刻不肩负着任何任务,他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有义务杀死伏地魔,他的父母没有因为保护他而死。
哈利有些习惯为了一件事情奉献自我,习惯了背负拯救魔法界的责任和义务。而此时此刻,这些肩负在他身上的任务消失了,像蜗牛的壳,一直粘连在他身上,和他的血肉,和他的生命紧紧捆绑。可有一天它们消失了,哈利又感到一种茫然。他应该会解脱才对啊。
他有些不适应,不适应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一样存在,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天都不到。哈利看向自己的所踩着的木质地板,小声喃喃着。他只是一个凭空出现的怪人。
哈利跺了剁地面而没有响声,这看上去有点蠢,但是他的大脑还是一团糟。这不能怪他,大概从来没有人面临过这种情况吧。他曾是救世主,正要和他的宿敌迎来决一死战;此刻却突如其然地来到一个不属于他的时代,一个导致他未来的所有不幸的杀人凶手的时代。而这个人影响了他未来的整个人生。太荒诞了。
一阵吵闹。哈利把目光探过去,见到一个小孩子,正缠着母亲的衣角吵闹着要买刚上市的糖,母亲恼火地瞪着小孩,低语了几句,一时半个店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哈利有些羡慕地看着那对母子,想起了自己不被允许拥有的那些时光,和父母的相处或许对大部分人习以为常,有些人可能为此厌烦——但它们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那个母亲最后还是同意了小孩子那有些无理取闹的请求。门被推开,小孩子在他面前抱着一大袋糖,满脸笑���地牵着妈妈的手走了出去。哈利悄悄地笑了,也为这对母子感到幸福。
哈利想,他应该回去,想办法回到属于他的世界里去。可是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又要以哪样的方式才能离开。他苦笑了一下,把目光停留在此刻的伦敦,和他所处的那个年代也是这么不相同。他们行色匆匆得严肃,哪怕在如此热闹的商业街,也只有烂漫的小孩子们才会发出些悦耳的笑声。
1938年,正是麻瓜世界的二战前夕,英国也不能幸免于难。哈利没有经历过麻瓜世界的战争,但巫师界的这么多年,他也曾体会过无限的战火和乱象,战争对于有些人或许是一种策略和计谋,但对于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战争只会带来亲人的死亡和难以忘却的痛苦。
战争对于所有平凡的人都是残忍的,没有任何百姓会希望有战争发生在自己的国土,哪怕是麻瓜们也一样。
哈利有些沉重地走出商铺,至少现在一切还没有发生,此刻的英国还未被战火覆盖,而数二十年后的巫师战争也并未打响。
那个给他生命里带来所有痛苦的人,现在也只是一个孩子呢。
如果是孩子,或许还有改变的余地吧。
哈利沿着伦敦的路匆匆走过。他想到,正是把伏地魔的那片灵魂送上亡灵世界的火车之后,一阵剧痛后,他才来到这里。
如果这意味了什么?如果这可能是意味着,他有机会利用这个机会改变什么呢?或许……他可以适当的改变一些历史,或许未来会有所不同呢?没有那么多勇敢的人因为伏地魔死去,他的爸爸妈妈可能能活下来,即使可能时间线改变将不再有他,世界可能不再有哈利·波特。
可那也值得。
如果伏地魔不再是伏地魔,世界会在那段时间安定,那个时代不会有那么多生死别离。
是什么造就了伏地魔的出现?如果世事都有因果,那伏地魔的出现也绝不会是个偶然。这一切都有原因,如果哈利可以改变些什么,世界可能会不一样。
哈利想,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加快了脚步。
他应该想办法做到影响现在的汤姆·里德尔,至少,或许他可以做些什么。他是此刻世界上比汤姆·里德尔自己更了解汤姆·里德尔的人。
世界交付于他一个机会,一个跨越时间、有可能改变一切的机会。哈利从来会做一些有挑战的事不是吗?这就是格兰芬多,他自嘲道,接着露出一个坚定的笑。
而未来,或许正能因此而改变。
·
找到记忆中的伍氏孤儿院比想象中花了更久。
哈利几乎是在伦敦乱晃着寻找这所孤儿院,这不能怪他。这里的麻瓜都出乎意料的冷淡,哈利尝试问路几次,却压根没有人理会他。哈利尽可能往积极的方面去想——也不能责怪他们,或许是战争年代的缘故,这里的每个人都显得疏离而警��。
于是哈利只好自己找路。然而他短暂的十七年寿命里鲜少有机会来伦敦玩乐或探险,为数不多来伦敦的几次还是乘着弗农姨夫的汽车。要想在繁忙的伦敦不凭地图找到一家孤儿院什么的,对他来说还真是有点困难。
哈利寻觅了很久,在整个伦敦随机地穿梭,没感觉到困意也没感觉到累。在此期间他甚至在一个地下室蹲坐着度过了一晚,他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哈利不得不怀念起他拥有的波特金库。夜晚的伦敦应该不会舒适,但或许这件亡灵国度造就的袍子有很好的保暖效果,哈利一点都不冷,他本想着接着继续在城市里走路,但是他的夜视能力太糟糕了,只好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晚。
他一夜没睡,身上仍是那件雾蒙蒙的白袍子,直到天色重新泛白,太阳把云层染的发黄,哈利又重新开启了他第二天的寻找。
早晨的伦敦透露着淡淡的喜悦,这种愉悦的预兆似乎也对哈利的运气产生了影响。哈利在从地下室动身后没多久,就在一个小时后发现了他要找的那个地方。
伍氏孤儿院就和他曾在邓布利多记忆里看到的一样。它坐落在一个偏僻的街道处,远离闹市中心,是那种毫不起眼的样子。
孤儿院并不算大。远远望去,只能看见它整体阴沉的色调和那有些杂草的院落,四四方方的一栋楼房,还有一圈围着孤儿院四周的栅栏,旁边的一块破落的牌坊上刻板地题着孤儿院几个字,像是昭告着所有人,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地方。
哈利犹豫地走进半敞的铁门,看着布满青苔的石墙和看上去年久失修的玻璃窗。孤儿院的生活环境比他想象的还糟,尽管他在记忆里已经见过一遍,但实际亲眼所见的场景还是让他的心沉下去。如果汤姆·里德尔就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哈利想,不活成一个阴郁的样子要需要比常人多得多多乐观才行。
但作为一个孤儿,或许生活里缺少的最多的就是乐观。
孤儿院里并没有任何人前来迎接哈利,看来他的怪样子并不像一个合格的领养人。哈利踌躇着,他乐观地想,这样或许还更适合他先观察观察此时的汤姆呢。如果他作为一个被热烈欢迎的领养人的身份前来,汤姆·里德尔指不定已经装出一副好孩子的礼貌模样,拽着他的衣角向他道一句先生。哦,那真是想想就让哈利感觉恶心。
既然没有人打扰他,哈利就在孤儿院里逛了一圈。他很快发现孤儿院由大概三层组成,一楼是孤儿们日常生活的地方,大厅铺设着黑白的瓷砖,有几张很破旧的餐桌和窄小���椅子,还有一些寒酸的家具和摆设的书本、方桌。他看着进进出出的女人们,哈利想二楼应该是仓库或者是孤儿院里工作人员的房间。至于三楼是清一色的一排木门,他猜测可能是孩子住的房间,墙皮脱落得严重,不用进去就知道环境一定很糟。
简而言之,孤儿院里透露着简陋而古板的气息,哈利从三楼轻飘飘地走下石梯,又转向孤儿院的院子里。他现在还一个孩子都没见到呢,伴着他们可能都在院子里的猜测,哈利向着孤儿院的后门走去。
他想看看此刻的汤姆·里德尔,是否还是他记忆里的那样。
·
后门通往的是一片稀疏的草地,哈利终于看到小孩的身影了。现在应该是劳动后的自由活动时间,离玩耍的孩子们不远处放着几把黑色的大剪刀,地上堆起散落的树枝和杂草。孩子们零零散散地在并不大的院子里晒着为数不多的太阳,三两成群,统一身着灰色的罩衫,全都是瘦的像竹竿的身材,本就不合身的旧衣服显得更为宽大。
接着哈利看到了汤姆·里德尔。他不是那些暴露在阳光里的孩子中的任意一员,他盘坐在一棵树下,青灰色的阴影笼罩了他。哈利眯着眼,视线往下,他看见男孩手里攥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在读,他也穿着灰色的衣服,看上去却比这里的任何孩子都要英俊,那和他父亲相似的脸庞让他看上去不比哪个富家孩子逊色。
里德尔缩成一个灰色的影子,快要和他身后的树融为一体,哈利注意到他瘦长的腿搭在土地上,那样子似乎很沉静,不和他熟识的任何时候的伏地魔有相似之处。在哈利的记忆里,伏地魔只留下了那非人的狭长蛇脸和恐怖的声音和举动。
哈利犹豫着想要不要前去和他说句话,可是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好,我叫哈利·波特,前来参观你。”这话真是蠢的可怕,恐怕还要惹来小伏地魔的一个怒视。他应该说什么好?假装自己是个领养人,但其实没有住处更没有钱?或者不说话?那他前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看汤姆·里德尔,他未来的死敌在儿时长什么样?
灌木丛的小叶片被风轻轻吹过,刮到哈利的眼镜片上,弄得他有一瞬看不太清,眼前白花花的,是一只白色的小蝴蝶飞过去了。
不过现在用不着哈利纠结了,他还在灌木丛后思考的时候,一群孩子就主动先一步走向了里德尔。
哈利屏息凝神地看着那个场景。这个世界的汤姆·里德尔有朋友?这可和他认识的他……有很多的不同啊。哈利几乎快把鼻尖都贴到灌木上了,他歪过头,想看清这个近乎惊悚的场面:里德尔的朋友来找里德尔。
“……梅林。”
哈利低叹出声。孩子们围着里德尔,但并不是哈利想的愉快场景。事实上,哈利离他们很远,但远处传来的孩童尖锐的笑声还是传入他的耳中。那绝不是什么高兴的笑,他们的笑声,正如同哈利儿时达力的伙伴一模一样。嘲弄的,围攻的,但他们离里德尔并不近。
哈利看得出那群孩子有些怕面前的男孩,但仗着他们的人多,还是想试探着去嘲笑捉弄几下让他们不快的汤姆。孤儿院绝不是一个充满天真的可怜孩子的场所。这里的孤儿们无父无母,心理多少都带些扭曲的色彩,哈利可以想象,为了这个年代本就不充沛的物资,这些没怎么受到教育的孤儿们会释放出多少本性的邪恶和本不该发生在他们这个年龄身上的遭遇的后果。
哈利一直以为只有汤姆·里德尔一个人是天生的恶种,但他没有经历过,也就更不会想到,在这个环境里,本就没有道德的对与错,有的只是可悲环境下阴暗潮湿滋润出的灵魂,有的只是为了本性和生存做出的竞争和掠夺。一个弱者,要怎么在孤儿院这样无人在意的遗弃之处保障基本的生活呢。
哈利不得而知。这样的孤儿们,或许死了也无所谓,他们的生命从来不会被在乎。社会保障了他们生存的权力,却没有保障他们作为一个人,要如何拥有支撑他们生活下去的能力与美德,于是丑陋诞生了。
哈利看见汤姆·里德尔周遭阴沉下去的氛围,他放下书站了起来,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那些孩子们畏惧地向后退了几步,但仍还有几个胆大的站在汤姆面前,仗着自己比他高大些的身材想震慑他。
哈利不觉得年轻的伏地魔会对这些人坐以待毙,他有魔法,或许可能还不知道这叫魔法,但他已经有能力用他的奇特能力去恐惧别人。
他看见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短暂地朝他的方向望着,尽管只有几秒,但哈利知道,他还是有可能被发现了。
他抛下了掩饰,从灌木丛中走了出去。哈利越往前走,就越是能感觉到那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氛,他看见汤姆和那帮大孩子们彼此怒视着,却没有任何成人来管他们之间的矛盾。
突然,大火燃烧了里德尔面前的一块草地。孩子们被吓到了,顿时所有的人都飞似的离开了里德尔的身边,无论大小孩子。然而男孩的怒火并不只满足于看见孩子们窜逃开来。火势向前有意识般的不断蔓延着,直朝着那些刚刚气势最足的大孩子奔去。
哈利看见了那些孩子惊恐的目光。里德尔的愤怒化尽成无穷的强大火焰,窜到孩子们的面前,再进一步就要���逼他们的身体。
他听见巨大的哭喊声,伴随着那些喊着怪胎、怪物的尖叫。他看见孤儿院的成人们终于注意到这场闹剧,从很远的地方匆匆赶来这里。
但来不及了,哈利只愣了几秒,就看见火焰已经涌到那个最高的孩子衣服上,他的身体开始着火。呐喊呻吟冒了出来,哈利没法目睹这样的场景。汤姆·里德尔明显是想要这个男孩的命,火焰越烧越旺,他压根不在乎这个男孩会不会死,可能希望他死了最好。即使他刚刚对汤姆也是一副恐吓的样子,但他至少不应该因为这个死去。
哈利再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认为奇怪,或者遭受到汤姆火焰下带来的可能巨大的痛苦了。他冲了上去,一把挡在那个燃烧着的男孩前面,在火焰即将烧毁他的衣服,烧到他的脸颊的时候试图堵住他面前的火。
然而他想象中火辣辣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男孩还是被火焰烧中。火径直地从哈利身体里穿了过去,丝毫没有被他阻拦,汤姆·里德尔接着放火,死死地盯着那个挑衅的男孩,满脸怒火。男孩还是被点燃了,就好像哈利压根不存在似的。
男孩终究还是因疼痛发出巨大的怒吼声,哈利看见远处有一个女人急速地飞驰过来。火势减小了,里德尔丝毫不说话,整个人笼罩在树阴之下,直勾勾地看向那个跑来的女人。
哈利看向自己光洁的手心,那里丝毫没有因为火焰而产生的任何印记。就好像他刚刚根本没有冲到那个男孩前面试图拦住火焰,就好像……
哈利不明白。他看见那团火也消失了,此刻只留下焦黑的草地。一切就好像压根没存在过。
Chapter3
哈利花了好几天来消化这个事实。
他此刻坐在一棵树上——或许不能被称之为坐了,因为他感觉自己根本不存在,更不要提他是否能真正地坐在一棵树上。哈利不得而知。
伦敦今天的天气雾蒙蒙的,正如它雾都的名号那样,孩子们在科尔夫人的监督下举着剪刀修剪草坪,唯独没有汤姆·里德尔和被烧伤的那个男孩的身影。
里德尔一定是受到惩罚了。哈利当时在事情发生之后看到那个男孩的脸几乎被烧没了轮廓,整张脸又红又白,恐怖得失去了人脸的长相,皮肤都快垂落下,在痛苦之中说不出话。他很快被总管的科尔夫人拖走,那个女人连手都不敢搭在这个男孩身上,生怕被他传染似的,从此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再出现过。
至于里德尔,哈利仍记得他被发现放火后的眼神——阴郁的、毛骨悚然的。如果说伏地魔的眼睛是红得血腥,一种非人似的恐惧;那么汤姆·里德尔,伏地魔人类外表的前生,他的眼睛黑得空洞,像望不见底的深渊,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任何的情绪吞没。
一个孩子怎么会拥有这样的神情?哈利死死地咬着唇,在翻涌的思绪里仍然感到一种恶心,血色在他并不存在于现实的脸颊上消退。
或许他错了。他怎么可能能改变伏地魔?就算现在貌似是里德尔十一岁的时候,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他也没办法想象他能改变这样的一个人。在孤儿院,他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孩童的天真生机,他是死寂,是恐惧,是让人后背发凉的寒冷。
而哈利又拥有什么呢?他拥有一双母亲的眼睛,一对找球手敏锐的耳朵,来自冥界轻飘飘的外袍,能感知世界却无法存活于其中的痛苦。
这比他活在伏地魔给他造就的黑暗世界更令人无助,此刻他孤身一人,世界在他眼前,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只剩下了影子,一个停留在这里的影子。他的肉体真切地感觉到了世界,可是没有人能感觉到他。
他可以听到孤儿们窃窃私语的噪声,看见风把远处的一块小绿叶抛到空中,身下的枝干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他坐在这里很久了,像活着一样,除了一直没有饥饿和劳累过。
孤儿院里的景象那么真实,他拥有自己的躯体,这里的一切照常地运作着。
他可以行走,他可以观测,他可以像在一个真正的世界里那样清楚地认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么精密,那么生动,不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
但是没有人能够看到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他甚至没办法和任何人产生哪怕是微小的链接。
在那天,里德尔放火的那一天。他试图为那个已经永久毁容的孩子挡住火——他是巫师——至少他当时觉得自己真实存在着,烧伤对于他来说不会太难接受。
但火焰穿过了他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朝那个孩子攻击。他所做的一切失败了,他所拥有的那些能够改变过去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作为一个游魂,他可以怎样改变世界呢?
靠他希望汤姆·里德尔变得纯良的可笑念头?那已经彻底毁灭了,那把火已经也把哈利的希望烧成灰烬;靠他只能目睹这一切的眼睛?哈利不知道自己的魔法强大到只用目光就可以施咒;靠爱与勇气?他想此刻连他母亲都没有出生,更不要提爱的守护魔法了,或许他应该更指望里德尔会脑子一抽爱上空气。
哈利恼火地暂停了自己的思绪,冷笑着从树上自杀式地跳下来。他毫发无损,可能这就是现在他为数不多好的处境:假如他可以玩魁地奇,他再也不用担心从半空中掉下来摔碎骨头了,他压根没活着,更加不会死。
“快点收好你们的剪刀!放过来,现在,马上!”科尔夫人高高地扯着喉咙叫道。哈利眨眨眼,朝她的方向冲过去,也开始大喊。
在他的耳朵里,这声音震耳欲聋。
“科尔是个老母牛。”
哈利站在科尔夫人的鼻子前,端详着她的面容大声喊道。如果这个女人能听到他说的话,被打一拳后和里德尔共���一室都值得。
哈利满怀期望地看向这个女人憔悴的脸,期待着她能对此做出些反应,哪怕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反应。
科尔夫人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地开始从孩子们手上收齐剪刀。
哈利阴下了脸。这已经是在他发现自己没办法被别人发现后做出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怀揣侥幸的尝试。这毫无用处,他早该知道自己被困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像鬼一样。就连皮皮鬼都还能在霍格沃兹给学生老师添堵呢。
“好了,你们自己去玩吧,不许添乱,也不许打架!”科尔夫人神色焦急地撩了下发丝,急匆匆地抓起一大把剪刀就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显然,她有要紧事要去干。哈利瞥了一眼女人离开的身影,把自己从试图抓起地上的石子的尝试中解放出来,犹豫了几秒,便跟在科尔夫人身后。
跟踪科尔夫人总会比接着证明自己存在有趣不少,这还是哈利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着急呢,他飞快地向前跑去。
女人的脚步很快,经过孤儿院的后门一路向大门走,哈利看到那座古板的大钟——正写着此刻的时间——下午一点。哈利更加好奇了,通过这两天的了解,夏季的这个世界烈阳高照,往往是所有人休息的时间——她要去干什么?难道有人约好了要来领养孩子吗?
科尔夫人、哈利,他们一路走到了大厅,哈利已经感到有些太急促了,谁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匆忙?但科尔夫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一边嚷嚷着指挥一个女人前去给另一个女人拿碘酒,一边叹气说埃里克·华莱竟染上了水痘,一边大步流星向门厅走去。她忙得要死,简直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黑白色的瓷砖扑面而来,他们到了门厅。哈利看到前方有一个身着紫红色西服的高挑身影,他站在科尔夫人身后,她刹住脚步,一脸惊愕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哈利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是谁,那人就自己伸出他还光洁无暇、没有变得焦黑的手。
“下午好。”年轻的邓布利多说着,赤褐色的长胡子正微微随着话语抖动,微笑地看向科尔夫人。
·
科尔夫人目瞪口呆,而哈利说不出话来。
邓布利多?是邓布利多,没错,正是邓布利多!那样的穿着,那样的神采,除了邓布利多还会有谁呢?
哈利听见邓布利多介绍起他的名字,心脏鼓动着,几乎要燃起新的希望的火光。再次看到已经在他世界里死去的老人令他激动万分,他永远忘不了黑暗的那一瞬,老人如同破败的布娃娃一样从塔楼跌下,失去了生机,从此消失在他生命里。
而此刻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哈利面前,还是许多年前年轻的样子,没有枯败的手臂,没有心神憔悴的苍老面容,邓布利多神采奕奕,正微笑着和科尔夫人对话。哈利甚至不在意他此次前来是为了通知里德尔上学,他太激动了,哪怕邓布利多不能看见他,重新见到邓布利多依然让他欣慰,这是他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身影。
哈利扯出一个宽慰的笑,从巨大的欢兴中反应过来,迅速跟上科尔夫人和邓布利多。此刻的场景正如他六年级在冥想盆里经历过的那样,简直像又回到了那段记忆里,只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经历,而或许还能看到更多的记忆,在邓布利多记忆之外的一些东西。
他们走到了科尔夫人的办公室里,就像哈利熟悉的那样,他们开始交谈,邓布利多准备了杜松子酒,介绍起霍格沃兹,说要让拥有资质的里德尔前去上学。
这一切都很正常,哈利站在一个茶几边,再次为记忆里的那种熟悉感笑了,邓布利多还是那样,除了他看不到哈利——哈利对此略有失落,但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他不再指望别人能意识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汤姆·里德尔的身世?他好像是在这个孤儿院里出生的吧?”邓布利多趁热打铁,哈利意识到现在最重要的环节将要来到。他屏息凝神。
科尔夫人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述。她说起了梅洛普在冰天雪地下生下汤姆·里德尔后悲催的死亡,说起了她死前有关取名的遗言,说起汤姆的怪异之处。
哈利看到邓布利多捏着酒杯微微眯起的湛蓝色双眼。
“不管怎样,你都会把他带走?”科尔夫人急切地问道。
“不管怎样。”邓布利多回答。
科尔夫人顿了很久,一直到哈利都急不可迫地快要脱口而出她的下一句话——
“他让别的孩子感到害怕。”她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哈利的笑意消退了,他曾亲眼看到里德尔的残忍,尽管……尽管那可能有些原因,但哈利敢打赌科尔夫人绝不会了解到那些细节,而里德尔做的事情的确让人感到恐惧,放火不是一件可以随意原谅的小事。
邓布利多沉静地看向她,没有开口催促,调整了一个更为优雅的坐姿。
“你是说他喜欢欺负人?”
“我想可以是这样。但是很难当场抓住他。出过一些事故……一些恶性事件。”
她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哈利很好奇这个女人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她又接着开口道。
“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是啊,汤姆说不是他干的……”她开始陈述起里德尔吊起兔子的事情,哈利对此颇有印象,他当然记得——他一直猜测汤姆绝对和比利有什么过节,以至于他做出了如此血腥的报复,当时的邓布利多也对此感到认可���他再次把关注点放在科尔夫人的话上。
“还有后来——夏天出去郊游——你知道的,���年一次。我们带他们到郊外或者海边——从那之后,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就一直不太对劲儿,我们问起来,他们只说是跟汤姆·里德尔一起进过一个山洞。汤姆发誓说是去探险,可是在那里面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我可以肯定。”
她又看向邓布利多,她的脸颊此刻通红,目光却很沉着,邓布利多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此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稀奇古怪……就比如前两天,汤姆和一个孩子对峙,不知怎得突然燃起了大火——然后又熄灭了。那个孩子的脸永远毁容了,被火烧伤得严重得很。我想这又和他有关,可怎么也搞不清楚,草地上平白无故怎么会着火呢?”
她摇了摇头,哈利深深地皱起了眉。在冥想盆的记忆里,他显然没听到过汤姆·里德尔放火的事件,这是最近发生的一句新事,哈利亲眼目睹。这和他原来的世界里发生的不一样,有什么事情被改变了。
而现在的邓布利多只是陈述起汤姆不能一直待在学校的事实,科尔夫人感慨道汤姆离开的这桩令人拍手称快的美事,显然她不喜欢被拔火棍抽鼻子。他们寒暄了几句,紧接着科尔夫人就邀请邓布利多前去看看里德尔。
当邓布利多起身时,哈利忍不住窃窃私语。“您能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额,我是说,有什么被改变了。”
他尴尬地扯出一个笑,不知道怎么解释曾经的里德尔并不是这样。但邓布利多似乎也不能看到他,哈利赢来的只是又一次熟视无睹。
“好吧。”哈利耸耸肩,也跟上科尔夫人和邓布利多,走出这有些变调的记忆之外,前去看看汤姆·里德尔的现状。
·
他们走到三楼,来到一个楼梯平台后拐到一条走廊上。科尔夫人停在第一个房间门口,急促地敲了两下门,扭开有些生锈的木门手柄。
“汤姆?有人来看你了。这位是邓布顿先生——对不起,是邓德波先生。他来告诉你——哎,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里德尔此刻正坐在自己房间的毛毯上看书,哈利猜测是那个前台的姑娘把他从那间禁闭室里放出来了——估计是得到了有人来探望他的消息。他的脸还是和哈利记忆里一模一样没有变动,头发乌黑,脸色比上次见到的更为苍白,或许是几天没见到眼光的因素。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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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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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哈】Invincible
*Summery:在黑色的岁月里,他们是不可被战胜的。*
privatter:10820747
ao3:38053435
远处的天际线慢慢地亮了起来,哈利倒在一堆碎石残柱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
他想到了没有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之前的生活。那时候的生活是橙色的,达力和他的朋友会追着他跑,往他身上扔小石子。刚开始的哈利只会躲在街角偷偷地哭,等到眼角的眼泪都干了才会回德思礼家,后来哈利长大了一点,知道了在被欺负的时候要躲到树上或者跑得足够快——虽然这样会被达力狠狠地嘲笑,但总比身上多几块淤青要好。夏天的时候没有冰淇淋吃,破旧的、不合身的T恤总是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导致哈利的背后总是长满了汗疹;冬天没有手套戴,围巾也要看佩妮姨妈是不是心情好才顺便给他织一条,哈利白白嫩嫩的手指上会有冻疮,这很疼,但哈利很少当面向佩妮姨妈提起,因为佩妮会怪他娇生惯养。
哈利虚虚地叹了口气,双眼直直地向上看着渐渐变成浅色的天空,那里还有几颗星星没有被抹去痕迹。伏地魔死了,他想。
一年级的生活对于哈利来说遥远又新奇。他踏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当他第一次自己施法将羽毛漂浮起来时,他开心得整夜睡不着,导致第二天的魔药课迟到,被斯内普扣了十分。
啊,斯内普。
哈利心里涌起一阵悲伤,他对这位被误解了多年的战争英雄怀有真挚的歉意和尊敬,可惜现在哈利已经没有机会亲自对斯内普说一句“抱歉”,只能在他的墓碑前为他摆上洁白的百合花。
他以前讨厌斯莱特林的人,认为他们狡诈、阴险、野心勃勃,为了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就像马尔福一样。
哈利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鲜血从他腰侧的一个大口子里汩汩地溜了出去,渗进了他身下的沙石里。他费力地吸气,无声地看着天穹。
马尔福。
他想到了马尔福,那个真正意义上的死对头,从他还没进入霍格沃茨时就给他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那头闪亮的金发,装腔作势的姿态,还有握手被拒绝之后他苍白的脸上的尴尬和愤怒。他们那时候都是小孩子,哈利就在罗恩抱怨的陈述下对斯莱特林有了坏印象,自然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金发小子。
哈利低声笑起来,抽动了腰侧的伤口。他吸了一口凉气,继续呼吸。
二年级……二年级的时候他和罗恩溜进了斯莱特林的地下室,在马尔福的房间里,哈利发现了小半本写满了“如何整蛊哈利波特”的方法的笔记本,他愣愣地盯着那上面还不是很���熟的花体字看了许久,最后在罗恩催促他离开之前给毫不知道自己的核心秘密已经泄露的马尔福留了一张字条。
笨蛋马尔福,我是不会在下雪天的时候一个人去禁林边上,并且吃下一个来路不明的绿色的南瓜派的,不管里面有没有添加鼻子变长药剂。
马尔福第二天就在他的跟班的陪同下,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旁,当时哈利正在吃一个正常的南瓜派,他抬起眼睛,瞥了斯莱特林一眼,含糊不清地让马尔福快点滚开。谁知道马尔福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抄起桌上的一杯水就往哈利嘴里灌。
“还吃南瓜派,疤头,你改叫南瓜头好了!”
周围的人连忙把他们两个拉开,哈利呛得很惨——喝了很多水才缓解下来,赫敏的怒视和罗恩的警告丝毫没有影响到得意洋洋的马尔福,他摆了摆手,带着他的跟班们走了,甩给格兰芬多们一个背影。
小天狼星的出现是一个惊喜也是一个惊吓,摄魂怪严重地影响到了哈利,他有段时间甚至不能正常地上课,严重的时候一连几天都住在医疗翼里。马尔福特地翻窗来嘲笑他,一次,在看到了哈利的伙食之后,他当场乐得从窗户上翻了下去。
“不会吧,疤头,这叫病号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兹卡班的牢饭呢!”
哈利听到从窗户边上翻下去的马尔福惨叫的声音,以为这个烦人精终于走了,谁知道过了一分钟,这个混蛋顶着一头的叶子草屑又爬了上来。
“明天就让你见一下什么叫病号餐。”
那天晚上哈利反复琢磨这句话,越想越不对劲,不过他只觉得这又是马尔福的一次无功而返的挑衅,所以第二天中午,当他看到马尔福指挥着一个巨大的午餐篮子飘上来的时候,哈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他看见篮子里无比丰盛的饭菜时,更是不由得感慨资本的强大力量。
“我见识到了,马尔福,但是我还要继续吃医疗翼的饭菜,所以你可以把这些贵族吃的东西收回去了。”
马尔福惊讶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似乎听见了一只巨怪在唱歌。
“疤头,我都拿过来了,你还想让我把它拿回去?”
说着,他把银制的叉子塞进了哈利的手里,自己也拿起一把。
此后,每到午餐时间,哈利总会看见一只巨大的午餐篮子幽幽地飘上来,接着,窗边会冒出一个脸上挂着嚣张的笑容的金色脑袋。
“嘿,波特,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然后他们会在哈利的病床上架起小桌板,德拉科坐在哈利对面,两个人一起吃过于丰盛的贵族病号餐,德拉科一边对今天的菜式挑挑拣拣,一边听哈利抱怨错过的魁地奇训练��赫敏带给他的铺天盖地的笔记,还有夜里做噩梦时的煎熬痛苦。
“我没有体验过,波特,但我想你确实难受。”德拉科优雅地切开了一块小牛排,抬起眼睛看着哈利。
“感谢你的理解,马尔福,这真是无比荣幸。”哈利掐着嗓子说,尖细的声音惹得德拉科叉了一块牛排就往哈利嘴里塞。
伙食的变化没能骗过细心的赫敏,在赫敏的再三逼问之下,哈利只得吞吞吐吐地说这是邓布利多给他的特别准备。没有人会怀疑邓布利多,赫敏没有再追问,但还是瞥了一眼德拉科上来的那个窗台。对好友说谎的感受难受极了,但是哈利不想失去德拉科带来的丰盛的午餐,在和邓布利多交谈过之后,邓布利多欣然同意哈利继续用自己的名义来进行他和德拉科的午餐。
医院送餐的时光一直持续到所有的摄魂怪都被妥善管理,并不会对学生造成影响的那天。德拉科站在医疗翼的阴影里,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看起来很失落,因为他没有了炫耀贵族病号餐的机会,直到哈利偷偷拉住德拉科的衣袖说,他们可以去一个叫有求必应室的地方继续他们的午餐之后,德拉科的心情才重新好转。
小天狼星把哈利抱在怀里,掐了掐他的脸蛋,欣慰地感慨道哈利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的皮包骨头,哈利一边抹眼泪,一边朝德拉科使了个眼色,感谢他气派的加餐,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骨架。角落里的德拉科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眼神里满满地写着“我就是波特救世主”的字眼——少爷听惯了这种赞美,但他总是为此而骄傲。
清晨的空气有些凉,哈利呼出了一口白气,咧起嘴慢慢地笑了,经过一整夜的战斗,他已经有些困了。
哈利根本不稀罕那个火焰杯,去参赛也只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小巴蒂克劳奇把名字扔进了火焰杯里。一旦参赛,哈利便忙到世界都旋转起来,与罗恩的矛盾更是让他郁郁寡欢,他在与德拉科的午餐里吃得越来越少,本来刚好两人分量的饭餐剩的越��越多,最终德拉科忍无可忍,在第二个项目的前一天中午揪着哈利的衣领低吼。
“该死的,”德拉科的鼻尖几乎和哈利的碰上了,哈利看见了他盛着怒火的浅灰色眼睛,“哈利波特!你看看你的胳膊,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他们掰断,你怎么去比赛?”
“感谢你的关心,大少爷!”哈利尖锐地说,“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和感受,希望你不要妄加干涉!”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德拉科在有求必应室里独自面对动都没有动的午餐。
塞德里克的葬礼结束后,哈利偷偷溜去了天文台。灼热的夏日里只有晚风稍微凉快些,亮橙色的夕阳铺满了整片天空,几颗星星早早地显出了身影。哈利沉默地靠着墙壁,看见底下的赫敏和罗恩正焦急地寻找着他,但是哈利动都没有动,一股自心底深处而生的疲惫感突如其来地抓住了他,塞德里克死去时脸上的表情牢牢地刻在他心上,他感觉自己喘不过气,仿佛伏地魔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一般。哈利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沮丧地发现自己的运动鞋裂开了一道口子,他揉了揉肚子,回想起自己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晚饭。”墙角的阴影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利看去,看见德拉科拎着一个巨大的篮子走了出来。
“我不饿。”哈利扭过头,尽管他已经被篮子里散发出的香气吸引住了。
“没让你吃,这是我的。”德拉科挑了挑眉,在哈利旁边坐下,将食物一一摆了出来,最后在餐布的中央放上了一束鲜艳的玫瑰。
恶心的贵族做派。哈利在心里吐槽到,瞥了一眼德拉科,发现那人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说说吧,能困到救世主的事。”
天旋地转,哈利坚强的面具被撬开了一道口子,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在德拉科怀里大哭,鼻涕眼泪弄脏了他昂贵的衬衣。
“记得赔我的衬衣。”德拉科嫌弃地说,反而把哈利揽得更紧了。
五年级的时候哈利的身体情况进入了一个新的低峰期,他在乌姆里奇的摧残下迅速地消瘦,铁三角的另外两角看起来都恨不得长在哈利身上。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像成了哈利的专职保姆一样,整天注意着哈利的饮食。哈利现在除了早饭之外已经不在礼堂吃饭了,他几乎是一下课就直奔有求必应室,那里总有德拉科在等他——或者他等德拉科,他们会一起吃饭,哈利会絮絮叨叨地说着许多事,德拉科会出其不意地讽刺;或者是德拉科嘲讽魔法部的腐败,还有伏地魔带来的压迫,每当聊到伏地魔时,德拉科的声音总是变得很小。那天中午,哈利注意到他的肩膀在颤抖,便凑上去给了德拉科一个拥抱。
然后他们就亲上了,两个人奇妙地变成了对方的男友,走出有求必应室的时候还交换了一个法式湿吻。
他们在乌姆里奇的鼻子底下谈恋爱,魁地奇球场、图书馆的角落都是他们的身影。在被乌姆里奇关禁闭的日子里,德拉科总是披着幻身咒,在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外面等哈利,然后他就会给哈利处理手背上的伤口——不忘嘲讽几句,随后他们就会去有求必应室,两人相拥而眠。
小天狼星死去之后,哈利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别人惊讶于黄金男孩的坚强,只有德拉科知道那些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夜晚里,哈利是怎样的脆弱。
某天晚上,他们一起站在天文台上,看着满天璀璨的星星,德拉科突然握住了哈利的手。
“怎么了?”哈利惊讶地转过头,他感觉到德拉科的手心有些出汗,这说明他非常紧张。
“我将投身光明,哈利。”德拉科看向日出的的方向,那里正慢慢染上了白色,“我是你的棋子,我将助你一臂之力。”
哈利愣了一会才明白德拉科所说的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我不需要棋子。”他回握着德拉科的手,大森林一样碧绿深邃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坚定,“做我的后盾,成为我的支持,德拉科。”
伤口感受不到疼痛,哈利眨了眨眼睛,隐约想起现在天亮的情景和那天是多么的相似。他吞了口唾沫,放松了身体,让自己完全躺在废墟之中。他可能会死在这里,在伏地魔被消灭之后,在百废待兴的黎明里。
哈利总是说六年级的德拉科脆得像一张纸,黑色西装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形。学校里面都流传着马尔福家是如何毫不犹豫地就投奔了伏地魔的丑闻,但是德拉科总是面无表情地路过那些窃窃私语的人,脸上傲慢的神情有一瞬间让哈利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年级。
他放心不下德拉科,偷偷跟着他走到了有求必应室的门口,却看见德拉科进了房间。哈利心下一动,抬起脚尾随他进去,谁知道哈利刚进房间就被德拉科拉住了手臂,整个人被压在后门上亲得喘不过气。哈利推开德拉科,去扒德拉科左手的袖子,德拉科一边打趣哈利,一边解开了袖扣,哈利连忙把他的袖子卷起来——
小臂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哈利松了口气,发现德拉科正用狡黠的目光看着他。
“袖子都扯上去了,来一发?”
哈利翻了个白眼,踮起脚,双臂勾上了德拉科的脖子。
“你看着点,我第一节是魔药课。”
邓布利多死去的那个夜晚,天上没有星星,食死徒燃起的大火是学校里除了月光之外唯一的光源。他看见邓布利多握着德拉科的手,笑眯眯地让德拉科按照他的计划做事。他男友的眼睛被月光照得透亮,浅浅的灰色就像水晶球一样剔透,德拉科一直面无表情——直到他给了邓布利多一个除你武器,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崩溃。
那天晚上他没再看见德拉科,有人说这个可恶的年轻食死徒肯定是回去向他的主人邀功了,但是哈利知道德拉科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邓布利多的葬礼之后,斯莱特林的扎比尼悄悄地把哈利拉到一边,往他的衣兜里塞了一个东西。扎比尼走后,哈利赶去有求必应室——霍格沃茨最安全的地方,他掏出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只纸鹤,就和三年级的那只一样,不过这只沉甸甸的,怕是飞不起来。哈利拆开这只纸鹤,发现里面是一只戒指,款式和德拉科手上带着的那只家主戒指差不多,就是纹饰更为低调。哈利明白,这是一双对戒��被折成纸鹤的羊皮纸上潦草地写了一句话,哈利只看了一眼,便控制不住地鼻尖酸���。
We're invincible.
哈利平静地看着发亮的天际线,远处陆陆续续地出现了救援的傲罗,正在搜寻着被埋在废墟里的幸存者。他想抬起手给伤口施一个简单的止血咒,却发现自己连这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好了,哈利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四肢越来越冰凉。
七年级时他和罗恩、赫敏忙于奔波,像是和伏地魔争抢时间一般,去销毁一个个魂器。每次遇到食死徒袭击时,哈利总是心情复杂——他既想看到德拉科,又害怕他参与其中,不过后来他听说德拉科正在学校里欺负格兰芬多的人时,哈利反倒放下心来。他清楚德拉科的为人,就像德拉科了解哈利的处事态度一般,那些表面上的欺负无非是为了骗过卡罗兄妹而打的幌子,学校在德拉科的管理之下确实是一个比较平静的地方。
“哈利,哈利?”
某天晚上,正在浅眠的哈利突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拍了拍脸,他皱起眉,推开了这双冰凉的手,随即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没有袭击,不是食死徒,他的男朋友正在月光里笑着看着他。
“你怎么敢来找我,小命不要了?”哈利假装恼怒地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德拉科让出了一个位置,谁知这个金发脑袋把斗篷一脱,整个人钻进了哈利的被窝,双手揽过哈利的腰,从背后将哈利圈进怀里。
“我是跟着斯内普出来的,只能待一个晚上。”德拉科说,蹭了蹭哈利毛绒绒的脑袋。
哈利在德拉科怀里转了个身,面朝着他。借着月光,哈利看见了德拉科眼下挂着的浓重的黑眼圈,他伸出手,心疼地抚摸着德拉科的脸。
“你这段时间肯定很糟糕。”哈利轻声说,往德拉科怀里靠了一点,这下他们两个额头碰额头,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不比你糟糕。”德拉科亲亲哈利的嘴角,在绿色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你又瘦了,像阴尸一样。战争结束之后我一定让你住进马尔福庄园的厨房里。”
“太好了,真是荣幸至极。”哈利被逗笑了,他嗅着德拉科身上的味道,双臂环绕着德拉科,脑袋埋在德拉科的心口。“砰砰”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近日来的梦魇全被驱散得一干二净,哈利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人一起坠入久违的梦乡。
最近几天的记忆尤其鲜明,尤其是他和伏地魔用兄弟魔杖指着对方的时候,哈利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耳鸣声,眼睛的视线因为血、汗水、尘土而模糊不清,他看见一道绿光毫无征兆地闪过,再睁眼时便在一个白茫茫的车站里了。
他看见了邓布利多,这位备受尊敬的长者此刻却是年少时红发的模样,若不是那双眼睛还是闪烁着智慧与��气的光,哈利几乎认不出这是邓布利多。他和邓布利多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第一是因为这个地方不能久待,第二则是突然出现的一个金发青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真是死了也不能休息。”金发青年恶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哈利却因为惊愕而无法说出一句话。英俊的金发青年,和他在戈德里克山谷里看到的照片重合在了一起。他向邓布利多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笑着点了点头。
哈利没再多问,他在《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中了解过关于两人的一点往事。他起身道谢,余光中出现了另一对人的身影,一个金发,一个黑发,金发的人穿着沉重的锁子甲,腰间配着剑,黑发的那人围着口水兜,他们肩并肩,聊着哈利听不到的东西,随后他们一起笑起来,消失在了白雾深处。
哈利醒了过来,用德拉科的魔杖将伏地魔打成了碎片。巨大的能量波动震塌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堡,巨石坍塌,人们还没来得及欢呼便再次尖叫起来,要么逃过一劫,要么被石头压在废墟之下,生死未卜。
哈利被碎石击倒,天地摇晃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抹金色。德拉科会找到他的,哈利想着,倒进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拂晓了,天际线自下而上被抹亮,宝蓝色的天幕里还能寻找到几颗星星。哈利膝盖以下被压在碎石里,无法动弹。他耳鸣得厉害,视野里一片红色,哈利费力地咳嗽,扯到了腰侧的一个伤口,那里正有鲜血不断地渗出。
他放空地盯着远处的天空,过往的记忆浮现出来,没了伏地魔,哈利的大脑不再需要那么牢固的防御,于是被压抑许久的情感和回忆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哈利想起以前的事,想到快乐的事情时不禁微笑,那时候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情时便暗自苦笑。
德拉科……对,德拉科。
哈利像才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挣扎着扭过头,匆匆往自己的脖颈处看去,直到看到那只戒指依旧好好地挂在脖子上后才放下心来。
他呼吸着微凉的空气,看着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远处的山脉慢慢地涂上了一层亮光。
他听见远处有游鸟在吟唱,空气中浮动着不知名的花朵的香气,他感觉微风吹动了他的鬓发,但是他没有力气将凌乱的头发梳理得整齐一点。
废墟上摇摇晃晃地探出了一抹阳光,哈利眯起眼去看,发现是一个人闪亮的金发。那个人拿着一根看起来就不称手的魔杖,用咒语移开一块又一块石头。突然,那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跌跌撞撞地朝着哈利跑过来,还险些被木梁绊了一下。
德拉科跪倒在哈利身边,推开压着哈利的腿的石头。哈利看到他以往整齐的金发变得乱糟糟的,还挂满了尘土,德拉科的嘴巴抿成一条细细的线,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哈利错以为他在生气。
直到德拉科把压在哈利身上的最后一根横木移开,哈利才看到自己身上有多少血。他想说话,却没有力气张开嘴。德拉科用了一个止血咒和治愈咒,咒语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效果,但哈利感觉腰侧的伤口确实在慢慢地愈合。哈利眨眨眼,让德拉科知道自己感觉还好。
“哈利,你知道的,”德拉科看上去松了口气,他让哈利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指着远处初升的太阳让哈利看,“我们赢了。”
哈利喘了口气,慢慢地拉开一个笑容。
“Yes,we're invincibl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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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魔侠数据分析师
Lee 是 Revive 的 SEO 主管,他说他的日常工作包括数据分析和“与 Matt 和 Callan 一起享受有趣的茶歇”。但搜索引擎优化并不总是他的计划。他出生在距离菲律宾马尼拉仅一个半小时车程的拉古纳,他的家人现在居住在那里。他开始为他父亲的公司铲沙:“我想我当时 14 岁。所以我就和他们一起去了这个有很多沙子的农村地方,把一些沙子铲进卡车里,然后运回城市”他告诉我们。在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后,他的职业道路可能会发生截然不同的转变。
然后成为自由职业者
相反,他退学,转向 IT,。他解释说,他的一些客户希望每月针对特定主题撰写大量文章,因此他会找到作家来完成这些文章并将其发送给客户。“这让我感到好奇,”他说。 “比如,他们需要这些文章做什么?然后我做了研究并最终了解了 SEO。我所做的基本上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个月,只是阅读、学习 SEO,然后一旦我有信心这样做,我就会申请不同的自由职业公司。”夜魔侠数据分析师从和佩佩·史密斯(他说,菲律宾相当于史蒂夫·泰勒)坐在一起听音乐,到和朋友度过一个混乱的夜晚后在阴沟里醒来(很多很多年前),自学成才的 SEO 大师 Lee回到菲律宾的生活。他也是个胆大妄为的人:“我玩过越野摩托车,就像越野车一样。是的,我年轻的时候就这么做过,当时我的体重大约是 90 磅。我爸爸给我买了这辆越野车。我没有参加比赛,但我们所做的就是去山上走小路。
所以有很多次自行车摔到了我身上
他承受了后果。他在越野摩托车比赛中摔断了手臂和胫骨(他的手臂也不再直了,你可以让他给你看)。但他会在英国骑行吗? “以前我回家时浑身是泥,浑身都是泥,我妈妈会勃然大怒。只是把泥土撒满了房子。所以我最终卖掉了自行车。是的,当然,如果你骑自行车发生事故,那比开车要糟糕得多,所以是的,我认为卖掉它是一个很好的决定。”对食物和英国的热爱李在办公室以令人垂涎欲滴的午餐而闻名。因此,当他说他最大的爱好之一是烹饪时,我们并不感到惊讶。他最喜欢的是烧烤食品,并喜欢与妻子安妮一起尝试新的韩国菜肴。如果他必须选择,他说他宁愿吃热的食物而不是冷的,因为“我不会吃冷面。”他喜欢的另一件事是英国。他于 2016 年与安妮搬到这里,并表示如果他可以选择在世界任何地方生活,他会选择这里:“我宁愿住在英国,而不是美国或任何国家,因为我觉得在英国有很多历史悠久……有国王之类的。美国没有国王之类的东西。
当我来到这里时我很惊讶英国人很友善
无论您是希望您的网站 电话号码列表 提高搜索排名,还是需要有关如何改进 SEO 的建议,Lee,对不起,Wrink-Lee,都是您的最佳选择。两次。平时是一个,今天却是两个。” 速射贝基……您愿意吃所有的食物还是冷的还是热的?寒冷的。毫无疑问。我只是在想剩菜剩饭有多好。那么,你永远不能吃冰淇淋吗?我不得不说很热。吐司。全英文。是啊,热。您愿意一辈子没有音乐或电影吗?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我可能会说我需要视觉刺激,因为你可以听到和听电影。所以,我会保留电影并放弃音乐。您可以邀请三个已故或活着的人参加您的晚宴……艾伦·瑞克曼,因为自从我在《盗贼王子》罗宾汉中看到他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他。岩石和呃……待定。如果你可以去一场演出,看到任何死去或活着的人,你会选择谁?我很遗憾没有见到艾米·怀恩豪斯,所以我可能会说她。您的手机上只能安装三个应用程序…IMBD,只是为了快速了解电影中的人物,我总是参考它。我总是使用它,而且永远不会摆脱它。 Netflix,可能还有 Instagram,尽管我讨厌它。
这不仅仅是在工作中而是在生活中
如果你在某项活动中迟到并且不在乎,人们会认为迟到是个人怪癖。我就是无法应对这个问题,人生苦短,不能迟到。”认识一下 Revive Digital 的客户客户经理 Becky关于成为 Revive 的客户经理Becky 是 Revive 的客户客户经理。她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平常日子,但正如你所期望的那样,这包括完成她的“待办事项”清单、内部会议以及向客户通报最新情况。这并不是要忘记“沿着大街走”和“装满我的水瓶”。而且没有迟到。“说实话,我有点陷入其中,”她说。 “我从来没想过成为一名客户经理。它就这样发生了,我喜欢它,而且我也很擅长,所以我真的坚持了下来。没有真正的平庸的一天,它总是不同的。我喜欢一直忙碌。我喜欢有一份完整的要做的事情清单。我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勾掉。”这离她儿时的梦想还很遥远,不是她想在电影院工作,而是贝基想从事电影行业。不过,召唤她的并不是大银幕或舞台。
她认为自己更多地扮演着写作或发行的角���
银幕“这就是我在百视达工作的原因,”她说。 (对于任何特定年龄以下的人来说,Blockbuster Video曾经是标志性的 DVD 和 VHS 电影租赁业务。最后一家商店仍然营业,但作为一家 Air BnB。)“这就是事情的严重程度。我只在那里呆了三周,因为他们让我周末工作,我不想这样做,但我喜欢在百视达的想法。”那么,谁会在一部关于贝基的电影中扮演贝基呢?“多么令人沮丧啊。多么无聊的电影啊!我的天啊。我不知道…”但在大银幕的主题上,贝基在伦敦一家酒吧偶遇了《迷失男孩》和《24小时》的主演基弗·萨瑟兰,还曾在一家餐厅偶遇电视美食评论家格雷格·华莱士。“我遇到了基弗·萨瑟兰。他很小,而当时 24 已经相当大了,他们正在伦敦拍摄该系列剧。他非常有礼貌,我称他为“先生”。
我还在一家餐厅看到了格雷格·华莱士
我也称他为‘先生’。我怎么了?“你知道,当他和我握手时,他的手肘一直放在桌子上。他正在吃饭,我和他女朋友打断了他的吃饭。他对我说,“哦,你就是那个在那边咯咯笑的女孩,”因为我喝醉了。恼人的!难怪他没有站起来和我握手。” 荷兰语、中国语和披萨如果您碰巧在该月最后一个星期五的午餐时间经过我们的办公室,您可能会看到一大堆披萨盒(带有一双腿)进入大楼……“披萨来了!”是的,今天是披萨星期五。对我们来说,星期五披萨是一个传奇。封锁搞砸了,但现在又回来了。所以,找出贝基最喜欢什么似乎是很��然的事情……“我并不热衷于披萨,但吃素也没关系。我要吃它……因为 Revive 不做中国星期五!”哇!那个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她可能更喜欢中国菜,但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大的旧世界。当谈到搬家国家时,贝基投票选择了荷兰作为她的下一个家。“我会去阿姆斯特丹,因为我多年来一直喜欢这座城市,”她说。 “这里的建筑、运河,都很干净,每个人都很直接。”最后,那个贪睡按钮的东西……“今天早上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我可以把闹钟设置为贪睡多少次,然后才能逃脱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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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出国门(4)
清晨,朝霞满天,万物复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缕��光悄然无声地溜进了卧室,接着慢慢爬上了床,不一会儿又轻轻挪移到淑君的脸颊上,轻吻她的眼皮。睡梦中,淑君隐隐约约觉得眼皮有点灼热感,梦里的世界也变得群星闪耀,熠熠生辉,她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耀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淑君似乎觉得阳光是从被风吹开了的窗帘中漏了进来,便迷迷糊糊起床,拉好窗帘,又重新睡回到床上。现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想怎么样睡都可以随心所欲。冯子健是个从不睡懒觉的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上街买菜,买早点,有时还会心血来潮的自己动手做早餐,淑君从来都不用操心早上吃什么,冯子健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淑君躺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想再睡一会回笼觉,可楼下弄堂里却传来冯子健粗犷的声音,像是在发表演说似的,近日他的嗓门越来越大,淑君简直有点受不了。
被冯子健吵得睡意全消,淑君只得起床。她先去儿子的房间,见儿子宽宽正在酣睡,便轻声关上房门。随后,她去浴室冲了个凉,把头发吹干,梳妆打扮了一番。接着她换上一条淡灰色的棉麻连衣裙,一双中跟皮凉鞋,戴上一顶遮阳帽,挎一只休闲帆布手袋,淑君站在穿衣镜前顾盼生姿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依旧袅袅娉娉,跟结婚之前一样,但凑到镜子的跟前再仔细端详一下,却发现自己白晳的脸蛋有点憔悴,还有二个淡淡的黑眼圈,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还能看出当年的自信。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佳丽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三十岁的女人,往往有着反常的骄嫩。"淑君用二只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蛋,失望的长叹了口气,佳丽的话用在自己身上并不合适。淑君觉得自己只要连续忙上一个星期,接下来就会食欲不振,免疫力降低,黑斑、黑眼圈、痘痘都一股脑儿找上门来。唉!当初为什么不去眼科或五官科当医生呢?那该有多好呀,既轻松自如,又不会亏待自己这张漂亮脸蛋。她对着镜子做了个振奋精神的手势,像是努力找回自己芳华正茂的岁月。
淑君起床已有大半个小时,见冯子健还没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需要他,他越是像小媳妇那样的躲着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想到这里淑君走进了厨房,喝一杯牛奶,便愤愤然地走出家门。
走到楼下,正好撞见冯子健端坐在邻居家的厨房里,与邻居张阿姨谈天说地,手上还拿着刚买回来的早点。冯子健一见淑君急匆匆下楼,先是一惊,然后说:"你这么早去哪儿?上去吃完早点再走吧。"
淑君停下脚步,站在门口,虽然怒火中烧,却依然保持一脸的平静,说:"不是前几天跟你说过的,今天约好与佳丽在南京路上碰头。"
冯子健懊恼的说:"嗨!我怎么把今天这事给忘了。"他那说话的口气,倒像是把前几天告诉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似的。
"陈医生,你老公对你可真好!这一大早的又是买菜,又是买早点,哪像我们家那口子,每天伺候他舒舒服服,他还挑三拣四的不乐意。"张阿姨在一旁插嘴说。
淑君觉得张阿姨在明嘲暗讽自己,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于是她说:"哈哈,大家都一样,都一样。"每当邻里之间说起这个话题,淑君总习惯于"打太极",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反正夫妻之间的事,人如饮水,冷暖自知。说完,她偏过头去狠狠瞪了冯子健一眼,那射出的目光像是在说,看你现在那副样子,跟这些弄堂里的大叔大妈们都一个德性。但淑君在外人面前总给冯子健留点男人的面子。
淑君走出弄堂,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外面阳光明媚,凉风习习,整洁干净的街道,梧桐树挂着昨夜的宿雨,从绿的发亮的树枝中传来几缕忽高忽低悦耳动听的蝉声,马路上偶尔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眼前的一街一景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淑君心中的不快顿时化解的无影无踪。
夏天,上海人起床早,还没到早上九点,街上已经非常热闹。走在路上看见穿着短裤短袖,趿着拖鞋买早点的居民,策杖而行的晨炼老人,撑着阳伞,三三两两穿着花裙的姑娘,还有戴着草帽清扫马路的清洁工。有些店铺刚刚开门营业,店门还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没几个客人,倒是站在柜台后面的店员令人印象深刻,他们吹着电扇,嗑着瓜子,聊着天,对进店的客人视而不见,还有的店员干脆拿着扫帚,在店门口乱扫一气,行人见状纷纷避之若浼。
走到离车站大约二十米的地方,一辆27路电车从淑君身边驰过,慢慢停靠在车站,淑君三步并作二步赶上去。上车之后,淑君拣了个靠右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周末早上的交通还算畅通,电车一路来到了南京西路上的成都北路站,从这里上车的乘客很多,个个都像是大年初一抢烧头香的香客,争先恐后,当仁不让,刚才还空荡荡的车厢,一下子被挤的满满的。
路上的车辆开始多了起来,交通也变得十分拥堵,这里原来四车道的路,现改成了二车道,把多余的路面与二边的人行道分别整合在一起,成为二条加宽的人行道,车道与人行道之间用铁栅栏隔绝开来,放眼望去南京路上尽是摩肩接踵的人潮。
电车驰过上海图书馆,淑君习惯性的抬起头看了看图书馆钟楼上的大时钟,指针刚好是九点一刻,淑君暗自庆幸今天自己岀来的早,要不佳丽又得说些插科打浑的话来逗她。她俩每次相约见面,佳丽总是捷足先登,看到淑君紧赶慢赶赴约的样子,就会笑话她,说:"一大一小两家宝,纠缠不休何时了。淑君偷闲欲会友,风中守候一丽人。"佳丽居然把冯子健当成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真让淑君有口难辩。
淑君在江西中站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往约会的地方走去,突然淑君觉得几乎要跟人撞了个满怀,她猛然收住脚步,抬头一看是佳丽,她一脸惊诧的说:"你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撞上哪个冒失鬼了呢?"
佳丽只是咯咯笑个不停,然后用手指着淑君,说:"每次约会你总是姗姗来迟,是不是他又死皮赖脸的不让你走?"
淑君亲热的挽住佳丽的手,说:"他敢!"淑君说得没错,冯子健从不过问淑君的事,不是说他有多么的大度,而是淑君交往的对象,屈指可数的就这几个,如果连这些他还要横加过问,实在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淑君停了一会儿,说:"今天我出门的早,可紧赶慢赶的还是落在你的后面,我真是服了你了。"淑君偏过头去,看了看佳丽,一脸疑惑的说:"佳丽,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性急,非得要拔个头彩才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性急,总觉得不早点来,心里就会忐忑不安起来。"
淑君咯咯一笑,说:"还是我替你回答吧。这完全是你心胸不够开阔,容不得一点事,你说是吧?"她见佳丽不作声的点点头,接着又说:"说说看你最近怎么样?约我出来准没啥好事。"
佳丽卟哧一笑说:"对你来说,没准还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不要再说笑了,自从嫁给了冯子健,这辈子我算是完了。今天他可把我气死了。"淑君回答道。
"不是我说你男人坏话,他这种人小气的使人脸红,嘴碎的让人心烦,磨叽的叫人发急,你嫁冯子健完全是一个错嫁。至于说你的人生是不是完了,那我可说不准。"
"不说他了,说说你在澳洲的那位心上人。"
"现在我懒得去想他,只想快快把钱拿回来。"
正说着,她们俩刚好来到东海咖啡馆门口,淑君用手指了指里面,说:"今天我请客,你想吃点什么?"
"哇!真是知我者淑君也,你是怎么知道我想来这里?"
"看你走到这门口那磨磨蹭蹭的样子,我还能冤枉得了你吗?"
"淑君,开始学会观察人了,有进步!"佳丽一脸调皮的笑着说:"说说看,冯子健看到你花枝招展的出门,他是一副什么样子?"
"拜托,可不可以不提他吗?想到他,我就来气。"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这里可是上海情侣们约会的圣地,你们俩以前来过吗?
"你有完没完啊!"淑君抬起了手,作出要打人的架势。佳丽一边装出躲闪的样子,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她们推门走进店内,只见底楼全坐满了客人,无奈只得上楼。她们沿着旋转楼梯来到二楼,这里的客人不多,舒适恬静的环境,与楼下南京东路的嘈杂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二楼的环境布置颇有点美国乡村风格,原木的桌子、靠背椅、沙发、杏银叶图案的窗帘,白、红镶嵌的墙壁,淡黄色的吊灯,古典中带着一点随意,朴实中有着一份浓浓的乡村风味。她们俩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二杯冰淇淋咖啡、炸猪排、罗宋汤、红烩牛肉,还要了芝士蛋糕。佳丽环顾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今天到底吹的是什么风,怎么这样的大方。"
"又不是第一次请你来这里,哪来的小气和大方一说。"说完淑君上下打量佳丽一番,说:"说正经的,为什么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佳丽今天很漂亮,新近剪的头发,一件粉红针丝衬衣,一条休闲西裤,看上去神彩奕奕,青春焕发。
"天热了,把头发剪一剪,人就舒服多了。"
"头发做过之后,人的精神就是不一样。"淑君说完之后,觉得像是悟出了点什么,于是问道:"精神焕发是不是另有原因?"
佳丽收起调皮的样子,低头盯着眼前的冰淇淋球,用勺子轻轻舀一勺冰淇淋,也不放进嘴里,只是静静的看着发呆。
淑君见她不吱声,停了一会儿,接着又说:"刚才还乐不可支的,现在怎么一下子判若了二人?你学的可是中国文学,又不是表演专业出身的。"
沉默了一会儿,佳丽心情沉重的说:"前几天,我收到澳洲学校的学费退款,这段留学公案总算彻底的了结了。"
"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损失总算不太大。人生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办什么事都不要冒冒失失。"淑君觉得这话有点责备的意思,于是连忙安慰说:"这次不成,以后还可以曲线去澳洲,去会你的心上人。"
"淑君,我真的没有心思同你开玩笑,这二天的事把我给愁死了。"
"先前你为了没能收到学校的退款而发愁,这很好理解。可我真弄不懂,既然你已经收到学校的退款,为什么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早先你为拒签而耿耿于怀,这我也懂。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还是照样无了无休。佳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冲口而出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淑君自己也觉得有点吃惊,她很少用这咄咄逼人的口气同人说话,尤其是对佳丽。她稍停了一会儿,接着又说:"佳丽,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像今天阳光灿烂的天气。"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愁些什么?"
"难道你还准备再试一下?"
"再试成功率几乎是零,再也不做一步错,步步错的傻事。"
"知道是傻事就不会去做,当初你一定认为是件大好事。"
"当初真是傻到家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劳燕分飞事小,鸡飞蛋打才让人心有不甘呢!"
"既然你已承认与东杰的这段感情事小,那么把东杰欠的学费给追回来不就了结了,哪还有什么心有不甘之说?"淑君觉得佳丽说话总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肯定还有什么隐情没说。
佳丽又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在嘴里,像是在镇定一下自己纷乱的情绪。她沉默了一会,泪珠盈睫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二行泪珠滚落了下来,淑君从包里掏出手绢递给了她。佳丽一边摇了摇手,一边忙从包里掏出自已的手绢,揩了一揩,接着说:"你肯定觉得今天我说话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我还是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跟你说了罢,这样你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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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扒蒙牛伊利6大罪状,媒体不敢说,那就我来说
深扒蒙牛伊利6大罪状,媒体不敢说,那就我来说 7 月 11 日 分佈式入口 翻譯 写在前面: 这是一篇深扒蒙牛与伊利暗黑发家史的���章,长达6500字,但每一个字都不多余,每一个字都有意义,可能开头会有稍许枯燥,但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认真读完这篇文章,最后你会发现,你在关心的,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义、而且事关每一个人的事。 1、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受:蒙牛、伊利的牛奶越喝越没有奶味了。 这不是错觉。 这个表述还不够精准,应该是:平价奶越来越没奶味了。 事实上,这是由以蒙牛和伊利为首的奶企在22年前埋下的恶果,而平价奶质量迟迟难以提升,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恶果。其余数不清的恶果还有诸如:毛利润高达百分之70甚至80的婴幼儿乳粉,以及买着全球价格最高的国产乳粉,依旧惴惴不安的中国父母。 10余年果然够久,人们早已忘记了蒙牛和伊利曾作过的恶。但即便在12年前蒙牛和伊利频频爆雷之时,很多人就避开蒙牛和伊利的丑闻不谈,认为蒙牛和伊利这两家“民族企业”被“整跨”了,外国同行公司就会乘虚侵入控制中国奶业,把它们整跨了就是整跨民族企业。 12年后,蒙牛和伊利更是已与民族企业牢牢粘连,在如今爱国情绪空前高涨的当下,你敢跟民族企业作对,就是与全国人民作对。 但是蒙牛和伊利真的配称民族企业吗?我战战兢兢地提出这个问题,事实上,我一直认为,蒙牛和伊利的几十年发展史,对中国产生的坏处绝对大于好处,倘若没有蒙牛与伊利,中国的奶制品行业或许远比现在好。 要谈蒙牛和伊利对整个奶制品行业的伤害,想要细数蒙牛伊利作下的恶,必须要从1983年谈起。 2、恶之花萌芽 为什么我会把蒙牛与伊利放在一起谈? 不只是因为蒙牛和伊利是如今占据垄断地位的两大奶业巨头,更因为在我眼里,这两家公司不过是同出一根的两颗果实,归根结底他们的底色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伊利与蒙牛的产品如此相似,除了牌子几乎一模一样: 伊利推出优酸乳,蒙牛就跟着推出酸酸乳;伊利推出QQ星,蒙牛就跟着推出未来星;伊利推出了安慕希,蒙牛就跟着推出纯甄;蒙牛推出了特仑苏,伊利也跟着推出金典。 甚至连出产的雪糕都几乎一模一样: 事实上,蒙牛与伊利的纠葛自1983年便已被埋下。 蒙牛创始人牛根生与伊利创始人郑俊怀本就出自一家公司,伊利集团的前身是呼和浩特市回民奶食品厂,1983年1月,因为持续亏损,郑俊怀被调到该厂,任厂长,试图破局。 而牛根生就是郑俊怀的得力手下,当年能力出众的牛根生,很快就带领一波富有才华的年轻人实现了扭亏为盈。 1996年,伊利集团成立,郑俊怀成了董事长兼CEO,牛根生是伊利主管生产和销售的副董事长兼副总。 因为牛根生能力出众,并且与下属直接接触更加频繁,伊利有一半人都牢牢听从牛根生的调遣。 这下子郑俊怀慌了,眼看着自己有被架空的迹象,这怎么行?于是两年后,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牛根生被扫地出门。 被扫地出门后,反倒侧面证明了牛根生对厂内人才的影响之大,许多曾经的旧部都劝说牛根生东山再起,愿意辞职跟他继续干,不服气的牛根生响应手下意愿,筹措了100万后就注册了蒙牛乳业。 自此,蒙牛与伊利便展开了长达20年的拉锯战,这也是为什么,蒙牛与伊利一直纠葛不休,甚至看起来就像一家企业的真正原因。 就在这种相爱相生的厮杀中,蒙牛与伊利时而抱团、时而互相攻击,他们首先将其他乳制品企业击垮,而后再互相瓜分市场,形成两强双分天下的局面。但也就是在他们相爱相杀的争斗中,中国奶业走上了一条几乎不可挽回的歧路。 在2000年之前,中国尚且没有一家全国性品牌,因为当时市场上只能生产低温杀菌的巴氏奶,这种奶保质期只有几天,且必须冷藏,销售半径有限,难以规模化,所以市场上绝大部分都是区域性企业。 转机从1997年开始,这一年,牛根生即将被扫地出门,瑞典利乐包装公司与伊利达成了协议,我们熟悉的伊利盒装常温牛奶由此诞生。 2000年后,利乐又与揭竿而起的蒙牛达成合作,只要蒙牛与伊利每卖出去一份奶,利乐就赚一份钱,这个默默无闻的包装公司反而成为蒙牛与伊利之战中的最大赢家。 自此,奶制品企业结束了分裂割据的局面,蒙牛和伊利开始进军全国,试图二分天下。常温奶的出现让光明等地方奶企产生了危机感,试图反抗,曾经反目的蒙牛伊利则沆瀣一气,共同应对地方奶企的反抗,在03年时��功打败销售额居全国首位的龙头老大光明,开始占据主导地位。 2004年,巴氏鲜奶企业们终于因为灭顶之灾般的压力团结在了一起,光明、新希望、燕塘、三元等四家以低温奶销售为主的中国乳品制造销售商,与美国国际纸业(另一家包装公司)公司达成联盟。一场鲜奶(即巴氏奶)和常温奶的大战随即爆发。 资本斗争里没有温度可言,蒙牛和伊利更是把不择手段发挥到了极致。 2005年2月2日下午,由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在该委会议室召开了液体乳“鲜”字标识专家研讨会,与会人员约40人,其中包括卫生部、农业部、国标委、中国奶业协会、中国乳品工业协会、全国食品工业标准化技术委员会、三元、蒙牛、伊利、黑龙江乳业集团等有关专家或负责人。 有意思的是,利乐公司传播事务总监杨斌致中国乳协领导的一封信被带进会场,并一一分发给各与会者,信中强烈地表达了支持“禁鲜”的意愿。同时内蒙政府也暗流涌动,当时这些蝇营狗苟尚且没有摆在阳光下,但也为2018年的跨省追捕埋下了伏笔。 结果如蒙牛与伊利所愿,国家规定:低温鲜奶的外包装上不能再使用“鲜牛奶”等名称,而只能使用“灭菌奶(乳)”和“巴氏杀菌奶(乳)”等标准名称。 此后主打“新鲜营养”的低温鲜奶被迫更名。与蒙牛伊利作对的奶企从此几乎一蹶不振,直到2008年1月1日,“禁鲜令”才被解除,巴氏奶能叫回鲜奶了,但是低温鲜奶已经丢了大半江山,回天无力,以“纯牛奶”“早餐奶”等命名的常温奶、调制奶大获全胜,几乎垄断了液态奶市场。 但因为这场恶性竞争,导致各大国产奶企都不得不为了生存舍弃质量追求速度,以求在蒙牛与伊利的阴影下谋图一线生机,就在05年——08年之间的短短三年内,国产奶业就走向了不可挽回的歧路。 3、恶之花绽开 即便当时在竞争中获胜,但那时的蒙牛依旧处于空壳状态,严重缺乏优质奶源,蒙牛选择从奶农手中收购低质牛奶,而后加工生产,因为中国奶牛生产严重滞后,并且缺乏优质奶牛品种,匮乏的奶源对面则是庞大的奶源需求,鲜奶争夺战一触即发。 因为质量不达标,为了求速度争夺市场,往牛奶里添加各种化学物质就成了各大奶制品企业默认的潜规则。既然蒙牛和伊利这些龙头老大都不怕添加,你怕个啥?更何况只要你不努力添加抢占市场,就休想在蒙牛与伊利的阴影下存活。 脂肪低了,加脂肪粉;细菌超标了,加抗生素;浓度低了,加乳清粉;发酸了,加碱面中和;蛋白质低了,加三聚氰胺蒙混。添加这些东西后的牛奶,只能保质六七个小时。因此,在将牛奶送检的车上还要备好双氧水,在检查前赶紧往里倒。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中国奶业从源头到终端都彻底腐烂,而作为恶果的劣质奶粉,则被一包又一包地被送到中国孩子的嘴里。 2008年,大头娃娃事件东窗事发,三鹿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三聚氰胺几乎成为一代人的噩梦,直到22年后的今天,5月份一起湖南郴州的“大头娃娃”报道,即便报道中说明了不是三聚氰胺所致,还是引发了一阵恐慌,曾经的噩梦被唤醒。 如今人们一提到三聚氰胺就会想到三鹿,但各位不知道的是,当年各大奶制品企业几乎全军覆没,如今的奶业领头人伊利蒙牛也光荣上榜。三鹿只是被顶出来成了出头鸟,得以让其他品牌悄然隐退。 说道这里不得不提及职业打假人蒋卫锁,其实工业原料添加的恶果早在08年以前就频频爆出,当时蒋卫锁为了揭露行业黑幕,整顿中国奶业,就自费30万元发起“中国西部乳业万里行”行动,整理出《中国西部乳业濒临崩溃边缘》调查报告。 为打假,他卖了企业,丢了老婆,两个孩子因此辍学,结果社会上反倒对他攻击的声音居多,说他是在毁灭中国奶业,社会上一度传言有人要花50万元买他人头。 直到三聚氰胺事件炸开,理解他的声音才多了起来,但就在三聚氰胺事件被爆出四年过后,2012年蒋卫锁就被曾主动选择与其离婚的妻子捅死,与其妻子一同捅死蒋卫锁的还有其余6名青年,当时警方对外宣称是家庭纠纷,真正原因是否为此,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为众人抱薪会被针对,被捅死,残害百姓的企业反倒顺风顺水,悄然隐退,恐怕这也是蒋卫锁未曾想到的结果。 蒋卫锁更想不到的是,一些在三聚氰胺事件中的受害者,在求公道的时候反倒被倒打一耙,郭利就是典例,郭利的女儿因为长期服用添加了三聚氰胺的雅士利奶粉,导致双肾产生结石,雅士利想要私了,郭利同意,于是在2009年约了郭利在杭州当面交付赔偿金,结果郭利等来的是警方的抓捕,判刑5年,17年广东法院再审此案,改判无罪,但此时郭利已妻离子散,甚至连去看女儿的权利也被限制。 资本无情无义,很快蒙牛宣布收购雅士利,蒙牛当权者在接受采访时装作一脸茫然:“我们不知道郭利是谁。” 但这些都不是最毒的,恐怕蒋卫锁最想不到的,是这起三聚氰胺事件,不仅没有提高国内奶制品水准,反倒成了蒙牛和伊利降低奶制品质量的借口。 2010年,蒙牛和伊利宣称由于三聚氰胺事件,不能往牛奶添加工业原料,所以无法提高奶源质量和制奶技术,就降低了检验标准。结果一降,就是世界最低。 蛋白质含量由旧国标的不低于2.95克/100克降低到了2.8克/100克。菌落不高于200万CFU/ml(越低越好),一下子比旧国标提高了150万,反观美国和欧盟,标准都比我们高的多,美国要求牛奶蛋白质不低于3.1克/100克,菌落总数不高于30万CFU/ml。欧盟要求更高,蛋白质不低于3.3克/100克,菌落总数不高于10万CFU/ml。大家可能对这些数据不太敏感,那我就直说了——蛋白质含量低于3g的牛奶,都是垃圾。 很多人说,蛋白质含量的规定是针对生牛乳,生牛乳需要加工之后才会变成市场上售卖的牛奶,在加工的时候可以通过高温闪蒸技术去除水分,增加蛋白质含量,最后到消费者手中的牛奶蛋白质含量依旧不会太低。 这个逻辑没错,但蛋白质含量标准降低真正损害的,不是消费者,而是中国整个奶制品行业。 自一开始,中国生牛乳的蛋白质含量就远低于世界标准,因为中国奶农多是散户,标准参差不齐,而且奶牛品种质量极低,后天饲养技术更是与国外差的不是一般的大。面对这样的落后境地,国家标准竟然随着蒙牛伊利的需求反向升级,结果自然就是中国奶业的不思进取,奶源质量低下,既然你都降标准了,我又有何理由花钱自行升级?吃力不讨好? 但质量低下的奶最终还是会卖给普罗大众,结果依旧是消费者为蒙牛与伊利造就的恶果买单。 更不用提一下子提高150万的菌落标准,这是对中国奶业与消费者的双重损害,这个标准的意义在哪里? 以美国为例,美国要求菌落总数不高于30万CFU/ml,结果就是全行业的质量提升,对于与牛奶直接接触的设备和容器都有明确的要求。如果不是一次性设备,在每次使用之前,不仅要求充分清洗,还要求使用高温或者化学试剂来消毒。 反过来再想想我们提升到200万菌落数量的后果,显然就是落后且不讲究的生产环境,毕竟你标准都这么低了,我有何理由不脏一点? 很多人说经过高温消毒,牛奶中的大量细菌会被杀灭,但注意了,目前任何技术都不可能全面杀死细菌,生牛乳中含的细菌越多,最后遗留的细菌也会越多,牛奶中的细菌种类繁多,大多数不会让人体产生直接反应,但各种如果一头奶牛感染了葡萄球菌而导致乳腺炎,它生产出了一批细菌数比较高的牛奶,本来这批奶不能进入市场,但因为标准降低,这批本不合格的生牛乳得以进入市场。这批生牛乳再经过巴氏消毒,细菌数降到了合格,而后被卖到消费者手中。 但是,葡萄球菌在巴氏消毒之前产生的毒素,仍然存在于牛奶中而且保持活性。如果不幸被人喝了,就有可能患上急性肠胃炎。而这只是其中一例,牛奶中可能潜藏的细菌繁多,具体后果不一而足,很多也不是当下就能反馈出来,各位可以多品尝蒙牛伊利的平价奶,长期体验一下。 结果,我们拥有的只剩落后的奶牛品种、生产技术,还有被乳企利益绑架了的行业标准。 但作为凶狠远超虎豹豺狼的蒙牛伊利,又怎么可能只损害一个行业而已呢? 4、恶之花蔓延 自蒙牛伊利占据垄断地位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他们可以绑架行业标准,可以恶性竞争打击对手,可以在三聚氰胺事件中悄然隐退,还可以不思进取,在2012年再度爆出质量丑闻: 2012年,西安的大三学生在网上发布《我在内蒙古的十天——蒙牛冰淇淋代加工点实习记录》,将在蒙牛的实习经历形容为噩梦:生产地附近就是垃圾焚烧站,宿舍苍蝇漫天,他们必须每天工作12小时,喝水吃饭也要登记,有失误就要罚款,宿舍里贴着几十条罚款规则,没一个奖励规则,生产小布丁等产品的车间里满地都是污水,雪糕掉在地上也会被捡起来继续装袋。 一时间将蒙牛推上风口浪尖,蒙牛官方核���后报告属实,向公众道歉,微博则设置成不可评论。 其他奶企更是乱象横生,几年前恶性竞争的后果不断爆出,经历过三聚氰胺事件后,各大奶粉企业不专注提升产品质量,反而在消费者心理上不断钻研。 在多次奶粉安全事故之后,在中国家长们的心里,便宜奶粉已经约等于假冒伪劣产品,甚至可以说患上了“便宜奶粉恐惧症”,奶粉企业抓准中国家长的这个心理,不断提升奶粉价格,价格一度飙升到世界第一。 这直接让卖奶粉的飞鹤、合生元毛利率接近70%,飞鹤董事长就曾直接表示:有低价奶粉,但消费者不买,认为贵的就是好。 合着中国父母买着全球最贵的奶粉,附带一份全球最重的担心,还要为中国奶粉质量低下背锅。 到了2018年,伊利竟然已经可以利用警方跨省追捕。 2018年3月,北京一位男作家刘成昆,因为个人公众号上连载小说《出乌兰记》,结果被指影射伊利集团高层,然后被伊利指控,由呼和浩特市警方跨省抓捕。 很快,伊利本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在4月份,又指控山西女奶农郭玉珍,由呼和浩特市警方跨省抓捕。 事件起因是郭玉珍在网上发文实名举报伊利压榨奶农,举报信的标题是《内蒙伊利公司如此欺压奶农谁来保护弱势奶农利益诉求》,指责伊利经常找出各种理由克扣奶站与养殖户的奶款,让养殖户和奶站遭受巨大经济损失,并且每月还变相把几千元不等的罚款摊派到奶农、奶站的奶款上,正所谓“风险共担,利润我独占”。 而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但奶农敢怒不敢言,因为伊利蒙牛已经挤死其他奶企,他们不购买他们的奶,奶农就只能破产倒闭。 结果刚一发声,郭玉珍就被跨省追捕。 不知道跨省追捕是不是就是内蒙古的官方特色,从鸿茅药酒到蒙牛伊利,有求必应,我在之前的文章《“毒药”鸿茅药酒���登“优秀民族企业榜”,背后这三大权力机构功不可没》(文章已消失,之后有机会发给大家)中就曾发出过质疑,或许要真正彻查的,根本就不是鸿茅药酒和蒙牛伊利呢。 虽然蒙牛伊利带坏了国内乳业风气,让中国奶业反向进步,枉顾消费者权益,还压榨奶农,但这并不意味着蒙牛伊利就生产不出好奶了,而是不想给内陆人生产平价好奶了。 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爆出,香港对大陆奶企提出质问,时任蒙牛CFO的姚同山在面对香港媒体的新闻发布会上这样说:“我们发到香港的产品和出口的产品是一样的,保证比内地(大陆)的产品质量更好、更安全”。 到了2019年,在夏季达沃斯论坛上,蒙牛乳业CEO卢敏放再次强调了这一点:我们总把最好的产品投放到中国香港、新加坡市场。 从蒙牛和伊利对整个奶业、对竞争对手、对消费者、对奶农、对政府、对香港与整个内地的6种表现,6大罪状,让我不得不质疑:你们的心,是不是已经坏了? 在如今两大奶企依旧顺风顺水,被册封为“民族企业”的当下,似乎已经没有人愿意质问,更没有人愿意回答。 5、后记 在国内疫情逐渐缓解,各行各业开始复苏之际,我反倒扒出蒙牛伊利的这些丑闻,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自己也要担忧会不会被强势的蒙牛伊利跨省追捕。 但我实在看不下去所谓“民族企业”的声浪,不是什么企业都配称民族企业,更不是什么企业都值得我们自掏腰包去维护,至少那些破坏整个行业,导致中国奶业倒退,压榨奶农,枉顾消费者利益的企业不配。 我写这篇文章,想质问的不仅是蒙牛和伊利为何不对自己曾经作过的恶负责,我更想问的是:蒙牛和伊利,你们的心是不是已经坏了?你们想要龙头老大的利润,想要老百姓的腰包,你们是否又愿意担起龙头老大的责任? 我为什么要质问?又为什么要让他们担起责任? 因为占据垄断地位的他们,踩着的,是中国奶业的命运,是大陆十几亿人的生活,是中国在世界上的风貌与名声。 只要没有等来他们的回答,我的质问就不会停止。 他们不说,媒体不说,那就我来说。 历史不记得,我帮你记得。 参考文献: [1] 《降低蛋白质指标,“生奶新标”的另一“哭点”》果壳 [2] 《放宽细菌指标,“生奶新标”意味着什么?》果壳 [3] 《向雅士利索赔:“结石宝宝”父亲郭利的十年维权路》三联生活周刊 [4] 《伊利又双叒叕跨省抓捕了!》翟振轶律师 [5] 《中国乳业20年:蒙牛伊利成“双寡头”,新品牌的机会在哪儿?》新消费内参 [6]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二十年蒙牛伊利斗争史》厨房人类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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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爱如星辰 第十三章 仓库遇险
时间过去差不多一周,天气暖和了很多,树木更加郁郁葱葱。我和小天狼星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如常在店里忙碌。
拉里在周二的时候给我发来消息说波特先生已经看过了那段我拍下来的视频,决定就按照我伪造他的信中说的那样安排傲罗混入破釜酒吧,拉里说他已经秘密通知卡尔这件事了。我们也都放心了许多,也就不再担忧卡尔是否会遇到危险。当然有关福利太太和那个徽章的事情我和玛格特也想着法子准备行动。
卡尔最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和我们联系地很频繁,这让我觉得有些担心。我们作为好友这么久,我知道他有时候对待事情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顽劣,虽然他说他不会在意克莱尔的,但是如果他真的对她投入了感情,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五的时候我和玛格特专门通知了福利太太和她经常一起出行的几位夫人,周六的时候来店里坐一坐喝下午茶。为此我们提前准备好了明天的茶点,然后我和玛格特也商量好了该如何和福利太太聊天,同时还不能暴露自己是在打探徽章的事情,小天狼星说他到时候也会在旁边帮忙。
周六午后,阳光很好,我们三个早已准备好一切等待着几位夫人的到来。我和他互看了对方一眼,他温和地笑了笑,我也回给他一个笑容。不一会,只听店门上的铃铛响了,几位衣着华丽的夫人走了进来,福利太太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裙,棕色的头发盘在脑后,她看起来并没有实际年龄那么大,手上带着网眼状的手套,手中拿着一个皮质手包。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徽章项链,其他几位夫人也和她一样,依旧戴着同样的项链。
我和玛格特走上前迎接她们,她们身上飘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我皱了一下鼻子,然后赶忙调整表情说到:“欢迎,福利太太,各位夫人。”
“谢谢,罗素小姐。”她优雅的笑着,
我领着几位夫人来到窗户边的扶手椅旁,她们坐下之后,玛格特端来了我们准备好的茶点和红茶。
“两位真是有心了。这点心看起来很精致。”福利太太说,
“夫人们可以尝一尝,我们尝试了一些新的菜谱做法。”玛格特用甜美的声音欢快地说到,
她们每一个人都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方形咖啡色的点心,细细地品尝起来,然后不住地称赞我们的手艺:“嗯,真不错,这里面的原料是什么?”
玛格特笑着和她们介绍起来这点心的做法,我在一旁微笑地听着,这时小天狼星一只��端着另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几位太太抬起头看到他,似乎瞬间被他英俊的外貌和优雅的动作吸引了,只见他轻轻地把托盘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礼貌地笑着,站在了我座位的后面。
“上一次在派对上见面太过匆忙,还没有正式认识一下,这位就是艾伯特先生吧?”福利太太笑着看向他说,
“您好,福利太太。”他点点头,
“艾伯特先生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巫师,这身上的气质果然是与众不同。”几位夫人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对小天狼星的欣赏的目光,
我暗自偷笑了一下,然后接上话题说:“说起来上次的派对,我差一点忘记告诉您。那次在店里展出的画作的创作者莫桑先生准备举办一次画展,我想各位夫人肯定会感兴趣,如果各位想去参加我可以在这里记录一下夫人们的名字,然后告诉莫桑先生为您提前预约时间。”
“我的天哪罗素小姐,原来你和著名的巫师画家莫桑先生也有交情。”福利太太吃惊地说,“想必一定是很有天赋才能被莫桑先生赏识,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福利太太过奖了。也不过是因为我的父母和莫桑先生是好友,所以才有一些交情。”我微笑着说,
“我们当然愿意去参加莫桑先生的画展了,平时根本就预约不到的机会,实在是麻烦罗素小姐了。”一位穿蓝色裙子的夫人说到,其他几位也附和着。玛格特一挥魔杖,一张羊皮纸、一小罐墨水和羽毛笔出现在桌面上,
玛格特说:“请各位夫人写下您的姓名与联系方式就好。”
几位夫人轮番拿起羽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与联系方式,小天狼星站在一旁看着纸上的名字,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他摇了摇头,我明白他是说他不认识这些人。我转过头来,继续和几位夫人聊着天。
玛格特把话题引向了首饰,我准备开始套出徽章的事情:“这么问可能有些失礼,不过我很好奇几位太太戴着的项链都是来自同一家商店吗?”
只见福利太太笑着说:“不止一个人这么问我们了,但是我们都没有告诉他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款项链可不是能用加隆买到的。”
“那想必这项链一定很有意义吧。”我笑着说,
“是啊,你要知道我们几位太太闲来无事,总要找一些爱好来做。我们就一起去加入了一个魔药俱乐部,有魔药师会教我们制作一些魔药,用来美容或者别的什么。这项链就是发给每个加入俱乐部的会员的。”那位姓布朗的太太说到,
我心里很震惊,竟然是魔药俱乐部,然后说:“原来是这样,这魔药俱乐部的魔药师肯定是很优秀的魔药制作家吧?”
“没错,他是位很不错的魔药师,他自己也会发明一些魔药。他也是这个俱乐部的创始人。”福利太太说:“听说他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好像是个斯莱特林。”
我点点头说:“霍格沃茨也确实出了不少人才啊。”
“我们只知道他的姓氏,大家都叫他克拉克先生。”布朗夫人又说道,我看到福利夫人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福利夫人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她们在对角巷购物的事情,我和玛格特对视了一眼,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我觉得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很多了,也算是有很大的收获。大约五点的时候,我们送走了几位太太,然后赶忙聚在吧台。我说:“今天收获不小!”
“没错,拿到了她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可以交给路易斯先生让傲罗办公室查一查她们的底细。”玛格特看着手中那张写着名字的羊皮纸说,
“上面的名字我都不认识,”小天狼星盯着那张纸说:“但恐怕也都和魔法部脱不了关系。”
“是啊,不过她们说的那个魔药俱乐部的事情倒是让我没有想到,恐怕这个俱乐部也需要去查一查。”我对他们说,然后把羊皮纸名单拍照发给了拉里,告诉他这是福利夫人好友的名单,
“真没想到,那个黑巫师组织的徽章竟然和魔药俱乐部有关。”玛格特皱起了眉:“我们要把这件事也告诉傲罗办公室吗?”
“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俱乐部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只是她们掩人耳目随便编出来的地方。”小天狼星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说,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用手指敲着桌面说:“或许她们提前商量好,如果有人问起来就统一说有这么个地方。”
“我们要是能查一查这个俱乐部就好了。”玛格特说,
“嘿,我碰巧知道一个方法能查。”我笑着说,
“什么方法?”小天狼星和玛格特一起问。
我拿出手机说:“我知道一个巫师网站,可以查到各种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天狼星问,
“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啦。”我说着打开了网站,在里面输入了关键字“克拉克”、“魔药俱乐部”、“斯莱特林”,果然跳出来的唯一一条信息就是那个魔药俱乐部的介绍。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下,读了下去:克拉克魔药俱乐部由雷诺兹·克拉克创办,创办者于1987年毕业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是一位天才的魔药师。他自创发明魔药数十种,于1999年创办了该魔药俱乐部。俱乐部位于伦敦市休斯加克路16号...
“我们要去一趟吗?”小天狼星在一旁问,
“去看看。”我转过来说,
“吉尔,既然这巫师网站能查到很多信息,为什么不告诉路易斯先生他们呢?这样查起来不是更快吗?”玛格特问,
“这个创办者应该就是要避开魔法部,才在麻瓜的设备中创办了这个网站,”我笑着说:“所以如果告诉魔法部的人,恐怕会毁了他们的心血。”
“说的也是。”玛格特点点头,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我问小天狼星,
他抱着胳膊说:“那还用说?”
“玛格特,店里交给你了。你不用等我们回来,一会到时间你就可以下班回家了。”我对玛格特说,
“你们真的没问题吗?”她有点担心的问,
“放心,先去偷偷地观察一下,不会进去的。”我拍拍她的肩膀说,
“好吧,那一定要小心啊。”她说到。我点点头,拿上我的夹克,和小天狼星出了店门。
我们走下台阶,来到人行道上,我说:“幻影移形去吧。”
他点点头,但他抓住我的胳膊说:“等一下。”我看着他,他接着说:“以后去做冒险的事情记着都带上我,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会小心的。”我听了他这话笑了起来,“但是谢谢你。”
他笑了,英俊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温和的笑容,就像是以前看着波特先生那样的神情,但是眼神却更复杂。我拉着他幻影移形来到休斯加克路,现在的时间刚好是麻瓜们下班的时间,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和汽车,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突然出现。我和他并排走在街上,朝着右手边的马路对面的房子看着门牌号。那些麻瓜的上班族穿戴整齐,西装革履,快步地擦过我们旁边,一些人在打着电话,有一些人骑着自行车从面前经过,几对情侣互相搂着腰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走在路上,小孩子们在人行道上奔跑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问我:“你在笑什么?”
“你看这些麻瓜,他们似乎都很忙碌也很幸福。”我看着正在吃着甜筒冰淇淋的小男孩说,
“是啊。”他也看着那个小男孩,脸上似乎也浮现出笑容:“吉尔,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
“怎么看不透?”我扭头问他,
“有时候你很成熟老练,有时候你却像个孩子。”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这样不好吗?”我问,
“不,这样很好。”他笑了,伸出他的大手盖在我的头上,我笑了笑,把他的手从头上拉下去,继续走着。
走了大概200米之后,16号的牌子出现在眼前。这是一栋和周围建筑一样颜色的房子,灰黑色的墙壁,窗户框是棕色的,窗户里面黑色的窗帘紧闭,看不到室内的样子。路过的麻瓜们似乎看不到这栋楼的存在,或者“麻瓜驱逐咒。”小天狼星低声说,
“是啊,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的。”我们正站在俱乐部对面的人行道上观察着,隐约看到门口的信箱上钉着一个锈迹斑斑的牌子“R·克拉克”。
“是这里没错了,可是看不到里面。��我说,
“我们在这里等一等,没准过一会儿会有什么人进去。”小天狼星说,
“嗯,也对。”我点点头,他顺势拉过我的左手,走向旁边已经关门的牙科诊所的台阶前走去,我心里一紧,手在他的手里缩紧了一下,他却没有放手。我们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房子。
夕阳照在这条街道,在地面撒上了金光,路边的草地被照的绿的发亮,天上的云朵带着淡淡的紫色,有一股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一阵清风吹过,我却闻到了他身上让我难以自拔的味道。周围的麻瓜走过,大概以为我们是路过休息的情侣,可我的手心在他的手中冒汗。他却轻笑了一下,转过头说:“你紧张什么?”
我没说实话:“我是担心万一福利太太从这里路过看到我们怎么办。”
“她们不会来的。”他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笑着问他,
“对。”他没有多说,只是盯着对面。他无意识地玩弄着我的手指,用拇指抚着我的手背,我的心跳忽然就加速了,
“小天狼星...”我刚准备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我赶忙趁机从他手中抽出我冒汗的手,来电显示是玛格特,
“玛格特,什么事?”我接起来,
电话那边是玛格特焦急的声音:“吉尔,你们快点回来吧!破釜酒吧那边来人说卡尔先生失踪了!”
“什么?!”我刷地站起身来大叫,周围有几个麻瓜同时回头看我,“我们马上回去!”
小天狼星也站了起来,见我挂了电话问:“怎么了?”
“快走,我们得赶紧回去!卡尔失踪了!”我说着拉着他就往前面的小巷子里走去,准备在那里幻影移形,
“什么?!不会吧?”他也很震惊,然后边走边说:“你先别着急,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眉头紧锁,心里想果然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们幻影移形直接来到店门口,我匆匆忙忙地跑进店里,只见一个破釜酒吧的伙计正站在吧台那里和玛格特焦急地说着话,他们见我进来了急忙迎了过来,玛格特说:“吉尔,你快来!”
“怎么回事?”我问那个破釜酒吧的伙计,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老板就说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可是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今天约好下午有送酒的商家来送货,可是他也没有按时回来,一般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他焦急地说:“我以为他来你这里了,可是他也没来。”
“没错,这确实不是卡尔的作风。他也确实没来店里啊。”我着急地说,
“他有没有联系你?”伙计问,
“没有,这几天他都没有联系我。”我回答,
“他会去哪儿呢?你对他很熟,有什么地方是他很可能去的?”
“除了酒吧,就是我这里,他一般也不会离开酒吧很久的。”我皱着眉,我忽然感觉到小天狼星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着我,示意我不要着急,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问伙计:“他的女朋友克莱尔在店里吗?”
“不在,她上午很早就出门了。”伙计回答:“难道他是去找她了?”
我抬起头看向玛格特和小天狼星:“果然。”
“可是不应该这么久还不回来啊,我们要报告给魔法部吗?”伙计问我,
我刚准备回答,手机响了,收到一条消息,正是卡尔,我赶紧打开消息一看:我在坎伯韦尔新路37号的仓库里,跟踪克莱尔进来,守卫很多而且周围施了保护咒没法幻影移形出去!SOS
“卡尔的信息!”我大声说:“他在坎伯韦尔新路的仓库里,被困住了,他去跟踪克莱尔了。”
“我们怎么办?”玛格特焦急地说,
“玛格特留在店里,然后通知拉里。”我说,然后拍着破釜酒吧的伙计的肩膀拉过来小天狼星说:“你带着他赶紧去通知傲罗办公室,告诉他们仓库的地址,然后让他们带人来。”
小天狼星挣脱我的手说:“你必须带着我!”
“不行!你没有魔杖,这次可能会和守卫有冲突,你先去和伙计到魔法部。我得先去把卡尔救出来!”我焦急地说,
“我不同意!你一个人万一出什么危险怎么办?”他喊道,
“你理智一点!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卡尔在那儿太危险了,大家必须马上行动!”我急了,提高了声音说,然后转身快步走到衣架前拿起我的棒球帽戴上,在小天狼星的手抓住我之前幻影移形了,听到他在我的背后喊道:“吉尔!”
一阵彩色的眩晕过后,我站在了坎伯韦尔新路,我边跑边压低棒球帽,我想尽量要在他们发现之前把卡尔救出来。前面就是37号,两排小型仓库的所在地。仓库的大门口有一排栅栏,我躲在栅栏后面向院子里看,仓库的门开着,有五六个巫师在来来回回的向一辆卡车里运着一些木质的大箱子,他们都穿着麻瓜的服装,但是手中都拿着魔杖,克莱尔那头耀眼的红发正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她和一个穿黑色旅行斗篷的巫师交谈着。我不知道卡尔在仓库的哪里,仓库的门口有三个身高体壮的男巫把守着,他们警惕地看着四周,仓库的周围应该也都施了保护咒语,这样麻瓜也不会看见他们在做什么,我不能这样硬闯进去。于是我悄悄溜到仓库的一旁,那是一排树篱,我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仓库里原本堆满了木箱子,现在应该还剩下五个左右,我看向仓库的角落,寻找着卡尔的踪迹,忽然我看到卡尔出现在一摞废弃的轮胎后面,显然他已经看见我了,他悄悄地挥了挥手,我点点头。蹲下了身子,现在需要引开这些仓库里的守卫,我才能打开保护咒救出卡尔来。我看到面前的树篱,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拿出魔杖,指向我这一侧远处的树篱念到:“火焰熊熊。”远处的树篱一下子被点着了,浓浓的烟雾飘了起来,守卫们发现这边着火,都向着这边跑来,我趁他们注意力分散,解除了仓库外围的保护咒语,我知道这一定会触发咒语警报,但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挥动魔杖击破仓库的墙壁,跑了进去,烟雾很大,我趁机跑向卡尔,克莱尔和那个穿黑色斗篷的巫师发现了我,几道红色的咒语向我飞来,我挥舞着魔杖抵挡着,卡尔从轮胎后面站起来,也加入了战斗,克莱尔发现是卡尔,先是一惊,然后她愤怒地朝着卡尔挥动魔杖喊到:“昏昏倒地!”卡尔用魔杖抵挡住,两个人交战起来。黑袍巫师这时向我发出咒语,我尽力抵挡着,同时施出统统石化和昏昏倒地的咒语,周围的守卫发现他们被引开,从我刚才击破的墙壁里跑了进来加入了战斗。我和卡尔尽力躲闪着,但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我们险些被击中,卡尔跑向我,一道绿光向他飞来,他一低身子躲开了,绿光从他的头顶飞过,我们边向着大门的方向移动,边抵挡着对方的咒语。黑袍巫师几个连发咒语朝着正在对战的卡尔飞去,我急忙挡在他的前面,施出铠甲护身咒,但是却没有看到我侧边跑过来的巫师向我施了障碍重重,铠甲护身在护住卡尔的同时,我被击中了,我感觉头上的帽子飞了出去,自己重重的撞在了一个金属的货架上,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头撞在了地面,胳膊被铁架子划破,嘴里充满了血的味道,我一阵眩晕,只看到黑袍巫师正举起魔杖要结果我的时候,忽然被击飞,很多身穿便装的傲罗冲进了仓库,然后小天狼星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捡起我的魔杖挡下了朝我飞来的咒语,并且愤怒地吼出咒语击退了几个巫师,拉里冲了过来,抱起我的身体,我就逐渐失去了意识,眼前一片白色。听到耳边打斗的声音,和几个人焦急地喊声:“吉尔!吉尔...”
我似乎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见我回到我父母的家里,老海登和我在后园里摘着水果,他朝我笑着,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吉尔...”。不,这好像不是梦,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努力地睁开双眼,光线太刺眼,我本能地想伸手挡在眼前,可是浑身就像是被什么撕扯一样地疼痛,我轻哼出了声音,然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吉尔?你醒了?”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才发现是卡尔,他的脸上有几道伤痕,然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在圣芒戈医院,我挣扎着笑着说:“嘿,你变丑了。”
“一醒来就没好话。”卡尔笑着说,
我这才发现,玛格特和拉里都坐在我的床边,小天狼星正靠在远处的门边抱着胳膊,脸上是面无表情。我笑了笑和他们打招呼:“你们都在。”
“吉尔,你吓死我了,终于醒了。”玛格特拉着我的手说,
我努力坐起身子,她帮我把枕头垫起来,我说:“事情怎么样?”
拉里那低沉的声音说:“你放心吧,所有人一个都没跑,被我们抓住了,他们要运的货也被我们收缴了。”
“他们要运的是什么?”
“一批魔药。”卡尔回答:“我跟着克莱尔去了那里发现,他们正在装运一些走私的魔药,用途现在还并不清楚。”
“是的,还需要魔药师进行鉴定才行。这次辛苦你们了。”拉里温和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卡尔痛苦地说:“吉尔,很抱歉,这事都怪我,我不该这么冲动的。不然你也不会受伤。”我摇摇头说:“我不怪你,不论如何也都得救你出来。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很在意克莱尔的。”
“从那天开始,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她了。”卡尔冷冰冰地说,这种语气很不像他,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拉里,我们的脸都被他们看到了,会不会...”
“放心吧吉尔,他们没来得及和任何人接触的时候就被我们逮捕了。你们的身份还是安全的。”拉里回答,
“那就好。”
他们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留我在病房里休息,小天狼星却一言不发,临走前也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心里充满了疑问,他怎么了?
三天之后,我终于康复了很多,可以出院了。这期间大家都来看望过我,除了小天狼星。玛格特说他自己留下看店,让她来看我,这让我心里的疑问更重了。这天我被卡尔护送回家,卡尔啰啰嗦嗦嘱咐我半天之后刚刚离开,我缓缓地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就听到外面车道上响起了那辆哈雷的声音。我又起身来到门前,打开大门,只见小天狼星停下车,摘下头盔,他英俊的脸十分严肃,但又有些颓废。他把头盔挂在车把上,登上台阶,我笑着问他:“你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进了门,然后径直走进厨房,从我的柜子里拿出玻璃杯接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放下,靠在了餐桌上,陷入了沉默。我走过去,轻轻地问他:“你怎么了?”
他转过头来,清澈的绿眼睛里带着怒火,对我说:“你把你自己伤成了什么样?”
我皱起眉头说:“我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
“你答应过我,去做冒险的事情的时候会带着我。”他语气沉重地说,
“你不能去...”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是担心我没有魔杖会拖你的后腿吧!”他粗声粗气地说,
我没有力气和他争吵:“不是的。”
“就算没有魔杖,我也可以帮你,我不怕他们,我可以抢一根魔杖用,我也可以替你挡咒语!可你根本就不听我的!”他生气地说,
“你不懂。”我被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很难受,“我不是这么想的!”
“我不懂?”他冷冰冰地说,“那你倒是解释一下。”
“我是担心你!我怕你受伤!我怕你再离开这世界!”我大声嚷道:“我怕你...你什么都不懂!你这个混蛋!”我的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心里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是怕你离开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然后转身跑出了厨房,跑上了楼。留下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趴在自己床上哭着,过了一会,我听到他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进了我的房间,坐在我旁边,然后低沉地说:“对不起,吉尔。”
我没有说话,他也安静地坐在那里,我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没事。”
他拉过我的胳膊,看着我胳膊上的伤,用手轻轻地拂过然后看着我说:“答应我,下次做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带上我。”
我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揽过我,把我搂在他的怀里,我抓着他的衣服,感觉到他低下头来,把一个吻轻轻地落在我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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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Party伴奏--邓钰滢|汤希铭|罗蓝图|《小鸡不好惹之咸蛋寺》动画片尾曲
冒险Party伴奏–邓钰滢|汤希铭|罗蓝图|《小鸡不好惹之咸蛋寺》动画片尾曲
https://www.99banzou.com/product/1228731.html 冒险Party – 邓钰滢/汤希铭/罗蓝图 (《小鸡不好惹之咸蛋寺》动画片尾曲) 词:候喆 曲:王海涛 编曲:刘洪海 快快架起望远镜 看着可别眨眼睛 热气球轰隆隆加马力 这是最冒险的 party 爱冒险的伙伴们来 happy 我挥手猛地抓住一道霹雳 不管是在夏威夷或南极 我在哪哪里就有冒险 party 深呼吸 躲开陷阱 一起踩着云朵在火山滑冰 悄悄的 靠近你 别想跑我一定要抓到你 挺起胸 别再犹豫 在大草原上驾驶着轰炸机 睁开眼 这是哪里 正呆在鲸鱼肚子里 谁来参加冒险的 party 品尝辣椒冰淇淋 不管高山还是在海里 有我就有冒险的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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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You’re still the best more or less, I guess
作者:eleasofia
原文地址:You're still the best more or less, I guess
*Lover Dearst(Arranged Marriage AU)part 1
>>>
Chapter 31
影山被及川持续扰人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他们仍然肢体纠缠着相互依偎在床的一侧,及川没有丝毫的意向去翻身关掉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恰恰相反,他把影山抱得更紧了,完全把自己隐匿在两个人的毯子下。 “你不打算把这个关了吗?!”影山问得有些恼火。 “一分钟后它自己会停掉的。”及川把头埋在影山的怀里咕哝了一句。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影山真得生气了,试图把及川从他身上扒离开。 然而,及川只是更加紧紧地环抱着影山,并且闭上了眼睛。他意识到及川真得不想动弹,他就自己试图翻身到另一边去。他努力使及川松开他,终于他挪动得够远可以伸手够到电话关掉闹铃。 铃声消失的那一刻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影山仰躺了一会儿,眼角瞥见及川转过身,蜷缩成一团。如果是以往的他,可能立马就注意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通常这个时间点及川都已经起床了,但他实在是太累了没注意到周遭的氛围产生了变化。 “你打算起床了吗?我还想再睡一小时。”过了一会儿影山才开口。 “是啊!好的!”及川似乎是被这句话激怒了,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影山歪着头困惑得看着他。及川现在站在他的面前,盛气凌人地俯视着他,但影山对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发脾气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才醒了连五分钟都没有。 “你知道,我原本……算了,”及川低语了一句,迅速转身。 影山真的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抓住及川的手腕试图去阻止他,“等等!你想说什么?” 及川甩开他的手,目光变得愈加灼热。“别碰我,”他冷冷地说,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影山看着他离开,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入睡时的幸福和快乐,醒来仍然和及川舒服得紧紧相依在一起。但如果他现在仔细想想,他会注意到问题的所在,他以为及川像他一样开心,但事实上他可能完全搞错了。所以昨天的一切可能真的只是一个生日礼物。 然而,一只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及川突然又停了下来,“你应该知道的,我本来可以不去上晨课。”
Chapter 32
“这太累人了!���真的很讨厌和你的父母一起吃饭,”在他们从餐厅回家的路上及川这样说道。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头顶的夜空繁星点点,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虽然有点冷。 “你只是讨厌假装我们的婚姻很快乐,”影山回答,“我的父母人都很好,不是吗?” 影山不需要及川的肯定就知道他自己是对的,反正他也没期待及川能做出回应。风很冷,影山不停地颤抖着。因为白天非常的暖和,他就大意了只穿了一件薄衫。他低估了春天的夜晚是多么的寒冷。 “你很冷。” “没有办法。” 他期待的最后一件事是及川能够脱掉外套,把它披在他的肩上。及川真得这么做了。他不是真得无私地关心着他,因为他在他的衬衫外面还穿着毛衣,只不过是随手的温柔,却让影山感到无言以对。但现在言语间的交谈已经不需要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不再令人不安,这只是他们共同生活的一部分。有点寂寞的同时却感到及川的存在本身已经是一些安慰,他喜欢这种感觉。 影山知道一句“谢谢你”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他只是将夹克穿好,将拉链一直拉到顶来抵御寒风。现在他的周围都是及川的气味,他忍不住笑了一笑。他想知道他是否有一天会厌倦它,但他甚至无法想象再也不能感受到温暖和幸福的那一天。
Chapter 33 及川的睡梦被打搅,他感到有股奇怪的力量在牵拉着他后背的T恤。起初他以为这只是他的想象,这只是他的梦或者只是影山在睡梦中乱动而已。当他又感到这股牵拉的力量后,他很肯定这力量来源于影山,并且敢肯定这是有意识的。及川转身愤怒地面对他。 “你做什么?”他十分生气,“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桶……”影山说。 “真的,飞雄,这一点都不好笑!”及川开始抱怨。 “…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影山看起来很痛苦,“只要动一点我就想吐…” “哦,”及川面无表情地说,他花了五秒才完全了解状况,“哦!” 他突然清醒过来,急忙走进厨房去拿清洁桶。他往里面塞了一点水,抓起一些纸巾,急急忙忙地跑回卧室。影山仍然仰躺着,双目紧闭,嘴唇紧紧抿着。及川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把桶放在影山触手可及的地方。 “你能自己坐起来吗?”他轻声问道。 “我不要,”影山的回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但你必须坐起来。” “但是会很疼,”影山有些呜咽的声音让及川发抖。
不管发生什么事,影山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像刚刚那样的柔弱无助。有时候当他受伤的时候他的声音会变得嘶哑低沉,或者有时候当他们吵架,吵得愈发激烈时他的声音会颤抖中带着愤怒。然而,总的来说,他通常会保持冷静。现在,当及川听到这声音的这一秒他开始真正担心起影山来。他咽下想要冷嘲热讽的话。 “听话,坐起来,你会感觉好一些的。乖,这是不可避免的,马上就不疼了,”他试图说服他,尽管影山可能明白这一点,但他只是缺乏力量去这么做。毕竟发烧呕吐是异常难受的一件事。 影山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坐起来,立刻就吐在了桶里。及川拿着桶没有后退。及川看到影山的眼角泛着泪花,他轻轻地伸手摸了摸影山的额头,拨开他的刘海把它们别在耳后。影山感觉相当温暖。等他呕吐完,及川给了他纸巾擦干净嘴角。 “你能走路吗?”他问道。影山点点头。 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向浴室去刷牙。及川跟着他,一道去清理桶里的呕吐物。因为影山的腿脚酸软无力,他们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到浴室。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他看起来很糟糕,糟糕到都无法找到形容词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及川轻叹一口气。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Chapter 34
“你想吃什么?”及川问道,随后他得到了和刚刚一样的反对答案。几分钟前他曾强迫影山喝凉茶来填饱他的胃。 “你发着高烧,需要吃药。但如果你什么都不吃,你绝对会再吐一次的,让我换一种说法:你想想你有什么能吃得下去的?”及川觉得他是在跟一个小孩子对话。 “也许汤…或者饼干,”影山想了一会儿勉强给出了回答。 “可惜这两样家里都没有,”及川又叹了一口气,随之站了起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影山发出一些让人不解的声音,而此刻及川已经穿上了他的运动裤,并在寻找着他的毛衣。 “不…不,你没必要这样做。”虽然这只是个微弱的抗议但影山还是说了出来。 “我当然有必要这么做,”及川回答得异常严肃,“除此以外,因为我们同睡一张床你可能已经将感冒传给我了,我希望我病了的时候你能够像我照顾你一样地照顾我。” 听到这话,原本对叫醒及川还感到十分紧张抱歉的影山终于感到了一丝轻松。他闭上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那是肯定的。”他轻声回答。 在去便利店的路上及川想到,也许,只是也许,他真的不值得影山飞雄对他这么好。
Chapter 35
及川走进卧室发现影山就像他十五分钟前离开的那样睡着。他稍稍感到放心,至少现在的状况还没那么糟,他走进厨房去准备他刚刚买的食材。 他是一个相当糟糕的厨师,但还没糟糕到会把速溶汤搞砸。幸好做个速溶汤不用他一直在灶台边守着,这样他就能够跑去去找感冒药,还有准备更多的纸巾、一杯水以及一些在他们公寓搜罗到的其他的东西,他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全堆在了影山的床头柜上。 当他忙完一切,他扶着影山坐起来,递给他药和吃的。而他自己则手里拿着一个装满冰淇淋的小桶,正一勺一勺地挖着吃。影山吹了吹还是热气腾腾的汤,扭头看向及川。 “你要吃冰淇淋吗?我也给你买了一些。” “我想吃,但我不认为我的胃能够受得了。”影山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难过。 及川微微一笑继续不停地把冰淇凌大口地送进嘴里。他们坐在一起,没有交谈,有的只是一贯的沉默,直到影山吃完闭上眼睛休息。但他没能休息多长时间,及川就把药片和一杯水塞到他的手中,他立即听话地吞下了药。 “你觉得像这样你能睡着吗?”及川问道。
影山耸了耸肩:“可能不能。但如果你想这样睡的话,没关系,我OK。” “那好,反正明天我们可以很晚才起来。那我们现在先看部电影等你退烧,好吗?”及川提出建议,“啊,但看什么得由我来选。” “无所谓,”影山笑着回答,末了又添了一句“你肯定喜欢那部电影”时及川正把电影Area 51的DVD塞到他的笔记本电脑里。 “那又怎样?!”及川打断他。 “没什么,我只是注意到而已。”影山对于及川具有挑衅意味的回答只是耸耸肩。 注意到他喜欢某部影片这样的小事情,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肯定会觉得很可爱。但不幸的是,注意到这一切的是影山飞雄,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可爱,一点都不!与心里所想恰恰相反的是,及川把手搭在影山肩上,用手指梳理着影山的头发直到影山依偎着他睡着了。 即使这个姿势很不舒服他都没有松开影山,因为影山的烧已经退了,他完全可以叫醒他,但他不想,毕竟他觉得影山醒了会更麻烦。
Chapter 36
长达一个半小时多的电影已经结束,但及川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头枕在他手臂上的影山已经陷入熟睡。起初它感觉手臂发麻像针扎,但现在他只觉得有些微麻微酸,甚至失去了痛觉。 他迷迷糊糊地望着熟睡中的飞雄。感觉得到飞雄还有些鼻塞,但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因为身体挨得很近,及川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他的额头抵上影山的头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得以抽离他的手臂。 由于细细碎碎的响动飞雄醒了过来,困倦得睁开双眼。脱离了及川的支撑他现在几乎无法坐好,迷迷瞪瞪地好像又要马上睡着似的。 及川轻轻地碰了碰他,“嘿,你需要先洗个澡。” “现在?”影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嗯,现在,”及川低声说,“这会让你感觉舒服一些。” “直接睡觉能让我感觉更舒服。”飞雄跟以往一样像小孩子似的噘起了嘴,他的头再一次地靠在及川的肩上。 他伸出手,抓住及川的T恤,及川瞬间明白,影山呆在床上不是因为想睡觉,而是因为想有他的陪伴。及川的理智叫嚣着让他把影山推开,但这样做的话只会让他看见他眼底的悲伤,现在的他无论无何都做不到。可能是缺乏睡眠的原因,但他真得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再紧挨着影山了。每当他们现在一样依偎着彼此,这种情况实际上并没有完全使他觉得困扰。与此同时,这种情况还带给了他什么,他也不知道。 然而,片刻犹豫之后,他把影山推开。飞雄的表情看起来比以前更痛苦,几乎使他抑制不住他内心的情感。不管影山的内心是有多么的希望,但现在及川绝对不希望影山利用他生病导致的脆弱来博取他的同情。 “你身上全是汗,”及川清了清嗓子后说,“���去洗澡。”
Chapter 37
当影山回到卧室,及川已经换好床单和被褥在等着他,这样他们终于可以继续睡觉。飞雄的脸色即使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看起来很苍白,并且他所有的动作都显得缓慢而笨拙。从门口走到床边他走得摇摇晃晃,在及川眼里看来几乎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及川想知道如果影山喝醉了会是什么景象。 影山爬上床,但显然他没敢碰到及川。他的内心有着深深的恐惧,导致他误解了及川的话,并认为那是表示“离我远点儿”的暗示,以及他的内心同样害怕着被再次拒绝。及川想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勉强,但最后他掀开毯子表示“欢迎”。 飞雄蜷缩在及川的怀里,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同时及川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环抱住影山。一关上灯,失去了这黑夜中的唯一光源,好像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被暗夜包围着,感觉像是要被吞噬了。 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充盈在及川的胸腔内,这使得他呼吸艰难。他自动地收紧环绕影山的手,紧紧地抱住他好似在寻求某种形式的支持。他不知道飞雄是否注意到了什么,但他开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背给予他安慰。反正也没关系,这安慰正是他所需要的,尽管他甚至都不知道需要安慰自己些什么。 经过几次浅短的呼吸,他的肺部终于再次被充足的空气给填满。在身体的节奏开始变得平稳之前,他发出了最后一次不安的呼吸,他的心脏终于不再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显然有些事他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如果没有飞雄的洗发水的味道,没有飞雄依然有些吃力的呼吸声,没有他散发着热度的温暖身体,没有他对他后背的轻抚,他会感觉更加糟糕,他的眼前将只有无边的黑夜。
Chapter 38
及川正在准备发球,排球旋转几次停留在两手之间。当他正要把球抛向空中开始助跑起跳时,他听到了球场边某处传来他的手机铃声。他说了声抱歉,在朋友充满疑惑的眼神中迅速扔下球。 “飞雄?”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我不想打断——”影山有些小心翼翼,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及川打断。 “一切都还好吗?你没事吧?”他焦急地问道。他想也许他不应该在飞雄身体还没恢复前就离开家去和他的朋友打排球。 “可能是更糟糕……我想…”影山说,“感觉像昨晚一样。” “又开始发烧了么?有没有吐?” “嗯…” “哪一个?” “两者皆有。” 及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需要我回家吗?” “我就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的意思是…”影山回答。 “比赛一结束我就回去,好吗?” “谢谢,”影山低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及川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可以让飞雄感到好受些,“不要做一些蠢事,等我回家再说;洗澡的时候不要淹死或者摔断脖子或者发生一些其他意外。” “但我想没人会在洗澡时淹死吧?”影山立即说道。及川确信他听到了藉由电波传来的微弱的笑声。 “你这个小家伙!那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及川的抗议使得影山笑得更开怀,都开始咳嗽了,“别因为自己的口水呛死,笨蛋!” 过了一会儿影山才停止咳嗽,及川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听筒里再次传来声音,“我不会的,我保证。”
“那等会儿见。”及川笑着说。他挂了电话转身就迎上朋友们意味深长的目光。惊讶的目光可比他扔下球飞奔去接电话时多得多。 “哦哦哦?有人在试着成为一个好丈夫吗?”黑尾故意戏弄他,一脸坏笑。 “没有!那只是——” “及川你没必要感到尴尬!”花卷在旁边添了一句。 “我没有!”及川沮丧得有点想哭但他也不否认他感到自己的脸颊发热。甚至都不需要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红得要滴出血。 “好吧,没有就没有,反正等他明白是迟早的事~”松川也不忘一旁补刀。 “明白什么?!”木兔和及川同时喊道。 及川不解地看着松川,然后转头看向正笑看着他的岩泉。周围突然爆发出哄笑声,他更肯定他绝对不该在今天离开家来和朋友们打排球。
Chapter 39
今年3月下旬的时候影山发现自己几乎要淹没在作业中。学期即将结束,有无数的论文要交,有数不清的考试要准备。大学的课程比中学时要难得多,睡眠时间流失得比他想象得还要快。 当他正往文档里敲进一句话时他听见轻微的敲门声。及川走了进来,没有打扰影山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影山忙完。 “这是什么?”影山从座位上抬眼望向他。 “你现在能去睡觉吗?”及川的声音很低,两个人都没有眼神接触。 影山注意到及川看上去很疲惫,甚至可以用伤心来形容。他有些无精打采,手指不安地拽着他over sized的毛衣下摆。 “出什么事了吗?发了生什么?”影山问道,声音比以往要稍微温和一点。 及川摇了摇头,“我只是累了。” 有一瞬间影山想问为什么要对他说谎,但他决定如果及川什么都不想说他就不问。“我得写我的论文。”
“明天就要交吗?” “这周五交,但如果我不想错过明天的练习,所以今晚我得多做一些工作。” “明天我可以帮你,”及川表示,“我们现在就上床睡觉。” 他给了他一个恳求的眼神,影山拿他没办法,轻叹一口气关上电脑。及川径直走到卧室而他则先去浴室刷牙。有些怪异,但影山不能确定及川这样做的原因,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他换了一种方式在玩弄操控他?
Chapter 40
影山走进房间惊讶得发��及川再次可疑地躺得靠近床的中间,并用他棕色的双眸一脸天真无辜地望着他。当他钻进被子及川迅速地靠过来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这个意外让人觉得有些惊喜,这是第一次及川主动地寻求影山的感情而不是让影山觉得他是他的负担,但他除了保持冷静什么也做不了。 他关了灯,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一些,他拥抱着及川,就像及川紧紧拥抱着他一样。一定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他对着及川耳语,“你不想告诉我吗?” “我跟你说过了,我只是很累!”及川有些不厌其烦,呼出的气流喷洒在影山的肌肤上。 “绝不是因为你很累。”影山说,但他决定不再问更多的问题。 如果及川想告诉他他一定会开口,但如果他不想他就绝对不会开口。在沉默中他们依偎着彼此,影山的手指穿过及川柔软的头发,轻拍他的背。他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搔痒着他的脖子,环抱他的双手十分用力好像要陷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过了一会儿及川低声问道。 “嗯…不会?”影山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我应该去哪儿?”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对吗?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嗯,我们结婚了。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影山回答,“为什么你要这么问?”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及川说得太快,明显没什么说服力。 “你做了什么?”影山谨慎地问道。 “没什么!你要我多长时间就重复一次?!别问愚蠢的问题,小飞雄!” “你才是在问愚蠢的问题!”影山说,“现在回答我!” “如果你像这么跟我说话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及川的声音听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生气。 “哦,那么现在你承认你有事情要告诉我?”影山不禁想到无数件及川可能做的可怕的事。 他已经感觉到了伤害和背叛,尽管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及川的行为十分怪异,真的,真的很奇怪,这可能意味着一些不好的事。 “没有!我不会告诉你的!”及川抗议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绝望,这让他说的话更像一个谎言。 影山没有回答,只是试图把及川从他身上推开。他们开始打架,这一点也不新鲜。影山觉得他们永远也无法靠近彼此,不仅是心灵还有身躯,都隔着一段距离。但现在,及川抱住了他,再多的推搡都不能使他离开。 显然,及川不想失去他,他可以认为这是他对他们这段可笑婚姻的珍视。但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恐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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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销视频镜头的另一面
我买了一个乐高死星,因为我小时候一直想要它,”哈利在谈到他最有价值的财产时说道。 “我想大概是 450 英镑。”这很好,但这给了我一个宝贵的教训……”奉献精神?自律?也许有耐心?“有时候你想要一些东西,但最终你只是在架子上看了六年,然后意识到这是浪费钱。前几天我把它卖了。 200 英镑,所以我赔了钱。Harry 是 Revive 的一名摄像师和内容创作者。他的日常工作是策划和拍摄客户的营销视频,宣传从米其林星级餐厅到高科技感官空间的一切内容。他也做过奇怪的播客。“我想我意识到我实际上不是一个物质至上的人。
我以为我是但后来我买了很多东西
但它就放在那里。如果你明天就进入我的公寓并开始扔掉所有东西,我会错过什么?“我从迪士尼世界买了这款 Funko 流行音乐,但它是限量版。这是 DJ Rex,我可能会保留它。迪士尼世界有一个名为“星际之旅”的游乐设施,这是一个星球大战游乐设施,驾驶宇宙飞船的角色名叫 DJ Rex。讽刺的是,它可能是房间里最便宜的东西之一。主题公园实际上是 Harry 的一大爱好,他说如果他可以参加世界上任何活动,他都会去 D23。’D23 是一个大会,他们会在会上宣布大量游乐设施和其他东西*。我喜欢游乐设施。我喜欢刺激的公园景点。我不是在谈论你们的索普公园和奥尔顿塔之类的东西*,我是在谈论在太空中讲述真实的美国故事。我喜欢佛罗里达州的阿凡达乐园。(流鼻涕的)东西 — — 它来自大海鉴于哈利的日常工作是制作营销视频,我们很自然地想知道他最喜欢的电影是什么。曾经…’哦,别(东西*)这样做。
我可以给你十个吗?
食物是哈利的另一大爱好。他说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平的游戏,如果他只能再吃一种东西,那就是“一些夸张的汉堡”。“我小时候讨厌葡萄干,但现在我也喜欢葡萄干了。但是你的壳里有那些东西*?它叫什么?来自大海的流鼻涕的东西?(生蚝…)“你尝过牡蛎吗?不,我不吃它。从贝壳里吸出鼻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喜欢鱼,但我不会说鱼和海鲜的味道像牛排一样令人向往。我知道这像是一个主观的事情……但为什么你只想喝从贝壳里拿出来的鱼鼻涕呢?哈利与泰坦尼克号的传闻那么,谁会在一部关于哈利的电影中扮演哈利呢?他不确定。“我会选择最不切实际的一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是谁?里奥·迪卡普里奥。我喜欢他的排骨。我在泰坦尼克号体验馆扮演了他。哦,看,你又在这里打开了另一罐蠕虫……”哈利解释说,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去佛罗里达度假并参观了泰坦尼克号体验馆。“这有点像船的所有部分,”他说。 ‘你已经游览过了。你必须触摸冰山。顺便说一句,这真的很冷。我连10秒都坚持不了,想象一下一个小时会是什么样子?我在冰山上呆不了10秒。基本上只是一堵冰墙。他们重现了杰克和罗斯走下楼梯时的楼梯场景,并从观众中挑选了两个孩子。我确实扮演了杰克·道森。我认为这就是角色的名字。那么为什么会有蠕虫呢?“人们不相信我做到了。
但是是的我扮演了杰克·道森
哈利说。“我也有一个玩具泰坦尼克号。我曾经把它沉在游泳池里。是啊,人们对《泰坦尼克号》如此麻木不仁,这不是很有趣吗?但这实际上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导致许多人死亡。”泰坦尼克号的传闻。证据就在布丁里……“女士,我对乐高死星感兴趣吗?” 学习飞行哈利说他从四五岁起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这要归功于一位“非常喜欢视频、设备和东西*”的亲戚以及小时候观看《星球大战》的结合。“我当时想,我想这么做,”他说。 “我一直想成为一名电影导演。我仍然希望有那么一天。也许不是一个成功的导演,也许是一位“直接到 Netflix 或 Amazon Prime”的导演。也许哈利在一艘标志性飞船的楼梯上尝到了成名的滋味是很合适的,因为他最害怕的是飞行。他将其描述为幽闭恐惧症、不舒服和可怕。“我们不应该这样做。你在上面,就像“发生了什么事?”。是的,几千年前,我们只是用岩石和其他东西来玩耍*。现在我们正在这样做。话题转向了那些“人们摆弄石头”的日子,那时几乎没有人能度过童年,更不用说有机会坐飞机了。“这不是我担心的部分,”哈利说。
我真的不在乎我死后会发生什么
我就是无法应对这个问题人生苦 电话号码列表 短不能迟到。”认识一下 Revive Digital 的客户客户经理 Becky关于成为 Revive 的客户经理Becky 是 Revive 的客户客户经理。她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平常日子,但正如你所期望的那样,这包括完成她的“待办事项”清单、内部会议以及向客户通报最新情况。这并不是要忘记“沿着大街走”和“装满我的水瓶”。而且没有迟到。“说实话,我有点陷入其中,”她说。 “我从来没想过成为一名客户经理。它就这样发生了,我喜欢它,而且我也很擅长,所以我真的坚持了下来。没有真正的平庸的一天,它总是不同的。我喜欢一直忙碌。我喜欢有一份完整的要做的事情清单。我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勾掉。”这离她儿时的梦想还很遥远,不是她想在电影院工作,而是贝基想从事电影行业。
不过召唤她的并不是大银幕或舞台
她认为自己更多地扮演着写作或发行的角色…… 银幕“这就是我在百视达工作的原因,”她说。 (对于任何特定年龄以下的人来说,Blockbuster Video曾经是标志性的 DVD 和 VHS 电影租赁业务。最后一家商店仍然营业,但作为一家 Air BnB。)“这就是事情的严重程度。我只在那里呆了三周,因为他们让我周末工作,我不想这样做,但我喜欢在百视达的想法。”那么,谁会在一部关于贝基的电影中扮演贝基呢?“真郁闷啊。多么无聊的电影啊!我的天啊。我不知道…”但在大银幕的主题上,贝基在伦敦一家酒吧偶遇了《迷失男孩》和《24小时》的主演基弗·萨瑟兰,还曾在一家餐厅偶遇电视美食评论家格雷格·华莱士。“我遇到了基弗·萨瑟兰。他很小,而当时 24 已经相当大了,他们正在伦敦拍摄该系列剧。他非常有礼貌,我称他为“先生”。“我还在一家餐厅看到了格雷格·华莱士,我也称他为‘先生’。我怎么了?“你知道,当他和我握手时,他的手肘一直放在桌子上。他正在吃饭,我和他女朋友打断了他的吃饭。他对我说,“哦,你就是那个在那边咯咯笑的女孩,”因为我喝醉了。恼人的!难怪他没有站起来和我握手。” 荷兰语、中国语和披萨如果您碰巧在该月最后一个星期五的午餐时间经过我们的办公室,您可能会看到一大堆披萨盒(带有一
双腿)进入大楼……“披萨来了!”是的,今天是披萨星期五。对我们来说,星期五披萨是一个传。
我并不热衷于披萨但吃素也没关系
我要吃它……因为 Revive 不做中国星期五!”哇!那个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她可能更喜欢中国菜,但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大的旧世界。当谈到搬家国家时,贝基投票选择了荷兰作为她的下一个家。“我会去阿姆斯特丹,因为我多年��一直喜欢这座城市,”她说。 “这里的建筑、运河,都很干净,每个人都很直接。”最后,那个贪睡按钮的东西……“今天早上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我可以把闹钟设置为贪睡多少次,然后才能逃脱惩罚。两次。平时是一个,今天却是两个。” 速射贝基……您愿意吃所有的食物还是冷的还是热的?寒冷的。毫无疑问。我只是在想剩菜剩饭有多好。那么,你永远不能吃冰淇淋吗?我不得不说很热。吐司。全英文。是啊,热。您愿意一辈子没有音乐或电影吗?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我可能会说我需要视觉刺激,因为你可以听到和听电影。所以,我会保留电影并放弃音乐。您可以邀请三个已故或活着的人参加您的晚宴……艾伦·瑞克曼,因为自从我在《盗贼王子》罗宾汉中看到他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他。岩石和呃……待定。如果你可以去一场演出,看到任何死去或活着的人,你会选择谁?我很遗憾没有见到艾米·怀恩豪斯,所以我可能会说她。您的手机上只能安装三个应用程序…IMBD,只是为了快速了解电影中的人物,我总是参考它。我总是使用它,而且永远不会摆脱它。 Netflix,可能还有 Instagram,尽管我讨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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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装起来的舌头”到“黑色冰淇淋”:拉丁裔音乐与美国政治
帮朋友的黑胶音乐报纸《唱片日常》写的,也是为了舒缓下自己的糟糕情绪。和部分朋友类似,大半个夏天我也都困在严重的失语状态中,只能写一些和自身利益不那么相关的文章。如梗在喉的原因很多,除了官方镇压和左翼论述断裂带来的情绪波动,还包括意识到社运研究与研究者的滞后与自大,目睹夹带智识优越感的社交媒体友尽表演,和主动被动卷入节节败退的国内运动局势。五年前,雨伞和之后的政治消沉曾让我打定主意做一名社运研究者,但今夏的反送中及其激起的连锁反应,又让我重新陷入怀疑。当运动提前于理论和经验研究,分析不仅只是一种维护学术人格的自恋,而且进一步反噬着人的行动力和现实感。于是,失语似乎成了最不坏的选择。
正文:
在美国,音乐与政治的互动本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几十年的民权运动和新社会运动史为音乐创作积累了丰厚的素材,研究歌曲、音乐人和社会运动的著作也不在少数。然而,之前的这种社会关注又是较为狭隘的,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黑人与白人音乐的二元论述中,其他少数族裔音乐与政治思潮之间的联系鲜有人提及。即使偶尔被讲述,它们也是以一个模糊的“有色人种”身份被内嵌于族裔团结的历史框架中。
2016年后美国民粹政治的崛起和持续的难民危机,将极右翼和反移民问题推到头条的同时,也意外让新一代西裔独立音乐人走到了台前。他们在社会议题上的发声,也向更多人普及了美国西裔音乐背后的政治意识。
“武装起来的舌头”:美国的拉丁裔朋克
作为诸多音乐流派中最具政治性的一支,朋克的诞生历史中就有西裔的深度参与。1960年代,来自秘鲁利马的Los Saicos和美国密歇根州的西裔组合? and the Mysterians直接启发过MC5和The Stooges等更著名的乐队,后者则更被一些人认为是真正的朋克乐始祖。不过,拉丁裔朋克音乐形成独立体系要到1970年代末。此时,北美和西欧的朋克已经如日中天,吸引了大量白人青年参与其中。但主流朋克文化单向度的反叛又常与种族歧视和法西斯主义并驾齐驱,作为闯入者的西裔只能自立门户。
西裔移民大本营之一的东洛杉矶社区(East L.A.,2010年时西裔人口占97%),也理所当然成为了拉丁裔朋克的发源地。由于洛杉矶的正规演出场所被主流乐队垄断,乐手们往往在自家后院或地下室搭建临时舞台进行表演,并坚持使用西班牙语作为符号抵抗,以区别同一时期白人主导的文化空间。遵循自我组织、经营、创作、宣传的DIY原则,以The Plugz为代表的乐队开始尝试独立发行路线,他们自行创立的唱片公司,比如Fatima和Zyanya,为之后几十年其他乐队的独立经营提供了示范。
90年代随着中美洲移民的增多,欧美反移民意识的回潮,美国毒品战争和洛杉矶骚乱的影响,拉丁裔朋克有了更广的创作主题和抗议目标,影响力也从洛杉矶辐射到了全美各大城市。来自芝加哥的全拉丁裔乐队Los Crudos是这一时期的标杆性组合。主唱Martin Sorrondeguy是乌拉圭移民二代,母亲早年从事激进社会主义行动,在1973年乌拉圭政变前逃亡美国。Sorrondeguy从小在政治性的环境中长大,他对左翼政治议题的介入也贯穿了其音乐生涯。
Los Crudos的歌词有着浓烈的激进政治色彩,其著名歌曲Times of Misery开篇就直指“政府是所有人共同的疾病”。在他们看来,音乐是武装起来的舌头(Armed Tongue)。但这批拉丁裔朋克又不满足于仅仅通过歌曲创作传达政治信息。90年代,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通过和墨西哥查巴达震撼世界的起义,在冷战终结的气氛中重新唤起激进左翼的信心,也成为了不少拉丁裔朋克乐队跨境动员的契机。Los Crudos和同一时期的Arma Contra Arma、Tras de Nada等联手,发起南美洲无证移民的声援运动,自行收留各地的难民,还通过巡演帮助查巴达等革命组织筹款。1998年,Sorrondeguy拍摄了纪录片Beyond The Scream,现在依然是了解拉丁裔朋克历史的首选影片。
过去五年挑大梁的拉丁裔政治朋克,非Downtown Boys莫属。这支2014年出道的普罗维登斯乐队目前发行了三张专辑, 和,在进步政治的光谱上走得比前辈们更宽阔和彻底。如果说90年代的拉丁裔朋克主要关注和自己族裔更相关的移民权利和拉美社会运动,Downtown Boys的歌词则涉足了大规模监禁、女权、劳工与资本主义等多个相互交叉的主题。事实上,乐队的成员们在其他方面也都各有专长。主唱Victoria Ruiz先后任职于多个NGO,致力于限制警权扩张。她和另一成员Joey L DeFrancesco因为组织酒店工会而相识,后者既是行动者,也是Jacobin、Commune等左翼刊物的撰稿人。
Roberto Carlos Lange与“黑色冰淇淋”
如果说拉丁裔朋克随着过去四十年的发展已经演变为一个成熟的流派,艺名为Helado Negro(意为“黑色冰淇淋”)的Roberto Carlos Lange则在独立电音中开辟出属于西裔的领地。作为成长在佛罗里达州的厄瓜多尔移民二代,Lange的歌词揭露着无所不在的白人凝视,以及在这种凝视下少数族裔精神上的焦灼和反抗。与这套政治性主题相匹配的,不再是横冲直撞的硬核朋克,而是难以定义的混合了电音、民歌、噪音、拉丁舞曲的新音乐风格,这也与拉美艺术中Mestizaje (混合)的气质相一致。
虽然第一张专辑发布于2009年,Lange进入主流媒体视线要到2017年,特朗普攻击墨西哥移民后不久,Lange重新发行了自己之前一年专辑中的英文歌曲Young, Latin and Proud,被媒体誉为一代西裔的圣歌。创作期间,居住在布鲁克林的Lange目睹和参与了Black Lives Matter抗议。自此以后,他也开始更公开地表明自己的左翼政治立场,包括对桑德斯的支持。
今年3月,Lange发行第六张录音室专辑,采用一贯的混搭风,也延续着其忧郁、隐晦却骨子里激进的政治色彩。 与Downtown Boys的直白相反,它的政治线索都埋藏���个人化的表达里:Lange朋友们发来的生活录音中,混杂着抗议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运动的现场音频。看似随意的专辑名,则截取自美籍安提瓜裔女作家牙买加·琴凯德(Jamaica Kincaid)1978年在纽约客上发表的短文《女孩》,模仿移民母亲的口吻教育女儿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母亲”对女儿的教诲折射的不仅是父权制在代际传递中的稳定性,也同时暗示了其与欧洲殖民主义的同构性。
2014年起,Lange公开的演出中频繁出现一种他称之为Tinsel Mammals(亮片哺乳动物)的诡异行为艺术:一群不断变换着体态的闪光人形体随着旋律在舞台上移动。就连的封面,也是Lange打扮成的一个Tinsel Mammals。Lange并未详细解释过Tinsel Mammals的含义,但这种去性别、去种族、去国族和阶级,甚至非人的存在,似乎暗示着他对教条化与狭隘化了的身份政治的失望。当拉丁裔朋克用嚎叫宣告自己的存在感,Lange反其道而行之,试图消失进另一个平行空间中,只留下余音带来的质问。
拉丁裔音乐与美国族裔政治:融合与抵制
拉丁裔音乐人,特别是新生代通过创作致力打破的,也是西班牙裔在美国种族秩序中局外人的角色。美国历史上,对拉丁裔的划分和定义本身体现着一百多年来政治精英围绕族裔政治所进行的角力。直到现在,美国的主流舆论并不把西班牙裔作为默认的“种族”。在人口普查中,拉丁是一类族裔的总称。自认为有拉丁血统的人可以隶属于白人、黑人、亚裔、印第安土著和太平洋群岛这五个基本类别中的任何一类,这也导致了社会调查中“非拉丁裔白人”这个奇异类别的出现。但事实上,目前高达三分之二的西裔会在这个问题上回答“其他种族”,并填上“墨西哥人”、“西班牙裔”、“古巴人”等答案。2006年因为抗议反移民法案而席卷全美的拉丁裔大游行,是拉丁裔作为一股统一的族群力量介入美国政治的最强音。此后十年,学界开始重视拉丁裔的政治参与问题。2018年中期选举,拉丁裔的投票选民数量比四年前几乎翻了一番。拉丁裔音乐史被发现和重述的过程,确实也是后2016年代政治情绪的映射。
相比西裔在文化同化面前的警惕与抵制,亚裔,特别是东亚裔与美国主流音乐文化互动的方式,却往往只是更深地将自己埋进已有的文化线索。美剧《初来乍到》描绘的是90年代台湾移民家庭的故事,其中一集中,11岁的主角Eddie痴迷于黑人说唱的时候,年长他的Justin已经热爱上了西雅图白人主导的垃圾乐风潮。亚裔似乎只能在已有的文化秩序中选边站队,而不具备开创新风格的能力,更不用说通过音乐产生明确的政治表达。现实中亚裔的独立音乐人并不少,但他们的风格往往与既有的市场取向高度一致。主流文化工业,似乎也颇为接受亚裔这种融合的努力。著名评论家Ta-Nehisi Coates曾错误地以为有一半韩国血统的Karen O是一个“白人女孩”。推崇全民基本收入而走红的总统候选人杨安泽,因为在推特晒出自己青少年时期的偶像The Smiths和The Cure,而收获了更多年轻人的支持。
拉丁裔对于主流文化的拒绝,根植于墨西哥革命以降劳工无政府主义和跨境联合的历史,也体现了西裔社区独特的现实优势。比支离破碎的亚洲语言更统一的西班牙和葡萄牙语,发达的移民电台和媒体,让西裔的跨族裔动员要比亚裔来得容易的多。逐步成长起来的拉丁裔二代移民,比一代移民更少担心物质上的匮乏和公民权上的排斥,也有更多的资源和底气探索属于自己的艺术和政治风格。
在媒体采访中Lange曾提到,他选择“黑色冰淇淋”作为艺名,是因为这种食品“来自一个不存在的国家”。这种瓦坎达式的自嘲,并不能给西裔的认同和政治行动提供多少有效的进路。但它确实指出了某种后种族社会持久的伤痛,当冷战记忆、殖民意识、第三世界主义、彰明较著的种族主义一起慢慢瓦解,换来的却只是一个没有种族主义者的种族主义社会。也许问题不在于未来难以企及,而在于未来想象的无所依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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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3
她真漂亮:蓝眼睛、红嘴唇。她站在风口里,看上去如此忧郁,她像一剂药品,接触过多,就表现出毒性,只接触一次,就产生依赖性。她有着黑头发,肉色丝袜。她是我的笨拙可爱的Gita。
她发起狂来什么都不认。有次她撕烂了我的枕头,把我按倒在沙发上,试图将棉花塞进我的嘴巴,我被呛得咳嗽,喘不过气来,立刻又感到她的眼泪,既烫人、又浑浊,一大滴落在脸颊上,逗留在颧骨边缘。她哭着说:“你以为你是谁呢?……你以为牺牲了什么,就能拯救我吗?你怎么这么自大,我不愿意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你叫我发疯。”她的确在发疯。
我很冷静。我把键盘砸在她的脸上,而她怪叫一声,倒下了。她的额头开始流血,那是因为她自己撞到了桌角。等到那血从她黑色的发尾流到袖口处,我便拿来纱布和电话。她睁大了眼睛看我,好像我联络的不是社区医院而是精神病院;我挂断电话,看到她张着嘴巴,好像要啃一口苹果,又忽然被噎住了。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立刻又昏迷了。
Gita在病房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叫护士给我打电话。她见到我便大大方方地微笑起来,那是一种慌张又释然的笑,可我凭什么就能解读出这两种情绪呢?她为什么不能有别的感受呢?我上学的时候,曾有过想拒绝别人又怕伤害感情的经历,那时我僵硬地笑了笑,可是我的朋友以为我乐在其中。我曾真心地笑,却被人指着说:我知道你是为了配合我,不让我尴尬。人的表情不一定地忠诚还原人的内心,就像有的人控制不好肌肉的张驰。可是Gita,她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我只能看到我一厢情愿的她的样子,她和我是在误解中相识并相伴的。
“亲爱的,……”我到她身边,她轻轻地说,“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完全地好了。现在我是个全新的人了。后来我仔细想过了,我真的很痛苦,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想对你好一点,我想和你尽可能好一点。”
我给她削了一个苹果。下午我带Gita出院,到街上去玩。她抢我的冰淇淋吃,还在广场中央搂着我。我在出租车后座按着她的肩膀说:“我爱你,我爱你爱到我们都死为止。”丝毫没意识到,假如我先死,这就是一种绑架了。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地相爱着。晚上我看着她的蓝眼睛,在月光下像随时流着泪,我吻她的鼻尖和脸颊,吻她的雀斑和一切可爱之处。
半夜醒来时我是一个人,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吹起来。没有任何东西亮着灯。我听见温顺的良夜:楼下的钥匙声,开锁声,隔壁的钢琴声,空调滴水声,屋檐被风击打声,树声,摩托引擎声,遥远的婴儿的啼哭声——仔细听,实际是猫叫声。Gita哪里也不在,这么多声音,只有她是沉默的。……可是我不慌张,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舒适呢?我只是有一点困倦,我希望得到梦胜过得到Gita,她是否会回来甚至不再重要。Gita在不在这,都是一样的。
我听见马桶冲水声,房门慢慢打开声,拖鞋被放在地面,短袜与地板摩擦的细碎声音。Gita站在我面前,我感觉她就在这,可是看不见她。我一动也不动。慢慢地有双手在我脖颈处探索,慢慢合拢,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我确定我听见了Gita,她的嘴唇张合却一言不发,那种细微的声音。在这一刻,我的感受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我想:可真安静啊。
最后她收回了手。抽噎的声音,翻身背向我,双腿蜷缩。第二天黎明如期而至,我又是一个人醒来,仍然不期待见到Gita。我顺手拉开抽屉想找一条袜子,可是拉错了抽屉。
昨天夜里Gita试图掐死我,今天我在房间里找到一把枪。
我在街上走路,就是不想回到租屋。我清楚自己是在躲避Gita。可是她不在租屋里,而是在街上。在每一个店铺门口,我都由于不想遇见她而不肯进去。这状态是迷离的。就好像,只要暴露在阳光下,就没有人肯犯罪,或者说,犯罪者必然会被制裁似的。但这怎么可能呢!
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位朋友,他向我描述近来的事。妻子杀死了丈夫然后自首,在法庭上自杀。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应当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有谁和他讲吗?他什么时候认识了Gita?
“你不觉得相当戏剧化吗,这太博人眼球了。要我说这就是对家庭暴力的最好发挥,那个女的太聪明了。她把痛苦转化成了新闻,让一个平凡的痛苦人的生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为什么是家庭暴力?”
“那还用说吗,这是最时兴的话题。”
“什么……”我想他根本不知道事发的原因,却也疲于争辩了。
“你妻子在家吗?”
“她不在家。”
“你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出来转转?”
“我们不需要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我们有各自的生活。”
“难道成为夫妻不就是变成同一个人吗?”他仿佛随时会笑出声来,“没事,我也是这样,我的老婆……”
“你在外面干嘛?”我打断了他。
他沉默了一会,目光避开了我。我猜他根本没在生气,而只是想让我尝尝他这小小的报复的滋味。他开口说道:“起了好大的风。”
我点点头:“看来是快下雨了。”我们互相道别,他快步远去,我进入书店,外面立刻下起了滂沱大雨。
我念了一些诗歌,俄罗斯的,挪威的,每一首都像写Gita。写尽了她的美丽与柔情,可恶与可爱。这些吸引人的特质都归为我所有。我把Gita揽在怀里,我们坐在沙发上,热得出汗,却又不肯放手。我在害怕什么,我害怕被我放开的Gita,这使我感到再也不可拥有她和预测她。
“你能给我点什么?”她躺在我的膝盖上向上看,不知道我的脸像什么。
“你要过生日了吗?”
她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拿手拍我的肚子。
“你能给我点什么?”Gita咬着自己的下唇。
“我给你……我给你荒郊的月亮……一个从未有过忠诚的人的忠诚。”
“你不会。”Gita搂着我的脖子,“少背点别人的诗吧。你才没有那么好呢。”
后来我仍未想起那一刻我的表情如何。但我记得,Gita那无力掩饰的疲倦和惊慌。她坐在地上向后挪,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往卧室跑。我没有办法,只好追过去。我知道她在找什么。那是一件她一旦找到我们的爱情就会结束的东西。我爱她直到我们都死了为之。
我在卧室门口抓住了她,将她按在地上。她大口喘着气,四肢放弃了挣扎。她开始流眼泪,嘴巴大张着但只是抽噎,好像随时都会断气。她拿着枪。
枪抵在我的腹部。她根本不是去拿枪,她一直带着它,那么她是去做什么?
“亲爱的。”Gita对我轻轻地说。
“Gita……Gita!……”我喊道。
“你能给我点什么?”她大声喊道。
“我给你所有东西。我给你我自己。”在这个时刻,我感到一切都非常清晰,从前我只是在口头上催眠自己去爱她,但实际上,我真的十分爱她,“我给你��诗,买首饰,给你漂亮的植物,我会陪你在沙发上紧紧挨着看电视,其实只是看着你发困。……Gita……啊,Gita……!”
可是她听不进去。她就只是流眼泪,然后不露声色地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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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墨西哥边界探秘-艾尔帕索和华雷斯城-格兰德河
核心提示:
美国德克萨斯州南部的艾尔巴索和墨西哥仅有一线之隔,这里不仅是世界上贩毒活动最为猖獗的地区之一,还被许多人当作移民美国的跳板。格兰德河边界两边合法和不合法的经济往来都依靠跨越这条分界线来进行。
美国德克萨斯州南部的艾尔巴索和墨西哥仅有一线之隔,这里不仅是世界上贩毒活动最为猖獗的地区之一,还被许多墨西哥人当作移民美国的跳板。美国资深撰稿人安德鲁·赖斯在深入调查艾尔巴索的移民潮之后,在《纽约时报杂志》上发表了《生活在艾尔巴索和华雷兹的边境》一文,讲述了普通墨西哥人千方百计地移民美国的故事,也分析了边界两边城市相互依存的复杂关系和“一损俱损”的历史怪圈。 为保持文章的原汁原味,新华网国际频道翻译沿用第一人称形式编译了全文。 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和墨西哥交界处的群山和大漠环绕之中,艾尔帕索和华雷斯城尴尬地并存着,像一对不和的夫妻。两座城市之间仅隔着窄窄的格兰德河,这条河的河道改造成了混凝土的,以防止河流自然改道混淆边界。格兰德河的一边是美国,另一边是墨西哥。一直以来,这条边界两边的生活——或者说,边界两边合法和不合法的经济往来——都依靠跨越这条分界线来进行。 (华雷兹位置示意图) 两座城市挨得如此之近,以至于你都可以坐在艾尔巴索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华雷兹山坡上石灰房子后面洗衣服荡起的水花。每天早晨,成千上万的出行者从墨西哥向边界上的帕索北桥涌去,在破旧的华雷兹马路上排成长蛇一样的长队,一个个经过军事关卡,小贩在一旁叫卖印着大屠杀故事的小报。近来几个黑社会组织和贩毒集团之间的冲突让华雷兹成了世界上最危险的城市之一,而在边界的那一边,艾尔帕索却一派安宁,出奇地繁荣兴旺,一直都是美国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这诡异的反差在某种程度上使两座城市之间的隔阂更深了。艾尔巴索几乎再也没有人敢跨越这座横跨边界的大桥,尽量避免靠近边界地区;而华雷兹很多中上阶层的人却拖家带口,移居到边界的另一边,连带他们的积蓄、生意、甚至私家学校,在艾尔巴索形成了一个流亡富人社区。 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我在艾尔巴索呆了很久,这段时间里,墨西哥军方对贩毒团伙发起了零散的打击行动,而美国两党的政客们出于各自的目的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在被边界居民认为是“遥远内陆地区”的华盛顿和奥斯汀(德克萨斯州首府),保守派们极力抨击层出不穷的“暴力升级”事件,而奥巴马总统则在夸赞前所未有的边界设防。 事实上,暴力升级倒是稀罕得很——去年华雷兹发生枪战时,曾有一颗流弹不知怎么飞过了边界,击中了艾尔巴索的市政厅,当时几乎成了国际大事。 但这仅仅是艾尔巴索所受到的有形伤害。这座城市的街道和后院里建起了一道宽18英尺的铁锈色防护栅栏,而这只是一道长达650英里、耗资28亿美元的边界防护墙的一部分。这本是联邦安全系统逐步完善的标志,但却被认为是威胁性的措施。约有两百万人民在这里通过血缘或者商业的纽带互相连结在一起,而这里极具流动性的社会结构始终保持了一种独特的、有代表性的、值得保存的特质。如果研究全球化的学者们是对的——我们确实朝着一个所有边界都因利益往来而变得模糊的方向发展,那么这里正是我们能想象到的最彻底的对这场变革的表现,这里有过于美好的承诺,更有出人意料的失败。 二月一个寒冷的早晨,我在艾尔巴索的一个砖建小店铺里见到了琳达·阿诺德。她对我说:“我觉得,除非你就住在这儿,否则你不会明白这里的文化有多么混杂。”她是个助产婆,有一头已经失去光泽的金发,喜欢戴叮当响的首饰。她经营着一种叫做“生育中心”的小生意,这是专为一小群跨越边境的人服务的特殊行业。这时候,三个大汗淋漓的女人持合法签证从华雷兹经过那座桥来到了这里。从格兰德河到生育中心,距离不过1.5英里,从地理上来看几乎短得可以忽略,但这却是极其关键的一段路。来到这里生孩子,就可以给后代一个难得的优势:成为美国公民。 (从华雷兹透过边境围栏看帕索北桥) 阿诺德自己并不是狂热的移民支持者,甚至不是理想主义的自由派,虽然她的职业有一点嬉皮士的感觉。“我们并不是要坐下来围成圈然后唱歌,我们是一个公司,不是公社。”她在办公室里对我说。这里有���个子宫的雕塑,还有她儿子穿军装的照片。在生育中心里,阿诺德提供的是一个不被边界所阻拦的未来,售价695美元。任何出生在这里的孩子都将拥有美国公民身份,享受宪法第14条修正案(规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所赋予的恩惠,以及自由出入边界的权利。 这就是艾尔巴索利用边界两边不平等待遇的方法。阿诺德在1985年搬到了这个城市,她对自然生产深信不疑,并从现状中敏锐地嗅到了还未开发的巨大商机。墨西哥女人早就开始跨过边界生孩子了,而阿诺德利用这一情况,很快便成为了美国最繁忙的接生婆之一。她刚开始做这行的时候,穿越边界只需要涉过格兰德河这么简单,或者付给船夫一美元,让他拉着充气内胎把人带过去。阿诺德说:“那时候她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连裤子都还是湿的。” 虽然阿诺德的生意比以前要红火得多,这种做法仍然不为美国医疗体系所接受,而且许多还在接受技能培训的接生婆发现,要获得相关经验实在不容易,阿诺德说:“大多数产妇是不会来这里的。”艾尔巴索从来不缺少急切的、有大笔钞票的客户群,而这里也成了医科学生理想的实习机构。虽然加强后的安全措施终结了淌着水就能跨境的日子,但华雷兹的居民要想获得美国边界通行卡还是相对容易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来美国串门、购物,而且至少在现在,孕妇要通过边界也并不是违法的。 美国国籍早已是华雷兹受欢迎的资产,但现在,它变得更加重要了——有时甚至事关生死——因为毒品引发的暴力,在三年前不可避免地爆发了。那天在“生育中心”见到的孩子们,最终将有机会上更好的学校,找到更好的工作,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找到更安全的避风港。 我遇到了一对夫妻,加西耶拉和米罗,他们带着两周大的女儿詹妮弗来到阿诺德的生产中心来做产后检查。夫妻二人都是墨西哥国籍。(为了保护隐私,阿诺德生产中心要求隐去他们的姓。)他们头两个孩子都是在自己的国家出生的,但是到了生这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决定,来边界这一边。 米罗是个长途货运司机,常年跑提华纳(墨西哥北部城市),他说他感觉这几年不太安全了,毒贩之间的冲突简直变成了无政府主义的行为。加西耶拉怀中抱着用毯子裹着的婴儿坐在一旁,她说希望詹妮弗长大后能有更好的选择。夫妻二人话中隐含的寓意是:墨西哥的安全危机很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弱小的老百姓只能过着更加动荡不安、缺少保护的生活。 年轻的贝贝·雅那尔站在酒吧霓虹灯的微光下,顶着一头抹了摩丝的时尚发型,脖子上戴的金十字架项链在V形领口里晃荡着。“这里所有人都是从华雷兹来的,”他在酒吧里一边四处看着一边对我说。近几年,这样的酒吧在较为富裕的艾尔巴索西部大量出现。其实,德克萨斯州这一边传统上被认为是老土、沉闷的,所以华雷兹曾经是边境地区的美国人和墨西哥人欢度夜生活的地方。但是现在,华雷兹的许多饭店和酒吧被迫关门停业,或是被暴徒洗劫一空,被抢劫者烧毁,还有的在城市建设中被推倒。 贝贝告诉我,他和他的家人是因为一次事故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2009年11月,他的父亲何塞·雅那尔下班回家,准备庆祝52岁生日,却在路上被绑架了。绑架者打电话说,如果不给巨额赎金,就把何塞分尸后送回家。但是何塞奇迹般地逃脱了,逃回家之后,一家人立刻匆匆忙忙地收拾家当,开车疾驰驶过帕索北桥,来到了美国境内,和往日的生活就这样断绝了关系。何塞的胳膊上现在还有一道半圆形的伤疤,是和绑架者搏斗的时候被咬的。 雅那尔家一直做家具生意,他们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墨西哥会受到暴力的威胁。贝贝和他的父母、表兄弟都是美国国籍,在美国出生,就像“生育中心”的那些孩子们一样。虽然这个家庭住在华雷兹,但是贝贝读的是美国的高中,之后又上了德克萨斯大学艾尔巴索分校,这所大学对墨西哥学生收取较便宜的州内学费,好让他们能上得起学。贝贝和朋友能流利地说英语和西班牙语,而且可以在边界的两边自由来去。 华雷兹一直处于无法律状态,因为临近边界地处偏远,边界又是城市所依赖的基础,这里也成了毒贩的理想的航运点。但是直到最近一段时间,像雅那尔这样的人们才开始相信,毒贩带来了愈演愈烈的暴力事件。近来几年,情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2008年华雷兹爆发了毒贩之间的战斗。起因是,毒贩组织从墨西哥西北部种植大麻和鸦片的沿海城市西纳罗亚来到了华雷兹当地,这个组织控制了极有价值的毒品走私渠道。 (华雷兹为打击贩毒团伙而加强警力) 从那时开始,毒贩之间的冲突就开始在墨西哥北部蔓延,在法律监管缺位的情况下,毒贩、黑社会和收回扣的警察等各方势力开始卷入冲突。墨西哥总统飞利浦·卡尔德隆在美国军方和法律的援助下,过去三年总共得到了超过13亿美元的资金用于打击毒贩,并动用了军事力量以试图一举捣毁贩毒团伙,向华雷兹派出了上万名士兵。军事袭击确实铲除了一些毒枭,但是也反过来刺激了毒品交易和贩毒集团内部的继位之争,导致了越发血腥的暴力事件。 从暴力爆发以来,墨西哥已经有四万多人死于非命,华雷兹的凶案发生率更是暴涨了十倍,去年发生了三千多起凶杀案。而对比之下,艾尔巴索只发生了五起。为什么凶案没有蔓延到边界那一边去,答案不得而知。虽然边界防卫措施得到了加强,但是这似乎没有制止毒贩的交易,毒品仍然大量地出入巴索北桥关卡,隐蔽在每年持合法证件出入边界的千万辆轿车和卡车中。 走私犯知道,美国政府不可能彻底检查每一辆车,因为这样必然会阻碍华雷兹和艾尔巴索之间的贸易往来,而去年的贸易额高达710亿美元。只要走私货品到达美国那一边,就立刻会被运到各个隐匿的货仓,再送到内陆地区的交易市场;而在相反方向上,用压缩膜包着的五十美元和一百美元钞票毒款和武器,则被运回墨西哥。(美国每八个军火商中就有一个在这条边境附近做生意。)许多分析人士则认为,艾尔巴索这一边之所以很少有暴力,是毒贩明智的选择,因为如果在美国也制造混乱,那么现在这样顺畅的贸易就无法进行。 “墨西哥暴力事件多发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条边界的存在,”大卫·史克,圣地亚哥跨边界研究中心主任,这样说。“毒贩之间互相争斗,为的是争夺通往边界另一边的道路的控制权。所以对我来说,暴力没有蔓延到边界这边是因为,毒贩控制地盘的只需要到边界一线即可。一切都是为争夺地盘,因为腐败的网络所致。” 虽然可靠数据不好统计,但是据内部位移监测中心估计,约有二十三万墨西哥人为了躲避暴力事件而逃离家园,其中一半都到了美国。虽然2005年之后,因为美国政府收紧了移民政策,并受经济衰退影响,美国的非法移民总体下降了百分之八十,边界城市的统计数字变化趋势却正好相反。根据统计局的数字,从2009年以来,艾尔巴索城区的居民人口增加到了大约八十万,其中新增人口有五万,虽然具体数字仍不确定,但肯定有一大部分都来自华雷兹。有些人偷偷渡过边境河流来到此地,所以数字仍不确定。但是还有其他很多人是以合法身份跨越边境的,至少一开始是这样——他们拿着跨越边界许可证(一种可以逗留的短期签证)跨过格兰德河,或者参加美国政府提供的一个项目——只要创造至少十个就业岗位,外国投资者及其家人就可以得到美国绿卡。 何塞·雅那尔在艾尔巴索的德克萨斯大道上开了一家叫作“设计者世界”的家具店,离德州10号公路不远。他和儿子都在店里工作,平日负责和家庭工厂合作订单,工厂在6英里之外的华雷兹,他们已经有18个月没有去过那里了。我有一天去了“设计者世界”。何塞长得虎背熊腰,性格直率,被店员们起了个外号叫“秃子”。我在一间挨着展示厅的房间里见到了他,他正通过一个很大的平板电视监视工厂的情况,屏幕分成了16块区域,每一个区域的图像都是通过闭路摄像机监控的,稍微有些扭曲变形。有时候何塞的几个手机中个一个会突然铃声大作,他就会用西班牙语和工厂经理谈生产上的事。 “在工厂为我干活的人都很忠心,当然我给他们的工资也高一点。”何塞说。但是在外地管理工厂总有些不便之处,令人烦恼。何塞不敢再踏上华雷兹的土地,但是他手下的工厂经理又不是每个人都有美国签证,所以如果何塞需要和他们当面商谈,他有时就会在边界大桥的中间和他们开会,在美国和墨西哥国旗下,那里是较为安全的缓冲地带。 (死里逃生的何塞·雅那尔。图片来源:纽约时报杂志) 何塞从绑架犯手中死里逃生之后,全家人都逃到了艾尔巴索,和一个已经定居在这里的嫂子挤在一起住,还把华雷兹的房子放到了交易市场上。“我还是希望能把那边的房子卖了,”他说,“但几乎华雷兹所有的房子都是待售状态。”但是和其他人的遭遇比起来,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困难。何塞在艾尔巴索买了一栋房子,不久就发现邻居都是在华雷兹的熟人,于是社交也不是问题了。何塞也不用担心孩子悄悄跑回华雷兹去,因为孩子们大多数的朋友也搬过来了。 “一开始很难适应,”雅那尔说,“但是现在我习惯了。”有天晚上,贝贝和妻子克拉里莎邀请我去吃晚饭。贝贝和他的两个妹妹还有他的女朋友安娜也在,安娜也是从华雷兹来的移民,她在叔叔不幸遇害之后搬来此地。雅那尔一家的新房子是典型的德州农场房屋,有露在外面的木头房梁,房屋后面还有水池。克拉里莎戴着时髦的眼镜,说话听不出一丁点墨西哥口音。她小时候曾在艾尔巴索呆过一段,因为家人在这里开了一家放映西班牙语片的影院。雅那尔一家人告诉我,他们一直为自己是华雷兹人而感到自豪。何塞轻蔑地说:“有的墨西哥人在美国呆了很久……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外国佬呢。”但是现在他们在试图寻找自己的归属。 厨房那边有人在宣布最新消息:墨西哥政府提议,把他们的家乡华雷兹改名为“英雄城市华雷兹”——加上了“英雄城市”这个称号,好像改变名字就能改变事实一样。大家报以一阵嘘声。 “别在意,”安娜说,“反正我们不再是华雷兹人了。” 德克萨斯大学艾尔巴索分校的政治学教授托尼·帕严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艾尔巴索是靠什么运转的。”很大程度上,艾尔巴索的发展可以说是靠华雷兹支持的。这片地方气候干旱,不适宜发展农业,这个城市曾经的支柱产业也已经衰落或者搬迁。艾尔巴索的收入和教育水平也一直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过去几十年里,这个城市的繁荣靠的是边境加工厂,也就是专门使用从美国免税输入的部分产品或零件来装配为成品,再输出到美国的工厂;除此之外,边境地区一些特殊的公共服务部门也是经济来源之一,比如防卫、执法和在附近的布利斯堡迅速壮大的军事基地,而这些部门的存在,也都是在某种程度上由于距离艾尔巴索不过一线之隔的墨西哥。当然,还有买卖毒品的灰色市场,根据不可靠估计,这个市场每年有六十亿到三百六十亿的交易。 霍华德·坎贝尔是研究毒品走私的人类学家,他告诉我,这两个城市之间的经济关系“既是共生性的,又是寄生性的”。我问他,哪一方是寄生的?他像被逗乐了一样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然后说:“美国。” (华雷兹在禁毒行动中抓获的毒贩团伙) 根据艾尔巴索民间传说,一座城市总是建立在另一座城市的不幸之上。墨西哥革命的几场重要战役都是在艾尔巴索部署,在华雷兹开战。一个新闻记者后来回忆说,1911年墨西哥城街头爆发了战争,而“艾尔巴索全城人却幸灾乐祸,很多人专门跑到河岸边去看热闹”。艾尔巴索的银行存款在几年之内增加了百分之八十八,因为商人通过扶植交战方而发了战争财,有个五金店甚至在向墨西哥政府军出售铁丝网的同时,还给叛军提供对付铁丝网的剪线钳。 《另眼看革命》一书的作者、历史学家大卫·多拉多·罗摩把那个尚处在形成时期的艾尔巴索比作冷战时的柏林:一栋市中心建筑作为革命的总指挥部,而敌方反间谍人员的据点就在街边,叛乱领袖、禁酒主义者潘图·维拉在糖果店享受冰淇淋。许多不参与战斗的平民也在格兰德河美国的一边躲避战乱。到了1920年,艾尔巴索的城市人口增长了一倍,约有八万名居民。无家可归的墨西哥精英阶层们带动了房产业的迅速发展,他们开设了不少商店,还把一条街道命名为波菲里奥·迪亚斯,就是已经被废黜的墨西哥独裁者。一名革命者后来写道,边境地区聚集了许多“没有祖国的人……他们在边界哪一边都是外国人”。 (罗摩作品《另眼看革命》,讲述了墨西哥革命中不为人知的往事) 罗摩这本书在2005年问世,引起了当地许多人的兴趣,而这又正好赶上了一代年轻改革家们组成的大选,这些人对这段历史留下的遗迹十分感兴趣,比如有独特异国风格的建筑,较为合理的城市规划,还有对艾尔巴索昔日辉煌的模糊记忆。这一点和两座城市之间的关系紧密相连,可以解释为什么华雷兹陷入灾难的时候,艾尔巴索人却没有沉浸在哀伤中。“我们被困在这个历史发展的怪圈中,”艾尔巴索郡法官、纽约大学研究生维罗妮卡·埃斯科巴说,她的职位是这座城市经选举产生的官职中最高级别的。“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又看到了边界那边的血雨腥风。”但是像很多人一样,埃斯科巴的同情心也掺杂了那么一点重获机会的侥幸。她说:“我们艾尔巴索可以从中得到好处。” 艾尔巴索在经济衰退中成了全美国经济发展最好的几个地方之一,它的一部分经济收入来源于墨西哥所蒙受的损失。达拉斯美联储银行的经济师罗伯特·科罗纳多说:“短期来看,资本、人员和金钱会源源不断地进入艾尔巴索和其他边界城市,这对城市发展很有利。”像何塞·雅那尔这样的难民蔑视歧视和偏见,他们带着巨大的需求来到这里,希望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每个人都知道,连最近下台的华雷兹市长都在艾尔巴索有一处房产。) 雅那尔和几个朋友决定联合起来设立一个叫“人际网络”的民间组织。他们开始每周在“王柏高餐馆”一起吃早餐,这是华雷兹一个显赫的中国家族开的餐馆。“人际网络”的活动立刻引起了边界两边政客们的兴趣。“人际网络”的主席、杂志出版人何塞·路易斯·马里西奥说:“于是我们就告诉那些政客们,不需要在边境上建隔离墙。” “简直和100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罗伯特·欧罗克说。他是个身材瘦高的网页开发工程师,被很多人叫小名“贝托”。六年前欧罗克被选为艾尔巴索市议会的议员,那时他31岁。某个周五我在联合广场的一个酒吧里见到了他,这里其实是个重建的库房区域,这项工程现在被认为是瞎折腾。“十五年来,什么事也没发生,直到华雷兹开始衰落。”他说。但是欧罗克不同意很多人关于这是另一个可以发横财的黄金时代的说法。他说,墨西哥国内的稳定才是艾尔巴索“发展的希望和潜力的主要来源”。欧罗克还对我说:“有些人有错误的印象,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但事实上这是个零和游戏,任何一方要想胜出都必须付出巨大代价。” 华雷兹接二连三的谋杀案使人不寒而栗,不仅因为被害人数惊人,而且还因为杀人犯手段极其野蛮残忍:受害人被砍头后又被抛尸在繁华的街头,职业杀手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对着人群开枪。一位有名的墨西哥律师告诉我:“坏就坏在我们这里的暴力行为是无组织的,如果是有组织的犯罪,我们根本就无法看到。”虽然这名律师的家人已经搬到了艾尔巴索,他还得去华雷兹上班,属于在两座城市之间来回的那一群人。像其他很多人一样,他想了不少法子来避人耳目,比如不定时上下班,把原来的宝马换成了不那么招眼的车。(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不允许我们在这篇文章中公开他的姓名。)每个需要呆在华雷兹的人似乎都信奉一套自相矛盾的风险管理理论:我的头发是金色的;坏人们不会害美国人……我看起来像墨西哥人;我看起来像混血儿……我的车能跑得很快……我只坐出租车……我看起来比较友善……我看起来不好惹……没关系,每个人都认识我……别担心,谁也不认识我…… 喝咖啡的时候,我问“人际网络”的领导者们,他们采取了什么策略来应对安全威胁?雅那尔用略带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马里西奥——他还在华雷兹有一间办公室——然后开玩笑说:“他就喜欢危险的东西。”马里西奥则把一串十字念珠放在桌上,说:“这是我的做事的风格。” 我并不是个时常祷告的人,所以我第一次过边界关卡的时候,就照着大家说的最安全的方法做了——我和一个边境加工厂的管理人员潘乔·乌兰加同行,他是个健谈的人,头顶剃得很光,在台湾电子配件加工厂富士康里工作,还帮助这家公司建立了全新的分工厂。 乌兰加迈过那条看不见的边界线,说:“刚才我们在美国,现在就到了墨西哥。没人会检查你的护照的。” 确实没有人来检查护照。过了艾尔巴索城外的圣特蕾莎边界检查站就是墨西哥,我们跃进一辆等在那里的白色厢车,然后车开动了,经过几个对我们毫不怀疑的边境守卫身边。富士康公司选择在华雷兹西部偏远的郊区建造厂房。乌兰加说:“一开始这里像地狱一样,除了野兔和蛇什么都没有。”边境加工厂几乎不受暴力事件的影响,但是这座厂房偏远的位置更上了一层保险。“这里一无所有,就像一张白纸,我们可以把一切事情从头做起,”他说,“在这儿��会感觉很安全,不像在城里开车,现在的局势很危险。” (富士康在华雷兹的新工厂) 一家亚洲公司竟然在北美开了加工厂,这不能不说是个逆转现象。边境加工业是随着美国政府在20世纪60年代开始实施的一项政策发展起来的,这项政策严格限制了墨西哥人入境从事季节性农活。紧随而来的是大规模的失业,于是墨西哥政府就以在边境建立新的自由贸易区来吸引美国制造商投资,这些贸易区可以不受美国税款、工会和最低薪水要求的束缚。 这个行业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达成之后很快就发展到了顶峰,上世纪最后十年,它们甚至还能勉强和更廉价的亚洲工厂竞争。金融危机却使华雷兹二十五万个工人职位的三分之一都在两年之内消失了。但是现在中国的生产成本和通货膨胀率也在上涨,于是墨西哥又成了一个有相对竞争力的市场。但是这其中有个缺陷,波士顿咨询集团的高级合伙人哈罗德·斯尔金说:“哪个公司都不希望在毒贩火并的地方建工厂。” 乌兰加说,富士康为戴尔生产台式机和笔记本电脑,它的安全措施简直像“监狱中的校园”。工厂的地面经过美化加工,四周有围墙和铁丝网,管理人员集中住在宿舍里,工人坐着白色的学校班车从四面八方来这里上班。乌兰加说,工厂的工资大概是边境加工厂的平均水平,每周80美元。 乌兰加还主动提出要现场让我看看边境经济的运作,他把车开到了华雷兹边上的墨西哥裔美国人社区,说:“这里是波雷欧洛马斯社区。”许多居民从两旁都是烟灰砖砌房的没有铺路面的街道往高速公路上挤,这片地区自从财大气粗的地主们下了逐客令之后就开始动荡不安。路的另一头就是阿纳普拉,一个山脚下的棚户区,远看像一片混凝土森林。乌兰加说:“那是华雷兹最穷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招到工人的地方。” 我们接近了一个军事关卡,手持机关枪的士兵挥手让过往车辆停在路边接受检查。乌兰达说:“这都是逐渐改变的,如果经济发展起来,安全也会随之得到保障。”为了说明,他指着几座山头说:“那是杀人犯曾经把受害的女人抛尸的地方。”十年前,几千名女人——多数是工厂的女工——在华雷兹附近被杀害。乌兰达说,现在这里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为什么?因为我们修了这条路。” (墨西哥边境加工厂里的景象) 但是有些人却质疑乌兰达“出口加工业能使穷人受益”的理论,认为像这样的工厂和毒品行业共存并不只是个巧合。跨边界研究中心的大卫·史克质疑道:“这种对外加工业的本质对我们在华雷兹和其他边界城市的社会混乱和暴力有多大影响呢?”边境加工厂的工作对技能要求很低,但是它们的存在却使华雷兹成为了许多无家可归、生存无望的人的目的地。这些人容易轻信毒品交易能一夜致富的承诺,也经不起非法移民到美国的诱惑,因为移民能够获得更好的薪水。 过去三十多年的移民主要是由边界两边巨大的经济反差造成的,这也给美国社会和西南部类似德克萨斯的几个州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人口普查数据显示,过去十年间,拉丁裔人口增长占了德克萨斯州人口增长的三分之二,现在占了德州总人口的百分之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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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象牙塔
我于1995年年底在密歇根州立大学(MSU)毕业后,第二年由于大学同班同学在密歇根的森林里聚会,顺道回了一趟母校,此后的二十一年就未再有这样的机会。我的导师今年5月退休,学生们相约在6月初给他举办一次退休晚会,于是我又借机回校了。
1990年我准备到美国留学时,MSU并不是第一选择。录取我的学校中我的第一选择是布朗大学。但是那一年教委发布新的留学政策,故意刁难,护照没能及时办下来,布朗大学校方答复不能推迟入学,只好放弃了。给我全额奖学金的还有MSU、匹兹堡大学、塔夫茨大学、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都很通情达理地允许推迟到第二年冬季入学,反而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所好。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可以在网上狂搜一番信息,可资参考的只有申请入学时校方寄来的宣传册,还有一本外文书店影印的、台湾出的美国大学专业排名,里面生化专业的排名MSU居然进了前十名,也不知是谁评的、哪个年代的事。写信向已在匹兹堡大学就读两年的学姐请教,回信也是含糊其辞:这些学校都差不多,去哪一所都不错。2006年,《MSU校友杂志》(MSU Alumni Magazine)采访我,问我为什么最终选择到MSU,我回答说:“因为它的分子和细胞生物学很强。而且,宣传册上的校园风景照看上去很吸引人。MSU对我来说就是一座象牙塔。我在MSU的5年度过了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现在重返校园,依然觉得校园比风景照更美。本科生已经放假,空荡荡的校园变成了一个大公园。红杉河(Red Cedar River)穿越校园,把校园分成了两半,一边是实验室、教室、宿舍、体育场,一边是行政楼、图书馆、国际中心、活动中心(Union)、书店,河流成了校园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上学时经常要穿越,从不同的桥梁经过,风光也不同。但我现在看到的风光,和二十多年前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差别。行政楼前河边草地上,还是一群群野鸭、大雁、松鼠在或坐或躺的学生们之间穿梭、讨食,被养得胖乎乎的。作为学校象征的钟楼、斯巴达人像、图书馆、橄榄球场、篮球馆还是那个样子,我当年工作过的生化大楼,住过的欧文研究生公寓、斯巴达村,玩过的沃顿表演中心、月季园、园艺系展览花园、树木园、森林,消费过的冰淇淋店(有40多种口味)、学生书店、北京快餐、花生酒桶酒吧、塔可钟墨西哥快餐店、麦当劳(和别的麦当劳不同,墙壁涂成了绿色和白色——MSU的代表色),也都还在。中国人口头上爱讲文化传统,中国大学更喜欢乱拜祖宗硬把自己搞成百年老���甚至千年学府,而实际上中国大学对历史传承的重视还远不如美国大学。中国大学的校园,几年不去就面貌全非了,不能像现在这样,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象,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不至于让自己成为陌生人。变化当然也有。最大的变化是新建了一个现代美术馆,回旋加速器也正在大幅度扩建。还有一些小的变化,例如生化系改叫了生化与分子生物学系,系里的教授只有几个还认识,原来的实验室也早已易主——不过实验室里我使用过的实验台、通风橱、黑板,甚至挂钟,都还没换。我正在当年日夜奋战的实验台前感慨,在实验室里干活的一个中国留学生认出我来,过来和“师兄”合影,其实我们并非一个导师,而且相差一代了。
我们这一代留学生初到美国时感受到的巨大反差,是现在的留学生难以理解的。首先是财务的自由。说一个学生有财务自由似乎很可笑,但是要知道我在国内上大学时父母一个月给的生活费是40~80元人民币(刚入学时是40元,毕业时因物价上涨也跟着涨到80元人民币),每一顿饭菜都要精打细算,而MSU给的奖学金扣除了学费后,一个月拿到手还有一千美元,这百倍的差距,让人顿时有了成为大富豪的幻觉,至少生活有了基本保障,不用再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了。由于中美有税法协议,中国留学生的奖学金不用交所得税,手头比美国学生还宽裕。其次是思想的自由。国内上学时前三年要上政治课,虽然大部分都逃掉了,但是考试是逃不掉的,而每周半天的政治学习也是逃不了的。毕业那年因情况特殊更是集中学习、检讨、交代思想根源。到了美国,自然没有人要控制你的思想、言论。在MSU读书期间互联网兴起,我开始在网上发言、建网站,从不用担心会被FBI请喝茶。第三是生活的自由。单身一人在海外,没有养家糊口的压力,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骚扰,学校里的人际关系简单,特别是在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小实验室,没有竞争,其乐融融。博士生课程轻松,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实验室,而且可以自己安排作息,中午才去实验室,待到半夜离开,生化实验通常有两三小时等待时间,还可乘机去图书馆翻阅藏书、学校电影院看电影、沃顿中心听音乐会,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有这三大自由,所以我认为在MSU的5年度过了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当然这段时光并不是用来享受的。我的学术训练在那5年开始和完成。在导师退休晚会上,每个学生送给导师一段话,我写的是:“我刚到美国的时候,虽然毕业于中国一所顶尖大学,但对科学的性质几乎一无所知。是扎克言传身教地教我什么是科学和怎么做研究。帮助中国公众理解科学现在成了我的工作,因此在美国一个实验室点燃的火炬已传到了中国。扎克是一个激励人心的导师!”(When I came to the US, although graduating from a top university of China, I knew little about the nature of science. It was Zach that taught me what science is and how research works, both by his words and actions. Now it has become my job to help the Chinese public to understand science, so the torch, ignited in an American lab, has been passed to China. Zach is such an inspiring mentor!)
这么说并非夸张。在中国科技大学的五年,在课堂上学了很多科学知识,受到了数理思维训练,所以我们戏称之为南七技校(南七是中国科大所在的地名),但并没有受到科学方法、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的教育和训练,反而受到了伪科学思潮的影响。上世纪80年代中国社会、中国高校普遍迷信“特异功能”,中国科大是重灾区:不少教师、包括著名教授沉迷于研究特异功能,有一届的全国特异功能大会就是在中国科大召开的;校园里常有“大师”来办班教气功,甚至还在大礼堂做“带功报告”,把台下众多师生催眠得手舞足蹈。在这样的氛围中,我在低年级时也是很相信特异功能、气功的,到高年级时不信了,成了少数的怀疑派,那也是自学的结果(主要是看了国外一些科学哲学著作和否定神秘现象的研究),跟学校教育没有关系。现在国内高校的情形要比当时好,但也未必有根本的改观。在我离开中国科大以后,那里还出了一个信佛的校长,宣扬量子力学验证了佛学,其名言是:“科学家千辛万苦爬到山顶时,佛学大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这几天这个前校长又在讲“禅定”、“体验真气”、“打通中脉”、“神经元细胞每分钟更换一百万个”,有这种反科学的科技大学校长,怎么指望学生懂科学呢?
我到了美国以后,从导师那里学会了怎么设计对照实验、控制实验变量、分析实验结果、提出假说和模型,才对科学、科研的实质有了深刻的理解和切身的体验;每周一次的实验室会议,更是一次批判性思维锻炼。这就是小实验室的好处,几乎天天与导师有交流、受熏陶,有时他甚至还手把手教我做实验。系里每周还有一次报告会,主要是请校外教授来讲,在开阔眼界的同时,也体会到了在国内难以想像的学术自由和平等。偶尔会有诺贝尔奖获得者到系里做报告,从没觉得他们高高在上,他们讲完了一样有听众举手提出疑问。不像现在,经常见到国外诺贝尔奖获得者成群结队去中国大学捞钱,享受着师生们天神般的崇拜。
我以前曾经说过,中国大学现在像公司,我们那个时候则像集中营。在集中营里生活,和朝夕相处的同学们有感情,对学校则没有,从没想过要特地回去看看,去了也只会觉得那是个陌生的地方。美国大学则是象牙塔,在走向社会,饱经沧桑之后,象牙塔里的生活更让人怀念,虽然那种纯洁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在心中却显得越来越神圣。
2017.6.9.
附:2006年《MSU校友杂志》的采访
斯巴达人简介(注:斯巴达人为密歇根州立大学象征)
方是民:学术道德警察
《MSU校友杂志》(MSU Alumni Magazine)2006年秋季刊
中国高等教育已被伪科学、造假和不端行为所困扰,直到有一位密歇根州立大学(MSU)校友决定对此做一点事情。2000年,在圣地亚哥生活的1995年博士方是民开始在其有关中国文化和文学的网站新语丝上揭露肇事者。这个网站逐渐成为了为学术道德而战的旗舰,并受到媒体的广泛报道,其中包括国际期刊《科学》和《自然》。“因为许多中国报刊都上网了,我能够轻易地获得中国的信息,”以方舟子为笔名的方解释说,“我们至今已揭露了500多起案例。我想形势正在好转。”在这些案例中,包括教授伪造履历,窃取别人的研究成果,剽窃文章和书籍,有些还捏造研究成果。起初中国官方对此反应缓慢,反而去屏蔽是民的网站。“但是现在中国政府至少承认确实有问题……并发布了几项规章,”目前在北京担任科学作家和专栏作家的是民评论说。是民出生于福建省沿海小城云霄,毕业于安徽合肥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USTC)。该校当时有个绰号叫“美国培训中心”(United States Training Center),因为其毕业生毕业后将到美国深造。于是,是民选择了MSU,因为它的分子和细胞生物学很强。“而且,宣传册上的校园风景照看上去很吸引人。”他补充说,“MSU对我来说就是一座象牙塔。我在MSU的5年度过了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我的导师扎卡里·伯顿博士是个好老师、好朋友。”他和同学王朝晖一起在MSU创建了中文诗歌小组。1995年,MSU音乐博士生加里·纳什为是民的一首诗《最后的恋曲》谱曲。“我的朋友罗舒冬在她的毕业演唱会上演唱了这首歌,”是民回忆说,“那是我在MSU最感自豪的一刻。”
SPARTAN PROFILES FANG SHI-MIN: ACADEMIC INTEGRITY COP
Fall 2006 MSU Alumni Magazine
Higher education in China has been beset by pseudoscience, fraud and misconduct, until an MSU alumnus decided to do something about it. Fang Shi-Min, Ph. D. ’95, living in San Diego in 2000, began exposing the offenders in his personal web site about Chinese culture and literature, New Threads (xys.org). The site eventually became the flagship in the fight for academic integrity and received widespread coverage from the media, including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s Science and Nature. “I could easily get information from China because many newspapers and magazines were online,” explains Fang, who used the pseudonym Fang Zhouzi. “We have exposed more than 500 cases so far. I think the situation is getting better.” Among them were professors who falsified resumes, who claimed credit for research they did not conduct, who plagiarized articles and books, and in some cases, who faked research. At first Chinese officials were slow to react, choosing instead to block Shi-Ming’s web site. “But now, the Chinese government at least admits there are problems . . . and has issued several regulations,” notes Shi-Ming, currently working in Beijing as a science writer and columnist. A native of Yunxiao, a coastal town in Fujian Province, Shi-Ming graduated from the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USTC), Hefei, Anhui Province, a school that was nicknamed “United States Training Center” because graduates pursued further degrees in the U.S. Accordingly, Shi-Ming chose MSU because of its strength in molecular and cell biology. “Also, the pictures of campus scenery in the brochures looked very attractive.” He adds,“MSU is an ivory tower to me. My five-year stay at MSU was the best time in my life. My mentor, Dr. Zachary Burton, is a good teacher and friend.” He and fellow student Zhaohui Wang co-founded a Chinese Poetry Group. In 1995, Gary Nash, a doctoral music student at MSU, composed a song based on one of his poems, The Last Love Song. “It was sung by my friend Shudong Luo at her graduation recital,” recalls Shi-Ming.“That’s one of my proudest moments at M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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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amanth Subramanian 译者:纽约时报中文网 2017-4-25 https://cn.nytimes.com/asia-pacific/20170425/how-singapore-is-creating-more-land-for-itself/
土地是新加坡最宝贵的资源,也是这个国家最昂贵的志向。依靠坚持不懈的填海造地,新加坡已将面积扩大了近四分之一。政府期待,至2030年新加坡的面积能接近300平方英里。
新加坡西部的一个填海造地项目,未来这里将建成一大片集装箱码头。
裕廊岛是座人工岛,位于新加坡南部海岸。它的面积只有楠塔基特岛的四分之一,被完全用于发展石油化学工业,上面密集分布着细高的裂解塔和矮胖的石油储存罐,一眼望去,岛上尽是看不太清的品牌名——BASF(巴斯夫)、AkzoNobel(阿克苏诺贝尔)、Exxon Mobil(埃克森美孚)和Vopak(孚宝)。然而,这座岛最具特色的一个地方却不易察觉:储存着1.26亿加仑原油的裕廊岛地下储油库(Jurong Rock Caverns)。要到达那里,你需要乘工业电梯进入地下325英尺(约合99米)深的地方,来到施工隧道里,那是一个如教堂般高耸的曲面空间。隧道十分长,工人们要骑自行车往来。里面温度高、湿气大,安全护目镜会因此模糊;凝结着水滴的岩石墙面很潮湿,看起来十分柔软,像是用勺子挖出来的巧克力冰淇淋。这是人们所能到达的最深处,即便是工人们也不例外。这座储油库本身还要再深入海平面之下100英尺(约合30米):从裕廊岛延伸出来的两个封闭的圆柱形地下储库。它们于2014年开始运营。明年将建成三个新储库。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还会再建六个。
作为一种概念,地下储油库并不新鲜。瑞典自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建造这种储油库;哥德堡港有一对储油库,其容量十分巨大,可以储存3.7亿加仑石油。所以与其说裕廊岛是一个技术奇迹,不如说它体现了一个国家的焦虑。新加坡是全球第192大的国家,面积比岛国汤加还小,只有纽约市的五分之三。长久以来,它一直为自身先天的微小身形而苦恼。“更大的国家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裕廊岛及裕廊地下储油库的建造者、政府机构裕廊集团(Jurong Town Corporation)副总裁戴维•谭(David Tan)说。“我们一直深切地意识到自己面积狭小。”
戴维•谭表示,设计地下储油库的目的是腾出地面上的空间。我顺便说道,我所采访的新加坡规划者们无一例外地提到了“腾出土地”这个词。他笑了起来。土地是新加坡最宝贵的资源,也是这个国家最昂贵的志向。自52年前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以来,新加坡依靠坚持不懈的填海造地,已将面积扩大了近四分之一:从224平方英里增加到277平方英里。政府期待,至2030年新加坡的面积能接近300平方英里。
从另一个角度看到的集装箱码头。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把钢筋组合在一起,搭建一个沉箱的内部框架。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沉箱、或说防水围护建筑物是这个项目的一部分。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些沉箱将被连载一起形成一座防护墙,保护船舶停靠的一个码头。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这个集装箱码头项目的空中俯瞰图。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一艘驳船上运载的用花岗岩磨成的人造沙。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裕廊岛地下储油库的施工隧道。
但填海造地有其局限,尤其是在地球变暖的时代。科学家们警告,至2100年,海平面可能会增高六英尺(约合1.8米),地球上的海岸会遭遇剧烈的风暴袭击。世界各地的小岛国的政府都在为应对这样的危险做准备。位于太平洋中部的岛国基里巴斯在一千多英里之外的斐济购买了6000英亩(约合24平方公里)林地,以便在遭遇危机时将其10万人口中的一部分安置到那里。同样地,马尔代夫也在谈论在澳大利亚购买土地。人们开始离开南太平洋岛国图瓦卢、马绍尔群岛共和国和密克罗尼西亚群岛上的瑙鲁。所罗门群岛中地势最低的五个岛屿已经消失。在人类拯救自身、对抗更严酷气候的战斗中,这些微小岛屿首当其冲。
这些位于太平洋或亚洲的岛屿大多比较贫穷,依赖于更大的国家的援助和资源。新加坡是个例外。在以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而论的国家排名中,新加坡位居第四——远高于排在112位的瑙鲁,或212位的基里巴斯。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新加坡在其世界最大港口之一的功能基础上,又发展成一个金融与服务之都。这个国家如此致力于支持商业,以致给人感觉像是个公司;该国宪法有好几页是关于应该如何管理政府投资。新加坡不曾透露它的两个主权财富基金管理着多少资金,但是据麦格理集团(Macquarie Group)一名高级经济师估计,它们的价值只略低于一万亿美元。
另外,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小岛国中,人口560万的新加坡也是个特例:一个同时也是城市的国家,一个掌控着国家90%不动产的政府,一个事实上的一党制国家。然而对于它如何阻挡来自海洋的灾祸,其他许多人口众多、生产力高的滨海城市也会有浓厚的兴趣:纽约、迈阿密、里约热内卢、孟买、广州,它们都有点像微缩版的国家。
新加坡大部分地区的高度不及海拔50英尺(约合15米)。而且这座岛屿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只比海平面高16英尺(约合5米),这足以让规划者们紧张不安。海岸公路在被加高;一座高于海平面18英尺的新机场航站楼正在建造之中。这座岛屿的降雨量每年都在增加。“如果全球气温持续上升,”一位政府官员去年讲道,“新加坡的许多地方可能最终会被淹没。”
裕廊岛地下储油库只是两个引人关注的问题的一个答案:一个极其富裕又颇具雄心的国家在土地越来越少的情况下会做些什么?世界其他地方能从这些经验中学到什么?
在托尔斯泰的短篇小说《一个人需要多少土地?》(How Much Land Does a Man Need?)中,一个农民沮丧地思忖道:“我们唯一的问题是没有足够的土地。如果有足够的土地,我连撒旦都不用怕。”同样的想法肯定也曾出现在李光耀(Lee Kuan Yew)的脑海里,他凭借自己的远见一手造就了新加坡。在担任总理的三十年里,李光耀将自己的国家看作受困于与自身面积的斗争的国度。新加坡是一个十分小的国家,而不能照顾自己的国家会遭遇可怕的命运。“在一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世界里,新加坡必须变成一只毒虾,”他曾经说道。
这座岛屿仍然沉浸在他的这种看法中。政府官员编纂了有关“将土地作为稀缺资源价值最大化”等话题的报告。政府的工作从一种概念规划出发,一个展望未来五十年的土地使用规划;这项规划本身每十年就要受到重新审视。在新加坡市区重建局(Urban Redevelopment Authority)内一座城市博物馆的一层,有一座墙上镌刻着SMALL ISLAND(小岛屿)这个英文词组。到了第二层,才知道这条讯息的第二部分是什么:大计划(BIG PLANS)。
从这座博物馆步行10分钟,就来到了驳船码头,即这座岛屿最早填海造地的地方。1822年,刚刚将新加坡据为殖民地的英国拆铲平了一座山,把山土压实在新加坡河沿岸。“有大约两三百名工人拿着每人每天1卢比的报酬挖土和运土,”当时给英国官员担任非正式秘书的阿卜杜拉•本•阿卜杜勒•卡迪尔(Abdullah bin Abdul Kadir)在他1849年的回忆录中写道。“每天下午,一袋袋的钱被运过去给工人支付工资。”驳船码头上的旧商铺——兼作屋主住处的商店——被改造成餐馆、酒吧和按摩院。夜晚,桌边坐满了在附近金融区上班的人,那景象跟曼哈顿的南街海港和全世界其他地方的海滨街巷并无二致。秉承维持原貌的精神,驳船码头的建筑一直保持着低矮的风貌,贴近地面。不过,就在一街之隔的地方,新加坡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在山被铲平、土被运去建造驳船码头的地方,如今矗立着莱佛士坊一号(One Raffles Place),这座玻璃和混凝土建成的大楼十有八九比过去那座岩石和土构成的山更高。
当我开始寻找有哪些是填海造就的土地,就发现它们无处不在。滨海湾金融中心(Marina Bay Financial Center)的五座高楼是建在填海得来的土地上;还有各种公园、码头和沿海公路也是如此。位于岛屿中部的滨海路(Beach Road)一度有着不言自明的名字;如今这名字读来就像个有讽刺意味的笑话,因为已经有太多新造的土地将它与大海隔开。新加坡樟宜机场(Changi Airport)所在的地方以前大部分都是海域。新加坡艺术家林育荣(Lim Yi Yong)长大的小村庄离1975年机场工程启动的地方不远,从他的房子里就可以看到填成的土地。“那是一片有树的地,但你如果在那里走动,就会发现地上是沙子,而不是��壤,”林亦勇说道。“然后你穿过这篇沙地,感觉自己就像是走进了《小王子》(The Little Prince)那本书描绘的世界。”
位于滨海湾金沙酒店57层的无边际游泳池,这座酒店就是建在填海得来的土地上。(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新加坡市中心的天际线,中间是滨海湾金沙酒店。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滨海湾浮动舞台,在大看台对面的足球场上正在举行一场儿童嘉年华活动。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位于滨海湾附近的新加坡植物园内的天空树,它坐落于250英亩填海造地上。天空树是垂直的花园,里面有16万多种植物。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现年43岁的林育荣曾是一名帆船手,并于1996年代表新加坡参加奥运会,后来转投艺术界。由于帆船,他对海洋很感兴趣;之所以驾驶帆船,则是因为他来自一个滨海村庄。那个村庄早就消失了,海岸也已经变得让人认不出来。林育荣的主要作品《海况》(Sea State),集合了诸多手工艺品和装置:其中包括视频和图表,浮标和其他航海用具。曾于两年前在威尼斯双年展(Venice Biennale)上展出的《海况》,体现着他对新加坡与海洋之间的交易式关系的沉迷。他的作品是一种城市探索,从各个角度审视着新加坡,研究基本没人注意之处:外岛、污水隧道、浮标、灯塔和沙石驳船。对林育荣来说,这些大都是很容易接触到的东西。“我乘小帆船出发就行。出海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林育荣实际上是以一己之力讲述着关于岛上填海工程的一段细节丰富的历史。他指给我看《海况》中的一个已经被他上传到Vimeo的视频。开头是一名工程师在1990年代对新加坡附近地区进行考察,以便确定最好是从哪里运走沙子去填海。在靠近海岸的地方,他发现了更多的淤泥而非沙子,于是他的同事们朝着大海深处前行,想要“将沙子吸入驳船,运往新加坡。”一次,他们进入了印度尼西亚领海,由于未经许可,遭到逮捕。“我们不是罪犯,”他说。“我们只是在做本职工作。”
新加坡对沙料有着无穷无尽的需求,这让若干国家感到厌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最近又加上柬埔寨,已经完全停止向其出口沙料。戴维•谭说,沙料出口禁令让新加坡的一些填海计划受到了影响,但他坚称来自缅甸的供给“依然很强劲”。无论如何,新加坡正试图减少对进口沙料的依赖。“我们为了修地铁挖了很多隧道,于是就用挖出的东西填海,”他说。一个即将面世的集装箱码头下的大部分填料,都是来自建筑工程的岩渣和泥渣。按照规划,该集装箱码头将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
但朝着海洋更深处填出无边无际的陆地的渴望,终将被物理学击败。在一块白板上,戴维•谭就填海过程为我画了一张图:首先在水里建起围墙,一直抵达海底;接着把墙后的水抽干,代之以填料。随着海洋变得越来越深,建围墙、夯实填料以及防止崩塌都变得越来越困难。“我们已经在20米深的水里填海了,”戴维•谭说。“或许在30米深的地方也具有可行性,如果土地价格上涨的话。但到了四五十米的深度会非常困难。从物理学角度看很难做到,从经济角度看也不可行。”
林育荣告诉我,新加坡对沙子进行了战略储备,以供紧急之需。他说存放点就在勿落(Bedok)地区的某个地方。有一天乘出租车路过时我得以亲见。那里到处都是由政府机构建屋发展局(Housing and Development Board)安放的带有“不得入内”字样的牌子。与公众隔绝的巨大梯形沙丘静静伫立,阳光照射下的沙子呈骨白色,阴影中的则呈焦糖色,等待着使命的召唤。
勿洛区的沙子储备。(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一个沙子储存地的鸟瞰图。 (Sim Chi Yin/VI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虽然新加坡的政府每届都是选举产生,但这个岛国一直都由一个政党——李光耀的人民行动党——统治,只有三个人担任过总理。反对党派从未被允许具有比脆弱的无脊椎动物强多少的力量,所以人民行动党可以为所欲为。重建海岸线的环境后果——生态的改变,湿地从地图上消失——可以不予理会。为了让项目能够进行,居民可以被搬走。把人民放在哪里是新加坡的一个困惑,在这个困惑中,人民本身——活着的和死去的——可以看起来像是棋盘上的棋子。
武吉布朗市立公墓(Bukit Brown Municipal Cemetery)位于与新加坡的地理中心尽可能近的地方,只要不侵犯新加坡岛乡村俱乐部的地盘。自1973年起,这里已经没有下葬过任何人,但在这个400余英亩(约合2400亩)的墓地里仍埋着逾20万人的遗体,使之成为中国境外最大的华人墓地之一。早在19世纪30年代,这里开始埋葬死者,其中包括新加坡的几位先驱,那些最早来岛定居和建造岛屿的男男女女。有人告诉我,把英国女教师安娜•李奥诺文斯(Anna Leonowens)引荐给暹罗国王的人就埋在武吉布朗公墓,但一般的访客很难找到他的墓碑。公墓里的杂草如此之多,使之成为新加坡为数不多的真正没人管的地方之一。这里没有标志,大多数墓碑上刻的文字是中文的。墓都很庄重,形状像宝座,大到足够埋葬全家人。在一些墓碑前面的矮底座上,有人烧过香,香早就烧完了,只剩下了些小棍棍,像是古老的牙刷残留的刷毛。
进入公墓的小路的一侧是长长的绿色金属围栏,把建设工地与小路隔开,在建的是一条将从武吉布朗中心穿过去的新高速公路。一名前城市规划师对我说,“我们不能永远把墓地留在岛的中心。”新加坡更喜欢放骨灰瓮的壁龛,把装有火化后骨灰的瓮放在墙壁上的空穴里保存。“我们所有的坟墓也都是高层的!”他笑着说。一群公民正在为拯救武吉布朗而努力,他们称之为新加坡岛遗产的重要部分,但已有4000多个坟墓被挖掉,它们所在的原地已被整平。
在老百姓不安分的政体中,这种独断专行将让执政党有一定程度的不受欢迎的风险,但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挫伤人民行动党。尽管新加坡人对住房短缺和公共交通系统负担过重感到气愤,但人民行动党仍赢得了2011年的选举。该党在2015年的选举中更是轻而易举地获胜,尽管地价连续三年上涨了30%,而且政府制定的以移民为主导、2030年达到690万人口的目标引发了该国的奇特事件:一场公众抗议。这个人口目标对填补劳动力来说是必须的,但这也给岛上有限的资源带来了压力。但是,在新加坡,阻止国家做其想要做的事情是必败无疑的徒劳。一个惰性的公民社会让政府有最大的自由面对气候变化,就像政府在其他领域能做的一样,这在可预见的未来不会改变。
Samanth Subramanian是《国民报》(The National)的特派记者,着有《这个分裂的岛屿:生活、死亡与斯里兰卡内战》(This Divided Island: Life, Death, and the Sri Lankan War)一书。
Sim Chi Yin来自新加坡,曾为作家,后转型为摄影师,在中国工作已有十余年。她目前在沙地上开展一个全球项目。
小国新加坡如何为自己创造更多的土地 作者:Samanth Subramanian 译者:纽约时报中文网 2017-4-25 土地是新加坡最宝贵的资源,也是这个国家最昂贵的志向。依靠坚持不懈的填海造地,新加坡已将面积扩大了近四分之一。政府期待,至2030年新加坡的面积能接近300平方英里。 裕廊岛是座人工岛,位于新加坡南部海岸。它的面积只有楠塔基特岛的四分之一,被完全用于发展石油化学工业,上面密集分布着细高的裂解塔和矮胖的石油储存罐,一眼望去,岛上尽是看不太清的品牌名——BASF(巴斯夫)、AkzoNobel(阿克苏诺贝尔)、Exxon Mobil(埃克森美孚)和Vopak(孚宝)。然而,这座岛最具特色的一个地方却不易察觉:储存着1.26亿加仑原油的裕廊岛地下储油库(Jurong Rock Caverns)。要到达那里,你需要乘工业电梯进入地下325英尺(约合99米)深的地方,来到施工隧道里,那是一个如教堂般高耸的曲面空间。隧道十分长,工人们要骑自行车往来。里面温度高、湿气大,安全护目镜会因此模糊;凝结着水滴的岩石墙面很潮湿,看起来十分柔软,像是用勺子挖出来的巧克力冰淇淋。这是人们所能到达的最深处,即便是工人们也不例外。这座储油库本身还要再深入海平面之下100英尺(约合30米):从裕廊岛延伸出来的两个封闭的圆柱形地下储库。它们于2014年开始运营。明年将建成三个新储库。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还会再建六个。 作为一种概念,地下储油库并不新鲜。瑞典自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建造这种储油库;哥德堡港有一对储油库,其容量十分巨大,可以储存3.7亿加仑石油。所以与其说裕廊岛是一个技术奇迹,不如说它体现了一个国家的焦虑。新加坡是全球第192大的国家,面积比岛国汤加还小,只有纽约市的五分之三。长久以来,它一直为自身先天的微小身形而苦恼。“更大的国家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裕廊岛及裕廊地下储油库的建造者、政府机构裕廊集团(Jurong Town Corporation)副总裁戴维•谭(David Tan)说。“我们一直深切地意识到自己面积狭小。” 戴维•谭表示,设计地下储油库的目的是腾出地面上的空间。我顺便说道,我所采访的新加坡规划者们无一例外地提到了“腾出土地”这个词。他笑了起来。土地是新加坡最宝贵的资源,也是这个国家最昂贵的志向。自52年前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以来,新加坡依靠坚持不懈的填海造地,已将面积扩大了近四分之一:从224平方英里增加到277平方英里。政府期待,至2030年新加坡的面积能接近300平方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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