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永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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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乐#京野琴美#稻叶正成#神保悟志#德川秀忠#竹千代#庆光院#野波麻帆#末永遥#阿里佐#岛津敬子#本田博太郎#菅野美穗#东乡克显#原田龙二#德川家茂#葛山信吾#安达佑实#实成院#野际阳子#柳丈僧人#星野真里#麻生佑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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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明白吗,雅各布。正因为以后我们要面对的是连甜甜花与薄荷都长不出的世界,我才需要你陪在我的身边,共同面对那将要把我们吞噬的无边无际的绝望。正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不可知才有可能转变为可知,我们对彼此的笃信才可能撼动命运的根基。因为你相信我,我才有可能做到。因为我相信你,所以不要——不要过早地透支我们试错的机会。我只有你了,我们对命运的反抗存在于你的身上,请不要在那可怖的群星之兽到来之前,过早地夭折。你若是死去了,那么我的理想也就死去了。我将是一具空壳,再没有能够挣脱命运的束缚的力量。所以,雅各布,答应我。答应我不要再冒这样的危险了,好吗?”
雷内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他轻声对我说着,声音近乎耳语,失去了他往日拉着我的手,诉说他的理想时那闪耀的自信。明明陷入危险的是我,此刻的他却更像将死之人。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肩膀,但他的触碰也是颤抖的,不确定的,好像他的身体无法与我的身体如往常一样,完美地彼此贴合了。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内心深处唤起模糊而遥远的记忆。那时他的手比现在还要小一圈,但那小手却紧紧抓住我羸弱的手,带着同样的颤抖。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心中涌上了无与伦比的悲伤。我不要我们的身体与灵魂之间存在任何的隔阂。我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我的一意孤行导致了我们之间的这道裂隙。于是我的眼泪先一���扑簌簌地掉下来,落在他的脸颊上雀斑上,好像要用这黏糊糊的液体修补我们之间的裂缝,好像要我们重归一体,回到如我的眼泪一般咸涩的,同一片海水中去。我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弥补的话,于是我把他抱得更紧,直至他的颤抖也成为我的颤抖,我们同频共振,像某种成对的实验机械。我口中的铁锈味仍未消失,好像在诉说我的私欲是多么肮脏,辜负了他对我的笃信,想要做到更多,却差点功亏一篑,差点让我们的理想就这么破碎。万一我们之间的纽带就这么断裂,他不愿再相信我,再一次把我当作保护的对象,我再也帮不上他的忙......我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他嗫嚅着,“雅各布,真是个笨蛋。笨蛋。笨蛋。”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我听不清楚了,他的嘴唇还在颤动。突然他的手扣住我的脑后,指甲硌着我的头皮,我僵住了,他颤抖的唇贴上了我的,我们之间的这份隔阂即将溶解,消弭。但这一瞬间里我所感受到的恐惧等同于狂喜:那肮脏的血液还未从我口中彻底消失,万一雷内——
我想要推开他,想要对他说雷内你也是个笨蛋,你明明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你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但他吻我的那一瞬间我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自私地沉溺于他的怀抱所形成的那片熟悉的海中,不愿浮起回到地面,呼吸必要的空气。我高鸣的胸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所驱动着的,是为他而跳动的心脏。我们就这样贴合着,身体相接的部分产生汗液,我依旧不止地流着泪,泪水把我们粘合在一起。我热得好像要融化,不知是厄里那斯血肉带来的,身体机能的变化,亦或是他的怀抱一直都是如此滚热。我的双手不听使唤,紧紧地扣住他的后背,他也把我抓得更紧,好像末日已经到来,来不及拯救所有人的我们只好抓住对方,祈求着至少能够一同去往死的世界。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度过一个永恒,直到失而复得的欣喜彻底地回到我们心中,我们都不再惧怕分离,那时我们才不舍地分开。我喘着气,终于止住了眼泪,问他:“雷内你没事吧,没有尝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吧,我不知道我的嘴里还有没有那东西��残留。是我太自私了,没有把你推开。”在等待他的回应时我又开始惶恐,害怕这劫后余生的冲动的吻最终荒诞地将我们葬送。
雷内陷入了一瞬的回忆中,随后他久违地笑了,恍如隔世。“没有哦,雅各布一直都是这样温暖。就是这次你哭得比哪一次都要厉害,所以只是尝到了你的眼泪而已。说着,他又来吻我的脸,把剩下的泪水都吻去。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嘴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原来只是我做了错事后,身体执意施加给我的惩罚。好像感应到他的原谅,那血腥味也随之消失了。我的手摸索到他的,而后扣住,感受到和此前一样的完美的贴合,每一寸缝隙都被他的血肉所填满。我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又一个永恒。直到他再次开口:“我相信雅各布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我相信你,雅各布。”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但他已经理解了我的愧疚,我的自私,与我心底的所有潮湿的愿望。所以我只是点点头,而后再次将额头贴近他,在他的鼻尖留下一个珍重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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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ilton】Diamond cut Diamond
大学生杰斐逊x大学教授汉密尔顿,包含:年轻一点的托马斯·杰斐逊,或许不够稳重。和更年长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如果能接受的话,请往下阅读
啊~托马斯·杰斐逊,托马斯·杰斐逊是那种99%的老师都不愿意遇到的学生。此人是一场灾难,聪明,有才华,冷酷无情,傲慢,带着弗吉尼亚富家少爷的目空一切,在每一堂课上对他看不惯的教授用贵族长腔冷嘲热讽。那些惹不起躲得起的可怜的教职工对此人避之唯恐不及,那些惹不起又躲不起的必修课教授更是靠祈祷艰难度日,希望下节课不要再惨遭拆台。
唯有一人不在此列,或许你还没见过他,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是该系最年轻的教授,任教已有十余年。此人个子不高音量却很高,文采斐然却不晓得怎么写投降两个字。早年汉密尔顿是个风云人物,传闻他读书期间因为不愿苟同当时的教授查尔斯·李的观点而发生冲突,整件事以他的同学兼好友约翰·劳伦斯殴打教授而被开除学籍告终。抛开这些传言不谈,如果说托马斯是招式繁复戳得人肋巴生疼的击剑,汉密尔顿教授就是接二连三震耳欲聋令人难以招架的炮击。
因此,当托马斯在课上拐着弯儿讽刺汉密尔顿的金融理论,对方反击了。这不在计划中,托马斯一直把自己当作聪明的猎手,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不巧又脑子灵光的人自然可以藐视权威,把严肃的学生生涯当作一场游戏,抓着台上教授和讲师们的一点纰漏戏耍一番或是围追堵截,直到对方手足无措甚至逃离现场。但汉密尔顿教授不吃这一套,托马斯的花式嘲讽换来的是连珠炮一般的一一驳斥,这个小个子的男人让他的辩论节节败退丢盔弃甲。“还有更多问题吗?杰斐逊先生?”这个人显然预备着更多的弹药来捍卫自己的观点,但看起来却像是在悠闲的中午走进麦当劳准备点餐。高速运转的大脑和长时间的滔滔不绝让台上的男人脸色泛红,汗水微微渗出在白色的衬衫上,但他仍然笔直地站在讲台上,一只手撑着桌面,审视他的学生。“没有了,汉密尔顿教授。”托马斯坐下,像个乖乖学生那样。
要不怎么说学生总是血气方刚,托马斯要是就此学乖那他就不是托马斯·杰斐逊。他把汉密尔顿教授当作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塔,在他的每一堂课上尝试挑战。每一次汉密尔顿教授说:“还有更多问题吗?杰斐逊先生?”每一次他都只能回答:“没有了,汉密尔顿教授。”
是的,也许有点丢脸,但托马斯不在乎,这场游戏让他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为了琢磨征服这座高塔的方法,他把汉密尔顿教授的那些著作来回啃了好几遍,连好友麦迪逊都被他的狂热惊到:“托马斯吾友,你像个追星族。”托马斯拒绝承认,但麦迪逊声称他晚上做梦说的梦话都是联邦党人学术期刊。他随手扒拉堆在托马斯桌上的汉密尔顿的出版著作的小山,即使学术类书籍如此昂贵,托马斯还是设法搞到了同一本书的第一版,第二版和第三版。
直到事情终于出现转机,托马斯在早期著作中找到一些不够严谨的表述。亚历山大早年野心勃勃观点激进,字里行间是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激昂模样。托马斯读着这些段落,这些语句,默默和文字里的那个亚历山大激情辩论。白纸黑字中,年轻的汉密尔顿口若悬河,锋芒毕露,神采飞扬,托马斯在识海中与他交锋,托马斯迎击,亚历山大还击,托马斯又反击,论证和辩驳铮铮作响。托马斯是一个耐心的猎手,他寻找着这头好斗野兽的软肋,破绽,那些他会为之言语模糊闪烁其词的部分。但亚历山大就像学不会退缩一样,每一次进攻都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缠斗中托马斯寻到一个太过武断的论证,这个破绽终于允许他死死咬住对方的咽喉不放,直到尝到腥甜的血味,回过神来才发现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打��的纸张,他的猎物,静静躺在手里,一动不动。
那天晚上托马斯不知怎么的失眠了,脑子像是停不下来一般循环播放着汉密尔顿的论述,那些文字又变成话语回到了汉密尔顿口中,那个更年轻,更好斗,更饥饿的汉密尔顿,用柔软的嘴唇把这些强硬而有力的言辞读出来。尔后,托马斯听着自己脑海中絮絮叨叨的声音,像睡前故事一般,怀揣着对明天的期待和跃跃欲试,不知怎么的又睡着了。
把那篇早期论文握在手里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学楼,托马斯任由它随着步伐摇摆。他神清气爽,他准备好了,如果今天一切顺利,挑战成功,这就是他胜利的旗帜,这头难以驯服的野兽也会成为他的收藏。用十几年前的文章去攻击一个学术界的泰山北斗?托马斯承认这有一点不地道,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托马斯就是想赢,如果能再生早一点,能做汉密尔顿的同学,他一定会和这吵吵嚷嚷的大嗓门从同学做到同事,到学术论坛上针锋相对的辩手。他会和亚历山大辩论一辈子,在每一轮发言中称呼他的名字,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亚历克斯……”
“亚……啊~汉密尔顿教授”他设法拦截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教名,把它变成一个浮夸而讨人厌的长腔:“我这里有一篇论文,来自十几年前的期刊……”
汉密尔顿措手不及,在讲台上愣住,杰斐逊暗自窃喜,预备乘胜追击。但汉密尔顿却抬起手叫停:“杰斐逊先生,这篇文章和今天要讲的内容离得太远,我们还是要顾及其他同学。”“但……!”“如果你仍然想讨论它,我建议你下课后留下来。”
再一次,托马斯像个乖乖学生一样坐下来,但他仍然设法熬到了下课。他的教授收拾公文包的速度比以往都要慢。在好奇的同学都离开后托马斯耀武扬威地拿着论文走到讲台。
汉密尔顿教授戴上眼镜,像从未见过一样仔细阅读出自自己之手的文章。托马斯静静站在一旁观察着这野兽的踪迹,看他的嘴唇微小而快速地张合,用气声小声读着,时不时被教室外嘈杂的说话声盖过。直到教室外逐渐安静下来,直到连读书声也消失了,只有翻页的声音。直到托马斯的观察都开始涣散,转而追逐起昏黄阳光中那些来不及落下的粉笔灰,如同这慷慨激昂的一课留下的余韵,落在汉密尔顿发梢和鼻尖。直到最后连翻页的声音也停止,沉默在空气中酝酿许久。
“那么你是怎么看的呢?”沉默被突然打破,托马斯没能来得及从他明目张胆的端详中���神,磕磕绊绊地搜索起昨天开始就组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语言。但他很快就找回状态,变得和往常一样滔滔不绝。但这一次不一样,汉密尔顿教授听着,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等到观点输出到尾声,托马斯反而在这种沉默中弄丢了自信,他用一个逐渐减弱减缓的句子作为休止符,不确定地寻找他的教授因为低头而捕捉不到的眼睛。
“我那时候的观点,确实有一定的局限性。”他简短的总结回荡在教室里:“我那时还太年轻,急于出人头地,但历史的眼睛是雪亮的。”亚历山大摘下眼镜,像一头真正的受伤的野兽那样低下头,垂眸看那些装订起来的纸页,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像是回味那些略带些青涩的文字,又像透过那些纸,在虚空中看到了许多别的什么东西。
“托马斯,你的批判的切入点很好,考虑到了许多……我希望我年轻时就能知道的东西。” 汉密尔顿教授还是一样不知退缩,即使落败也会正面迎上致命一击,他坦荡地亲口承认了托马斯的胜利,给了他一票来通过。随即又沉浸回那篇论文中:“我,我和我的朋友,都为此付出了太高昂的代价……”
“很高兴看到你对这门学科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我想我可以预见到你在学期末能获得一个很好的分数。”汉密尔顿教授站得和往常一样笔直:“还有更多问题吗?杰斐逊先生?”有什么不可视的东西却在缓缓倒地。他亲手将胜利的桂冠戴在托马斯头上,但不,这不是托马斯预期的,他预期一场短兵相接刀光剑影的胜利,但不,他现在他不想要这个,现在……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他的教授距离他不到一米,却如此遥不可及,托马斯想做点什么,安慰,讨好,什么都行,但他才发现即使自己翻看了好几遍他的作品,对此人本身仍然一无所知,无从下手,于是他做了最直接的事。托马斯把亚历山大拉进怀里吻上他的嘴唇,这柔软的唇这两天在他的脑海中絮絮叨叨不得停,此时却哑巴了,死水一样的安静而冰冷。
半晌,托马斯被推开,两个人的震惊程度看上去不相上下。最终是汉密尔顿先动起来,抓起公文包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觉得自己可以被诘难,被批判,被针对,被群起而攻之,这些都不能使他停下脚步。但是因为和学生的不正当关系而葬送整个职业生涯?
他笃定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勒索,是哪个王八蛋想要除掉他使的下三滥手段,又或者是托马斯·杰斐逊本人,这个脑子灵光的小混蛋憋着一肚子坏水,想从他这里图谋些什么。
但无论如何,亚历山大预想中的勒索信没有出现在邮箱里,此事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好像那只是个寻常的下午。除了汉密尔顿教授也变得和他的其他同事一样,逃避着托马斯的眼神。面对他的刁难提问,要么简短回应,要么置若罔闻。同学们都惊呆了,纷纷围住托马斯,好奇那天课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询问托马斯使了什么样的奇招,连汉密尔顿教授也败退。托马斯出尽风头却高兴不起来。
这胜利来得不明不白,汉密尔顿教授的态度不清不楚。
是,托马斯想让汉密尔顿成为手下败将,或是更好的,永远的对手,但不,托马斯没想让对方讨厌自己,事实上他期待相反的……这听起来很混乱,杰斐逊抓乱自己的头发,现在它们变得和自己的头脑一样难以理顺。
是,他行动上过于激进了,他一着不慎,可能满盘皆输,但不,托马斯不是输不起。朋友还是敌人还是……托马斯都可以接受,有些结果可能比想象中还要美妙,但是失去?失去亚历山大?
托马斯花了一个白天把困惑累积成愤怒,又花了一个晚上把愤怒发酵成恐慌。麦迪逊看着杰斐逊一天之内在宿舍里表演变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给他联系心理医生还是驱魔人。
无论如何,这一切的结果可以是一个判决,可以是一条橄榄枝,但绝不该是个谜。托马斯终于在患得患失中得出结论:他要找汉密尔顿问个清楚,如果教授不给他答案,他就自己去要。
詹姆斯也终于在这些自言自语中得出结论:选驱魔人。
但显然,惹不起躲得起的那一套汉密尔顿只要想学也学得飞快,下课铃一打响,这小个子男人就飓风似的刮出了教室。托马斯几次想追上去,却被其他教室涌出的人流阻挡在另一边。推搡中,无力感击中了他,二十年的小少爷生涯中,他有求必应心想事成,没尝过这个。
但好在他的个人简历上除了资深富家少爷还有弗吉尼亚智慧,所以他顺藤摸瓜,堵到了教授办公室。
“教授……汉密尔顿教授,我没想到你的腿那么短还能跑那么快……哈……”托马斯喘得像个破风箱。亚历山大被他用手臂困在墙角,字面意义上像头被逼急的困兽一样咬牙切齿:“我的拳头更快,你想尝尝吗?”
但那些愤怒转瞬即逝,托马斯宁愿他生气,生气很好,生气的亚历山大如此鲜活。托马斯不满足于只看到烟,他想要更多,想要触碰亚历山大心里那团火,他想要……
“你��底想要什么?杰斐逊先生?”汉密尔顿教授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讨厌我,我理解,你可以不用再来上我的课,我会给你一个好的分数,你课上的辩论已经足以证明你对这门课有………………深刻的理解。对此你满意吗?还是说你真的讨厌我讨厌到非要用这种手段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事情跟他想的不太一样,相去甚远,那些条条框框终于浮现在他脑海里,提醒他,那些他作为有特权的人总是可以无视的东西实际存在,且如此强大。托马斯张开那张��是咄咄逼人的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的辩论技巧和逻辑都遗落在了那间教室里,那里每一天都人声鼎沸,但托马斯却只觉得空空如也。
他的小个子教授开始急眼了,并且试图从任何一个空隙挤出去,托马斯抓住他的手臂,去他的辩论技巧和逻辑,他从想到的第一件事开始说:“我没有……”
他开始反省,忏悔,自己的无知无畏伤害到了什么。
他开始表白,坦诚,自己的心迹中渴望着什么。
他开始露出马脚,他的野心,他的欲望。
他开始混乱,恐慌,他想要更多,因此不得不拿出更多。亚历山大平静得像飓风眼,但托马斯却被席卷得颠三倒四支离破碎混乱不堪。飓风撕碎了他的风度,撕碎了他的傲慢,撕碎了他的洒脱,撕碎了他的从容。托马斯把所有涌到嘴边的话一股脑吐出来,到最后他甚至搞不清楚哪些话是对亚历山大说的,哪些话是对自己说的。
但,和上次一样,汉密尔顿教授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两个人都变得安静。风停了,那些话语也停了,但患得患失的感觉又卷土重来淹没了托马斯。“判决吧!”他无声地呼吁;“判决吧。”他沉默地乞求;“判决吧……”他静静地窒息。
……
“你说完了?”。
“……是。”
托马斯从不害怕直视别人的眼睛,但他害怕亚历山大眼中的平静。
但是,平静的冰面下有什么东西破裂了。“油嘴滑舌的小混蛋,但我很可能会给你一个机会。”火焰在他眼中跳动,托马斯被蛊惑一般伸出手。“不过!”他被厉声打断“还是等你毕业吧,那样我也不必丢工作。”他顺带又讽刺了一番年轻人变心之快,仿佛又变回了课堂上言论尖锐的教授。“等你毕业了如果还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就正式做情侣。”随后推开托马斯,走下楼梯。
托马斯有点失落,愣在原地,随后缺席的弗吉尼亚智慧又回到了他的脑子。他在飓风过后的一地狼藉中捡回自己的风度,傲慢,洒脱和从容,转身追上去,追到他的小个子教授看起来很空的身侧:“正式?那也就是说我现在算您的实习男朋友喽~🎶”
“令人印象深刻的狡辩能力杰斐逊先生。”亚历山大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些话:“现在让开,你的男友实习考官要下班开车回家。”
番外:
大学生杰斐逊x大学教授汉密尔顿,包含:逆年龄差,之前横冲直撞吃了瘪所以想耍点小计谋的,托马斯·杰斐逊。和更年长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我觉得OOC,务必确定能接受再往下阅读,啾咪~
番外怎么也越写越长……我不懂
亚历山大透过后视镜看人行道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托马斯扭开头吹着口哨东张西望,好像突然对别人家长出围墙的爬山虎产生了研究兴趣。
他已经踩着滑板像个口香糖一样黏了亚历山大三个街区,被发现时又俨然一副偶然顺路的样子。亚历山大停他也停,亚历山大走他也走,亚历山大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怒视他,这小混蛋把滑板踢起来夹在腋下,走过来就要开后座的车门。吓得亚历山大顾不上摇上车窗,一脚油门消失在道路另一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地下恋情被发现丢了工作?也许。怕这个聪明劲儿使错地方的小王八蛋又憋着什么怪主意?很合理。麦迪逊怎么没有拴好他?他这会儿应该待在他那该死的学生公寓里把他的该死的脑子用来分清楚一美元和一个该死的泡腾片的区别!
亚历山大怒气冲冲地关上家门,今天真的是漫长的一天,研讨会上吵不完的架,同行评议中看不完的胡说八道烂论文,最糟糕的是他从早到晚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哪个同事突然站出来指责他对学生图谋不轨,彻底断送他的学术生涯。他甚至不敢看校园里那面包了浆的海报墙,生怕上面已经贴满了指控自己的传单。而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兔崽子,居然在放学的时候趁着人流贴上来,用拿书的手背去碰自己提着公文包的手,惊得亚历山大差点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教授给了他一个承诺,但托马斯不满足于现状,他想要更多,总是想要更多。触碰,交谈,什么都可以。他已经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野望,就更加不打算隐藏。如果不能得到全款,那就先收点利息,或者更好,干脆让这头野兽疲于招架,放弃挣扎。于是他就这样不遮不掩,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地给这个可怜的教授全方位找事儿,试图入侵他的生活每一个角落。
综上所述,亚历山大真的需要来点咖啡舒缓一下神经,然后窝在舒适的座椅上度过一个美妙的写作之夜。但他椅子还没���热,门铃就响了。
门外是一个蔫头耷脑汗津津的蒲公英,汉密尔顿教授几乎立刻就想把门关上:“你有自己的狗窝儿杰斐逊先生!打哪儿来就给我回哪儿去!”亚历山大不在乎是不是把麦迪逊一起骂了,把杰斐逊放出来就是他的错。
托马斯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他稍等,然后努力大口喘了两口气,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唱:“我知道~(喘气)您是个有名望的人~~,很抱歉在您家里打扰您(喘气)……”
他越唱越大声,大有吸引整条街的住户来欣赏之势:“但我无路可走,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我的教授迫害我~~批评我,无视我,咳咳,开车回家不等我………………”
“!”
亚历山大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小混蛋提进来,该死的!会不会有人看见?他几乎可以想见传单的标题了:头条!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利用职权和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在他自己的家!Damn!
他骂骂咧咧嘀嘀咕咕地透过门缝张望,检查外面没有认识的人经过。而他捉进来的那一个,已经得意洋洋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屋内的陈设,餐桌是空的,流理台是空的,托马斯怀疑冰箱里也是空的,因为它新得简直可以直接拿去沃x玛全款退货。但那可怜的写字台是满的,上面堆的纸张和书本快把它淹没了。托马斯想上前看看写了什么,可惜他的教授已经做完了安保工作,把注意力放到不请自来的客人身上。
“别乱看你不该看的!小混蛋!而且容我提醒我们说好了是毕·业·后!”汉密尔顿低声咆哮着穿过客厅,像牧羊犬一样把杰斐逊从写字台边上赶走。
“别紧张,汉密尔顿教授,我可以保证这只是一次无害的拜访。”托马斯嬉皮笑脸地摊开手,像展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但汉密尔顿教授不领这个情。
“你·什么·也·保证不了!”亚历山大从牙缝里一词一顿地挤出句子:“小骗子,现在离开我的房子!回你该去的地方去!”他把托马斯逼向大门口,使杰斐逊联想到海盗们逼人走跳板的情形,这更加激发了他留在甲板上的求生欲,于是他为了极力证明自己有不被丢出去的价值而提出一项交易:“我可以做一顿晚饭!”他像个争做志愿者的童子军一样举手。
“啥?”话题太跳跃了,汉密尔顿教授显然还在加载。
托马斯赶紧乘胜追击:“我可以做一顿晚餐,您可以专心做您的……工作?”他又往写字台瞟了一眼,收获一个警告的眼神。
“会做饭?你?”
衣来���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形象有点太深入人心了,托马斯在心里说:Ouch……
“我会的,”托马斯开始狡辩,不,答辩:“我在法国待了一段时间,我学了怎么做饭。”
汉密尔顿教授半信半疑,好奇心或许容易惹祸上身,但,无论如何,他让出了一条去厨房的路。
托马斯满足地在教授的屋子里探险,他找到一口锅,没什么使用痕迹,一些罐头,和没过期的意面,这些应该可以凑出一顿晚饭。
而汉密尔顿教授钻回了他的纸堆中,在里面窸窸窣窣地工作。
事情发展得不错,有一点小波折但托马斯为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现在他应该告诉詹姆斯一声免得他担心。
「詹米,我今天不回公寓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我在朋友家。」
对方正在输入……
「托马斯,据我所知和你好到能留宿的朋友们应该都没有在纽约的房产,你到底在哪儿?」
「詹米,我真的在朋友家。」
……
对方正在输入……
「女朋友?」
「呃,差不多?」差的好像有一点点多但……
「好吧,那是谁?」
「詹姆斯,我保证等到我可以公开的时候,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
对方正在输入……
……
对方正在输入……
「好吧。」
「早点回来」
「我是说明天」
詹姆斯有点婆婆妈妈的,但很关心朋友,托马斯知道这一点,并对自己的隐瞒感到一点小愧疚。但现在他的教授正在他目光可及的写字台边上完成下一篇论文,他在准备一顿热腾腾的晚饭,气氛正在升温……升……温……
烟雾探测器很应景地响了起来。
锅里的意面显然已经忍受不了恋爱的酸臭味决定自焚。托马斯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把燃烧的平底锅丢到洗碗槽里打开水龙头。汉密尔顿教授几乎是瞬移到厨房,关掉了火打开窗户把烟往外赶。但烟雾探测器显然还在抱怨空气里的烟雾浓度,所以托马斯也立刻加入了赶烟的队伍,他们拿起任何能充当扇子的东西挥舞起来,直到那个小东西在惊扰消防站之前安静下来。
托马斯松了一口气,脱力地撑在流理台上却摸了一手的水,那被临时征用为消防设施的水槽大概是被锅里冲下来的意面堵了,在流理台的桌沿制造了一个小瀑布。他跳起来关了水龙头,但厨房已经大有改建成游泳池的趋势。
汉密尔顿教授看起来比厨房更狼狈,拖鞋可能已经在他跑过来的过程中飞了出去,现在他站在水里,袜子被浸湿,衣服被汗湿,烟雾和疾跑让他咳嗽,扶着台面弯成一个虾子。托马斯对他伸出手,但立刻被拍开。他应该去洗个澡,至少换件衣服,但亚历山大只是把刚才随手抓起的纸��丢到一边,用酸痛的后背找到了沙发,陷在里面。报警器尖锐的声音吵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托马斯被遗弃在厨房里,他四下张望没有找到抹布,只好把抽纸铺到地上吸水。
但汉密尔顿教授清清嗓子打断了他的工作:“回去吧孩子,已经很晚了。”
“别叫我孩子!不,我还不能回去,我想这里还需要收拾一下。”托马斯试图继续用纸巾吸水。
“那不重要了,我还有千万件事别的事待处理。”
托马斯一动不动,他看不见沙发上的人的表情,但他猜一定是失望的,不……
但汉密尔顿教授只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天花板。“你已经擅闯了我的家,烧了我的厨房,淹了我的地板,毁了我的锅……你……你甚至没有换鞋……你……你还想做什么呢?”汉密尔顿疲惫地捏着眉心,现在他倒是像躺在是被飓风卷过的废墟里。
“我还毁了你的夜晚,先生……”托马斯的愧疚有一半是对这个烂摊子,另一半是装的,当他自己都开始责怪自己,别人通常不好再说什么,这招通常百试百灵。
除非接招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你没有毁了我夜晚,现在,让我给你叫辆车,回去吧杰斐逊先生。”
托马斯希望司机取消订单什么的,但车子来得很快。
“无论你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来,”他的教授,还是慷慨地穿过一片废墟送他到了门口,如果忽略一直推着他后背的手的话:“我们都等你毕了业以后再谈。”
最后一下,汉密尔顿教授把他推出那场飓风,自己又退回里面。手从他背后离开,门在他身后合上,落锁的声音格外响亮。
托马斯耸耸肩钻进车里,双手插兜,一路上拳头在口袋里攥得死紧。刷开公寓大门时的他又想起了什么,松开了拳头吹着下午没吹完的口哨旋律迈着轻快的脚步回了屋里:“詹~~~米~~~”
麦迪逊还没有睡,但也没有对杰斐逊提前回来表现出意外:“约会怎么样?”
“糟透了。”
“但你看起来很高兴?”
“当~然~哈哈!”托马斯滑行着钻回自己房间。
詹姆斯略一沉思,拿出手机在搜索框输入:中邪会复发吗?
……
汉密尔顿站在上锁的门口,直到听见车门声和车子开走的声音。当他转身,那个小兔崽子的滑板还靠在墙角。
“嗨~”滑板向他打招呼。
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亚历山大真的脱力了,这小毒蛇的花招怎么使不完?他看着滑板,找了面墙支撑自己,又缓缓滑到地板上。他得好好缓冲一会儿才能考虑怎么在对方拿这玩意儿来当再入侵他的房子的借口前把它隐蔽地送回去。
这个小无赖!小骗子!小毒蛇,从不知道哪个缝隙就能溜进来,吐着信子在他眼前游来游去,佯装一副无害的模样,使出浑身解数迷惑他,好伺机而动咬上一口。不,那点小伎俩不足以让亚历山大上当,这条幼蛇的毒液也不足以让亚历山大毒发身亡。但不,或许他已经咬了,汉密尔顿感觉什么东西已经出现在血液里,异样得让血管发痒。
亚历山大觉得自己再被逼一下就要忍不住写一份罪己诏坦白。但好在离他毕业还有很久,久到足以让这个小骗子想清楚,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家伙不是谈恋爱的最佳选择。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还有成千上万件事要做,成千上万件……
……
教职工食堂的工作人员谨慎地递给汉密尔顿教授今天的第三杯咖啡,好像在评估他会不会喝完就倒在地上。但亚历山大没有倒在地上,他端着餐盘走向座位。
伯尔教授端着午饭坐到他旁边,此人通常讲话少微笑多,所以亚历山大无所谓,但今天伯尔好像另有话题。
“我上午见到个小孩儿,我感觉他跟你挺像。”
“愿闻其详?”汉密尔顿教授头也不抬,但伯尔好像不太介意,他自顾自往下说:“他今天拦住我,像你十几年前那样,问我怎么样才能和我一样提前毕业……”
“噗!!!!”
亚历山大一口咖啡喷出来,引来工作人员担忧又不出所料的眼神。
伯尔稍一愣神,但还是把餐巾纸递过来,汉密尔顿教授接过餐巾纸点头致谢。
“太烫了……”亚历山大一边擦掉嘴角往下淌的咖啡一边说。
“啊……啊……”伯尔看了一眼那杯罪魁祸首的冰美式:“……慢点儿喝。”
这一瞬间亚历山大有点想直接把杰斐逊挂了好让他毕不了业。
然而,然而,托马斯终究还是没有遭这一劫难,他毕业了,顺利,提前。
麦迪逊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杰斐逊抓着他的手臂:“詹米!现在我终于可以自由地追逐爱情!”
一年多来麦迪逊已经对他的中邪行为从入门到习惯,但他仍然保留着那个疑问:“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现在可以公布了吧?你要追求的到底是谁?”
杰斐逊得意地指了指坐在观众席,有点呆滞,脸色铁青的汉密尔顿教授……
麦迪逊:“………………吾友啊!!!!!”
……
汉密尔顿教授呆坐在观众席,不久前校长亲自念了托马斯·杰斐逊的名字,宣布他完成所有课程并毕业。一年多太短了,不够亚历山大确定自己该不该真的开始这段关系;一年多又太长了,长到足以让杰斐逊想清楚然后……选择另一个更适合自己的人……
现在呢?现在该怎么办?焦虑中他抬起头,看见那条用毒液灼烧他的心的,穿着学士服的小毒蛇,得意洋洋,像一颗子弹一般势不可挡地向他走来。
他想:“I see him coming, do I run or fire my gun or let it be?”
他想:“I’m running out of time. I’m running, and my time’s up.”
他想:“Wise up, Eyes up, 快想啊亚历山大!!! ”
他想:“Wait!”
但没有时间等待了,这颗子弹势不可挡地击中了他,握住他的手,他说:“亚历克斯?如果我们的恋爱纪念日和结婚纪念日都在同一天,以后你会不会觉得太赶了?”
…………
这个世界上当然不能事事都如了托马斯·杰斐逊的愿,但无论如何,他的男朋友实习工作终于还是转正。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来接他的教授下班,他的。
麦迪逊还在读,但也很快要去实训。托马斯趁着詹姆斯还在学校,总是会找他当面唠上几句。
“我不知道汉密尔顿教授还在不在办公室,你要不要上去看一眼?”临走前,詹姆斯随口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看着”托马斯深吸一口气:“汉密尔顿!你的金融系统烂死了!!!!!!”
办公室的窗啪一声打开,愤怒的男人开始了夹着谩骂的辩论,小骗子,小毒蛇,小兔崽子……
“看,还没走。”
“你……好吧,好吧,我得走了。”麦迪逊随意摆摆手,加入放学的人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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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
几十年后,广陵王的末路,一个食人故事。含重要人物死亡、尸体和血腥内容。
因为广陵王的亲王身份认为广陵王姓刘,本篇用刘广陵做代称。
刘广陵已经到了她权力生涯乃至人生的末路。南征接连惨败,她带兵渡江退守广陵。下坯与魏军相持尚难自顾,扬州至广陵的漕运被吴军控制无力支援。刘广陵开春带兵南下,六月渡江时粮草已经紧困,吴军乘胜而追,并不攻城,只在城外十里驻扎,再每日到城下喳喳喝喝叫一番阵。
广陵围困四月,城中屯粮已经见底,米汤掺了一茬又一茬水,常有士兵挨不住甲衣昏厥过去。九月她下令杀战马充饥,到十月城中已无马可食。城中饿殍遍地,室中仅余浮肿的大肚孩子和干枯的父母。军队据守广陵之初就散播了吴军叫嚣要屠城的恐吓,而今一切铁器和粮食早充作军用,人民已经错失了起义的机会。
刘广陵此时已经五十多岁,衣着言行与任何一个同龄男人无异,甚至惯于自称老夫。虽仍以男人的面目示人,却不再裹胸,肆无忌惮地向世人展露她作为女人隆起的乳房。如今全天下都晓得这个手握权柄的旧亲王是个女人。当她拥有土地和政权时,自然就被人们划分到掌权者这一特殊的性别中,���们不在乎她是否胸前坠着乳房、下身有没有可使女人受孕的交合器;当她失势时,女人的身份就重落回到她身上,成为对方羞辱她的把柄。初入十月的一个下午,她正无所事事地坐在堂中——如果在战争初期还有运筹帷幄的说头,挨到今天,可预见的结局只有士兵倒戈杀了她再开城请降这一个。她的脑袋,要么由她亲自献给孙吴,要么由手下的军队割下再献给孙吴,总之,一颗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头颅,但姑且还安放在她脖子上,可以随意转动和考虑。下属再一次呈上捆着劝降书的箭矢,她打开发现一块织着女人衣服时兴花样的绸缎,夹着一页纸,左不过一些废话。
她拿起来平静地读了。饥饿,即使已经得到城中最充足的供养,她也依旧腹中空空,在简单的生理痛苦面前,这种低级的羞辱已经不能撼动她。不仅饥饿,城中水流已被吴军截断。一应用水都指望着仅有的几口水井,由于死尸污染,即便已依华佗的指示填埋和煮沸,基本饮水依旧成问题,更不消说保持洁净了。没饭吃没水喝,干渴和饥饿使她脑袋发昏,她随手抛了那块布头,走出几步,忽然听见雷声,天快速阴沉下来,开始下暴雨。廊下几个侍女走出来呼喊着到天井接水。她叫人取来蓑衣和笠帽,牵来她的马——广陵城中最后一匹——慢吞吞往城墙去了。
登上城楼,刘广陵隔着雨帘观望远处的吴军营帐,又走下来察看在城墙上值守的兵士。暮秋的冷雨中,挨饿已久的士兵们缩在城垛后打战,疲软地答她的问话。她一路走过去,从一个角楼到另一个角楼,最终无声地沿着湿滑的步踏下了城墙,慢慢牵着马回到府上。院中已经摆了几口大缸接雨水,侍卫上来接过缰绳和马鞭,说左仙人已等候多时了。
她往客堂走,看见左慈立在堂中的身影。
刘广陵已经二十多年未与左慈相见,不想他忽然不远万里地拜访。她行过礼抬头,入眼一张几十年青春不改的面孔。从她的母亲,到她在隐鸢阁度过的幼年,尔今她已五十余岁,揽镜自照时望见一个已逾天命之人的老脸:白发,褶皱,松弛耷拉的皮肤和乳房,手背上的褐色瘀瘢,无不显示这个女人已迈入暮年,加之��年来浸淫其中的权力,都使她难以坦然地把一个青春美丽的人叫成师尊。最终她说:左君。也许吃惊于她的疲态,左慈翕动嘴唇几欲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点头。
左的到来并不使她快活,除刚听见通传时的吃惊,至多有些茫然的不忿。她知道左是绝无可能会使用超人的力量帮她赢过战争的,或许出于世交的情谊,他已算出她死期将至,等着来替自己收尸。旧师徒在为左慈安顿的住处对坐,小心来往了几嘴干巴的寒暄,左慈忽然问,设若一切依你的心意,你愿意寿数几何呢?
自然越久越好。
多久算久?左慈反问,俄尔又说:常人百又二十就长寿得稀奇,二百岁已经近妖,彭祖寿数八百岁,应该算非常久了,但没听说有谁许愿活得像他一样长。
噢,那我猜是,凡人想到八百年前尚觉得久远得可怕,哪里敢许愿八百年后的事呢?
看来你并不喜欢长寿。
长命百岁的事痛不痛快,想来左君最有心得了。
尚不至心得,人多少岁自有多少岁的活法。
刘广陵抚掌大笑:左君好大闲,特地来我广陵论道。
……我来迟了。
不晚。眼下广陵粮尽援绝,献降指日可待,老夫愿请左君为我敛尸。
恐怕你正恨我。
得亏左君早辟谷了的,不然老夫实在难招待。她冷笑说。徒弟眼下腹中空空,正恐惧忽然辘辘几声闹了左君雅兴,先行告退了。
等等!
左慈撩住衣角呼啦一下站起来。
她于是站住问:左君可知广陵能撑到何时?
左慈不回答。
她又问:左君可知吴军进城后将如何?
左慈不回答。
她再问:左君可知吴军将拿孤如何?
左慈不回答,用淡绿色的、非人的眼睛望着她,过了许久说:
余思虑不周,想来你早饿极了才如此。你许多遭遇,是为师之过。且待余找些吃食来,明日再说吧。
广陵于是冷笑着拂袖走了。
入夜侍女来传话,说左君房门叫不开,请她去看看。她起来整顿衣裳,推门出去,侍女提着灯为她照路。白天下过雨,石板地上积水如鉴,映出彤彤的火光。她走了一阵,发觉脚底已有些湿了,一行人浸水而变得沉重的鞋底踩在地上,发出一片踏踏声。
左的住处不远。她走入院中,出于莫名的预感,屏退了侍从,独自推门进去。
绕过屏风,撩起帘子,昏��的榻上卧着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脏腑从刀口中鼓鼓地挤出来,散了一床,血浸透棉褥,手撑上去就按出一个小小的血洼。她扭身从灯架上拔下一根火烛,伸进帐里仔细照着看,啊,原来死的是左慈。
他手中还握着一枚卷刃的匕首,想来是自己把自己切成这样的。刘广陵忽然明白左慈所说的吃食究竟是什么。倘使姬晋可以吃下仙胎成为左慈,自然凡人刘广陵也可以大啖仙人的五脏而得道。自此,什么凡人的纷争就一概与她无干了,只需要远远抛下广陵城,飞回西蜀,自然还有一个阁主的位置等待。
她把灯架挪近,在忽闪忽闪的火光中,割开仙人的肚腹扯开,逐个切下仙人的肝、肾、胃、肠,劈开胸骨,割下仙人的肺叶,掏出仙人的心脏,剔肉取髓。永生,永生是馨香的,仙人的血蒸腾在空气中,竟然是梅香。
夜半华佗被人从梦中推醒,睁眼看见广陵披头散发地坐在榻边。灯火昏暗晃荡,他又刚从梦中起来,眼睛迷迷怔怔看不清楚,只瞧见她手中拿着一碗汤水,举着一枚调羹。他亦随军饿了百余天,勺子戳到嘴边便迷迷糊糊张嘴喝了,被辣醒。汤里兑了好些酒水和辣椒,颜色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华愤而问: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这是麒麟血。广陵说。
麒麟血?
是,你快喝了,我还有肉给你吃。
华佗饿极,一听肉,立即劈手夺过汤饮尽了,哀哀地等着上肉。刘广陵果真端来一碟肉片,他急切地上手抓来吃。滋味并不美,有些油脂,但烤得过火候,焦糊糊的泛着苦味。他吃完揩着嘴说:这是什么肉,就是焦了些还少味道,再捏撮盐才好。
这是龙肝。广陵说完就不再开口,又默然地端来一盘:这是凤髓,吃罢。
这都是什么名字。华佗笑着接过筷说,从盘中黏糊糊的一滩中捞出几段猪皮一样的吃了,没什么味道,只是腥。
还有什么?他用衣袖抹掉油说。肚里有了油水,就产生起关爱别人的意思,想起来问广���:你吃过了么?
吃过了。想起表哥,来给你送些。
多谢了,咱们也算同生共死一回。
连累你了。
看来是命该如此,我无可怨。你也知道,哪怕这回不死,想来以我的身体也不远了,能活到今天实在已经不敢想。
广陵只端来一盒肉片,叫他叉着吃。
这又是什么?华佗问。
心。
什么心?
仁心、慈心、忠心、悲心、贪心,都有一些,你尝尝罢!
你说得倒怪。他说。
他就吃了:仁心、慈心、忠心、悲心、贪心,只尝出咸味。肉片用了太多盐腌渍,吃得华佗饮了几大口白天新接的雨水,喝得太急,又呛得咳嗽了一番。广陵拍着背帮他顺气,又扶他躺下。
他很快又睡着了。再醒来已经变天,广陵自开城门请降,吴军兵不血刃进入城中,惊恐的百姓很快随着他们的安抚和放粮镇定下来,广陵王被押往建业,十万士兵卸甲划在城南等待收编。一支吴军被拨去占领王府,查至一处院落时嗅见腥味,派人过去瞧,推门一阵冲鼻的血气,众人难忍地掩住口鼻。一个胆大的士兵闯进去,看见内室榻上有一具拆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没有头颅,脏腑遗失不见。因为此事,吴军中很快生出广陵围城之困至于食人的传言。
孙权留广陵王软禁在建业,华佗使了些手段意图看望都不成。经此一战,南方太平了不少,他索性云游去了。又三年,听说她被鸩杀的消息,只有长叹遥拜。
长生的显示是个漫长的过程,起初几年他毫无知觉,到再见十年前的故人,才从对方的惊叹中明白自己的不老。当年所吃究竟是谁的血肉,已经无人可问,华于是只坦然自在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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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x安云阔
黑风城天尊扔人后续
。。。给天下第一处男的初吻。。。我不管。。。就是初吻。。。哼。。。。。我不会写亲吻啊。。。。哭ing。。。
天尊斜着眼睛看安云阔,安云阔躲在殷候身后,还对着天尊笑眯眯打招呼,“小游,你最近挺好啊?”
天尊更来气了,扒拉开人群,扯着安云阔领子又是一把把人扔了出去。白影追着被扔出去的灰影,一掌冲他脸落了下来,周围的人吓得闭上眼,完了完了,这一下怕是脸都得拍扁了。
半晌什么声音也没有。睁眼看到天尊单膝跪在地上,一掌落在安云阔的耳边。
安云阔平躺在新砸出来的坑里,头发被一层冰冻在了地上。他温和的眼里都是无奈,对天尊轻声说:“小游,太冷了,我头疼。”天尊看着他,眼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神色:“把你脑袋剁下来就不疼了。”说完,被殷侯扯着领子拎走了。
安云阔无奈的叹口气,虽然被摔的很惨,其实并没有受伤,天尊被扯走之前还是很温柔的用内力震碎了冻住他的冰。他狼狈的爬起来,甩了甩头发,碎成粉末的冰凌哗啦啦���被甩了下来。
半夜里黑风城狂风大作,寒风凛冽,旗帜被风拍打,发出巨大的声响。天尊站在城墙上,看着望星滩的方向,狂风吹的他白发飞舞。安云阔爬上城墙,站在天尊的身边,西北半夜的风吹的他的斗蓬鼓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小声的开口:“小游,有一些事情。。。。。。”下半句戛然而止,没有说出口的解释,被微凉湿润的嘴唇堵在了嘴里。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看见天尊眯起眼里威胁的神色,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天尊抓在手里,向下用力,扯的他不得不抬起头。心里无奈,闭上眼睛,微仰着头,双手轻轻环住天尊颈后,拿自己的斗蓬把两人包了起来。
温软的嘴唇被天尊冰冷的唇含住,牙齿跟他的牙齿碰在了一起,天尊对着他嘴唇又啃又舔。他不由得腹诽:“快两百岁了怕不还是个处男吧,没跟人接过吻吗”。
被亲的快喘不过气来,嘴唇又被咬的微微刺痛,他推了推眼前这人的肩膀,轻柔的张开嘴,伸出自己的舌头,轻轻舔过天尊的嘴唇,引导着这个经验为零的任性好友,舔舐自己的口腔。比他温度低得多的舌溜进他的嘴里,划过他的牙齿,擦过他的舌根。
天尊很快掌握了主动,抓住他头发的手更用力了,扯的他不得不仰着头,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腰,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揉。舌头划过他绵软的口腔,舔过他的齿龈,吸吮的他舌根发麻。安云阔被吻的两腿发软,眼前发黑,窒息的感觉让他脑子反应缓慢又迟钝,软绵绵的挂在天尊的身上。天尊放开他的嘴唇,抓住头发的手放开,轻轻托着他后脑,依然搂着他,身体和他紧紧贴在一起。他低下头,看着被他吻的泛红的嘴唇,眼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又仿佛装着全世界。
透过安云阔的眼睛,天尊似乎看见了他们遥远的过去。一样的边城,一样的冬夜,一样的狂风凛冽。城墙上满身是血的安云阔跪在一片茫茫风雪里,满眼都是决绝。究竟是什么,让他宁愿放弃生命,背负永世骂名,天尊到现在也没有问出口。
安云阔仰头看着他空茫又通透的双眼,抱着天尊肩颈的双手摸到他脸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闭上眼睛,又一次贴上了他的嘴唇。
他的轻吻得到了热烈的回应,天尊托着他后脑的那只手压着他的头,深入他口腔的舌头发狠的探入到他喉口,他感觉自己被吻的灵魂要燃烧起来了,那条微凉的舌头搅的他无法呼吸。热情的回应被天尊吞进嘴里,舌根快要被吸吮出血来,满嘴都是腥咸的味道。他喘不过气来,身体被亲吻的体温在升高,捧着天尊脸颊的双手又摸到了颈后,用力环住���背,把自己嵌在他怀里。
天尊觉得自己胸口堵得慌,热乎乎的身体贴在他胸前,绵软的腰腹碰触他下身,若即若离。他发狠的亲吻与他紧贴的,甜蜜的嘴唇。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或者说不明白自己该拿安云阔怎么办。他那么珍惜的人,在他漫长的人生里挂念的人,如此的不珍惜自己,他像是惩罚,又带着怜惜,不熟悉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身体,双手抓着安云阔的肩膀,双眼盯他的嘴唇,又一次充满了不甘与怜惜的,把他拉过来抱在了怀里。两个人都在深呼吸,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包裹在温暖的斗蓬里,可以感觉到对方气息,一个炽热,一个清冷,交织在一起。
他又一次贴上安云阔的嘴唇,这一次轻柔的含吻住,仿佛刚刚那个深重又激烈的吻只是一场幻觉。温凉的舌头蹭进了微热的唇缝,吻的温暖又绵长,直吻的安云阔眼角溢出了一滴泪来。紧贴在一起的嘴唇微微分开,很快又再一次轻柔的贴在一起,轻缓的就像是一个梦。天尊沉浸在这个温柔又绵长的吻里,直到被一个微小的抽气声打断。
他放过了安云阔的唇,松开了紧紧抱住他的双手,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要把这一眼刻在对方的骨头上。然后转过身“嗖”的一下不见了。
安云阔看着耳朵通红的天尊,三蹿两窜的消失在大帐之间,城墙上烈烈的狂风吹散了他被扯松开的头发,长长的黑发抚过他的面颊,挡住了他眼中的温柔。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望星滩的方向,一阵风后,城墙上空无一人。
半夜起来找爹的小四子愣了半晌,睡得迷迷糊糊,他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是梦见的。他站在大帐门口,脑子里把自己看过的才子佳人、家族世仇、爱而不得的戏文过了个遍,然后小脸“腾”一下涨的通红。脑袋里晕乎乎,耳朵嗡嗡响,晃荡回帐篷里,钻被窝把酡红的小脸埋枕头里,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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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xmet】遗忘日落
Summary:忘记那无数次的日落,去迎接你的日出。
*1 赌约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Rex几近歇斯底里的声音和他的拳头一起落下。和Emmet缠斗在一起,他明显占了上风,但是他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颤抖,但是这一分颤抖完全被他如疾风骤雨般使出的招式盖了过去。“你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他们根本不在乎你!你在这里就算待上一百年也等不到你所谓最好的朋友来救你!”
老实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Rex最初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带走过去的“自己”,让Emmet不再收到来自他认知为“朋友”的那些人的伤害。但是不可否认,当Emmet向他请求去拯救那些“朋友们”,从此成为他过去从未有过的兄弟的时候,Rex对Emmet开出的加码无比心动——之后的一切既是他有意,也是顺水推舟的结果。毕竟“Armamageddon”已经成为��注定,他只是顺手帮了命运一把而已。利用命运,让Emmet���此远离那些没有心的塑料朋友,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但是,他没有想到,未曾经历过自己所受到苦楚的Emmet���本不相信他,而依然选择了相信那些“朋友”,并且坚决要去救他们。
“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来!只要他们从那里脱身!”Emmet声嘶力竭地呐喊。“Lucy一定会来的——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就是这样。无论Rex怎么说自己得到的那个可悲的结局,无论Rex怎么强调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到这片烘干星系下来救他,Emmet依然这么相信着,倔强固执得令Rex绝望。但是心底某处,Rex知道,这就是他们是同一个人的证明。弥漫着寂灭气息的烘干星系,还有恒久的孤独没有击碎他的灵魂,但是被所有人遗忘,而遗忘他的人们享受着无尽的幸福和欢愉,就此抛弃了他,却让他的灵魂被恨意的火焰烧尽。Rex能够回忆起来,他也曾和Emmet抱有同样的信念,而他自己那时是多么坚决——现在看来那真是愚蠢而可笑。但是,那样的信念确实不是他几句话能扭转的。
只有亲眼看到,Emmet才会明白,自己所说的是真相。只有打碎他天真幼稚的信念,才能重建出一个坚韧的、不会再为这一切伤害到的心灵。
“Fine.”Rex咬了咬牙。“Emmet,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你得认清事实。你走不了,因为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简单点来说,你已经被绑架了,兄弟。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相信‘你的朋友Lucy’一定会来,”Rex在说出曾经他自认为是最好的朋友时用了最阴阳怪气的语调,“那么,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等到你满意为止。如果她来了,你就赢了,我会放你走,绝不加阻拦。如果她没来……”
“好啊!”没等Rex说完,Emmet就回答道。一场几乎一面倒的战斗就此结束,Emmet此刻很是狼狈,却毫不服输地瞪着Rex。“你等着看吧——Lucy她一定会来的,她会带着所有的朋友们来救我的!我相信他们!” 回应他的是Rex的一声冷笑。“你会看到的。”
*2 冷战时间
Lucy和其他人当然不会来。此刻他们已经遭遇了“Armamageddon”,被封印进了收纳盒呢。
在获得“母亲”的允许刑满释放以前,Lucy以及其他人当然不可能逃出来。当然对于Emmet而言,要理解这一切可能有点难——毕竟就连当初第一次“拯救世界”,他去到现实世界时,也没弄明白“现实世界”究竟是什么,他甚至都没太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获得建造大师的能力。
他能凭着一腔信念让男孩注意到他、将他投放回乐高世界,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是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来到现实”究竟是命运怎样的馈赠,他那时已然看到了世界的真相。只有已经成为Rex的他才知道,从多早以前自己就有了跳脱出这个箱庭的机会。而只有在“烘干星系”底下,经历了无数个日夜,明白了属于真实世界的规律的Rex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并且利用它创造出自己想要的未来。
而不明白这一切的Emmet此时正坐在烘干星系的边界,充满期待地张望着、等待着他朋友们的到来。
可是,无论他等待多久,结局只会有一个。在了解过现实世界之后,Rex明白这一切的关键究竟在哪。既然他一切悲剧的开端来源于那对兄妹的矛盾,那么没道理就那么轻松让他们和好吧?
所以,【Rex在和Emmet一起阻止婚礼的时候亲手毁了Watevra Wa'Nabi】——而且是彻底地、不可恢复的破坏。
他的大师破坏拳足以让她变成当初他创造出她之前那些零部件,混在神殿废墟的碎片之中,让她永远无法被重新拼合恢复。他的创造物成为了他的灾难,也终究毁灭于他的手中,正如亲手释放魔鬼的人又将魔鬼再次封印进瓶中。
当然,Rex明白,所谓的“Armamageddon”不会持续到真正的世界末日。Lucy以及其他人,终会得以释放,母亲不可能永远阻止孩子们玩玩具。但是只要这一段时间足矣,Rex有信心在这之前赢下和Emmet的赌约,带着Emmet远走高飞。从此想象成为现实,天高海阔,任他们遨游,他们可以穿梭广袤宇宙,可以穿越时空,去往任何一个他们想去的地方。
Rex此时还没有发觉,他低估了Emmet的信念和耐心。
赌约开始后,他们在烘干星系底面星球和宇宙空间相接的边缘处扎了营。Emmet和Rex较劲般地开始了冷战,Emmet巴巴地张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而Rex则一边盯着Emmet不让他逃跑——事实上Emmet已经尝试过了,只是Rex没有让他成功,一边收拾着过夜用的帐篷和物资。
他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连续待上几天的准备。他有信心在几天之内靠磨嘴皮子让Emmet认清真相,从而放弃对所谓友人的执念,和他一起从这里离开。Rex甚至已经做好了计划,等从这个世界离开,他们应该跳跃去哪个世界,展开怎样的冒险。他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备选目的地,只待Emmet点头,他们就能启航。
“虽然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Rex感觉不舒服。和Emmet不同,他真真切切地在这里被困了无数时光,他在这里被狠狠击碎,即使他已经以“Rex”的身份重生,但是这里依然让他无比憎恨和痛苦。但是每当看到Emmet坐在烘干星系底与宇宙之间的边缘地带的背影,Rex就总会咬咬牙,忍耐下来。他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他要实现怎样的愿望,而他的最终目标都和他仅仅相隔这么一段时间了,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他同样不可能丢下Emmet一个人去到烘干星系之外,因为他记得孤独地待在这个地方是多么痛苦,所以他不可能把Emmet一个人留在这里。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Rex扎好了帐篷,收拾好了其他东西,又在烘干星系底下来回踱了几圈,却再也找不到其他事可干,也无法将注意力分到其他地方。那种无孔不入的虚无和煎熬感随着他待在这里越久,越从记忆之中向他渗透而来。Rex实在受不了这种感觉,索性也到了边缘处,和Emmet之间相隔一段距离,坐着开始等。“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出来的。”过了一段时间,Rex终于忍不住主动打破冷战僵局。“你在这里等只是浪费时间。”
“知道他们会来,所以我的等待也是充满了希望的。”Emmet此刻还笑得出来。“Rex,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他们肯定和我想的一样,就像现在我也想去救他们一样。你也觉得很难等,那么拜托了,能让我离开,让我去救他们吗?”
“你想都别想,没门儿。”Rex冷酷无情地拒绝。“到时候等不到他们你可别哭鼻子。”
“那不会发生的。”Emmet同样坚决,仿佛已经看到了Lucy带着大家一起从烘干星系边界涌入这个地方,拉着他的手笑着带他离开的情景。
“随你吧。”说这个话题只会让他越说越生气,Rex闭上眼,打消了今天继续劝解Emmet的念头。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超乎他想象的奇妙的情景。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红耀近紫的光芒,明亮中带着些许属于暮色的晦暗柔和之意。一望无际的天空与晚霞自远及近,都被那光染成了深浅不一的茜色,形成了从亮红到粉紫,再到蓝紫的渐变色天空。
“这是……日落?”Rex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前方,确认自己看到的情景。事实证明,他们眼前的风景不再是现实世界的地面视角看到的一切,而变成了壮美恢宏的落日。
他们的世界是由“现实”和“想象”结合构成的,只要有一定的现实背景,再加上足够强大的内心和想象力,就足够创造出这样的风景。Rex眼睛撇向Emmet,正稳稳坐在那里的Emmet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哪里不对,只是面对着那如血的残阳,仿佛要望透它一般静静等待着。
此刻正是太阳落山之时,一些落日的辉光从窗户落进了这个房间,而Emmet让它在想象中生长成了这片日落风景。夕阳的光芒自天际彼端落进了这个间隙,如火焰般的赤色辉光落到身上时带着淡淡的���意,却不知为何带着淡淡的孤寂感。
“Huh?”Emmet忽然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鼻音。就在他身旁,Rex忽然不声不响地过来坐下了。“你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角度风景格外好?”Rex随口道。Emmet经历过这段时间的事,到底是成长了一些,看出来Rex这话只不过是扯来敷衍他的,但他还在半冷战状态,到底没有继续搭话,只是遥遥望着曾经的末日堡,现在是一片荒地的方向。不知是不是Rex的错觉,随着暮色浸染天空,Emmet眼中期待的光芒似乎渐渐变弱了一点。是因为夜晚来临所以光线变弱了吗?Rex不确定地想。
夜幕降临的时候,Rex生了一堆篝火,烤了一些香肠、玉米和棉花糖,半威逼半哄着本来连他带来的食物都想要拒绝的Emmet吃了。
“在赌约的结果见分晓前,我可不想先见到你被饿死。”这么说着,Rex强硬地把烤得喷香的香肠往Emmet嘴边递,Emmet到底是吃下了Rex给的食物。看到这一幕Rex嘴角那种经典反派一般不怀好意的笑容都柔和了一些。
夜晚,在烘干星系下连天上的星星都看不到,夜晚显得格外幽寒。Rex指了指帐篷:“你真不打算去睡觉?”
“不,我要在这里等。”火光映照着Emmet的背影,而他大部分身体都被烘干阴影之中,仿佛已经被灰尘环绕,连自己也被埋没其中。
“Aw……!”Emmet忽然感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砸到了自己。他揉着脑袋,拾起刚刚砸到他的东西一看,发现是一床毯子。
“夜晚的温度会把你冻成冰块。”Rex身上裹着另一张毯子,直接坐到了他身边。“怎么,你以为我会给你逃跑的机会?”
看着仿佛已经完全代入“绑架犯”这个身份的Rex,虽然Emmet心里还有怨,但仍然感到了一丝好笑,没忍住扬了扬唇角。他裹好毛毯,不过片刻暖意就回到了他原本已经发寒的身体,让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谢谢你,Rex。”Emmet忽然开口。“呃……”Rex有些不可置信地朝Emmet的方向转过眼睛,又欲盖弥彰地向相反的地方闪去,接着他像反应过来一般忽然又狠狠瞪了回来,咬着牙,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要谢我,你现在是我的囚徒,我只是做了该做的而已!像你这样,一准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Emmet被忽然逞凶的Rex吓得把身体往相反方向躲了下。Rex看威吓起效,在毯子底下抱起双臂重新坐正,望向远方。过了片刻,Rex忽然听到压得低低的一声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Rex一怔。他转过头,从自身后映来的火光中,他看到Emmet正看向自己。Emmet神色中带着不理解,还有一点点难过:“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有大家?”
“从我们相遇开始,Rex,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们一起冒险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知道我一直不够成熟,不够硬汉,我总是让我的朋友们失望。但是,你从来没让我感觉到失落,从来没让我感觉到我什么都做不好。”
“但是,为什么你要引发末日?你知道这明明会让我,还有大家都非常伤心。可我在感觉你是个坏人的时候,你又会照顾我——虽然你不是这么说的,但是你做的是,像最开始一样对我好。”
“我……我不理解。我混乱了,Rex。”Emmet的目光清澈而无助,就像在荒野迷失了归途的温顺羊羔。“我只知道,你也是我。但是如果你是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对我好,又把我推开?为什么要伤害我重要的朋友们?为什么你在毁掉这个世界、做了那些伤害我的朋友也让我伤心的事情之后,还要安慰我、带我走?”
“我……”Rex张了张口,忽而哑口无言。他该怎么去解释呢?是说他其实一直想对Emmet好、想要拯救过去的自己,所以做了包括伤害了Emmet的朋友们,还有把Emmet弹射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强行把他拘禁在这里之类的事?还是从他实际上已经告诉过Emmet的那段被抛弃、背叛和遗忘的往事开始,所以他擅自为Emmet做出了选择的事?说他看破了世界的真实,他们所有人在现实里都不过是所谓“神”的玩具,破坏与重建只在他们的一念之间,而生活在其中的他们的世界只不过是存在于现实与想象世界的夹隙中的“矩阵”,所以他想要Emmet也得到真正的自由?
时间旅行的确超乎想象地复杂,而他们所在的世界更是加倍复杂。Rex对于毁掉Watevra Wa'Nabi、引发“Armamageddon”、让所有人沦落到被关进收纳箱毫无心理负担,正是因为他知道那都不过是一堆塑料玩具。那些人没有真正的心,只不过到了另一个人手上就会像完全被洗脑一样,干出极其不符合人设的事情,在那个小女孩怪物手里,超级英雄和超级恶棍甚至能称兄道弟!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对那些曾经的朋友并没有多少恨,而是变得根本不在乎。或许还有一个人他多少有点在意,那就是Lucy,不过他对她的感情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只是因为她的隐瞒、背叛和抛弃而因此留下了芥蒂。如果非要说让那个世界变成现在这样是“报复”的话他也认,毕竟在那个世界里他除了欺骗、嘲弄和无视什么都没得到过。除了Emmet,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他在意的人了。Rex是也只是为Emmet来到这个时空的,Emmet已经是他唯一的执念,是他的希望和未来,是他活下去的意义。
但是这一切他无从向Emmet解释,解释了Emmet多半也不会懂,正如他激情演说自己的重生之路,结果Emmet只听懂了第一句一样。
所以这一切他无从回答。在Emmet的注视中,Rex只能皱起眉,恶狠狠��道:“因为我想这么做就做了,有问题吗?”
Emmet失落地收回了目光。Rex一副赌气的样子转过身,但Emmet问的问题却久久盘桓在心头。
而且他做的,真的是对的吗?Rex眼前,再次浮现出了Emmet难过的神情。这就像一盆冰冷的水,浇在了Rex的心头。这一刻,他心里感觉仿佛踩不到地面、使不上劲儿一样,可他不明白——他和Emmet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他实现自己的愿望就是实现Emmet的愿望才对。本来Rex这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他相信等Emmet看到自己被Lucy以及其他人抛弃、忘记的情景时Emmet就会理解和支持他的……可是,他忽然好像没那么确信了。虽然Rex自己也不明白,但是一种恐惧和慌张就像毛毯都挡不住的、这夜的寒意一般,从他的肚子渐渐向上蔓延,仿佛要一点点冻住他的心一般。
“呼……”就在此时,Rex忽然听到了一个小小的鼾声。原来Emmet在等待中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他睡着睡着,身子一歪,就要往旁边倒去。Rex赶紧伸手一拉,总算没让Emmet直接一头栽地上。结果Emmet在睡梦中身体晃晃悠悠,又直接靠到了Rex的肩上,不仅如此,他披在身上的毛毯也缓缓滑了下去,掉在了一边。
“唉。”Rex叹了一口气。看着此刻睡熟了的Emmet,他实在不想过多折腾。他倒是能把Emmet抱进帐篷里休息,但是这会他们还在半冷战之中呢,万一真把人弄醒了,那就太尴尬了。Rex想把毛毯给Emmet拉上来让他就这么睡着算了,但是不巧Emmet的毛毯此刻已经滑到了Rex够不着的地方,要再去抓住它也很有可能把Emmet弄醒。到底是担心Emmet就这样睡着会被冻病了,最后Rex只能拉过自己的毛毯裹住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保持被Emmet靠着的姿势继续守夜。
Emmet睡着后,周围就再没有其他声音了。万籁俱寂,在漫长的黑夜里只剩下了篝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Rex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飞船坠毁,自己被抛到了这里的时候。虽然那件事情对他而言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了,但是每当他做梦,或者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都很容易重新被卷进那片灰暗记忆的漩涡中。不过这一次即使待在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Rex也没有那种难过得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感觉。曾经在烘干星系底穿梭的寒风仿佛已经全部消失了……或者说此刻的他已经感受不到了,此刻Rex只能感觉到从身边靠着他的人身上传来的温暖。Rex稍稍侧过头,发现此刻Emmet的睡颜非常恬静,就像暴风雨之夜在树上的鸟巢里,蜷缩在鸟妈妈温暖腹羽下的雏鸟。
蓦地,Rex的心就软了。曾经他求而不得的一切,他一定会让Emmet得到;曾经他许下过愿望,却从未得到实现,而现在,Emmet的所有愿望就由他来实现。只有Emmet拥有曾经他没能拥有的一切,才能抚慰他的心灵。
被Emmet靠着,就像身边紧紧贴着一��暖宝宝一样,驱散了盘旋在他心底的寒意。光是感受到Emmet的存在,就已经让Rex感觉到曾经被困在这里的自己得到了解救。
不知何时,Rex在这种温暖的包围中,不知不觉也睡去了。
*3 茜色的告别
第二天清晨,率先苏醒的是Emmet。
“Wow.”当发现他和Rex相互倚靠着睡在一起时,他有被小小地惊讶,或者说惊吓到,让他赶紧往旁边闪了一闪,这一动就让他们身上的毛毯滑落下去了。
此时,Emmet才注意到,自己昨晚上披的毛毯已经滑到了地上,昨晚一直温暖着他的是Rex的毯子。
那个Rex会和他分享一张毛毯,还和他靠在一起睡着了?!没给Emmet留下惊讶的时间,Rex很快就打着呵欠醒了:“呵啊……你醒得那么早,是为了看日出吗?”
“日出?”Emmet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鱼肚白,但是不过须臾,天光就已然大亮。“这里没有什么日出。”
“没有日出?”虽然有些疑惑,但是Rex并没有追问下去。“不管了——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醒来之后就在担忧着朋友们的Emmet又开始思考脱身之法,其实并没有胃口和心情。不过Rex还是强硬地给他塞了一杯加糖加奶的咖啡、煎蛋和烤得喷香的松饼,而他则淡定地喝着黑咖啡坐到了一旁。“我还在盯着你,不用想着跑。”
“但是为了Lucy,还有大家……我不能坚持遵守和Rex的约定。”作为一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眼见真的没有可能让Rex放自己,Emmet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他暗暗想,必须找机会就逃出去,去救援被困在收纳箱里的同伴。但事实证明,无论Emmet想出了什么办法,Rex都能够预判他的预判,就连Emmet跑出去了都能被他带着一群迅猛龙船员抓回来。“我说过了吧,不会让你跑掉的。”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夕阳落下的时候,Emmet仍然坐在昨日看夕阳落下的位置,远望着落日,神色惆怅。Rex被Emmet耍的小聪明搞得有些恼火,但是还是兢兢业业地当好了“保姆”。接下来,像这样的日子就持续了一日又一日。接下来一段时间里,Emmet和Rex之间的斗智斗勇一直在持续,每次都以Emmet被Rex捉拿归案而告终,每日,Emmet都会坐在烘干星系底部与广袤宇宙的交界地带,和Rex一起看着那红耀似血的落日。直到最后,穷尽所有逃跑办法的Emmet彻底放弃了挣扎,只能整日坐在同一个地方呆呆地远望着收纳盒,以及曾经末日堡所在的方向。
一开始,Rex还觉得Emmet不逃跑了,他可以大大省心,为此还松了一口气——他也快被Emmet整没招了,如果不是仗着手中有一队迅猛龙船员以及科技的力量,他还真没法镇压住Emmet。可是他这种状态也没持续多久,过了才不过一天,Rex就感觉,Emmet还不如闹腾一些呢……
因为现在的Emmet太沉默了,沉默得让Rex心慌。Emmet像是已经知道了结果,在等待最终审判的来临一般,坐在老地方,眺望着远方。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日落,他眼中原本明亮的希望的光也渐渐黯淡;他不再和Rex对抗,但也减少了和Rex的交流。
这样十分反常的Emmet让Rex感到不安。他担心Emmet是生病了,暗中用了机器扫描的方法检测Emmet的身体状况,可是机器给出的反馈是Emmet身体健康,一切正常。后来Rex猜想,是不是Emmet想那些“朋友们”了,所以他坐到Emmet身边,陪着Emmet说玩笑话,说自己看过的电影,自己在穿越时空时的见闻……他想尽办法尝试去取代Emmet心里的那些朋友,可结果收效甚微。Emmet的神情中一直带着曾经从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哀愁,但是与之对应地,他似乎也在飞快地变得成熟。
如果是过去的Rex,一定会十分信息于Emmet这样的变化。但随着陪伴着Emmet的时间越来越长,Rex对Emmet这样的变化感到的没有多少欣慰的情绪,反而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微妙的难过。是被Emmet的情绪感染了吗?Rex觉得因为是Emmet的情绪太低落,所以让他自己也开心不起来了;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也许会有这样的情况也正常,所以他没往深处想。
不过,随着看过的落日一次次增加,Rex的想法也产生了一些变化。Emmet坐在残阳如血的余晖中时的身影看上去太寂寥了,就算Rex每次都会陪着Emmet看着落下的夕阳,就算Rex能够打破沉默,滔滔不绝地说起任何话题,Emmet身上那种落寞的气息也不会散去,而且随着他们看过的日落次数的增加,变得越发浓厚。
看着那样的Emmet,Rex说服自己,这就是迈向成熟之路上必须经历的生长痛,等跨过这个阶段,Emmet就再也不用害怕像Rex自己一样,经受长久的孤独和被背叛的愤怒才能变得足够坚强了。然而在他心底隐隐有个声音,一直在质疑着:真的吗?你确定?
但是那个声音太小了,Rex虽然存在着一点疑虑,但很快就将它抛到了脑后。他绝对相信自己选择的道路,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在Emmet身上重复,他就是未来的Emmet,也只有他才能给Emmet想要的一切,他才能让Emmet幸福。
日子一天天过去,Emmet仍然坚持守候在那个地方等待,但Rex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用尽了。他已经不止一次想问Emmet等够了没有,但是他每一次都忍耐下来,只是生着闷气陪伴在Emmet身边。他已经察觉到了这种怒气背后,自己不安的来源——虽然他坚持Lucy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来救Emmet的,但是,万一呢?如果他们真的来了呢,正如他曾经作为Emmet被困在这里的时候所期待的那样?等到最后,Rex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想要看到“Lucy他们不不会来”还是“他们会来”的结果了。而Emmet已经表现出了等待结局的执着,而Rex也在这个过程中在自己的内心被反复煎熬着,让他期待最终结果的同时,又感到强烈的焦虑。
而最终结果的分晓时刻终于在某一次日落的时候到来了。
正如Rex猜想的一样,等现实中的那对兄妹和好——或者说能够表面和睦相处,不再为了玩具而争斗的时候,“Armamageddon”就结束了。乐高禁令被解除,两兄妹又重新拿出了他们心爱的玩具。Lucy他们得到了释放。
那一刻Rex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住了。他急于得到一个结果,现在的Rex,还有他内心里,过去那个被长久困在烘干星系之底的Emmet仿佛在此刻合为一体,和现在时间线上被Rex“绑架”的Emmet一起,期待地望向那遥远得仿佛与夕阳残光融为一体的末日堡——或者说,曾经是城市,是末日堡,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但是Lucy,以及其他所有Emmet爱着的人所在的那个地方。
但是无论Emmet如何等待,如何想要不顾一切地奔向那个地方,无论他尝试用什么方式求援(Rex犹豫过,最后还是没有阻止Emmet发出信号),但那个地方都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Lucy他们果真没有来寻找Emmet。
Rex心想着“果然如此”。他心底过去那个在烘干星系底下等待许久的Emmet也有着一分期待,期待这一次的结果是否能有不同。和过去他孤零零地踏上穿梭宇宙的征程时不同,这一次Lucy他们知道Emmet是被Rex带走的。Emmet被“反派”绑走了,他们……Lucy,那些“朋友”,还有那些超级英雄,难道真的什么行动都不会做吗?
现在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Rex叹息一声,转向Emmet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了泪流满面的Emmet。
“啊……嘿,别哭啊……”这个时候Rex可没有什么心思再去提什么赌约输赢的事情,他急忙拿起毛巾给Emmet擦掉了脸上的泪。“我说过,他们都不值得你信任,他们不值得你的爱!”
这句话没有起到一点安慰作用。面对痛哭出声的Emmet,Rex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他扔掉毛巾,一把将Emmet抱住了:“没关系的,我在这儿。”
“我就是你。我永远不会背叛,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抛下你。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Rex抚摸着Emmet的头发,任由从Emmet脸颊旁不断迸出的蓝色泪水的粒子堆满了他们周围,朝着旁边滚落。
那一天的一切似乎都熔化在了那茜色的斜阳之中,最后留在Rex和Emmet记忆里的,就是自高渺的天空到遥远的大地,尽皆被夕阳染成了一片艳丽的、带着少许暗紫的亮红色彩,仿佛两人的过往都被那夕阳的红焰烧熔,在他们两人之间重铸起了血色的牵绊链接。被染上茜色的整个世界,似乎就是世界本身对Emmet最后也是最盛大的送别。
那之后Rex牵着Emmet的手,一步一步带他到了Rexcelsior上,并且和迅猛龙船员们一起为Emmet办了个盛大的欢迎会。Rex揽着Emmet的肩膀,另一手举起能量饮料大声祝酒,他告诉Emmet,他们将扬帆启航,去往无垠的宇宙时空,奔赴全新的未来和冒险,他们会成为最��实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永远的家人。Emmet笑得有些勉强,却也再没提过Lucy以及他曾经的朋友们的事情。
当飞船真的即将跳跃出这个包含了两个不同星系的宇宙、曾经构成了他们的全世界,在现实里是属于父母和两个孩子居住的一个小小的“家”的地方时,Rex下意识地望向了Emmet。
他看见了Emmet眼中化不开的惆怅,以及被努力掩藏起来的伤痛。仿佛那场盛大的茜色落日已经被永远刻在了Emmet的眼底,随着他们去向远方,属于夕阳的热烈色彩渐渐散去,只留下了凄清和哀伤。
看到这一幕,Rex内心某处也变得空落落的。
他做的,真的是对的吗?那个声音又在他心底轻轻响起,仿佛无垠宇宙里忽然传来的一声回音。
这一刻,Rex真的没法回答自己。
*4 星海漫游
正如Rex向Emmet承诺过的那样,利用无数种时间机器改造的时空穿梭飞船,他们去了很多个全新的宇宙和时空,经历了非常非常多的冒险。
他们曾到过侏罗纪世界的时空,看迅猛龙船员们和那些被驯服的迅猛龙迅速打成一片,Rex和Emmet则和欧文很有共同语言。他们携手制服了出逃的翼龙群,一起躲避暴虐龙的追杀,观赏过霸主霸王龙的咆哮,Emmet甚至还在Rex的保护、欧文和克莱尔的指导下尝试了投喂沧龙。
他们曾在漫威宇宙里帮助变种人逃避九头蛇及其他人类的迫害,和复仇者联盟联手作战,击退侵扰地球的外星人。当然也少不了寻找无限宝石,顺带还为阿斯加德神王家调解了家庭矛盾。值得一提的事,星爵和Emmet都是尬舞的一把好手,而且不知处于什么诡异的默契,他们每次相见都要来一场斗舞,所以经常能看见两个人随着音乐声开始摇摆,而Rex和火箭就坐在一旁以手(爪)掩面,脸上俱挂着不忍直视的表情。
很巧的是,这些世界总能和某个人初次亮相时的自我介绍对上。经历过类似的世界和事情多了,Emmet终于察觉到了这件事:“所以你之前和我介绍你是‘银河护卫队’和‘迅猛龙训练师’都是因为……”
“嘘嘘嘘!”Rex急忙捂住了Emmet的嘴。装逼被人当面戳破,而且是被Emmet当面戳破的羞耻简直让他从脸到身体都要熟透了。“算我求你了,别计较这茬了行吗?”
“好吧……不过你得把你吹过的牛里所有提过的身份都给我实现。”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Emmet和Rex已经就像真正的兄弟一样亲密无两。Emmet眨了眨眼。“牛仔?”
“Fine!”Rex又选定了新的世界,逃也似地拍下了穿越的按钮。收到宇宙规则的影��,那在他们原生世界里不过是黄色塑料玩具��不会变色也没有凹凸起伏的脸现在红得就像秋天打霜的柿子,就连耳朵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红,让Emmet不禁一怔。
他们也曾去过类似的乐高规则世界。他们先去了DC宇宙,见到了和他们世界相似却又不同的蝙蝠侠,他们那边的蝙蝠侠身边可不会环绕着一群小罗宾鸟。
在这个超级英雄遍地走的世界里,两人作为异世界来客受到了关注。Rex还是放不下芥蒂,但Emmet的友善和天然让他很快和正义联盟里的大家混熟了。
“我有个问题。”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Emmet向Rex提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同样是以漫画为基础,同样是超级英雄世界,我们去漫威的时候就会成为‘人类’,进入的DC就是和我们一样的乐高规则世界?”
“这个……”Rex差点没被噎死。对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成为了他们两人才知晓的永远的未解之谜。
在星战世界,他们开过千年隼,帮助过卢克·天行者毁灭死星,见证过“我是你爸爸”的经典名场面,联手揍过被黑暗原力诱惑的本·索罗;在幻影忍者世界,他们仿造了命运赏赐号,在这个全新的世界四处遨游,虽然Rex和Emmet谁都没能学会幻影旋转术,但是他们的建造和破坏大师的能力也让劳埃德、凯等元素忍者啧啧称奇,就连吴师傅以及加满都都对他们的能力起了兴趣,Rex更是差点被特别看好他的加满都强行绑走,成为魔王麾下大将,结果被Rex和Emmet联手使出的双子破坏拳拆家拆到破防,骂骂咧咧地把两人赶走专心对付吴师傅和劳埃德等元素忍者小队了。
“对了Emmet……谢谢你。”两人离开那个世界之前,两人单独在一块时,Rex为了Emmet来从加满都的手里救他的事情向Emmet表达了感谢。这样表达坦率感谢这样的积极情感时,Rex看上去反而格外不好意思。
“喔……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出来。”Emmet已经了解到了Rex的性格有多别扭,反而是Rex说出来了比较让他惊讶。“毕竟我们是兄弟,是一个人嘛,这不是当然的吗?”
“……不是这样。你和我……”等Emmet不在意地转过去之后,他听到Rex低低地嘀咕着什么,但他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Rex走到了控制台前,过了片刻才和Emmet对上目光。“那么——下一站,想去什么地方?有想法吗?”
“是啊……下一个目的地……”Emmet怔愣了片刻。刚刚那个瞬间,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回家”——回到他们的原生世界,回到那个现实里虽然小但是温馨的家,回到他原初的宇宙。但是他知道,拼尽全力带他逃离那个地方Rex绝对不会想回去的。他就像一个在无数不同的世界间辗转的流浪者,这场看不见终点的旅程中没有一个中转站或者一个目的地会是他的故乡。
Emmet望向自己身上所着的服装。曾经��艳的橙色建筑工人马甲和裤子早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现在他从发型到衣着都和Rex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代表变得坚强成熟的标志,但是直到现在Emmet也依然觉得它们并不合身。他常常会想念过去的时光,在梦里回到他的城市,回到末日堡,他的朋友们都在那里。每当醒来,看到陌生的世界,亦或待在Rexcelsior的船舱里,Emmet依然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只是他已经回不去了。Rex告诉他的没错,他被抛弃了,所以他也放弃了曾经拥有的一切。
“Emmet?”Emmet抬起头,看到Rex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没有你想去的世界吗?”
“啊……下次去轻松一点的地方吧?”Emmet勉强地笑了笑。但是他当然没糊弄过去,Rex很快察觉了Emmet的情绪变化,皱起眉:“你不舒服?”
“什……没,没有啊!”看着丢下操纵台走到他身边的Rex,Emmet急忙矢口否认。Rex用手触了触Emmet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你真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在得到否认的答案之后,Rex观察了Emmet一下:“所以……你在不开心?为什么?”
Emmet的回答是长长的叹息。“可能是累了吧。”
“那我找个适合度假的世界。”Rex立刻开始点自己手上那些风景看上去不错的海报。“这个看上去不错?”他选定了锚点。“《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名字有点怪。”Rex觉得这应该是个悬疑片,但是只是单纯度个假,不参与进故事的话,应该不会被麻烦找上。“总不可能比Hidden Side那样存在灵异的宇宙更棘手吧。”
事实证明有这样天真想法的他们大错特错,被强行掀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最后三观都受到了冲击的Emmet和Rex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回Rexcelsior的,又闪电般随机选了个世界极其狼狈地穿越走了。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个漫画世界。两个人进入新世界的瞬间就躺倒在地,齐齐吐了魂。
可怜可怜这两个天真无邪的乐高小人儿吧,他们只是分级3+的小玩具,16+乃至R18的剧情对他们的冲击还是太大了。当时他们因为丢失了飞船的遥控器,而变回了乐高形态混进了两位主角所在的别墅里寻找丢失的东西,天知道他们看到两个谈恋爱的男人发生了床上运动时被吓成了什么样。一开始他们还没明白两位主角在干什么,等两人发出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时,率先反应过来的Rex下意识去捂Emmet的眼睛,结果不明所以的Emmet以为Rex是在整他扒开了Rex的手,结果就目击了冲击性的一幕。
“为,为什么……”Emmet回神之后都还因为震撼有点结巴。“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陷入了爱河!”Rex想起来都觉得���疼。
“但他们是同性啊!”
“这个世界上有人就是这样的。”虽然Rex实际上也不是很明白,他内心也很慌,但是在Emmet面前他必须永远靠谱,永远正确,所以他硬着头皮搜肠刮肚地开始瞎解释。“呃……有些人相爱的时候不会因为双方的性别,种族,或者其他什么因素影响而改变相爱的事实,他们会相爱只是因为对方是对方!疯狂动物城里不就是狐狸和兔子相爱了吗,两个男人相爱又有什么稀奇的!”呸,实际上Rex觉得稀奇得很,他的三观都要碎了!
倒是Emmet听完Rex的口胡一脸的若有所思,仿佛已经接受了:“不受任何因素影响的相爱?”
“嗯,就这样!”Rex浑身不自在,他实在接受不了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急忙引开了话题。但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在两人心底留下了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受那天冲击场景的影响,Emmet和Rex之间好一段时间接触起来都有些不自在。
但事情就是那么奇妙。在漫长时光里仅有彼此的朝夕相处,发展出几乎从不分离的亲密,一同经历过无数惊险刺激的冒险之后,渐渐地有奇妙的感情在Emmet和Rex之间生根发芽。直到一切已成定局,Rex回忆起来时才发觉,也许他们的感情早已注定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在Rex想明白这一切之前,他和Emmet已经先发生了“某件事”——正是他们还对这件事蒙昧无知时所见的,让他们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相爱的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5 不再同一
和Emmet一起倒进柔软的床里时,他们本并不是出于发生什么的目的——那本来只是很正常的打闹和嬉戏,只是两个人在仿若交缠般紧贴在一起,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的行为实在太暧昧了,到最后两人相对视时,都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在气氛的推动下,Emmet行动已经快于思想,他揽住了Rex,然后吻上了Rex的唇。
那一下Rex真的被吓到了。在这具人类身体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血液在他耳边轰轰涌动,一瞬间让他失去了听到除此之外任何声音的能力。明明用人类的身体呼吸应该是一种本能才对,可是此时他连怎么呼吸都想不起。他的所有知觉都凝聚在了唇上,凝聚在了此刻吻住他的人身上。那种感觉让他放松,让他欣悦,让他沉醉其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将他环绕包围,让他几乎有种想哭的感觉。他不想推开Emmet,甚至他骨子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渴求着更多。他的理智几乎被那种温暖的幸福快乐融化,在它彻底消失之前,他迟钝地想到,这好像已经远远超出了最初他带Emmet离开时想要拥有的,而且发生过这件事之后他们的关系肯定再也回不到从前。不过渐渐远去的理智最后留给他的想法就是,他绝对不会后悔。
所以Rex捧着Emmet的脸,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不得不提,在这段时间之中,他们的成长是全方位的……包括性爱的知识。在越来越熟悉人类的身体之后,他们渐渐地也理解了人类的行为。不过实际进行这种亲密接触,无论对Emmet还是Rex都是第一次。
“So……”在亲昵拥吻了一会儿,两人的衣服都落到了地上之后,Emmet有些犹豫地问出了那个重要的问题。“Rex,你想做哪一方?Top?Or bottom?”
“……你觉得这个问题还有问的必要?”Rex打量了下两人现在的姿势,哑然。从一开始两人闹着玩的时候开始,到亲吻,以及到现在,都是Emmet先手行动、主动进攻,就连现在他在姿势上也是居高临下、骑在Rex身上,把Rex揽在怀里的。在这方面,和他们之间的经历和感情一样,虽然是Rex主动奔赴而来,但其实从头到尾,Emmet都掌握着主导权。而且……虽然Rex不是很想承认,但是感受到Emmet掌握主导、对他主动进攻,这个过程已经让Rex感受到了一种隐秘的快感,以至于现在Emmet温柔地咨询他的意见反而让他感到羞恼。所以他扭过脸:“别婆婆妈妈的,要做就……唔……”
已经相处了那么久,Emmet自然也对Rex无比了解。因为曾经的孤独和无助,让Rex把希望和执念都寄于另一个自己,也就是Emmet身上,所以Rex会喜欢Emmet强势的表现。而且,Emmet也能察觉到,Rex内心中渴望着被Emmet强势地对待,正如没有得到拯救和帮助的Rex渴望着有谁能够从天而降来救他一样。
这不仅是一场亲密和激情的接触,这同样是一种治疗。Emmet的强势和温柔能让Rex对安全感和爱的渴望最大程度地得到满足。Emmet笑了笑,接着再次低下头,封住了Rex的唇,让Rex发出了含糊的声音。他的手缓缓下移,划过Rex的脖颈、锁骨和饱满的胸肌——在他们作为乐高的身体上看不出来,但Rex在健身和锻炼上付出所有的努力在他变成人类的身体上能够体现得淋漓尽致——
“啊……”忽然,映入Emmet眼中的景象让他停下了动作。
Rex的左臂上有一道伤口,Emmet一直知道,但是他从来没去问过。他知道那是玻璃小行星撞击到Rex的飞船时给他留下的伤痕,但是Emmet以前并不知道这道伤痕这么大,从人类身体的角度看更是狰狞——它从Rex的的胸口中央,贯穿整个左胸直划到左臂,就像一条嵌在身体上的长长的虫。这道伤痕起始处更是比Emmet想象的更严重,如果Rex是人类,造成这道伤痕的伤就已经足以要了他的命。
本已有些沉醉的Rex见Emmet迟迟没有动作,略带不满地看向Emmet——待注意到Emmet在盯着他胸口上的伤看的时候,他愣了一愣:“哦……很难看,对吧?”
在来到人类世界,获得人类身体的时候Rex就注意到了这条疤痕。它的丑陋让他也暗自为之皱眉,不过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所以他也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问题。但是此刻当Emmet看到这条伤痕时,他心里却油然生出一种窘迫来。这条伤疤不仅丑陋,也代表着那段他最难堪的过去,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Emmet面前,还是在这种情境下,还是让他感觉到不适和不安。
“不是的……”Emmet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条伤疤。他并不觉得它丑陋,他只是为Rex感到难过:“痛吗?”
“你知道对我们来说痛没有什么意义。”Rex咧嘴一笑。“我曾经质问��憎恨过命运,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让我遭遇那一切?不过现在也许需要感谢命运——没有它,我们不会像现在一样在一起。”
这种时候好像已经无需更多的语言。Emmet俯首吻上那条伤疤,让Rex情不自禁地仰头发出一声叹息。
人类的身体确实和他们的乐高身体很不一样,像这样每一处肌肤被触摸时传来的的温暖舒适,自要害处传来的酥麻快感,每一种都是塑料的小身体概念性的“触感”无法比拟的。
此刻Rex能感受到,Emmet的手正在爱抚着他的身体。明明那双手和他自己的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被Emmet触摸时的感受和他自己的碰触完全不一样。那双手碰触到他身体的哪一处,哪一处的皮肤就仿佛有细小的电流通过一般。
这种微妙的,熟悉和陌生感交织的感觉,让Rex为之战栗。有某个瞬间,他甚至会产生一种迷茫,明明抱着他的就是“自己”,为什么自己却产生了仿佛是在和“别人”亲密一样的感觉?不像是来自同一条河流的水汇集在了一起,反而更像是火与水的碰撞?
Emmet用带着润滑的手指缓缓探入他的身体时这种奇异的感觉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何等滚烫,Emmet手上冰凉的润滑让他几乎无法放松,在这一刻他根本没办法维持成熟冷静的姿态,只能抓紧了床单努力不让自己颤抖得那么厉害。是Emmet注意到了他的紧张,急忙收回手,重新把他揽在怀里,在他的脸颊上落下细密的吻:“没事的,Rex,不要紧张……要是你很不舒服,我们今天就算了……”
“不。”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能停止?Rex看了看自己和Emmet的男性器官,它们在先前的刺激中已经产生了激烈的反应,翘得老高。Rex头上青筋都快跳了出来:Emmet愿意忍,他可不愿意啊。“我会放松……你继续就完了,别在乎那么多。”
Emmet轻咬Rex的唇,算作回应。整个前戏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在他探到Rex身体里某个地方之后,Rex整��人就忽然软了下去,眼神都涣散了,Emmet在确认过Rex不是“断电”了,而是因为敏感处被碰触后带来的过于强烈的快感折腾的失神之后,就茅塞顿开,迅速将这一方面的技巧融会贯通,让Rex的身体仿佛酒醉的贝壳一般为他轻易地打开。当Emmet轻吻着Rex的胸膛,一边将他的性器慢慢顶进Rex的身体深处时,强烈的被侵入感,还有敏感处被碾压到产生的快感,让Rex几乎产生了一种近乎濒死和被送上欢愉顶端之间的感觉,让他狂乱,让他迷惑,让他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一边颤栗着一边随着Emmet的动作发出类似哭泣般的呻吟,双手抱住了Emmet的背,双腿也不由自主地盘上了Emmet的腰。而Emmet则伸手擦去Rex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一边挺身将性器压进Rex身体更深处。后来,所有的难受都随着习惯而消失,只留下了一次比一次强烈的欢愉。最后Rex发出一声压抑嘶哑的吟叹,整个身体像被煮熟的虾一样泛起潮红,整个身体反弓起来,胸膛和Emmet的紧紧相贴。Emmet也同时重重挺身撞进最深处,释放了出来,一场极为短暂的阵雨就落进了焦灼干渴的泥土,让春天来临。
两人在快乐的巅峰中交颈相依,在潮落时耳鬓厮磨,交流述说着这第一次的经历有什么样的感受,谈论着下一次想要尝试的方式。Emmet一手环住Rex的腰,脸贴着脸,亲昵地和Rex分享他自己和Rex恋爱乃至发生关系的感觉有多美妙: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会比他们更相配了,他们从身体到灵魂无不契合,因为他们本就同出一源。现在会以这种方式融为一体,本就理所应当。
“是因为我们相互交付信任,相互坦诚了所有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那么舒适又安全,和以前不一样……”Emmet忽然没了声音,神色变得黯然。那一日最温柔也最残酷的茜色夕阳仿佛再次在他的眸中燃烧起来。即使Emmet没有说,Rex能从他脸上看出那份紧紧缠绕的思念。
“你知道的……你可以改变那一切。”Rex忽然开口。他叹息道:“哪怕回到初次接触‘抵抗神器’的时候也没问题。你可以成就更伟大的事业,完成更伟大的梦想。哪怕你想要每个人都崇拜你,对于现在的我们也是轻而易举。只要你想,那整个世界都可以成为你的……”
“不不不,那太……”听到Rex说的话,Emmet略带惊愕地侧过头打断了Rex。与Rex双眸相对,Emmet当然知道Rex并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他根本无意这么做。他叹息一声,脸上挂上了笑容:“过去的已经不重要了。”
到底是激烈地运动了一场,身心舒爽的Emmet很快就放下了杂念,抱着Rex就睡着了,然而Rex却久久无眠。
Rex和Emmet到底曾经是同一个人。他们有着同样的思维,即使想法不同,但两人依然能够轻而易举地领悟到对方的所思所想。Rex怎么可能猜不出,Emmet依然为失去了Lucy以及其他友人,失去了他最珍惜的故乡的事情而遗憾?虽然和Rex在一起让他感到幸福,但是那道伤痕却已经留在了他的心上,始终无法愈合。
而这一次,Emmet心上的伤痕并不是来源于其他事,其他人——Rex很清楚,是他毁掉了Emmet原本的幸福,然后在废墟上强行建立了自己的王国,让Emmet生命里除了他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没有选择的幸福是幸福吗?Rex心里那个声音再次冒了出来,质疑道。现在所谓他们的幸福,其实只是Rex自己一人的幸福而已,而且这份幸福是他从Emmet那里抢走的——是他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了Emmet,自以为是地夺走了Emmet的所有!
不,不是这样,他只是选择了最不会让Emmet受伤的道路,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好的结局。Rex在心里对那个声音辩解。作为同一个人,他当然知道——
Rex和Emmet根本不是同一个人。那个声音强势地压下了Rex的自辩。明明这件事,他刚刚才“切身”体会到呢,怎么他能忘得那么快?
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把对方当作“自己”对待,那么刚刚的那一切根本不会发生。一个人不会亲吻自己,不会和自己发生关系。一个人对自己的爱,和两个人之间的爱完全不一样。
所有的一切只证明一件事——他们早已不再同一。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得多瞎,才会视而不见?到底不过是不愿意相信,所以在自欺欺人罢了。
Rex悄悄地将Emmet的手从自己腰上放了下去,无声地走到了房间里的阳台上,从Rexcelsior的舷窗里看向外界。此方宇宙的群星遥遥闪烁,此情此景与他们起源的那个宇宙里,他与Emmet所见的几无差别,但是Rex明白过去和现在,他们所见的星空已经是完全两片不同的星空了。
是啊,连眼前所见的相同景象本质都完全不同,他凭什么认为他和Emmet就是同一个人呢。Rex捂住脸,默然无声地笑了。
从他们的经历产生分歧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成为了不同的人。两条河流来自同一个源头,可流向不同的地方,经历过不同的风景之后,也成为了两条完全不同的河流,就算再度交汇也是泾渭分明。
他自私地割断了Emmet的过去,禁锢了Emmet的现在,夺走了Emmet的未来。他才是Emmet生命里最大最糟糕的反派。直到今天,Rex才认识到这一点。
*6 追溯原点
无疑,认识到这个事实对Rex而言是一个打击。不过在短暂的消沉之后,Rex就振作了起来。事已至此,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责不如采取行动。
“我最初的愿望……”Rex闭上眼睛,回忆着在烘干星系底下动弹不得的时光,还有他挣扎着逃出那个地方时最初怀抱着的执念。“我希望那一切从未发生,我希望自己不会遭到那份悲剧。”因为他自己的经历已经再也无法改变,所以他才想去拯救另一个自己。
然而,他所做的却是给Emmet施加了另外一种悲剧。“这已经背离了我自己的愿望了嘛。”
Rex自嘲地笑了一声。“那么从头开始吧……”
“没错……我最初的愿望的本质,那就是让Emmet幸福。”让那个天真的,没有受到过伤害的自己不再受到伤害,幸福地生活下去。
“可是……对Emmet来说,什么才是他想要的幸福呢?”Rex蓦然陷入沉思。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察觉自己离Emmet有多远了,他们的经历和心灵已经完全不同,本质已经相差太多,以至于他已经完全无法理解Emmet会想要什么样的幸福了。
“直接去问?感觉不太可行……”Rex光想象都能知道Emmet会给他怎样的答案。Emmet是那么温柔贴心,善解人意,为了照顾Rex的心情,他一定会说自己现在已经十分幸福了,而绝口不提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由Rex自己来寻找。
“可是该从哪里找起啊……不如说,现在哪里还有线索?”Rex按住脑袋,开始在记忆里拼命搜寻。他们离开的时候除了Emmet的人之外,什么都没有带走,可是现在连Emmet的橙色建筑工人服装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Rex一时间毫无头绪。
“等等……虽然我们离开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带走,但是更早以前可不是!”Rex霍然抬头。
他带着Emmet第一次上Rexcelsior时,他用破坏拳破坏了Emmet的飞船,但是事后他并没有扔掉那些碎片。也就是说,现在,Emmet的小屋飞船的碎片仍然留在Rexcelsior的船舱里。
Rex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当时存放Emmet飞船的碎片的仓库。那些金黄色与明蓝的色调在暗蓝为主调的飞船机舱里显得格格不入,让Rex看着它们久久不语。一种近似于近乡情怯的心情让他几乎无法动弹,但是最后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拿起曾经被自己亲手破坏的碎片,一块一块地缓缓还原曾经装载了Emmet所有期待和梦想的……“家”。
建筑大师的能力无疑让Rex能够一瞬间将这些碎片复原回原有的状态,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慎重而珍惜地仔细看着每一个碎片,努力挖掘着深埋在自己记忆深处的,拼出这座小屋时自己的所思所想,在每一块碎片之中感悟着曾经属于Emmet的爱和期待。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拼装复原”,而是一场重走往昔之路、回到原点的心灵巡礼。待Emmet的小屋被完全复原的时候,Rex终于,重新理解了Emmet。
小屋风格童趣可爱,一切设计都简单纯粹,充满了当时Emmet对渴望与之共同生活的人全部的爱,对他们共同的未来的期待。
Rex拿起那个写着“E&L 4-EVER”的抱枕,长长叹息一声。
是啊,Emmet想要的从来很简单,不过是普通平凡却快乐的生活,只要能和他所爱的人在一起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他没那么喜欢刺激的冒险,也不在乎物质财富和声名权望;他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是最纯真无邪的存在,他本来就值得这世上一切美好,本该迎来一个幸福快乐的大团圆结局。
但是他所爱的人们……Rex完全是不自觉地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即使那一切在属于Emmet的世界线没有再发生……但是他依然无法忘怀,更无法释怀。
那些家伙对Emmet并没有感情,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地抛弃了Emmet……还是两次!Rex想起Emmet发出了求助信号,却没有丝毫回音的结果,又忍不住为Emmet生气起来。——就那些家伙,怎么可能让Emmet幸福呢?
忽而,Emmet凝望着夕阳的场景又付现在了Rex的脑海之中。不仅是在烘干星系底下看日落的情景,还有在其他宇宙的时候……每当���昏到来,Emmet总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走,最后变成他们两人一起静静欣赏着日暮的风景。Rex能够察觉到Emmet的身影有多寂寥,也能够隐约察觉到Emmet沉浸于那带着忧伤的景色中的原因,对此他不可能不介意。而此刻再想起来,Rex忽然明白了他真正需要偿还给Emmet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能陪在他身边会去爱他的人。”在这一点上,Rex相信,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爱Emmet,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毫无保留地给予包括陪伴在内的所有。而他给Emmet的,远不能抹消Emmet心中的遗憾和伤痕。从这个角度而言,也许那些伙伴爱不爱Emmet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
“不是无敌的力量,不是完美的人生。”
“是……相信,是信念;是选择,是自由。是足以支撑人在往后余生中不断向前的力量,是通往未来的道路。”
无论那些“朋友”是真情还是假意,能做出的应该只有Emmet自己。无论结果如何,Emmet都应该在自己的宇宙,自己的时间中继续前行。Rex以他自己的意志强加给Emmet,夺走了Emmet的信念和能够选择的可能性,将他流放到了这个看似有无限宇宙可以探险游玩,可实际上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的虚无之中,就好像在众多宇宙夹隙之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的幽灵。
或许Emmet还没有察觉到这种不幸,但是终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故乡,还有他应有的未来。这种自己一手造成了所爱之人之不幸的感觉让Rex感觉到窒息。
Rex回到房间,重新躺上床。Emmet就在他旁边。他想去拥抱Emmet,但是此刻他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根本不敢去做。愧疚仿佛一条毒蛇一般在他肚子里翻滚,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忍耐着心中的酸涩和疼痛,Rex咬紧了牙关。可是就在这时,Emmet梦话般小声问道:“Rex?”
“嗯?”Rex轻声回应。下一秒,Emmet就伸出手,抱住了Rex。这让Rex当即怔住了。“Emmet?”
“你还在啊……真好。”Emmet的声音就像刚烤好剥去外皮的棉花糖。那种温暖柔和,却让Rex差一点就流下泪来,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Rex悄悄地往前蹭了点儿,和Emmet贴得更近。他能感受到Emmet的心跳,那安宁稳定的脉动就像一首生命原初的摇篮曲,通往人类最古老的梦。不知不觉之中,Rex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对不起。他在心底再次对着面前的人说。既然这一切错误是由他开始的,那也该由他纠正,Rex暗下决心。就让他最后再替他所爱的人做一次选择。
感受着Emmet的温暖气息,Rex闭上了眼睛。
*7 回归最初
“回去?”
听到Rex这个提议的时候,Emmet大为震惊:“Rex……你没在开玩笑吧?”
“这还能有假?”Rex喝了一口手里的黑咖啡。“你看上去很惊讶?”
“是啊……我本来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了。”Emmet反应过来,尝了一口Rex给他做的咖啡——是Emmet最爱的口味,奶油和糖的比例恰到好处,让咖啡香甜得几乎感觉不到苦涩。“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去?”
“有了几项新的实验和发明,最重要的是,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想。”Rex抬眸和Emmet对上目光。“你不想回去的话就算了……”
“不!我当然……”Emmet下意识地说了出口,就看到Rex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嗯……你不是又在诈我吧?”
“恭喜你已经习惯了,但是没有奖励。”Rex放下咖啡。“不过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
“你怎么知道……好吧。”他们两人作为恋人相处的时候,总让他忘记了Rex是一个加强版自己的事实。Emmet得承认,在Rex面前,自己太容易被看穿了。Rex对他的了解,总是他对Rex的了解无法相比的。“我能问问,我们回去是要做什么吗?”
“关于这个嘛。”Rex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看上去像一个小型Rexcelsior的小机器。“你看得出它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试试。”Emmet兴致盎然地检查起来。“好有意思,镜头,时间之沙……一个小型的时空穿越设备,定位到指定时空之后拍摄影像,往回传输信号……这是个时空摄影机?!”
“精准的概括。”Rex鼓掌。“用它,我们就能知道当初你在等待的时候,你那些‘朋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mmet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x,你的意思是……”
“当初我不是用那个赌约逼你从那里离开吗?本来我确实打算永远不回去,也阻止你回去的。”Rex微微偏开了目光,看向桌子上的器械。“但是……过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可能我的想法有失偏颇。也许他们不是故意的,也许有什么他们确实没有办法来帮助你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你告诉了我,你放不下,你不开心。所以……我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后自由地去选择。是回到那里,还是留在这儿,一切都决定于你。”
“我有吗……?”Emmet瞠目结舌。“我表现那么明显吗?”
Rex用“你说呢?”的眼神看向Emmet,Emmet只得干笑。不过被所爱之人如此珍之重之地放在心上,被如此着想,让Emmet心里一阵温暖:“谢谢你。”
“……是我该道歉。”Rex没等Emmet反应过来,就启动桌上的机器,“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试试吧。”
桌上的小飞船瞬间消失。很快,信号就连通了,Rex定位了时间,让时空摄影机传输回来的信号投在光屏上。“看吧,这就是那时候发生的一切。”
两人聚精会神地看起了从Emmet被Rex推下烘干星系底的时候起,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们看到的是一团混乱。Lucy在混乱中被弹射到了现实世界的妹妹的桌子上无法动弹,但没有人理睬她;蝙蝠侠以及其他人一直在哭着寻找Watevra Wa'Nabi,但是他们怎么都没办法将她复原;最后那对兄妹将一切归于了收纳箱。过了很久,所有人才重见天日,但西斯塔星系和末日堡已经彻底没有了联合的可能。两边皆是一地鸡毛,超级英雄中的蝙蝠侠失去了他爱的人一蹶不振,连带着无论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的其他所有人都像一盘散沙,所有人都无比迷茫,整个末日堡被低迷的气氛笼罩。就连可爱的Unikitty都失去了活力,蜷缩在Emmet小屋原本所在地方整日睡觉。人们变得不再相互关心,连行动都懒得行动。而唯一没有受到这种气氛影响的Lucy则还被困在现实世界,对一切无能为力。
看起来是Watevra Wa'Nabi的消陨导致了这一切。Rex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的关键。没有了她,那对兄妹之间的冲突化解不了了,因此导致了两方所有人情绪上的低落,乃至失去了活力。
“不……不。”亲眼看到这幅情景,Emmet都快无法呼吸了。他把脸埋进了双手之中:“这都是我造成的……”
“少大包大揽,要怪也该怪我才对。”Rex狠狠一拍Emmet的背,把Emmet差点掀翻。“那么,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你的意思是……”Emmet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玩点时间的小把戏——正是我们擅长的。”Rex点头���示认可。“我知道你会怎么想——让这一切,”Rex点了点屏幕,“从未发生过,对吧?”
“你太懂我了Rex。”Emmet点头,接着又露出了怀疑之色:“但是……等等,如果我们回去的话,那这条时间线上,不就有你,我,还有一个新的‘Emmet’了吗?这样难道不会……”
“你能想到的我当然也能想到,我自然有解决方案。”在Emmet疑问的眼神之中,Rex取出一个怀表。当怀表的盖被Rex打开,Emmet才发现它是做成怀表形状的道具。“使用它,抵达我们离开那个世界的那一刻之后,倒转时间,我们就能在不创造出新时间线的情况下实现在时间轴上的位移。简而言之,在使用它之后会产生时间倒流的效果,我们可以回到相遇之前,让你重新做出选择。”
Rex越说,Emmet的眼睛越亮。他梦寐以求的事物已经近在眼前,这个Rex送给他的重新开始的机会让他仿佛看到了曙光:“也就是说……”
“对,你可以回到你那些朋友的身边,你可以重新成为他们的救世主。”Rex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无力和疲倦,但是Emmet太兴奋了,因此并没有察觉这一点。“不,不止是这样!Rex,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了啊!”
Emmet忽然紧紧抓起Rex的双手,放在他自己的胸前:“我们可以回到城市,或者末日堡,还是随便怎么说——我们可以回到那里一起生活了,我们有家了!”
“你想把房子修在哪里?是能看星星的地方?还是有很多鲜花的地方?还是临湖的地方?噢,我要设计一个可以让你的迅猛龙船员们也能住进来的大房子!”Emmet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谋划了。“我都等不及向其他人介绍你了,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另一个我,也是我的另一半,我往后共度一生的人。可以吗,Rex?”
回应吵吵嚷嚷的Emmet的,是Rex的封缄之吻。虽然Emmet觉得Rex是因为嫌他太吵所以干脆用这种方式堵住了他的嘴,可是很快也沉醉在这个吻之中。
Rexcelsior渐渐从太空之中下沉,平稳地落到某颗星球上。远方,这个星系里恒星的光芒依然明亮,不过随着他们所处星球的自转,此刻他们面前呈现出了夕阳正在下落的情景。霞光万丈,灼灼如火;天地同色,仿若寰宇皆熔于一炉。如血染般的茜色一如当初Rex和Emmet离开他们原本的世界时所见的情景。
看了那么多次日落,Emmet的目光下意识地想越过Rex,去追随那嫣红的光芒。可是Rex用手托住了Emmet的脸庞,强硬地把恋人的脸掰向了自己。“看着我。”
Emmet听话地照做了。在夕暮的光芒之中,Rex的身影仿佛即刻将被一同熔化在那片耀眼的红之中一般。Rex拉着Emmet倒在柔软的床铺之中,接下来Emmet就遗忘了其他一切,被欢愉的狂浪淹没,直到夜幕暗沉的蓝将黄昏的茜色彻底吞噬。
……
“Rex,我准备好了!”回到了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Emmet的语调里根本藏不住他的兴奋,他即将重新出发,去拯救他的朋友们。“回到过去之后,你还会来的,对吧?就像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那样?”
“嗯。这一次,你一定会得到让你满意的结局。”Rex打开了那只怀表,抬眸和Emmet对上目光。“我要传送了?”
他拿着怀表的手有些僵硬。不过最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按下了中央的按钮。那一刻,仿若磁带倒带,电视倒放,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开始倒流。Rex闭上眼睛,握紧了另一只手里的字条——
……
“一旦这么做了,就彻底无法反悔了。”
在准备的时候,Rex看着那只怀表状的道具,心中微颤。“时光倒流启动之后,不止是身体状态,就连记忆也会回到原点,只有来自这个世界以外的东西能够得到保留。但,无论我还是Emmet,都不会记得我们曾经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曾经有过怎样的冒险。”
“如果历史被修正,Emmet没有了再成为我的可能性的话,我就会消失。”一直以来,Rex都视这个事实为自己的阿克琉斯之踵,也对Emmet隐瞒着这个事实。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主动去实现它。
“要反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他心里的那个声音变小了许多。“如果告诉Emmet的话,他绝对不会舍得放弃你的。”
沉思片刻之后,Rex轻笑了一声。
“我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出发点,就是为了拯救Emmet,让他得到幸福。为了让他能够前进,‘我’这个错误必须被纠正。所以……用不着犹豫了,这不正是我期待的结果吗?”
“没错,我就是为此而来的,这就是我存在于这里的全部意义。”Rex心里的那个声音像是感到赞同一般,彻底消失了。
只有日落彻底结束、夜晚过去之后,才能迎来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终归会来到的。而现在,黎明将近。
“No regrets.”Rex拿着怀表,笑得释怀而坦然。
“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无限的希望,你有广阔的未来。你是初生的太阳,如此闪耀。所以……忘记那些日落吧,Emmet。”
怀表形的装置被启动之后,时间倒流回了Emmet乘上他的小屋飞船的那一刻。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Rex手中的怀表不断破碎、裂开,最后变成了齑粉,消散为一缕尘烟。
……
“奇怪,怎么感觉头那么疼?”Rex环顾四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带着一船迅猛龙船员抵达了时间上的目的地,此刻他正在楼梯门的对面,只待穿上宇航服去拯救将被玻璃小行星撞上的Emmet了。
“嗯?我手里拿着的这是……一张字条?”Rex怀抱着疑问打开了字条,接着他愣住了:“我自己的字?嗯……去时空神殿之后让Emmet安排计划,回到Rexcelsior上等待,不要多加干涉?”
“这都是什么,我的计划里根本没有去时空神殿这一环啊?等等,难道说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Rex大惊。“但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记忆?难道说……是我自己消除的?”
“怪了,发生了什么让我要连记忆都消除掉,只给自己留下一个提示?”Rex疑惑地撕碎了纸条,把它扔进了垃圾桶,接着快速给自己换上了宇航服:“不管了,等真发生了再说吧,再不去‘我’可又要栽到烘干星系底下去了!”
“我绝对要拯救到‘我自己’!”Rex从Rexcelsior的舱口毅然跃入了无尽虚空。他咬着牙:“不惜一切代价!”
*8 遗忘日落
“那我们还能做最特别的、最好的朋友吗?”
“永远都是。”
柔和温暖的灿烂光芒洒向大地,仿若寒冬回春,一切都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就连永远死寂一片的烘干星系底部也接受了阳光的照耀,变得斑斓一片。
和Lucy牵手的那一瞬间,Emmet突然望向前方,停住了脚步。
“Emmet,你在看什么呢?”Lucy投来不解的目光。但是Emmet那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阳光落进了他的眼睛之中,让他忽然有了种落泪的冲动。
他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某件事情,某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他死活想不起来那件事是什么,就好像一场沉沉大梦醒来之后,梦里所有的经历都随着苏醒消散殆尽了一般。
眼前的阳光有些过于耀眼了。Emmet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他曾经看见过更……
更……什么样的,什么东西呢?
Emmet想不起来了。最后,他指向了太阳:“Lucy,你看啊……太阳出来了。”
“是啊……日出真美。”Lucy用柔和的声音赞叹。“新的一天总会到来的。”
“嗯。”Emmet轻声附和。欣赏了这绚烂美丽的日出美景片刻,他终是放下了那些想不起来的事情,和Lucy携手,向那阳光照耀而来的方向走去。
#the lego movie 2#rex dangervest#emmet brickowski#rexmet#remmet#remmex#vestcest#fan fiction#top!emmet#bottom!rex#tlm#the lego mo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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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光臣
齋藤ヤスカ
三上真史
中村知世
末永遥
出合正幸
轟轟戦隊ボウケンジャー
#Mitsuomi Takahashi#yasuka saito#masashi mikami#chise nakamura#haruka suenaga#masayuki deai#akashi satoru#inou masumi#mogami souta#mamiya natsuki#nishihori sakura#takaoka eiji#boukenred#boukenblack#boukenblue#boukenyellow#boukenpink#boukensilver#gogo sentai boukenger#高橋光臣#齋藤ヤスカ#三上真史#中村知世#末永遥#出合正幸#轟轟戦隊ボウケンジャー#SoundClo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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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きて行きましょう
2023.3/11〜18と、SHINee KEY/ONEW/MINHOの1週間が凄まじかったので、思い出したり修正しながらの走り書きを思いついた順に書きます。コロナ禍ではあるけど、規制が緩和?され来日公演が増えているので何か参考になればと思います。
私は今までは美大進学を目指して予備校な通うために上京したはずが、いつの間にか週末にライヴハウスにローカルで活動しているバンドを観に行くのが楽しくて日々生活してきた者なので、まさか40代になってアイドルに夢中になるなんて思いもよらず…
なので、一般的なアイドルファンと感覚が違いかもしれませんのでその辺りは悪しからず。
*本題に入ります。
まず、これから書くようなことが起きたのは、全てSHINeeを通じて出会えた素敵な友人たちのおかげです。心から感謝しています。
何故今回このように文章に残そうかと思ったかというと、SHINeeを好きになって1年2ヶ月。
3/12 キーくんのソロコンサートG.O.A.T. IN THE KEY LAND
3/14 オニュさんのソロコンサート、O-NEW-NOTE、共に同行する友人Aさんがアリーナ最前列を当ててくれるという色々通り越して意味不明な出来事が起こりました。
中一日挟んで、キーくんとオニュさんをアリーナクラスで1列目で観る…?という信じられないことが起きました。
そんなこと、現実として受け止められませんでした、最初は。
とはいえ、友達からQRコードのスクショが送られてきて観ると「無理だが?」となり、3/11はスタンド席ステージを45度くらいのいい感じの俯瞰で観つつ翌日の位置を見て見ぬふりをして現実逃避するなど…なんというか…既に「こんなことってあるんだ…」と現実が見えない状況。
去年リリースされた「Gasoline」を携えての11月のぴあアリーナMMでの横浜公演も火柱の特効の熱をそれなりに感じた初日、双眼鏡を使うと煌びやかな衣装のディテールも見えそうだった2日目も充分にキーくんの存在を感じられた。
そこに、まさかの1列目…
ものすごく嬉しかった反面、ちゃんと観れるのか?まともで居られるのか?と不安は尽きない…事故って怪我して行けなかったらどうしよう…とまで。
たまにSNSで見かけたサイン会やお見送り会よりも遥かに長い2時間超。
ずっとメインステージに居ないとはいえ………え?????
と思いつつも、とにかくSHINeeを好きになってから今までの「想い」を伝えたくて、私は同行する友人Aの意見も取り入れたプラカードを作ることに。
色々伝えたい気持ちが思い浮かんだが、あちらにお願いするような文言は負担をかけると思ったから、そもそもそう言う感情はなかった。(〜して=〜주세요とか)
あと、名前だけのも考えられなかった。
そうすると、どうなるか?
いつもインタビューとかビハインドから感じていたキーくんに対する敬意を表そうとなった。
そこで出てきたのが
① I(WE) LOVE YOUR JOB
② TEAM KEY THANX
だった。
①
デザインを始めようとした時に友人に意見を求めたら「I LOVE UR JOB」の意見が一致した。
これは、何かのビハインドで観たステージに上がる前か打ち上げ?の映像でキーくんとダンサーチームがみんなで「I LOVE MY JOB×3」と言っていたことに由来します。
②
とにかくそのままの想い。
アルファベットだと画面のサイズに対して文字数が多くなり見えにくくなるので、팀키 고마워(チームキー、ありがとう)とハングル表記に。
パソコンのキーボードでハングルを入力する方法がわからなかったので、iPhoneで手入力し、自分にLINEして、ハングルのフリーフォントをダウンロードして、illstratorでデザインしました。
セブンイレブンのネットプリントにフルカラーで���録して、あとは現地のセブンイレブンでプリントアウトして軟質カードケース(B4で作ったけど、今回最前列なので前に遮るものはないし後ろの邪魔にもならないのでA3でよかったかも)
多分もっと簡単な方法があるんだろうけど、古臭い人間なので出来る限りDIYしたかったし、キーくん自身も「自分自身が欲しいものを自分で作る」マインドを踏襲したつもりです。
重いですね想いが…しかし、お金が足りないペンはCD積んだり本国にコンサート行ったり出来ないのでこんな時しか「伝える」チャンス無いんです〜。
そんなことを色々考えたり友達に相談しながら大体3時間くらいかけてデザインしました。
そんなこんなで、キーランド最終日を迎えました。
時間が前後するが、初日公演が終わった後友人3人とご飯を食べに行きました。
お店に入って友人Aと感想を語り合いつつ、もう1人の友人Bがチェックインして来るのを待ちました。
私がトイレに行ってる間に友人Bもお店に来て3人揃いました。
この日はオニュさんの3/14のソロコン座席発表の日でした。KEY LAND初日、リパケ収録の「Killer」も加わったセットリストが更にパワーアップしていて本当に素晴らしかったのもあり、座席発表すっかり忘れていまして。
3/14のチケットを取れていたのは友人Bのみ。私は3/15のチケットが当選していたので初日は友人Bに同行させてもらいました。
友人Aはまた別でチケットを確保していたので席番はまだその時点でわからなかったけど、お店に後から来た友人Bのチケットが……
またとんでもないことに………
アリーナA2ブロック最前列………
え?
最前列??
何かの間違いでは???
い………命だけは助けて下さい………?
こんなことってあるの????
ちなみに、私はSHINee5人全員大好きです。
キーくんのこと尊敬しています。
特にオニュさんの声と歌唱から……まぁ全部。
オニュさんのオルペンです………
オンキーのケミ大好きです………
ここに書ききれません………………
3/12のKEY LAND、3/14のO-NEW-NOTEと、まさかの座席…まさかの最前列……嘘だろ………うれしい……無理………待てよ………え………
私の友人たちのチケット運どうなってんの……
あまりに衝撃的で、目の前にあった焼肉の皆さんをロクに噛めず、ただ流し込めるビタミンC a.k.a. レモンサワーをゴクゴク呑み、宿に向かう途中に
て、こんな気持ちを抱えたまま3/12のKEY LANDを迎えたわけですが。
大阪城ホール、思った以上にステージ高い。
自分は身長160cm(気持ちは189cm/体重120kgマインド)だけど、それと同じかもっと高く感じた。
最前列の柵と足元の幅は荷物は椅子の下に入れるしか無い感じ。3〜40cmくらい。
柵からステージの間は5mくらい?
カメラクルーやスタッフさんが行き来していた。
OPの「Gasoline」の時に「半袖で来ればよかった!!」と後悔するほど火柱の熱が熱かったけど、キーくんやダンサーさんはあの衣装でパフォーマンスしてたんだよね…ありがたい(涙)
スモーク?が噴射する音が結構響いて、シャヲルの皆さまの掛け声がかき消されていた。センターステージでパフォーマンスしていた時の方が掛け声は本人に届いていたのでは?と感じ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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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のKEY LANDの感想は別の機会に書きます。
終わって胸いっぱいな帰りの新幹線。
Twitter見ていたら、会場のスクリーンや配信でプラカードが映ったらしく笑ってしまっただけでなく、以前から私のことをフォローして入管や難民移民問題を考える時に必要性を感じて作った「REFUGEES WELCOME」のアイテムを愛用してくださっている方から、同じ場所にいたようで「プラカードのセンスサイコー!」とメンションくださって…泣
私実は、一昨年カスタマーハラスメントが酷い仕事を諦めて休職して、去年は創作活動してバーンアウトしたきり創作意欲というものが全く復活しなかったのです。元々の発達障害やら双極性障害やらで「普通に一日8時間週5日はたらく」ことが出来ないでずっとどうやって生きて行けばいいかわからなかったんです。
そんなことを思い出したら、友人Aに甘えるように(それはいつも)新幹線車内で声が出そうなほど号泣してしまった…。
でも、まだ終わりじゃ無いんです。
始まりなんですよ…はい…。
ちょっと躁状態で最寄駅からも30分歩いて帰り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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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はおやすみだったので、オニュさんのソロコンに向けて準備…
と思ったのに、身体中痛いので鍼灸に行き、夜ようやくプラカードのデザイン。
表裏のメッセージは
①영원히 노래하고
(永遠に唄っていて)
②언재라도 행복하자
(いつでも幸せでいよう)
①シンプルに。
3/6にリリースされたオニュさんの1st フルアルバム「O(Circle)」の唄い出し「영원히」を絶対に入れたいと思ったし、オニュさん自身が最も大切にしたいであろう表現をずっと続けて行って欲しい……という想い。
②これもシンプル。
オニュさんがいつもいつも言っている幸せであること、幸せになること。そこにこだわるオニュさんに、オニュさんやSHINeeの音楽、また自分と周りにいる人たち、会えないけど思ってくれる人たちなど、「みんなで幸せでいよね」の気持ちを少しでも伝えたくてプラカードにし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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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葉を選ぶのにめちゃくちゃ時間かかった。
だからなのか、オニュさんの時も当日本人を数メートル目の前にしてほとんど「あーーー!」しか言えてない。掛け声もほとんど出来ないくらいに、キラキラ輝いてるしとってもカワイイし、カッコいいし、体感数秒でコンサート終わっちゃった感じ。
1曲目の「Sunshine」でステージの左右を練り歩く?時に私と友人Bの目の前で数秒立ち止まりフロアに向かって笑顔で唄いながら手を振ってる姿………あれだけは一生忘れない…。
会場内は香りの演出もされていて、退場する時も香りが漂っていて友人Bの「ここに泊まりたい」と言う言葉に、胸がいっぱいになってしまった…。
辛い時、悲しい時、楽しい時、幸せな時。いつでも音楽がすぐそばにあって、その音楽や表現者に対して何を伝えるか?いざとなるとこんなに��語化出来ないものなのか…と唖然としてしまうほどだった。
しかし、キーくんにしてもオニュさんにしても、おそらく本人たちが最もみんなに見てほしいと思っている最も輝いているであろうパフォーマンスの場=コンサートで最前列という席に恵まれた私。
言葉が出てこない瞬発力不足って結局いつも考えてるようで考えてないよな?と謎に反省しました。
何が言いたいのかというと、どんな席でも、好きな人のコンサートに行く機会に恵まれたならプラカードやスローガンは用意した方がいいし、語学も学ぶべきだろうということ。
ついでに、歴史もね。
もっというと、好きな人が出来たらその人の話す言葉を歴史と共に学ぶ方が絶対いいと思うし、いつでもその人に会ったら何を話したいか考えておくべきだなと思いました。完全に反省してます。
もっと普段から「すき」とカジュアルに言っておくべきだったのに、カッコつけてかなんなのかいつもおちゃらけてたけど、今月とんでもなく幸せでした。(まだあと何日かあるけど)
みんなカジュアルに好きなもの好きといいましょ。会いたいなら会いたいといいましょ。
大好きなオンキー(オニュ&キー)を3日間で2回連続最前列で観るという奇跡体験したから「一生分の運使い果たしたね」て言われたけど、まだ死なないしこれからも作りたいもの全部作りたい。
私に作って欲しいものがある人は仕事として依頼してください!
予算に合わせて作ります!
生活出来るか出来ないか、将来の不安抱えてこの2年くらいどうにか生きて来たけどSHINeeとSHINeeを愛する人たちをきっかけにまたやる気が復活しそうな兆しが見えて来てます。
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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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扉】千手扉间见鬼日常
千手扉间从小就知道自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特殊之处的时候,千手佛间就发现自己的次子经常对着虚空喃喃自语,直到他的妻子病重去世,在一片缟素的灵堂之上,所有人都沉痛地低着头,只有千手扉间看向了抱着出生不久的幼弟的父亲身旁——
“妈妈,你来看板间吗?”
在一片悚然之中,年幼的孩子伸出了细嫩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人的衣袖一般,仰起脸对着虚空笑了起来。明亮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白发的孩子身上,打出了柔和的光晕,但注视着次子朝着虚无撒娇的千手佛间只觉得四周鬼气森森,连那双朱红的眼眸在此刻的千手族长眼中都仿佛划过了一丝妖异的光。
“胡言乱语。柱间,把你弟弟带走。”
跪在一旁哭得眼睛通红的千手柱间听话地拽走了自己的弟弟,两人拉扯着离开的时候小一些的那个孩子还频频朝着千手佛间的身侧望去,好似那里真的站着一个其他人看不见的存在。目睹族长次子的怪异之处,站在附近的族人交头接耳起来,四周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千手佛间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强行压下了所有风言风语。
随着年岁渐长,千手扉间逐渐学会了掩饰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每次战争结束之后的时日,他都能看到无数亡者在生前之地徘徊,音容笑貌一如往昔,却无法再返回人世。包括他相继死去的两个弟弟,下葬的第二日,他就在兄长身旁看到了故去的千手瓦间和千手板间的亡灵。
“扉间哥,以后柱间哥就拜托你了。”
这么说着的两个孩子,依偎在哭泣的长兄身边,像两只瘦弱的猫崽。千手扉间知道,今日过后,逝者的灵魂便无法停留在世间,也许是去往净土,也许是去往来世,但总归,作为兄弟的缘分永远只截止到今天,他走上前,拉起兄长的手,虚虚放到弟弟们的头上。
“消沉也该有个限度了。”面对千手柱间逐渐亮起来的目光,他微笑道,“瓦间和板间很担心你。”
留着蘑菇头的少年顿时破涕为笑,他拉着千手扉间坐到自己身旁,又在弟弟的帮助下抬起胳膊,搂住了看不见的两个弟弟。一个黑色脑袋、一个白色脑袋、一个棕色脑袋,还有一个半黑半白的脑袋凑到了一起,就像是从未有人离去那般。
第一次见到宇智波泉奈的时候他也在对方的身后看到了三个小小的身影。绣着红白团扇的深蓝族服、和眼前的小孩子相似的脸庞,还有嘴里嚷嚷的“哥哥”,无一不昭示着这三个亡灵的身份。
看着那三个和自己弟弟一般大的孩子,千手扉间的内心却无多大触动——在混乱的战争年代,小孩子的死去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他短短几年的人生经历已足够使他明白,沉溺于过去无济于事,只有当下和未来才是自己的立足之处。他举起了刀,宇智波泉奈也是,刀刃相撞时火花飞溅,巨大的撞击声几乎要盖过河岸上两位兄长的喊声。
“住手!”
就如预想中的那样,这段建立于彼此默契隐瞒之上的友谊破碎了,苦无短刀与石头落入水面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兄长试图挽留的背影,也看到了宇智波斑那双如鲜血如火焰般灼目的写轮眼。河面上溅起的涟漪渐渐归于平静,宇智波泉奈在欢呼自己的哥哥获得了特殊的力量,他有一瞬间的怔忪——因为失意愤懑而开启的写轮眼,简直如同诅咒一般的存在。
他克制不住地看向父亲身边,母亲的亡灵依旧如同死去那天一般熠熠生辉。她牵挂自己的丈夫,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即使故去多年,依旧凭借着一股执念徘徊在人世。此刻她像守护神一般张开双臂挡在丈夫和两个孩子的身前,生前饱受病痛折磨的脸庞苍白忧郁,却闪耀着坚毅的光辉。每个夜晚她游荡在空旷的千手宅,低低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温柔的嗓音混合着晚风流淌在每一个梦境。
然而在今夜,歌声消失了。和往常的浅绿色和服不同,身着入殓装束的女人飘了进来,她抚平了因为白日的决裂而在睡梦中流泪的长子的眉头,转而抱住了毫无睡意的次子。
“对不起扉间,但是我要走了。”
即使早有预感,但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千手扉间依旧慌张地揪住了母亲的衣摆,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固执地注视着女人温柔到哀伤的眼睛。
“我已经逗留得够久了,瓦间和板间也已经等了我很久了。”看着遗传了自己白发红瞳的千手扉间,她毫无生机的冰冷脸颊贴上次子温暖柔软的侧脸,再开口时语调亦如死者一般空洞,“一定要平安长大啊,我的孩子。”
她叹息着,随后化成一缕青烟,逸散在空气中了。
之后的日子并无不同,知道母亲存在的只有千手扉间自己,那位温柔的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又一次经历分离的悲伤,因此请求拥有特殊能力的次子保守这个秘密。她总是用如雾霭般忧郁的眼神默默注视着自己的次子,乞求上苍垂怜,保佑她这个特殊的孩子能够走出充满迷雾的命运。
在日复一日的战斗中,和宇智波斑决裂的阴霾在减退,千手柱间重新变回了先前的乐天派模样,只是偶尔在空无一人的角落,千手扉间也会看见他的兄长露出落寞的神情。自南贺川见到那双诡谲的一勾玉起,淡淡的不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无从评判兄长和宇智波斑短暂的友谊,千手佛间仅仅将其视为长子成长道路上叛逆的小插曲,毕竟谁也无从想象一只不起眼的蝴蝶会在未知的命运长河里掀起何等的波澜壮阔。
自母亲离去之后,千手扉间便开始做梦。梦里反复着南贺川那日的景象,宇智波斑猩红的一勾玉、兄长痛苦抖动的肩膀、母亲毅然决然的背影、叽叽喳喳的三个小孩子,还有宇智波泉奈带着杀意的脸庞在他眼前循环,直到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的脸庞重合,那双漆黑如墨的猫儿眼突兀地变成了流着血泪的写轮眼,他才从无边的睡梦中惊醒。
作为两家年岁相近的次子,任务途中碰上宇智波泉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护送任务,在回程的路上跟冤家路窄的宇智波打了一个照面之后,两边便迅速缠斗到一起。千手扉间将将拔出了背后的刀,对面的宇智波泉奈立即锁定了他,像是嗅到了新鲜血液气息的猛兽,雪亮的刀身折射出他疯狂的神色,和一双如梦似幻的写轮眼。
只是一时的怔愣,千手扉间就被宇智波泉奈压制在地,近距离直视那双被血色浸染的特殊眼眸,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又一场幻梦,夜晚梦魇的阴影盘踞在他周身,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应到命运在耳边呢喃,往昔梦境在此刻和现实重合,他竟有些分不清天幕上闪耀的是日光还是月辉。
短暂的晕眩之后,他挣扎起来,动作间脖颈被锋利的苦无割出了一道口子,不致命,只是有一丝血液飞溅到脸颊上。宇智波泉奈一双猫儿眼顿时沁出了更深的血色,他扫视着千手扉间晕开了一抹红色的脸颊,眼神兴味,像是寻找到了合心意的玩具。
“今天遇到了很漂亮的一只猫。”回到族地的宇智波泉奈脱下上衣乖乖地跪坐,好让哥哥给他上药,“白色的猫,像雪一样柔软,红色的眼睛像贵族珍藏的宝石。只是脾气看起来不太好,很容易挠人。”
面对露出不解神色的哥哥,宇智波泉奈没有再说话,他回味起沾着血的指尖描摹过白皙脸颊的触感,意犹未尽地笑了起来,还未长开的眉眼间锋芒毕露。
千手扉间发现自己最近和宇智波泉奈交手的频率陡然增高,开眼之后的宇智波泉奈似乎发掘了什么新的癖好,总是把沾着血的手往自己脸上抹,甚至变本加厉,举着锋利的苦无在自己脸上比划半天,最后嘟囔着“破相了不好”就收起苦无自顾自地走了。
又一次洗去脸上的血污之后,千手扉间顺着小路走到了族学附近。最近族里传言在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众打闹的小孩子总是玩着玩着就发现周围似乎多了几个人影,并由此又牵扯出当年族长夫人去世时的旧事。虽然对于旁人的奇怪目光已经能做到不甚在意,但身为族长次子的责任感依旧促使千手扉间来一探究竟。
眼下正是傍晚时分,偌大的族学空无一人,他走近,就看到庭院中央的樱花树下,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正在玩一个用藤编织的小球。她跪坐在地,红色的衣摆却不染尘埃,黑色的长发被扎在脑后,动作间头绳末端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千手扉间没有贸然上前,他站在低矮的门口,直到沉浸在游戏里的女孩子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白头发红眼睛,你是那个奇怪的孩子。”抱着球站起来的女孩子只有四岁左右的身量,将将到千手扉间的胸口。看到来人,她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渐渐有了神采,语调也透着一股欢欣雀跃,“和那些人说的一样,是能看到我的奇怪的孩子。”
她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千手扉间的手指,小孩子玩闹后带着高热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温热、鲜活,和以往如石头般冷彻冻骨的亡灵截然不同的触感。千手扉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他又一次想起了母亲离开前的模样,半透明的幽灵已然决定放下人世间的一切,生前的记忆与情感被封存,空濛的眸子如隔雾观花,美丽的女人霎时间就像冰川之巅的千年冻雪般遥不可及。
挨不住小孩子的请求,最后他还是牵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自这天起他多了一个奇怪的同伴,自称是妖怪座敷童子的小孩子总是坐在房梁之上,垂下的脚踝瘦骨伶仃,她始终抱着那个有些破旧的藤球,偶尔也会哼唱一首他从未听过的异乡歌谣。
“我是会带来幸福的妖怪哦。”她这么介绍自己,但千手扉间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一笑而过,他更情愿相信这是一个奇怪的亡者,不知为何保留了生前的状态。如果幸福能够轻易获得,他的母亲与弟弟们又为何会轻易死去,那些在战火中死不瞑目的人们,那些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人们,又为什么不能收获幸福呢。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宇智波泉奈,那双代表了力量的眼睛,又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与痛苦才拥有。
在随后的几年里,他逐渐习惯了自己的房间里寄宿着一个小小的幽灵。那些任务之后的夜晚,房梁之上都会响起悦耳的清脆铃声,在这样细微的声音中,他注视着眼前垂下的鲜红衣摆,总是会想起某一天他试着递给这位名为铃子的奇怪亡灵换洗衣物的时候,她捧着衣服惊喜的模样。
“你是第二个给我送礼物的人,第一个是我的妈妈。”
千手扉间从不追问为什么她不回去寻找自己的母亲,他只是沉默地把小姑娘换下来的红色和服浸入河水,清澈的溪流顿时晕开了大片的红色,像赤红的流雾,顺着水流漂向不知名的远方。看着身后正穿着新衣趴在榻榻米上拨弄藤球的孩子,他情不自禁生出一阵怜悯来——这是一件鲜血染就的丧衣。洗净干涸血液之后��他抚摸着那些细密的针脚,由衷感受到了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然而她珍爱的孩子,却永远停留在了天真无邪的年纪,无法再承欢膝下。
今天之前他又一次执行了一个短期的任务,在例行的睡前谈心时间,穿着红底白花和服的铃子从高处一跃而下,像一只轻巧的猫,抱着球端坐在他旁边,兴奋地问道:“你这次有碰到泉奈吗?”
宇智波泉奈,这个名字不知何时起占据了他们谈话的大部分时间。他曾疑惑为什么铃子对宇智波泉奈这么感兴趣,正坐在走廊上的孩子从身旁的篮子里捡出最漂亮的一枝,示意千手扉间弯腰,然后她踮起脚尖,把娇艳欲滴的花朵簪到白发的少年人鬓边。
“因为这是会给扉间带来幸福的名字哦,你知道的,我是会带来幸福的妖怪嘛。”
今夜也是如此,小姑娘兴奋地趴在他床边,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闻到了你身上有泉奈的气味。”
他的确碰到了泉奈,只可惜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经历。最近的多事之秋,千手佛间和宇智波田岛在战斗中一同死去,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相继接过了族长的担子,因此在他落单碰到同样孤身一人的宇智波泉奈的时候,即使早有准备,依旧被对方眼底的疯狂吓了一跳。
千年累积的血仇、父亲与兄弟的尸骨、希望渺茫的未来……一切的一切织就了这场暗无天日的梦境。他的视觉被蒙蔽,双臂被束缚在身后,被迫挺起胸膛,尖锐的犬齿一点点啮咬过雪白细腻的皮肉,青紫牙痕处渗出的血珠顺着饱满的弧度滴落。骨节分明的手指侵入的时候他咬紧了牙,下一秒原本扣住他脖颈的另一只手强行撬开牙关,细长的手指肆意搅弄着他的口舌,直直往喉咙捅去。他的胃下意识痉挛起来,被刺激得分泌过剩的涎水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滑落。失去意识前,他听到那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在他耳边呓语——
“我等着你,终有一天……”
但这些隐秘之事无法向外表年幼的孩子诉说,他点了点小姑娘的眉心,好奇为什么她不自己去宇智波族地看一眼,作为普通人不可视的存在,想要出入外人禁止的各家族地明明轻而易举。
“因为我现在是属于千手家的妖怪,不能轻易离开千手家的范围。而且宇智波那边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存在,每次看向那边都感觉身上毛毛的。”扔下手里的藤球,铃子一拍手开心地提议道,“不过宇智波和千手要是融合到一起就另当别论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变成两家共有的座敷童子了。”
虽然他很想劝自己这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戏言,但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进行何等惊世骇俗发言的小姑娘又毫不在意地抖落了他的兄长还在和敌对家族族长私会的秘密——
“我听到柱间说要和那个脸色臭臭的长头发一起建立属于他们的村子呢,真好啊,我也想变成可以给所有人都带来幸福的大妖怪。”
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小妖怪哼着歌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千手扉间有心去找自己的兄长好好掰扯一番关于他的交友问题,但是很快他就自顾不暇——宇智波泉奈临走时在他精神上烙下的万花筒悄然发作,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做梦。在噩梦中,他像那日一般双手被束缚,黑发的男人大力揉捏着他一身滑腻的皮肉,只用手指便将他玩得丢盔弃甲,扭着腰主动迎合。他坐在男人身上起伏,炙热的肉块挤压着内部,海啸般的可怖快感让他几乎忍不住哀声哭泣。在这样的地狱里,他感到自己的前胸鼓胀,急切渴求着男人唇舌的拨弄。即使被解开束缚,他的双臂也顺从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沉溺在无边欲望之中。
“你身上泉奈的气息变浓了。”
接下来的每个清晨,从睡梦中大汗淋漓惊醒后他都能听到穿着红衣的小姑娘扔下这句话,然后抱着她的宝贝藤球消失在明亮的日光里,而躲在人后的千手扉间脱下睡衣,总能看到一些难以启齿的地方被神秘的液体濡湿。他抚上饱胀的胸膛,不禁在心里将宇智波泉奈这个混蛋千刀万剐。每晚的梦境还在继续,他强撑了一段时日,整日都被艳糜的梦境折磨得憔悴不堪,最后还是在某一天主动回到了上一次任务的地点。
“我说过,你会回来的。”
站在屋内的黑发男人朝他伸出了手,漆黑的眼睛浮现出笃定的笑意。握在腰侧的手掌烫得可怕,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融化成了一块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团,毫无反抗之力,被放置在床榻上随意摆弄。他的理智、他的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在远去,只有急促的呼吸与肢体缠绕的触感才是这方狭窄空间内唯一的真实。
他几乎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每隔一段时日他们便会在此相遇,又在第二天前后脚离开,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唯一的麻烦是宇智波泉奈似乎十分热衷于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每个事后的清晨,他都要挑选一块合心意的地方,强行压制千手扉间的抗拒,低头吮出斑驳痕迹,最后狠狠地咬上一口,像是猛兽给钟意的猎物刻下自己的专属烙印。
“放心,不会留在会让别人看到的地方的。”
宇智波泉奈一边这么说一边恶劣地用舌尖轻轻舔舐过伤口渗出的血珠,身下人雪白的大腿内侧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他的杰作。做完这一切,他像个温柔情人那样,贴心地给被他又一次玩弄到眼神无法聚焦的千手扉间穿好衣服,保证这具令他疯狂的身体上的一切暧昧痕迹都被掩盖在衣襟之下。等勉强恢复精神的千手扉间强忍着身下的不适回到自己的小院,正巧挎着篮子回来的铃子咯咯笑着往他身上撒了一把红艳的花瓣。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爱情的气息嘛。”
说完她又挎着空掉的篮子朝千手柱间精心打理的小花园跑过去,千手扉间无奈地看着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柔软的床铺里。爱情,他咀嚼着铃子提到的这两个字,半晌后忍不住嗤笑一声——多么奢侈的字眼,更遑论是千年世仇的千手和宇智波。他甩了甩头,将一切抛之脑后,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同之前相比并无不同。作为千手一族的二把手,总有大把的公务等着他去处理。他面上装作恭敬地听着族老喋喋不休,心神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千手柱间是和以往所有族长都截然不同的存在,他创造了木遁这般强大的血继,实力强大却个性宽和,更是不止一次在族内宣称他的目的是和宇智波停战结盟,共同建立能够容纳更多人安居乐业的村落。一度把持了族内大部分话语权的族老一边叹息于千手佛间的长子没有继承到他的强硬作风,一边又愤怒于这样堪称离经叛道的族长执意将寄托了一族荣光的森之千手带往迷雾笼罩的崎岖小路。
在新生的狮王面前,年老的家伙们总是恐慌的。尤其千手柱间又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个体——他实力强悍更甚于先代,性格宽厚包容但不失锐意进取,虽没有银舌诡辩之才,却依靠着一颗赤诚之心,吸引了无数族人聚集在他的理想光辉之下,成为他的拥趸。正因此,慌不择路的老家伙们甚至找到了千手扉间面前,希望能策反这位族内的二把手。
“虽然不知道你们都是哪里来的错觉,但我从不是兄长的反对者。”他冷着脸,好好敲打了一番眼前为老不尊的一群人,“千手不需要除兄长之外的话事人。”
等到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临近出门的时候铃子跑了过来,趴在他膝盖上,从背后掏出一个小巧的花环,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写满了恳求。
“这是给泉奈的礼物,我学了好久才学会怎么编,拜托你一定要带给他。”
也许是小姑娘猫儿一样的眼神过于可怜,他不知怎的昏了头,竟然真的把小小的花环也一并带了过去。这天晚上宇智波泉奈折腾得尤其厉害,他从怀中掏出一小盒胭脂,用小指取了些,在千手扉间的脸上抹出了三道锐利的红纹,多余的也不浪费,被他细心涂抹在白发青年的狭长眼尾,又顺理成章地在爱炽情浓的深夜被泪水打湿,在眼周晕开了绮丽颓靡的花。
回到千手族地之后他突然病了好些日子,整日神色恹恹,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能够勉强起身歪靠在床头。小小的座敷童子坐在一旁暗暗抹泪,手里还拽着她想要送给千手扉间的另一个花环。她动作轻柔地把花环放到枕边,又从千手扉间送给她的篮子里取出一个装满了草药的香囊悬在床头。窗外天色昏暗,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千手扉间熟睡时依然冰凉的手,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忧愁。
“要起风了。”
在两家将近千年的漫长拉扯之后,宇智波家渐渐显出颓势来,而千手家则是开始占据上风。在不久后的一场战斗中,千手扉间借由飞雷神重伤了宇智波泉奈。正和千手柱间缠斗的宇智波斑立即抽身赶过去扶住了自己的弟弟,在挚友伸出的橄榄枝和弟弟的坚持之中,宇智波斑最后还是选择带着自己的弟弟离开战场。站在附近的千手扉间冷案旁观这一切,宇智波泉奈离开前远远朝他这边望了一眼,仅仅一瞬,漆黑的眼眸便转向了别处,但千手扉间依然被其中的狠决震住,心神不宁。
在远离刀光剑影之处,坐落于千手宅中心附近的小小庭院依旧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千手柱间苦恼于他的花朵屡遭贼手,又无法揪出这位不知名但技艺高超的小贼。知晓犯人是谁的千手扉间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最后在自己庭院的一角开辟了一块地,专门给小姑娘用来种一些花花草草。在太刀斩过宇智波泉奈腰侧的那一刻,正在侍弄花草的铃子突然感到一阵心悸,连手中的花朵跌落泥沼都无暇顾及,她焦急地在院门处张望,一直到日落时分才等到归来的千手扉间。
“泉奈是不是出事了?你还好吗?”这么问的铃子面上却是一片笃定,作为传说中能够占卜吉凶的座敷童子,她一早就感应到象征着宇智波泉奈的那个铃铛上面出现了细细的裂纹,而代表千手扉间的铃铛则是兀自晃动起来,就像他那颗摇摆不安的心。
白发红瞳的青年脱力般地蹲下身,抱住了杌陧不安的孩子。他的护甲还残留着鲜血与硝烟的气息,脸上也有细微的伤痕,在回到族地的第一时间,停战协议就由他做主送去了宇智波家,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没事的。”抱着怀里小小的孩子,他不知道是在安慰哭泣的小姑娘还是在安慰前路未知的自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兴许是被铃子焦躁的情绪所感染,千手扉间也久违地不安起来。他开始无法入睡,一旦闭上双眼便是光怪陆离的画面,过往的无数亡灵在他的眼前闪现,包括他的父亲千手佛间,在死后离体只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便选择直接离开人世间,追随他们的母亲而去。而现在,那些消逝的亡灵又重新出没于宅院的一切角落,他们吟唱着不知名的古老音节,佶屈聱牙之甚仿佛是来自冥界的密文;又在吟诵的同时高举双手,冷硬的面容布满狂热,半透明的躯体在日光与月辉的照耀下闪烁着珍珠般的色泽。
经历了几日的迷幻与癫狂之后,所有异象消失了,与此同时,千手扉间陷入了长久的昏睡。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他听到有人在耳边叹息,空洞的回声一如他的母亲离去时那般,片刻后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意识却被困在躯体一隅,任由带有熟悉气味的幽灵穿过他的身体离去,记忆的最后只有拂过他额角柔软的白色衣角。
“这是泉奈留给你的。”
他醒来后,在枕边看到了一株白色的彼岸花。纤长蜷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战栗,尚且带着清晨霜露的寒意。穿着红色和服的座敷童子哽咽着将脆弱的花朵捧到他面前,他起身接过花朵,将其安置到放了胭脂的暗格里。他面上一片倦怠,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朱红的眼睛里满是荒芜与寂寥。送去宇智波家的停战协议久久没有回应,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此刻,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身旁的座敷童子仍在哭泣,他强打精神,勉强振作起来。他那位心性坚韧对一切都抱有乐观态度的兄长依然在等待宇智波的来信,而知晓一切的千手扉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匆忙结束会面,重新躲到自己的屋舍之内。
在这样的年代,死亡不过是家常便饭,族地内随处可见故去的亡灵在游荡。上一秒还活生生的存在,顷刻间便被洞穿心口,雾蒙蒙的眼睛无法闭合,面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意识流逝的瞬间。而从冷却的尸体中诞生的幽灵,大多也不过凭借着一点残留的意识,固执地徘徊在生前之地和故人身旁,停留一段时日后便自行消散了。
见到宇智波斑变得截然不同的写轮眼和他空无一人的身旁之后,千手扉间心里最后的那点侥幸终于被无情摧毁了——为了家族和兄长,宇智波泉奈在献出自己的眼睛之后毅然选择了死亡,甚至他的亡灵都没有选择在人世过多停留,他彻底放下了生前的一切,决绝地投入了死的怀抱,不再回头。
这反倒显得他的痛苦与期待尤为得可笑,他木然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四处漏风的屋子,心里空荡荡的,无数亡灵在其中穿梭来去,冰冷彻骨。往日被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无踪,只剩下了麻木与空洞。被兄长打败的宇智波斑要求他亲手杀了自己来为宇智波泉奈报仇,被卷进仇恨漩涡中心的千手扉间突然觉得十分疲累,战争、仇恨,所有人都被二者裹挟,逃不出这个永世轮回。他已无心再听��面的争执,即使宇智波斑口口声声必须取走他的性命。直到千手柱间决定牺牲自己来换取挚友谅解的那一刻,宇智波斑终于松口了。累世千年的仇恨循环,终于在今日出现了变数。
解决这一切之后,千手扉间重又踏上了归家的路。早上出门之前,因为宇智波泉奈的离去而伤心了好一段时日的座敷童子拍了拍脸颊振作起来,她把系在她发尾的两个铃铛拆了下来,强硬���把其中一个塞到了他的手心。
“这是保佑扉间平安的护身符哦,说不定今天你回来的时候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呢。”
坚称自己是能带来好运的小妖怪帮着找来了红绳,把不起眼的小小铃铛挂到千手扉间的脖子上。而经历了跌宕起伏一天的千手扉间捏着胸前的铃铛,半路找了处水源洗了把脸,不希望自己惨白的脸色吓到只到他大腿那么高的小姑娘。
他披星戴月地走近自己的小院,那枚小巧的铃铛突然发出了细微的清脆响声,在空旷的夏夜和晚风一起极大地安抚了他疲惫的身心。还未靠近院门,他就远远地听到了铃子欢快的笑声,和他颈间的铃铛形成共振,与此同时,还有另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和孩童高亢的嗓音一起传入他的耳中。
院子里,明显梳洗打扮过的小姑娘正被人放在肩头,去够被抛到枝丫上的藤球。察觉到门口的视线,穿着深色族服的长发男人转过身来,朝着呆立的千手扉间伸出了手。他宽大的衣袖下露出一段洁白的手腕,上面正戴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同样用红绳拴着,明显是被他抱在怀里正满脸邀功的小妖怪的杰作。
“扉间,欢迎回来。”
在拥抱的两人的头顶,小小的座敷童子开心地洒下了她攒了好久的漂亮花瓣。千手扉间一颗心在旷野上飘荡许久,终于在此刻落到了爱人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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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光臣
齋藤ヤスカ
三上真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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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永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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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个叫“NCrtVwD”写的《复活术2》
感到很有趣,假如你们乱来,这种事出现很正常。
不过,除非宇宙是虚拟的,不然程序复活不了人。
2024-07-19(五)06:04:47 ID:NCrtVwD
复活术2
我曾听说过一个发生在遥远异邦的故事。那里的人可以靠献祭两个人来复活一个人。后来,那里的人都死了。
坦诚来说,我十分羡慕那个世界的人,和那种复活术。我们这里的复活术要简单很多,只需要画出一些几何图案,接着念诵一个人的名字,生卒年,或者生平,达到没有歧义的程度,就可以将其复活。
而我们所有人都极度厌恶,畏惧,怨恨着这个该死的魔法。
在复活术刚刚被发现的时候,人类社会为此轰动。人们争先恐后的复活着曾经死去的伟人,英雄,科学家或者艺术家,那些人如预期般苏醒,还带着生前翔实的记忆。他们的身体保持着健壮的体态,生前的伤痕却消失不见。复活的荷马惊叹于许久未见的光明,而司马迁则结束了他的宫刑。一时间,历史上的诸多英杰在这个时代济济一堂,人们无不赞叹复活术的神奇。
除了复活术,人们再没有发现别的魔法。但仅仅是复活就已经能让人们的生活天翻地覆。保险公司推出了“永生”服务,确保在你死后,有人能够将你复活。而曾经遭遇坏账的债主更是有了讨债的门路,即使死去,也会被复活起来继续偿债。
人们滥用着复活术,将历史完善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准。在史籍的名人之外,人们还尝试用枚举的办法,去复活那些真名亡佚的人。那些夭折的孩童,没有姓名的奴隶或者其语言已失传的古人,都可以被人们用补充生卒年和履历的办法复活。念诵的内容只要没有歧义就行,如果有歧义大不了就换一个模板。历史学家和语言学家亲自从他们那里获得史料,靠这种办法,曾经一片空白的史前时代如今记载清晰。另一方面,复活古代的奴隶一度成为一种黑色产业,几千年前死在人殉或者战争中的奴隶,竟被一些国家的黑帮复活,继续奴役。
在复活术诞生的一开始,就有国家去尝试复活敌国的重要人物。人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如果人一旦已经复活,那么复活术便不再生效。不少国家为此宁愿发动战争,去杀死敌国所抢走的自己的先烈,并紧接着在自己的土地上将他们重新复活。人们不管死掉多少次,复活术的内容都可以重复应用。只要重复最开始的那段召唤的文字,他们就会重新复活,并带着每一次复活时的记忆。
为了方便施展复活术,人们建立了复活术的数据库。念经一般吟诵着的复活员枚举着历史上可能存在的人的姓名,地点,时代,生平,并在成功复活他们之后将这些信息记录。此后的复活员只需要按照记录重新念诵同样的东西,就可以迅速的将他们复活。后来,人们发现,用程序可以自动化模拟这个过程,于是在那些刚刚建设好的复活工厂里,远古的人,近代的人,还有刚死去的人,像罐头一样鱼贯而出。
拥有了无穷的,打不死的大军,每个国家的军力便从此由复活工厂的数量决定。每当一个士兵死在战场上,系统便会找到他的编码,进而找到那些描述他的数据。5分钟后,他就能在前线的战地复活工厂里整装待发,面对下一场战斗。
当人们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战争就变成了一种日常活动。世界大战每一天都在上演,一些负责复活和医疗的人渐渐发现,有一些复活多次的人,受到了严重的战争创伤,进而在精神上出现了问题。这种问题不是一般的精神疾病,而更像是整个人在经历了过度的痛苦之后,彻底丢了魂那样。严重的人,会成为一具毫无反应的植物人。
假如你一天被人捅穿十几回,那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也许这种疾病自古就有,只是所有的前人没有死亡很多回的机会,所以普通人还没来得及发病,就已经死去。而治疗这种疾病的办法也很简单。一个复活员阴差阳错的对着某个彻底失去意识,形如木人的士兵重新使用了一遍复活术,他便彻底清醒过来。人们发现,若因为战争等痛苦变成行尸走肉,或因此丧心病狂,只需要对着活人再用一遍复活术,他的意识就能被重新拉回这个世界。
已经死了近千回的传奇老兵是这样形容这种感觉的:它就像是当你快要累散架,走不动路的时候,突然有人为你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你会重新动起来,但疲劳和痛苦会成倍的涌现上来。就像是你体验一场没有麻醉的手术,却诡异的不会因疼痛昏迷或休克,只能亲眼看见,亲身体验,那刀锋一刀刀划在你伤口上的那种感觉。
这个群体日渐扩大。越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越值得复活,其经历就越痛苦。他们一次次被逼得疯癫或痴呆,但总能被迅速复活,并面对下一场战斗。到最后,他们之间的下手越发残忍,暴虐,每一个老兵都会尽可能活捉和折磨他的对手。有人总结,复活术不止可以针对肉体,还可以针对心智。
在战场之外,另一个几乎快要发疯的群体是食用奴隶。复活术诞生以来,地球的人口发生了极速的膨胀。复活工厂里蜂拥而出的人缺乏口粮,为了满足他们,人们建立了另外一些工厂。这些工厂也会复活过去的人,但通常是一些籍籍无名,死于壮年,肉质优良,多汁弹牙的奴隶。他们在复活后��头被剔骨,切割,接着搅碎成人肉末。起初,人们还会电击或者麻醉他们,但后来随着需求扩大,便直接硬生生的把他们活着丢进绞肉机。
这些奴隶在日复一日的绞肉之中陷入癫狂,可是无能为力。好在肉类工厂不会重复念诵复活术来恢复他们的神智,后来,他们几乎全都变成了植物人。
猝死的文员被复活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电死的技工���复活,连赔偿款都没有。医院的复活科从来人满为患,有太多人为了各种目的去复活别人。这一刻,复活术的本质渐渐涌现:它是一种不受你控制的,却能控制你生死的技术。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可怖。
人类最终在无尽的复活中灭亡了。这听起来无比讽刺,但其实不难实现。那些被杀到疯癫,又被复活术唤醒到丧心病狂的百战老兵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人性,在战斗中他们秘密联合,突然倒戈。靠着纯熟的战术,他们控制了所有的核武器,并相互发射。这个行动被他们称之为“安息”。一方面,这是为了报复那些让他们一遍遍送死的人,另一方面,这是为了杀掉所有还可以使用复活术的人,让他们真正安息。
核武器只能杀死大部分人,他们明白,剩下的幸存者如果有机会,就还会靠复活术重新恢复整个人类社会。为此,他们改造了军用机器人,并把机器人产线的权限交给它们自己。从今往后,这些机器人在核战之后的废土上大量生产,并追杀所有人类。
这些士兵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息了。但他们并不知道,正是他们自己,制造出一个永恒的地狱。
时间来到我复活的时刻。我并没有经历复活术的兴起和人类的末日,我在复活术被发现之前很久就死了。又因为籍籍无名且太过平凡,而没有被复活员复活。我只记得自己死去,然后又睁开眼睛。面前的人们告诉我,这里是天堂。
这里是一座相当庞大的空间站。它漂浮在天上,但离天堂还差得很远。这里的人们拥有一些,在我的时代被当做科幻的技术,但是人们的生活相当贫瘠匮乏,一直处在温饱线的边缘。
天堂里全无传说中宁静祥和的气氛,反而像一个焦虑的大工厂。所有人像蜂群一样忙碌着,却没有人抱怨这里的名不副实。也有人拉我去干活,但我拒绝了。我问,天堂里怎么还需要劳动呢?他们则说,这里可以挣一种叫做“福报”的东西,而福报的多少,决定了你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觉得这件事太过滑稽,因而选择一动不动,旁观他们的忙碌。
有许多机器人在这里工作,但人们还是加紧工时,制造着机械,拓展着舱室,建设着工厂。除去逼仄狭小的维生舱室以外,这里所有的资源都用在了建设复活工厂上面。接着,像是过去的复活员靠枚举来复活死者一样,许多人在那里没日没夜的念诵,时而,可以复活出一些人来。
我参观过复活的现场。有些人的复活和我一样迷惘,有些人的复活很平静,像是早已习惯。还有一些人,在复活之后咆哮着,冲撞着,要许多人强行按压才能控制住。这时,复活员会加紧重复刚才的咒语,他们这才能冷静下来。
我好奇的询问别人,这是什么情况。可是和我一样偷懒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往往忙着干活没时间和我讲。我不得不陪着他们做了一些工作,才从他们口中得知真相。
“那些人,是从‘地狱’里回来的人。”和我一同生产食品的人这样告诉我。
“地狱?那是哪里?天堂之外真有地狱?”
“你总会知道的。”他面露难色,像是回忆起什么痛苦,然后加紧动作。“地狱是一个充满痛苦的地方。”
“有多痛苦?”
“你想象不到的痛苦。那里和天堂一样,也在大量的建设着复活工厂。等到你死了,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被复活到那里去。”这位同事便不再言语,任我怎么催促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和我闲谈了。
我数算着自己的日子,复活术似乎会把人复活到年龄中某个随机的时刻,却保留着一生的记忆。此刻的我尚不算年迈,也许还有很久才会死。
但一星期之后,我们这些不太干活的闲人,便被召集起来。一个自称天使的人告诉我们,我们的福报已经用尽,为了天堂的延续,他不得不依照律令,将我们打入地狱。
“你们会理解我的。”他看起来像个十足的伪君子,说完,他按动了一个电钮。我们的脚下开始通电,一瞬间,我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身处一个暗红色的房间里。一个铁牌上拿血一样的颜料涂抹着,“欢迎来到地狱。”
没有人迎接我,我自己从复活的地点走出。这里便是地狱么?我想着。我能感受到和天堂不一样的重力,这里应该是地面上。
地狱里空空如也,那些恐怖的东西呢?我的心里有些发毛。在天堂里,人们把地狱描述为一个极度可怕的存在,但是这里除了空气里的血腥味之外,似乎空无一物。
“你好啊。”一个笑容满面的人突然打开了门,走了进来。“你来自哪里呢?”
“我……我从天堂来的。”我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
“啊,小兄弟,一看你就没怎么在天堂待,还没有被他们蛊惑。这里是地狱,哈哈哈,这可真是个笑话。那些人造谣很久了,天堂其实才是真正的地狱,那里一点自由都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来者看起来很友善。“那么,你们是什么呢?”
“这里其实是地下。”来的人说。“啊,你就把我当成你们传说中的恶魔好了。无妨,无妨。实际上,我们是那场核战争之后的幸存者。为了恢复人类文明,我们躲在了地下,然后建设起了避难所,也就是这里。”
“然而,总有人想要骑在我们头上。他们偷走了火箭,跑到了太空,还建立起一个反乌托邦社会,自称什么‘天堂’。就是这样。他们一定给你说了什么‘福报’对吧?那不过是一种洗脑的方式罢了。”
“在我们地狱,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啊,对了对了。”他拿出来纸笔。“为了不让你再被天堂的骗子们带走,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和经历什么的,越详细越好,这样我们就能把你救回来了。对了,如果你生前还有父母,朋友的话,也可以写上去哦。如果弄不好的话,他们被天堂复活,那可就糟了哟。”
“说的也是。”我长舒一口气。原来,天堂才是骗人的,真正的人类都在这里生活。但就在我要下笔的时候,我犹豫了。
“那个,我可以不写吗?”我问。“或者过两天再写行不行。”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他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拿走我面前的纸,另一只手则握在了我的手上。
突然,一阵剧烈的电流从他的手中传来,我的整个身体都被电得扭曲,跪倒在地上。一阵惊恐在我心中升起。抬起头,我看见他的脸。
那是一张狂笑的,恶魔的面孔。
“欢迎来到地狱。”在我的尖叫声中,他的电流越发猛烈。“现在,给老子写。”
整个房间一瞬间变得透明。我这才看见,我身处无尽的方格状房间中,其余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人,都有恶魔,都有数不清的刑具。
而所有的人,都在扭曲中,尖啸。
在地狱里我记不清自己复活了几次。在那里,你每一次死去或昏迷,都会被立刻念诵的复活术带回那里。那里不像天堂,在地狱,每一间囚室,就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复活工厂。
我一次次死掉,在各种各样的折磨中。在到达那里的第三天,我交代了所有我认识的人的生平,仅仅是为了渴求那个恶魔将电压调低一点点。而这件事成为了地狱里比行刑更大的折磨:他们迅速复活了我告诉他们的所有人,并且在我的眼前来回的杀死他们。
我咆哮着,怒喝着,一次次陷入疯狂。但永不停止的复活术总能让我清醒,于是连逃避都不行。我崩溃了,屈服了,一次次彻底麻木,但永不停止的复活术总能让我回到我刚来这里的状态,让我的心总是以最痛苦的方式破碎。
我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被叫做地狱。在地表之下的五百九十亿个囚室里,人工智能以折磨和复活为唯一任务,不为报仇,不为享乐,只为了制造尽可能多的痛苦。
我学会了自杀,每当复活,我就咬掉自己的舌头。汩汩喷出的鲜血偶尔能带走我的性命,但是后来,我被囚禁在铁架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接满了电极。很多人在地狱的折磨中屈服了,告诉了它们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地狱便掌握了朝着人脑里直接灌输疼痛的技术。
那是一种我再也不想回忆第二遍的技术。一种特殊的神经递质被灌进脊髓,流进大脑。紧接着,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呼喊,求救。电极启动,刚才的呼喊变成了尖叫。电流的波峰像是尖锐的细针,细细密密的扎在身上的每一块皮肉上,剧痛将大脑冲得就要爆炸,但无限循环播放的复活术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一刻,我几乎愿意做任何事情,但地狱之所以是地狱,正是因为,它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痛苦。
我记不清我是怎么回到天堂的,只记得我翻滚着,呕吐着,像一个皮球一样弹来弹去,那撞破额角的疼痛在我而言几乎无感,直到复活术再次念诵完毕,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这一刻,拥挤,忙碌,贫穷的空间站,变成了我真正的天堂。
我不知道两次天堂之旅间隔了多久,但这一次复活,天堂里已经没有熟悉的面孔了。现在,我像一个工作狂那样没日没夜的加班,只为了那个叫做“福报”的数字。也有人和曾经的我一样,问这问那,但我却没有一丁点时间去告诫他们。那份痛苦让我连同理心都磨灭殆尽,我只希望永远待在天堂里,再也不去那个地方。
在我这一次死后,我的福报远高于复活所需要的值。天使们安慰我说,我的顺位很高,复活术从死前就开始念诵,几乎是在死后的第一秒就可以将我复活。我紧张的等待着那个时刻,万幸,我从天堂的复活室里醒来,而不是在地狱的摇篮里。
天堂便是靠着这样的办法,和地狱虎口夺食的。地狱里拥有曾经人类文明的复活记录,因而可以迅速的复活每一个人。于是,天堂就只好以很高的频率去复活同一个人,争取在地狱那精准的咒语念完之前就将其复活。
这一次我仍旧直奔工作岗位,但心里终于放下一些。福报高了之后,我可以去辅助复活员或者天使的工作。有时,我们会复活出一些从未复活的人,有时,我们会复活出地狱的俘虏,又有些时候,我们会复活出曾经的重要人物,他们是宝贵的活历史。在一次次复活和抢夺中,我渐渐知道了复活术的历史。
原来地狱的存在并不是偶然。在那些士兵死去以后,他们诅咒般的命令机器去扫荡残余的人类,并且一个接一个的自尽。最后死去的一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向机器下令,从今往后,尽可能重新扩张出文明,但这个机器文明的唯一目的,就是复活曾经的所有人,并带给它们永恒的折磨。
地狱便就此诞生。当机器人们找到了曾经的复活工厂,将其重启之后,已经死绝的人类文明在地狱中迎来了绝望的重生。受折磨的人们自愿供出了所有的信息,让地狱进一步拥有了复活的资料。后来,这群机器找到了曾经由商业保险汇总的人类复活数据库,噩梦便开始了。
天堂的建立则纯属偶然。曾经被当成食物的奴隶们早就习惯了复活和折磨,而一开始,地狱并不知道复活术还可以复活心智。这些受尽折磨的奴隶扛了下来,他们艰难的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从地狱逃了出去。靠着一遍遍复活彼此,他们飞上了太空,建立了一个太空站。
这个太空站就是天堂。他们没有复活数据库,于是只能依靠枚举。和我一样的许多亡魂,被从过去的岁月带回这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去那个地方。再也不想。
尽管天堂会尽可能保住这里生存的人的复活权,但地狱给每一个人都留了位置。根据实际的经历,人们算出,不论你的福报再高,顺位再优先,每复活十次,总会有一次不慎跌下地狱。
我已经在天堂里工作了二百年,每一次都殚精竭虑,死于疲劳。但我仍有一种预感,地狱,在离我越来越近。
一想到那个暗红色的房间里,有一台机器在不断的念诵我的名字,我就不住颤抖。天堂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们对抗这种恐惧的唯一希望,便是那个创造出地狱的人。
据说,他把自己的名字,从数据库中删除了。同时,他还找了一个和他很相似的替身,作为下地狱的替死鬼。虽然整个地狱里,全人类都在受苦,可他却切实的安息着。
我们来不及咒骂他的缺德,但却无一不盼望着那真正的解脱:死亡。我们每个人都心怀盼望,也许,某一天地狱也灭亡了呢?也许,真的有一天,再也没有该死的家伙念诵复活术将我们带回呢?
这份希望是我们能够对抗那地狱的低语,唯一的手段。
我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复活。
他还在那里等着我。两个世纪。他等着我。
熟悉的房间和我走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区别。天堂里的两百年时光像一个短暂的美梦,现在我醒来,一切依旧。
“欢迎回到地狱。”他露出了恶魔的笑容。
天堂里曾经遭遇过堕天使。有一个天使在掉入地狱,回归之后,便变得不太对劲。后来,在他即将毁灭掉整个天堂之前,大家拦下了他。靠着从地狱中学到的审问技巧,我们得知,地狱向他许诺,如果他毁掉天堂,他就可以安息。
这是个再蠢不过的骗局,可架不住永远有人信。哪怕他真的毁掉天堂,唯一的奖励,也不过是加倍的痛苦。在他充满恐惧的眼神里,我们流放了他。
我曾为他叹惋,但现在,经历了两次地狱,我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生活。除却工作之外,我不眠不休,拿出所有的时间投向一个尝试,一个赌注。
我们终会安息。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天堂苦苦支撑的唯一目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永永远远的死掉,再也不会被打扰。
但这一次,我在地狱中好像窥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在那透明的无尽囚笼里,我好像看见了一个数字。那个人的生卒年,不属于我们熟知的任何历史。
在别人眼里,我像是疯了一样,透支掉自己的福报,借用了一个复活室。我一次次尝试着一个同样的咒语。生平姓名一概不知,只是将生卒年修改到五千万年以后。我想要复活来自未来的死者。我想要知道,未来会怎样。那样久的未来里,地狱一定已经毁灭了,对吧。我们一定可以安息的,对吧。
“生卒年,50000000年-50000020年。 无名,出生,不知,生平,不知……”
“生卒年,50000001年-50000021年。 无名,出生,不知,生平,不知……”
“生卒年,50000002年-50000022年。 无名,出生,不知,生平,不知……”
尝试了多少次已经数不清。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影出现在复活室的地面上,我才明白,我的猜测被证实了。复活术不止可以复活死在过去的人,还可以复活死在将来的人。
将来的人……我的声音颤抖着,询问着他。
“地狱,还存在吗?”
“啊!啊!啊!”他像野兽一样狂叫着。
“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将他抱住,再一次念诵刚才的咒语,让他清醒。“在你的时代,地狱还存在吗?”
“没有安息!没有安息!地狱死了,还有地狱!地狱的外面,还是地狱!”
“整个宇宙,就是一个,地狱!”他狂叫着,一头撞在天堂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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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绝毒品 造福人民
毒品问题关系国家安危、民族兴衰、人民福祉,厉行禁毒是��国政府的一贯立场和坚决主张。中国政府始终重视禁毒工作,坚持把禁毒工作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规划,作为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重要内容,动员一切社会力量,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尽最大努力禁绝毒品、造福人民。 一、动员各方力量,形成综合治理毒品新格局 从上世纪90年代末期开始,毒品形势日益严峻复杂。面对这种情况,党中央、国务院作出了一系列加强禁毒工作的战略决策,禁毒工作责任制和领导体制、工作机制、保障机制逐步建立完善,形成了各级政府统一领导、禁毒委员会组织协调、有关部门各负其责、社会力量广泛参与的综合治理毒品问题的新格局。 1990年,中国政府成立了由公安部、卫生部和海关总署等25个部门组成的国家禁毒委员会,负责研究制定禁毒方面的重要政策和措施,协调有关重大问题,统一领导全国的禁毒工作。1998年,国务院批准公安部成立禁毒局。2005年全国禁毒人民战争开展以来,根据中国毒品问题的发展变化,国务院先后多次调整、充实国家禁毒委员会成员单位,以适应禁毒斗争的需要,目前国家禁毒委员会成员单位已达38个,并建立了禁毒宣传教育、缉毒侦查情报、禁吸戒毒等工作小组
二、坚持依法禁毒,逐步完善禁毒法律体系 上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中国政府先后颁布《刑法》《海关法》《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等法律法规。2008年6月1日,中国第一部全面规范禁毒工作的法律——《中华人民共和国禁毒法》正式实施。作为一部总结中国多年禁毒工作经验、吸纳国际禁毒立法精华,为在新形势下全面加强禁毒工作提供了法制保障,中国禁毒工作由此进入到依法全面推进的新的历史阶段。 目前,中国国家层面形成了以《刑法》《禁毒法》以及《戒毒条例》《易制毒化学品管理条例》《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理条例》等为主体的禁毒法律法规体系,地方政府也先后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法规,为开展禁毒斗争提供了有力的法律武器。 三、遏制毒品来源,严厉打击毒品犯罪 一是大力强化堵源截流,有效遏制毒品来源。中国禁毒部门不断完善边境一线堵、内地二线查和交通要道、机场、车站、码头三线截的“三道防线”,形成了覆盖主要陆路、海路、空路、邮路的立体防控体系。 二是持续开展禁毒专项行动,切实加强侦查破案工作。禁毒人民战争开展以来,组织开展了针对境外大毒枭的“拔钉子”行动等一系列专项行动,成功破获了一大批重特大案件,抓获刘招华、韩永万、蔡爱山、钟万亿等80多名境内外大毒枭和重要毒贩。 三是全面深化禁毒重点整治,有效解决突出毒品问题。通过加大外流贩毒和特殊群体涉毒问题的整治力度,仅2015年全国就抓获外流贩毒人员3.89万名。运用卫星遥感技术连续开展“天目”系列铲毒行动,发现非法零星种植的罂粟被全部铲除。自2005年禁毒人民战争开展以来,全国破获毒品犯罪案件100余万起,抓获毒品犯罪嫌疑人115万名,缴获各类毒品751吨。 四、倡导以人为本,积极教育挽救吸毒人员 目前,全国已经建成戒毒康复场所57个,累计安置戒毒康复人员9.5万人次,为保障人民安居乐业、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发挥了积极作用。 近年来,中国着力推进社区戒毒、社区康复工作,以乡镇、街道为主体,依靠群众,依托社区,动员社会力量,发展禁毒社工,大力实施“8•31”社区戒毒、社区康复工程。近5年来,全国建立社区戒毒、社区康复工作办公室2.7万个,禁毒专职社工2.7万人,兼职社工6.8万人。全国累计执行社区戒毒社区康复95万人次、戒断毒瘾3年以上人员已达120多万名。 五、积极履行国际公约,为世界禁毒事业做出贡献 中国政府一贯重视禁毒国际合作,以负责任大国的态度,始终按照在第二十届禁毒特别联大上提出的“广泛参与、责任共担,全面实施综合、均衡的禁毒战略,重视替代发展”的原则,认真履行国际禁毒公约。积极推进区域双边、多边禁毒合作。中国政府主办多项重要多边国际会议,不断深化大湄公河次区域禁毒合作谅解备忘录(MOU)机制、“东盟+中国禁毒合作”(ACCORD)机制、上海合作组织禁毒合作机制、金砖国家禁毒合作机制等多边禁毒合作机制,积极展现中国在国际禁毒领域的影响力,共同打击跨国毒品犯罪,彻底摧毁长期危害本流域安全的犯罪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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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今日はとことん自分を甘やかす日にしよう、って思って好きなことして、好きな物食べて飲んで、好きなように過ごしてたらあっという間に日付が変わっててびっくり。改めてになりますが、沢山のお祝いメッセージ、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一つ一つ目を通して、何度も読み返して、みんなからの愛情をたっぷり受け取った今、めちゃくちゃ幸せです!
今日は自分を甘やかす日にすると同時に、そんな自分自身の気持ちと正面から向き合う日にもしたいなとも思ったので、長くなりますが俺の言葉で俺の気持ちを綴らせてください。
この世界に戻って来て約2ヶ月。こんなにも沢山の出会いがあるとは正直思ってなくて。狭いコミュニティの中で、緩くまったり息することが出来ればいいかなー、くらいにしか最初は思ってなかったのにね。気付けばお友達がこんなに。俺が一番驚いてます!(笑)メンバーはもちろんだけど、こんな得体の知れない、顔も名前も知らないような奴と縁を繋いでくれた他事務所、他界隈の方々、本当に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俺と出会ったことをきっかけにMeseMoa.のことを知ってくれたり、俺自身のことに興味を持ってくれたり。冗談抜きでマジで嬉しいんですよ、これ。出会ってくれたみんなにとって俺一人の存在なんてちっぽけなもので、ありふれた沢山の中のうちの一人、目立つような存在ではないのかもしれないけど、手を取り合ってくれた大好きなみんなが少しでも笑顔になれるような、ふらーっと顔を出したときに気付いたらそこに居るような、悩んだり、苦しんだり、何かに行き詰まったときにそっと寄り添ってあげられるような人でありたいなっていうのが念頭にあって。そうでありたいって思ってるだけで、なれてるのかなー、って頭を抱えることもあるんだけど。なれてる、なれてないは別として、そういうスタンスでここに居るんだよってことを知ってもらえたらそれで。他愛も無い会話をするも良し、しょうもないことでゲラゲラ笑い合うも良し、時には真面目な会話(え、出来る…?)をするも良し、溜め込んだ悩みを吐き出しに来るも良し。俺と言葉を交わし合う理由は、何だっていいです。今日何食べたよ、とか、明日どこ行くよ、とか。些細なこと、ちょっとしたこと、なんでもいいです。その何気ないやり取りの中で、過ぎる日常の中で、ふとした瞬間に思い出してちょっと笑顔になれるような、“特別ではない何か”を残せたらいいなーって漠然と思ってます。誰かの“特別”になる力なんて俺にはないから、だったらいっそのこと特別になんてならなくていいんじゃない?って。もちろん悪い意味じゃなくてね。誰かに何か話したいなって思ったとき、真っ先に思い浮かぶのが俺になるくらいみんなと仲良くなるぞ!ってのがこの先一年間の目標なので、これからも沢山お話してください!
あおい、とみたけ、���んちゃん、白服さん、煎じ、のっくん、天月さん、たいが、なるき、うらたさん、かなた、廉くん、なぎ、こうた、れん、まさむねくん、ゆきくん、ようた、センラさん、坂田さん、遥輝さん、けんけん、志麻さん、あづ、よぴさん、拓也さん、大我くん、大倉くん、北斗くん。そしてもう会えなくなってしまったけど、少しの間でも俺の手を取ってくれたみんな。こんなにも沢山の大好きな人達に囲まれて、めちゃくちゃ幸せ者です!こんなに幸せでいいのかなって思っちゃうくらい。けどもらってばっかりになる訳にはいかないから、少しずつ、俺からも幸せをお返ししていけたらいいなって思ってます。思ってるというか、必ずお返しします!だからこれからも、末永く、フォーゲルとして生きる俺と一緒に居てくれたら嬉しいです。
最後に大好きな写真載せとこっ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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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60年前的新加坡种族冲突 珍视60年来新加坡社会和谐的制与治
从夜暮到黎明 2024-7-29 http://navalants.blogspot.com/2024/07/60-60.html (原文刊登于关键评论 The News Lens 2024/7/21) 新加坡有大约350万公民,50多万永久居民和160多万非居民,种族分布大约为华人75%,马来人13%,印度人9%,欧亚人和其他族群3%,这是已经维持百多年的人口格局。信奉回教的马来人占98%以上,换言之,马来族与宗教几乎一体。 周末早晨的巴刹是汇集各族人气的地方。 自1965年独立以来,各个族群在这块7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和谐安居。60年前马来人和华人之间的冲突引发全岛性7.21种族暴动,虽然看似十分遥远,种族这条敏感神经线仍然受到特别关注。让我们先回顾影响新加坡国策深远的那场暴动。 先知莫罕默德诞辰纪念日游行,最终引起种族暴动。图源:National Archives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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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光臣
齋藤ヤスカ
三上真史
中村知世
末永遥
出合正幸
轟轟戦隊ボウケンジャ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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