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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体育】#挪超赞助平台👉 KM63. FUN 『#挪超前瞻』🎀#罗森博格vs布兰🎀 2023/5/4 00:00 #挪超 全场不让球:客胜 全场大小:小 本场比赛挪超罗森博格vs布兰 让分盘面由初始数据的布兰让出1球,变化到即时盘面为布兰让出1.25球。 总分盘面由初始数据总分2.75球,变化到即时盘面为3.0球。 结合数据面,两队的历史对决、近期战绩、大小分等纸面数据,本场比赛推荐布兰赢得盘面,总分看好小3.0球。 🌟诚招代理,55佣金条件全网最优 #体育代理 ⚜️意甲联赛、西甲联赛、英超联赛、澳超联赛、NBL墨尔本凤凰官方赞助商合作伙伴 ✨体育、彩票、电子、电竞、棋牌、百家乐、真人综合平台 💪代理招商55%佣金计划 🎯TG:@TP96VIP 🎯QQ:1796469863 #胜利体育 🏆亚洲最大 #体育投注网 🎉提供优质首存活动! 🎉重重奖励拿到你手软! 🔥平台实力雄厚,口碑优秀,运行稳定 ♠️注册即送体验金 ♥️全亚洲最高返水 ♣️最大最稳平台 ♦️秒提秒到帐 📍欧冠王者叱咤���云 彩金最高77元 📍USDT惠不停 每时间段礼遇上限最高308元 📍电子棋牌每天享礼 投注奖励最高266元最高加码奖励128元 📍LPL胜利而生 彩金奖励最高288元 📍胜利NBA迎篮而上 彩金奖励最高288元 #挪超大小球 #挪超足彩 #挪超竞猜网站 #挪超盘口app #挪超投注app #挪超赔率 #挪超推荐官网 #挪超推荐app #挪超联赛 #挪超盘口 #五大联赛 #足彩 #博彩 #彩票 #竞彩技巧 #足球推荐 #VS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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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精彩的3P
我们在屋子里边聊天边玩电脑,很快就到了十点多,于是轮着去洗澡,他们俩先洗,我是最后洗的,等我洗完出来他俩已经等不耐烦了(我一般会用水冲进去后面灌肠洗,时间比较长)。我在他们中间躺下,杰立即把我搂进怀里开始和我接吻,一般出来玩我是很少和别人接吻的,除非碰到自己很喜欢的才会同意,杰和伟两人都比较不错,杰的身材更是没法说,浑身是性感的肌肉,而又不是特别夸张,我当然愿意和他们接吻啦! 杰搂着我的腰,一只手在抚摸我屁股,而我一手摸着他光滑的背部,另一只手顺着他的大腿侵入他的性感地带…他的J8已经完全勃起了,手感好好,大粗直,没有一丁点包皮,我握住他的J8,上下滑动着,他立即发出轻声的呻吟,由于我们还在接吻,他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
这时伟从身后贴紧了我,我只感受到他的身体火般的热,同时屁股沟里被一条铁棍般的J8烫着,我把手往后摸去,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内裤脱去了,此刻他18厘米的J8正紧紧的贴着我的屁股…伟伸手到我前面,拽住我硬梆梆的J8,开始舔我的耳垂! 我敏感的叫出声来,伟立即把我的头转了过去,强行和我接吻;这时杰不爽了,他往上挪了挪,半直起身子, 把J8放到我脸上并用他19厘米的J8拍打我的脸,就跟欧美的GAY片里一样!我立即被他的J8吸引住了,一手抓住他的J8塞到嘴里,忘情的吸了起来,他的J8好长好粗,我含到喉咙口还有一大半露在外面,他的大把我的���塞的满满的…太满足了,好久没吃过这样的J8了,一想到一会就要被这根极品J8狠狠的操,我的屁眼都开始淌水了! 我这边沉迷在杰的大J8中,伟的J8可就寂寞了,他把我扶起来让我半跪着,屁股高高翘起,竟然舔起了我的菊花, 还把舌头钻进去不停的刮弄,弄的我奇爽无比,要不是有他扶着,估计都要爽趴下了! 他舔了好一阵,弄的我后面狂痒,极想被大J8狠狠的插,我吐出杰的J8,哼哼的求他:“伟,不要舔了,我要你插我…狠狠地操…!”
我还没说完,杰已经将他的大J8重塞进我口中,伟在后面坏坏的笑着,给我抹了油,戴好套,手扶着粗大的J8抵住我的屁眼,慢慢的往里推进!我后面刚才已经被他舔松了,只觉得屁眼一紧,他的已经完全进去了,我再次吐出杰的J8:“我不疼,你不用顾虑!”话刚说完, 杰的J8已经塞了回来开始猛烈的抽插起来,而伟得到我的鼓励也放了心,狠很地一插到底,我的屁眼瞬间被他的大J8塞的满满的,舒服到了极点。伟看我的确很享受的样子,于是扶着我的腰狠狠的操起了我,每下都顶到我的前列腺(G点),爽的我都无法帮杰继续口交,大口大口的喘气,高声的浪叫起来:“好爽,操死我…”伟做爱的时候不太喜欢叫,他听到我的浪叫只是用手拍了下我的屁股,更加卖力的操起我来… 杰的超级大J8在我眼前晃动着,我忍不住又把它含到嘴里,只是过不了几分钟就又忍不住浪叫起来。伟看杰满脸的欲望,心想也该让杰来了,于是狠命的猛操了我几下,说:“杰,你来操他…”杰和伟换了下位置,伟扯下套子,一把把J8插进我嘴里,说:“小Sao货,杰的J8可是比我大多了,爽死你!”这我当然知道,嘴里叼着伟的J8,屁股却开始讨好地摇起来! 杰戴上套子,扶着J8对正,用他鸡蛋大小的在我屁眼上磨了几圈,我刚被伟操出了瘾,这时候正感空虚呢,哪经得起他这样挑逗,连忙伸手抓住他的J8往我屁眼里塞!杰拿开我的手:“Sao货…等不及啦…这就操你…”说着往前一顶,一下子把他的大J8操进去了一半,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好大,屁眼都被塞爆了,虽然他的J8比伟的只长了一点点,但粗确不是���一个档次上,可能得接近5厘米,把我的屁眼撑的满满的,爽死我了! “爽吧!”伟把他的J8又塞到我嘴里,杰也用他的超大J8狠狠的操我,他的J8实在太大,每次都狠狠的顶到我的G点,很快我的马眼就流出大量的前列腺液,我也被他们俩一前一后干得直哼哼! 可能是由于杰是第一次玩3P紧张了点,他操着操着竟然有点软了,没办法,只好换伟来操我,这次我改成仰躺着,伟在我屁股下垫了个枕头,抬起我的双腿,猛的就插了进去,…经过杰的超大J8开发,伟 的J8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让我满足了,不过伟的J8比杰的硬,技术也比杰好,节奏掌握的刚好,每次我被⑤操到忍不住快射时他就慢下来,把我一直吊在高潮的边缘,我伸手过去摸我的屁眼,忽然发现伟这次竟没戴套,不过我正爽着,之前他们也说了他们没病,也就释然了,没套正好更亲近地感受他的J8… 杰虚坐在我胸口上打着,此时他也扯掉了套子,整根大J8红通通的,就像根特制的大香肠,我一手拽着,一手指着我的J8,示意他和我69,就这样,我嘴里含着、J8插着、后面爽着,差点都飞上了天,我还用手指插到杰的屁眼里,弄的杰好几次都快忍不住射出来,而我前后都有爽,要不是控制的好,早已经缴械投降了… 伟操了我二十分钟的样子,渐渐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叫着:“…”随着J8一胀,往前死死顶着,抽搐了两下,灼热的精液仿佛子弹一样射在了我的屁眼内… 余韵过去,伟抽出软了的J8出去冲澡,而杰此时也已经快到了爆发的边缘,转过体位,粗大的J8也是一样没有戴套,就死命的插起我来,杰的劲要比伟大,操的我屁股啪啪地响,他边操边问:“老婆…老公操的爽不?”我的嘴也得到了空闲,疯狂的叫了起来:“老公…爽…老公好厉害…”“操死我…狠狠地操”哪样YD我喊哪样,我越喊杰就越卖力的操我,他的汗水都滴到我的身上,可见他操的多猛… 他操了很久,就到我快受不了要射的时候,我欣喜的发觉他的J8越来越粗,撑的我屁眼发胀,我抱着他的屁股把他往前推,让他更加深入的插我:“老公…一起射…”ti育生、直nan、父XX子、帅^哥xiao说、购买佳V:l m y p ⑨ 87 ⑥他点点头,狠狠的操了我几下,随即顶住不动,他的超大J8在我体内一胀,然后猛烈的抖动起来,精液一股股地射到我屁眼���处… 我也和他同时达到了快���的顶峰… 拾了一下,杰躺中间,我躺杰的右边,杰搂着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杰侧身背着伟躺着,皱着眉哼哼着,他的大J8硬硬地在我腰侧一顶一顶…伟也侧身面对这边在缓慢的动着,我心下明白,伸手到杰屁眼处一摸,果然,伟的J8有一半插在杰的屁眼里,正在努力的往里钻去…我轻吻了一下杰,转过身,抓着杰的J8往我屁眼里带…又是一年春来到,满园桃花尽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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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弯直男同事~耀哥
公司本部门里大妈大姊占多数,男同事只有小猫两三只,除了新来的小鲜肉粗壮弟外,剩下的就是两位将近50岁的大叔。而耀哥是我比较常接触的大叔。
耀哥是一个典型异男大叔,生了两个小孩,有着大叔穿衣的特质。不管穿什么衣服无论衬衫、POLO还是T恤,里面一定要穿吊嘎。大叔界似乎热爱穿吊嘎,再来就是衣服一定要扎进去。耀哥就是典型大叔,每次透过他的衣服看到里面的吊嘎是我每天的必做功课,这种若隐若现的窥伺感可以满足我的偷窥欲。耀哥的吊嘎很多元,平常都是一般的吊嘎,有时会出现让我惊喜的彩蛋。
有一次天气特别热,耀哥是个怕热的人。结果这天他的白衬衫下,因为汗湿,竟然透出江湖上少见的洞洞内衣,从正面看来,他的黑乳头若隐若现,那一天让我一直想找他洽公。我眼睛一直盯着他胸前的黑点,似乎在吸引我舔他(并没有!!)。不过耀哥是个典型异男,当然不会让我有这个机会。又有一次我一早看到耀哥,觉得他白色的衬衫下,透出奇怪的颜色,平时我跟耀哥就会讲一些五四三的,还穿插一些黄色笑话。
我装作没事的问他:今天吊嘎怪怪的。
耀哥:吊嘎欧,阿就我今天穿黑色的阿。
我当场超想笑,真是一个天然呆的大叔,应该没有人会在上班时在白衬衫下穿黑色的吊嘎吧。
又一天我发觉耀哥的衬衫底下,似乎又不一样。似乎是大挖背的健身背心,整个背部几乎只有中间有布料。
我又白目的问他:耀哥,你今天的吊嘎好像不一样。
耀哥:阿就这种的比较凉。
我心里想穿这种不如不要穿,根本没有吸汗的功能。不过也让我对这个大叔的西装裤下,到底穿什么,产生性趣。
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年的员工旅游,我跟耀哥同一间房。晚上一回到房间,只见耀哥放好行李,便脱下POLO杉。耀哥穿着吊嘎,在房间里整理行李。我整个眼睛发亮,耀哥吊嘎下竟然有着明显胸肌的形状,平常耀哥的衬衫是宽松的大叔版型,虽然他的手臂算粗壮,我平时也会藉故勾肩搭背的吃���豆腐,可是没想到衬衫底下竟然藏着结实的肉体。接着耀哥脱下长裤(超自然的,完全异男大叔的行迳),我又是眼睛一亮,耀哥竟然穿的是子弹内裤,还是黑色的。
平时我都在爬楼梯时默默观察他的内裤痕(哎呀!真变态的行迳),从内裤痕看来,一直以为他是穿一般的白色三角裤(EX:BVD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黑色子弹内裤。只见子弹内裤下包覆住耀哥的屌,似乎是一只大雕,一旁阴毛十分浓密,都露了出来。
我故作冷静,跟耀哥聊天:今天走超久的,超累。
耀哥:嘿阿,我的脚超酸。
耀哥边说还抬起脚来加强说明,我看到一个吊嘎大叔,下面只穿一件黑色子弹内裤,抬起脚来。这个动作挤压到他的大雕。我看得目不转睛。只能含糊的回答说:对…
我这时需要平复心情,因为我底下的屌已经硬了。毕竟耀哥的肉体不是每天可以那么近距离观察的,便说我要洗澡了。我在浴室里幻想着耀哥的大屌正操着我,所以先做好清理,用手指当做耀哥的大屌,尽情的操着自己。不过怕在浴室待太久,让耀哥起疑,便结束了这个想像,赶快洗澡。
我穿着内裤围着浴巾出浴室,耀哥也说要去洗澡,便进了浴室。过了一会,耀哥出来,也只围一条浴巾。上身没穿,耀哥竟然真的有厚实的胸肌,胸前的乳头又大又黑,腰部几乎没有中年人有的赘肉。耀哥大喇喇的在房间走动,我想他应该是在勾引我吧(想太多!)
耀哥:洗完澡真舒服。
我:嘿阿。
耀哥:今天走到腰酸背痛,真想有人帮我按摩一下。
我见机不可失,便说:不然我帮你按一按好了。
耀哥:不好意思啦,还要你帮忙。
我想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怎么可以错过这个肌肤之亲的机会。我要耀哥趴在床上,我自己脱下浴巾只穿内裤,这时耀哥说:很骚包欧,穿这种的。
我看了一下,我忘记今天穿的是低腰小三角,前面几乎是丁字型的,只包住我的屌。
耀哥又说:阿你怎么没有什么毛。
我尴尬的说:阿现在年轻人都会修毛,比较干净。
耀哥:原来这样,我们这种老灰阿都不知道,下次我也来跟上流行修看看,不过自己修不会剪到懒叫跟懒趴(超直接的用语)?
我:有专用的剪刀,小心一点就好。
耀哥:那我也要来买一只试试。
我心想我可以帮你剪,不过怕耀哥起疑,为了等一下可以一亲芳泽我先要他趴好。我一屁股坐在他的腰上,开始帮他按摩。只见耀哥开始呻吟��足爽ㄟ,卡大力ㄟ。
一般我跟男人有肉体的接触时,这种声音也常出现。通常是他们的大屌在我的淫穴抽插时,我发出的声音。不过今天却是我在帮一个异男大叔按摩,他发出的声音。耀哥的背很结实,在我的爱抚下不断呻吟,我的手开始往下移,来到他的腰间。我在按腰时,不时的摸着他的翘臀。
耀哥的屁股也很结实。我的手又在这里多停留了一会。接着我往大腿按去,这时我默默拉开他的浴巾。耀哥似乎也觉得按大腿没有浴巾比较好按,也配合挪动身体。这时一个结实大叔全裸趴在我的面前,还是一个异男。我忍住勃起的欲望,又专心(明明是淫心)的帮耀哥按摩,我的手在耀哥的大腿与屁股间游移,不时碰到他的睾丸。
耀哥这时把腿张开调整一下姿势。耀哥的多毛屁眼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我这时为了让自己移转注意力(我都要硬起来了),便跟耀哥聊天。
我:耀哥常去按摩嘛。
耀哥:蛮常的,因为我有在运动跑步,所以肌肉酸就去按。
我:阿都是找小姐齁。
耀哥:麦黑白共,我都找男的,卡有力(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难怪耀哥对于在别人面前裸露感觉很自然。
我又问:阿你按摩都脱光光欧?
耀哥:当然阿,不然怎么按?我每次去都直接脱光,人家师父也比较好工作。
我:阿师父都穿什么阿?
耀哥:我常找的师父,一个习惯穿短裤,阿另一个我会找他油压,他都穿泳裤。
我越来越觉得耀哥找的是同志按摩吧,穿泳裤也太奇怪了。
我装傻发问:穿泳裤?也太怪了吧。
耀哥:阿我身上都是油,他骑在我身上(怎么听怎么怪)穿泳裤比较方便阿。
我:那我现在也是骑在你身上欧。
耀哥:干!!男人就只想要骑。
我又问:听说有时按摩按到爽,懒叫ㄟ起秋,是真的吗?
耀哥:哈哈哈,所以我才要找男的按摩师,不然找女的按到爽,懒叫硬了,不是很糗。大家都是男的,都知道是生理正常反应,比较没差。
我:阿如果真的硬了,那要怎么办?
耀哥:又不是真的想要相干,只是按摩的影响,一下子就消了。
我:那么没挡头,阿如果消不了??
耀哥:我是有几次很久没套,一直消不下来,起身时懒叫还硬帮帮。
我:蛤!!那样不是超丢脸,按摩师父都看到你起秋,懒叫硬帮帮的样子。
耀哥:师父说因为他帮我按摩会按到一些穴道,懒叫会硬是正常的,不会硬才要担心。
我心里想,会按到鸡巴硬的不是只有前列腺嘛(愚妇!!)。
我又问:那么大哥你是如何处理起秋的懒叫?
只见耀哥突然支呜其辞起来,我白目的一直追问,耀哥便说:阿就打出来阿。
我:在师父面前打手枪欧?!
耀哥:……
我见耀哥不答,又白目问了:还是���帮你打?!
只见耀哥闷着头不回答,我想可能真的有这回事,当下我按兵不动,想说不要让他有戒心,便又认真(人家刚刚也很认真欧)帮他按摩。我想耀哥有那么多「丰富」的按摩经验,我便开始试探。我拿出我的芦荟液(旅行也要做好保养)倒在耀哥的腰跟屁股间,只见他一阵呻吟,我将芦荟液在他腰间跟屁股开始推开,然后默默的往屁眼进攻,我装作不注意的触碰耀哥的菊花,用手指将芦荟液在屁眼周围围绕,耀哥呻吟了一声,却没有其他反应,我大胆的将食指慢慢磨蹭着耀哥的屁眼,这时耀哥突然开口:阿你也会做前列腺按摩欧?
我吓了一跳,本来以为他要骂人,没想到他竟然说出「前列腺按摩」这种字眼。
我:我是有做过拉,还蛮舒服的。
耀哥:听我的按摩师常做会减少前列腺发炎,尿尿也比较有力。
我:阿大哥你有做过吗?
耀哥:ㄟ……这……
我见耀哥又在闪烁其辞,而耀哥没有表示厌恶的样子。便开始将手指插了进去。因为有芦荟的润滑,我一下子便把食指插了进去。只听耀哥一阵呻吟。我开始来回用食指干着耀哥的屁眼。耀哥的屁眼似乎还蛮常有东西进出的样子,完全没有不适感。而且随着我的抽插,还不住的低声呻吟。我又将中指插了进去,耀哥发出舒服的喘气,完全不像屁眼第一次插进两根手指的样子。
我手指搜寻着前列腺的位子,突然耀哥骂了一声:干!
我知道我找到他的G点了,我开始按压,耀哥开始喘气呻吟,接着耀哥移动姿势,最后以跪姿翘起屁股,人趴在床上的姿势。
我看到平时衣冠楚楚的耀哥,在我面前摆出如此淫荡的姿势,根本是要人家干他的样子。这时耀哥的屌在我面前,一根粗大的鸡巴完全勃起,尿道口还有一些前列腺液。我继续用手指压着耀哥的G点,耀哥不住喘气:干,足爽ㄟ!!比师傅按的还爽。
耀哥果然不是第一次玩屁眼,原来已经被按摩师傅夺去第一次了(可恶)。
耀哥的鸡巴,淫水不断的流出。我尝试着插入第三根手指,我先拔出两根手指,只见耀哥一阵喘气,我在手指上涂满芦荟液,在他的洞口按摩。耀哥一直的喘气,我慢慢将三只手指插入,耀哥开始呻吟,我一下子便将三只手指完全干进耀哥的屁眼,耀哥的喘气声越来越急促,我见他也没什么抵抗,便开始来回插干他。耀哥随着我的插干,喘气声开始变成呻吟声:干!!足爽ㄟ……这种感觉足爽ㄟ……尬阮某相干都没那么爽。
我见耀哥似乎已经沈醉在被我指交的快感中,我开始白目的问他:耀哥,安耐伍送谋?
耀哥:干!!我第一次那么爽,师傅只会一直压,你弄得我更爽。
我的手指不只插干耀哥的屁眼,还会撑开他的屁眼,做旋转的动作。在我的开发下,耀哥的屁眼已经完全张开了。我可以用三指并拢的方式直接干进耀哥的屁眼。我想耀哥平时应该常常做这种」按摩」。
我开始用言语跟耀哥调情:耀哥,这样帮你按爽不爽,你常常这样齁?不然怎么屁眼那么松,我三根手指都插进你的洞了,你一定常常自己挖屁眼齁?
耀哥:……
我:不说我就要停手了。
我用力压着耀哥的G点,耀哥一声咒骂。
耀哥:就师傅说要天天帮前列腺按摩,这样老了尿尿才会有力,而且会增强性功能,我每次这样按,懒叫都硬帮帮……所以我洗完澡都会把屁眼洗干净,然后自己按一下。
难怪耀哥的屁眼如此干净。
不过耀哥似乎有做0的潜力。
我:蛤……每天按!!那你不是天天自己干自己的屁眼??
耀哥:什么干屁眼,我又不是同性恋,我是在做按摩。
我想这个大叔,是个老顽固。明明自己玩屁眼玩得如此开心,已经体会到肛交的乐趣却如此排斥同志。
我:可是那些同性恋也都是会干屁眼阿,跟你的行为一样阿?
耀哥:…
我:像我现在这样用手指帮你,说好听是帮你做前列腺按摩,讲白了,就是一个男人在玩另一个男人的屁眼,而且被玩的还爽歪歪。就是人家说的肛交阿!
耀哥:…
我:反正你会爽就好拉,我也不管你那么多,不过耀哥有用其它东西玩过吗?
耀哥:……
我:用其它东西插屁眼比手指更爽欧…像假阳具之类的……
耀哥:我阿不是查某ㄟ……怎么可以用假阳具插自己的屁眼…
我:不用假阳具,用其它东西阿……麦克笔干起来也很爽……
只见耀哥又不搭腔,我又白目的问:耀哥要我继续」干」你吗(我特别强调」干」这个字)?
耀哥:被你说的好像我们在相干。
我:那我就把我的手指抽出来了。
耀哥:等一下,帮我再弄一下…阿你说……用手指以外的东西……会更爽…是真的吗……
我:要试试看吗?
耀哥又不搭腔。我起身找了一下行李,找到我的防晒喷雾(户外活动记得防晒)瓶身粗度虽然稍粗,但耀哥都可以插入三只手指了,区区罐子应该没问题。我将罐子润滑后,开始插进耀哥的屁眼,只叫耀哥开始呻吟:干!足痛ㄟ!
虽然耀哥喊痛,不过罐子一下子便插了进去。我开始用罐子操着耀哥,只见耀哥开始低声喘气,似乎尝到甜头。
我:耀哥,被东西干屁眼是不是更爽…
耀哥:我没有被干……是在按摩。
我想这个大叔真不坦率,明明爽的淫水直流,还在嘴硬。我使出其他人在我身上用过的绝招,开始9浅1深的干着耀哥,不时还押着耀哥的G点,只见耀哥全身颤抖,一直低吼。鸡巴的淫水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一直流出。突然耀哥骂了一声脏话:干!
只见耀哥的鸡巴竟然流出精液,随着罐子的插干,精液还一股一股的流出。耀哥已经沈醉在肛交的乐趣,被我玩到射精了。我见机不可失,伸手帮耀哥打手枪,耀哥已经失去理智,开始淫叫:干!!足爽ㄟ,卡大力ㄟ!!要射洨了。
我加速插干的速度,帮耀哥打手枪的速度也加快。不一会,耀哥的鸡巴射出一波波的洨,力道完全不输年轻人。耀哥射精后我没拔出他屁眼里的罐子,仍然继续的操他。耀哥似乎不在意,依旧让我操着他的屁眼。我用满是耀哥精液的手,��抚着耀哥,玩弄他的乳头。乳头似乎是他的敏感带,耀哥身体抖了一下。我见状加重力道,捏着他的乳头。耀哥这时又开始呻吟。我想这个异男大叔,根本就是一个假异男,身体超敏感,被男人玩弄还那么爽。我开始舔着耀哥的背。耀哥似乎已经完全享受着我的玩弄,刚射精的鸡巴又硬了起来,真不像一个年近50的大叔。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把耀哥翻成正面朝上,我一把便坐了上去,因为刚刚在浴室有自己玩了一会,加上有耀哥精液的润滑,耀哥的大屌一下子便全在我的淫穴里了。
耀哥一阵呻吟随即开口骂人:干!!你在干嘛?!
我:耀哥!我好想让你干,快干我。
耀哥挣扎的要推开我:干!!你快闪开!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强押住耀哥,自己上下摇动,强奸着耀哥的大屌。
我:耀哥,你也很爽吧,就让我也爽一下。
耀哥挣扎的动作渐小,开始变成舒服的呻吟……
耀哥:干你娘!!比女人的穴还紧,好会吸。
我使出看家本领~毒龙钻,在耀哥身上自己转了一圈,耀哥不停呻吟:足紧ㄟ!足爽ㄟ!
接着我用九浅一深的方式,骑在耀哥的大鸡巴上。
我:干……好爽……耀哥的鸡巴好大好粗,操得我好爽。
耀哥突然用力推开我,我跌坐在床上。耀哥抽出屁眼里的罐子,把我拉下床,我以为他要动手打我,没想到他把我拉到梳妆台,又从我身后操我。我扶着梳妆台,看着镜中耀哥凶恶的表情,身下的大屌在我的淫穴进出:干!!欠人干,林杯操烂你这个烂屁眼。
耀哥这时兽性大发,完全把我当作发泄的工具。加上耀哥刚刚已经射精,耀哥操我很久完全没有要射精的迹象,我开始求饶:耀哥小力一点,我要不行了。
我的鸡巴已经被耀哥操出洨来了。
耀哥:干!小力麦爽,刚刚不是很欠干,看我干到你挨爸叫母。
我:耀哥,干我,耀哥的大懒叫操的我好爽。
耀哥:知道林杯ㄟ懒叫大只就好。
耀哥持续干我,我不停的流洨。过了一阵子,耀哥加快操我的速度,我知道耀哥要射了,便说:耀哥射给我,我想要耀哥的洨。
耀哥:射给你这个小婊子,再帮我生一个孩子。
耀哥一个挺腰,我知道他已经射在我体内。耀哥拔出鸡巴。我们基情过后,互相看着对方。一阵尴尬沈默后,耀哥拉着我进浴室,我们冲洗后,坐在房间里。耀哥先开口:今天的事…我们…
我:没关系,这没什么,我不会说出去,我想耀哥你也不会自己说出去。
耀哥:不是拉……我老婆很少跟我上床,刚刚跟你…还蛮爽的…我又不敢在外面找女人…我是想说,如果以后我……可不可以找你……
我想这大叔真不坦率,尝过我的好处又想回锅,又不敢开口。
我:如果耀哥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让你用,不管上面的洞还是下面的洞。
耀哥:上面??
我:下次让你试试我的嘴上功夫……
耀哥:那明天早上可以试试嘛??
我:……
这个大叔也太精力旺盛了吧。
果然隔天一早,我才刚起床,耀哥便兴致勃勃的说:阿你昨天说上面的洞…阿我现在…
我见耀哥已经拉下内裤,一根生龙活虎的大屌已经在我面前。我张口含住,耀哥一声喘气,抓住我的头。我将小耀耀整只含进嘴里,用喉头挤压耀哥的龟头。
耀哥:操!!好爽!!好会吸!!我老婆都嫌脏不肯帮我吹懒叫。
我想这个男人一生都没有尝过口交的感觉吧。我便使出吹含吸舔抠的绝招一一帮耀哥服侍。只见耀哥爽到极点,竟然不像昨天一样勇猛,一下子便口爆我,全射在我嘴里。我将耀哥的洨全数吞下,当作早餐前的蛋白质补充。耀哥发泄完后说:阿……你把我的洨都吃下去欧……
我:不然多浪费……
耀哥:阿…你是同性恋吗??
我都要昏倒了,不是同性恋昨天干嘛让你操屁眼,今天还帮你吹喇叭兼口爆。 我:是拉……我就爱男人的大懒叫。
耀哥:难怪你都没结婚……
我:不讲这个,刚刚还爽吧,怎么这么没挡头。
耀哥:才不是没挡头,是…真的太爽了,才会一下子就射洨…
我:那以后常常训练就不会没挡头了。
耀哥:以后…那如果我想要的话……你……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不管上面的洞还是下面的洞,都让耀哥自由使用,阿如果耀哥的屁眼想」按摩」我也可以帮你。
耀哥:干!!林杯怎么可能被你干,不过今天晚上…我可以……
我想这个大叔是想把3天两夜的员工旅游变成打炮之旅吗。当然我是没关系。
我:阿耀哥晚上还可以欧?
耀哥:不要看林杯快50了,懒叫还是生龙活虎的。
我想是不是男人过40只剩一张嘴,我晚上再好好的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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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并泣��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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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正義的聲音(22):
2024年2月29日,加沙拉希德街「大屠殺」後,哥倫比亞總統宣布凍結所有從以色列購買武器的交易 古斯塔沃·佩特羅總統: 世界必須抵制特拉維夫,當他們要求食物時,100多名巴勒斯坦人被內塔尼亞胡殺害。 這是讓人想起大屠殺的種族滅絕,即使世界大國不想承認這一點。
2024年2月29日,一個自由人的見證。 麥茲·吉爾伯特;挪威學者,諾貝爾醫學獎得主。 他在伊斯坦堡的一次研討會上說: “對我來說,以色列佔領軍的飢餓、流離失所和轟炸行為足以證明其犯下戰爭罪。” “加沙地帶現在發生的事情超出了我一生中目睹的所有不公正現象。”
2024年2月29日,聯合國健康權問題報告員接受半島電視台採訪:加薩正在發生的事情是人權史上最黑暗的時刻之一。
2024年2月29日,「我想把我的骨灰撒在自由的巴勒斯坦。」這些悲傷而感人的話語寫在亞倫布希內爾的遺囑上,因為他將所有的錢都遺贈給了巴勒斯坦的孩子們!阿拉伯人和穆斯林沒有這麼做!願上帝安息他的靈魂。
2024年3月2日,亞倫布希內爾的一位朋友在一封衷心的信中回憶起他的朋友: “他說他的死不是自殺,而是用自己的生命來伸張正義,並引起人們對以色列在巴勒斯坦正在進行的種族滅絕的關注。”
2024年3月2日,突發新聞:尼加拉瓜開始針對德國參與以色列種族滅絕事件提起訴訟。 2024 年,德國再次被正式指控犯下種族滅絕罪。 80年來他們什麼也沒學到。
2024年3月2日,人權事務高級專員沃爾克·蒂爾克在人權理事會面前表示:“加沙的恐怖是無邊無際的,我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們眼前所發生的暴行。這是一場屠殺!”
2024年3月2日,從美國國務院辭職的喬許·鮑爾否認#واشنطن在麵粉屠殺事件中對#غزة的侵略是同謀:「以色列不僅扣留糧食,還襲擊了加沙的水處理廠和電力基礎設施,而且自10月7日以來,美國已經提供了21千枚彈藥,直接針對以色列……所以這裡面有明顯的勾結。”
2024年3月日,最近發布的最重要的影片之一! 一名美國軍官兼國防專家表示,以色列擁有可以輕鬆確定轟炸房屋中兒童數量的技術,但以色列卻故意轟炸這些兒童。
2024年3月4日,美國武裝部隊許多分支機構的一群現役軍官發表了一封公開信,譴責以色列在加薩的種族滅絕行為。 “支持以色列國防軍的行為是不可接受的,也不符合我們美國武裝部隊的價值觀。”
2024年3月5日,德國猶太人Hjo Mayer,大屠殺倖存者:「我對仇恨和非人化的程度感到震驚,因為他們(以色列人)不再在任何巴勒斯坦人身上看到人性的一面。這太可怕了。猶太復國主義者已經放棄了一切要做的事情充滿人性和同情心,這是有原因的。」其一:國家、血液和土壤,就像納粹一樣。” #حرب_غزة
2024年3月6日,「10月7日發生的事情不是恐怖行為,也不是反猶太行為。」美國猶太哲學家朱迪絲·巴特勒將哈馬斯運動描述為武裝反抗巴勒斯坦人數十年來遭受的壓迫的行為。
2024年3月6日,美國參議員克里斯·範·霍倫:「《對外援助法》第620A 條:「根據《武器出口管制法》本條規定,不得向任何禁止或限制從美國轉移或運送人道主義援助的國家提供任何援助。」這就是它的作用。內塔尼亞胡政府...為什麼這項法律沒有實施?
2024年3月6日,法國醫生 Pascal Andre 從#غزة回來:感謝您原諒我們對您 75 年來的生活狀況的虛偽和不負責任的沉默。
2024年3月6日,退休美國上校勞倫斯·威爾克森:“我在政府工作了很長時間,這讓我知道以色列人是慣常說謊的人。不要相信他們說的任何一個字!”
2024年3月7日,猶太思想家海姆布雷塞斯教授的精彩言論:「我���想要的不僅僅是停火然後再次爆發。我們希望猶太復國主義計畫結束。我們想要一個猶太人、基督���和穆斯林共同生活的新巴勒斯坦就像他們以前住在安達盧西亞和奧斯曼帝國一樣!”
(加拿大司馬田2024.2. 谷歌翻譯fb:Markss 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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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12.〈一〉二次畢旅第一天
這兩天是49屆畢業班的二次畢旅, 前兩天的週休二日老師都在擔心中度過, 因為星期五就傳出有孩子因為快篩陽, 恐怕無法成行。 果然連著兩天陸續傳出災情, 一直到星期一早上確認有五位孩子沒辦法跟著一起出遊。 雖然老師備感遺憾, 但也是無可奈何。 這次畢旅阿玖老師沒有多準備什麼, 因為光是畢業成績計算和畢業典禮預演就占用很��時間, 就單純讓大家好好放鬆好好玩。 而且大家也有第一次的經驗, 這次也比上次晚了半小時集合, 天色也不會像上次一樣陰暗, 所以得靠大家自己守時。 倒是阿玖老師還是五點多就到了, 甚至比警衛哥哥還早到! 先到教室拿手冊、紅布條和腳架, 六點多一點就到活動中心, 這時已經有不少六年級的孩子也到了。 這次因為是第二次, 並沒有安排晨喚小組, 完全相信大家。 不過都快到了集合時間了, 還有一位女生還沒到, 而且是住得很近的人。 就在老師急忙打電話聯絡時, 她終於及時趕到, 但卻又馬上著急地跟老師借手機, 說她的健保卡忘記帶了! 無奈之餘也只能立刻借手機讓她聯絡, 好不容易連絡上媽媽, 卻得知她的健保卡根本就好好地放在她的小包包裡! 真是大烏龍! 雖然出發前搞了這麼一齣, 但還好是有驚無險, 其他班級也都早早就全部到齊, 這次反而是我們班最慢才集合完畢, 當然我們班就只能最後出發了。 歡樂村這次的領隊也是一位大姊姊『包子』, 很令阿玖老師訝異的是, 通常在旅遊業這一行, 領隊的聲音都不會太宏亮, 因為常常要扯著喉嚨說話。 沒想到包子姊姊的音色居然能維持的如此好, 真是不容易。
這次老師還是安排了三位壯丁:柯批、暖爐、赤道來協助搬行李, 上車後當然還是先看安全影片, 包子姊姊也介紹了今天的行程, 還有大家這兩天該注意的規矩。 因為我們班臨時有五位孩子無法參加, 所以必須重新調��房號和用餐的桌次, 花了好一番工夫才確認完。 很快地第一個目的地劍湖山世界就到了, 整個超大的停車場根本沒幾部車! 看來大家今天在這裡可以玩得超愉快! 下車後我們先在門口拍團體照, 校長也來跟我們合照, 這時候當然要拿出我們的紅布條囉! 包子姊看到我們班居然有這樣法寶, 驚的舌頭都快掉下來! 拍完照包子姊就要帶大家到G5處, 要在那裏解散。 老師們則是先到作戰指揮中心, 關於下午的彩虹劇場和晚上用餐, 以及接下來的營火晚會都要先確認。 開完會後老師就到處尋找大家, 因為今天只有兩所學校的學生來遊玩, 所以各種設施幾乎都不用排隊。 老師和其他幾位老師一到G5飛天潛艇, 就遇到幾個四班的女生, 想搭G5又有點怕怕的。 但其他幾位女老師也不太敢搭, 就只能由阿玖出馬了! 一開始只有一個女生顧妮恩敢搭, 老師只能用自己搭過的經驗告訴他並不可怕, 而且G5的時間很短暫, 大概驚險的部分全程只有步道30秒, 只是一開始慢慢的爬昇, 因為有時會面對太陽, 那種期待和刺激感會讓人有一點點恐懼, 果然搭完之後她還想再搭一次, 甚至又多找了幾位一起, 阿玖老師只能再捨命陪君子一次了!
接下來就搭乘長長的手扶梯到下面的廣場, 都一直遇不到歡樂村的孩子, 反而是陪著三班的一群人去走玻璃迷宮, 因為這裡必須有成人陪伴, 老師就陪他們走一次。 出來後又到兒童玩國去找, 還是沒碰到大家。 直到在最後面的瘋狂列車才看到大家。 聽說有人搭了好幾趟, 也有人搭摩天輪快熱死了。 因為老師們要集合用餐, 所以跟大家叮嚀了幾句, 就往回走和其他老師會合。 用完餐之後老師們就前往彩虹劇場, 但這裡居然沒看到任何西門的學生, 看來大家對看表演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這裡面冷氣很舒適, 而且表演也蠻精彩的, 還算值得。 看完表演後老師又搭手扶梯到廣場, 這次很快就找到大家, 還陪柚子那組去走玻璃迷宮, 一趟不夠又遇到其他女生, 就再走一次。 結束後還請大家吃冰, 居然有人跟老師客氣,不想吃。 真是令人意外啊! 不過老師一直沒有答應跟大家去搭瘋狂列車, 後來實在太熱, 就���室內的兒童玩國, 這裡的球池幾乎都是西門的學生, 老師幫大家看顧背包, 讓大家進去玩。 但沒一會兒居然開始下起大雨! 兒童玩國裡居然漏水了, 剛好就在我們背包放置的位置, 老師就幫大家稍微挪動一下。 大約四點老師就要回頭和其他老師會合, 不過雨實在是下的太大了, 老師的鞋襪都濕透了。 回到指揮中心有點擔心大家的集合位置, 老師們緊急和領隊們討論, 不再讓大家另外集合, 而是和另一個國小的領隊們分工合作, 直接指示兩個學校的孩子進餐廳。 這也看的出來老師們緊急應變很迅速。
進入餐廳後老師也幫忙招呼, 大部分孩子跟老師一樣鞋襪都濕了, 只能請大家稍微忍耐一下, 用完餐就會讓大家立刻進房間處理, 歡樂村的孩子還是很有規矩。 而且和另一所學校相比, 西門的孩子真的是訓練有素, 菜色很豐富, 可能是因為孩子們都玩累了也餓了, 所以好幾盤見底了。 用完餐後雨勢也變小了, 包子姊姊帶大家回遊覽車上拿行李, 老師進房之後也到大家的房間去關心, 這次沒有再安排其他闖關活動, 只是提醒大家要參加晚會時的注意事項。 這次的晚會場地很不錯, 本來下午下了大雨, 很擔心場地會因濕滑而無法舉辦, 或是無法升起營火。 後來才知道是很棒的室內廣場, 就算坐在地上也不必擔心。 當老師們進場時, 大家已經熱身完畢, 和第一次畢旅很類似, 不過這次還多了煙火, 而且不用擔心會吵到旁邊的住戶。 當然也有玩遊戲的部分, 赤道又被推派上場玩了踢鞋子進臉盆的遊戲, 小波則是充分發揮他的喜感, 在即興表演發揮精彩! 晚會的尾聲則是讓大家點起心中的那把火, 變成燭光晚會了!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主持人總領隊金寶喜感發揮太多, 沒能讓大家流下感動的眼淚, 歡樂村好像都沒什麼人在哭耶! 回到飯店房間, 老師先開完檢討會後才和包子姊去各房間查房, 確認大家都有打電話報平安, 也叮嚀大家別太晚睡, 至於手機則是適可而止, 老師並沒有強制收回保管, 而是選擇相信大家。 查房時也幫大家拍了照, 叮嚀完後就讓大家早點休息, 愉快的第一天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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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義餐盒【野餐日】豐盛時蔬搭配嚴選主食的多彩營養健康餐!特製豆腐漢堡排超推薦│限時三天免費加主餐!│客製餐盒│西區美食
嘉義健康餐盒推薦!野餐日,中興店! 位於嘉義醫院附近,離嘉義後站不遠. 深受周邊醫護及上班族喜歡~ 主推多道魚豬雞牛健康餐盒. 烹調的方式主要以少油少鹽. 烤煎料理出清爽不油膩風味. 簡單鹽香及蒜香,就讓風味上超有變化!
嘉義健康餐盒「野餐日」豐富的蔬果搭配嚴選主食的多彩營養健康餐!特製豆腐漢堡排超推薦
■活動日期:2023/05/08~05/10. ■活動內容:凡新舊客人來店消費購買一份餐盒. 並加入官方LINE就送主餐兌換券(雞胸肉),可現加現用. 舊客可直接於官方LINE領取兌換券至門市消費兌換. ■活動地點:總店(安和店)及所有分店嘉義中興店、嘉義民雄店、 雲林斗六店、彰化彰基店、高雄陽明店、花蓮店.
野餐日,中興店│餐廳外觀
位於嘉義後站的中興路上. 鄰近嘉義醫院,周邊都是辦公大樓. 白底藍字的野餐日相當清新風格! 門口就有路邊車位,騎車來更是方便. 也有提供內用空間,吃飯也很舒服!
門口玻璃窗面就有菜單可以參考! 當日平日中午來訪,外帶外送生意超好. 野餐日中興店有配合熊貓外送服務.
野餐日,中興店│室內環境
室內裝潢雅致樸實的自然氛圍. 營造出符合野餐日的大地氣息. 搭配暖黃燈光,給人愜意放鬆感~ 牆邊擺放高腳桌椅,一人用餐也很自在!
服務人員熱情又親切的接待並且介紹餐點. 等餐的時候,可以看到主廚認真烹調料理. 重點是走入店內,完全沒有一點油煙味! 記得要電話預訂,吃飯時間生意有夠好的!
木質色調結合綠意植栽. 打造出浪漫慵懶的氣氛!
菜色多樣化,百來元價格也很實惠! 牛、豬、雞、魚等肉品可以選擇! 再加上每日時蔬組合~ 還有半顆水煮蛋,整個餐盒超澎湃又繽紛!
野餐日,中興店│品牌購物袋
■購買二個餐盒,即可加購價59元. ■購買一個餐盒,即可加購價99元. ■每週三「野餐日環保日」~ 凡是提品牌購物袋來店消費,每一單可享折價$5優惠唷!
■品牌購物袋,嘉義各門市皆有販售. ■每週三折價活動,僅限嘉義各門市活動.
日式豆腐豬��漢堡排
野餐日獨家特製日式豆腐豬肉漢堡排.** 還有獲得經濟部米食餐盒節**,優選餐盒. 是店內每日限量的招牌餐盒. 搭配多彩繽紛的蔬果菜色. 以及半顆水煮蛋,是一大特色~
表面煎炙微焦帶一點脆度. 看起來漢堡排就很紮實呢!
還有附上日式豆腐豬肉漢堡排專屬沾醬. 我覺得單吃就很好吃,沾醬是另個風味.
漢堡排裡頭軟綿細緻,有著醇厚的豆香氣! 製作方式將豆腐加入豬絞肉後手打製成. 咬下一口,綿香的漢堡排加上濃郁爽口的豆腐香~ 真的相當特別的滋味,是好吃的哦! 沾上特製醬汁,多了一點油潤香氣,讓風味更變化.
野餐日的米食都是搭配紫米,我特愛這股特殊香氣. 吃進嘴裡有著紫米特有香氣及嚼Q口感!
義式舒肥鮭魚健康餐盒
愛吃魚類餐盒的推推義式舒肥鮭魚! 嚴選挪威鮭魚,每份都是這麼大尾~ 鮭魚擁有豐富營養,大人小孩都很推薦.
鮭魚排有夠大份! 一人獨享超過癮~ 鮭魚切下一塊吃起來紮實軟綿. 帶上黑胡椒香,提出鮭魚肉香甜滋味. 一塊接著一塊的吃停不了口.
可以補足一餐所需的優質蛋白質. 不但能吃飽也能補足滿滿營養!
蒜香舒肥雞胸健康餐盒
蒜香舒肥雞胸健康餐是店家人氣推薦! 切成六塊舒肥雞胸,炙烤帶點焦糖色. 帶有厚度的雞胸肉,看了食慾大增! 再來當日搭配七樣蔬菜及半顆水煮蛋~ 整個餐盒看起來超級營養又爽口!
超喜歡菜色搭配美美繽紛的蔬菜! 不但增加口感豐富度,風味也更有變化.
蒜香舒肥雞肉,���香滑嫩~ 經過12小時獨家牛奶配方的浸泡. 並用低溫舒肥的方式,嫩而不乾柴. 上層撒上蒜香,帶點淡淡風味. 味道不厚重,加上肉質厚度適中. 在口中咀嚼是越咬越香哦~ 雞肉軟嫩中卻是保有口感!
食量不大的女孩吃個健康餐盒. 光吃舒肥雞胸肉就很有飽足感~
不像傳統原味雞胸肉塊. 加上蒜香風味更有滋味!
再來選用紫米的特有香氣. 增添咀嚼時的香氣,太好吃啦!
不同主餐的健康餐盒,加上變化多彩蔬菜組合! 讓吃健康餐的營養取向,也不再那麼枯燥乏味~
尋找嘉義好吃菜色的健康餐盒! 不妨訂購野餐日,蔬菜高達七樣. 搭配創意及嚴選主餐,不油膩卻很有滋味~ 當作清爽營養的午餐、晚餐,都是讚讚呀!
【野餐,日。健康餐盒(中興店)】 > 時間:11:00~13:30│17:00~19:30 > 公休:星期六 > 電話:(05)291-0012 > 粉絲團:野餐,日( 中興店) > Linktr.ee:野餐,日 > 地址:嘉義市西區中興路335號 > (24APR23│本文純屬美食分享文│餐點口感及現場客源可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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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彩分析|賽事預測|運彩代購|足球推薦:精選6串1賽事掃盤建議
運彩分析|賽事預測|運彩代購|足球推薦:精選6串1賽事掃盤建議
我們團隊的預測觀點都是結合基本面數據以及大數據分析再加以對機構開出的數據對精準推算演算最終得出預測結果,這並不場場命中,但一個團隊預測實力的展現和分析實力的展現並不是靠一場比賽的命中,而是長期做能帶來正EV+(回報率)的決策。這才叫分析預測,而並不是簡單給出一個結果。足球的魅力在於不確定性,而我們的成就感來自於把握這種不確定性。
歐羅巴:勒沃庫森 vs 摩納哥
*:1:2,0:2,1:1,防:1:3 勝平負:主負,平局,進球數:2,3,4半全場:勝負,負平,負負 分析:兩隊都來自五大聯賽,實力應該比較接近,但是德甲比法整體實力要強,而且勒沃庫森是歐冠被淘汰來打附加賽的,定位自然要高於摩納哥,本場初始數據2檔沒問題,結合本賽季勒沃庫森實力只在德甲中遊,摩納哥則是法甲上遊,而且狀態方面摩納哥占優,又聯賽剛剛大勝大巴黎,客隊自然就不會缺乏人氣,所以本場期待客場會有更好的表現。
歐羅巴:尤文圖斯 vs 南特
**:2:1,3:1,2:0,防:3:0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2,3,4半全場:勝勝 分析:本場比賽是兩隊歷史上的首次交手,所以兩隊對於對手都不太了解。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尤文的整體實力還是會強出不少的,再加上尤文目前想要參加下賽季的歐冠的話,就只能寄希望在歐聯杯奪冠上了,畢竟聯賽扣除了整整15分,在聯賽賽程過半的情況下,想要重返歐戰區難度可想而知。所以本場比賽看好尤文捍衛主場,輕松取勝。
歐協聯:謝里夫 vs 貝遊擊
**:0:1,1:3:,1:2,防:0:2勝平負:主負,進球數:1,2,3半全場:負負,平負 分析:兩隊硬實力在伯仲之間。謝里夫久疏戰陣,狀態很難在最佳水準。首回合比賽,看好貝爾格萊德遊擊做客不敗。
歐協聯:拉齊奧 vs 克盧日
**:2:0,3:0,3:1,防:2:1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2,3,4半全場:勝勝 分析:綜合來看本場比賽拉齊奧戰意還是非常足的,因為歐協的對手不好對付。加上自己抽簽運氣不錯,非常有望覆制上個賽季的羅馬,由於最近幾場聯賽表現非常差,本場比賽面對羅馬尼亞的克盧日還不能拿下,薩里都沒發交代,因此本場個人覺得無冷!
歐羅巴:薩爾茨堡 vs 羅馬
":1:0,2:1,2:0,防:1:1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1,2,3半全場:平勝,勝勝 分析:穆帥執教的羅馬近期狀態波動嚴重,他們在意大利杯中不敵升班馬克雷莫內塞,又在聯賽中戰平升班馬萊切,而面對實力強大的奧超勁旅他們很難獲得勝利。看好主場狀態火熱拿下比賽!
歐羅巴:阿賈克斯 vs 柏林聯合
*":2:1,2:0,3:1,防:1:1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2,3,4半全場:勝勝,平勝 分析:從兩隊目前整體實力分析來看,兩隊並沒有太大的實力差距。對於柏林聯合來說,他們這個賽季在前場的進攻火力十分強大。而阿賈克斯在近期比賽中的整體狀態十分火熱,同時本場比賽阿賈克斯又有主場優勢加持,因此這場個人更加看好阿賈克斯能夠在主場小勝柏林聯合。而且阿賈克斯與柏林聯合在近期比賽中僅僅只有過一場友誼賽的較量。當時阿賈克斯以2-2的比分與柏林聯合打成平手。
歐羅巴:巴薩 vs 曼聯
":2:1,1:1,2:0,防:3:1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2,3,4半全場:勝勝 分析:這場比賽巴塞羅那後腰布斯克茨、右邊鋒奧斯曼﹣登貝萊因傷缺席。巴薩近期是保持著16場不敗的成績,球隊狀態是非常火熱。而曼聯雖然剛收獲五勝一平的成績,不過目前隊內嚴重的傷病問題,讓球隊的攻防轉換受到一定的影響。同時,哈維很有可能會讓阿勞霍這位鐵血悍將負責防守拉什福德這位曼聯目前唯一值得信賴的得分點,如果拉什福德一旦被限制,曼聯的進攻必定會癱瘓。所以本場比賽,看好巴薩能夠捍衛主場。
歐協聯;布拉加 vs 佛羅倫薩
":2:1,2:0,3:1,防:3:0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2,3,4半全場:勝勝,平勝 分析:布拉加這個賽季在葡超賽場表現比較不錯,作為前年老四,他們目前排名第三,把里斯本竟技擠下去了,甚至跟第二名的波爾圖只差了2分,更進一步都有希望。對於主教練阿圖爾﹣豪爾赫來說,當前成績值得肯定,布拉加近期的狀態明顯好於佛羅倫薩。佛羅倫薩更多需要為聯賽分心,歐戰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本場布拉加更值得期待。
歐協聯:博德閃耀 vs 波茲南
":2:0,2:1,3:1,防:2:2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2,3,4半全場:勝勝,平勝 分析:主任可真敢,明擺著收割,今天被迫休息!博德閃耀過往三個賽季拿到了兩次聯賽冠軍和一次亞軍,也連續拿到了歐戰資格。上賽季開始,博德閃耀主力流失嚴重,尤其中後場實力下滑明顯,聯賽端早早失去了衛冕的希望。歐戰賽場,博德閃耀緊隨阿森納和埃因霍溫後波茲南上賽季拿到了波蘭超的冠軍錦標,本賽季在歐冠資格賽首輪早早出局,歐協杯賽場緊隨黃潛後,力壓貝夏普爾拿到了小組第二位,獲得了淘汰賽附加賽的資格。所以本場我更期待挪威寒冷的天氣和人工草皮的優勢,加上主場迎戰比賽,看好主場拿下。
歐協聯:卡拉巴赫 vs 根特
**:2:1,3:2,2:2,防:3:1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3,4,5半全場:勝勝,平勝 分析:卡拉巴赫本賽季聯賽發揮強勢,目前22場聯賽保持連續得分的成績。根特近期連續3場比賽未能拿下,期間每場比賽都丟了3球,卡拉巴赫全勝有望。至少不敗!
歐羅巴:塞維利亞 vs 埃因霍溫
**:2:1,3:1,1:1,防:2:0 勝平負:主勝,進球數:2,3,4半全場:勝勝,平勝 分析:雙方近些年沒有交手過,兩隊近期表現都不錯,但整體實力方面塞維利亞要強於埃因霍溫,戰術實力也會獲得一定的優勢,塞維利亞近期四場主場比賽全部拿下,狀態出色,埃因霍溫近3輪客場只拿下2平1負,客場防守差勁,此番看好塞維利亞有望全部拿分。這場客場不是軟柿子!記住。 台灣運彩店面經營提供線上投注,實體店面出單 讓您不用出門也能下注 運彩分析 趕快加line詢問 line:https://line.me/R/ti/p/@160jlwpn 歡迎直接加官方line 有專人為你服務 運彩分析官網:https://binsunvipp.com/ (任何問題都可以先詢問哦) 運彩分析、線上投注、線上娛樂城、賽事分析、玩運彩、台灣運彩 趕快加line詢問 line: https://line.me/R/ti/p/@160jlwpn Read the full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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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彩虹的少女情懷
我的十五歲青春時光,像一道逝去的彩虹,美麗的倩影雖然不曾停留,但是遺留的光影足以回味一生。
十五歲在模擬考試,成績雖然沒有前三名,但是進公立高中已經綽綽有餘。
空閒時間,看著當時的校園刊物“新竹青年“有很多心情,只能用文字表達,當然現代資訊發達,我直接用平版手機寫作,當時我在新竹青年投稿現代詩稿,並不曾主動告訴母親,加上母親忙著家務的事情,而當時父親接過小型加工訂單,家中的經濟狀況不錯,我收到母親給的五百元零用金。
我買了一本筆記本,開始寫現代詩,十五歲的女孩除了少女情懷,還有什麼愁可下筆,頗有為賦新詞强說愁的詩作斷斷續續產生。
母親也開始教我女孩子必學的功課烹飪,我學習很用心,早點煮好才能準時收看動畫美少女戰士和神風怪盜貞德還有熱血動畫灌籃高手。
母親常講聖經故事給我們三個孩子聽,現在手邊的第一本聖經是母親送的,還畫了紅筆重點,我感受到無盡的母愛溫暖心頭的孤獨感。
彩虹總在風雨後出現,我體驗目睹三次,有些美麗的回憶充滿淡淡的哀傷。
每次看到彩虹,都歷經不同的人生戲碼。
第一次目睹彩虹是模擬考結束,我確定成績應該能進入新竹女中,當時新竹在地的私立高中也寄他們學校的廣告傳單,當時全家人都看好我的未來一片光明燦爛,甚至計劃等我讀到大學,母親打算存的私房錢要讓我去國外留學,只是父母離婚後,我的身體不適,雖然命不該絕,卻要休息,那時頭痛欲裂,也沒有力氣看厚重的教科書,成績一落千丈,在沒有辦法進入公立高中,加上父親捨棄我們三個未成年孩子,母親的私房錢全用在房租和生活費以及水電開銷,簡單來說母親沒辦法讓我出國留學了。
當我的身體稍微好轉,我去家中附近超市買冷凍水餃,回家途中看到剛下雨的天空,馬路濕濕黏黏的,一道彩虹在天際乍現,淚水緩緩地流下,然後想到聖經的故事,彩虹是上帝與人們立的約,這樣疲累的我還有機會看到美麗的景色,剎那間我的悲傷的孤獨感一掃而空,心平氣和接受升學的路成為泡影的事實。
寫作是讓我的心,抒發心情的興趣吧!我開始寫現代詩從人生的頂點,落到人生的谷底,從此之後開始自己摸索中寫作的道路。
第二次看見彩虹是我找到第一份出社會工作,私人郵局的信件分門別類整理,我做晚上的夜班工作,做了一年遇到新的領班女生個性火爆,年少輕狂的我,經歷被人責罵咆哮,後來我主動辭去工作,結果剛好那幾天重新找工作吃外食遇到急性腸胃炎,去醫院打點滴吃腸胃藥,母親和弟弟妹妹照顧我,只是少了我的這份薪水,妹妹的營養午餐真的差點挪不出來,後來母親多加班幾天,才勉強度過危機。
然而,急性腸胃炎使我身體走下坡,只能做兼職工作,沒辦法做長時間的正職工作,我在信仰之路走進死胡同成了無神論者,直到搬到基隆市投奔大阿姨親戚,我的人生在寫作之路開始大翻轉的變化。
第三次看到彩虹是基隆的春天,總是一直下雨,我已經因為手傷徹底淡出巴哈姆特小屋(部落格)交流世界多年,偶然搭乘公車去基隆文化局圖書館借書,我看了很多文學書籍,李清照詩詞和席慕蓉的散文。
回家時,雨停了,我手中收好雨傘,突然彩虹乍現,我的心情從年少輕狂到近四十歲中年,可是我真的沒有真正的孤獨,這個世界難以常見的景色,都能看到三次,真的非常幸福。
之後,我使用生平的第一支平板手機開始寫作,認真地讀經禱告,雖然突發性高血壓讓我再度走過生死關頭,我卻是充滿平安喜樂,後來血壓正常穩定下來,我就受洗成為基督徒,以筆名藍光雨回歸網路世界寫作。
人生有失必有得,上帝關上了門,也必為我開一扇能看見藍天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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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庭嫩花
“不要!”
郭芙叫道。 李庭扬起眉毛,伸手就抱起了小环,捏着她的鼻子,说道:“玩累了的话就和哥哥去船舱里休息。”
“好呀,哥哥和我娘是不是也玩累了?” 说着,小环伸手就要李庭抱她。 重新开始撑船的熟妇吓了一跳,她真的很怕李庭会把女儿开了,所以她就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李庭,如果���庭真的要拿她女儿开苞的话,估计她是拦不住的。 李庭抱起小环,吻了下她的小脸蛋,笑道:“你还是和姐姐去船舱休息吧,我陪你娘打鱼。” 听到李庭这话,郭芙和熟妇都稍稍安下心。郭芙走到李庭旁边,含笑道:“快跟姐姐进去,外面很恐怖的哦,” 说这话的时候,郭芙故意瞪了好几眼李庭。 李庭将小环交给郭芙,顺手还在她胸前揩了一大把油,然后就溜到了熟妇旁边,坐在船边,两只脚伸进水里,感受着海水的冰凉透心,那感觉十分的爽,如果跳下去游泳的话,估计会更爽的,如果……李庭仰起头看着熟妇的阴户,那里正随着熟妇的呼吸而时张时闭着,阴户上部还长满了茂密的阴毛。 熟妇被李庭看得很不好意思,等到小环和郭芙都走进去了,她才开口说道:“公子怎么称呼?” 李庭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报上名字就把她操了,想到这点,李庭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叫杨过,姐姐叫什么?” 李庭问道。 “你叫奴家刘氏就可以了,” 熟妇说道。 “刘氏,随夫姓,” 李庭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是的,” 刘氏有点无奈地笑了下。 “哎呀,” 李庭突然叫出声。 “怎么了?” 刘氏显得很担心。 李庭慢慢抬起脚,指着拇指,一只螃蟹夹住他的皮肉,疼得他直呲牙咧嘴,他伸出手指弹了数下螃蟹,螃蟹却夹得更紧。“再不放开,老子就炒了你!” 李庭叫道。 听到李庭对着一只螃蟹乱吼,刘氏就说道:“螃蟹这种小动物是很倔强的,你身体越是不放松,它就夹得越紧,所以我还是建议你放松身体,它就会自己放开了。” 李庭有点不相信,但还是试着放松了身体,尽量让脚步的神经趋于放松状态,果不其然,螃蟹马上就松开了钳子,就在螃蟹落水的霎那,李庭的脚急速出击,接住螃蟹就将它踢向高空。“忽~~飞机起飞了。” “飞机是什么啊?” 刘氏问道。 李庭爽朗一笑,说道:“一种鸟啊,好像南方没有吧,所以你当然不知道咯。” “哦,” 刘氏应了声就收起了船篙,指着眼前的水域,说道,“已经到目的地了,捕鱼要开始了,” 刘氏扭头叫道,“小环,把渔网拿出来。” “我还是不喜欢叫你刘氏,我还是叫你姐姐算了,姐姐,你不打算把亵裤穿起来吗,小心着凉哦,” 李庭嬉笑道。 刘氏脸上染起微红,说道:“我要下水,下水的时候是不穿衣服的,所以……” 刘氏不用再说下去,李庭都已经明白了,原来刘氏不是站在船边撒网,而是下水撒网呀,那样子应该会抓到更多的鱼吧? 等到小环乐颠颠地把网拿出来,刘氏已经脱光了衣服,李庭审视着刘氏那丰腴的身段,阳具又起了反应,他忙遮住阳具,暗暗道:我靠~双修太强了,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发情期的种马,只要有女人我都想操呢? 小环看着李庭那般傻傻的模样就问道:“大哥哥,我和娘要下水,你要下去吗?” “小环这么小也会游泳?” 李庭有点惊异。 “我五岁就下水了,神勇得很!” 说着,小环就脱光了衣服,甩在一边就走到李庭跟前,问道,“大哥哥要下去吗?” 李庭看着小环那长得像是旺仔小馒头似的乳房,又看了眼还处于成长阶段的阴户,笑道:“我当然要下去了,我高二的时候可拿过游泳第一哦~~”刘氏笑了下就将困在一起的渔网解开,将一头递给小环,自己则抓着另外一头跳入了水中。等到刘氏游到两百尺左右时,小环就想美人鱼一样“噗通”一声跳入了水里。 李庭站在船边跃跃欲试,郭芙走到李庭旁边,问道:“你怎么还不下去?” “我做一下准备运动,” 李庭嬉笑着就开始劈腿。 郭芙白了他一眼就将李庭推进了水里。 “啊~~”李庭大叫了声,“我不会游泳啊。” “不是吧?” 这回换郭芙大叫了,她忙跳入水中搂住了李庭的虎腰,这暧昧的动作恰好让李庭的阳具顶在了郭芙阴户前,郭芙脸马上就显出红云。 在水的浮力的帮助下,李庭觉得此刻的郭芙更加的美丽,半乳藏在水下,半乳附在上面上,看起来特别的舒服,特别的朦胧。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折射出一道道彩虹映在郭芙脸上。李庭揉捏着郭芙的丰臀,深情道:“你好美。” 郭芙被李庭夸得羞红了脸,她揽住李庭的脖子,说道:“你会游泳,为什么要欺骗我呢。” “还不是为了……” 李庭挺动了下屁股,阳具就顶开了两瓣阴唇,在海水的鼎立相助下,李庭根本就不需要进行前戏,轻易就可以入侵进去。李庭此刻的性欲非常的强,但又不敢贸然前进,害怕伤了郭芙的身体,昨晚他可是在阴户内停留了一个晚上的。 “唔~”郭芙呻吟了声,靠在李庭肩膀上,说道,“老公,我好害羞。” 李庭朝前挺动了一点点,让龟头含在里面就没有在进去了,这样子也挺舒服的,如果不是为郭芙的身体着想,李庭早就开始使劲操了。 “娘,他们在干嘛啊?” 小环冒出个头,擦去脸上的海水问道。 看着李庭和郭芙那股亲密劲,白痴都会猜出来他们在干什么,在船上做算是正常的,没想到在水里也可以做,那杨过实在太强了!刘氏感叹道。 “他们怎么一直抱在一起呀?” 小环见刘氏不回答又问道。 刘氏笑了笑,将渔网拉得直一点,说道:“小孩子家,别问那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环撅起小嘴,嚷道:“娘就是坏,和大哥哥一起玩不叫我,现在大姐姐和大哥哥在玩,你又不告诉我他们在玩什么。” “这娃,” 刘氏笑了下,她总不能告诉自己的女儿他们在做那种事情吧?所以能一笔带过去就尽量带过去,女儿才十三岁,她还不想让她这么早了解大人的事情,不然她女儿激动起来真的会叫杨过帮她开苞,那以后小环就嫁不出去了,刘氏的香火也就断了。 “娘,鱼开始撞网了,” 小环叫道。 “嗯,你拉紧点,再过一刻钟就可以收网了,” 刘氏说道。 “好像是大丰收呀,” 小环笑得十分的甜。对她们母女而言,这片海域是她们生存的唯一途径,所以捕到越多的鱼,她们的生活就可以过得越好。 “老公,你很想进去的话就进去吧,” 郭芙细声道��眼神十分的迷离。 李庭突然拔出了阳具,噗通一声就潜到了水底,细细看着郭芙那微微张开的阴户,阴唇朝两边分开,还有一股水流时不时地进进出出。李庭捏了下阴唇,郭芙的身体就像被闪电劈中一样不住地颤抖着,喉咙不断吞着口水。 李庭看A.片也看多了,对于女性的阴户也略有了解,而且在S大学呆的日子里,也有老师介绍过专业的性知识,那时候李庭就问了那个女老师女性性.交过于频繁的表现,对于那女老师说的专有名词,李庭已经记不清楚了,他记得的只有如何通过肉眼观察阴户以确定女性的性交是否频繁(这里指的频繁是极短的时间内,若是长久积累,那表现就不一样了)其中最基本的就是看阴唇,阴唇的颜色和宽厚都会表现出性.交是否过于频繁。郭芙的阴唇呈粉红色,翻开的表层有的地方十分的红,特别是稍里面的地方,那些地方都是经常与李庭阳具摩擦之处。阴唇比李庭第一次看到的还要肥厚,很明显就是性交有点频繁了。 李庭浮出水面,吐出一口海水,说道:“下面的景色也挺美的。” 郭芙垂着李庭的胸膛,娇羞道:“美你个头,脏死了~~”“我是说下面的海藻啊,好多鱼儿还在啃海藻呢,” 李庭贼笑道。 郭芙被李庭说得面色羞红,她嘟起小嘴,说道:“老公再这样子取消我,我就要离开你了哦。” 李庭抱住郭芙,咬了下她的耳垂,捏着那对玉女峰,说道:“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才不会呢!” 郭芙立马否决李庭的话。 “是吗?” 李庭扬起眉毛,“那我送你回桃花岛,我带着小环去环游世界咯。” 郭芙伸手就抓住李庭的阳具,使劲一捏,“你要敢这样抛弃我,我就捏碎它,我会九阴白骨爪的哦。” 李庭装作很痛苦,说道:“不敢咯,我知道错了。” “哼,再敢这样子戏弄我,我就捏碎它,” 郭芙高昂着脖子,显得十分得意。 “我们来玩点新鲜玩意,怎么样?” 李庭淫笑道。 “什么?” 郭芙吓了一大跳,她知道李庭指的新鲜玩意绝对有点恐怖。 “这里,” 李庭的手顺着郭芙光滑的腰肢下游,摸过弹性十足的丰臀,爬过一处凹谷,手指就落在了后庭花上,“我想从你的屁眼插进去。” “老公,你别开玩笑了,那里怎么可能会插进去?” 郭芙失声叫道,李庭阳具的尺寸她是知道的,自己后庭有多大,她也是知道的,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插进去呢?就算插进去了,估计自己下面也会裂开吧? 李庭揉着有点褶皱却摸得十分爽的后庭花周围,说道:“伟大的运动员李宁曾说过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插进去也是有可能的啦。” “李宁?没听说过啊,” 郭芙疑惑道。 “是蒙古那边的,你没听说过正常,反正你只要相信这句话就可以了,有没有心理准备?” 李庭问道。 郭芙皱着柳眉,心理十分的复杂,这种事情她是没有尝试过的,也不想尝试,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能承受自己后庭花被插这个事实,不过……她的心里隐约有点失落,因为这是杨过提出的要求,如果不满足他,那自己还算是他的妻子吗? 李庭吻了下郭芙的后颈,说道:“其实呢,我刚刚潜水是看一下你阴户怎么样了,看了之后有点红肿,估计是昨天做得太多了,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以及解决我的生理需要,我只能插后庭花了。” 李庭的话马上让郭芙下定了决心,她转过身子,吻住李庭的嘴唇,许久才分开,郭芙面带微笑,说道:“只要老公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不过能不能别在水里做,去船舱里做。” 既然郭芙答应了,李庭当然愿意了,他一把揽住郭芙的小蛮腰就拉着她游到船边,使劲一托,郭芙就抓住了船边,李庭再托一下,郭芙就像一尾鲤鱼般跳到甲板上。从李庭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后庭花的一角,一想到自己将开发郭芙的后庭花,李庭心里就激动得一塌糊涂。做为一名征服欲极强的男人,李庭开发一个女人一般是选三个地方,阴户、嘴巴及后庭花,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乳交也是选择之一。 李庭吼叫声就跳到甲板上,自己的阳具上下跳动了下,看得郭芙直皱眉头,太大了,简直是自己后庭花的两倍大! “别怕,有我在,” 李庭搂着郭芙就走进船舱内。 “小环,鱼已经够多的了,快拉网,” 刘氏叫道。 待小环把网拉好,刘氏就抓着渔网的一头朝渔船游去,一道{文、}道水花像石子落{人、}水般蹦起,一{书、}条条受惊{屋、}的鲤鱼破水而出,纷纷跃过渔网的攻势,游向了下流水域。这只是幸运的一小部分,绝大多数的鲤鱼都被困在了渔网内。 小环不用拉网后就先游向了渔船,刘氏则吃力地拉着渔网朝渔船游去。 小环爬上渔船,见李庭和郭芙没在外面就走向了船舱,当她看到他们两人正抱在一起,李庭正重复地抚摸着郭芙的乳房时,小环就弯腰走进去,问道:“哥哥,我能不能玩呀,感觉好有趣哦~~”李庭正打算让郭芙放松身体,没想到小环跑进来了,如果让小环看到自己插郭芙的屁眼,那影响也不好,所以李庭只能想办法把小环骗出去,眼珠子转了一会儿,李庭就说道:“姐姐生病了,我现在为她治病,小环能不能出去一会儿。” 小环睁大了眼睛,更是不想出去��她跑到李庭跟前,慌张道:“大姐姐怎么了,哪里生病了啊。” 李庭现在是极度的心寒,被心寒这么一搞,他的阳具就软了下来。 “姐姐这里生病了,你看一看,颜色是不是和你的不一样,你赶紧出去,等一会儿大哥哥就会治好我了,” 郭芙指着自己的阴户说道。 小环低下头看着郭芙的阴户,又看了一会儿自己的阴户,像是领悟到郭芙话中含义一样,叫道:“嗯,嗯,嗯,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姐姐下面看起来很红,还有点肿,就像眼睛哭过一样,是发烧了吧?” 李庭内心是十分的郁闷,这小环也天真过头了吧?女性圣地怎么可能会感冒啊?难道是新型的疾病不成?带着郁闷的心情,李庭就说道:“嗯,没错,所以你赶紧出去。” “我怕我以后也会感冒,我能不能看一下大哥哥是怎么治病的呀,” 小环眯眼笑道。 郭芙扭头看着一脸无奈的李庭,说道:“老公,不能支开啊。” 李庭心一沉,小声道:“算了,就给她看吧,反正她以后要经历的。” “老公,这……这好难为情,” 郭芙羞红了脸。 李庭揉着郭芙的乳房,自己的阳具马上就恢复了精神,摩擦着郭芙的阴唇就高昂起来。看得小环直瞪眼,就像看到了外星人进攻地球般,小环指着李庭的阳具,问道:“大哥哥,你就用这东西治病吗?” “嘿嘿,” 李庭贼贼一笑,说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可以让女的开心,可以给女的无限的快乐,可以让他们达到快感的高峰。” 听到李庭无耻地夸赞阳具,郭芙就偷笑起来,阳具都被李庭说成了世间超级良药了。 “好神奇呀,” 小环感叹道。 “你现在就在旁边看,别说话,也别做任何动作,不然姐姐的病就治不好了,” 李庭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好的,我先出去晒干身子,等下再进来,” 说着,小环就乐呵呵地跑出去。 “我们开始吧,” 李庭说道。 “好呀,” 郭芙答道,可她自己都是被动的,哪里知道怎么开始啊,或者她只知道结果,那就是自己的屁眼将被李庭塞得满满的。 要想成功插进郭芙后庭花内,不费点功夫是不行的,最基本的就是要让她放松括约肌,不然会插进去才怪呢,所以李庭决定讲笑话给郭芙听,以让她完全放松下来。想了一会儿可以引起共鸣的笑话,李庭就用手指抚摸着郭芙的后庭花,边说道:“芙儿,我讲一个笑话给你听,你要仔仔细细地听哦。” “好呀,” 郭芙应道,这个时候,她也希望多听一点笑话以放松自己崩如琴弦的心情。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母女去杂货店买东西,那时候杂货店正在搞有奖活动,那对母女买西红柿的时候恰好中了一等奖,她们就很兴奋地跑到老板那里要兑换奖品,”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庭就用中指插进了郭芙的后庭花里面,满满旋转着,好为下一步行动做好充足的准备。 后庭花被中指捣弄着,郭芙就觉得有点不自在,但是又不是不舒服,准确来说是有点痒,有点坐立不安。郭芙见李庭不往下讲了,就忙问道:“那后面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 李庭以最小的动作握住阳具最准了郭芙的后庭花,就等着千钧一发之际。 “后来怎么样了?” 郭芙似乎已经忘记了李庭打算对她的后庭花进行开苞。 “后来呀,老板就问她们是要一个苹果,还是十块,” 李庭说道。 郭芙马上就皱起柳眉,说道:“那不是一样吗?把苹果切成十块和一个苹果没什么���别呀。” 李庭后面本来想说“母女说要十块,然后老板就拿出刀子讲苹果切成了十块,” 可他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古代,自己说“十块”的话,郭芙根本不会认为是十块钱,而是苹果变成十块,若是在现代,那就不一样了,人听到“十块”的第一反应都是十块钱。思考了一会儿,李庭又说道:“那我换一个笑话,咳咳,一男子在旅店看到一美女的衣领开得很低,春光外泄,戏言道‘真是桃花盛开的地方啊’,美女听后,撩起裙子说:‘还有生你养你的地方’!”郭芙一听,噗嗤一声就笑出来。 李庭见时机成熟,握着阳具就猛插进去…… “啊~~”李庭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原来一个人笑起来后,括约肌是紧紧合在一起的,根本不可能松开,李庭猛地插进去时,就像鸡蛋撞上石头一样,疼得他直呲牙咧嘴。 郭芙吓了一大跳,扭身揽住李庭的脖子,嘟起嘴巴说道:“老公,你想偷袭我呀,看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呀。” 李庭苦着脸,说道:“是我计算错误。” 郭芙抚摸着李庭英俊的脸颊,说道:“如果老公想进来,就进来吧,不用担心我的。” “这是你说的哦?” 李庭贼笑了下。 “反正就像老公说的,第一次总有有点疼嘛,没事,来吧,” 说完,郭芙就叉开双腿跪在李庭大腿两边,将后庭花暴露在了阳具之下,“老公,我身体的任何一处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此刻李庭真的觉得自己刚刚很卑鄙,真的觉得自己太邪恶了,不过忏悔归忏悔,插进去是一定的!李庭握着阳具在阴户前一直摩擦着,还专挑那颗膨胀起来的阴蒂下手,摩擦得郭芙娇喘连连,流出的淫水已经将阳具湿透。 “我要准备进去了,” 李庭吻住郭芙的红唇说道。 “唔~~”郭芙回应了声。 李庭握着湿漉漉的阳具对准郭芙的后庭花就开始耕耘,才进去一点点,郭芙就疼得咬紧牙关,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老公,很疼,真的进不去,” 郭芙面部表情十分的痛苦,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正从她后庭花传到她新窝上。
李庭有规律地挪动着身子,让阳具呈螺旋状慢慢插进去,每深入一点点,他都要休息片刻,既是让自己的阳具适应郭芙后庭花的紧缩,也是让郭芙适应自己的尺寸。李庭伸出舌头舔着郭芙的乳头,说道:“再忍一忍,好吗?” 郭芙眼角都快冒出泪滴了,可见她后庭花是多么的疼痛,可遇上李庭那关切的目光时,郭芙就下定决心,就算再痛也要给他插。郭芙抱住李庭的脖子,喃喃道:“老公,我不会怕的,只是有点疼而已,你不用担心我。” 李庭见郭芙这么的通情达理,他就笑了下,说道:“你真的很好,忍着哦。” 这时候,晒干身子的小环又跑了进来,当她看到李庭那阳具插在郭芙屁眼上时,她看得是双眼瞪得浑圆,惊叫道:“大哥哥,那东西怎么会进得去啊?” 李庭轻笑了声,拔出一点点又深入一点点,如此重复着,说道:“扁鹊失传的治病神法,你当然不知道的,告诉你哦,在旁边看,别说话。” 小环忙点头,应道:“嗯,嗯,我知道啦,那你继续给大姐姐治病啊。” 李庭见阳具的头部又变得十分的干燥,他就拔出阳具,又在阴唇前摩擦着,等阳具被淫水弄得湿漉漉之后,他又开始朝后庭花进攻。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庭半根阳具都已经没入了后庭花内,一小滴血丝从两人交合处流出,李庭忙停止了前进,关切地问道:“很疼吗?” 郭芙被李庭这么一问,眼泪马上就哗啦啦流下,咬着嘴唇直摇头,说道:“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疼。” 李庭捏了下郭芙白净的脸蛋,笑道:“傻孩子,疼就说话,我又不是暴君。” “真的不疼,你还可以插进去,” 郭芙说道。 李庭生怕再这样一点点进去可能更会伤害了郭芙的身体,还不如一次性插进直肠,反正稍大的头部已经进去了,后面的应该没有问题的,想到此,李庭就深吸一口气,说道:“忍住,我要进去了!” 还没等郭芙回应,李庭就抓住郭芙的丰臀,使劲朝自己下面按下去,自己的屁股则正面迎上。 “啊~~”郭芙惨叫了声,差点就晕厥在李庭怀里。 李庭喘着粗气,吻住郭芙的红唇,好久才分开,说道:“已经完全进去了,你看看。” 站在一边的小环眼睛睁得更大,她忙跑出船舱。 郭芙眼角已经流下两抹泪水,她紧紧搂着李庭宽厚的躯体,指甲都已经陷进了李庭的皮肉里,嘤嘤道:“老公,真的好疼,好疼,下面就像裂开了一样。” “第二次就不会疼了,” 李庭看着两人交合的地方,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开了《神雕侠侣》里的郭芙的屁眼,阳具被郭芙的屁眼包裹得像是要被榨干一样,这种压迫感让李庭觉得十分的爽,他只要稍稍动一下,就觉得整根阳具都被直肠壁摩擦着,十分的舒服。李庭试着抽出一点点,又马上插进去,如此反复数次,他就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郭芙擦去眼角的泪滴,说道:“时间久了就好一点了。” “放心,我不会急躁的,我会慢慢爱抚你的,” 说着,李庭的阳具就没有动静,只是将食指和中指插进郭芙的阴道内,模仿着阳具动作不断前进后退着,随着李庭手指的运动,一条蜿蜒小溪就从阴道内涌出,顺着李庭的手掌流到两人交合处。 郭芙被李庭弄得娇喘连连,两个洞穴同时被进攻,郭芙脸上痛苦的表情马上消失不见,杏眼微闭,正开始享受这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快感。 “唔……杨大哥……开始又反应了……两个穴都好痒……好害羞……屁眼就像要裂开一样……但是还是希望杨大哥继续插……我的身体好像快散架了……快燃烧了……啊……杨大哥……你真的太厉害……太大了……快将芙儿插死了……啊……又要丢了……啊……” 郭芙颤抖着身体,一股阴精紧喷出来,她后仰着身体,眼睛翻白,爽得快晕过去。 “杨大哥还要让你达到很多次高潮。” 郭芙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李庭的阳具一点射精的迹象都没有,还在屁眼里一直插着。不愧是名器春水!李庭感叹道,只需用手指他就可以感觉到春水的魅力所在,外面十分的紧缩,而里面就是一湾清泉,正随着李庭的手指而流向阴户之外。 刘氏游到船边,就将渔网递给小环,说道:“千万不能放手,不然我们又要捕过了。” “没问题的啦,娘,” 小环伸手就拉住渔网,鲤鱼还在垂死挣扎着,害得小环脸憋得通红。 刘氏爬上渔船,见李庭和郭芙没在外面就问道:“大哥哥和大姐姐呢?” “大哥哥在船舱帮大姐姐治病,” 小环回答道。 刘氏抚平遮眼的秀发,对于小环的回答十分的疑惑,她刚刚也看不出那少女有什么疾病啊,脸色十分的红润,怎么可能会生病呢,一点迹象都没有。她和小环两人同时使劲就将渔网拉到了船板上,五十多只两个手掌大小的鲤鱼正拼命挣扎着,妄想逃回海里。 “去拿鱼篓,” 脸色说道。 小环点头,然后就跑进了船舱内。 经过一刻钟的调教,李庭已经能抽动他的阳具,只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看到郭芙痛苦的表情,不过郭芙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痛苦之色,已经开始享受屁眼被插的另类快感了。 小环见李庭的阳具在下面进进出出的,她就皱着细眉拿着鱼篓走到外面去,边将鱼篓放在船板上,边问道:“娘,为什么大哥哥下面那东西可以插进大姐姐的屁眼里面啊?” 刘氏吓了一大跳,脸色马上变得通红一片,那么大怎么会插得进去?她记得和自己夫君生活的那些年,她的夫君也曾想插她屁眼,可她死都不肯,一则是怕太疼了,二则是觉得那里太脏了,排泄的地方啊。刘氏歪着脖子朝里偷偷看了眼,当她看到那两个被欲火点燃的男女正在性交,而且还是用屁眼时,她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动,都快蹦出来,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会进得去! 小环抓着一条条垂死挣扎的鲤鱼扔进鱼篓内,叫道:“娘,还有一条黄鳝,好大只啊,要炖给我吃啊。” 刘氏看着在网里到处游动的黄鳝,长得就像李庭的阳具一般大小,如果让她游进自己的穴内,那……刘氏忙摇头打消自己这荒唐的想法,说道:“没问题的啦,宝贝女人。” “娘,我怕鲤鱼会吃了它,怎么办啊?” 小环问道。 刘氏想了一会儿,就问道:“要不要娘表演一个好玩的东西给你看?” “什么啊?” 小环忙问道。 “引蛇入洞,” 刘氏答道。 小环歪着脑袋,满脸的疑惑。 刘氏则拿着自己的亵裤,将亵裤穿上,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抓着黄鳝,将它塞进了亵裤内,一种抚摸圣地的错觉让她的呼吸马上变得急促,她坐在了地上,拉着亵裤的一角,喘着粗气,说道:“女儿,你……你好好……看一看……看它是怎么进洞的……” 小环跪在刘氏旁边,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那条在亵裤内到处乱撞的黄鳝。 “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庭问道。 “唔~唔~”郭芙已经不想开口了,尽情享受着李庭的抽动。 李庭见她不回答,也就懒得再问了,反正事实胜于雄辩,以女上男下式插了一会儿,李庭就拔出了阳具,将郭芙翻过身,让她跪在地上,握着阳具就插进后庭花内,这种姿势变得非常的深入,郭芙伏在麻袋上就发出细微的叫春声,“杨大哥……芙儿下面快被你插爆了……你的鸡巴真的好强……芙儿已经受不了了……你快插死芙儿……快用力啊……” 李庭使劲操着郭芙,看着郭芙那对玉女峰随着自己的前仆后继而前后摇动着,他的欲火更加的旺盛,只想把郭芙操得死去活来。随着李庭的插动,一条黏腻的淫水滴正顺着郭芙的阴户流下,忽然变得一大股喷洒在地上,郭芙全身痉挛着,轻易就达到了高.潮。李庭可连中潮都没有达到,所以他还是继续勤奋地工作着,除此之外,李庭还觉得自己丹田内正有燃烧着熊熊烈火,就像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看来先天之体又开始发生作用了,估计这样子更有利于双修的进行,该不会插屁眼也算在双修的范围之内吧?李庭贼笑了下,也不管算不算,反正满足自己的欲.望是首要目的。 郭芙觉得自己下面已经快被李庭插烂了,可还是那么的舒服,她甚至希望李庭那物再深入一点点,希望还有另外一条阳具塞满她的阴道,让她得到更大的满足。 黄鳝像没头苍蝇般到处乱撞着,有时候撞到刘氏屁眼上就想钻进去,可使劲钻着就是进不去,有时候又游到阴户前,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就是没有进去。刘氏的欲火被一只黄鳝点燃起来,一想到正有一对男女在船舱内交媾时,刘氏的阴户就会溢出粘滑的淫水。再加上女儿认真观看的表情,刘氏的羞怯全部都转为了难以言表的快感,只希望那头蠢东西早点找到入口,像李庭的阳具一样侵犯着她的身体。 黄鳝游动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了从阴户前进,找寻栖身的地方,用头部顶开阴唇,黄鳝就慢慢挤进去了。 “啊……杨公子……你的肉棒好大……快裂开了……啊……你的肉棒好长……已经顶到花心了……唔……好羞人……” 刘氏放声叫着。 蹲在地上的小环看得极为惊讶,脸更是贴近,都快贴到了刘氏的小腹上。 “啊……啊……啊……好爽……杨公子用你的大鸡巴插死我吧……我需要你的野蛮……啊……啊……” 刘氏躺在地上叫着。 刘氏娇喘连连,一边想象着杨过的阳具狂插着自己的淫穴,一边感受着黄鳝挤开阴道的另类感触,在不知闯进圣地的黄鳝的帮助下,刘氏轻易就达到了高潮。 当她睁开迷离凤眼看着小环傻盯着自己湿成一片的亵裤时,她就摸着小环那张充满稚气却带着几分成熟气息的脸蛋,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引蛇进洞。” 小环忙点头,指着刘氏的下面,问道:“娘,那那只蛇跑哪里去啦?” 刘氏拉下亵裤,小环就睁大了双眼,她只看到黄鳝的半条身体已经钻进阴道里面,小环像是看到了新大陆一样,叫道:“娘,好神奇啊~~你也教我玩嘛。” 刘氏腹部不断痉挛着,将那只浑身黏满白色淫水的黄鳝挤到了外面,说道:“再过两三年娘就告诉你怎么玩,现在不行的哦,乖孩子。” 小环略有失落,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看着那只浑身乳白色的黄鳝,小环就想将它抓起来,刘氏却阻止了小环的行为,说道:“这只黄鳝长得怪模怪样的,我们不吃,” 刘氏抓起黄鳝就将它抛进了海里。 “好像很好吃啊,” 小环嘀咕着。其实呢,刘氏主要是因为黄鳝上面粘着的都是她的爱淫水,她哪愿意自己的女儿吃一只粘着淫水的黄鳝啊,感觉上去就有点恶心,不过新婚的时候,她的丈夫就吃了一次她的淫水,那时候她丈夫插进阴道没一会儿就射精了,又担心刘氏满足不了,遂用舌头去舔刘氏阴户,舔得刘氏浪叫连连……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刘氏的脸上就闪过几丝红晕。 而在刘氏用黄鳝抚慰心中寂寞之时,李庭已经将郭芙送上快感的巅峰数次,累得郭芙只能趴在李庭的肩膀上不断呻吟着,一对玉女峰被李庭揉搓得变成各种形状,如蟠桃、如蓓蕾,因香汗的点缀,更像是一朵出水芙蓉,李庭则充当了那个采花大盗。 比起操阴道,李庭更爱上了郭芙的后庭花,因为后庭花更紧,怎么插都不会觉得包裹着阳具的肉壁在慢慢张开。阳具在后庭花进进出出,未受眷顾的阴户就像哭泣一样不断溢出晶莹的淫水,时少时多,最多的时候就是郭芙泄身之时。 李庭抱起郭芙,让她的双脚夹住自己的虎腰,边挺动着屁股,边朝外面走去,当一缕残阳照在她身上时,他才意识到了夜晚已经快来临。 郭芙半睁媚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好老公,他们都在看,好丢人,你抱我进去吧。” 其实呢,李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女人还有羞耻心,她就更容易达到高潮。 “好哥哥……求你别这样子……啊……她们都在看……芙儿好害羞……再这样子下去……芙儿……芙儿又……又要丢了……” 若不其然,在李庭站在外面插了上百下之后,郭芙就再一次泄了身子,粗略估计一下,郭芙已经泄身达六次之多。此时的郭芙是疲累至极,可李庭那阳具一点喷射的迹象都没有,而且这样子插也是很爽的,后庭花不断升温,仿佛就像要着火了一样。 小环看了不自觉地将手伸向自己那根本没有被开发过的阴户,那里的门正紧闭着,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刘氏一见女儿春心打动就暗叫不妙,忙拉住小环的手,骂道:“兔崽子,娘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过两年在弄。” 小环张望着刘氏,指着她那黏满露珠的阴毛,说道:“娘好偏心,明明你可以玩,为什么我不能玩。” 刘氏直摇头,说道:“你爱玩就玩,叫大哥哥给你开苞!” 小环才不懂得开苞是什么含义,见刘氏同意她加入这场游戏,她就高兴得蹦起来,跑到正插得兴奋的李庭旁边,笑道:“大哥哥,我也要玩。” 李庭看着一脸无奈的刘氏,脸上微微一笑,然后就抽出一只手抚摸着小环的小脑袋,说道:“你娘说得对,你现在还不能玩自己那里,更不能让男人玩你那里,如果你觉得好奇的话,大姐姐这里给你玩,告诉你哦,你最多能用三根手指插进去。” “不要嘛~我那里只给老公你爱抚,” 郭芙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庭拧了下郭芙的小红豆,反问道:“你难道想看见小环被我开苞吗?” 郭芙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胡乱应道:“不……不要……要……” “大姐姐同意了,你来玩她那里吧,” 李庭嬉笑道。 小环兴奋地盯着郭芙那不断喷出淫水的阴户,像看到了珍宝一样,她先是用小手指头在那肥得几乎冒水的阴唇上捏着,然后就在两片阴唇间突出的阴蒂上摩擦着。后庭花被李庭塞得满满的,最敏感的地方又受到小环的攻击,郭芙全身都酥麻得厉害,一股泄身的前兆就袭上她的心头,她紧紧抱着李庭的身体,喃喃道:“好老公,叫小环不要……不要摸……了……我快……快受不……唔~~”话还没有说完,一股浓热的阴精就喷洒而出,喷得小环满手都是。小环没有去注意那阴精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就以为是郭芙身上的汗水,所以还没等郭芙将阴精全部排出,小环的小手指就已经插了进去。 “啊……小环……你这个小坏蛋……别插进去……姐姐快受不了了……快要……啊……别拔出来……用你的手指插死我……小环……小环……” 郭芙爽得仰头娇叫着,发髻断开,一头乌黑长发像垂柳一样披散开,看上去十分的淫荡。 站在一边看的刘氏被这一幕深深吸引住,而她注意的不是郭芙,是李庭那条阳具,李庭的阳具实在太神奇了,刘氏看得目瞪口呆,先前自己被插的时候,刘氏连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李庭操了,现在看到那只忙碌着的阳具时,刘氏才知道曾经插在自己阴户内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无论是尺寸还是大小都远在她夫君之上,更重要的是它的持久性简直就是永远也不会枯萎。刘氏吞了几口口水就不自觉地开始揉搓着自己那35D的豪乳,另一只手则模仿着李庭的阳具开始快速插着自己的阴道,滴答滴答的淫水滴满了甲板。刘氏干脆躺在了甲板上,大张着大腿,夹住两瓣肥厚的阴唇就佣金摩擦着,眼神则迷离地看着李庭雄伟的大鸡巴,一波又一波的荡漾春心直逼她的内心世界。 随着一声长啸,李庭终于将灼热的精液射在了郭芙后庭花深处,李庭紧抱着郭芙,感受着欢愉后的温存,一滴滴黄白色的精液自两人交合出溢出,洒满一地。 休息片刻,李庭就拔出了半软半硬的阳具,李庭见上面附有脏物,就说道:“芙儿,我们下去再洗一次吧。” “嗯,” 郭芙轻应了声就跟在了李庭后面。 刘氏脸忽然红了,为自己那颗向往被插的心所耻,忙闭上大腿,抽出湿漉漉的手指站起身子穿上湿漉漉的亵裤,说道:“杨公子,鱼已经捕完了,我们该打道回府了。” 李庭爽朗一笑,说道:“不碍事,我和芙儿都是游泳健将,你撑你的船,我们在后面游,体力不支就会爬上来的。” “那好吧,” 刘氏应了声就将肚兜戴上,由于豪乳太大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系好肚兜,见离岸还有一段水程,刘氏就不着急穿上裙子,只喘着亵裤和肚兜就开始撑船,用力一撑篙,她那对35D的豪乳就会上下抖动着,好一副春风风光,可惜唯一的看客李庭已经潜入了水里。小环穿戴好衣服后就溜到了船尾,趴在那里看着冒出水面的李庭和郭芙。 李庭抹去脸上的海水,笑道:“芙儿,洗干净了吗?” 郭芙瞪了李庭一眼就再次潜入水中开始清理她的后庭花。李庭见自己又被冷落了只好揉着自己的阳具,将上面的脏物统统清洗干净。 郭芙抚摸着自己那隐隐散发着灼热痛感的后庭花,又想起刚刚疯狂得像只红牛的李庭,她的嘴角就轻轻翘起。刚刚遇上杨过的时候,郭芙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差得不成样子,没想到此刻自己竟然与李庭做出了如此亲密的事情,连屁眼也被李庭开了。 就在郭芙憋在水里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李庭已经潜到郭芙后面,望着那对被海水包裹着显得十分迷蒙的臀肉,李庭就狠狠掐了下郭芙的臀肉。郭芙以为是被水蛇咬了,忙蹦到水面之上,当她知道是李庭在戏弄她的时候,她就掐住李庭的脖子,叫道:“臭老公,你敢戏弄我!” “哎呀呀,不敢啦,” 李庭喊道。 打闹了一会儿,郭芙就问道:“老公,到岸后,我们要去哪里呀?” “陆家庄,” 李庭想都不想就答道。 程英、巧儿,我来也~~李庭内心呼喊道。 正文 第038章 边跑边做 渔船到岸后,李庭和郭芙都已经整理好了衣物,与刘氏和小环道别后,两人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看着热闹非凡的嘉兴,天生爱热闹的郭芙就兴奋得不得了,溜到卖冰糖小人的货摊前,郭芙就摇着李庭的手,叫道:“老……” 刚想叫老公就忙改口道,“李公子,你看,你看,这糖人好漂亮,孙悟空呀~~”李庭拔起一根糖人,看了一会儿就附到郭芙耳边,嘀咕道:“芙儿,我们现在身上都没有银子,要去陆家庄才行。” 郭芙刚刚被兴奋冲昏了头,李庭的话像冷水一样将她泼醒,对呀,自己和李庭是匆匆离开桃花岛的,身上都没有钱,别说买糖人了,肚子还不知道怎么喂饱呢,看来首要目的是前往陆家庄,弄到银子。 李庭放下糖人,说道:“回来再买吧,先到陆家庄。” “哎,等一等,看这位公子仪表非凡,这位姑娘又长得亭亭玉立,我就送两根糖人给二位吧,” 小摊贩招呼道。 郭芙见事情有了转机,开心得不得了,没等李庭同意,郭芙就拔起了两根糖人,连声道:“谢谢老伯,谢谢老伯,你真是好人。” 李庭微笑了下就拉着郭芙离开了那里。 郭芙舔着一根糖人,将另外一根关公的糖人递给李庭,说道:“杨公子,吃嘛。” 李庭脸色有点难看,一点笑意都没有,淡淡道:“我有点生气,不吃。” “怎么了?” 郭芙疑问道,一路上来,郭芙也不知道有谁惹杨过生气呀。 “刚刚你为什么不敢叫我老公,不敢承认我是你的老公吗?” 李庭反问道。 郭芙这才知道李庭生气的根源原来是自己,她“噗嗤”一笑,拉着李庭宽厚的手,含笑道:“芙儿知道错了,我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叫你老公,好不,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其实呢,李庭也不是真的生气,见郭芙这么的诚恳,李庭就接过郭芙手中的糖人含在了嘴巴里。“挺好吃的,” 李庭笑道。 郭芙附到李庭耳边,细语道:“老公绝不觉得你舔的那个很像你下面那根东西呀~~”李庭大睁着眼睛,一联想到一根阳具在自己嘴巴里进进出出,李庭的胃海就开始翻腾,“噗”的一声就将糖人吐到地上,还唾了几口唾沫。 “哎呀,吓坏啦?” 郭芙嬉笑着就朝前面跑去。 李庭拉起袖子,叫道:“好你个芙儿,看我怎么整你,别被我抓到哈。” 在集市上追人最麻烦的就是挤得满满的人群了,搞不好就会撞到人的,所以李庭只是跟在郭芙后面,并没有急于追上郭芙,反正通往陆家庄还有一段少无人烟的密林,李庭就打算在那里擒住郭芙,然后就翻云覆雨番。 跟了一会儿,李庭和郭芙就离开了集市,绕过几条小道,走过石拱桥,他们就进入了那片寂静的密林内。李庭见时机成熟,他的嘴角就邪邪一笑,运气内力,轻易就跟在了郭芙后面。 郭芙还以为李庭还在很后面,就回头搜索李庭的身影,没想到一回头,李庭的脸就差不多贴在了她脸上,吓得她双脚一软就落在了李庭怀里。李庭抱住郭芙,将她拦腰抱起,嬉笑道:“小坏蛋,你被我抓住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郭芙羞红了脸,眼神落在满地的枫叶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李庭边往前走边吻住郭芙的红唇,用舌头撬开她的皓齿,轻易就捕获到了郭芙的舌头,奋力一吸,就将郭芙的舌头勾出来,然后就深深吻上去,百不厌倦地吮吸着郭芙的软舌。不是甜味,不是咸味,但郭芙的软舌就是让李庭起了反应,一会儿的功夫,李庭下面已经硬得有点发疼。郭芙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李庭的坚挺的阳具,她的身子就抖了下,刚想收回手,却又不自觉地隔着裤子开始套弄起来,随着她的套弄,李庭的阳具变得更加的粗大,裤子都快被撑破了。李庭边吻着郭芙边朝前走着,吻了好一会儿,他就觉得这实在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更重要的是郭芙那双嫩手引起了他的无限欲望。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小道,李庭粗略估计一下以这种速度到陆家庄恐怕要走上一个时辰,估计要下午才能到陆家庄了,此刻他的肚子已经饿得不行,错过午饭的话,估计就会饿死了。前后看看,也不见有人,李庭心中就生成一个非常邪恶的想法,他摸着郭芙弹性十足的丰臀,说道:“郭芙,我们继续比赛跑步吧。” 郭芙被李庭弄得娇喘连连,哪里还有力气跑步啊,她无力地捶打着李庭的胸膛,嗔道:“人家的力气都被你化解了,哪里还会跑得动啊。” “我说的跑步与众不同的哦,要不要玩呢?” 看着李庭那贼贼的笑容,郭芙就知道李庭是暗藏杀机,思考一番,觉得李庭也不会做出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吧?带着这种侥幸的心理,郭芙就点头道:“好的,老公~~”得到郭芙的允许,李庭就说道:“搂着我的肩膀,双脚夹在我腰上。” “干什么呀?” 郭芙好像知道李庭要干什么,但还是问出声。 “我们来模仿袋鼠啊,你跑不动,就让我来跑咯~~”李庭嬉笑道。 郭芙嘟起嘴巴,显得有点不愿意,但还是搂住了李庭的脖子,轻轻用力,双脚就勾住了李庭的熊腰。 郭芙已经准备好了,下面的步骤就由李庭完成了。 李庭忽然将裤子拉下去一点点,让阳具弹出来,掀起郭芙的裙子,对准那还有点红肿的阴户就使劲操进去。 “啊~~老公~~好满啊~~”郭芙哀叫道。 未来防止裤子下落,李庭只好一手拉着裤头,另一只手则揽住郭芙的蜂腰。 “我现在说一下比赛规则,我是用脚跑步,你是用你的蜜穴跑步,也许你会问蜜穴怎么跑步,我就告诉你,你挺起屁股将我的阳具吞没一次算是向前迈出两步,吐出我的阳具算是再向前迈出两步,给你合算一点,你自己要记住次数哦,” 李庭正经地说道。 郭芙被这种充满性刺激的赛跑羞红了脸,她将头埋在李庭怀里,轻轻点头。 李庭挺起胸膛,说道:“我数一二三,比赛正式开始,郭芙选手请准备好。” 郭芙挺起屁股,就将李庭的阳具吐了出来,一条黏腻的爱液就湿了李庭的裤头。 “一。” “二。” “三,开始!” 李庭叫道。 郭芙挺动屁股,一下子就将李庭的阳具整根吞没,爽得她全身都在颤抖着,“好哥哥……下面被你塞满了……快爆炸了……” “我已经迈出十步了哦,” 李庭的话马上打破郭芙沉浸李庭阳具塞满阴道的愉悦。 “我一定会��的,” 郭芙说完就搂紧李庭的脖子,以最快的速度吞吐着李庭的阳具。 阳具被郭芙不断吞进去吐出来,李庭爽得半死,跑动的速度更是快了许多,郭芙的主动宛如给了李庭无限的动力,促使他拼命地朝前跑。 “多叫几声给我听一听呀,就算是给我的动力喔,” 李庭嬉笑道。 “不要嘛……那样子……那样子好淫荡……我不要那样子……” “你叫得越大声,叫得越禁忌就会觉得越爽,你把你内心最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李庭诱惑道。 郭芙羞答答地点头,抱紧李庭的虎躯就浪叫起来,“大鸡巴杨大哥……你快插死我了……你的鸡巴好大啊……芙儿的小穴都被你塞满了……快被你操死了……你快把芙儿操死了……杨大哥……小穴好奇怪……要裂开了……杨大哥……我好爱你……” “你爱我还是爱我的大鸡巴啊?” 郭芙咬住李庭的肩膀,叫道:“我爱杨大哥……也爱杨大哥的大鸡巴……” “大鸡巴有什么好的?” 李庭继续问道。 郭芙脸蛋十分的发烫,她吐出一口热气,浪叫道:“大鸡巴最好了……可以让芙儿达到高潮……可以让芙儿享受最畅快的性爱……大鸡巴最好……我要一辈子和大鸡巴杨大哥在一起……每天都给杨大哥插……你就插死芙儿……用力插死芙儿吧……我死也愿意……啊……啊……” 随着抽插的加速,郭芙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刚刚起步的时候,郭芙还很有精神,可现在郭芙下面十分的灼热,就像着火了一样,一种酥麻感已经占据了她的心智,越是与阳具摩擦,郭芙的酥麻感就越强烈,到后面的时候,郭芙浑身就在颤抖着,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她干脆运起最后的力气将李庭那根阳具吞得只剩下一簇杂毛在外面,隆起的圣地已经完全与李庭结合在一起。 “杨大哥……芙儿已经被你插死了……插死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你赛跑了……唔……” 郭芙有气无力地说道。 李庭见郭芙已经没有动作,就知道她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右手托住郭芙的屁股,李庭就挺动着屁股,将被动变为了主动,边跑边操着郭芙。郭芙见李庭已经开始操自己,就将李庭抱得更紧,一瞬间的功夫,郭芙就泄了身子,喷出的阴精��李庭的裤子完全打湿。幸好李庭的裤子是白色的,所以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什么异状来。 跑了好一会儿,陆家庄的一角终于纳入李庭眼中,李庭笑了起来,说道:“芙儿,快到陆家庄了,你是不是就想这样子过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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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受制于人
人有欲求,便有求而不得,便会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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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尘只觉腕上一痛,手中佩剑不由自主落地,已在脖颈上划下一道极深的血痕。
薛洋夺步前去一脚将地上佩剑踢开,按住他脖子的伤口:“你想一死了之?!”
晓星尘面色苍白地可怕,脸上血泪交错,双唇颤抖地厉害,半天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还要怎样?”
他朝薛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双被白布蒙住的空洞眼眶里,仍源源不绝淌出血泪,竟像是要把血流干。
薛洋心中只觉大恨,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恨晓星尘,还是恨宋岚,还是恨苍天世道。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极想要的东西偏偏得不到,别人如此也就算了,晓星尘竟也……竟也是这样。亏自己居然还有过那么一丝天真的念头,原以为至少他是不同的。
“我要怎样?”
薛洋反问一句。
他挥手令宋岚的凶尸走远,自己一个手刀干脆劈晕了晓星尘,却又一手搂着他不令其下坠,这才冷森森道:“我要怎样?自是要你,与我共坠十八层地狱!”
这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他虽年少俊秀,此刻却形同恶鬼。
说罢他森然朝某个角落看了一眼,阿菁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吓得朝里一缩,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满脑子都是“他发现我了!他会杀了我!”没想薛洋冷哼一声,抱着人便走了。
阿菁缩在墙角,半边身体都麻了,脑海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恐惧。回想起晓星尘最后的样子,他既已识破薛洋身份,两人之间,深仇大恨,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她跌跌撞撞从藏身之处爬了出来,悲声呼号:“道长——!道长!”
可是天大地大,哪还有二人踪迹。
子琛死了。
义城无辜的村民也死了。
自己却还活着。拖着这样一副残躯和满手鲜血、满身罪孽,苟活于世。
想到子琛,晓星尘心口一阵钝痛。
下山的时候,师父曾经说过,下了山,就不要再回来。
自己违背了一次誓言,带子琛上山,恳求师父,将自己的双眼换给他。
他欠子琛太多。
他还记得,子琛说,再也不要相见。
挥剑自刎的时候他是捏了碎魂咒的。
他有什么颜面去见子琛。
黄泉路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是他亲手……
是他亲手,杀了子琛。他只以为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具走尸……
就算薛洋恶毒阴险,欺他眼盲,他竟连近在眼前的子琛都认不出来……
他罪无可恕。
“道长。”
面颊上有湿意。
双眼尽失后,他流不出泪,只能流血。
有人拿干布擦拭他的脸。
那大概是薛洋。
但是与不是,也并无太大干系。
极端的情绪过后,渐渐变得麻木。
失去大部分知觉。
晓星尘直直地躺着,看不见的双眼望向一片虚无的死寂。
有人扶他坐起,温热的汤勺送到唇边。
“道长,喝药。”
他没有要张嘴的意思。
“道长,你若是不乖乖喝完这碗药,我便让宋岚去杀十个八个村民。”
语气是温柔的,内容却分明是恐吓。
“……再让他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晓星尘表情有所松动。
子琛在世时何等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死后却百般遭仇人折辱消遣。
他终于开口。
“你这样做,于你有何好处?”
薛洋反问道:“我乐意就行,又需要什么好处了?”
“我喝不喝这粥,与你又有何干系?你与我血海深仇,我活一日,恨不得!恨不得……”
“生啖我肉,痛饮我血?”薛洋说道,“你金丹受损,修为折半,加上目不能视物,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更何况,”他突然换了一副嗓音,正是在义城时为了掩饰真实身份,伪装出的另一个人,“道长你真的要杀我吗?”
陡然听到那朝夕相对两年多的熟悉嗓音,晓星尘如同胸口被重锤狠狠砸下,一时之间脑海中各种念头闪过,最后汇聚成一张网,将他牢牢缠住,直教他完全透不过气来。
我恨自己杀不了你。
我恨自己活在这世上。
心口烦闷欲裂,忍不住呕出一大口血。
良久,晓星尘才勉力开口道:“我既杀不了你……更不会,不会承你的情。”
他气息极弱,靠着墙壁才能勉力支持。他的道门讲究炼心,大喜大悲之下,金丹不稳,修为大损。若不是有点底子在,此刻怕是早就已经见阎王了。
若是晓星尘能看得见,就会发现死死盯着那滩黑色血迹的薛洋面色陡然变得十分狰狞可怕,之前的戏谑荡然无存。
“张嘴。”
薛洋低沉的语气压抑着极大的怒火,显示耐性已经到了极致。
晓星尘张开嘴,却说道:“杀了我吧。”
“嗯?”
“你不是喜欢走尸么。杀了我,随你摆布,制成走尸也好……
语句里并无恨意,只剩深深的疲倦。
薛洋一把摔了药碗,扼住他的喉咙:“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手指渐渐收紧。
晓星尘面色渐渐发紫,却不挣扎呼号,他双手软软垂在身侧,面上看不出悲喜哀切。
薛洋一甩手,把他打出几米远。
晓星尘在地上伏了��会儿才爬起来。他脖子上的伤口裂开了,渗出的血把绷带迅速染红。
薛洋看着那抹红色,觉得有些刺目。
“你最好老实听话,不然把你做成走尸,还不用伺候。”
他摔门而去。
晓星尘有些吃力地想起身,却不慎撞到什么硬物。气血翻腾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他并非从失去视力��后才变成瞎子,他一直都是。
在陌生的环境里撞得头破血流,下山这么久以来,一直如此。
薛洋回来,见晓星尘额角多了个伤口,面色又是一沉。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先拿出几张符飞向四面墙,然后才把药碗端到晓星尘面前。
“你不是想死吗?把这个喝了。”
晓星尘摸索着端起眼前的药碗一饮而尽。
薛洋勃然变色,掐住他的下巴:“就那么不乐意活着?老子费了好大劲把你救活,利息都还没收完,想解脱?做你的春秋美梦!”
晓星尘被他晃得面前都是金星,“……你为何要救我?”
“你当日可曾后悔救我?这叫一报还一报。我既然活下来了,就不许你死。这世上的人都死绝了,我在一天,你晓星尘就得活着。”
脖子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
额角也止住了血。
亲手做这些事情让薛洋心情好了几分,也不在意晓星尘的沉默。
“那些庸医,没多大本事,就会满口胡言。”薛洋像是闲闲道来,“我把他们全杀了。”
晓星尘的脸色霎时又白了三分。
“骗你的。”
一碗热粥递到唇边。
“你老实听话,我就不随便杀人。”
晓星尘抿着嘴,虽不吭声,却不愿就范。
见他不为所动,薛洋一把捏住晓星尘的下颚,端起那碗粥便强行灌,黏稠的汤汤水水顺着下巴和衣襟淌下来,咽下去的无几。
“晓星尘!”
晓星尘别开脸。
薛洋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出门提了个人进来。
“客……客官?”
“你让他把这碗粥喝了,如若不然,我把你做成干尸挂在你们店门口!”
这话说得狠厉毒辣,那店小二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性命受到威胁,但也还算机灵,当下抱住晓星尘的腿放声大哭:“道长!道长救命啊……”
“晓星尘,我赌你不够绝情。”
晓星尘长叹一声。
“我吃,你别为难这孩子,放他走吧。”
他伸出手摸索到那半碗已经凉了的粥端到嘴边大口咽下。
“我吃完了,你快走吧。”
那店小二边瞅着薛洋脸色,一面手脚麻利地跑了出去。
一面吞咽着不知味的粥,晓星尘心中郁结,血泪便自蒙眼白布里渗出来。
越是不想示弱,越是止不住。
“道长,要摧毁你真是易如反掌。”
薛洋见他血泪又落下,知道他是被迫听命于自己,却连喝粥都不痛不快,便忍不住火上浇油道:“你们这种人,弱点太多,又爱瞻前顾后。以为自己能匡扶世人,到头来,自己遭难时,世人可会出一分力?看看你如今落到什么地步……”
薛洋话还来不及说完,只见晓星尘突然将粥尽数呕了出来,带着血丝,吐得一干二净。
“你!”
“你不必再拿旁人性命来威胁我。”
晓星尘轻轻拭去嘴角血痕。
“我全身都是弱点,没什么可遮掩的。”
这话薛洋听了便冷哼一声,却听晓星尘又道:“你年少孤苦,又遇人不淑,所以性格偏激,原不能全怪你。”
薛洋一呆。
只听晓星尘继续说道,“但你滥杀无辜,早已入魔道,迷失了本性。”
薛洋冷笑道:“魔道?本性?道长你怕是对人的本性有什么误解。婴孩生下来便是恶,便要吃喝,便要世界顺遂我意,否则便啼哭不止。这又是什么本性?”
“岂能拿无知婴孩来作比?”
“是道长先说本性,我便也说本性。这世上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人不少吧?不独我一个。”
他说起来,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是那金光台、云深不知处,也不知道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污垢。道长,像你这样的浊世清流,遗世而独立,就算不折于我手,也必折于人手,我何必谦让给旁人?”
“你若真想独善其身,就该学你师父,找个山头躲起来,一辈子不出山。外面如何浑浊,与我何干?”
晓星尘默然。
他年少时立意下山,以一身本领,斩妖除魔,匡扶世人。
如今年虽未及而立之年,大喜大悲过,大起大落过,又痛失道侣,薛洋如此说来,他竟无法反驳。
晓星尘叹一口气道,“你我相处两年有余,未能教化你一二,更不能让你弃恶从善,是我无用。你内心恨我,冲我来便是,何必牵连旁人。”
“道长你不知。你这人,号称明月清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若是杀你伤你,那也不过是寻常报复,哪里比得上让你亲手杀害无辜之人、心爱之人,破你道义、毁你道行来的爽快?”
晓星尘并未少不更事,只是想不到人心竟能偏执乃至恶毒至此。
“……不错,你说的对,论报复我远不及你。不过我想问你,你这一生,可有杀人也宣泄不了的愤恨?”
“怎么会有?”薛洋笃定笑道,“无非是杀多杀少的区别。”
2
晓星尘外伤渐渐养好了,只是精神却一日比一日差。
薛洋遍访名医,得到的答案却大同小异。
“这就好比植物,内里一旦枯萎了,怎么都救不活的……”
“庸医!滚!”
回头看他,每日只是枯坐,也不知在想什么。
薛洋讨厌看他这幅样子,想法子逗他说话:“道长你恨我吗?你是恨我的吧。你想杀我吗?”
“我此生不会再拿剑。”
“那要是别人要杀你呢?”
“由他。”
薛洋勃然大怒:“除了我,谁也不许要你的命!”
两人一动一静,却都离疯魔不远了。
晓星尘日益消瘦下去。
他本来也不强健,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蒙眼纱布又总是被血染红。
薛洋知他旧疾发作,血泪难止,便道:“道长,你若能解开我的禁制,走出这个屋子,我便放你走如何?”
“……当真?”
“自然是真的。”
薛洋心想,放你走,可没说不再抓你回来。
这法子居然奏效,晓星尘居然恢复了几分元气,比先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多了。
薛洋看在眼里,又气上几分。
要解开禁制,须得先看下禁制的符上画的是什么。
薛洋这样说,原意只是逗弄晓星尘,欺他眼盲。
但晓星尘果真去摸索下了禁制的门窗。
薛洋大怒,刻意要教他吃些苦头,好令他断绝了要走的心,那些符文禁制全都用的高级邪术,上面附有寒冰火焰重重属性陷阱。
本以为晓星尘得到点教训就会罢手,没想到他竟然一门心思要解除禁制。在幻术里待了个把时辰,若不是薛洋强行破阵把他拖出来,已然冻僵了。
薛洋见他这样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跟前些日相比更教他火大,却也没办法,只得替他运功驱寒。
晓星尘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竟下意识地往温暖处靠了靠,薛洋一僵,轻声唤道:“道长?”
并无反应。
薛洋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
论相貌,晓星尘甫出世时被称为“明月清风”,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这段日子形容憔悴,只剩下不到全盛时期一二分的风采。
论年龄,晓星尘比他大上少许,瘦骨嶙峋,也不是什么温香软玉在怀。
被冻紫的唇仍然抿得紧紧的,显示出主人的倔强品性。
人都说傲骨凌霜,照他看来,宋岚不过是看起来高傲些,真的把他满门屠尽了也不过如此。倒是晓星尘,外柔内刚,坚不可摧。
薛洋死死盯着半昏迷的人,心中想着我本就是邪魔外道,有什么瞻前顾后之理,低头便轻轻碰了碰那渐渐恢复成淡绯色的唇。
柔软,有些冰凉。
薛洋一个激灵,骂骂咧咧地一把将晓星尘推开,动作甚至有些粗鲁,夺门而出。
若只是普通的寒冷幻术,晓星尘虽然道行大减,但也不至于招架不住。只是他看不到符文笔划走势,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用最原始的法子一个个去试,这幻术却是你越挣扎,陷得越深——的确是薛洋的手笔。
他醒来后思索了半天所有的可能性,却都没有三成以上的把��。
门被推开,晓星尘闻到空气中不一样的气味,下意识脱口而出:“有客人?”
“什么?”
薛洋莫名其妙,环顾四周。“没有啊。”
他突然醒悟过来,是自己刚从青楼回来,沾上了那里的味道。
“哦。”
被陡然打乱了思绪,晓星尘知道是自己猜错了。他不好解释,却突然说道:“我曾经以为,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阿菁……她虽然眼睛不好,但性格聪明伶俐,相貌想来也是乖巧可爱的。”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薛洋心想,那小丫头片子,脑子里有一万个鬼主意,和他相互看不顺眼,他才不会看上她。
“你就不想有朝一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吗?虽然是寻常家庭,但自有凡俗之喜。”
原来绕了半天,晓星尘是要说这个。一股不知名的火焰自心底升腾而起,薛洋顿时刻薄起来:“你问我,你怎么不想?哦我忘了,你喜欢的是宋岚。”
“你……别胡说。”晓星尘像被烫伤一样,分辩的声音在薛洋听来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被我猜中了吧。”薛洋冷笑道,“可惜我看宋岚对你,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晓星尘抿着唇,面色有些苍白。
“你……不用再说了。今生今世我愧对子琛,累他满门,这些债三生三世也还不清……”
薛洋就听不得他说这些。“道长多虑了,宋岚被我拘了魂魄驱使,怕是投不了胎咯。”
“你……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子琛?”
“那就要看道长愿意拿什么来做交换。”
“我孓然一身,空空如也,有什么可做交换的。”
薛洋心中一动。
自是有的。
有人来扣门,前来送药。
晓星尘闻到药味,微微皱起眉:“为何又吃药?”
“不乐意?本来身体就破破烂烂的,还勉强在我的极寒九重里撑了那么久,别又旧病复发了。”
“极寒九重?!”晓星尘失声道。他思索了很久,只在中高等禁制里做排除,却万万没想到薛洋一出手用的就是早已失传的幻术。
“正是,没想到吧。”薛洋颇有得色。
“的确如此……可是你便如此直接告诉了我……”
“那当然是因为禁制已经换了啊。道长,你不会以为我的禁制就一成不变等你解除吧?”
晓星尘默然。上次差点送了半条命,才初窥门径,现在禁制又改了,一切要重头再来。薛洋在这方面确有天赋,没听说他师从何人,竟然已经有这么高的造诣。自己要想一次就破除他的禁制,怕是极难。
“既是如此,又何必戏弄我。”
“好玩啊。道长,你这样可比之前好玩多了。来,张嘴。”
“我自己来便是。”
“不,我就爱喂你喝药。”
晓星尘无奈,只能把送到唇边的药汁喝了一口。味道极苦,却也能分辨出其中几味补气养血的珍稀药材。
“再来。”
晓星尘偏头避开:“这些药材,无不是千金难买的珍贵药材,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道长,”薛洋的声音听起来隐隐蕴含着怒气,“你就不能学着乖乖听话一回?”
突然一道侵略性十足的温热气息迫近,晓星尘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唇被恶狠狠地覆盖,极苦的药汁灌了进来。
薛洋按住他的后脑勺,强迫他把药咽下去之后才放开。
晓星尘被呛到咳嗽不止,“你、咳咳……你做什么……唔!”
薛洋不明白焦躁自何处而来。他原以为是身体需要,回来看到晓星尘却又想起那偶然捕获的一吻。
他把千金购回的药放在一边,一手揽住晓星尘的腰,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勺,近乎贪婪的掠夺着他的气息和津液。
道长应该是毫无经验吧。他漫不经心地想,生涩地教人想一口吞掉。
晓星尘是出于惊愕而微微张嘴,侵入的却不是药汁而是舌头。他自幼清修,从没有人对他做过这种事,就算对宋岚有仰慕之情,从来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薛洋却是自小就混迹江湖的小混混,虽然年纪尚小,对这些事却并不陌生。他老练地在晓星尘口中翻搅,舔舐着微苦的唇舌,强迫对方响应自己的动作,捧着晓星尘的脸,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般用力深吻。
原本只是惩罚性质的吻。极苦。还有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渐渐施予者有点沉迷。
吻了不知多久,晓星尘推开他猛咳了一阵。
薛洋却罕见地没有发作。
“药都凉了,真是可惜。我去帮你再热一热。”
晓星尘并不知道薛洋是有意戏弄他,还是如何,只当是他新的消遣。
门开了又关,薛洋竟是走了。
晓星尘抬起僵硬的手脚,循着关门声传来的方向,跌跌撞撞摸索到墙壁,又摸索到门。
他咬破手指,在空中虚虚画了个符。
断无留下之理。
3
薛洋回来,便看到晓星尘白衣上血迹斑斑,长发散乱,正要强行破除他的禁制——却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扯住,晓星尘越是挣扎,网收得越紧,在他身上裂开一道道血痕。
他于极度愤怒与失望之下开口,声音竟是不可思议的平静:“道长,这法子不成的。”
他将药碗轻轻搁下,看着陷在阵中的人,“我这红尘笑的符文,用的是至阴之体的人血绘成,专克你这样纯阳的先天功。就算你找到了破阵的窍门,没有法器也别想轻易逃出去。”
晓星尘只觉身体如负千钧般沉重不堪,耳边似乎有无数个女子的笑声,呼喊着,唤他的名字,拉住他,不放他走。明明好像再一挣脱就能离开了,身体却又不受控制。他咬破舌尖,守住灵台里最后一丝清明,待要再搏一次——
阵破了。
幻影全部消失。
一只手居高临下地拉住他。
薛洋回来了。
“道长,你又输了。”
薛洋坐在椅子上,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碗壁,嘴角噙着的是货真价实的笑容。
“上回放过了你,让我想想,这次该要点什么彩头好呢。”
晓星尘倒在床上喘气,并不确信自己殊死一搏竟没能逃出去。
看着晓星尘的白衣几乎被鲜血染红,有那么一瞬间薛洋后悔自己竟然设了会伤到他的阵法。但是话说回来,若不是晓星尘想强行破阵,阵法的反噬也不至于这么厉害。
“伤口这么多,不上药可不成。但我要是出去拿药了,道长只怕又要想方设法逃走吧。那可怎么办才好呢。”
他还真像是在为此而苦恼似的。
“没有办法,只能委屈道长了。反正这衣服已经破的不能再穿了,就让我替你脱了罢。”
他用指尖捏住晓星尘的衣角,捏了个诀,衣物就化作纷纷的蝴蝶,飘落一地。
晓星尘身上伤口虽多,却都只是皮外伤。苍白肌肤上纵横交错的红色伤痕,竟有种华丽的美感。
可惜一袭床单落下,遮挡了他的视线。
“道长,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这可不同于义城那种乡下地界,若你想全身赤裸走到市集上去,请便。”
门开了又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晓星尘凝神倾听了一会儿,窗外的确有杂乱人声。自己也的确不着衣物。
犹豫了半晌,他裹着床单从床上站起。
既然知道了是红尘笑,或许还有另一个办法……他一手虚拢住自己的长发,一手解下蒙眼的布条。
薛洋错了。三千烦恼丝,破三千迷障。他身边并不是没有法器的。
晓星尘用布条将长发束好,末端握在掌中,待要再试一次强行破阵,突然听到脑后声音响起:“道长,你就这么想走吗。”
薛洋竟一直留在房中没走!
晓星尘骇然于此子心机之深沉。
“道长,我都说了让你乖乖留在这里,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薛洋的声音里毫不掩饰有种恶意的喜悦。
身上一凉,裹身的被子被扯掉,这下是完全赤裸着在薛洋面前了。
“既然你这么想出去,不如我就把门窗洞开,让外面的人都看一看道长此刻的样子如何?”
晓星尘定了定神,“我既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羞耻更不足为惧。这不过是具皮囊。”
“不过是具皮囊?”
一阵大力,晓星尘身不由己被扯到薛洋怀里,薛洋的手覆上了他的敏感处,薛洋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若是这样呢?道长也不介意被人观看吗?”
“你……无耻!”
晓星尘挣扎着想从薛洋怀里站起来,却被牢牢禁锢着不肯放。
薛洋的手握着他脆弱的器官,“道长,你自己做过吗?”
“看样子想必是没有。道长,我好荣幸啊。”
晓星尘已经无法回答。他清修多年,就算与倾慕之人相对也能以礼相待,情欲之事,既不曾做,更不敢想。但薛洋……
薛洋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体内窜升而起,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薛洋的吐气就在他耳边,热气只钻入耳里,一阵酥麻,晓星尘以为自己仍在竭力抗拒,却不知早已面红耳赤。
不知为何,耳膜里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背靠在薛洋怀里,四周空空荡荡,无路可逃。
薛洋的手有规律地上下律动,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
“道长,你那宋子琛好友,怕是没有对你做过这些吧?”
“你住口……”
薛洋手下一重,晓星尘猝不及防下痛呼出声。
“这就痛了?还有更痛的在后面呢。”
晓星尘察觉薛洋的语气突然变得狰狞,并不知道是何事刺激了他,只觉得这少年喜怒无常,不可理喻。
下一秒,薛洋的手竟伸向更不可描述的地方。
“住手!”
“现在要我住手?刚才想逃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不听话可是会受罚的……”
这惩罚真的是超过了晓星尘的想象。
薛洋竟强行将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菊穴之中。
他不可置信地一呆,猛然一阵颤栗,全身都不可遏制染上了红潮,整个人都僵住了。
谁知那手指单单侵入还不满足,竟还得寸进尺地屈伸扩张起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
“道长,欺侮你真的让人很有快感你知道吗。”薛洋的一根手指还留在他的体内,另一只手则握住了他的分身套弄,“你反应的诚实和你想法的天真,让我直接就……”
薛洋没有说下去,而是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裆下一按。
摸到那个滚烫之物,晓星尘像被烫伤一样缩回手。
“你……你是断袖?”
“断你大爷的袖!老子不是断袖,老子只断你!”
薛洋抽出手指,下一秒就用胯下之物抵住了后穴。
晓星尘这才终于吓得魂飞魄散,如没头苍蝇般拼命想往前往前躲,薛洋欺他眼盲,稍稍放手,让他以为能逃脱,却又在突然欺身到背后,居高临下地握住他的腰,。
“道长,你这腰,也算是盈盈一握了。”
晓星尘只觉后穴一阵剧痛,像有一根圆头锥,一寸寸往里剖。他自从学成下山,大大小小伤受过无数,却没有一次比得上这样身心俱裂,他低哑叫了半声便死死咬住牙关,不肯示弱于人。
薛洋一口气进到最深处,兴奋不能自抑,见晓星尘一副苦苦压抑的模样,一股嗜血之戾气陡然而生,阳物更涨大几分。
他额头青筋暴起,被高热紧窒的甬道包裹着,极克制地缓缓律动起来。
晓星尘只觉得那东西在自己身体里进出,原以为被剖开便已是极限,没想到还是长久持续的折磨,只得咬牙忍受,几次痛晕过去又醒转,却发现这凌迟般的酷刑还未结束,还在人间地狱受折磨。
身体相连处的剧痛渐渐已能适应,异样感却有增无减。难以言说的刺激感令他背脊不由自主地弯曲,全身颤抖,拼命想逃离,却又像被钉死在案板上的鱼,徒劳地挣扎着,在施暴者眼里又是另一种迎合。
薛洋并不满足,把他翻将过来,以观音坐莲姿势面对面坐在自己怀里,又去吻他的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道长为何如此贞烈,难道要为谁守身不成?哦我忘了,宋子琛已是个死人。可惜凶尸不能人事,否则……”
“你无耻……”
“我是无耻。”薛洋竟还亲了亲他的脸颊,“道长双眼若能视物,该看看你此时的模样,就算和青楼红牌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晓星尘长发散乱,双唇红肿,赤裸的身上到处都是细细的割伤。
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可怖的黑洞。
慢慢淌出两行血泪下来。
4
如此,日日如此,薛洋像是上瘾了,每天将他翻来覆去地折腾,若他不肯吃饭喝药,便亲自上场强灌,又时时设下禁制逗弄他破解。若是破解不成,便要把他按在榻上颠鸾倒凤数个时辰。
晓星尘不敢乱试,至少有五分把握才尝试出手破阵,但他眼盲不便,薛洋每隔几日便换一次法术禁制,往往他稍有眉目,法阵又换了,晓星尘也无可奈何。
薛洋爱煞了同他玩这猫抓耗子的游戏,乐此不疲。
其他大多数时候便在马车上,东挪西腾,不像是随意游走,倒像是在赶路。
晓星尘早年云游四方,各地的方言都知晓一二,有时听得路人的只言片语,只能约莫猜想是在往东走。
他满心疑惑,尚未开口问,薛洋便主动说了:“听说东瀛国颇有些高深巫术,是徐福当年带去流传下来的,就连中原都失传了,我们去看看可好?”
“随你。”
“听说他们对房中秘戏别有研究……”
薛洋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一只手便去解他的里衣。
晓星尘知道又要做那档子事,身体不由绷紧。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器官被温热湿润包裹住——想了半天突然明白那是薛洋含住了他的命根,脸上顿时腾得炸开了一朵红色炸弹。
他又气又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僵住了,偏偏薛洋的舌头又太灵巧,小意舔弄吮咬……宛如有只小手不紧不慢地搔弄身上最柔嫩处,最恰到好处,最勾人魂魄。
晓星尘就算持心再正,也禁不住这样赤裸裸的挑弄,更何况这些日子来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地方没被薛洋细细舔舐把玩过,惯了情事,早不是当初少不更事的处子。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手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却无法阻止自己在薛洋的侍弄下春情勃发,只能暗自忍耐。
“道长——”薛洋突然变换成义城嗓,甜甜糯糯地喊了一声,晓星尘一个激灵,顿时在薛洋嘴里便泄了身。只听得咕噜一声,薛洋竟还吞了下去。
晓星尘自觉行为失当,面红耳赤之余,更加手足无措起来。往日还能说是薛洋强迫居多,今日却难有推托之词。
薛洋拿布巾替他擦拭,明知他已经是蒸笼里的虾子,还笑吟吟地问道:“道长,舒服吗?这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晓星尘嗫喏着,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薛洋却又突然凑到他旁边,用往日再熟悉不过的义城嗓音道:“道长,你当日对我,可有存一二分不清白的心思?”
“自是没有!”
“我可不信。道长最爱口是心非。”
当日……当日他也曾视“薛洋”为世上最亲近之人。
他无亲无故,孑然一身,自从有薛洋和阿菁两人伴在身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他也曾想过,若是就此度过一世……也未尝不可。
只是当日种种,过眼云烟。
现在既已知当日都是骗局,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一念及此,想到如今也不过是个阶下囚的身份,假戏真做的纠缠,又有什么明日可言了。
薛洋见他脸上红潮渐消,怕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便强行索吻。晓星尘原以为今日的份已经结束,没想到对薛洋来说不过是开胃前菜。他兴致极好,一面天花乱坠地说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淫词浪语,一面把晓星尘折腾到倦极昏睡才肯罢休。
就这样一日一日,扑面而来的风大了,还带有丝丝咸味。
薛洋破天荒拉着他出了马车,在某处站定,“道长,面前就是大海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舒畅地呼出,“这还是我初次见到海。道长,你见过吗?”
拂面的风不似春风般柔绵,带着劲道,还伴随着海浪的呼啸。晓星尘忍不住伸手想前,想要触碰那摸不着的风,任其在指间流转。
“当日行走江湖之时,也曾到过东海边。”
“道长,你后悔把眼睛送人吗?”
晓星尘摇摇头,“那是我欠他的。”
薛洋轻轻哼了一声,走到旁边去同渔人攀谈。晓星尘蹲下身摸了摸,才发觉自己是站在一块礁石上。
偶有浪花击打在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打在他身上,无端生出许多喜悦和遗憾。
自然是有遗憾的。世间再浑浊不堪,仍有可取之处、可喜之物。深憾不能再以双眼见世间万物,天地只余方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黑。
听薛洋同渔人商榷,借了艘船。
“明日我们便出海。”
出海?真要去东瀛国不成?
晓星尘虽不明所以然,但他早已习惯不过问。薛洋行事不能以常理判断,又乐得做离经叛道之事。若是今日兴致来了要去东瀛,明日便当真动身也未可知。
第二日准备出海时,风似乎比昨日更大。
薛洋扶着他上了船,那船上似乎不大,��簸地厉害。
很快便离了岸。晓星尘在陆地上时,就算目不能视,至少脚踏实地。而今身在茫茫海上,更有飘零之感。
船行了一两天,风变得更大。
在这船上,唯一可交谈之人只有薛洋,不由人不生出一丝依赖亲近之心。
晓星尘听水手在用他听不懂的方言争论着什么,便想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的人说风太大了不适合出海,说要回去。“
“这风是正常的么?”
“听他们说夏秋季节海上多发狂风,是常见的,只是不适宜在这时候出海。”
“那我们可要掉头?”
薛洋却问道:“道长,你怕死吗?——哦我忘了,你是不怕的。风一大,船要是翻了,谁也活不成。”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出海?是你……胁迫他们不成?” “道长你可把我看得太坏了。我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迟些风更大了,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
“道长,你没看到那巨浪——足足有十人高。”
“是么?”
他听不真切,只觉船晃得厉害,就连他都有些恶心欲呕。
“道长,船要沉了。那些水手都弃船逃走了。”
“是么?离了船,会有活路?”
“没有。”
“那为何?”
“人人都觉得得做些什么来保全性命,哪怕是无用功。”
薛洋把一物塞在他手里。
摸到熟悉的纹路,晓星尘惊觉那是他随身带了十多年的佩剑。
“道长还记得御剑术吧,朝西南方向一直飞便是陆地。”
船要沉了?这是要自顾自地逃难了么?
晓星尘总觉得这一趟行程太过儿戏荒唐,又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握紧了剑。
“你呢?”
“可惜我不会御剑飞行,今日怕是要葬身汪洋大海。”
不会御剑……?是了,薛洋专精鬼道,并未学过御剑飞行。
晓星尘念了个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太久没御剑,又是在这样狂风暴雨中,不免手生。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他定了定心,令剑身平稳些,不再晃得厉害,却心想此生怕是终究不能幸免。
“薛洋。”
晓星尘伸出手。
“道长,此去岸边极远,你的灵力只怕带不动两人。”
“废话少说,”晓星尘罕见地强硬。
周围尽是波涛汹涌及猎猎海风,薛洋若是不出声,他并不能准确判断他的所在。
额头似乎沁出汗,又即刻被雨水冲刷:“手给我。”
半晌。
薛洋如愿以偿把手同他相握。
“道长,你我二人,也算是同剑共济。”
狂风大作,在空中飞行极难,晓星尘竭力才能保持平衡,心神大耗。
“道长算了吧。同你死在一块,我开心地很。”
在这端口,薛洋竟还来吻他的后颈。
晓星尘气息一窒,连人带剑直直坠下……
心里一急便醒了。
“道长,梦见什么了,这样着急。”
薛洋眼见那香已经燃尽,将香炉轻轻盖上。
嘴角微微上扬。
晓星尘定了定神,“没什么。”
方才种种,都是梦境?却又像比普通梦境清晰。
他鼻间嗅到一丝异香,这厢薛洋已经把门窗打开。那香味极淡,一下就散了。
“梦见什么?可梦见我了?”
薛洋偏要耍无赖,连连追问。
晓星尘不理会他,亲手摸到墙壁,站起身,有了脚踏实地的实感后,这才确信自己仍在陆地上,不是在险象环生的海上。
薛洋见他的动作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却不说破,只随口问道:“道长,明日就到兰陵,你可要见一见故人?”
5
“什么故人?”
“对了,道长你还不知道吧。当日要不是他,你我也不会在义城相见。说起来,他还算是是牵线之人呢。”
“你是说,敛芳尊?”
“不错。”
晓星尘满腹狐疑。
“这是到了兰陵?为何来此?金家势大,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
“你可是记恨敛芳尊,要对他下手?”
薛洋顿了一下,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原来……原来如此!你以为我千辛万苦带着你跑到兰陵,是要暗算金光瑶那家伙?”
晓星尘不语。
“道长,你刚才这番话又快又急,又说金家势大云云,可是在为我考虑?怕我暗算金光瑶,反被金家追杀?”
晓星尘听薛洋语气,只觉得不太对劲,提到金光瑶时也不像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不太像薛洋的为人。他当年听说金光瑶继任金家家主之位后,做了好几件大快人心的事,其中之一便是清理了薛洋。虽然那之后重伤的薛洋阴差阳错为他所救,但他仍对这位年轻的家主抱有好感。
“又不是我要来的,他也在找我来着。”
“敛……金光瑶为何找你?”
“还不是为了阴鬼符。”薛洋漫不经心地答道。
晓星尘悚然一惊:“这等伤天害命之物,要来作甚?”
“道长啊道长,说你天真,真的。”薛洋像是恨铁不成钢似的,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昔日夷陵老祖的阴鬼符能抵挡十万大军,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要?”
晓星尘只听得遍体发寒。
“那他当年将你打下金鳞台……”
“做戏罢了。傻瓜。要不是有他这个金主在,你以为每日这些珍贵药材,岂是普通药铺里会有的?”
“……你在为他做事?”
“谈不上,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金光瑶不是什么好鸟,他爹更不是。”
晓星尘虽然眼前无一丝光亮,却觉得世道比这更黑暗。金家如今在几大世家中,已有龙头之位,家主竟也觊觎阴鬼符此物,温家不是特例,若干年后,怎么见得不会出现有一个温家、金家?世道轮回往复,道心尚且如此,人心何如?
“那阴鬼符……怎会在你手里?
“又不是什么绝世稀罕物,就许魏无羡炼得出?”
薛洋语气里有几分自傲,“当年金光瑶找了一堆人,全都是废物,唯独我有几分把握。如今阴鬼符我已经炼出来了,起码能发挥原版的八成威力,已经足够他耀武扬威的了。”
“薛洋……”
晓星尘一开口,薛洋就知道他的用意:“不过,这符我是不会给他的。”
“为什么?”
“有了这个,才有跟金光瑶谈判的筹码。要是把符给了他,他转身就把我给灭口了,我又不傻。”
“那你为何又要来见他?”
“问他白要了这么多东西,金光瑶也不是冤大头,这回他要见面交易。见是得见,符也不会给他,但得把药拿到手。”
“你不给他符,他怎么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给他一半,但是得有另一半,这符才能用。”
薛洋出去了。
晓星尘知道他是去和金光瑶见面,却只能留在客栈里暗自心焦。阴鬼符一旦出世,又是一场大浩劫,数万人的性命都堪忧。
薛洋说要拿一半阴鬼符去和金光瑶换药,那药可不就是薛洋每天端给自己喝的?
他既不把千万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又何必把自己的性命看得这么重?
思来想去大半天,晓星尘只恨自己不够足智多谋,就算知道了这样天大的秘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当口,薛洋却又回来了。
“行了,事情办完了。这回可以走了,在兰陵这种地方,去哪都要躲躲藏藏,真是麻烦……”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房门被大力冲开,“你干嘛推我!”
冲进来的人听声音是个少年,道歉的话才说半句,看清楚里面的人脱口而出:“……薛洋!你竟然还敢出现在兰陵!”
薛洋低声抱怨道:“真是麻烦,居然会撞上金光瑶的宝贝外甥。”
他和金光瑶勾心斗角扯皮了一下午,早就一肚子火,随口就怼了回去:“兰陵是你们家的?我怎么来不得?”
他这话是有点强词夺理,只听对方也不废话,周围一片物品碎裂之声,直接就开打了。
薛洋一声冷哼,便上前迎战。
晓星尘僵在原地,手心里都是冷汗。
那少年显然还有不少同伴,四周除了打斗之外还有一片嘈杂人声,有人眼尖地注意到了屋子里的晓星尘。
“当心!他还有同伙!”
“这瞎子衣衫不整,两人共居一室,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龌蹉事……”
都是少年气性,话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晓星尘听着听着觉得不对,薛洋一开始招式还只是随意招架,怎么突然就变得凌厉起来,先后传来几名少年负伤倒地的呼痛声。
那少年坐在地上,手中佩剑已经被打落,什么世家子弟,看着他乞求的眼神也和其他贩夫走卒无异。这样的眼神,薛洋见多了。他最喜欢的就是给人希望之后,又硬生生把那一丝丝的希望之火掐灭。
欣赏够了少年痛苦求饶的样子,薛洋的剑高高举起,正要劈下——
被一柄剑格挡住了。
握着剑的,是他再没想到的人。
“道长,你不是说你再也不用剑了吗?”
晓星尘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心底其实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下才稍稍松了���气。
“这是救人,不算。”
薛洋本来也没想着要杀这几个少年,尤其带头的还是金凌,要是杀了他,金光瑶只怕真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如今晓星尘竟会出手干预,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样子,有点儿像昔日的晓星尘又回来了。
薛洋弯起嘴角:“道长,当日你以为自己在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可结果呢?如今你要重蹈覆辙吗?”
晓星尘并不理会他言辞挑衅,只简单说道:“不许杀人。”
被救下的少年们滚爬到一起窃窃私语:“这瞎子和薛洋是一伙的,看他们在搞什么把戏。”
“道长,你非要和我作对不可吗?”
“我与你,什么时候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过。”
“当日在船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船上?什么船上?”晓星尘心中诧异,那不是梦吗?
薛洋干脆往前一步去握晓星尘的手,有恃无恐道:“道长,你舍不得我死。”
晓星尘真气一窒。
“小心,他们是一伙的!”
一道剑气自后背贯入,他往前一个踉跄,手中剑不知刺破了谁的衣衫,又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他手一松,长剑哐当一声落地。
“好了,道长,你可以不必抱得这么紧,小鬼们都逃远了。”
晓星尘原意是不让他追出去,却被薛洋故意曲解。他全身松懈下来,才觉得后背痛得厉害。
薛洋坚持要脱了他的衣衫查看伤口,幸好那少年害怕之下,剑气也未完全发挥出来,只受了点轻伤。
薛洋非要给他上药不可。
“最喜欢受伤的道长了。”
名为上药,实则借机毛手毛脚。晓星尘在意的却是另一码事。
“梦的事,你说清楚。”
“道长,你知道魂梦香吗?传说它能令人在梦中见到想见之人,做想做之事。我不过是小小加了点别的佐料,效果还真是出乎意料……”
“就在这里!他们还没走!”
屋外一阵喧闹,却是刚才那群人去而复返。
薛洋的兴致被打扰,这回真的脾气上来了,“烦不烦,怎么阴魂不散的?”他往外看了一眼,“糟糕,还搬了救兵来。”
晓星尘早已把衣服披上系好,顺带问了句:“谁?”
“又一个惹不起的。”
薛洋一把跳起,拿上剑,晓星尘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点了穴道:“老实呆着!”便出去了,顺便掩上了门。
“道长,我不过是路过,你何必赶尽杀绝?”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这声音,晓星尘认得。
泽芜君,蓝曦臣。
薛洋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诡计多端,泽芜君正人君子,光明正大的交手自然不惧,暗箭却难防。
晓星尘恨不得竖起耳朵来听,除了打斗的动静之外却没有别的交谈声。
后来,打斗之声渐渐消失,显然一方占了上风。
“不要杀他,”是蓝曦臣的声音,“这里是兰陵地界,就将他交给三弟处置吧。”
看来泽芜君并不知道薛洋和金光瑶之间的交易,又或者他也是在做戏?想起泽芜君的为人,晓星尘更倾向于相信前者。
薛洋被移交给了金光瑶,性命自然无忧,但金光瑶会不会趁机索要另一半阴鬼符?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脚步声渐进。
“他还有个同伙,方才我们亲眼见到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两人最后自己打了起来,我们才能趁机逃出来的。”
房门被一把推开。
“对,就是这瞎子,和薛洋是一伙的!”
传到耳边的是蓝曦臣清润的嗓音:“晓星尘道长?!”
“你们休要再胡说,道长怎会和薛洋为伍。”
蓝曦臣解开了他的穴道,晓星尘这才终于能开口说话。
“多谢泽芜君。”
“道长,你的眼睛……”
“是,受了点伤。”
“这分明是人力所为……难道是薛洋?”
“与他无关,是我自愿恳求恩师将双目换给了一位道友。”
“原来如此。道长大德,我等自愧不如。”
“泽芜君言重了。我受制于薛洋多日,多亏泽芜君出手相助,否则到现在仍无法脱身。”
“道长,我看你气色不佳,可是金丹有损?若是不嫌弃,可到云深不知处小住数日疗养,另外容我翻阅古籍,兴许有良方可使道长重获光明。”
晓星尘略一思忖。
“也好,多谢泽芜君。”
6
盲眼的少女声音清脆,口齿伶俐,听她说话,就像咬了一口夏天的西瓜,又甜又脆。
“我今天在街上讨到了一百二十一文钱,留一百文买菜,剩下的买糖豆……”
“就知道吃,吃成一个胖妞,回头嫁个丑八怪!”
盲眼少女气得一蹦三尺高,举起竹杖就要打人:“你才要嫁丑八怪!”
少年敏捷避开,一面笑道:“哈哈哈,我是男人,不嫁人的。你就不同了,女大当嫁,懂不懂?”
“我也不嫁!我……我要跟着道长!”
“哟,你这野丫头还想赖在道长身边,当一辈子的拖油瓶啊?”
“跟着道长怎么了?倒是你,伤早就好了,还赖着不走,就知道在这蹭吃蹭喝!”
晓星尘远远就听得两人又在互相拌嘴打趣,十分热闹,不禁莞尔。
“阿菁,原来你们在这儿。”
阿菁听到他的声音,忙不迭点着她的竹杖一通噼里啪啦走过来,“道长!他又欺负我!”
“恶人先告状了不是?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什么叫欺负你……我才懒得欺负你这种小丫头片子。”
“你!道长……你看他啊……”阿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揪着晓星尘的衣袖要他评理。
少年却上来拖住他另一只手:“道长,我买了你爱吃的嫩笋和蘑菇,咱们回家做饭去,不理这胖丫头。”
“你说谁是胖丫头?!”
“谁答应了就说谁,怎么地?”
“你……可恶!”阿菁举起竹杖就要打人,少年拉着他灵活闪避开,“这丫头疯啦,我们快走哈哈哈……”
晓星尘被他拉拉扯扯也不恼,只笑道:“好了别闹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一起去庙里���柱香吧。”
“难怪今天路人都特别大方,原来又要过年了。”
“对啊,不知不觉又一年了。”
“你今年要许什么愿?”
“我知道,笨丫头一定是希望嫁个好人家。”
“才不是!”
“那就是有吃不完的糖豆。”
阿菁尖叫:“讨厌!不和你说了!”
晓星尘道:“你呢?来了这么久,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少年无所谓道,“我没什么愿望可许的。这神明当真能护佑芸芸众生?我才不信。”
“小孩子家不懂事,别乱说话。”
少年不满道:“道长,我不小了。”
晓星尘摸了摸他的肩膀,“长得比我还高,是不小了。总当你们还没长大,习惯了。”
“道长,你又有什么愿望?”
“自是和去年一样。愿神明保佑大家平安喜乐,福寿绵长。”
“那我也和道长一样。”
平安喜乐,福寿绵长。
“道长?”
晓星尘一震。
他转过身,面向声音的来源。
“是景仪吗?”
“师兄下山办事了,今日我来为道长引路。”
“多谢小友。”
一只手伸过来托起他的左臂,两人一起慢慢走了出去。
在云深不知处住了半月有余,这里太静,只有清风和虫鸣,人很容易就掉进回忆的陷阱里。
原本晓星尘应邀到云深不知处小住,并非是真的对云梦的医术抱有什么期望,更深层的目的是他想亲自了解一下,云梦双杰,是否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是持身周正、秉性高洁的公子。毕竟,经过薛洋和金光瑶之后,他实在是不敢再随便相信别人。
但若是可靠,金家家主手握阴虎符这样天大的秘密,除了蓝家之外也没有哪个世家可以托付。
早就听闻蓝家门规严谨,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蓝家上下,一举一动,皆成范式。
只是严格教养出的彬彬有礼,很快就在稍微熟稔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说到底还都是半大的孩子,尤其是思追,总爱缠着晓星尘问他山下之事。
算起来晓星尘也不比他们大几岁,却已饱经风霜历尽坎坷,有时候听到蓝家小辈言语里透出的无邪与天真,竟然有些羡慕。
自己当年未下山之前,也是这样的吧。
“道长,我们到了。”
“来了?快坐吧。”这宽厚中带着威严的声音正是蓝启仁。
晓星尘躬身行礼:“蓝老先生。”
“早就说了,你就跟曦臣他们一样喊我叔父就行了。非要和我生分是不是?”
晓星尘虽非蓝家人,但他性格谦和平顺,身世又凄苦,意外很合蓝启仁的脾气。
晓星尘忙又欠身:“不敢,是星尘高攀了。叔父。”
蓝启仁这才满意道:“今日的药喝了吗?”
“星尘今日正想跟您说此事。药,不必再喝了吧?那么多珍贵药材浪费在我身上,如石沉大海,倒不如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这是什么话?生病了就得治!你身体内原有固疾,又受过重伤,加上眼睛上的流毒一直未根治,就���慢慢调养。这才多少天,就急着要见效果?”
“叔父教导的是。”
“你就先留在云深不知处吧,山下的世界太纷繁杂乱,不适合养病。你这病啊,多少是因为思虑过度导致的。往后,少思少虑,能延寿,否则神仙也救不回来。”
晓星尘一一允诺。
“只可惜了你这对眼睛……纵然医术再高,也不能无中生有。你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说挖眼睛就挖眼睛,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晓星尘只能苦笑。
“不过,老夫和几位族中长辈商量过了,蓝家有一套心法,是一位天分极高的先辈传下来的。据说习得之后,能以心眼观世间万物,能替代你双眼的不便,等你养得好些就传给你。”
“既是蓝家秘法,星尘怎敢……”
“别推辞来推辞去的,无上秘法要是束之高阁,也就渐渐失传了,就应该要拿出来传给需要的人。我蓝家每年广收门徒授业,也是此理。”
“叔父大恩,星尘……无以为报。”
“你啊,少胡思乱想,把身体养好,别让老夫担心就行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有一名弟子来报:“家主请您和晓星尘道长一同到前厅去,有要事相商。”
“我也要去?”晓星尘奇道。
“是,特别指明要请晓道长一起。”
“好吧,我这就带星尘过去。”
“人已经来了,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蓝曦臣的声音里少见的带有些许怒气。
“泽芜君息怒,实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家主人吩咐一定要见到晓星尘道长才能说。”
这声音十分陌生,晓星尘确信自己从未听过。他上前一步:“我在此。”
“还请晓星尘道长告知阴虎符的下落。”
“阴虎符?!”
几人同时失声叫出口,晓星尘也是一震。
他原本想等时机成熟了再告知蓝曦臣此事,却没想到对方先有了动作。
他定了定神。“我不知。”
“阴虎符,能召令百万阴兵,昔日夷陵老祖持此凶器,以一人之力,屠尽百万大军。道长可知?”
“有所耳闻。但我出山之时,此物早已失传。”
蓝启仁道:“对啊,这等祸患之物,不是早就失传于世了吗?”
“不错,夷陵老祖的阴虎符的确已经失传,但却有人将其复刻了出来。”
“竟有此事?是谁?”
追问的却是蓝曦臣。
“泽芜君莫急,让我再问晓星尘道长几个问题。道长,你可认识薛洋?”
来了。
“认识。”
“你们二人是何关系?”
“互为仇敌。”
“那为何有人看到你二人一同出入,举止亲密?”
死一样的沉寂。
那人轻轻一笑,“我换个问法。既然你与他有仇,为何你们同行多日,你不杀他?”
“我功力受损,不是他的对手。”
“那薛洋可有对你说起,他复刻出了阴虎符之事?还请道长如实回答。”
“他说过。”
“既然你二人有深仇大恨,他为何要将如此机密之事告知于你?”
“我不知。”晓星尘静静答道:“我亦不知阴虎符的下落。”
“薛洋却不是这么说的。”
那人转过身,却是对着蓝曦臣说道:“还请晓星尘道长随我们走一趟兰陵,去和薛洋当面对质。若是道长清白,我们家主自当亲自将道长送回云深不知处,否则,阴虎符干系重大,恕我们失礼。”
晓星尘静静站立片刻。
他眼上蒙着白布,从对质到现在,脸上柔和的线条全部消失了,又变回上山之时那个偶人一样的晓星尘。
蓝启仁见他白布上又晕出血色,知道他心情激荡,远非面上这样平静,心中不忍:“想是那薛洋信口雌黄,随意诬陷。”
“是,我家主人也这样想。晓星尘道长素来声誉极佳,想来不至于与薛洋为伍。只是阴虎符若重新出世,必将掀起血雨腥风,此事关系天下苍生,我家主人也不敢等闲视之。”
“那星尘你和他们走一趟,说清楚就没事了。”
“是。”
“事情紧急,还请道长这就随我们下山。”
“好。”
“景行,你二人也一同前去。”
“是。
晓星尘知道蓝曦臣是一片好意。
“不必,”他说道,“一点小事,无需劳烦。”
蓝启仁道:“什么不必,你是我们半个蓝家人,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
“诸位好意,晓星尘心领。既然此去兰陵,想来金家家主会主持大局,诸位不必再为我的事奔忙。”
“也是,金家家主是我三弟,我让人给他带封信,他定会秉公处理。若是那薛洋血口喷人,他也会护着你。”
“多谢泽芜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晓星尘道长可要收拾收拾?”
“不用了。”他站得笔直,单薄如纸。“走吧。”
7
“道长,我扶你上车。”
连马车都备好,可见此行势在必得。
晓星尘顿住:“不必。”
他摸索着车门自己钻了进去,如蝴蝶一头钻入张开的网。
一路上,除非必要,晓星尘都独自待在车里不声不响,枯坐出神。
别人只道他性格孤僻,初时还有几分恭敬,后来只当他又聋又瞎,渐渐便轻慢起来。这些人并非金家嫡系,不过是奉命把人带到,抱山散人的名头虽无人不晓,那也是远在天边的传说,这样一个形容枯槁的道人,也不像是有什么神通广大的样子,渐渐言语之间不无放肆。
等车马行出了姑苏地界,护送的蓝家人离队回转,这些人更是不将晓星尘放在眼里,又嫌他眼盲累赘,每日除了一壶清水两个馒头外,并无其他。到后面更是连称呼都免了,每日掷两个馒头进车里作数。不管是金家给的车马费,还是蓝家留下照应晓星尘的银两,统统进了自己的私囊,每日大鱼大肉,喝得醉醺醺的,划拳丟骰子取乐。
有江湖闲汉贪一口酒喝,便上前来攀谈:“各位大哥,这一趟运什么好货?”
“哪是什么货物,是个人。不过也跟货物没差就是,一天到晚在里面不出来,面都见不到一个。”
“什么人这样精贵?”
“呵,一个病怏怏的道士罢了。哥几个只要把他送到兰陵,就能领一大笔银子,这差事轻松又划算,走一次够吃半年。”
“这么划算?那指不定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
“嗨,若真的是什么高人,至于这样?不过我说,看他的样子倒的的确确像是身上有病,别半道上死了吧?那咱们可就亏大了。金主说了,要活的。”领头的人随手一指,“你,去看看,他还有气没。”
被点到名的人心不甘情不愿,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芦,走到马车门外轻轻敲了敲:“道长?”
没人应。
他又敲了敲,渐渐有点不耐烦起来,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留在桌上的半壶酒和一碟子卤肉要被别人瓜分了,干脆伸手用力一推车门——
他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寒意,抬头一看,一道剑光定格在他死前的瞳孔里。
“叫老幺去看看,他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那混蛋灌多了黄汤,怕不是找茅厕去了吧。”
老大骂骂咧咧,正要叫人去找,却见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黑衣人。
另有一个青年的嗓音从相反方向传来:“怎么磨蹭了这么多天才来,等你们好久了。”
晓星尘自睡梦中惊醒。
路上马车颠簸,他睡眠又浅,原本也只有停下时能好好睡上几个时辰,却不知什么人正驾车狂奔,车外一片嘈杂,似乎有什么人在后面追赶,声音听不真切。
马车骤然急停,只听得几声惨叫,接着是求饶,晓星尘心一紧。
帘子突然被人掀开:“道长。”
笑吟吟的声音,不是薛洋还能是谁。
晓星尘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仿佛早已知道自己到不了兰陵。
“你瘦了。”薛洋端详着他,柔声道:“脸色���么这么差?这些畜生竟敢慢待你,我杀了他们,给你出气好不好?”
他声音极温柔,下手却毒辣,手中的匕首转眼间就削掉了半个脑袋,那人顿时血流如注,气息全无。
还活着的几人面如土色,簌簌发抖。
晓星尘道:“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你何必过河拆桥。”
“我气啊!你知道我用什么才换得金光瑶出面替我要人吗?我想到心里就不舒服,正好趁他们主子不在,人我也要回来了,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还活着的几个见原先被他们如囚犯一般押解来的人此刻反倒成了唯一救星,纷纷跪地哀求。
晓星尘不忍:“放了他们吧。虽有错,罪不致死。”
薛洋本也没想把这些人全部杀掉,他留着他们还有用处,不过是想听晓星尘开口求一求他,当下便挥挥手让人赶紧滚。
“道长说的是,不该浪费时间在这些小角色身上。倒是你我二人的帐,得好好清上一清……”
早在下山之时,晓星尘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他没想到薛洋会这样胆大妄为,金家不是他的结盟靠山么?竟也照杀不误。
“你半路劫走了人,金家那边如何交代?”
“还能怎么交代?如实交代呗。不过,出手伤人的可不是我。是你的至交好友……”
“子琛?”
薛洋大笑,“道长真是冰雪聪明。”
“原来如此。”晓星尘道,“子琛动手,我便坐实了罪名。而你,原本还在金家地牢里,自然也是子琛救你出去的,和金家并无关系。就算有,也只是看守不利。”
“道长真是一点就透。为了洗清金光瑶的嫌疑,我特意让��岚多杀了几个人,到时候蓝家追问起来,看金家死伤惨重,再加上金光瑶那家伙素来擅长巧言令色,到最后蓝家也只会安抚,不会问责于他。”
“你费尽心思,无非是想抹黑我与子琛的名声,又何必杀这许多人。”
“我想杀就杀了。谁让我不痛快,我屠他满门。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姑苏蓝家,我也敢寻一寻他们的晦气。”
“你想对蓝家做什么?!”
“道长紧张了?看来云深不知处真是个好地方,道长不过去了几天,便流连忘返。我也应该去住上一阵才是,兴许明日就改姓蓝了。”
“蓝家势大,岂是你能招惹。”
“原本是不能,但我有这个……”
“阴虎符在你手上?”
“没错。”薛洋得意洋洋,“金光瑶那狐狸,这回总算是被我坑了一回,回头等他发现我给他的阴虎符是假的,怕是会气得不轻。道长,你不是喜欢云深不知处吗?我这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我忘了,道长总是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是喜欢的。”
“不过在那之前,你我二人,有几笔账是时候好好算一算了。”
晓星尘长发散落,双手被捆住,高悬过头顶。
“道长,分别这么多日,你可有想过我?”
薛洋手中拿着一柄小小匕首,冰冷的刀锋贴在他肌肤上比划。
“说想我,我就放过你。”
晓星尘双唇绷紧,一言不发。
“道长,你还是这么倔。我既舍不得伤你一丝一毫,又忍不住想把你狠狠揉碎……”
他拿坚硬的刀柄去挑弄晓星尘的乳首,令那两枚淡绯色的乳头坚硬挺立,又含入口中细细品尝,吸吮地又红又肿才肯放开。
“自从和道长分开,我无时无刻不想着等把你抓回来,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涨一涨记性。要是用些普通的手段,以道长的韧性和心志,只怕没什么用处。所以,这回我满足你一个未竟心愿好不好?”
一双冰冷的手代替绳索,牢牢抓住了晓星尘的双臂。
晓星尘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得薛洋用甜蜜又恶毒的语气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从前可曾想过,在宋子琛面前宽衣解带?”
什么?!
晓星尘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开始拼命挣扎,却被一双大手牢牢禁锢住,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
薛洋充分享用着他的脆弱与无助,慢条斯理地替他除去身上最后一件蔽体衣物,火热阳物对准了脆弱的穴口。
“道长,你最爱的宋子琛,正看着你呢。”
晓星尘浑身一僵,薛洋趁此机会,用力挺身而入。他将性器插入至最深,充分翻搅着,一面感受着绞紧的甬道剧烈收缩带来的紧窒与甜美,一面用情人呢喃般的语气柔声问道:“你猜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凶尸并无灵智,自然也无表情可言。但晓星尘的样子,却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薛洋,”晓星尘咬紧牙关,一道血痕自他嘴角渗出,“任凭你如何作践我,为何到现在还不放过子琛。”
“哼子琛子琛,到现在了,还是提起宋子琛,你才会有一点儿反应。这个,也是为了子琛吧?”薛洋伸手熟练地套弄起他半硬的性器,强迫他向欲望屈服。
晓星尘咬牙道:“我对子琛,从无非分之想。”
“是吗?”薛洋抬高他的双腿反折过肩,摆成迎合的淫靡姿态,又有意用性器缓慢碾磨最敏感处,令他零零碎碎受着煎熬——
“道长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说这话有几分的说服力。呵,清风明月晓星尘?”
他用力挺身,每深入一次便问一次:“你倒是说说,如何清风,如何明月?”
薛洋日思夜想,就是为了此刻。一开始还能隐忍克制,到后面动作渐渐失控发狠,愈发把晓星尘往死里操弄:“在姑苏蓝家住着舒服吗?是不是攀上了蓝家的高枝,就不想走了?可惜到头来,人家还不是一脚把你踢了出来。”
不管他怎么说,晓星尘也是硬气,白着一张脸不吭声,晕过去几次又醒转,身上处处青紫红痕,但求速死。
“道长,你喜欢云深不知处是不是?那我就毁给你看。”
8
薛洋虽撂下狠话,行程却耽搁了。无他,晓星尘又病了。
这趟旅途本来于他就是煎熬,再被薛洋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折腾,内外夹击之下,病势也来得气势汹汹。
起先薛洋只见他睡得沉,谁知是高烧不退。
本来修道之人,早就不受这些寻常病痛侵袭,晓星尘却如凡夫一般病得十分重,汤药也得撬开牙关才灌得进去。
叫了几个大夫,一半都说怕是不中用,另一半为了保住脑袋,违心地开了些凶猛的虎狼之药,硬是把晓星尘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薛洋日夜不离身侧,见晓星尘稍有好转,才终于能安睡片刻。
晓星尘醒转,听得他呼吸均匀,自己却想起身喝口水。才想把衣角自他身下拉开,却听薛洋恶狠狠道:“你休想自我身边逃开!”
他一怔,“我不过起身喝水。”
那厢薛洋却没有再答话。
原来刚才那只是梦话。
猛药毕竟治标不治本,人是救回来了,后患却无穷。
原本风寒,又变成肺热,又添了咳血之症。
晓星尘日夜咳得厉害,薛洋不耐:“你怎么毛病这么多。”
谁知晓星尘一反常态:“与你何干?”
“你——”薛洋一时语塞,他心底生出微小的恐惧,只怕自己那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已经瞒不住了。
不料晓星尘又自然地转向窗外:“什么花?好香。”
薛洋顺着望去,“早春的桃花开了。”
见晓星尘似有留恋之意,薛洋勒住马。
“这一片有不少桃树,全都开了花,你若是喜欢,我们在这盘桓两天。”
在农家借住不难,只要有银两。薛洋吩咐那对老夫妻烧水做饭,又找出干净被褥。
是夜,晓星尘又咳了许久,无法安睡,便干脆起来看花。
薛洋坐在窗边,看那人循着香味走到花树下,伸出手仿佛想接住落花。
他突然想起在义城过的第一个除夕,晓星尘带回来两壶酒。
一壶放在桌上,他和阿菁之间。
“你们每人只许喝半壶。”
“那你呢?”
“我独享一壶。”
“为什么?道长好贪心。”
“小孩子家,莫要贪杯。尝一尝也就够了。”
他记得晓星尘一杯接一杯地喝,就着无边夜色,就着浩淼星河。嘴里颠来倒去地念些不连贯的诗句,谁也听不清楚。
借酒消愁……愁更愁……
物是人非……事事休……
桃花欲谢……恐难禁……
良辰美景……奈何谁……
阿菁那个鬼丫头,也不知是真的懵懂无知,还是假装天真烂漫,上去同晓星尘撒娇卖乖:“道长可是有思念之人?道长不要想别人,想着我们就行了。”
“是,如今有你们陪我……甚好。”
喝到后面,乱七八糟地说了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阿菁耐不住困早就睡着了,他坐在门槛上,看着那个孤寂的身影一人在夜色下乱舞。
那一壶酒被他喝得干干净净,人也又哭又笑。
他想,道长,你酒量可不行。酒品也不好。
这样淡的酒,他十五岁时就能喝两壶。
后来晓星尘舞得累了,蹒跚地走回来。大概是酒劲上头有些晕眩,转了几圈,差点一头撞在墙上。他及时挡在前头。
两人撞了个满怀,晓星尘抱住他,嘴里一直在念叨:“子琛……子琛……你可还在恨我……”
他一动不动,等人昏睡过去,才低声道:“他早就忘记你了。”
如今是我在这儿。
道长。
晓星尘。
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花期又短,晓星尘每日绕着棵棵桃树打转,薛洋难得不想拂逆他的意思。只是药就快要吃完了,同老夫妻打听得知,最近的药铺也在几十里路外,若是驾着马车去,有将近两个时辰的脚程,还不如自己独自骑马去来得快。
同晓星尘说了,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药没了就没了,不吃便是。反正吃了也不见好。”
薛洋终究没那么洒脱,“我骑马去,很快就回来。”
“唔。”
他想想还是不放心,便又把宋岚留下。名为保护,实则也是监视。
只要给宋岚下命令盯住晓星尘,不管晓星尘到哪他都能找回来。
薛洋这才放心。
左右不过是两个时辰,他病体正弱,想来也走不远。
“道长,我去买药,你可会伺机逃走?
晓星尘闻言,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我不走。”
“若是你走了,天涯海角我也追你回来。”
薛洋策马前往城里的药铺,买齐了药材又以最快速度赶回来。临近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太对,宋岚竟隐隐有脱控之势头。他一夹马腹赶回,不见晓星尘的身影,厉声恫吓那对老夫妻,方知晓星尘在他一走就去了桃林。
桃林中央,驱魔超度的法阵已经到了尾声。
宋岚坐在中间,神色安详。
一阵微风吹过,肉体徐徐化作飞灰。
“他已经走了。”
晓星尘靠在一颗桃树干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桃枝。
薛洋这才明白过来。
“道长好算计。”
晓星尘颔首微笑。“不敢当。”
薛洋不禁气恼,他算准了自己会把宋岚留下来当护卫,又竟能找到这个天然桃木众多、适合驱邪之地,还利用了自己鲜见的一点不忍之心。
就这样被他钻了空档,施法超度了宋岚。
而他此刻嘴角噙笑,倒真像是了却一桩心事般,志得意满,云淡风轻。
“哼,不过是具走尸,没了就没了。”
薛洋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却心疼得要命。宋岚这种道行的走尸,万里挑一,假以时日细细炼制,未必逊于昔日魔道老祖的鬼将军。当初要不是晓星尘从背后出手,宋岚又神思恍惚,他根本无从得手。何况留着宋岚,对晓星尘总是留一份牵制。
薛洋心里不太痛快,随手把缰绳一丢,一把揪住晓星尘的衣襟,这才发觉他身上热度超乎寻常的高,脸上也少见地添了些血色,竟像绽放的桃花般清丽绝俗。
想必是带病施法,透支了体力的关系。
晓星尘也不反抗,薛洋顺势一推,将他压在柔软的草地上。
风一吹,花瓣纷纷落下。
薛洋原本是跟他闹着玩,这会儿却不小心看痴了。
仙风道骨,人间绝色。
就算是被百般折磨,晓星尘身上却仍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晓星尘的时候……
“那人是谁?”
“你说哪个?”
“白衣那个道人。”
“连他你都不知?人称“明月清风”,晓星尘道长,抱山散人的高徒。年纪虽小,道行却不低,你别打什么歪心思去招惹他。”
他面上不屑,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见那人气质出尘,和身旁黑衣男子说了句不知什么,面上竟漾开笑意,更是一朵绝世芙蓉。
他恐怕就是那时候恨上了宋岚,非要把他杀之而后快。
而那一抹粲然的笑意,更是从那时起就深深印在心底……
“道长。”
“嗯?
“我这辈子,不会让你于他人之手。”
晓星尘笑道:“你把我当做一件物什?”
“你若弃我而去……黄泉碧落,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晓星尘大概是真的累了,懒洋洋地躺着,语气里竟透出几分慵懒娇媚:“那我要是死了呢?你便要把我制成走尸可是。”
“死也不行!”薛洋只管蛮横霸道,晓星尘不觉好笑,“任你如何逞强,如何能强过命数。”
“命数?什么是命数?我薛洋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命数!”
“我遇到你是命数。常家死于你手大概也是命数。别不信命,只是时辰未到。”
“哼,那云深不知处命数如何?我这阴虎符已经大成,待我召来十万阴兵,你看云深不知处抵不抵挡的住?”
“平白无故,招惹云深不知处干嘛?”
“但凡是你喜欢的,我便除之而后快。”
“那我要是喜欢你毁不掉的东西呢?”
“譬如什么?”
“譬如你。”
“……道长可是在说笑。”
“自然是在说笑。”
晓星尘只作寻常道来,薛洋心却慢停一拍。还来不及掩饰,却听晓星尘问道:“你这一生,可有心爱的、想要的人或事物吗?”
“金银财宝,锦衣玉食,只要我想要,什么没有。”
“那都不算什么。得到了不觉欢欣,失去不觉可惜,都是身外物。”
“那什么才算?”
“得到了爱若至宝,失去后痛彻心扉。”
薛洋本想讥���一句凡心太重,见到晓星尘脸上悠然向往的表情,就算病容不减也增色不少,透出一种动人的光辉。
“你是说,宋岚于你?”
“子琛是我至交好友。”晓星尘转向宋岚坐化的方向,手握一抔尘土。“我二人志同道合,相互敬重,原本想一同开创一份事业。”
薛洋冷哼一声,“你们就是想做的太多,搅了人家的局。就算我不出手,各大世家岂容你们坐大?”
“我二人想打破如今世家只收亲族、只传嫡系的藩篱,不拘一格降人才,这本是造福苍生之事。为何他们要横加阻拦?”
“道长,该说你天真还是怎样。宋岚身死,你自身难保,还做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梦做什么。”
“仅凭我一人之力,的确太过单薄。我这次在云深不知处得知……”
“又是云深不知处!你就那么喜欢那鬼地方?”
“蓝家开设学堂,自各家招收子弟,不按世家大小,只看弟子资质潜力。这份魄力,令我由衷钦佩。”
“我是真不明白你们这种人,闲来无事,白日做梦。谋划这些有什么用?”
“昔日温家霸权,欺凌各大世家。若不能改变如今的格局,待一家独大,便又是一个温家。武力能破,不能立。欲立,自有教无类始。”
晓星尘说得累了,停下来歇息。
薛洋默默咀嚼这番话,心想昔日自己年少家贫,饥一顿饱一顿时,想的只是如何能多骗得一文钱,多吃两个面饼充饥。一样是人,一样吃喝拉撒,生老病死,晓星尘为何偏有这么多古怪想法?他生死尚且捏在别人手里,如何有余力关心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与他们的后代,将在怎样的世道下生活?
晓星尘是与他不同的人。
这念头令他有一丝恐惧。
他握住那双手,似想抓紧飘逸的风,融化的雪。
“薛洋,你天赋极高,于鬼道一派更是自学成才。若能将这份才能用于正道,不知能造福多少苍生。”
“道长,你可是要度我?”薛洋不可思议道:“我杀你至交好友,间接毁你双目,败坏你名声,折辱你肉体,你还要度我?”
“山不过来,我便过去。”
“我偏不信有人胸怀有如此宽广。你不恨我?”
“你年岁尚小,聪明机警远在我之上,以后或许大有作为。我……你虽不是我种下的恶因,却意外与我纠缠良多。”
“呵,你不怕被那些所谓正派人士看到,以为你与我同流合污?”
“这世道,正邪难分,善恶难辨,我秉持本心,何必管他人论是非。”晓星尘感叹道,“我与子琛,都是与这世道格格不入之人。我们无法在这样的世道立足,唯独你,却能将世道玩弄于鼓掌之上。你起于微末,出身市井,却擅长玩弄人心。若是你能来做这件事,或许更有可能。”
薛洋冷冷道:“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远大抱负。也没那个闲心。从前人人都看不起我,我便要把他们都踩在���下!什么世家大族,什么名门子弟……还不是脚下的烂泥!”
“旁人若认可你,你便沽名钓誉,旁人不认可,你便愤世嫉俗。何必将自己立于旁人的评价之上?”
薛洋一呆。
“道长,你偏有那么多大道理,我说不过你。只是你今天为何一反常态,如此多话?”
晓星尘低低咳了两声,“我只怕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不可能!你休想!”
“薛洋,你于我有杀友欺瞒之仇,却也数次救我,两相抵消。我……”
“别说了!说这么多,我都听烦了。乡下草医不可靠,明日我就带你去兰陵,找金光瑶要最好的大夫来治你。”
“何必再费那个心力。你可知天人五衰?”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
“日后你欲杀人之时,若能将心比心,想想若是有天你心爱之人也被人杀害,就算将仇人碎尸万段,也难解锥心之痛……”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又何尝有心爱之人。”薛洋勃然大怒,声音意外地尖锐刺耳,“哪像你们,牵牵绊绊,受制于人。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旁人杀我,便是杀我全家,否则的话,谁也休想伤到我一分一毫。”
晓星尘笑,又咳,岔气,咳了好一阵。
“那你为何紧张?”
“我哪有紧张?我是怕你就这么死了,不遂我的愿。”
“那你千方百计为我治病、留我性命做甚?”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几乎就写在面前。
薛洋却突然冷静下来。
他最擅长的,就是在身处弱势时仍能寻找敌人的弱点,然后给出致命一击。
“要想彻底摧毁一个人,有两种办法。要么折磨肉体,要么折磨心智。道长,这两种方法我都在你身上试过了,你却还没有被我完完全全毁掉。我让你杀无辜之人,杀宋子琛,你虽然一度寻死,之后却又���住了。我一心留着你,无非是想知道,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晓星尘低声道,“似乎有什么在支撑我,令我还在尘世中煎熬,不能解脱。”
“所以我想试试,要是被你给予厚望的云深不知处被毁掉了,你会怎么样?”
“怎能为这样一个虚妄荒唐的理由,伤千百条人命?”
“我说能,就定是能。”薛洋已然恢复了从容与镇定,“道长,你可得坚持住,别死了。”
9
“道长。”
晓星尘披衣坐起。
“什么时辰了?”他问道。
“接近寅时了。”
“难怪外边这样静,只有马蹄声清晰可闻。”
“道长近日浅眠,不再睡会儿?”
晓星尘欲言又止,末了还是轻轻喟叹一声:“你偏在这些小事上这样好心。”
薛洋轻笑道,“对道长来说是小事,于我却是大事。”
晓星尘喝罢半杯冷茶,起身摸索着推开半扇窗。
缱绻微风拂面,似情人在耳边喁喁低语。
“道长,你眼盲也有数年了吧。”
“嗯。”
“可曾后悔?”
晓星尘不语,薛洋笑道:“我忘了,道长定是无悔的。道长虽然不曾后悔,但若是双眼能视物,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晓星尘不以为意。“就算避开一次灾祸,也未必能避开下一次。人生际遇,多半如此。作为与不作为,往往殊途同归。”
“道长怎么如此消极。听说当初是尊师鬼斧神工替你换眼,若去求尊师,再换一双眼睛给你,可行得通?”
“自然行不通。一则,此举虽能使一人重见光明,却是付出另一双明目为代价,非得如我换眼睛给子琛这般是自愿,是偿还才可;二则,我双眼已挖,筋络尽断,纵我师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能无中生有。”
“你双眼既盲,你师父为何还会让你下山?”
“我派门规,凡下山者,终生不得回转。我已破例一次,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犯禁。”
“那你师父就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与师父无关。”
晓星尘支起手臂撑着头,陷入了淡淡的回忆之中。
“当日我师父为阻我下山,曾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若能解开,方能下山。”
水一滴一滴落在水盅里。
旁边放着一个空碗。
晓星尘跪坐于前,死死盯着这半盅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师父抱山散人清冷的嗓音言犹在耳——
“此水可救济一岸百姓免受干旱之苦。若你将这盅水倒进碗里,左岸的庄稼便会因缺水而枯死,收成大受影响,不出三月左岸将出现饥荒,无数家庭因此破裂,妻离子散,出现大量难民,最后泰半饿死。若不倒,右岸之人便会立刻因缺水而死。你会怎么做?”
手伸出去接触到碗壁的刹那,又闪电般地缩了回来。而后手又伸出,却迟迟无法将碗端起,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挣扎。
“若是你选,怎么办?”
薛洋撇嘴道:“他们死便死了,与我何干。只是以道长的性格,定然难以抉择。”
晓星尘点点头:“不错,我当时非常挣扎。”
“若是我,端起水一口饮尽,管他南北东西。”
晓星尘苦笑道:“那可的确是全无烦恼。”
“若真要两边兼顾,再找一碗水来不就完了?”
“师父,我……”手已经端起了水盅,颤抖着,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打算将这碗水给右岸之人?那左岸的百姓怎么办?”
晓星尘哀求道:“可是师父,没有水的话,他们马上就要渴死了。”
抱山散人摇头,叹气道:“痴儿。那我再问你,倘若你能动用武力抢来别人的水,这样左右岸都能保全,但他人却会因缺水而死。你做不做?”
“万万不能。”
“昔日我大师兄延灵道人下山之时,原也怀揣一腔热血,一心想弘扬门法,扬名立万。只是后来,他突然性情大变,堕入魔道,众人诛之,最后死于乱刀之下。师父出这题,便是想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秉持初心,不可入歪门邪道,为求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
薛洋撇撇嘴,“这题目也太刁钻古怪。就只有一碗水平分?不能再从别的地方,以正当手段借来一碗水度过难关?”
晓星尘摇摇头,“你说的法子,我当年也想到了。”
“师父,徒儿日思夜想,那道题,还有种解法。”
“愿闻其详。”
“改变规则,破除一碗水只能救一岸人的规矩,一边一半;或让人乔迁至水源丰沛之地;又或是往他处借水……”
“除非你打败我,否则无法改变规则。”
晓星尘诧异道:“……师父?!”
“无法打败为师,也就意味着世间规则难以撼动。你年少气盛,尚不知天之高、海之深。”
晓星尘苦涩道:“我现在知道了。”
“那既然怎样都无法兼顾,随便给一边完了。”
“我当时也想过,或许这就是师父想让我知晓的答案。”
“师父的意思是,有时要有所舍弃,方能救人?”
“是,也不是。你既想下山,是为了什么?”
“弟子愿尽一己绵薄之力,救济天下百姓苍生。”
“荒谬。你师兄下山前说,愿弘扬门法,扬名立万;你师姐下山前说,愿觅一知心人,生死不离不弃。且不说你有多大才干,也敢说出救济天下苍生这样大言不惭的话,为师且问你,既然你自诩为救世之才,若有亲疏之别,如何衡量?”
“弟子不知……”
“假若左岸之人与你非亲非故,右岸却有你的亲朋好友,这水如何处置?再想。”
薛洋道:“那自然是救我亲友为先。别说是一碗水的抉择,若是杀了别人能救我至亲至爱之人,杀一百个一千个又何妨。”
晓星尘摇摇头,“人的价值岂能以亲疏远近来衡量。”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这道题根本无解。道长,你当初又是怎么下山的?”
“当时我对着这道题苦思数月……”
“师父,徒儿实在想不出。”
抱山散人叹道:“为师以此题考验你,只是想告诉你凡是总有两难之境,重点是作为还是不作为。”
“若是师父,会怎么选?”
“世间种种,皆有命数,听其自然,不必强为。”
“但是师父,我仍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渴死。”
“徒儿,你要知道,世上很多事情,并无折中之法。”
“说到底,你师父出这题的目的,还是不希望你下山。”
“不错,师父乃世外高人,早已参透世间众生相,她修的是‘清静无为’。师父原本对我寄予厚望,而我,却让师父失望了。”
“师父,徒儿解开了。”
抱山散人诧异,只见水盅和水碗里都波光粼粼。
“为师说了,不可往别处借水。”
“徒儿没有。师父请看。”
仔细一看,两碗水颜色猩红,并非清水。
抱山散人大惊。“这是……”
“水,我会给右岸之人救急。但左岸的田地也不可荒芜。请师父恕罪。”
薛洋奇道:“道长,你往水里掺了什么?”
“我割开手臂,放了半碗血。”
抱山散人神色复杂。
“痴儿……你可想好了?”
“弟子愧对师父多年养育之恩,但弟子……还是要下山。”
“你既已想清楚,定然知我门规。凡下山者,终生不得回转。”
“弟子知道。”
抱山散人长叹一声。“那你便走吧。”
“师父……”晓星尘虽早已下定决心,临了却还是不舍,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叩地恸哭。
“你与你两位师兄、师姐不同。徒儿,你自幼心善,性格表面上虽谦柔,内里却极为刚烈。为师知劝不住你,便也不再拦你。”
“师父的教导,弟子时刻铭记于心。”
薛洋静默片刻,缓缓说道:“若是别人的故事,若我是尊师,我也不拦你,只等你自己碰��头破血流回来。但尊师毕竟世外高人,她早知在你下山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你这个徒弟了。”
“大概是你料对了。”晓星尘长叹一声,“后来,我带子琛上山,求师父帮忙换眼之时,师父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师父说,‘当初你下山之时,我便料到会有今日’。”
两人彻夜长谈,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薛洋看了看窗外道,“道长,我们已经到了姑苏地界。江南富饶,又正逢早春时节,风景如画,行人如织。可惜你不能亲眼看看。”
晓星尘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笑道,“光是听,我便能想象周围是何等的繁华与热闹。这里是蓝家的管辖范围,无妖魔盗贼侵扰,人民自然安居乐业。”
马车缓缓行来,路上有许多少年郎骑马踏春,又有不少女郎精心装扮,相携出城看花。
沿途更有小贩高声叫卖:“卖花喽,新鲜的桃花梨花杏花枝!” “公子爷,我这春饼乃是新鲜出炉的,酥香糯脆,不来一块尝尝?”
“糖葫芦!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晓星尘静静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静谧而安详。
薛洋瞧着他白玉一般的脸,就像新摘下的兰花,芬芳馥郁,洁白无瑕。
“道长,你同我说的故事很有趣,我也想效仿尊师出一道题。”
“什么题?”
“从这里到云深不知处,就数这个小城最为丰饶。若屠尽全城,能换云深不知处平安无事,你做不做?”
10
“道长,”薛洋眯着眼撩起车帘,任凭逐渐阳光细细碎碎洒进车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喧哗,数名稚子拿着风车追逐嬉闹而过,又有一名货郎手中摇着小鼓,吆喝着招徕生意。
“这些人与你素不相识,其中不乏鸡鸣狗盗、宵小之辈。云深不知处却是你钟爱之地,有你倾慕的知交与好友。这是亲疏之别。”
一队接亲的队伍徐徐从前方走来,前头两名唢呐手正卖力表演,后方的鼓手也不甘示弱。新郎骑在枣红马上,春风得意,不住朝道路两侧拱手作揖;那花轿是全新的,轿面上装点的鲜花香草犹挂晨露,娇艳欲滴;抬着花轿的轿夫挥汗如雨,轿子后面跟着一长串挑着嫁妆的小厮,个个喜气洋洋,在锣鼓喧天中走来一路世俗的喜乐。
“瞧他们,今日大喜,明日兴许便大悲。祸福天定,命如蝼蚁。便是苟且偷生,一辈子不过汲汲营营,为一亩三分田地忙碌奔走。反观蓝家,自射日之役后日渐复兴,人才济济,姑苏双璧都是这一辈的佼佼者,将来兴许大有可为。这是高低之别。”
薛洋笑意渐浓,言语中残忍之意却更甚:“道长也可以不出手,不阻拦,不作为。那便是他们命该如此,人各有命。”
他看向晓星尘,后者却出神地听着窗外声响,直等那迎亲的队伍去得远了,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问道:“那新郎官,得意吗?”
“得意。”
“那新嫁娘,今日定然很美吧。”
薛洋反问道:“道长羡慕吗?”
晓星尘仰面靠在窗棂上,“有时也想平淡无奇,虚度一生。”
“道长可是转性了?”
“倒也不是。”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下文,只是含笑不语。阳光下就连他唇边笑纹、颈上小痣都清晰可见。
薛洋心中一动,手伸到后面,解下他蒙眼布条。
晓星尘闭上眼,长长羽睫清晰可见,在眼下投出阴影。他连日难眠,眼下有青黑色眼圈,憔悴却风姿不减。
“道长偏有这么多共情同理心。天下这么多人,道长管得过来吗?”
“管不过来。”晓星尘放下车窗,将一切隔绝在外。“只是在我目力所及处,当做力所能及之事。我们离开这里罢。”
“不知道长是对蓝家太有信心,还是小看了阴虎符。既然如此……”
“慢着。在那之前,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薛洋定定看着他,晓星尘似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坦然以待。
良久,薛洋突然笑出声,“好,我让你拖延。”
他侧过身去在晓星尘耳边低声道:“我喜欢看你花小心思在我身上。”
行至半路途,晓星尘突然道:“我听到路边有叫卖酒水的,可否买两壶?”
“依你。”
买了酒回来,薛洋要开,晓星尘却说:“不忙。”
依着他的记忆,行至姑苏城外一座山下。
“道旁应有三棵劲松,仰首望去郁郁葱葱,无边无垠。不远处还有座山神庙。”
“道长可是来过?”
“数年前的事了。”
马车一直往上行,直至山路陡峭,马儿驻足。
薛洋跳下马车往前探了探路,回来道:“再往前都是小路,车不能上了。”
“我们走上去吧。”
“也好。”
“这马儿不必栓死,它灵性十足,由它在附近吃草,不会走远。”
薛洋的手顿了顿。“好。”
果然只将缰绳松松系了个活结。
两人又往上行了不知多久,视野渐渐开阔。
“这里风清朗阔,想来我们已是在山巅之上?”
“不错。原来周围群山连绵,这座是最高峰。”
晓星尘往前走了几步,绝顶之下便是峭壁,薛洋想伸手拉住他,他却自行停下脚步。“我初次遇到宋岚的时候,便是在这座山下。”
薛洋微有不悦:“道长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晓星尘恍若不觉,“他说山上有仙人,白衣袂袂,于云雾缥缈间若隐若现。我不相信,他便与我打赌。”
“哼,低级伎俩。也就蒙骗你这样的无知……无邪之人。”
“其时我刚十七岁,好奇心极重,便随他上山去寻找。”
虽然能猜到故事的走向,薛洋还是忍不住问道,“找到了吗?”
“我们爬至山的最高峰,从这里向下看,尽是一片云雾缭绕。子琛说,此时若有人从下往上看,可不是有个白衣仙人,”说到这里,晓星尘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立在云雾中央?”
“哼,原来宋岚不过是表面上清高孤傲,实际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我记得有棵巨树,数十围,松形如盖,”晓星尘摸索着,“我还在树上刻了首诗。”
这山巅上仅这一颗树,薛洋明明知道,却不大想去看那首兴许是他与宋岚的定情诗。任凭晓星尘自己四处乱摸,只在后面跟着:“道长,这里地势陡峭,你别乱走。”
晓星尘摸索了半天,突然笑起来。“找到了,是这里了。”
薛洋难免好奇,走过去看,只见树干上果真刻了几行字——
清风不解忧
明月知我愁
独取傲霜雪
细涓化入喉
“道长带我来此,是何用意?”
晓星尘却说:“好久没爬树了。不知身手如何。”
两人似顽童爬上了大树,坐在顶端,群山尽收眼底。
“天边是否有晚霞?我记得这里的霞光极美。”
天边其时万里无云,一片碧蓝澄澈,但薛洋仍点点头,“嗯。极美。”
“酒带着吗?”
“带着。”
薛洋自腰间取下酒壶,拍开一壶酒的酒封,自己先饮了一口,然后才递给晓星尘。
晓星尘却不接。
“酒如何?”
“入口醇厚,余香绵长。”
“听起来是好酒。”
“江南的酒,能微醺,不醉人。”
“你酒量如何?”
“若是北方的烈酒,最多也就一壶。若是这种酒,十壶八壶也喝得。”
“是么?我却不太能喝。”
薛洋嘿嘿一笑。“我知道。道长嗜酒却极少喝酒,若是喝得多了,酒量自然也就好了。”
“听起来似有几分道理。”
“自然是的。这酒道长要喝么?”
“我尝尝。”
晓星尘却不接酒壶,只凑到他唇边轻轻一舔。
似纱似云似梦般若有似无的触碰。
方才饮下的酒便醇醇地发酵起来,在腹中轻飘飘地荡漾着,沉醉东风中,令人疑心自己坠入了某个梦境。
“味道如何?”
“好甜。”
“此酒不仅入口香甜,回甘更是绵长。道长再试试。”
薛洋又端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先自己咽下一半,又含了半口酒在口中,反哺给晓星尘。
初初只是试探,而后唇舌戏耍,最后燃起烈焰。
“道长,这是‘细涓化入喉’么?”
也不知是不是不胜酒力,晓星尘双颊升起淡淡红霞。
他哼起一支不知名的小调,薛洋听去,又像是哪里的歌谣,又不太像。
“薛洋,你我相识也有数载了罢。”
“前后算起来有八九年了。”
“已经那么久了吗?我竟浑然不觉。”晓星尘面上红晕更甚,他靠在薛洋肩头,“你我二人,见面即是仇敌,中间种种命数纠缠,谁知越陷越深。我下山前曾立下誓言,此生所作所为,皆须问心无愧。但唯有一事……却是我无法坦坦荡荡呈于人前。”
薛洋的心狠狠地跳快了几拍。
巨大的期待似波涛扑将过来将他淹没,令他无法呼吸。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片绯色的薄唇,呼吸也停了下来。
晓星尘去拉过他的手掌仔细抚摸,“曾有人说我掌纹太乱,不是福寿之相。”
薛洋一动不动,任他拉着手。
“你则相反。”
“这是不是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晓星尘笑道,“是你福泽深厚,寿命绵长。”
薛洋不假思索,“那我分一半与你。”
“如何分得?”
“祈求上苍,若是不行,便逆天改命!”
晓星尘笑道,“你还是如此不依不饶,锐气不减。我却已经老了。”
“道长不过虚长我几岁,何必总作老气横秋之言。”
“下山这么多年,如梦如幻。有时候一觉醒来,还以为自己还在山上,师父就要来查功课……”
“道长后悔下山吗?”
“我不知道,但有件事我却十分肯定。”晓星尘的双手拥住他,“与你相识……”
身体陡然一沉,随后便直直下坠,却是晓星尘不知何时斩断了枝条,抱着他一同坠落万丈悬崖。
薛洋本能地想推开晓星尘,手举起的当下却听晓星尘在他耳边用梦呓一般的语气说道——
“此生不悔。”
晓星尘这样拙劣的、���洞百出的计谋,却偏能对他奏效,或许这也是他难对人言的秘密吧。
薛洋伸出的手,改成揽住了晓星尘的腰。
耳边传来尖利呼啸,一道炫目的光箭从晓星尘袖子里飞出,在空中开出一朵湛蓝的焰火。
蓝家人专用的信号弹,在空中亮起。
11
口鼻间都是血腥气,薛洋知道,这下多半是要死了。
他活了小半辈子,不久,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没有几千也有数百。谁知道他薛洋就躺在这破烂杂草堆里,既不是被哪个报仇的人索命,恶鬼索命,也没被什么尸鬼反噬,却像个被利用完的破布娃娃一样被随处一丢,在这不知名的地方等死。
他不甘。
倒不是怕死怕下地狱,不过是觉得自己还没把该做的事都做完罢了。
说起来他想做的,一件都没落下。
唯独有个,算是让他落到此等下场的罪魁祸首,他还没报复呢。
他不恨金光瑶,甚至有点可怜他。为了个世尊之位,每天说言不由衷的话,做言不由衷的事,就连娶妻生子都身不由己。他不恨他,也不同情他。
他想着那个白衣素袍的道士,明月清风一般……听说他瞎了。可惜不是被他弄瞎的。要是落到他手上,非得教他吃点世间最苦的苦头……打杀算什么,太便宜他了。这种正道修仙人士一般都自诩高风亮节,说死就死,不皱眉头。
他听见人声。
他不期盼有人救他。这世间好心肠的人太少了。
锦上添花多,
雪中送炭绝无仅有。
他给金光瑶练阴虎符之后,奉承他的人也很多。但更多是怕他。他知道。他们怕他喜怒无常,小心翼翼,又想来接近他。他们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他也知道。就连金光瑶,也不过是为了阴虎符。
意识愈发昏沉。
忍不住咳了一声,听到自己胸腔传来空荡荡的回声。
金光瑶为了做足戏,下手是实打实的狠。
不料身子一沉,竟真有人把他背了起来。
那人动作很轻,像是怕把他弄痛。那人肩膀不算宽阔,能感觉到支棱起来的肩胛骨。身形消瘦,背个人也不算轻松,走得很慢。
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在叽叽喳喳,像麻雀,非常吵。
薛洋不耐烦地想把麻雀赶走,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差点一脚都踏进了鬼门关,侥幸阎王不收。
伤口碰到药和水,知觉又回来了��
薛洋听到一个声音在头上说:“不要动。”
仿佛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也不会比这更让他魂飞魄散。这是才出阎王殿,又遇上了仇家,他以一个濒死之人所能爆发出的全部气力,滚到墙角,睁开眼,戒备地看着救自己回来的人。
“让你不要动,伤口裂了。放心,我救你回来,自然不会害你。”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薛洋简直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晓星尘救了他一命,还没认出他是谁。
正好,他且在这里养住了,再慢慢想怎么还这个大人情不迟。
无数个歹毒念头在心里转过,再开口时已经带了笑音:“有劳道长了。”
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好转,毕竟年少,身体恢复的快。除了……薛洋摸到左手,除了失去的那根尾指,现在只要脑袋没掉,他都能想法子活下来。
只是该如何报复晓星尘呢。
此人性若蒲苇,心若磐石,外柔内刚,宁催不折,是最不好对付的那种人。
无论如何折磨他,只怕到死都硬气,怕是还不及在他面前折磨这个小丫头有用。
但是薛洋岂是只有这点出息和见识的人。他杀人就杀满门,报复也必定做足全套,非得戳人软肋不可。
晓星尘心中所执、心中所念他不是不知道,唯一道、一人尔。
道是正道,人是宋岚。
晓星尘是个瞎子,又是个君子。
君子可欺之以方,而一个瞎了的君子,还不是任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道长……”
可怜兮兮的声音甚至打着颤,少年躲到了晓星尘的身后,看他一剑贯穿了“走尸”的心脏。
薛洋脸上挂着和声音不符的恶意微笑,“幸好你的霜华剑能自动指引尸气,不然……”
三言两语撇了个干净。
就算以后你知道了,也不能全推到我头上。谁叫你眼瞎心更瞎,不仅救了我这个大仇人,更亲手杀了这么多无辜的村民呢。想起日后晓星尘获悉真相后的反应,薛洋的全身都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竭力控制着大笑的冲动。
一道尸毒闪过,晓星尘替他挡了下来。
薛洋有点诧异,又忍不住恶意。
世间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滥好人,才会救下我这样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晓星尘,都是你自找的。
“你没事吧?”
明明自己中了毒,却问别人有没有事。薛洋撇了撇嘴。声音却装出害怕的样子:“刚才那个是什么?我尝到了甜甜的味道……”
“啊?!”晓星尘的声音和面色都变了。“你中了尸毒,快……”
常年把尸毒粉带在身上玩的人,自然不怕这区区尸毒,但薛洋的声音却继续装下去,他倒是想看晓星尘会为他怎么做。
只见晓星尘东奔西走,找来糯米,又急忙画符。
明明自己整条手臂都肿胀僵硬,还在一门心思替别人驱毒。
像这样的滥好人,就算自己不出手,随随便便什么也能折了去吧。
薛洋在晓星尘那碗糯米粥里放了驱尸毒的药。
嘴上对自己说,是不能让晓星尘就因为一点小小尸毒殒命身死。
心里的好奇却愈发炽热。
世上当真有圣人?分明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和口蜜腹剑的真小人居多。
再有凶尸时,薛洋便收了去。
晓星尘不知他的小动作,还以为他被凶尸咬了,声音也变得慌张起来。
“你怎么了?伤到哪了没?”
“没事���道长,我挺得住……”
晓星尘不疑有他。他本是君子,只以最光明正大之心忖度别人。
“傻孩子……下次不准你这样自作主张。”
“可是,道长,比起自己受伤,我更不愿见到你流血……”
“我照顾你们两个,本来就是理所应当。”
他年纪尚小,晓星尘一直将他当弟弟看待。
“道长,”薛洋却偏要佯装天真道,“我想和你结成道侣,你说好不好呀?”
晓星尘身形一僵。
“你从哪听来道侣这回事?”
“上次有个云游道人说的……怎么了道长,道侣……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不……道侣是世上最难得、最珍贵的一种关系。”
“啊……那,道长不愿意和我结成道侣吗……”薛洋佯装可怜兮兮,声音也十二分的失落起来,分明是吃准了晓星尘心软。以往但凡他有什么要求,晓星尘几乎没有不答应的,就算有,磨一磨也就应了。故而佯装天真无邪,实则故技重施。
晓星尘小心翼翼,不知该如何是好,只以自己所修之道门不同来婉拒。
但薛洋与他相处多时,早就知道如何拿捏他,再加上他天生口齿伶俐,心思歹毒,更是用十二分的好话来磨他,一会儿痴缠,一会儿哀求,什么功夫都用上了,晓星尘只是不肯。
“你现在知道道侣是什么了吗?”
“我知道!我喜欢道长……”
“你不过是年幼失怙,错把依恋当做喜欢。等你长大了,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任凭薛洋怎么软磨硬泡,他只说,“你年岁还小,莫走上这条路。我是不可能……唉。喜欢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人……是很难的。”
温言软语全无用处,往日明明最易心软,偏生在这关头心如磐石,说什么也不肯松口。
薛洋咬咬牙,在晓星尘看不到的地方,面上神色扭曲地有些吓人,偏生语气又温柔十足,“道长喜欢过别人吗?”
晓星尘静默良久,久到薛洋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时,却听到晓星尘叹息般答了一声,“……是。”
“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怎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
那个人自然是宋岚。
两人之间发生的事,薛洋一清二楚,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他带着十二分的恶意,强行要挑开这片伤疤。
晓星尘蹙起眉,绷带上的血色渐浓。
他但凡思虑重或是情绪不对,眼睛便会淌血。
旧伤难愈。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招惹了一个仇家……累及他满门被屠戮殆尽。他说……他说,从此不必再相见。”
记忆里永远只剩下那个冷冷的背影。
那些还没说出口的心思,还未成形,就被击散。
还了眼睛,还恨不得偿命。
自我放逐至今。
一个盲眼之人。
若是再不能与你相见,我要这双目何用……
那绷带上的血痕终于越来越浓,分不清是泪意还是血痕。
薛洋声音嘶哑,似一条被钉住的毒蛇。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应该不知道吧。过去他以我为挚友,而我……并不敢逾距。如今……不必再提。”
一片痴心。
��付。
薛洋发现他错了。
他本来不恨宋岚,毕竟稍微挑拨就受他操控的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提线木偶。现在他恨得牙痒痒。宋岚何德何能?
呵,他薛洋又何德何能。
说好的一同创建门派,不以血统为优……
可如今……他恨我……
单是想起这个念头便伤及肺腑。
嘴里一片腥气。
竟是咬着牙关太久,不知不觉咬破了舌根。
面上缠着五指宽的绷带,绷带下隐隐透出血色。晓星尘不肯再开口,薛洋便装作赌气,心下也实在不太痛快,跑了出去。
“你们不知道吧,常言道,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骨凌霜宋子琛。说的就是这两个人啊……”
那茶客面前突然一花,旁边的人只见一道极细的鲜血迸射出来,那人竟然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一个黑衣少年满身戾气,当众行凶,竟无人敢管。
什么明月,什么傲骨,我薛洋就要毁给你们看!
虽然不知道宋岚在哪,但他有晓星尘,还怕宋岚不找上门来吗?!
话是这么说,薛洋却一直没有放出消息。
一面是觉得在处死前再折磨折磨才更快意,另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太想看到二人见面。
谁知道,宋岚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着霜华剑从宋岚胸前透出的那一刻,薛洋心中不知有多快意。
这剧本,比他筹划的更精妙,更圆满。
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几乎从胸膛里溢出来。他上前搂住晓星尘,“走,道长,我们回家吃、饭!”
再然后。
不过是出门片刻回转,那人的脸色就不对了。
“薛洋……你是薛洋……”
最初刹那间的惊慌过后,他冷静下来。
“是我。”
一笔笔旧账。
一道道旧伤。
“那你为什么要弄瞎宋子琛的眼睛?”
宋子琛,又是宋子琛。
他冷笑。“谁叫你自诩正义?谁叫你多管闲事?”
原不过当作孩童般斗气的拌嘴,直到晓星尘忍无可忍:“薛洋……你真是……太令人恶心了……”
脑海中腾得炸开烈焰。
“我恶心,你以为你会好到哪里去?”
一股复仇的血在他头脑里涌动。
让他知道!
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毁了他!
什么明月清风,什么傲骨凌霜。
毁了他!
如毒蛇爬过心底,留下一行剧毒的涎液。
他连解释都吝与,直接招来那具新制成的凶尸,矗立在二人之间。
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子琛吗?
他该笑的。
看到了吧,他才是最后的大赢家。
什么明月清风。
什么傲骨凌霜。
还不都是任他戏弄的跳梁小丑。
他看到两行血泪从晓星尘蒙眼的绷带下淌出。整条绷带已经染成了红色。
那个瞎子,伸手去摸已经被制成凶尸的宋岚的兵刃,连手被割破了都不知道。
他整个人发抖的,像一尊破碎的石像。
只需要再推一把。
勒不住了。
自己也勒不住了。
他推了那一把。
“知不知道你昨天杀的那具走尸是谁?”
看着晓星尘的样子,心里无一丝一毫报复的快意,只有深刻的愤懑亟待发泄
好朋友……好朋友!
你们这两个好朋友见面,要不要抱在一起啊
你不是要救世吗,真是笑死我了,你看看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很轻微的一声。
没有人听到。
那根弦,断了。
薛洋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晓星尘提起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
他一愣。
死了好,死了更好!死了就听话了,再也不会违逆我的意思……
身体却比心意动的更快——
“他动了!师兄,他动了!”
“太好了,快,先给他喂两粒金丹护住心脉……”
周围人影幢幢,许多人急急奔走,化作许多残影。有人扶起他的头,塞了两粒丸药在他口中。
那药入口即化作一片清凉,散入五脏六腑之中。
薛洋勉力睁开眼,自朦胧血雾中却遍寻不着一抹白色身影。
“师兄,他突然开始挣扎了……”
“先点了他的穴道,千万别让骨头移位了。”
“是!”
知觉又消失了。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没有光。
12
“那位住在后山小楼的客人是谁?”
“看着年纪轻轻,怎么头发全白了。”
“多年前我与他也曾有一面之缘,那时双眼能视物,发也是黑的,人称明月清风,不知多风流俊逸。”
“如今……”
一人摸索着走进一条朝下的地道。
重重锁链,重重门。
见到他来,守门的人都自动打开通道让其通行。
走过一段暗无天日的长廊后,里面却别有洞天——
在山腹之中,顶上一线天泻下光明,洞中郁郁葱葱,鸟鸣声远近相闻,恰如一座小型洞府。
但这仍是座监牢。
牢里自然关着一个人。
但进来的这人看不到,不仅仅是因为他双眼蒙着布条,更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瞎子。
“薛洋。我来了。”
没有回应,没有声响。
这人在洞口石凳坐下。他行走时身形脚步略显怪异,长发也花白了大半。
“近日习‘蓝玉诀’,进展较之前却有些迟滞。到现在也不过能勉强能分辨出走兽,静坐不动的,却和木石无异。
……他们将含光君所养白兔拿了一对来与我练习,若是靠‘目力’,勉强只能看到两团极小的光点。
……当年学艺一日千里,如今数月也不见得有一丁半点的进展,想来是在山上住得懈怠了所致。”
他一人说说停停,讲的不过是些日常琐屑小事。其实翻来覆去也不过那些,委实乏善可陈,他便停下来听鸟叫声。
“上回听到你这里多了两只翠鸟,想是误打误撞费飞进来的,却居然在此安了家。”
一粒小石子裹挟着劲风激射而出,正正击中了一只翠鸟,鸟叫声戛然而止,当场毙命。另一只翠鸟的叫声陡然凄厉起来。
再听到一声细微声响,却是活着的翠鸟从空中一头扎下,两鸟相依而亡。
洞府中顿时再无声息。
晓星尘怃然。
他进去寻找,依靠修习蓝玉诀所得来的那一点点‘目力’却不足以在地上找到两只小小的鸟尸,愤怒又茫然地跪趴在地上摸索了一通之后,除了满身尘土之外,更是一无所获。
“薛洋你这性子……仍未改。我知你定要说,不过是区区两只翠鸟。人命尚且轻贱,何况是鸟。人无所惜,无所爱,便不能共情与他人,不能共情与天地。你并非十恶不赦,只是心智有时仍如幼童般天真,也如幼童般顽劣。在这里磨一磨性子,兴许会有助益。”
他叹一口气。
“我又说教了。你肯定不爱听。”
他吃力地想站起,却发现情急之下未拿手杖,周围也空空落落的,无可攀附之物。
有足音由远及近,最后在他身后站定,却冷眼旁观。
“你一年多未开口了。还在记恨我吧。”
他本不指望有答复,不料薛洋却开口了。声音略带沙哑,却字字句句诛心:“当年你花言巧语,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色诱,无非是想引我入彀。挂着同生共死的幌子,实则却招来蓝家人,是怕我从山上掉下去没死透,还是怕阴虎符下落不明?我恨不得将你扒皮抽骨饮血啖肉,你说我恨不恨?”
薛洋将手掌贴上他的心脏。
只要微微一用劲,就能震碎他五脏六腑。
“真想撕开你的胸膛,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晓星尘仰头‘看’着他。
也不过是团大些的光点。
薛洋看着他。
蒙眼布条遮掉了大半张脸,更显得脸容消瘦。这张脸,数年前见时是遗世独立的少年,如今平添了许多沧桑,却仍有一种出尘的、超凡绝俗的神气。
“呵我忘了,你自然是有的。对天下,对苍生。无所不用其极。殚精竭虑。”
他拈起晓星尘的一缕长发。
“只是天下苍生知道吗?他们会回报你的好心好意?传诵你的美德功勋?晓星尘,你什么都不是。空白了头而已。”
晓星尘微微一偏头,“白的很厉害吗?他们都没告诉我。”
“蓝家人苛待你了?倒比我在个被关在牢里的人看起来更枯槁。”
“不曾亏待。”
“还是你良心不安?”
不料晓星尘居然点头道:“是。”
“这世上我……唯独对不住你。”
薛洋静默片刻。
“现在再来说这些话又有何用。”
他放开手。
“晓星尘,你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光点渐渐远去消失。
眼前重归一片死寂。
又数月过去,时节已接近寒冬。突然北风刮起,便洋洋洒洒下起了雪。
大雪天,一披蓑戴笠之人走来。
摘下一身装备,除了晓星尘还有谁。
“半夜突然发觉下起了雪,便想来和你一同赏雪。”
那洞府里仍是无声无息。
“虽说你不想见我……算我犯禁一回。”
他便在那幽暗洞口,对着看不见摸不着的雪,枯坐了一��。
清晨日常巡查之人进来,看到洞口坐着个人,须发上都已结霜,跟雪人无异。待看清楚人之后不由大吃一惊,“道长?”
唤了几声都没有声息,他连忙又叫了几个人来,“赶紧把道长抬回去,让大夫看看。”
这一动静有些大,引得洞府中的人走了出来,见此情此景,冷冷‘哼’了一声便道:“都给我滚,吵死人了。”
其中一名守门人不忿,“你!道长要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
“他从来就不是为了我。你们蓝家上下都把他当圣人,唯独我把他当小人。还不快滚?!”
那白发的道人从此果然没有再来。
有一天却是蓝家家主来了。
“薛洋。”
“蓝涣。”薛洋针锋相对道:“怎么,你们终于想好怎么处置我了?是千刀万剐呢,还是就地正法?”
蓝曦臣却不多计较,他被奉做世家公子第一,除了人才俊秀如芝兰玉树一般,更是因为其人谦和温雅,和他相处之人无不觉得如沐春风。
而此刻他脸上却少有地带悲戚之意。
薛洋似有所感,“晓星尘呢?”
“你现在去,兴许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薛洋一顿,“他怎么了?”
“油尽灯枯。我原也没想到……他还撑了这么久。”
“又是骗我的吧。”
“信与不信,请自便。你若要走,此时便随我走,若不走,我也不勉强。”
薛洋面容阴翳,却自洞府里走了出来。
“带路。”
云深不知处景色秀丽,被封为姑苏一绝,此时二人却足不点地,疾走如飞。
到了后山,还未见人,已闻悲切之声。
小楼前有块大石,可眺望群山,是晓星尘平日在此临风打坐的,此刻却围了一群人,见二人同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其中有人识得薛洋,不由探询地望向蓝曦臣,“家主,这……”
蓝曦臣摇摇头,“无妨。”
薛洋径直走向那块山石。
蓝家人上前要拦,却被蓝曦臣摇头制止。
晓星尘面朝青山,已然坐化。
薛洋伸手去碰他,又突然缩回。
“道长,我来了。”他将手轻轻放在晓星尘肩上,像怕惊扰了他一样,脸上竟漾开笑容,“你应我一声罢。”
他本来生得一副好皮相,声音更是甜蜜无比,像是对情人一样情真意切。
“你应我一句,我……我都依你。”
蓝启仁皱起眉头,蓝曦臣轻轻叹息。其余人等,不清楚二人纠葛的,只觉得此情此景无比诡异。
如此这般,晓星尘自是无法回答,薛洋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搭在晓星尘肩膀上的手也改为抓,手劲之大,能裂骨碎石。
“晓星尘!”
他咬牙切齿,“你若是不应我,我就!”
声音却突然哑了。
“我就……”
他双手慢慢垂下抱住晓星尘,将头搁在他颈窝,像负伤的野兽般呜咽起来。
周围死一般的宁静。
唯有风声猎猎。
那身体被他摇晃着,从衣襟里露出一角信封。
封面便写着“薛洋”二字,只是落笔拙劣,和初学写字的稚子之作差不多。
薛洋拆开那封信,其余人等看不到信上内容,只见薛洋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又似怨似爱,“好……哈哈哈哈……晓星尘,你……好啊!”
笑声凄厉如厉鬼。
闻着无不怵然惊心。
薛洋面上还带着泪,神色却狰狞地有些可怖:“晓星尘,你薄情寡义,百般算计于我,连死后都还要抓着我不放。我薛洋岂能任你摆布!”
只见他咬破手指,把血涂在晓星尘脸上,口中念念有词——
蓝家不修鬼道,有少数见多识广之人惊道:“他、他是在下咒?!”
众人待要上前制止,只见一道白焰忽然腾空而起,妖异而美丽。
那道白焰将二人围住,薛洋在火中紧紧抱住晓星尘的尸身,长笑不止。
烈火炎炎灼灼,最终将一切都烧了个干净,只剩一摊灰烬,分不清谁是谁。
一张焦了大半的信纸飞到蓝曦臣脚下,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字——
今生无缘,来生再续。
风一吹,便化作灰烬。
在场的人都被这变故惊住,不知如何是好,只纷纷望向蓝曦臣。
“……家主?”
蓝曦臣叹道:“谁能想到薛洋竟自绝于此。一起葬了吧。”
从此在云深不知处后山有一墓,墓上未刻名字,知情之人对此讳莫如深。后来时间久了,也就被人淡忘了。
…
…
…
若干年后。
某大富之家,膝下无子,夫妻二人长年吃斋念佛,布施穷人,终得菩萨垂怜,诞下了一名小公子。
夫妇二人欣喜若狂,如珠似宝地养大。
此子不仅生得冰雪可爱,更是天赋非凡,三岁便给自己取了字,号“星尘”,其父以为是“天上星宿,落入凡尘”之意,人人都说是仙人转世,从此更加爱惜。
星尘公子生下时,额上便带有一抹嫣红的胎记,又自小便说要找寻一人。
双亲对其爱若珍宝,百依百顺,也不以小儿之言为虚妄,果真按他的描述,四处寻找,多年均无所获。
一晃十数年过去,星尘公子初长成,已然是聪明俊秀,风姿非凡。唯独寻人之事,一直不肯罢休,心心念念,但凡有相像的,便亲自前往认人,却总是失望而归。
后来便以游学为名,辞别双亲,往天下游历,实则仍未放弃寻人。双亲哪会割舍,但又知其从小心性坚韧,不忍拂逆,便准其半年在外游学,半年归家,又派家仆跟随,又四处打点。
直至到了夔州,早有当地的远亲旁戚知其要来,安排了各种节目,星尘公子虽不失礼数,但也兴趣缺缺,只说要自己走走。
家仆哪能放,只是一眨眼就发现公子没了,顿时三魂吓没了七魄,忙派了人四处寻找,却在一破庙附近找到了,忙亲自赶过去。
“里面睡的不过是些无家可归的小乞儿……莫污了公子的鞋……”
小公子笑笑:“不碍事,我进去看看。”
便推开他走了进去。
正如一道皎洁月光,照进破庙之中。
里面果然有几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瞪大眼睛看着衣衫华贵的陌生来客,不知所措。
小公子逐一看过去,失望摇头。“不是。”
“我就说了吧,这等腌臜之地,怎么会有公子要找的人呢……”
突然一团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污泥砸将下来,瞬间将公子的月白银线长衫染污了一大块。
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小乞儿,坐在梁上。那团污泥想来出自他之手。就算被发现了,仍一派桀骜不逊之意,嘴角还挂着嘲弄的笑容。
家仆正要动怒,小公子的眼睛却突然明亮起来,像盈满了漫天星辰。他仰起头绽开笑容,恰如玉树开花,冰雪消融,就连梁上的小乞儿也不知不觉看呆了。
“薛洋。”
-全文完-
番外
“听说了吗?”
“二公子要回来啦!”
“哪个二公子?”
“咱们家老爷不是只有一根独苗吗?”
“哎呀你们新来的不知道,咱们二公子啊,不是老爷亲生的,可跟亲生的也没什么两样!”
“哼那又怎么样,大公子才是我心头明月光!”
“说句不怕冒犯的话,咱们大公子虽然风采非凡,但毕竟太高不可攀了,我有时候看到他,比看到老爷还不敢大出气。虽然大公子从不发火,但总教人觉着不敢冒犯。但二公子可不一样,他从小性子活泼,可爱跟我们逗趣了。”
“那为什么我都来了一年多了,从来没见到这位神秘的二公子?”
“咱们二公子三年前就上少林拜师学艺去了,你才来多久,当然没见过了。”
“哇……真想早点见到二公子啊……”
新来的小丫鬟们一脸懵懂,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公子的回来产生了许多期盼。
整个许府乱成一团。
全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忙活,就是为了给即将归家的二公子许长安筹备洗尘宴、收拾院落、采买下人、宴请宾客……
平日素来气定神闲,涵养十足的大公子,也鲜见的有些急躁。
一会儿想起一茬,又问“云片糕桂花糖琥珀核桃备好了吗?阿洋最爱吃甜的。”
又让人把仓库里珍藏的玻璃自鸣钟搬出来:“这种新鲜玩意,阿洋定会喜欢。”
连管家都看不过眼劝道:“哎哟我的公子爷啊,您就甭操心,一准我们给安排地妥妥当当的!”
星尘不禁失笑,“是我的不是,你们忙。”
他坐下看书,又命丫鬟研墨写字,看了半晌只顾出神,被窗旁鹦哥嚷嚷的“二公子!二公子!”给叫回��魂,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连书都拿反了。
这样失常,可不就是因为三年了,那人总算要回来了。
想起初见那日,人海茫茫中终于遇见——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爹娘,也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阿洋。”
“我姓许,名长宁,字星尘。”
“那我就叫你星星。”
“也可。既然只有小名,你就随我姓,位列长字辈,叫长安吧。”
许长安。
许长宁。
“入我家门,便要守规矩。”星尘吩咐了一句,管家便领命下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家丁抬了几大桶热水来。
阿洋警觉,“这是要干嘛?”
“给你沐浴。”
“哇啊……”
三个如狼似虎的阿嬷捋起袖子扑上来,不顾阿洋抗拒,硬是把水洗到变清、洗到他浑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是香的,这才作罢。
星尘看着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的阿洋,满意地点头道:“明日起请夫子来教看书识字。”
管家悄声问道:“少爷,这小……小公子如何安置呀?”
“和我同吃同睡,待他便如同待我一般。”
阿洋一向撒野惯了,起先还觉着夫子摇头晃脑地讲课甚是有趣,很快就厌了,趁夫子不备,一溜烟就跑,叫都叫不回。
星尘亲自去找,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偏僻院落找到他——才逮着一个大蛐蛐儿,正得意着呢。 “跟我回去念书。”
“不去。”
“为什么不去?”
“念书不好玩。” “等放课了便准许你玩,上课时便应认真上课,不可私自溜出来玩耍。”星尘耐心道。
不料阿洋反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管着我?”
闻言,星尘一挑眉毛。
“是你什么人?”
他长得本来清俊贵气,额间红色胎记宛如刻痕,更平添了一丝冷艳。
他走到阿洋面前,迫近了看他。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他靠得极近,那一瞬间的冷意让阿洋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小心就把手里的蛐蛐儿给放跑了。
“我读不就是了嘛……”阿洋嘴里嘟囔着,却居然乖乖跟着回去了。
自那以后,同吃同睡,同进同退。
星尘在大事上管得严,细处却十足放任宠溺,几乎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就这样,一晃八年。
当初也不清楚为何要找,只是看到时便知是他。
是命数,怕也是前世冤孽。
这天一早,管家早早的就命几个伶俐的小厮到城门口去守着,一有消息就来回报。
星尘本也想去,被再三劝阻这才作罢,只是在家里坐立难安。
自从三年前阿洋决意要拜师习武,自己千挑万选之下选中了少林,便是看中名门大派,门规甚严,虽教人习武,却德行并重。
谁知道,说上山,当真一次都没回来过。
一别三年,如今他……怎般模样?
还如同小时候那般机灵淘气?
不知可生分了。
又是忐忑。
又是期待。
书反正是看不下去,写了几个字也都不好,他干脆撂笔到庭院散步。
庭院中有棵当年两人一起种下的槐树,如今也亭亭玉立,绿阴如盖。
正出神,树上突然冒出个人,倒把他吓了一跳:“什么人……阿洋?!”
来人笑嘻嘻,一双桃花眼,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不是许长安又是谁。
“想我不?”
“才回来就说什么风话。”许星尘说着,面上却透出隐藏不住的喜悦,“阿福他们都去城外迎你,没见着?”
“没,我一路飞奔回来,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既然回来了,还不快随我去见爹娘。”
阿洋却干脆在树上坐了下来,两条长腿在空中晃啊晃:“你先说想不想我,想我才下来。”
“若说不想呢?”
“不想我就打道回少林寺。”阿洋面上假意懊恼,实则笑意早就盈满眉间眼角,直将溢出来。
“想,自然是想。”
“是许长宁想许长安呢,还是星星想阿洋?”
“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
星尘叹道:“想,许长宁想,星星也想。”
阿洋心满意足,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这才从树上跳下来。星尘才发现他在山上这几年身量拔高不少,都比自己要高出少许了。
阿洋大剌剌一揽他的肩膀:“走吧,拜见爹娘去。”
见久候不至的二公子和大公子一同走出来,府里一片大乱,又一片大喜。当下吵吵嚷嚷的,就将两位公子簇拥到主屋去了。同长辈见了面,又是一通喜极而泣、抱头痛哭。许母毕竟慈母心肠,拉着阿洋的手问长问短,又是心疼他在山上学艺练功吃了不少苦,又是欣慰其学成归来,其中团聚热闹不提。
一顿家常便饭吃了有个把时辰,许父便道:“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早点回去歇息吧。” “对对对,瞧我只顾唠嗑,安儿肯定累了。”
“不累,和娘说多久的话都不累。”
“你这孩子,从小就嘴甜。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快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两位公子各有院落,给二公子准备的一切都是簇新的。
阿洋进去一看,果然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在山上清苦惯了,如今回来觉得什么都好,也不挑。一抬眼见到桌上摆着一碟果糖糕饼,会心一笑,丢了颗松子糖到嘴里,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厢星尘正在更衣准备就寝,见阿洋推开门走了进来,不由大奇:“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合意?”
“没,就是新屋睡不惯,也睡不着。”
阿洋大剌剌往床上一躺,双手枕着头,大有赖着不走的意思。
“想起你小时候刚来的时候,也是不肯自己睡,非要黏着我。”
“然后你就老给我讲什么善恶有报的故事,翻来覆去的讲,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星尘微笑,“嫌我啰嗦可是。”
阿洋拍拍自己旁边,“快上来。”
星尘脱了靴子坐在他旁边,被一把抱住,阿洋将头埋在他颈窝里,“我可没有一天不再想你。初时想,你怎么就这么忍心,把我送上山,后来便就赌气,人人都回家,就我不肯回。”
“你真是……从小对谁都有说有笑,就偏偏爱和我置气。”
“你又不是旁人。”
星尘摸到他手上茧子,又看到他身上的淤青新伤,顿时心疼:“这些是怎么来的?明天让人把药油找出来擦擦。”
阿洋不在意道:“过十八铜人阵的时候受的伤吧,擦什么药油,过几天就消了。
“十八铜人阵?”
“少林寺的规矩,破了阵才能下山,我心急,闯过就立马去找方丈要下山,不然早没了。”
“师父如何?师兄弟如何?”
“都好,师父尤其待我好。”
“明儿让管家备份厚礼送上山。”
……
两人闲话了许久,直到屋里自鸣钟打鸣,星尘听罢,“不早了,你还赶了一天路,快睡吧。”
阿洋却非要搂着他的腰,靠在他肩上,“好。”
结果没一会儿又不安分,开始动手动脚。
“别闹。”
“星星。”
“嗯?”
阿洋将小臂撑起,“你知道我在山上这么久,最想什么吗?”
“想什么?”
星尘仰视着他,看着他一点点俯身下来,将唇印在自己唇上。
触感是不可思议的柔软。
“星星,你比糖还甜。”
柔软的双唇又渐渐往下,亲上锁骨,然后是胸膛。衣带不知何时已被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那手从胸膛一路抚摸往下,伸向脆弱的器官,一把握在手心。
星尘的双眼猛地睁大,身体也陡然一震。他从未近过女色,素日连自渎都很少,身体异常敏感,被撩了几把玉茎就已然充血挺立。
阿洋却远比他老练,除了在茎身上下套弄,还时不时用指甲轻轻刮过铃口。
“你……从哪学来这些的……”
“无师自通行不行?”
见星尘面上一片红潮,呼吸也急促许多,显然已是情动,便从兜里掏出一小盒不知什么,刮了一大坨涂抹在星尘的臀间穴口。
“顺了一盒阿碧的脂膏,回头还她十盒。”
小时候虽有不少亲昵举措,但做到这种地步却是初次。星尘身体不由绷紧。
阿洋嫌衣服挂着碍事,便草草将他剥了个精光。这下两人的对比便鲜明许多,一个是习武之人的身体,强韧有力,呈现出风吹日晒的蜜色,另一个却白皙柔软,触感如上好丝缎。
“星星,我在烈日下练功,你都在屋里偷懒罢。”
“什么偷懒,分明是……啊!”
阿洋已将一指探入他的后穴。
初时只觉得异样,再深入些感受便有些不同。
因为做足了润滑,不觉得疼痛,只是感觉异常古怪,星尘蹙着眉,想挣开,又没舍得动。
“爹娘没给你说亲事?”
“嗯……啊?什么亲事……”
“可曾看上哪家闺秀?”
阿洋嘴上这么说,手下却不留情,一根指头搅得天翻地覆。
星尘自打娘胎里生出来后哪曾禁受过这个,薄唇微张,双眼失神,看得阿洋心痒难耐,胯下更是滚烫。
好容易手指抽将出来,却换了更粗的那根抵在入口。
“星星忍着点。”
龟头挤入那狭窄甬道,却又和手指大不相同,身体最隐秘的所在被强撑开来,虽有润滑也还是胀痛。
星尘脸白了几分,起先的情潮消退不少,只觉有根粗大事物在体内长驱直入,一点点送将进去,直埋入最深处。
阿洋忍得十分辛苦,好容易进去了,直想横冲直撞,却又怕弄坏了他。耐下性子一点点前后松动,又去舔他耳垂嫩肉,好教他放松些。一面在耳边‘星星、宝贝、心肝儿’地一阵乱叫,一面又去抚慰他半软下来的性器。
年轻人终究血气方刚,待得阿洋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冲破后,却已经是双手紧紧搂住星星腰腹,从后背一下一下用力顶弄。虽有些道听途说学来的房中术,事到临头哪顾得上那些,什么九浅一深,什么进度有度,全都抛在脑后,只顾爽快,每下都既深且猛,肉体相互拍击声不绝于耳。
被他这样胡搅蛮缠乱来一通,星尘起初咬着牙只硬忍,后来却不知怎么,却似有一把邪火自小腹烧将起来,直窜升上去,一阵快意惹得头皮发麻,疼痛被冲散了十分,身体不似自己的,浑身上下染上一层薄红。
阿洋发觉了他的异样,贴耳低声道:“是不是……妙不可言?”
宛如炸雷。
正欲分辩,阿洋却将他翻过来,两条腿大开,摆出放浪姿势,更方便他一面操弄,一面欣赏身下人分明沉溺情欲,又羞惭欲死的模样;自己却像饿了许久的野兽吃到了点甜头便不再狼吞虎咽,只蓄意撩拨他那敏感处,偶尔言语调戏,非要看这冰雪一样的人融成一滩蜜水不可。
星尘只觉身体不由自己支配,随着他的抽送不自觉抬腰摆臀迎合,不知口中叫了些什么,神魂几近飞出天去。
阿洋十指托住他的腰臀,狠狠抽送了数十上百下,这才精关大开,一泄如注。星尘的阳具却还直直立着,不得释放,十分难过。阿洋见他眼里蒙上了一层泪膜——被折腾地惨了,又不得发泄,正焦灼着——虚虚捋了几下,突然坏心眼地低头在他玉茎顶端轻轻一吮——顿时喷浆出来,洒了自己一身。
次日星尘醒来,便发觉浑身上下被拆散一样难受。
阿洋却神清气爽,一早起来还在院子里练拳,甚是可恶。
丫鬟端水进来,“啊呀,大公子今日居然起晚了!”
星尘待要挣扎着起来,却有心无力,只听阿洋在外解释说,我俩昨晚同床夜话来着,让他多睡会儿。
丫鬟们一片感叹,两位公子感情真好。
阿洋在家住了数日,每日寻花问柳,喂鱼遛鸟,过上了标准闲人公子哥的生活。
他又不同于星尘,没有家事要打理,富贵闲人一个。
许母看着便起了心思,闲闲便道:“既然安儿也回来了,我仔细挑了几家闺秀……宁儿也看看罢。”
许父也从棋谱里抬起了头。
阿洋闻言,且不答话,只歪头去看星尘。
星尘只说,“孩儿今日所言同从前一样,其他皆可,此事恕难从命。”
看来是个惯犯了。阿洋笑得眉眼都弯起,露出两颗小虎牙,裹着芝麻的酥糖咬得咯嘣响。
“你这孩子,唉……也不说缘由,也不答应……那香火……”
“孩儿早就说过,要承继香火,可从族里过继。三叔早有此意,只等二老点头。”
许母只得愁着脸,“宁儿大了,性子倔,主意多,也不听我这妇道人家的话。安儿可别学样,娘给你找门好亲事……”
阿洋却跪了下来,向二老叩了头。
“不瞒二老,我是个断袖。”
他指着惊慌失措的星尘:“此生别无他好,唯他一人尔。要是你们答应,那便皆大欢喜。要是不答应……”
阿洋笑起来,露出��颗小虎牙,邪气又生动,哪像名门正派弟子。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瞠目结舌的二老望向大儿子:“宁儿?”
却见星尘也在阿洋旁边跪了下来,一言不发。
许母:???
许父:……………………
盖因许家二老都不是什么性质强横之人,加之许长宁又是企盼多年才偶然得子,原本也不盼他如何出人头地,只平安喜乐一世。
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算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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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组】伊万的沉默
*国设 *第二人称,第三人视角,“你”,中国一位几经战场的暴躁心理医生 *前篇《阿尔弗雷德的忠诚》,但不看也没影响 *此篇主要写伊万,cp关系提及少
你比预计更早地离开了美国,拾掇行李飞往了俄罗斯。 真是要命,如果继续在那位喜怒无常的美国佬身边待几个月,你无法保证是自己先神经衰弱还是对方左轮走火。 于是得到了祖国的消息后,你花了十五分钟和美国人道别,两个小时在桑拿房狂欢,半个小时在旅馆收拾了东西,哼着进行曲的调调,听着行李箱拖过地面的滚轮声,愉悦地奔向了机场。 下了飞机,你没有在克里姆林宫附近选择住宿,而是在更偏远的地方,寻了个白桦飒飒的城郊区住下。 这地方并不安稳,你每天最常听见的是刺耳的警车声呼啸着穿过街道,以及深更半夜救护车的乌拉声,频繁闪烁的红光映亮了楼道里流浪汉的脸,干冷的空气里总是浮泛着生洋葱、黑面包、奶酪和酒交合的骚味。 白天你整理诊疗记录,中午便裹上在机场买的羊绒的厚实披巾,去买来几个干瘪的西红柿和发黑的土豆,打燃不怎么听话的炉灶,煮碗寡淡的罗宋汤来喝,晚上则混进衣着体面的俄罗斯民众,随着人流涌进金碧辉煌的歌剧院看《吉赛尔》的舞姿,听剧院里一遍遍回荡的喝彩和掌声。 雪花和冰碴铺盖冻土披覆冷杉,俄罗斯的人将忧郁和文学刻入青蓝色的血管。你在冷风中听见普希金的诗歌被人朗诵,也听见几百卢布砸在街头艺人前的当啷声。 你搓了搓冻红的指尖和鼻头,哈出淡淡的白雾,拎着瓶超市里买的千来块卢布的蒸馏酒,顺着街边生长的棕黑色树干,你向上拉高几分披肩,微低着头走回了不大的租屋。 压抑而冷冽,粗暴而诗意。 你倒在沙发上漫无边际着思考着,手伸向伏特加。 你想到了白天见到的几个美国人,他们抱团来俄罗斯旅游,背上背着三脚架,腰间斜跨着相机包,鎏金的亮眼发色和不加掩饰的大嗓门在街上格外显眼。他们操着美洲北部的口音,对着地图比比划划,手掌紧紧地攥着印着美国国玺的蓝皮护照。他们囔囔着俄罗斯简陋的日常供应物资,对行宫的门票价格不加掩饰地抱怨着。 美国人对俄罗斯人总有种轻蔑感,这是冷战的后遗症。 你想起自己放在包里拉好保险栓的手枪,以及在地铁里一些不堪入目的涂鸦。你摩挲着酒瓶,想起西装笔挺的绅士,他们皱着眉将纸巾摁在口鼻处,厌恶地看着地铁里的乞丐和黑皮肤的人。你想起今天那几个四处张望的美国小伙,带着好奇的目光鄙视着看到的光景。 你想要叹气,可紧接着你又想起阿尔弗雷德蓝色的眼睛,冷而烫,那里面有熊熊燃烧的火,渴望向世界倾泻。 不论如何,和琼斯先生相比他们都可爱多了。 你点点头,兀自赞同自己的想法,然后灌了口伏特加。 对瓶吹,就是爽,一觉醒来是天明。 ...真是作死啊。 难得独自喝酒还宿醉的你扶着抽痛的太阳穴在沙发上坐直,轻轻呼出肺部泡烂了的酒精气体。 你简单洗漱了一下,脖子上搭着块软毛浴巾,发梢偶尔滴下水珠,洇开在浴巾上。 你擦着头发,略有歉意地注视对面的俄联邦化身。 “很抱歉,我不知道您今日会来访,请原谅我的失礼。” “不必在意,是我没有提前打声招呼就来了。” 银白色的东欧男人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仪态,他身着一件衬衣,浅驼色的大衣和白围巾挂在门口的挂钩上,整个人看上去放松而自在,俨然一副屋主的模样,哪怕他的行为实质上是私闯民宅。 他双手交叠置于膝头,眼瞳在你醉醺醺的视野里晃出一片冷紫色的重影,这让你想起了黎明前的弱光落在群山间起伏的阴翳。 “喜欢我们的酒吗?” “它很烈——我大部分时间更喜欢喝茶,”你压了压微痛的太阳穴,“但它很有魅力。” “上瘾了吗?” “上瘾的人并不是我。” 你笑了笑。 “呵呵,很好,我喜欢聪明的孩子。” 伊万撑着头,黑色的皮革手套放在衣兜里,露出一个角,骨节分明的指关节抵着颌骨,薄薄的皮肤受到挤压,透出血管的蓝。 鼻尖瘙痒,你迅速侧过身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啧,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打开窗让隆冬的风灌醒我的。 伊万好整以暇地看着你,嘴角带笑。 笑啥笑,你个老斯拉夫人狡猾得很。 你瘪了瘪嘴,撸了把被风吹得冰凉的手臂,重新关好窗户。 伊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陪我出去走走吧,医生。” “荣幸之至。” 你眉梢一挑,心里嫌麻烦的同时果断答应了对方。 啊啊,难得的旅行时间泡汤了。 你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披上绒巾,推开门的刹那,干燥的冷气向你扑面砸来,你瞬间清醒得彻底。 “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不是耀的命令吧。” 伊万的步子迈得不快,但幅度很大。你有些吃力,索性走慢了一些,借他的身体挡住了一半寒风。 “只是旅行而已。” “来俄罗斯?”男人的嘴角抿着戏谑和一点自嘲。 “嗯。”你正了正被压歪的衣领,“稍微有点感兴趣——在听了琼斯先生几个月的叨叨逼以后。” “欸——”伊万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他似乎低声念了句“死肥球”,你不是很确定,但你愿意为此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伊万随即扬起温和的笑看向你:“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来俄罗斯呢。” “这当然是我的意志,琼斯先生只是提前帮我把这个想法推上了日程。” 在瓶盖大的纷纷雪片里,你恨不得随身带着个小暖炉,身前的男人微微向你的方向挪了半步,闲庭信步般切开了白茫茫的雪幕。 伊万和你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约莫四五十分钟之后,你远远地望见了砖红色的洋葱尖顶。 当你们站定在建筑面前时,雪也已经停了。 “美国怎么样?” 伊万突然开口问道。 “噢...那可真是个脾气糟糕的地方。” 你如此回答。 “是吗?” “是的。” 斯拉夫人低着头踢开脚边的小石子,那颗石子咯啦咯啦地滚过路面,掉进排水沟里。 路边卖唱片的地摊传来《红莓花儿开》的乐声,你仰起头,看见克里姆林宫顶上的红星在黯淡的天幕下点起不算敞亮的暗光,绿色圆顶上的三色旗落着斑驳云影。 灯还亮着,不过换了个时代。 在列宁博物馆前,你看到衣服洗的发白却穿戴齐整的一群老人,他们高举抗议现政府的标语,怀里捧着鲜花——冬末的花朵,那大概是他们半个月的工资——看上去是想放到列宁的墓前,警察不让他们进去,他端着枪面露难色,列宁墓今日不在开放时间内。 伊万停下了和你的交谈,他歉意地向你点了点头,脚跟一转走向老人们,你听见他轻声说了些什么,但又被教堂的施工声淹没,然后你看到他接过老人们怀里的花,向你走来。 “你看,是向日葵哦。”伊万摘下手套,指尖抚摸薄软的橙黄色花瓣,噙着笑意,他抬头对你说:“很漂亮吧?” “是的,非常的美丽。对了…能有幸邀您前去吗?列宁墓。”你主动提出了邀请。 伊万眨了眨眼,他似乎是没料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眯起眼迎着白惨惨的阳光,看了眼安静低垂的红白蓝三色旗,点头。 “Конечно.”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列宁同志…先生是个伟大的人,有点疯狂,但一直很正直。” “嗯。”你点了点头,“是的,他很伟大,一直很伟大。” 沿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你跟着伊万从红场的西侧悄悄走进列宁墓。 红色的花岗岩和黑色长石,石雕的苏联国徽和镰刀锤子旗,静穆的墓室,躺在水晶棺里的列宁。 你安静地站在伊万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没有上前。你看不到俄//罗//斯//联//邦的表情。 伊万身形笔挺如白桦,他的肩背平展而宽阔,扛起了漫漫长夜和北风呼嚎。他站立着,高大的背影肃穆如墓葬碑石。 列宁的墓前放着鲜花,哪怕在贫寒的日子里也总是有的,长枝的红玫瑰。 伊万在列宁的遗体前站了三四分钟的时间,然后弯腰,将怀里的向日葵放在玫瑰旁边。你知道他的动作很温柔,那双捧着向日葵的手虽然已经冻的发红,手套却依旧待在男人的大衣口袋里。 他转身对你笑了笑,你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沿着来时的台阶,伊万离开了列宁。你最后望了眼列宁沉睡的死去的面容,五指并拢,行以军礼。 出了列宁墓,你背着手跟在斯拉夫男人身后,隔着两步的距离,白浆果似的柔软围巾偶尔轻碰你的大腿。 你听见他的军靴将白雪踩实,一步又一步,嘎吱作响。 你微微仰头凝视伊万冷硬的侧脸线条,你凝视那双暮紫的瞳孔,你不知道自己是否希冀着能在那里面找到些什么。 找到什么呢? 红色? 蓝色? 只有紫色,只是紫色。 你眨巴着眼,向前快走几步,并肩走到伊万身边。他转过头看你,嘴角的弧度同数小时前一模一样,又被午后的光抹上了暖的阴影。 “俄//罗//斯先生。” “嗯?” 伊万耐心地等待着你的话,于是你直直地望过去,看那紫色的虹膜上映出泥泞而宽阔的街道,映出雪痕与融水刻下的轮胎压痕。 “喀秋莎的歌声与爱情永远属于您。”你的声音轻得过分,“她在那峻峭的岸上,为您歌唱。” 伊万的脚步停顿了半拍,他说: “梨花无法在西伯利亚荒脊的土壤上盛开。” 他是一尊沉默的冰山,此时又是冻水初解的伏尔加河,于是透过破碎的浮冰,你看见了凌凌的光。 “那花已经开在了你们的山脊上。” “…是的。”你咬住冻裂的嘴唇,回应他,一如扛起枪的军人。 “Хороший мальчик.”伊万笑着揉了揉你的头发。 他转身向前走去,背对着你挥了挥手。 你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回到小小的租屋,连鞋也懒得换,你张开双臂摊在床上,许久没有言语,窗外是被浅淡的茜红余热点燃的桦树林。 你想念黄河水了,泥沙翻滚的,夏季泛滥的,汹涌又温暖的,壮阔了五千年的黄河水。 该回去了,该回家了。 白色的天涂抹着瓦蓝的轻纱,你驻足,仰望虫蛀的枯叶顺着细瘦的枝干向上攀爬,抽条的青枝生出不起眼的颤抖的嫩叶,在冻土的风里舒展。 “好美。” 你呢喃一句叹词,哈出口白气,拖着行李箱走向了海关。
Fin. *Конечно:当然 *Хороший мальчик:好孩子
FT: 我居然没咕,震惊自己一整年。 俄罗斯的经济水准和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物价变动幅度略可怕...虽然现在重要城区建设还行,但偏远些的郊区也是真的磕惨,过去的阴影挥之不去,文化遭遇断层,真是卡在了尴尬且微妙的地带。如果不跟随旅游团,自己去实打实地探索俄罗斯的大街小巷,你大概会惊讶地发现,过去普希金等人的诗依旧能在现在的俄罗斯找到对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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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競圖的社會文化背景、價值取向與評選途徑
- 從南海路上的教師招待所談起
最近〈台北教師會館拆除重建工程競圖〉引人矚目,一方面是台北市南海路上這棟教師招待所要拆了,引起人們的懷念之情,對於一部分關注台灣現代建築保存的人而言,這棟由張昌華主持,吳明修協力設計的現代建築,有如台北的珍寶 — 指建築設計上的歷史價值,包括簡潔清晰的平面規劃設計;沿街面呼應公共空間的留設,基部退縮向內凹,上部依建築邊線保持出挑;立面上的走廊扶手牆與主結構體脫開,在屋頂層略為向外傾斜,以及交接處的凹口細部處理;垂直樓梯間量體運用清水混凝土材質的粗獷紋路等方面,體現出六十年代以降台灣建築師正在尋找的一種現代性。
台北教師招待所平面圖及立面圖;參照張昌華建築師事務所原設計圖稿繪製
明眼人會察覺這些做法似乎多少參考了六十年代設計美國紐約原本的惠特尼美術館 (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 的建築師馬索‧布魯爾(Marcel Breuer),以及設計耶魯大學藝��與建築教學樓的建築師保羅‧魯道夫(Paul Rudolph)的手法(註一),但無礙於其代表一種價值,同時,教師會館的建築計畫在於提供教師平價的旅棧,也是社會價值的呈現。在另一方面,這個競圖召集了國內的菁英,也邀請了優秀建築師做評審委員,顯示出比較有心做事的格局。經了解相關資料訊息,也看過參與競圖的一部分方案之後,草寫此文,謹供大家參考。
在近代歷史上,我想到有幾次比較特殊的建築設計競圖,多半和戰爭後的社會癒合有關,舉兩個在設計概念上接近的例子,一個是1958年在波蘭舉辦的〈奧斯威辛集中營受害者紀念碑競圖〉,另一個是在1980年展開的美國〈越南退伍軍人紀念碑競圖〉;這兩個競圖的評審雖然都有雕塑家參與,但首獎作品都不是傳統紀念碑式的雕塑品。
挪威裔的波蘭建築師奧斯卡‧漢生(Oskar Hansen)在奧斯威辛集中營的營區,設計了一條長一公里寬七十米的「紀念步道」 (註二);華裔美國大學生林瓔 (Maya Ying Lin) 在華盛頓的綠地公園上設計了一道折過來的「紀念牆壁」。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個設計的創作時間雖然相差二十多年,創作理念卻相當接近,都是以整體環境當作紀念空間,採用極其內斂低限的手法,導引參訪者逐步發自內心產生深刻的自省。
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受害者紀念碑競圖〉第一名作品圖稿;作者:奧斯卡.漢生(Oskar Hansen) 以及Zofia Hansen, Jerzy Jarnuszkiewicz, Edmund Kupiecki, Julian Pałka, Lechosław Rosiński
當時在蘇聯體制下的波蘭官方認為抽象主義有違社會主義路線,最終這個獲獎方案沒有被建造實施;八十年代的美國社會對華裔仍有不佳的印象,尤其設計者的這張臉,讓美國大兵聯想到越南人,加上林瓔還是個學生,這個千中��一的方案歷經了十分坎坷的爭議過程,但在激辯中蓋了出來,至今成為經典之作。
美國〈越南退伍軍人紀念碑競圖〉第一名作品圖稿;作者林瓔與紀念碑基金會主管們展示最後的設計方案模型
不過,究竟為甚麼這兩個方案會被選上?實際上,兩個競圖勝出的關鍵都在於評審先生。波蘭競圖特別請來當時廣受矚目的英國現代雕塑家亨利‧摩爾(Henry Moore)主持,那時史達林已過世,波蘭社會正在進入一個戰後比較自由的階段,呼應著亨利‧摩爾雕塑創作中流動的時間空間與人體地景;據相關資料顯示,奧斯威辛集中營的紀念碑設計是由亨利摩爾決定,而選出奧斯卡‧漢生,之後他們還成為了好朋友。美國的競圖是由八個人組成,包括雕塑家、建築師以及景觀建築師三類人,評審團裡有一位建築師哈瑞‧衛斯(Harry Weese), 曾在華盛頓首府特區負責一百英哩長的地鐵設施空間設計,被紐約時報建築評論家評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公共建設,他的建築理念獨到,有別於當時流行的密斯式設計,並致力於推動歷史建築的保存;實際上在評審過程中,是他獨具慧眼發現林瓔用粉彩手繪的方案,而大力鼓吹選拔出來,並一路支持實現。(註三)
亨利‧摩爾工作中1953
哈瑞‧衛斯設計的華盛頓首府地鐵設施空間
在表面上看,競圖的優勝者自然是由評審選出,何須討論?如果檢討台灣常見的評選規則,可以發現評審只是個打分數的角色,尤其是勢均力敵的比圖,積分差異很有限的情況下,最後積分誰會比較多,誰可能會被選上,評審預先並沒有辦法知道。從〈「台北教師會館拆除重建工程」委託規劃設計監造案第二次評選會議紀錄〉內容來看,因前三名的序位積分很接近,為了拉開數字上的差異,而決議第三輪再投票,而評選是透過這個程序,找出了等距的比分關係,而確定入選作品;因此,評審的價值觀在此量化的過程中被掩蓋,為了顯示客觀公正的印象,必須刻意壓抑個人喜好的表達,轉變成看不到情緒的數字,不過,幾位評審所組成的集體意志,此時已非任何價值思考,還是可以在交流中達成打分的共識,然後在積分中表露出來。
明確地說,上述這個評選模式很難選出奧斯卡‧漢生,更不用說沒有經驗的林瓔了!這是在我多年前受邀做過幾次公共工程競圖評選委員之後,即已心知肚明之事;為何至今國人仍然維持這個方式,其原因並不難了解,不過我沒去深究,也認為沒必要挖掘這個黑洞。以下擬藉去年參加立陶宛〈國家音樂廳國際競圖〉的經驗,談談另一種以價值觀為核心的競圖評選方式,以及如何實質賦予評審價值判斷的權力。
立陶宛(Lithuania)是波羅地海三小國之一,自2004年加入歐盟,一般人民的物質生活水準略低於台灣;去年他們文化部徵圖的標的是為了興建一棟能夠代表立陶宛的國家音樂廳,舉國上下很認真地在舉辦這個面向世界建築圈的競圖,我也是觀察這次比賽一定比較公開公平,且沒有預設立場,而決定投入參與。之後整個參賽經歷印證了我的預測,不僅競圖設計過程中出現的各種疑問,一一獲得主辦方的回覆與十分詳盡的解釋,尤其評選過程十分透明,讓參加的各方神聖都能心服口服,可說整個活動他們幾乎辦到沒有摩擦或失誤產生;然後,最重要的是,能夠選出了一個絕佳的方案。
立陶宛〈國家音樂廳國際競圖〉的評審團組織有一個主持建築師,另外有來自奧地利、西班牙、荷蘭三位外國建築師,以及兩位本地建築師,再加上一位首都市政府發展局的建築師;這次請來的「主持人(chairman)」是挪威建築師歐雷‧固斯塔文森(Ole Gustavsen),他在過去十幾年曾任挪威新一代的建築事務所「斯諾黑塔(Snøhetta)」的主管,主導發展事務所的工作方法以及設計研究,目前是北歐五國與波羅的海三國結成的「北地建築學院 (Nordic Academy of Architecture)」的校長,也是挪威主要建築學校「奧斯陸建築與設計學院 ( The Oslo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Design )」的校長。
這位主持建築師如同「主審」,這個角色並非主持開會的民主協商代表,更不是搓湯圓的媒介,歐雷‧固斯塔文森顯然要動腦筋決定這個建築設計方案的重點,而不是討論如何計算分數;所謂方案的重點也就是反映建築師的哲學、知識、理念的做設計的原則,而主審自己無法避免需要先想過且試過一遍,然後才能開會建立共識,擬定評價方針與評選步驟。
如果這位主審的價值觀很重要,那麼這位評審團主持人的學經歷等方面需要到一定的程度,且必須有新的視野,才能開創新局,選拔出具有長遠價值的建築方案,這也是這類公開競圖會吸引大批優秀建築師,不分老少,願意日以繼夜投入奮戰的內在原因之一。依我個人的觀察,「斯諾黑塔」自2007年完成奧斯陸歌劇院以來,在國際間給人專注認真的印象,在建築學的開拓上有深度追求,行事謙遜不譁眾取寵,承接方案也多半偏向公共建築,而建立公信力;此次立陶宛邀請其中重要成員做主審,我認為也是很好的選擇。
挪威奧斯陸歌劇院外觀;斯諾黑塔建築師事務所
回顧〈「台北教師會館拆除重建工程委託規劃設計監造案」第二次招標競圖評選結果〉記述:「本案評選委員會共7位委員,由5位國內建築專家學者及2位財團法人台灣省中小學校教職員福利文教基金會董事」;在〈「台北教師會館拆除重建工程」委託規劃設計監造案第二次評選會議紀錄〉附件中記載的評選會議主持人為基金會總經理,在評選工作之前,陳柏州總經理就本案需求內容及廠商評選事宜做報告,主要指出六個「向度」,即六個評分項目,並提到業主經費不足,希望評審委員協助選出符合經營目標可執行的方案等等。
與前述立陶宛國際競圖比較,除了格局原本不同,立陶宛競圖隸屬國家事務等級比較高,能夠有經費請各地專家之外,主要的分別是在於評審團的組織方式,其中包括會議的進行方式;基本上,立陶宛競圖是完全由建築師(嚴格說不含專家學者)來評選,教師會館競圖是由業主方與建築師的組合人選進行挑選,同時,業主方代表在評選前宣告評選方式與關切的課題。在後來的會議紀錄中可看到「國內建築專家學者」與「基金會董事」之間終於剝露出評價標準的不一致,為了要選出不同的方案,而導致第三輪的博弈。實際上,教師會館業主方擔心的是施工程序與造價浮動的問題,這方面原本是評選建築方案的一個重點,在正常情況下,有經驗的主審建築師會根據方案的各種條件評估,再納入評價方針的考量;以下說明立陶宛競圖實際執行的評選步驟與進行方式,以及每一輪篩選的評價方針。
根據網上公布的第五版審查報告,這次競圖有248家事務所參加,其中有一些繳交的圖面與資料不齊全,有的方案未依照高度限制與指定範圍設計,評審團經討論,認為違反高度與界限可視為有助於對於基地環境的了解,決定容許所有案件都進入審查程序。在審查前與審查過程中,評審團曾多次赴基地現場山頭上,確認視覺上的關鍵位置;尤其評審團要求所有評審必須一起工作,共同針對每一個方案進行評價,以得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評價結論。整個評審過程歷時三天,先經過四輪篩選,每一輪篩選掉較差的方案,以確定入圍的方案,再結合技術專家,進行深入分析討論,然後在第六輪決定最終名次。
立陶宛〈國家音樂廳國際競圖〉主辦單位提供的基地環境照片
第一輪的評價方針:
整體概念欠缺清晰度 (missing clarity of the overall concept)
基地上尺度不恰當的介入與結合(inadequate scale of intervention and integration in the site)
過於複雜的量體構成(complicated volumetric composition)
缺乏建築的品質(missing architectural quality)
第二輪的評價方針:
整體概念 (overall concept)
基地整合 (integration in the site)
建築品質 (architectural quality)
功能面向 (functional aspects)
第三輪的評價方針:
整體概念的適當性 (adequacy of the overall concept)
基地整合 (integration in the site)
建築品質 (architectural quality)
功能面向 (functional aspects)
第四輪的評價方針:
整體概念的適當性 (adequacy of the overall concept)
基地整合 (integration in the site)
建築品質 (architectural quality)
功能面向 (functional aspects)
從使用者角度看造訪者親和性 (visitor friendliness, quality from the user point of view)
音樂廳滿足聲學需求的潛力 (potential of the halls to meet the acoustic requirements)
成為首都維爾紐斯地標的潛力 (potential to become a landmark for Vilnius)
第五輪的控制階段:
所有評審建築師重新再檢視248件作品一遍,確認沒有遺珠之憾,並整理先前四輪的評價分類。
第六輪的評價方針:
歷史保存面向 (heritage aspects)
音樂廳滿足聲學需求的潛力 (potential of the halls to meet the acoustic requirements)
從使用者角度著眼的品質 (quality from the user point of view)
方案的經濟性 (economy of the project)
永續性面向 (aspects of sustainability)
成為首都維爾紐斯地標的潛力 (potential to become a landmark for Vilnius)
據審查報告記載,第一輪篩掉115件參賽作品,第二輪篩掉84件參賽作品,第三輪篩掉24件參賽作品,第四輪篩掉13件參賽作品,其中包括扎哈‧哈蒂(Zaha Hadid)、長谷川逸子、藤本壯介等知名事務所,並確定了12家事務所入圍。入圍事務所中,除了設計赫爾辛基中央圖書館的ALA建築師事務所比較出名外,沒有看到所謂「明星事務所」。前三名中,第一名是西班牙事務所,第二名是法國事務所,第三名是立陶宛事務所;這位首獎得主的設計的確超越我的想像範疇,不僅設計超過指定建築邊界,且能夠打散音樂廳常見的巨大量體,極其細緻地運用地形起伏的高低差,在山坡頂上形塑成三個獨立透明體塊,並設計成形似當地人稱為「立陶宛的金子」的一種琥珀晶石。
立陶宛〈國家音樂廳國際競圖〉首獎設計外觀透視圖;西班牙阿奎諾建築師事務所 (Arquivio Architects)
從前面相當詳細的審查過程紀錄看來,可以發現幾個值得注意的關鍵點:其一,立陶宛競圖的評價方針屬於質性化的描述,強調追求一種「建築品質」,著重那些不可量化的因素,其中第一輪的「過於複雜的量體構成」評價方針是目前少見的清新觀點,可能讓不少複雜曲面的設計就地陣亡;其二,不斷地針對一個建築方案進行抽絲剝繭式的檢視,「反覆多次的深究」為其中隱含的方法論特徵,這一點和北歐地區的思想習性與哲學傳統可能有關,具有濃厚現象學式的傾向;其三,基本上前四輪設定的評價方針均指向同一個大目標,集中在幾個「核心價值」的堅持上,簡言之,指的是設計概念、基地環境、空間品質、使用功能;其四,強調具體的實用因素,包含歷史保存、生態永續、使用者友善、聲學需求、經濟性,並在評審過程後半段逐步進行檢討,此外「過於複雜的量體構成」檢查點也和經濟性有關;其五,評審團做為一個社群整體,重視成員之間的「合作」,以強化價值取向上的共識,如此在一開始即拆解了人與人之間的鬥爭關係,抓住了人性的制高點。
反觀在台灣通用的競圖評審模式,可說在本質上完全倒反過來;以下羅列教師會館競圖訂定的六個向度的評分項目與所佔總分比例 — 1. 本案團隊組織架構、參與人力學識經歷及配置計畫等25% 2. 履約績效、飯店實績10% 3. 法規、機能、預算、設計創意40% 4. 經費預算分析之合理性10% 5. 監造計畫10% 6. 簡報與答詢5%。 這個模式反映出買方試圖針對提供服務的廠商進行全面性的盤查,其實完全無助於選擇要找的標的物,然後日積月累已演化為不可動搖的硬性常規,顯示國內競圖制度仍停留在十分粗糙的階段,且各界未意識到有待更新;除了競圖公告到交圖時間很短、文書作業繁瑣、資格認定僵化、過程不透明、評選方式老套、沒有合理報酬等等過時的行政文化障礙之外,最主要的問題是觀念老化,已無法因應新時代的挑戰,台灣城市更新建設亟需「好的建築設計」,不是嗎?
此次教師會館競圖第一名作品局部保留了舊有建築物的立面,勝出原因可能和建築師評審委員們的偏好有關;由於常態的建築師養成教育中往往會談論保存,使令建築師多半帶有某種不由自主的保存意識,而和非建築專業人士的心態不同,以致建築師與業主混合的評審團有先天的分岐。然後只有一位參賽建築師想到兩邊都照顧一下,一方面做足容積獎勵,一方面保留一點老建築,所以最後出線的方案必須想辦法維持局部舊建築結構,再從新建結構體伸出鋼構支撐舊建物,有如大型廣告招牌的框架。這樣的結果其實是社會價值觀的產物,源自業主的飯店經營目標、競圖的建築計畫、評圖的方式、建築師的因應策略等方面綜合所致。
台北教師招待所早期外觀
在疫情的影響下,世界在改變,人們的世界觀也在轉變,價值取向的變遷指日可待,讓我想到即使補強保留原有建築恢復原貌,「基金會」採用非營利方式服務中小學老師,在未來的世界也未必不可能。
- 庚子年小暑於台北初稿
- 本文刊載於2020《建築師》雜誌八月號
註一:保羅魯道夫設計的耶魯大學藝術與建築教學樓建於1963年,紐約惠特尼美術館建於1966年,台北教師會館始建於1970年代。
註二:奧斯卡.漢生〈奧斯威辛集中營受害者紀念碑競圖〉相關資料;“The Road”(1958): An Antimonument by Oskar Hansen http://socks-studio.com/2016/10/25/the-road1958-an-antimonument-by-oskar-hansen/
註三:Blair Kamin, Tribune Architecture Critic, Harry Weese, Visionary Architect Known as 'Chicago's Conscience', Chicago Tribune, Nov.1, 1998; https://www.chicagotribune.com/news/ct-xpm-1998-11-01-9811010367-stor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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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游戏
2020年6月11日更新:帮香港蹲点Squatting团队写了一个更新的反思,加在这里:
时代游戏初稿完成于去年十月初,当时香港抗议在警暴泛滥下,展现出来的右翼成分逐步增多。我也在文章发布后在matters做过澄清,我致力于描述和解释的是香港抗议的公共面向,它如何被指认,代表和实践。一个对外极度去中心化的流水式抗议是否真的可以带来更平等和民主的面向,一个惧怕或者说暴露内在组织结构的运动如何逐步边缘化左翼,或至少是进步派的力量。我的判断是,在如今右翼政治占绝对上风的国际格局下,去中心化的运动发展到中后期,如果没有足够的内部反思和纠偏机制,就会被更大的政经结构中的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所反噬和冲溃。
现在大半年过去了,世界因为新冠病毒天翻地覆,北京趁乱绕过香港推出国安法,族裔解放运动再次席卷全美,既往政治的运行模式虽未根本变更,但确实在自毁般地加速。中美两大帝国的互相比烂大赛下,留给左翼的论述空间和行动方案看似越来越狭窄。现实中,即使以劳工阶层为名义的抵抗,也常常有意无意沾染上民族主义的色彩。香港的罢工论述愈发以和大陆划清界限为基准,和早期试图给大陆游客发传单,甚至试图介入国内群体性事件的努力大相径庭。当然,即使是早期的这些努力,也只是聚焦于一种趁乱打劫的想象,离劳工团结的目标也相去甚远。环顾世界其他地区,欧美和拉美的右翼在这次疫情中再次以工人阶级为名行种族主义之实。而目前美国BLM抗议潮中,左翼组织也被迫随波逐流,无法推出独立的议程。左翼在各地殊途同归的命运,并不意味着各国民众的总体政治倾向趋于保守,而是在甚嚣尘上的病毒民族主义面前,本土主义总是更容易抓住一切政治动员机会来壮大自己。相较之下,左派往往资金不足,在动员上也需要覆盖更多元的群体从而牺牲了效率。
在欧美世界对中国不加区分的敌意已经达到半个世纪来最高峰的时候,连美国亚裔都必须选边站队才能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美国性,更别说本就一直夹缝求生的香港人。只要中美二元对立的元叙事不被破除,香港的国际主义就很难脱离结构性的依附困境。一来,海外大量支持香港的人是带着工具性的目地在关注,香港只是北京恶行的一个注脚,而没有独立的命运和价值;二来,国际左翼总体来说并不关心、也不了解香港,或者说香港完全不在ta们的知识图谱里,这也是为什么对香港问题有明确表态的国际左翼组织寥寥无几。更无奈的是,这里面把香港抗议看作资本主义渗透的斯大林主义者还占据相当大的比例。这样的困境下,依附于欧美建制保守主义成了很多人看到的唯一通路。
如果关心香港的左翼要去夺回和开辟自己的阵地,就确实要去思考怎么提供另类的图景,而不只是劝说前线抗议者放弃某种他们可能并没有深思熟虑过的意识形态。如果特朗普当局不是香港前途的解药,什么才是新的联结点和支点?如何描绘两大帝国政治精英之外的世界,这个世界与香港的关系中潜藏哪些激进性的元素?
从2019年的全球抗议潮到现在美国的BLM抗议,暴露出的是各地有机连结的稀疏和脆弱。美国族裔解放的哲学和实践,黑人权力和泛非运动的历史、BLM的兴起、发展和与其他运动的联合,本可以与香港运动的斗争经验进行更深的互动。然而,现存的主导论述却完美陷入了中美博弈的圈套,将黑人解放看作对香港人所珍视的民主理想的背叛。我在时代游戏里曾经说过,要警惕将香港运动神话,从而制造出值得与不值得的抗议者之间的分化。但现实似乎恰恰在往这个方向狂奔,一个地区的抗争,被用来剥夺另一个地区抵抗的合法性。
已有的运动团结论述,也大都是通过英文媒体和会议作为中介和过滤器,欠缺有效沟通所需要的深度和持续性。运动学习不仅是在社交媒体上给已经爆发的抗争点赞助威,而是一种日常抗争哲学和实践上的互相指认、切磋和贯通。世界需要更了解香港,香港也需要与世界的抗争,包括中国的运动走得更近。一些香港组织已经开始推动这个目标,这些努力的重要性会在未来越发凸显出来。
当然,身为半个学院派,我明白左翼国际主义一直有被学术体制吸纳进一种精英俱乐部的危险。那些口中不断迸出后殖民、新自由主义、劳工团结、酷儿马克思主义等概念的人,不少受惠于和全球化剥削体系相辅相成的精英教育。受到学院薰陶的左翼熟稔于一套批判话语,却未必能体察和直面运动内部的纠缠与矛盾。因此,ta们未必就比出生于劳工阶级家庭,未有机会受到学院派教育的普通抗议者高明。抗议者身体所感受到的压迫,根据主导性的话语框架,可以转化成从国际主义到本土主义的任何一种模样。反省这种意识形态的生成和固化过程,可以让运动的限制和潜力同时被照亮。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站在不同世界体系的交汇处,凝视这个似乎会吞噬一切抗争可能性的深渊。对可以站在这个交汇点上观察世界的人,身体的流亡是困境,却也意味着论述上的特权。这就使得左翼在与运动对话的时候,必须承认和揭露知识本身暗含的阶级结构, 思考它如何阻碍了解放性政治的萌芽。左翼的失语,也许也是这个结构里的关键一环。
原文:
整理了些零散的个人笔记,写得比较随意,不想发在任何盈利非盈利媒体平台上。只希望留个记录,很久以后自己回来看看是否能对照世界格局的恶化。Matters版本链接,包含不少有用的回应。
在警权扩张、暴力蔓延、中美冲突、中港撕裂四个过程不断互相激化的当下,讨论香港城市运动(革命?)的意识形态色彩,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但这场史无前例的,带上准革命色彩的反抗运动,又实实在在经历着明确的右翼转向。
香港街头的右翼转向,并不是抽象的香港光复和独立口号,不是具体的临时政府宣言,也不是暴力手段的迅速日常化和激进化。口号、宣言、勇武和暴力行为都只是运动中的剧码,可以有左翼,自由主义,右翼等不同表述和实践方式。刺杀金和刺杀希特勒当然是不一样的,地下气象员策划的爆炸和俄克拉荷马城爆炸背后尽管都是针对美国国家机构,却反映了对立的意识形态。
香港抗议的右翼化包括两个基本层面,一是通过种族化一般中国人而非权贵的方式来实现民族构建,延续运动的动力;二是通过欧美政治精英,而非其他途径来创建国际联系,强化而非挑战已有的世界霸权体系。仅以香港作为功利主义单元来看,这个过程未必是坏事。依附于现有权力格局的民族建构符合大多数人的心理本能,能够在有限时间内花费最少的资源。前线的义士,也并没有义务知晓、考虑香港以外的世界在发生什么。但如果把时间线和焦点拉大,香港的革命遗产又确确实实会在全球抗争史上拍下血淋淋的掌印。它会成为范本,被剪裁成有权和无权者们所需要的形貌。
匿名运动下的去中心与不平等
对于一个参与群体广泛,组织上去中心的运动来说,期间涌现出各种不同的意识形态再正常不过。早大半年开始的法国黄背心,一直都是各类意识形态团体,包括反犹群体争取曝光度的舞台。运动中出现反犹涂鸦并不意味着整场运动都导向纳粹了。只要社运的舆论场给各个势力相对合理的政治竞逐空间,这就还是个可以朝不同方向良性进化的场域。在反送中的启动期,去中心和匿名大大降低了个体被政治检控的概率,也使得多元的社会联盟可以更快地组建起来。在一些非常具体的,不涉及运动大方向的决策传递上,去中心传播的优势也异常明显。比如八月份电报可能泄漏电话号码的漏洞被曝光后,工程师、抗议者和传媒人士马上介入合作,很快就促使电报官方推出了安全更新。
但随着运动渡过了初始的规模动员期,深入到未来发展方案,去中心和匿名的优势迅速萎缩,弊端开始逐步暴露。当运动开始出现不可弥合的路线分歧,并没有内部协调机制来初步整合各方的意见,也没有任何办法保证一小群人的选择不会僭越和代表整个集体的决策。早在围堵机场后的公开致歉上,各个电报群就没有达成过一致,之所以后来似乎有一个统一道歉结果,是因为媒体信息将之“共识化”了。最近的例子,则是围绕是否用纳粹类比中国上。尽管公民发布会宣布集会并不会使用支纳粹的口号,这并未阻止现场依然出现了大量旗帜和符号。再往后的中大国旗、围堵银行职员和烧商务印书馆等事件,只是去中心弊端在传播上的自然延伸而已。
整个香港的民意,慢慢坍缩进一个类似于4Chan的匿名平台。右翼本土本并不代表每个香港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却通过占据舆论场的核心位置,而成为了自我实现的集体预言。文化社会学家Ann Swidler曾用Unsettled Time的概念来描述这种不确定的社会竞争性状态,新的公民、民族身份和意识形态就在这种混乱的缠斗中诞生。而一旦一种新的身份浴火重生,就会成为一种不自觉的思维框架来形塑本来不稳定的舆论场。显然,偏右翼的思路逐步占据了上风,即使有再多可爱的香港左派也无法扭转态势。
目前经典的社会运动理论,一来完全植根于欧美中心城市的运动和工业化历史(甚至都没有欧美农村),二来基于传统社会运动团体的参与,比如民权运动中黑人教会、NAACP和SNCC的作用,学者只要研究具体的组织动员过程就可以对大致的因果机制一瞥究竟。过去十年所谓的去中心运动转向挑战了主流的学界方法论,超越了很多人对运动该如何开展的预期,而受惠于伞运的香港,又进一步将去中心的思路推到了极致。浏览欧��各大报头就不难看到运动伊始,各方对香港抗议云协调的各种浪漫主义描写。媒体的神话行为折射的恰恰是一种解释的无力,智识的偷懒,那种后阿拉伯之春年代被假新闻和极端主义耗尽的技术乐观主义和诸众崇拜,似乎又慢慢被捡拾起来,在香港这个特殊的社运城市昙花一现。去中心和中心,匿名和实名本不是一个二元对立的框架,当后者被拔高成面对威权镇压的万能利器,它在运动后期媒体关注退潮的时候,就会带来更大的破坏性。
匿名下的去中心不一定带来观念的多元。兄弟爬山,各自努力大概是本次运动里最误导人的核心口号之一。它通过创造一个和理非和勇武的二元对立,来强调去中心的优势,回避而非直面运动的意识形态争议。是否勇武的衡量标准取决于运动剧码和对官方镇压的预期,并不反映深层次的理念哲学之争。哪怕运动对毛语录的挪用,也是纯粹工具导向的,类似于右翼学习葛兰西。革命和社会运动的历史已经证明,虽说动员模式会从各种面向解放、束缚、推动、挤压运动的不同潜能,抗争的哲学理念和街头的鹰鸽博弈可以是完全脱离的,保守原教旨运动可以和左翼民族自决采用相同的激进暴力手段,进步主义运动也可以采用传统宗教运动的动员模式。被剧码之争置换掉的意识形态问题成了隐形的禁忌,反中的共识之下几乎空无一物。
匿名和多中心更不等于各社会群体更平等的参与机会。相比半实名的推特脸书,连登、电报等匿名平台极大鼓舞了普通人的参与和创造热情,但匿名数据缺乏可观测的人口变量,使得普通人更难关注到运动内部的结构性不平等。一旦出现结构性的压迫,运动内部也更难实现有效问责。匿名的动员也给研究者带来诸多挑战。是否有特定的社会群体主导了运动的讨论(有研究团队目前的初步分析显示连登上女性用户的发言比例只有两成)?相对于其他非政治话题以及之前的政治抗议事件,这种结构性不平等是否在今次运动中更严重了?种种关于运动走向的调查是否有代表性?一般来说,由于更宽松的审查,对仇恨言论更少的监督,大众匿名社区的马太效应和右翼色彩都要高于实名和半实名社区。这个一般趋势在香港的动员中是否存在?
去中心制造出的是一种我暂且称为“不团结的联盟”的阵线,与其说解决了运动的协调审议问题,不如说它只是拖延了这个问题造成负面影响的时间。运动需要的是不联盟的团结,是一种超越性的理解,而这种理解并不会在没有意识形态交锋的情况下产生。
右翼联盟与跨国想象的贫困
从G20峰会媒体刷版开始,这一切毋庸置疑已经成为一场高度国际化的跨国争议与奇观(至少从媒体视觉上看)。但“国际”,“跨国”依然是去政治的用语,可以依附于不同的政治语境,产生迥异的连锁反应。
记得旺角骚乱那年曾和朋友开玩笑说,大概只有在香港,人们能够目睹不是左翼的黑块。近来,从主流左到无政府主义者(本篇值得背诵)的各类团体也都表达了对抗议者神话欧美政府的失望。从纯策略角度,挥舞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旗帜一定不会和挥舞英美国旗有一样的跨国动员效果。但是给定当前的霸权格局,当事人也并非毫无能动性可言。世界并不是只由发达国家和白人组成的大议会,哪怕没有Antifa和BLM焚烧美国国旗的勇气,至少可以给别的国家和群体多一些象征性的代表。即使没有勇气直接和中国的行动者联合起来,至少还有大量亚非拉的斗争正在上演。如果做不了进步政治的排头兵,至少可以不给保守主义添砖加瓦。
当黑块举起英美国旗和MAGA标语,英文媒体蜂拥报道的时候,这场运动的右转已经不可避免。这是一种纯粹的种族化动员,通过暗示自己才是那些更亲近欧美人的东亚人,主动钻入了种族霸权的诡计。这是两个帝国夹击下的两种右翼民族主义的格斗,它们表面上的红蓝对立并不妨碍其内里的交融。国旗的出现,又进一步给了欧美激进保守派直接的正反馈。不论抗议者如何和怀着不良意图的支持者撇清关系,这类街头行动最终都只会吸引特定意识形态的国际支持者。
爱国者祷告负责人七月在香港
占领赤鱲角那会儿,有西方游客抱怨堵路的抗议者:You have a problem with your government, not mine。这确实代表了欧美一般公众对香港的真实看法,尽管大部分人并不会直白地将个人冷漠表露在镜头前。那又是谁在积极介入支持香港?欧美保守派和极端右翼对香港的关注,是远远超过中间派和其他进步社会群体的。这两年活跃在美国西海岸街头的爱国者祷告负责人Joel Gibson早在六月初就和同事Carmen飞到香港直播他们眼中的反共游行,并借此给自己的组织筹款(有保守派媒体甚至声称香港人用美国国旗是受到爱国者祷告启发)。Alt-lite推手Paul Joseph Watson已经坚持在推特直播香港局势三个多月。一些新成立的组织,比如8月由美利坚大学毕业生Morgan Zegers组建的Young Americans Against Socialism,也抓住契机以香港为例教育年轻人守护民主,反对Antifa的暴力,它们的香港推文也确实获得了比其他内容更高的点赞和转发。欧美各大社交平台中最关注香港局势的,也是偏右的Reddit,很多香港用户也积极在上面发帖寻求国际援助。翻阅流行帖文,不难找到典型的另类右翼暗号(见图)。哪怕在看似超越左右的南方公园被封杀事件中,旗下留言的支持者也是一边倒的川粉。
Reddit香港板块某帖截图
自顾不暇的香港人不需要为这种似乎从天而降的右翼联系背锅。但这种联系得以在香港问题而不是在其他方面上生根发芽,确实是值得深思的问题。香港冷战前哨的历史地位当然是故事的一方面,同时值得关注的因素,还有本地的动漫游戏宅男文化,和欧美右翼之间存在天然的接壤性。欧美的游戏社群从来都是反政治正确和主流媒体的,纵观各类文化社区,香港抗议也只有在国际游戏玩家社群得到了最多的关注。八月底Dota2世界锦标赛在上海开赛前以及赛程中,Twitch直播完全被解放香港的口号、针对亚洲人/中国玩家的种族歧视段子和佩佩青蛙刷屏。这些刷屏除了在频道中造成信息污染,污名化中国玩家和选手外,并未增进国际社区对香港问题的认知。
美国保守派智库把香港年轻人和MAGA支持者归为同一类人
此外,六月开始浮现的香港抗议舆论,酝酿出一种看似褒扬,实则有害的香港例外论,即认为香港的青年人在品德、勇气和策略上都优于国际上其他的抗议者。这种例外论在波罗地海人链时候到达了顶峰,似乎仅此一役,香港年轻人证明了自己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抗议者,其他人都只能乖乖在屏幕前见证和转发奇迹。这种对抗议者的等级划分,剥离了每场抗议所承载的现实语境(仅仅从移动设备持有量和网宽带覆盖,公共交通和路网密集度等上看,香港的政治动员条件就大大好于其他全球都市,更不用说种族构成等其他人口因素,顺便推荐Jen Schradie的书),进一步给了右翼可乘之机。世界范围内的抗议被强行划分成了值得(deserving)和不值得(undeserving)两大类(这像极了值得救助和不值得救助的穷人/移民的二分),前者是守卫民主反抗暴政的香港人,后者是破坏民主的反法西斯主义者和白左。
时代游戏、世界革命与反抗的悖论
去中心,匿名,浓郁的宅男文化加总下,这场运动的游戏元素已经多到难以计数,观察家们也早就注意到了流水示威的游戏化。连登上不时有人号召大家把运动视为完成每日和每周任务,电报群中则人有提议将参与者划分成输出和辅助两大块(电竞战队标准配置),而不是和理非和勇武。这是一场被叫做时代革命的城市沙盒游戏,不论是黑块人链,砸车烧店还是游击战运动方式,都只是游戏底层代码上面的技能呈现方式而已。游戏化是去中心的症候之一,也在不断反噬着运动中更有建设性和未来导向的思考。当一个运动回避意识形态争论,这个世界已有的保守结构就会入侵到运动最深层的肌理中。当去中心成为无法被质疑和撼动的准则,它本身就成为了压迫新力量的宗教。
某电报公海消息
香港的时代革命对世界其他地方的运动有激励意义吗?当然。一个延续了四个月的运动持续到今天还可以有新的能量和手法,其能够梳理出的有益资源是极为丰富的。运动的右转是匿名和去中心带来的投射效果,需要变更的是灯光投影的方向。一场运动如何被归类、论述和运动本身同样重要(这个问题上,Theoharis的书也给了我很大启发)。
并不能强迫所有抵抗都戴上国际主义的面具,团结并不会空降在一个缺乏历史基础的运动里,在很多语境下,蒙面的群众会比精英更加保守,因为前者需要考虑更短期、紧急和日常的任务。强求香港成为东亚的罗贾瓦,说轻了是自不量力,说重了是左翼阵营登高望远的自私。但关心世界,而不仅仅是香港的人有义务去揭示革命的内在矛盾,基于单一族群和向度的时代革命,不可避免会给更广泛的国际运动带来消极的影响,不管这种革命的发端是在这个腐败系统哪一级上被率先启动。香港时代革命的经验需要被自我批判,重构,才可以给埃及、印尼、伊拉克的抗争前线带来启发。否则,它就只是当前世界体系制造出的一个怪胎Mod,一个热闹的直播间罢了。真正的团结是大家一起在游戏里升级打怪,而不是只有发达国家的精英在屏幕外打赏。
更吊诡的事实又在于,只要中国的威权法西斯主义继续,香港问题就会继续困在反中认同上,其他正义层面的讨论就都不能正常展开。如果运动内部一开始没有系统性的组织和高度的内醒,面对残酷的镇压,逐渐流失的信心,它对外呈现出的导向也就会一路往右狂奔。中国给全世界投下的阴影不只是直接的暴力和恐惧,它最可怕的间接后果是让其反对者的正义,都变得幼稚,单薄和前现代。这条不断运转着的法西斯链条里,并不存在从内部加以和解的空间,甚至保有正义感的人们内心的荒芜和无力,也成了共犯结构的一环。你是支持还是反对南方公园、NBA和暴雪?当两个帝国都从骨子里溃败的时候,要找的不是一串二元回答,也不是一个让双方握手言和的中点,而是另一个维度。而寻找这个维度,也许并不如大部分人想象得那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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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人:怎麼用文學來豐富奢侈品牌人設? | 識裝 Icon Story (TOPYS)
多少次在看小說時,都被書中人物的衣著所打動?
從《紅樓夢》裡用“半新不舊”華服來襯托賈府富貴不是一兩天的氣勢,到《長恨歌》裡,王安憶給王琦瑤穿上別於常人的服裝,來說明其是有力地反抗刻板生活,再到亦舒師太筆下那一個個“穿白襯衫、卡其褲、戴勞力士蠔式表、穿猄皮鞋、吃青瓜三明治”的女郎們……服飾描寫為文學人物增添了不少光彩,讓我們未聞其聲,未見其形,便可將人物的性格特徵猜到幾分。而反之,文學也從各個角度為時裝從業者們提供靈感補充,讓我們看到更加豐富的視覺表達。
第四期,我們從文學的角度來解讀時裝視覺文化與創意。
Part 1. 視覺靈感的直接借鑒 讓視覺材料裡的人看起來像文學作品裡的形象,是最取巧但並非最討巧的方式。
在看到單純的文字時,讀者的腦海裡都會浮現出不一樣的形象,正所謂“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因此,文字上的客觀描述與讀者的主觀感受之間的距離,很容易成為創意工作者做文章的亮點。如果像蒂姆·沃克(Tim Walker)那樣,選取老少咸宜的《愛麗絲夢遊仙境》來出片,自然容易搏得滿堂彩。
主持人、變裝皇后魯·保羅與演員傑曼·翰蘇(Djimon Hounsou),攝影師:蒂姆·沃克,圖片來源:蒂姆·沃克個人網站
模特斯里克·伍茲(Slick Woods),攝影師:蒂姆·沃克,圖片來源:蒂姆·沃克個人網站
露皮塔·尼永奧(Lupita Nyong'o),攝影師:蒂姆·沃克,圖片來源:蒂姆·沃克個人網站
但也有“玩火”者 —— 2011年6月,攝影師尤爾根·泰勒(Juergen Teller)再次為馬克·雅各布品牌拍攝廣告。為了推廣旗下香水“Oh,Lola!”,該則廣告請來了時年17歲的好萊塢明星達科塔·范甯(Dakota Fanning)擔任模特。穿著粉色波點洋裝,裙擺呈花瓣狀剪裁,一個巨大的“Oh,Lola!”香水瓶放在她的兩腿之間,范甯左手扶著瓶頸,面露天真卻帶一絲狡黠地盯著鏡頭。
看著圖片中長著娃娃臉的如花美眷、瞅一眼商品名稱、再想想整個廣告所營造的少女氛圍很難讓觀眾不想到那一本飽受爭議的小說《洛麗塔》。小說《洛麗塔》中所描寫的少女與繼父之間有悖倫理的情感關係並不被很多人所肯定,因此,英國廣告管理部門更以“性挑逗”( sexually provocative)全面封殺此則廣告,認為廣告中的“模特年紀,裙子長度,道具位置都是在將'兒童性感化'。”
“Oh,Lola!”香水廣告。攝影師:尤爾根·泰勒。圖片來源:WWD
將耳熟能詳的文學作品進行視覺上的詮釋,讓受眾以一種更直觀的方式感受到共鳴,是很多視覺工作者常採用的方式。高明者會順勢而行,將時代潮流融入;而“自作聰明”者,則常常因為選擇了不恰當的題材,而引起不必要的爭議,從而遭受了聲譽與商業上的損失。
Part 2. 設計思路的挪用 除開直接讓大家從視覺上感受文學作品的魅力之外,對於時裝從業者而言,將文學的靈感深埋在其設計與廣告當中,讓穿者與觀者細細體會,也是一種特別的方式。
巴寶莉2017春夏廣告。攝影師:馬里奧·特斯蒂諾(Mario Testino),圖片來源:Teenvogue
巴寶莉(Burberry)2017春夏系列就是一個以文學為主要線索的時裝系列。時裝的靈感來源於意識流小說的頭號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Virginia Woolf)的《奧蘭多》。小說中的主人公奧蘭多本是伊麗莎白一世時的貴族美少年,因獲得女王寵信而獲得“不老不死”的能力,他神奇般跨越300餘年,完成了從16世紀的男性到20世紀的女性的轉變過程,展現兼具男性剛毅與女性柔美的跨性別藝術風格。藉由《奧蘭多》的主要情節,設計師在拉夫領、燈籠袖、荷葉邊等帶有古典氣質的特徵上加上現代設計的元素,進行再創造,並藉以此探討性別與時間等議題。
巴寶莉2017春夏邀請函。圖片來源:網絡
時任創意總監的克里斯多夫·貝利(Christopher Bailey)還將該部小說作品封面作為邀請函的設計主題,並在秀場的每一個位置上都擺上了一本《奧蘭多》,真怕觀眾不能完全get到該系列的靈感來源。
但為什麼要如此強調《奧蘭多》對於該系列的影響?我想除開靈感來源之一值得談論的“噱頭”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說明設計背後的內涵與價值。雖然伍爾夫筆下對服裝的描述十分具體,作為靈感來源已足夠資格,但強調血統與文化的���侈品牌自然不會單純地只借用靈感,更需要在伍爾夫是英國女作家的身份上做做文章,凸顯品牌的“血統純正”,沾染一絲貴族氣息。
Part 3. 文人精神的延續 但巴寶莉的操作還顯得稍微刻意了一點。菲比·費洛(Phoebe Philo)所帶領的思琳(Céline)才是個中高手。明擺著的靈感借鑒算什麼厲害?費洛直接請來了作家來為產品代言,還是那種不為眾人所知,卻在行業內鼎鼎大名的那種。
瓊·狄迪恩為思琳墨鏡拍攝的廣告。攝影師:尤爾根·泰勒。圖片:Vogue
來者何人?正是瓊·狄迪恩(Joan Didion)。一頭稀薄的銀髮,黑色的巨型墨鏡遮不住膠原蛋白的流失與歲月留下的紋路,黑色的上衣包裹著她並不強壯的身體,一顆黃銅質感的吊墜是身上唯一的飾品,她抿著嘴,但給人一種倔強的態度。
這種態度也的確是她一生的寫照。記者出身,其非虛構寫作是美國“新新聞運動”的經典;寫小說,2005年以《奇想之年》獲美國國家圖書獎;做編劇,參與了入圍多項世界級獎項的《一個明星的誕生》……在職業上的成就讓她在寫作領域裡有著眾多簇擁者。但可能是因為所寫作的題材過於嚴肅與專業,狄迪恩一直只在她所在的領域裡被人熟知。
達莉亞·沃波依模仿為狄迪恩年輕時的照片為思琳拍攝的廣告。攝影師:尤爾根·泰勒。圖片:Vogue
但當狄迪恩親自下場以思琳廣告模特的身份出現,甚至超級模特如達莉亞·沃波依(Daria Werbowy)都模仿她早年的pose出現在思琳廣告中,整個網絡開始沸騰,都想知道她的誰,這可比卡戴珊露屁股所帶來的流量高級且有品多啦!
狄迪恩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她雖然喜歡思琳的作品,但她對為什麼請她做模特一事真的毫無頭緒。其實,這事真的也只有費洛做得出來,思琳的作品一直以極簡的設計風格,相對獨立的品牌定位來網羅那些具有人文情懷的顧客群體(我的意思是,你能夠想像一個穿思琳的女性讀弗朗西斯·薩岡的《你好,憂愁》或者艾因·蘭德的《阿特拉斯聳聳肩》,但你卻很難想像一個穿范思哲(Versace)的女性信手拿起一本漢娜·阿倫特《反抗“平庸的惡”》,不是嗎?)。
而狄迪恩在業內的專業度,對大眾的距離感,以及自身經歷帶著的獨立特質(狄迪恩將其失去丈夫這一年的經歷記錄下來,著成《奇想之年》一書;又將女兒從收養到成長和死去的經歷寫成《藍色的夜》一書),使她成為了一個理想的思琳女孩。
思琳選擇狄迪恩,是看��了她的文字豎立起來的人設,也是在告訴消費者們——有頭腦的女人選擇我們的產品,你如果是個聰明人,也應該效仿。
從查爾斯·路特維奇·道奇森的童話《愛麗絲漫遊仙境》,到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頗具爭議的小說《洛麗塔》,再到美國作家瓊·狄迪恩以80高齡成為思琳墨鏡廣告的模特,我們看到文學給予時裝視覺文化不光是設計上的靈感,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支撐。
高明者如賽琳、中庸者如巴寶莉、玩火者如馬克·雅各布,各大奢侈品在豐富品牌內涵時各出奇招,但我們看到奢侈品牌在從文學中獲取的靈感,除開文章本身的藝術高度之外,與品牌調性的契合程度恐怕更是他們在乎的關鍵。畢竟文學不是奢侈品牌在乎的事,怎麼借用文學作品來豐富品牌內涵,豐滿品牌人設,提高品牌聲望,才是讓奢侈品從業者們搔頭落髮的痛點。
*Article from TOPY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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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出發】 秋季遊芬蘭睇極光+東京紅葉+觀星!
秋天係令人心情舒暢嘅季節。涼風陣陣,不如夏天的酷熱也沒有冬天的寒冷!咁正嘅天氣,去個秋季旅行就剛剛好。依個時候萬物蘇醒,想睇自然奇觀嘅朋友,千期唔好錯失時機!今次我哋嚴選3個旅行團,每個都行程豐富,比你同大自然有個親密接觸!大家諗定好去芬蘭捕捉極光定日本Join紅葉健行未?
9日挪威入芬蘭 極光秋色體驗
推介指數:****(五星為滿分)
性價比指數:****
玩足9日行程,從挪威邊境進入芬蘭等地,嚟個即捕即食帝王蟹之旅,享受極地海鮮。後再到於羅凡尼米北極圈奧納斯山及羅庫阿國家公園安排健行,感受秋天嘅氣息!當中秋色嘅落葉花草更讓遊人收穫一場美麗嘅色彩體驗。途中會行經拉努阿動物園同聖誕老人村,探訪40隻極地動物及聖誕老人。最後,大家仲可以去到岩石教堂欣賞以花崗石砌成嘅無柱式地下教堂,氣勢如虹!遊客於旅程中可入往2晚玻璃屋酒店,同北極光嚟個浪漫之約,其中1日嘅極光之行將會係冒險島進行,敬請期待!
奧納斯是有名的健行地區,主要景點是16米高的奧納斯瀑布 (來源捷旅)
北極光屬自然現象,踏入秋天是睇極光的旺季 ( 來源捷旅)
岩石教堂是赫爾辛基三大教堂之一 ( 來源捷旅)
9 天芬蘭(秋色健行‧捕捉幸福極光‧尋味帝王蟹之旅) ALL-IN-ONE系列 BNAUGL (團號:19B1003BNAUGL/19B1010BNAUGL)
團費:$31,998 起
出發日期:10月3日、10月10日 (已成團)
查詢:捷旅 3180 9966
預訂:請按此
東京紅葉觀星健行
推介指數:***(五星為滿分)
性價比指數:****
唔想去咁遠,其實短短哋去個東京5日旅,都可以感受秋天嘅到來!此行程相對需要體力,但絕對適合鍾情郊外活動嘅朋友!3日嘅登山健行活動,讓你體會不一樣嘅秋季風景。當中健行路線仲分別途經多個秘境生態,包括觀星地白樺湖、日本百名山內嘅御泉水自然園、佈滿青苔嘅苔之原生林、濕原秘景八島濕原以及天空之鏡白駒池,每個都讓你大開眼界!
白樺湖有海拔 1,550米,是觀星聖地(來源http://starwalker.jugem.jp/?eid=616)
八島濕原內有超過500種以 上的植物 (來源http://taiwan-motherofmine.blogspot.com/2018/08/blog-post_15.html)
白駒池為日本最高的池塘,海拔標高2115公尺(來源絕景日本)
長野白樺湖紅葉觀星健行5天之旅 (團號:HSJTHB05)
團費:$9,899起
出發日期: 10月8、15、20日
查詢:東瀛遊 3692 0888
預訂:請按此
11天走訪挪威芬蘭世界
推介指數:***1/2(五星為滿分)
性價比指數:****
11天玩盡挪威芬蘭!先走訪Tungeneset 走道、Bergsbotn 觀景台盡享挪威絕美風景,再嚟到世界最美漁村雷訥、羅弗敦群島及金A鎮體驗漁民風俗。行程中段遊客可乘快艇觀一賭捕撈螃蟹嘅風采,仲可以喺北極圈列車上遊覽挪威同瑞典之間嘅美景。唔想走眼看花嘅朋友,行程後段完全可以滿足你嘅要求,事關當中包含健行遊,慢步洛庫亞地質公園,沿途欣賞自然地貌;最後,仲可以去到鮑渥及赫爾辛基市了解當地嘅文化故事。此團嘅另一賣點就係住宿,入往Golden Crown Glass Igloo 玻璃屋酒店,在網上預訂都約$3000一晚!
羅弗敦群島被譽世界最美島嶼,內有北極海灣和傳統紅色房子 (來源翠明假期)
洛庫亞地質公園是世界上緯度最北的地質公園,這裹有冰川、山丘等自然環境(來源rokua)
鮑渥國內歷史第二悠久的古城,有其背後歷史(來源.flickr.)
Golden Crown Glass Igloo 玻璃屋酒店(來源Agoda)
11天北挪威塵世美「羅弗敦群島」、芬蘭千湖之國、秋色健行、極地追蹤北極光之旅 (團號:PBNL11S-191003)
團費:$35,898起
出發日期:10月3日
查詢:翠明假期 2572 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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