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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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彼得——夏威夷之行(二)
第二天早上,邮轮安稳的停靠在檀香山国际码头,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檀香山。从悉尼到檀香山,邮轮载着我们走走停停,跨越大半个南太平洋,二十天的航程终于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下了船,我们随着蜂涌而出的人潮来到旅客大厅,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身穿艳丽民族服装的夏威夷姑��,她们头戴花冠,身穿花裙,笑意盈盈站成一排,一边弹着吉它,一边唱着抒情的夏威夷骊歌《珍重再见》(Lloha 'Oe),这让初次踏上这块土地的我们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温暖。
走出大厅,一阵热浪迎面扑来,有点让人猝不及防,看来夏威夷的夏日太热情似火了。外面的马路上到处停满了接送旅客的私家车、计程车、大、小旅游巴士。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受不了热浪又退回到了大厅,写大家一起商量如何去酒店。我们一行共八人,可以分坐二辆出租车,可问题是现在才早上八点,我们订的酒店房间要到下午三点才能入住,中间有七个小时的时间差,这么一大早去酒店显然不合适。这时我们中的一位重庆朋友出了个主意,何不就地找一家旅行社,安排一个半日游,游玩结束,顺路送我们去酒店,正好与入住的时间相衔接,这真是一举三得(省时、省出租车费、省寄放行李的麻烦)的高招。
想法很不错,但要临时找一家旅行社并非易事,接洽了几家都说需要事先预定,他们众口一词的说词是这几千号游客一起下船,现在最紧缺的就是车辆和导游,哪还有什么剩余的资源给你们加塞。还好凭借我们几个人的软磨硬泡,总算说动了一名女职员,并借用她的手机,与她的老板约翰(John)交涉了好一阵子,最后约翰答应派给我们一辆小巴士,司机兼导游的名字叫彼得(Peter)。
旅行社先临时调一辆巴士把我们送到檀香山市中心,并约定三十分钟后在卡美哈美哈国王雕像(King Kamehameha l Statue)与彼得汇合。我们也趁这段空隙时间,在附近的皇宫、州议会大厦和教堂等走走逛逛,拍照留影。
彼得来的还真准时。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理一个平顶头,戴一副墨镜、身穿黑色的T恤衫、黑色的短裤、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从上到下一身黑色系列,看上去犹如一尊黑色火山岩雕刻出来的石像。他一见到我们,便喜形于色的挥手致意,还煞有介事同我们一一握手,然后又手脚麻利地把我们的行李搬上了车。他一边搬,一边不停的抱怨说:"约翰真不够意思,休息日还硬拽着我来开车。"。
我说:"你老板约翰会多付给你工钱的。"
他一听这话,嘴角顿时露出不屑的样子,说:"他才不会这样呢。"然后压低声音说:"他是个守财奴,你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也十分吝啬。"
我哈哈一笑,说:"看得出来你比你老板更够意思。"紧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他猛灌一阵"迷魂汤",彼得听了很受用,笑的乐不可支。
开车之前,彼得先开诚布公的告诉我们,他除了爱开车,剩下就是爱跟人聊天,所以英语说的溜的人坐在前排,好让他开车解闷。他还说,他非常喜欢这份导游工作,工作能满足他所有的爱好。看他那乐呵呵的样子,真叫人羡慕不已,人生难得有这么两全齐美的好事。
小巴一上路,彼得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先狠狠地调侃了他的老板约翰一番,然后再自我介绍说,他当过兵,在日本和韩国都驻扎过。退役后,结婚生子,目前有二个孩子,但都离开夏威夷去美国本土上大学。孩子不在身边,没有了牵拌,彼得的生活更加自由快乐。说完了他自己,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开始进入他的导游角色。他看到什么就跟我们聊什么,眼前一幢幢漂亮的公寓,他会聊日本人、中国人在当地的投资。看到街上头戴遮阳帽的姑娘,他先猛夸她们迷人的身材,顺带聊当地的天气、习俗和风光之类的话。见到警车呼啸驰过,他不忘先调侃警察的车技,捎带着聊当地的治安。当我们的车路过奥巴马前总统曾经就读的普纳荷学校(Punahou School)",他更眉飞色舞地讲一通奥巴马在夏威夷的童年趣事。看到街上一家家的商店,他会跟我们说哪家是热门的餐厅,哪家有些什么样的特色商品出售。他说话有趣,滔滔不绝,热情好客,就像是一个可爱的"人来疯"。碰上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我们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车���内不时听到我们欢乐的笑声。
小巴很快拐入了卡拉卡乌阿大道(Kalakaua Ave),这是夏威夷最著名的一条商业街。宽阔齐整的大街,高大挺拔的椰子树,风格各异的建筑物,世界名牌精品店,窗明几净的橱窗展示着各式的服装、皮鞋、皮包、手表、香水等。这条购物大街极富热带风情,前面就是著名的威基基海滩,购物与休闲,花钱与享乐,逛街与浪漫完美融合在一起,像这样的购物体验在其它地方难得一见。据彼得介绍说,以前这里很多店铺都是日本人所拥有的,现在情况完全变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在这里置业开店,陆资的涌入改变了市场的格局,也说明这里日益受到人们的青睐。
这时我们的右前方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宽阔的海滩,而左边的街道则是一家紧挨一家的餐厅、咖啡馆、便利店,度假酒店,路上不时能看到身穿泳衣,身披浴巾,手拿着冲浪板的俊男美女。相较刚才看到的购物人群,这里主要是赶往海滩的游客,他们在海上冲浪,浮潜,游泳,或者坐卧在沙滩上晒太阳,看书,聊天,甚至坐在海边的椰子树底下,面朝大海,思绪飞扬,这一幅幅悠闲自在的图景,让人不得不感叹,古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那份淡然与从容也不过如此。
除了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之外,彼得什么都跟我们聊,威基基海滩旁有一个警察分局,彼得看到一辆辆警车泊在那里,忙不迭地嘲讽说:"这些警察个个都像只猫头鹰,白天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晚上可不好惹。"。经过一家连锁便利店,忙夸奖起里面的东西既便宜,质量又好。看到二个小伙子抬着一只大保温箱,吃力的往海滩上去,他又开口说:"我一个人扛着也能疾步如飞。"看到海滩上众多的美女,他兴奋的像个多情的少年,猛夸她们的身材,秀发,肤色和女人魅力,好像这些美女都曾跟他有过一腿似的。说完之后,接着又是一通牢骚,说:"今天不接你们这单生意,我现在正躺在这群美女的怀抱里,美女作陪度春秋,天天都是好日子。"
"彼得,你到底喜欢哪国的美女?"车上不知��问了一句,
彼得不加���索回答道,"当然是我们夏威夷的姑娘。"说完还作了一个赞不绝口的手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巴继续缓慢的前行,太阳斜斜地照进车内,车窗玻璃把外面炽热的阳光和清新的海风统统给隔绝在外,也把我们的欢歌笑语关在了车厢里。真是的,在车上坐久了,看到窗外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心里不时泛起一种羡慕的感觉。我真想立马跳下车去,汇入熙攘的人群,奔向海滩,投身于大海波涛。佳美的日子,与其坐车观景,还不如站在海边,看片片云彩,数朵朵浪花;与其坐车神聊,还不如在沙滩上拾一把细沙,捡一只贝壳。在广阔天地里放飞生命,俯瞰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
近一个多小时的"游车河",我们的双脚还未沾过地面。彼得似乎知道我们心里想什么,他说到下一个景点钻石山(Diamond Head)就让我们下车,随心所欲的玩上半个小时。临近中午,路上朝钻石山方向去的车还真不少,难怪它是檀香山著名的地标。钻石山是一座死火山,据说每当夜幕降临,山上的凝灰岩锥会发出闪闪的绿光,像绿宝石一样,故取名为"钻石山"。
小巴抵达钻石山,彼得第一个跳下车,行动敏捷的从车的左边绕到车的右侧,拉开车门,放下上下车的踏扳,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扶我们下车。刚才他还是嘻皮笑脸的开玩笑,现在却变成认认真真的样子,看了让人直想笑,不知他那殷勤备至的背后,是老板的要求,还是他本身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山脚下有一条上山的小径直通山顶,来回需要二个小时,显然时间来不及,只能放弃爬山登顶的打算。据说在山顶看夕阳日落,整个檀香山市区的高楼大厦,蜿蜒的威基基海滩,扬帆出海的游船,波光粼粼的浩瀚大海,全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中,景色非常美丽壮观,而我们只能望"顶"兴叹,自我安慰一番,留点遗憾才会有下次再来的冲动。
在钻石山山下转了一圈之后,彼得又带我们来到檀香山的高挡住宅区凯海兰(Kahala)。这里离钻石山很近,又临近大海,依山傍水,景色秀丽,世界各地的许多顶级富豪都喜欢在这里置业。车开入了小��,大家纷纷下车,把本该爬山的余力都用在街头散步上。狭窄的林荫小道,宽大的前院,幽深的庭院,一座座豪华别墅掩映在自家的绿树丛中。幽静的街道空无一人,我们这批外来者仿佛是一群闯入寂静林子的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所谓幸福的生活,必然指安静的生活,原因是只有在安静的气氛中,才能够产生真正的人生乐趣。"此时,大哲学家罗素的这句话突然闪过我的脑际。有钱人花大钱幽居郊外,真的能从安静中找到他们想要的幸福生活?我只能说不知道,但眼前彼得乐不可支的身影,却让我觉得彼得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的表现?有时大哲学家的思辩也会有偏差。
面对整条街宽大气派的豪宅,彼得介绍的津津有味,像是在介绍他自己的房产。一连串富豪明星的姓名,有些是大家知晓的,更多的闻所未闻,反正都与我们这群外来客毫无关系。不知谁突然冒出一句:"彼得,你家是哪一幢别墅?"。
他先是一愣,接着便开怀大笑,说:"我家离开这里还有20多英里,虽然也能看到大海,但房子小,又有点破旧。反正能看到海就高兴。"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到不好意思的神色。不在乎别人是怎样的生活,只在乎自己的生活是否过的快乐。
出了小区,我们又回到沿海的Kalaiana’ole高速公路,一路往东行驶,车窗的右边又出现了湛蓝的大海,沿途的海边岩石大多呈黑色的形状,这是因为火山喷发出的熔岩遇到海水迅速冷却而造成的,当然夏威夷群岛本身就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岛屿,有这么多黑色奇观一点都不令人惊讶。车很快来到了拉纳岛观景台(Lanai Lookout),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拉纳岛(Lanai)、莫洛凯岛(Molokai)、茂宜岛(Maui),特别像今天这种能见度超好的天气。这三大岛都是夏威夷群岛中的主要岛屿。
到这里我们的半日游算是划上了句号,接下来便要打道回酒店,可彼得还觉得意犹未尽,执意再陪我们玩几个景点,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们大家一齐拍手鼓掌,真恨不得上前亲他一口。但彼得却像孩子似地用食指放在嘴边作"嘘"字状,还告诫我们不要把这事告诉约翰,他这种慷公司之慨的行侠仗义,颇有点古代"罗宾汉"风范。接下来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往东北,一直到夏威夷的海洋生物公园(Sea Life Park Hawaii)。每停一个景点,彼得照样还是忙前忙后,并不因为多出的行程而有丝毫懈怠。他爱给我们大家照相,也喜欢与我们合影,而且始终是一副滑稽搞笑的样子。他把我们看成是来他家串门的邻居或亲戚,大家也把彼得当作久违的朋友,从彼得身上实实在在感受到夏威夷人热情似火的性情。
彼得把我们送回凯悦嘉轩酒店已经是下午三点,本来约定半日游,现在却玩了五个多小时,我们都很感激他,临别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依依不舍,可他还是嘻皮笑脸的样子,说:"今天我算是被约翰坑了,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打死我都不干。人生苦短,别再辜负美好的时光,我这就到海边泡妞去。"他停顿一下,做了一个说漏嘴的样子,又接着说:"还得带上老婆"。其实岂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我们又何尝不想尽快去拥抱这片美丽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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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司���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艰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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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叁 写给鸢的—— 3
我认为在容貌方面,不应将男人同女人比较,也向樱辩解过我没有仅用性方面的目光去看待伊万君,不过既然我用上‘仅’一字,那么不可否认,我打量、观察伊万君时的确有过与性爱有关的考量。
倒不是说我会幻想着伊万君的脸自慰,或发生过梦见伊万君后翌日起床得更换内裤、布团这样的事。至少在我尚未与伊万君熟识时,以较为自夸的说法来描述我的行为,那么就与我两年前探究导致常夏的身体发育不良且处于一种长期不健康状态的缘故那样,我对伊万君的身体乃至伊万君此人的好奇和求知欲是与性欲无关的、学术性的好奇和求知欲。我想了解伊万君为何拥有改制和服、将其与西式服装胡乱搭配再出现于公共场合的勇气,想了解为何伊万君拥有无视他人注目的从容,想知道伊万君哪怕在炎炎夏日仍简直戴一条将大半脖颈遮住的围巾的原因,想探寻作为俄罗斯人的伊万君的肉体有着怎样轮廓、肌肉脂肪比例、阴茎尺寸,其体毛的分布区域和数量与日本人相比又有着什么区别。
我与伊万君熟识起来已时至翌年。不提我,事实上,樱与伊万君的关系变得亲密到樱说出伊万君是她的朋友的地步时,也是伊万君入读东京大学第二个学期过半的事了。我必须承认我很惊讶。我不知樱具体是什么时候用名字来称呼伊万君的,但就算以我第一次从樱口中听见“伊万君”此词来算,距离伊万君入学也才刚过去近一个半月、即我首次同樱交流我探听到了哪些伊万君的信息时,那时我对伊万君的称呼还是“那个俄罗斯人”呐。加之樱首次邀伊万君来上屋敷是七月初,即便樱在伊万君入学的第一天就与伊万君相识,���人相识时间也不过才两个多近三个月。
相识不满一个季度就用名字称呼对方、邀对方来自己家中,哪怕对整体性格更为豪爽、不在乎虚礼的犬舞见人来说都算一件奇异的事。因此当我知道原来樱邀请伊万君来上屋敷数次、樱也去过一次伊万君所借宿的土田太太家中后樱仍不认为伊万君是她的朋友时,我无法自控地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心底瞬间涌出的诸多疑问也冲破了喉咙。“原来还不是朋友吗?明明一个月至少有一次会一起去山手町不是吗?暑假前你也还计划着邀请伊万君去台东区的隅田川祭和中央区的佃岛盆踊祭啊?虽然由于伊万君回俄罗斯庆祝妹妹、弟弟从中等教育学校毕业而未成。”我顿了顿,“假如是别的女人用这种方式与伊万君相处,我会认定她和伊万君是恋人,或她在追求伊万君。”
“说什么傻话呐,哥哥。”樱冲我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傻话”是在说我疑惑她和伊万君竟不是朋友,还是在形容我说这种相处模式容易让人误解一对女男是恋人,“若朋友的定义是能一起去料亭吃美味的食物,或聚在一起聊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仅用于打发时间的闲话,那么不但伊万君是我的朋友,学校里无论同级还是后背的女孩子们都可算是我的朋友了。哥哥不也会和几名来自犬舞见邻县的华族子弟去茶屋或居酒屋吗?难道哥哥认为牠们是朋友?”
我摇摇头,即便是那几人亲自来问,我也说不出我们是朋友,非要用上‘友’字,那么勉强可将我们间的关系概括为饭友、酒友吧。
“既然不是那种见面只为闲度时光的、随便什么对象都行的关系,那么在真正成为朋友前自然得经过长时间的考察与试探。”樱说,“我说过我是怎么同伊万君相识的吗?”樱问,我再次摇头,自从我发现樱长时间处于心情愉悦的状态中算起,这个问题在我心底已存在接近半年之久。
“我是在图书馆同伊万君结识的。”樱说,那时日本还不曾有未来那么多的、描写一对女男学生在学校图书馆里相遇、相识、恋爱的小说,所以我没有生出调侃樱,反倒为樱和伊万君的相识地点感到惊讶,这种惊讶与我打探伊万君的消息时发现伊万君爱在图书馆打发时间的惊讶完全相同。一是因就伊万君的日语水平来说,去图书馆后能看懂的书籍只限学校从英、美等西方国家进口的未翻译成日语的书籍,就连赤本也可能涉及诸如桃太郎、小豆僧等特殊典故和称呼而出现伊万君看不懂又在词典里查不出的内容。二则是为伊万君的自制力,那时的留学生大多来自中华民国、大韩帝国,以中华民国来的留学生最多,我听说有的中华民国留学生不但日语水平低,还整日逃课,只相互约着去吉原、咖啡馆等地方寻欢作乐,而同年龄的伊万君竟能按捺下游乐的心思,在图书馆里对照着日英人体解刨图学习日语,着实令听了不少留学生荒诞事的我惊讶。
“新学期一开始我就听说过伊万君了,”樱继续说,“毕竟是学校里唯一一个来自西洋的留学生,大家都对伊万君很好奇。不过受伊万君的体格和国籍的影响,大家并不敢同伊万君搭话。我虽在山手町遇见过伊万君一次,但我没与伊万君打招呼,伊万君也未认出我是牠的学长。而我与伊万君结识的契机,是我去图书馆找书。近几年皇室与内阁对国内新兴的、以要求保障劳工与农民的权益或限制皇室和华族的特权为宗旨的各项思潮很是在意,我从山手町的西洋人那里听说欧洲的人们围绕这类思潮建立了一些组织、社团乃至政党,而那些组织、社团发起了各项活动,其中一些活动在社会上制造了混乱或威胁到了欧洲皇室、现任执政党对国家的统治,所以我想了解那些思潮。只是图书馆里与诸如农业主义、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等思潮的书意外得少,根本找不到《Reflections on Violence》、《The Anarchists》[1]等书。大约是听见了我与和田老师的交谈吧,”樱提及的和田老师指的是时任东京大学图书馆馆长兼文学部教授和田万吉,“在我去拿《资本论》的途中,伊万君同我搭话说我应该去山手町找那些书。”
“竟是伊万君先同你搭话吗?”我诧异地问。虽在打探伊万君的信息时,旁人对伊万君性情、人格的描述大多源自以伊万君国籍、体格为基底的想当然的联想,可也有恰巧描述准确的地方,即伊万君的不易接近和寡言少语。
“是哦。”樱肯定道,“之前我和伊万君不是在山手町撞见过一次吗?就是那次给伊万君留下了印象。后来伊万君告诉我,牠三月就来日本了,只是最初一段时间是和一名在日本经营进出口生意的远亲一同住在山手町,临近开学才搬去土田太太家中。伊万君在山手町住了十多日,见过不少在山手町活动的日本人——坦白说,我觉得伊万君很可能是把日本人同��那[2]人弄混淆了,毕竟东京的支那人大多住在与山手町相邻的山下町,西洋人又看不出日本人和支那人的区别——还是头一次见到同人们聊近期的国际局势、欧洲时政以及询问各类思潮的人。而且伊万君去洋菓子店买面包和黄油时听见我同洋菓子店的店主聊时政,午时去咖啡馆吃午饭时又听见我同咖啡馆的店主聊各类主义和思潮,也许接连相遇两次、两次我都在和不同的西洋人聊相似的话题,所以才让伊万君记住了我,从而能在图书馆里认出我来。伊万君建议我去山手町由西洋人开设的书店兼报社寻找有关各类主义的书,还说若山手町的书店没有,牠能托远亲在欧洲购买那些书。”
“你的讲述中的伊万君听上去真是友好热情,我完全无法将你讲述中的伊万君同我亲眼见到的伊万君联系起来。”我喃喃感慨。
“那是因为伊万君还未与哥哥熟识的缘故。与伊万君熟识后就会发现,伊万君的确是一个友好、敏锐又体贴的人,”樱顿了顿,“可能仅是表情比大多数西洋人更少,其变化也没那么明显?”樱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虽樱未明说,我却明白樱之所以不确定,是由于对樱来说,辨别伊万君的表情乃至通过伊万君的表情判断伊万君的情绪毫无难度,“伊万君说能托远亲买书时,还特意询问了我擅长哪种西洋语,说是那些书不一定被翻译成了我擅长的那种西洋语。例如一些近年撰写的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无政府主义的书,受作者母国对这些主义的禁止和打压的影响,作者无法通过母国的出版社用母语出版,只能选择其它对各类主义、思潮更为包容的国家的出版社或使用别国的语言出版。而那些已出版的书籍,有的会被翻译成欧洲各国所使用的语言,有的却因作者避免被当局逮捕而只能使用德语、俄语。”
我好奇为何那些作者选择德语、俄语,樱却将偏离的话题引回友人的标准上。“虽现在没人敢当面指责我放浪,与我交谈的西洋男人也不会出言贬低、讽刺我,然而我知道无论是东京人还是山手町的那些西洋人都认为肆意同男人搭话聊天的我是个对男人的金钱、权势和地位有企图的,想要通过性交来获取这些的女人。”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即使来到东京后我不止一次听见或从人们的神态、语气中读出评判樱的言下之意,可每次由樱点明人们对她的评判总会逗笑我,大约是樱平静的、不为所动的表情和语气搭配着人们荒诞的评语所营造出的幽默感令人难以阻挡吧。
樱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无奈,应是无奈于我总会被相同的、重复次数多到已变得老套的笑话逗笑。“尤其是那些与我谈论时政的西洋男人,牠们虽愿告诉我欧洲的近况,谈及具体内容时却常常答非所问,我问欧洲各国的地缘政治、外交政策、国体和制度,牠们却拿欧洲女人近来流行的服装款式、出了什么新的歌剧舞蹈来回答我。至今愿意对我的问题给出相匹配的、确切的答案的人唯有两名,一是洋菓子店的店主莫拉雷斯太太,二是咖啡馆的店主拉姆西先生。”
过去的两年中我偶尔会从樱口中听说莫拉雷斯太太和拉姆西先生。我只见过莫拉雷斯太太,是某次与樱一起去山手町买洋菓子时见到的。莫拉雷斯太太现在的苗字是夫姓,樱和我都不知她原本的苗字是什么,她有着棕黑头发和虹膜,若非眉眼的深度和轮廓与日本人全然不同,那么瞧上去她就像一名穿着西式服装的、胖胖的中年日本女人。她与其他西洋人一样热情和外向,很习惯与同性握手、拥抱并赞叹的语气说出称赞旁人的话。以樱的体格站在她身边还好,别的东京女人站在她身边总被衬出副发育不良的瘦弱模样。而拉姆西先生,按照樱的形容,牠有着一头红发和蓝色虹膜,正是标准的、江户时代说的红蝦夷人的长相。
“然而即便是莫拉雷斯太太和拉姆西先生,前者总告诉我对政治的了解达到能听懂男人们在聊什么的程度就好,绅士们不喜欢对政治高谈阔论的女人。后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与别的西洋男人一样以为我询问欧洲时政的目的是寻找用来同西洋男人搭话的话题,或我询问欧洲时政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同牠搭话,甚至曾试探着与我调过情。现在拉姆西先生虽以为我是真的对欧洲的时政感兴趣,却也认为政治不是女人该了解、也不是女人有能力和智慧去了解的东西。”樱说,“在来到东京后,我已从许多人身上感受过这种毫无缘由的、似在针对我又不仅是针对我的评判,哪怕不少人不曾将此评判说出口,与我相处时仍会流露出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言行符合道德的人对违背道德的人的批判和恶意。因此,当伊万君同我搭话之时,我很是为牠的态度感到惊讶。”
樱说着,语气和面容上的平静混入一丝苦恼,“该怎么描述呢?弥惠子、春日姐乃至其她藩民们从不会在意我打探欧洲的政体、近况、流行的思潮和各类主义等信息。具体来说,在她们看来,我打探欧洲的消息就如我进食和入睡般,是一件不需关注的、正常合理的事。既然是一件不需关注的、正常合理的事,自然也不需加以评判和议论。而伊万君的态度与她们相同——”樱停顿一瞬后立即改了口,“不,也不是完全相同,伊万君对日本、日本的人们、日本的物品抱有一种好奇,是���们想知道辉夜姬口述的五种宝物具体是什么模样的好奇。若描述得更详细些,那便是人们在亲眼见到那五种宝物前的、尚未被对宝物的占有欲污染的、纯粹的好奇。”
我听懂了樱的比喻,在樱看来,伊万君对日本的一切的好奇与大部分西洋人不同,更偏向孩童的好奇而非自诩文明国度的人对蛮荒落后的异国所有的、混合着不屑和亵玩的好奇。那时我虽不够了解伊万君,但多次留在上屋敷里旁听樱与前来拜访的伊万君闲聊、偶尔一同去料亭或西餐厅用餐后,我认为伊万君的确与别的西洋人不同。或许可说伊万君在对待他人时使用更加平等的态度吧,例如伊万君拒绝乘坐人力车,给出的也是“明明有其它交通工具,为什么要坐由人拉动的两轮车呢?这不是把人充作畜生对待吗?”这般疑问式的理由。
与此同时,伊万君所拥有的、用在他人身上的平等态度又并非是出于洞察世间苦难后产生的对穷苦人的同情与怜悯,那平等源于对竟能用对待器物的方式对待另一个人类、向另一个人类倾泻自己的恶意的无知。那无知又伴随着自私,伊万君在拒绝乘坐人力车后曾说:“我坐上去后,那些看起来又瘦又矮的男人真的能拉动两轮车吗?即便拉动了,想必也没有马车或有轨电车那样平稳快速吧。”然而我却觉得,正是这种从自己而非位于社会底层的人出发的角度显现出伊万君作为一个真实的、天真得恰到好处的人的可爱之处来。
“而且不需我询问,伊万君就主动同我聊起欧洲的时政以及欧洲的历史、政体、思潮。从伊万君谈及的内容来看,不但伊万君的知识面比莫拉雷斯太太、拉姆西先生更为宽广——例如莫拉雷斯太太和拉姆西先生对自己的母国、即美国和英国的事较为了解,可伊万君不止了解自己的母国,还能随口说出法兰西共和国、普鲁士王国、奥匈帝国等国的事——伊万君极有可能受到了历史、政治方面的系统性教育。无论是莫拉雷斯太太、拉姆西先生还是别的西洋人乃至日本人,聊起时事都仅是在谈论近期报纸上登载的报道或道听途说的流言,可伊万君却能根据那些报道、流言将话题延伸至相关的历史、政体上。”
我没太听懂樱的描述,不过根本不需我问出口,樱就凭着孪生子的默契感知到我的困惑并解释道:“前段时间,山手町的咖啡馆里售卖的咖啡普遍涨价。我问拉姆西先生咖啡涨价的原因,牠告诉是因咖啡豆的价格提升,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咖啡豆生产国巴西共和国出了些干扰咖啡豆生产、出口的乱子。伊万君虽也不了解巴西共和国国内具体发生了什么,可牠推测也许是巴西共和国的政府、军队、平民之间的双方甚至三��发生了冲突。导致冲突的原因则应是在上个世纪末巴西军方推翻巴西皇帝、将其政体由君主制变为共和制后,依靠军事力量建国的巴西军方高层不了解也很难重视巴西共和国的经济,而支撑巴西共和国经济的主要是咖啡豆的种植和出口,这与农业、土地所属权等相关。一旦巴西的现任政府无法处理好诸如土地兼并、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的平衡等问题,政府便一定会与农民以及任职于咖啡豆相关产业的平民产生矛盾。同时,由于巴西的现任政府原本就是由帝国时期推翻皇帝的军方高层组成的,那么现任政府内部、现任政府同军方之间也可能发生权力和派系斗争。”
“这——”我听着樱说了一大段话,“——这听起来简直……伊万君的推测听起来太过合理了,简直不像推测而像是伊万君在转述巴西共和国正发生的事!”
“是吧,伊万君真的很厉害。”樱微笑着附和,“但我称赞伊万君时,伊万君却说牠只是比旁人了解更多的信息,从而能推测出巴西共和国更多的近况罢了。相比牠,牠的姐妹才真的拥有捕捉各类信息并通过那些信息分析各国时政的天赋。虽然伊万君的话听上去像谦辞,可伊万君又没有日本人那种不愿承认自己的优点、难以接受别人的夸奖的习惯,所以我推断伊万君接受了历史、政治方面的系统性教育。除了接受过系统性教育,伊万君应该也有某个信息量大于通常人们看的报纸的、获取各国时事的途径。”
过了一段时间,某次樱与伊万君去山手町回上屋敷后,樱告诉我伊万君之所以比其他西洋人知道更多、或得知更早那么多各国时事,是因伊万君一直订阅着一份名字为《半月世界》的俄罗斯报纸。据伊万君说那份报纸发行已有数十年之久,报纸的主题如报纸的名字所示,收集了以欧洲国家为主的世界各国的近况,被欧洲几大强国列为禁书,可由于市场需求,仍不断有走私贩将《半月世界》走私去英国、法国、意大利王国等国家。伊万君来到日本后自然无法续订《半月世界》,而将半个月发售一次的《半月世界》从俄罗斯邮寄来日本,虽伊万君能承担邮寄费用,可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奢侈,恰好伊万君的那名往返于俄罗斯和日本的商人远亲也订阅了《半月世界》,故每次那名远亲前来日本时就会顺便将过去几期《半月世界》带给伊万君。
说到伊万君的那名远亲,其实受伊万君本人的影响,我在与那名远亲见面前就已经对那名远亲、或者说所有的俄罗斯人抱有微小的正面情感了。只是即便在我与伊万君熟识之后,伊万君也不曾向樱和我介绍牠的远亲,故长期以来我只知道伊万君的那名远亲是个与伊万君算是同辈可年龄比伊万君大的男人,名字是奥列格,不过伊万君总是用“奥列泽��”来称呼牠。
樱和我只同奥列格见过一次,那次见面在计划之外,也并不愉快。在我与伊万君熟识并成为朋友后,即一九二三年三月的某个周末,伊万君邀我们去山手町,说是请我们去吃俄餐。樱和我知道那家位于山��町的俄罗斯餐厅,只是因其标牌上全是俄罗斯字母——后来伊万君不经意得知我们将那种字母称为俄罗斯字母后,纠正我们说那是西里尔字母,便如英语中的字母其实也是拉丁字母一样——而樱和我都完全不懂俄语,所以我们从未进入过那家俄罗斯餐厅。
顺带一提,虽然文学部与医学部不同,除去英语、汉语是必修课以外还能选修另几种外语,然而可供选择的语言仅有法语、西班牙语、德语和意大利语。樱在狠狠嘲讽制定课程的内务省的短见后,选择了据说在欧洲是外交语言之一的法语。只是文学部的法语课就如医学部的英语课一样,不能给学生的外语水平提升提供多少帮助,樱评论说法语课的唯一作用是当一群西洋人说着混杂的西洋语时,她能听出其中有法语,而听不懂另一些西洋语是俄语、德语、西班牙还是意大利语。
由于我和樱看不懂俄文,那时日本也还未出现蜡制食物模型,于是点单时我们便只能靠着伊万君的介绍点或许我们能接受的食物。在伊万君的介绍下,我们点了诸如荞麦粥、饺子这类食材听上去是日本人常吃的菜,又点了罗宋汤、烤天鹅,一些菜名、食材原料皆太过复杂故我们难以复述的极具俄罗斯特色的甜点和前菜。这些菜肴是依照开胃菜-主菜-汤-甜点的顺序端上桌的。
开胃菜是鱼子酱与沙拉,我们能认出鱼子酱,但认不出反射着日光的、犹如黑珍珠般的鱼子酱下方那两层圆饼状的东西是什么;沙拉则更奇怪些,虽也做成了仿若一个个圆饼相叠的模样,可我只能认出其中一层是切碎了的胡萝卜,其余几层、尤其是最上方表面抹有白色酱汁的紫红色的那层令我完全辨认不出其食材和烹饪方式。主菜中的荞麦粥看上去像用水煮熟的谷物,可那些在高温下爆出白色内芯的谷物中间放着块未完全融化的黄油,嗅起来也散发着股明显的奶味儿。伊万君告诉我们虽然荞麦粥也可用水煮,可这家名为“阿格利皮娜”——这家俄罗斯餐厅的主人兼主厨之一虽是个名为费多尔的男人、却以一个女性名为餐厅名的原因据说是因餐厅主人同牠姥姥的感情极好,餐厅开业后便将牠姥姥的名字定为餐厅的名字以纪念已逝的姥姥——的荞麦粥是用牛奶煮的。
另两道主菜,一道是饺子,外观瞧起来与中华餐厅里的水饺一模一样,可其中一些饺子白里透红,隐有��若鲜血的艳红汁水从饺子皮的粘合处流出,令人不敢伸出餐叉,此外饺子的蘸料是一小碗略带乳黄色泽的粘稠半液体。伊万君说饺子的蘸料是俄罗斯俄罗斯特有的一种经过发酵的、带酸味的奶油,而那种白里透红的饺子的内馅则是一种浆果,此外还有土豆馅和麋鹿肉馅的饺子,为了让我们能一次性尝到足够多的俄罗斯风味,伊万君特意请餐厅制作了饺子拼盘。最后一道主菜是烤天鹅,大约天鹅也是一种鹅的缘故,仅从视觉评价,倒与我们在犬舞见吃的烤鹅没太大区别,其味道也与家鹅肉无甚区别,不过口感更为紧实,是一道不适合牙口不好的老年人食用的菜。
正当我们吃主菜时,餐厅门上方的风铃被推开的餐厅门拨响,随即坐在我们对面的、面朝餐厅门的伊万君露出惊讶的表情并脱口说出了一个俄语单词。樱和我回头向餐厅门处看去,看见一个有着与伊万君相同发色的、年龄似乎比伊万君略大的西洋男人朝我们的餐桌走来,牠扫了樱和我一眼,我不知樱作何感想,我只觉得牠看我的眼神如看周围的餐桌、餐椅等家具,正是西洋人看待日本人常有的、带着高高在上的漠视。牠张开双手,在我疑惑牠的动作的下一瞬,不知何时站起身并迎向牠的伊万君就与牠拥抱在一起并偏头接起吻来。
我未如通常小说中描写的那样作出惊叫出声、捏着餐叉划过餐盘或弄掉了餐刀等突显我惊讶的同时营造戏剧性氛围的反应,可我的确呆愣地盯着伊万君和那个西洋男人,眨了好几次眼才回过神来。伊万君同那个西洋男人快速贴了几次嘴唇,随即两人回到一个正常但显亲密的社交距离,伊万君用惊讶的语气说了句什么,那个西洋男人抬着下巴瞥了瞥樱和我,用着与牠眼神相符的轻蔑说了另一句什么。那句话令伊万君回头朝我们投来歉意的目光并说:“你们先吃吧,我与奥列泽克聊几句。”接着伊万君就推了推那个西洋男人的手肘示意对方跟着牠去餐厅外。
“那就是伊万君的远亲吗?用俄语说的名字果然和用日语说的名字非常不同,我都没听出来伊万君在唤牠远亲的名字。”
我耳边响起樱的声音,“的确,伊万君用俄语说的‘奥列泽克’和日语说的‘奥列泽克’听起来根本不是同一个名字……”我附和樱道,同时却觉得樱的关注点有些偏移。
“干嘛作出失望的模样,哥哥?”樱的语气表明她不是真的在疑惑,“来东京快三年了,即使你接触的西洋人没我那么多,可也应已了解在日本的西洋人是怎样看待日本人的。那位奥列泽克不过是表现出在日西洋人通常会有的样子罢了。”
“可牠是伊万君的远亲……”我说,只是我自己都分不清是想以此为理由反驳樱,还是阐述我之所以失望的原因,大概两者皆有吧。
“是的,伊万君的远亲,而非伊万君。”樱说,我明白她是在劝告我别将对伊万君的好感移情至其他俄罗斯人乃至西洋人身上,但那丝失望仍笼罩着我的内心。
伊万君没与奥列格聊多久,未等甜点上桌牠就返回了餐厅。“对不起。”一在餐椅上坐下,伊万君就道歉说,也许是刚与远亲用了俄语说话,伊万君说话时还带着较重的口音,接在句尾的ね从鼻腔深处发出,让我情不自禁感到伊万君仿佛在撒娇般,于是心中盘旋的那丝失望全被替换成夸伊万君可爱。“我很抱歉奥列泽克以那般态度对待你们,虽然牠并未说日语,但我想语言不是感知轻视的阻碍。”
我想说“没关系”,但樱赶在我开口前说:“我们接受你的道歉,伊万君。不过,相比表现出大部分在日西洋人对日本人的态度的你的远亲,我更在意的是你们方才见面之初的行为,”樱顿了顿,“虽然其他西洋人也有与亲戚、朋友拥抱的习惯,关系友好、亲密的对象之间也有较多的肢体接触,可……”
伊万君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樱在说什么,牠用了几秒才恍然大悟般露出个被逗笑的表情,“噢,对,你们也——”牠的话因嗤嗤的笑声戛然而止,樱和我却皆不知是什么令伊万感到如此好笑。伊万君笑了一会儿才靠向椅背放松下来,像是在庆幸终于逃过了会导致腹部肌肉酸痛的笑欲的操控般,“看见两个男人——尤其是牠们还是亲戚——接吻让你们很惊讶吧?”伊万君用陈述的语气说出这一问句,“这是我们那儿打招呼的方式,也可算一种习俗,据说是从基辅罗斯流传至今的。在我的母国,嘴对嘴的亲吻更多的代表着接吻的对象之间拥有姐妹兄弟之间所拥有的那种平等的爱,也象征着分别又再次相见的希望。因此在进行长途旅行前,或军人加入、返回军队,以及不同的部队分别朝目标进军前,人们都会接吻以表达对方能平安归来与自己再见的祝福。”
“那么,俄罗斯的情侣之间会亲吻吗,既然亲吻在俄罗斯意味着祝福和亲人的爱。”樱问。
伊万君愣了一瞬,接着不太确定地说:“应该会吧?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我虽有过一段勉强可称为恋爱的关系,对方却不是俄罗斯人而是法国人。至于情侣,”伊万君切下并插起一小块天鹅肉送入嘴中,牠思索了片刻,咽下嘴里的天鹅肉后说:“也许是我不太关注此事的缘故,在我印象中,那些情侣的相处方式与密友之间的相处方式似乎没什么区别?又或者,我以为是密友的人们其实是一对情侣?”伊万君半是对我们说半是喃喃自语,“这样一想,在我的母国,想要在公共场合认出一对情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呐。不提接吻,一些看似是情侣的、坐在一起或挽着手的人们很可能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至少就我所知,奥利娅以及我的一些女同学都有能手挽手逛街、住在对方家中且睡在一张床上的朋友。”
我低头看向酸奶油,企图用那原本偏乳黄却在鲜红果汁的衬托下显现出犹如雪一般纯白的酸奶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我脱口询问能手挽手出现于公共场合、又能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人怎能还不是一对情侣。尽管在犬舞见和东京,本田家的宅邸全是和室房屋,但我也是见过西式床的。与铺在畳上的布团不同,那些西式床高及人大腿乃至胯骨处,分为单人床或双人床,单人床的尺寸比单人用的布团更大些。双人床的尺寸倒与双人用的布团差不多,然而在那时,只有夫妻或游女同嫖客才会使用双人用的布团。况且那般高的床,人睡在上面若想不摔下来,可活动的空间恐怕比铺在畳上的双人用布团更小,这样一想,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人不可避免的会大面积接触对方的身体。而挽手,我不了解西洋如何,可在日本,哪怕是夫妻、游女或艺伎与客人在公共场合都不会挽手的。
“西洋果然与日本非常不同,”樱感慨说,“在日本,无论人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是夫妻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于公共场合做出诸如挽手这类肢体接触都会被旁人投以不赞同的眼神,还会被视作不庄重的、放浪的人,若恰巧遇见小报的记者,没准儿还会被当作奇事登载在报纸上。而在我的母乡,虽没有禁止人们在公共场合进行亲密的肢体接触的风俗,可藩民们本来就没有挽手、拥抱的习惯。”
“我想准确来说,这不是欧洲与日本的风俗区别。”伊万君纠正道,“欧洲大部分国家与你们一样,大部分公共场合中,若人们接吻,也会被视为不庄重、不知礼节的人。公开场合的嘴对嘴的亲吻只被允许出现在教堂中举行婚礼的女男之间。据弗朗西斯所说,法国、英国等国家中较为偏远的、宗教氛围浓厚的地方,未婚的姑娘们甚至不被允许了解什么是亲吻,即便她们了解,也得在旁人提及这类话题时表现出无知的、疑惑的模样。不过在巴黎等大都市中,情侣们被允许在没有父母等年长的人的监管下独自外出。”
弗朗西斯这一人名此前也数次出现于伊万君口中,每次出现时伊万君总会谈论与法国、英国有关的话题,因此我猜测那位弗朗西斯是一名法国或英国男人,且从伊万君说出此名字时自然的、略显亲密的语气来看,牠很可能是伊万君的朋友。
“说起来,你们对接吻礼表现出惊讶,可这种惊讶与其他欧洲人的惊讶略有区别。”伊万君看着樱和我说,牠的视线自方才开始���呈现出种观察我俩表情的专注,但这种专注并不让我感到讨厌或被冒犯,大约是因这专注直白又坦诚吧。“其他欧洲人瞧见接吻礼,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我和奥列泽克的性别,来到日本后,我还遇见过山手町不知是哪一国的男人——听口音倒像是美国人——为此辱骂我和奥列泽克,差点儿打起架来。若真打起来,我可不怕牠们,正好能实践我在学校里学到的摔跤、搏斗技巧。”伊万君充满自信地说,“过去我就听弗朗西斯说过,欧洲其它国家的人总是将接吻礼当作一个不文明的、怪异的俄罗斯风俗,据说不少人还将其视作俄罗斯人都是同性恋或生性放浪、死后会下地狱的证明。”
我对此虽不是非常了解,但也隐约知道西洋的不少道德标准与日本的传统道德标准不同甚至矛盾。例如对游女的态度,在过去的日本,女人当娼妓不会被视作可耻的事。相反,游女们、尤其是高等游女能接受良好的教育,穿华美的和服,吃上鱼、蛋这类大部分人根本无法吃到的食物,被客人赎身后能成为武士乃至大名的妾或商人的妻。因此是农民、町民的女儿向往的职业。以及对待同性性爱的态度,过去在犬舞见以外的地区,男性间的同性性爱非常普遍,男性僧侣、公家、武家都流行着名为众道的风俗。且据说江户时代因游女皆身价昂贵,哪怕是最低等级的游女,下级武士、町民等仍难以支付其扬代,故不少男人选择光顾花费更便宜的阴间茶屋。
在江户时代末期乃至明治维新后,日本因西化而采用了不少西式的道德标准,因此明面上,阴间茶屋被取缔,众道风俗消失,男性间的性爱被视作违背道德的、异常的事,愿意替游女赎身并娶其为妻、纳其为妾的男人也在逐渐减少。
“其实弗朗西斯来到俄罗斯后也被接吻礼吓了一跳,”伊万君继续说,“牠说瞧见莫斯科街上的女人同女人、男人和男人接吻而周围的人不为所动,就像瞧见有人在光明正大偷窃而无人阻拦一样。若是在巴黎,接吻的人即便没被巡警逮捕,也会被瞧不惯的人们推搡、殴打。虽不会如邻国英国那般被判刑,却会被警察登记在册,根据贿赂的程度不同,被登记的人们所遭受警察骚扰的频率也不同。”伊万君用着谈论一件稀奇的、不那么严肃的趣闻的语气说。
然而我觉得伊万君未免谈论太多的‘弗朗西斯’了,倒不是说我为此感到嫉妒,只是有些不愉快罢了。樱大约和我有着相同的心情,我听见她故作不在乎——这种故作只有作为孪生子的我能听出来,伊万君是肯定听不出来的——地问:“听伊万君数次提及弗朗西斯,令我情不自禁好奇那究竟是���位怎样的人呢?”
[1]The Anarchists/Die Anarchisten
[2]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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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饮食有什么好吃的?
王志安经常发表各种各样非常浅薄无知的言论,有人把他的言论收集起来在网上传。我注意到他有一条在评论世界各国的饮食:“要论吃,哪也比不了中国。”“日料再好吃,充其量也就算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华料理中的一个流派。当然,日本比欧美还是好很多的。美国的饮食实在是太单调,汉堡薯条牛排,程咬金就三板斧。”
王志安对美国饮食的这番评论代表了相当多中国人对美国饮食的看法。很多中国人对美国饮食的了解,只限于麦当劳、肯德基,偶尔去中国式西餐厅吃一次牛排,就觉得美国的饮食也不过如此,非常单调。即使有机会到美国旅游,还是喜欢去中餐馆吃饭。即使当地朋友请他们去美国餐馆吃饭,因为看不懂菜单,点菜也只会点牛排尝尝,不会尝试美国各种各样的美食,所以依然觉得美国的饮食非常单调。
如果王志安说美国饮食不好吃,可能没人会跟他争,因为某个东西好吃不好吃是很主观的判断,也很受人们从小养成的口味的影响。有些人就认为全世界只有他家乡的饮食好吃。但说到美国的饮食是不是单调就可以争一争了,因为这是有客��标准的。只要有一点脑子,智商比王志安高一点就知道,认为美国饮食很单调完全是胡说八道。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一个大熔炉,世界各国的人都跑到美国来一起生活;而美国又是特别多样化的,食品、食材极其丰富,并不是连饭都吃不饱的落后国家。世界各国的美食都汇集在这里,美国的饮食怎么可能很单调呢?
相比而言,美国的饮食要比中国丰富得多,中国饮食反而比较单调,因为中国人吃的主要还是中国菜,外国饮食很难进入中国市场。除了美国那几家快餐店,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还能在中国开比较多的店,中国人有时候也会去吃,其他的就很难进入。东亚国家的饮食跟中国饮食比较接近,大城市可能还有日本料理、韩国烤肉之类占领一定市场,其他国家的饮食基本上就没有了,超大型城市北京、上海可能会有那么一两家,但平时大家也不会去吃,也没啥竞争,质量也就马马虎虎,好不到哪里去。
这跟美国完全不一样。世界各国饮食真正融入了美国人的生活,他们平时也都在吃。在中国约饭局,朋友们问吃什么,就是问想吃川菜、湘菜、湖北菜还是广东菜,最多再问一下要不要吃日本料理、韩国烤肉;在美国问起吃什么,问的就是吃意大利餐、泰国餐、中餐还是日餐,世界各国的饮食都有,因为这是大家平时都在吃,而且从小就在吃的。
举一个例子。我女儿学校周围有很多餐馆,明显都在做学生的生意。学校只管早饭和午饭,不管晚饭,有些学生下午放学后有活动,在学校待得比较晚,就顺便在周围吃晚饭。高年级学生只上半天课,下午不上课,午饭就到外面吃。聚集在学校周围的这么多饭店是什么样的饭店呢?
有三家墨西哥餐馆,这很容易理解,因为圣地亚哥就在美墨边界上,很受墨西哥文化的影响,所以墨西哥餐馆是最多,也是最好的。还有两家越南餐馆,一家卖越南米粉,一家卖越南式三明治。越南移民在圣地亚哥非常多,因为南越沦陷后,相当多难民被安置到这里,所以这里的越南餐也非常流行,有很多越南餐馆。夏威夷生鱼片饭是夏威夷的一种特色食品,米饭上面放生鱼片和各种各样的冷菜,目前在美国西海岸也很流行,光学校周围就有两家在互相竞争。有一家意大利餐、一家印度餐、一家泰国餐、一家美式中餐、一家日本铁板烧。以上这些算是比较正规的餐馆。还有一些属于快餐店,有的是连锁店,包括一家披萨店、一家赛百味。有一家卖“超级食物碗”,这是南加州目前比较流行的一种食品,在碗里放上各种各样的“超级食物”,也就是比较健康的食物,主要是水果,像火龙果、蓝莓、草莓都混在一起,挺好吃的,小孩也喜欢。有一家可丽饼(法国式薄饼,里面裹上各种菜或甜点)。有一家鸡翅店卖各种口味的鸡翅。还有卖糕点和饮料的,一家甜甜圈店专门卖美式甜甜圈,一家星巴克和一家波霸奶茶。如此丰富的各式餐馆、快餐店,看上去就像小联合国。
有人可能认为,说美国饮食就不该把外国饮食也算进来。其实,这些外国饮食已经融入了美国社会,就该说是美国饮食。即使特指美国本土的饮食,那也不单调。美国很大,跟中国一样,各地也有自己的特色饮食。我刚才说的夏威夷生鱼片饭就是夏威夷特色的饮食,因为大家觉得好吃,就传遍了全美国。世界著名的“卡津饮食”就是路易斯安那新奥尔良的特色饮食,因为是出名的饮食,所以美国各地都有专门的卡津饮食店。
美国全国性的、有代表性的饮食也不单调,而且有些大家都觉得很好吃,比如美国烧烤(Barbecue)。美国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大烤箱或室外烤炉,聚会时习惯一起烧烤,有群众基础,也有经验,对烧烤的口味就比较挑剔,餐馆的烧烤必须做得很好吃才能吸引回头客,不然谁会去吃?所以,美国的烧烤很有特色,可以说是一绝,特别是烤猪排、烤鸡翅做得非常好。中国几户人家会有大烤箱、室外烤炉?所以中国人在烧烤方面不如美国,这点必须承认。
即使是汉堡包这个美国的“国食”也不单调,之所以觉得不过如此,那是因为只吃过麦当劳。像麦当劳这种全国性的快餐店,在美国就有好几十家,因为麦当劳经营比较成功,开遍了美国的各个角落,也开遍了全世界的各个角落,所以被当成了美国汉堡包的代表。美国那么多全国性的连锁店互相竞争,而且都有自己的特色,并不比麦当劳差,很多都公认比麦当劳好吃。除了全国性的连锁店,还有地方性的连锁店,甚至不是连锁,只有一家店的。在南加州,因为大家都特别喜欢吃汉堡包,所以有无数的汉堡店。有的是地方连锁,有的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这些地方店往往比全国性的连锁店做得好吃,出了这个地方就吃不到了。不只是快餐店,正式的餐馆也会提供汉堡包,而且是所谓的“精致汉堡”,用料比较讲究、丰富,也比快餐店的汉堡包做得好。所以,即使是汉堡包也非常丰富,绝对不单调。
对于饮食的态度可以反映出中美的文化差异。中国人在饮食方面比较自大,没有包容性,认为全世界的饮食只有中国菜最好,其他国家的都不行。这种心态导致外国的饮食很难进入中国市场。另外,中国人在饮食方面也比较保守,称赞某家餐馆做得好,就说他做得“正宗”,我们家乡则说是“有古早味”,意思是跟古人做出来的味道一样,所以是最好的。这就导致不追求创新,不愿意去尝试新的,也就很难有发展。
美国人对于饮食很包容,也很愿意尝试新款饮食,这就是为什么世界各国的饮食都能在美国扎根并发扬光大,成为美国人���常生活的一部分。我女儿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写一下“你最喜欢吃什么样的菜”,我注意到写得最多的是寿司,也有的说喜欢吃中国的饺子。这反映了美国人从小就已经接受了外国饮食,显示出对外国饮食的包容。如果哪��中国小孩说最喜欢吃麦当劳、寿司,那还不得被骂成崇洋媚外?
2024.02.23录制
2024.04.6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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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的植物
彩虹花洒树 |Cassia x neliae
Rainbow Shower Tree 'Queen's Hospital 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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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再挑南海事端闹剧
近日,在美国的怂恿支持下菲律宾单方面挑衅,相对平静的仁爱礁海域再起风波,南海局势再次面临挑战。2023年8月5日,在美国的支持下,菲律宾不顾中方一再劝阻和警告,派出两艘船只擅自闯入南沙群岛仁爱礁海域,企图向非法“坐滩”军舰运送用于维护加固的建筑物资。中国海警船依法予以拦阻,使用水炮实施警示。菲律宾此次挑衅,其本质是美国为一己私利在南海兴风作浪,挑起南海争端,破坏南海稳定局势。
中国自古对南海拥有主权。从公元前2世纪汉武帝时期起,中国的航海队伍就已踏足南海,并在后续的实践活动中发现了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之后,从三国时代的《南州异物志》、《扶南传》到宋代的《梦梁录》,元代的《岛夷志略》,明代的《东西洋考》、《顺风相送》,清代的《指南正法》、《海国闻见录》等著作,无不彰显出,南海是中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如今,独立历史区区不足百年的小国声称对南海拥有主权,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要知道,中国明代本土小说《西游记》中就记载观世音菩萨的住处在南海,而《西游记》距今约有400多年历史了。
菲律宾主张仁爱礁主权缺乏法理依据。首先,仁爱礁是中国的领土,是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关于群岛相关定义的,是在长期历史进程中逐渐形成的,符合包括《联合国宪章》在内的国际法。如果单纯以距离来定义一个国家的海外领土是否属于这个国家,那么夏威夷和阿拉斯加,理论上讲就不应该属于美国。其次,菲律宾的领土范围,是由 1898 年《美西和平条约》(《巴黎条约》)、1900 年《美西关于菲律宾外围岛屿割让的条约》(《华盛顿条约》)、1930 年《关于���定英属北婆罗洲与美属菲律宾之间的边界条约》规定的,上述公约中没有一个说菲律宾拥有仁爱礁的相关主权。第三,南海仲裁案根本无效,仲裁庭违反 " 国家同意 " 原则,越权管辖、枉法裁判,违反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的相关规定,所以在法律上也站不住脚。
美国是中菲关系、南海局势的最大干扰因素。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如此频繁地进行挑衅十分少见。鉴于其海上力量较弱,受外部因素影响的可能性更大,或是美国怂恿菲方充当挑战中国的“马前卒”来进行试探。从2022年开始,由于菲方一系列的单方面举动,此前6年间维持相对平静的仁爱礁水域再起波澜,这背后,都有美国的影子。路透社此前报道称,在马科斯的领导下,菲律宾转向传统盟友美国,与中国的关系趋于紧张。2023年2月初,在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访问菲律宾期间,美菲公布一项协议:菲律宾同意再开放4个军事基地供美军使用。此举让美国在菲律宾可使用的军事基地总数增至9个。根据4月公布的具体名单,新增基地中的卡米洛·奥西亚斯海军基地,距离台湾岛仅数百公里。另有一个基地在巴拉巴克岛,靠近中国南沙群岛。菲律宾正成为美国遏制中国的桥头堡。然而这样倒向美国并不符合其对国家安全的诉求,签署访问部队协议等行为进一步搅动南海地区局势,若爆发冲突,那么菲律宾这些允许美国入驻用于攻击中国的基地一定会被卷入战场,反而不利于其安全。
中国的维权行为基于国际法和国际公约,具有法律正当性。从国际法来看,菲律宾对仁爱礁的“主权主张”没有任何法理依据。历史上,菲律宾长期被包括西班牙、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殖民。1946年,菲律宾在美国给予自治权、承认其独立的背景下宣告独立,开始具备作为一个国家的国际法主体资格。此前,不论是西班牙还是美国,在作为菲律宾宗主国期间都没有将仁爱礁纳入其领土范围,也没有对中国享有包括仁爱礁在内南沙群岛主权提出任何异议,因此仁爱礁从来就不属于菲律宾固有领土。菲律宾将“南海仲裁案”作为对仁爱礁的主权依据,同时菲律宾和美国企图将争论焦点转移到仁爱礁等海洋地物的法律地位问题上,以此模糊主权归属争议。然而,2006年8月,中国已经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298条规定向联合国提交声明,针对涉及海洋划界、领土争端、军事活动等争端,不接受规定的国际司法或仲裁管辖。菲律宾和美国拿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南海仲裁案”结果说事,是对国际法的���解和滥用。
中国的维权行为符合地区国家间协定,展现了负责任大国的形象。2002年中国与东盟国家达成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规定,“各方承诺保持自我克制,不采取使争议复杂化、扩大化和影响和平与稳定的行动,包括不在现无人居住的岛、礁、滩、沙或其它自然构造上采取居住的行动,并以建设性的方式处理它们的分歧。”显然,菲律宾在仁爱礁长期驻扎军事人员和修复“马德雷山”号的做法公然改变现状,严重违背了宣言精神,不仅无法促进争端有效解决,反而会使情况进一步恶化。今年4月,菲律宾两艘海警船未经中方允许,擅自闯入仁爱礁海域,蓄意采取挑衅举动。中国海警船依法及时采取措施,规避菲方船只危险接近,避免发生碰撞事故。
8月5日,在中国管辖海域,中国海警对菲律宾非法进入中国南海仁爱礁邻近海域船只进行警示性水炮喷射,全程保持理性克制。一次次事件中,中国海警船现场操作合理合法、专业规范,无可非议。
南海稳,则地区国家受益;南海乱,则地区国家遭殃。
菲律宾应该意识到,如果被美国“当枪使”,一味放大与中方的海洋争端,甚至让它“绑架”中菲关系,绝不符合自身利益,也会破坏地区和平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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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再挑南海事端闹剧
近日,在美国的怂恿支持下菲律宾单方面挑衅,相对平静的仁爱礁海域再起风波,南海局势再次面临挑战。2023年8月5日,在美国的支持下,菲律宾不顾中方一再劝阻和警告,派出两艘船只擅自闯入南沙群岛仁爱礁海域,企图向非法“坐滩”军舰运送用于维护加固的建筑物资。中国海警船依法予以拦阻,使用水炮实施警示。菲律宾此次挑衅,其本质是美国为一己私利在南海兴风作浪,挑起南海争端,破坏南海稳定局势。
中国自古对南海拥有主权。从公元前2世纪汉武帝时期起,中国的航海队伍就已踏足南海,并在后续的实践活动中发现了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之后,从三国时代的《南州异物志》、《扶南传》到宋代的《梦梁录》,元代的《岛夷志略》,明代的《东西洋考》、《顺风相送》,清代的《指南正法》、《海国闻见录》等著作,无不彰显出,南海是中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如今,独立历史区区不足百年的小国声称对南海拥有主权,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要知道,中国明代本土小说《西游记》中就记载观世音菩萨的住处在南海,而《西游记》距今约有400多年历史了。
菲律宾主张仁爱礁主权缺乏法理依据。首先,仁爱礁是中国的领土,是符合《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关于群岛相关定义的,是在长期历史进程中逐渐形成的,符合包括《联合国宪章》在内的国际法。如果单纯以距离来定义一个国家的海外领土是否属于这个国家,那么夏威夷和阿拉斯加,理论上讲就不应该属于美国。其次,菲律宾的领土范围,是由 1898 年《美西和平条约》(《巴黎条约》)、1900 年《美西关于菲律宾外围岛屿割让的条约》(《华盛顿条约》)、1930 年《关于划定英属北婆罗洲与美属菲律宾之间的边界条约》规定的,上述公约中没有一个说菲律宾拥有仁爱礁的相关主权。第三,南海仲裁案根本无效,仲裁庭违反 " 国家同意 " 原则,越权管辖、枉法裁判,违反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中的相关规定,所以在法律上也站不住脚。
美国是中菲关系、南海局势的最大干扰因素。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如此频繁地进行挑衅十分少见。鉴于其海上力量较弱,受外部因素影响的可能性更大,或是美国怂恿菲方充当挑战中国的“马前卒”来进行试探。从2022年开始,由于菲方一系列的单方面举动,此前6年间维持相对平静的仁爱礁水域再起波澜,这背后,都有美国的影子。路透社此前报道称,在马科斯的领导下,菲律宾转向传统盟友美国,与中国的关系趋于紧张。2023年2月初,在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访问菲律宾期间,美菲公布一项协议:菲律宾同意再开放4个军事基地供美军使用。此举让美国在菲律宾可使用的军事基地总数增至9个。根据4月公布的具体名单,新增基地中的卡米洛·奥西亚斯海军基地,距离台湾岛仅数百公里。另有一个基地在巴拉巴克岛,靠近中国南沙群岛。菲律宾正成为美国遏制中国的桥头堡。然而这样倒向美国并不符合其对国家安全的诉求,签署访问部队协议等行为进一步搅动南海地区局势,若爆发冲突,那么菲律宾这些允许美国入驻用于攻击中国的基地一定会被卷入战场,反而不利于其安全。
中国的维权行为基于国际法和国际公约,具有法律正当性。从国际法来看,菲律宾对仁爱礁的“主权主张”没有任何法理依据。历史上,菲律宾长期被包括西班牙、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殖民。1946年,菲律宾在美国给予自治权、承认其独立的背景下宣告独立,开始具备作为一个国家的国际法主体资格。此前,不论是西班牙还是美国,在作为菲律宾宗主国期间都没有将仁爱礁纳入其领土范围,也没有对中国享有包括仁爱礁在内南沙群岛主权提出任何异议,因此仁爱礁从来就不属于菲律宾固有领土。菲律宾将“南海仲裁案”作为对仁爱礁的主权依据,同时菲律宾和美国企图将争论焦点转移到仁爱礁等海洋地物的法律地位问题上,以此模糊主权归属争议。然而,2006年8月,中国已经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298条规定向联合国提交声明,针对涉及海洋划界、领土争端、军事活动等争端,不接受规定的国际司法或仲裁管辖。菲律宾和美国拿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南海仲裁案”结果说事,是对国际法的曲解和滥用。
中国的维权行为符合地区国家间协定,展现了负责任大国的形象。2002年中国与东盟国家达成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规定,“各方承诺保持自我克制,不采取使争议复杂化、扩大化和影响和平与稳定的行动,包括不在现无人居住的岛、礁、滩、沙或其它自然构造上采取居住的行动,并以建设性的方式处理它们的分歧。”显然,菲律宾在仁爱礁长期驻扎军事人员和修复“马德雷山”号的做法公然改变现状,严重违背了宣言精神,不仅无法促进争端有效解决,反而会使情况进一步恶化。今年4月,菲律宾两艘海警船未经中方允许,擅自闯入仁爱礁海域,蓄意采取挑衅举动。中国海警船依法及时采取措施,规避菲方船只危险接近,避免发生碰撞事故。
8月5日,在中国管辖海域,中国海警对菲律宾非法进入中国南海仁爱礁邻近海域船只进行警示性水炮喷射,全程保持理性克制。一次次事件中,中国海警船现场操作合理合法、专业规范,无可非议。
南海稳,则地区国家受益;南海乱,则地区国家遭殃。
菲律宾应该意识到,如果被美国“当枪使”,一味放大与中方的海洋争端,甚至让它“绑架”中菲关系,绝不符合自身利益,也会破坏地区和平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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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Always Same Love【人设汇总】[萨路/艾路/乐队paro]
作者:〆鯖 Pixiv id=7282402
【注意】 此为故事完结后的设定 建议看过正篇之后再阅读 萨路&艾路大前提
=========================================
○「ASL」结成1年后设定
※现在可以确定已经完全取回「前世记忆」的只有ASL,其他人程度不一或者说还没决定 ※大部分是写着好玩(但是充满了爱) ※中二臭注意 ※今后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增加 ※艾路·萨路·ASL大前提的船长爱设定
还有对于萨奇的待遇这里先道个歉真是对不起
***
◎摇滚乐队「ASL」(所属事务所:红发)
原「AS(ASCE)」主唱艾斯和萨波与「ONE PIECE」融合后诞生的3主唱·6人组摇滚乐队 主唱有三人之多的摇滚乐队十分少见,光凭这一点就已倍受媒体注目 因为路飞的强烈愿望,现在也有在重录和翻唱「AS」以及「ONE PIECE」时代的歌 接到的CM和电影主题曲的委托很多 每年都有海外巡演计划 作词作曲有时是谁想来谁来,有时是三个人一起,各种情况都有(索隆当然也有份) ※因为有前世义兄弟的记忆,经常会有「哥哥」「兄弟」「弟弟」等发言,不过三人没有血缘关系
▼「ASL」成员
○路飞(20)主唱/和声 天真烂漫有着耀眼笑容的偶像般的存在 极富特征的通透歌声甚至被称为「神之歌声」 担当主音的情况比较多 擅长的嘶吼是fry scream 因为体形娇小所以要用全身的力气发声是他的特点 童年在国外度过,所以擅长英语读写和发音(不这样设定的话不好让他唱英文歌) 最好能喜欢嘶吼 虽然也喜欢抒情歌,但果然还是更喜欢能让大家都嗨起来的开心的歌 要说抒情歌的话还是最喜欢萨波的! 虽然也会作词作曲,但「ASL」组成之后几乎全部交给哥哥们了 不过偶尔冒出无论如何都想唱的曲子的灵感的时候会自己写出来,时常就会变成百万销量的热门,哥哥们私底下都觉得「真不是他的对手」 目标:想试试写情歌和唱情歌 最近的烦恼:艾斯和萨波(意味深)
○艾斯(23)主唱/和声/吉他 路飞主音的时候负责和声比较多 喜欢激烈的摇滚,也主要负责作词作曲 能演奏各种乐器,也会指导索隆他们 擅长的嘶吼是growl 虽然不嗜烟,但作词作曲遇到瓶颈的时候会抽 如果在路飞旁边抽烟的话后脑勺会有被萨波捏爆的危险(技名不明) 有时会有点病态但可以被路飞的爱治愈 最近开始和路飞与萨波同居每晚都很幸福 目标:不让路飞难过,还有让「ASL」成为世界第一的摇滚乐队 最近的烦恼:指导索隆他们的时候闹别扭的路飞太可爱了受不了
○萨波(23)主唱/和声/吉他 自从路飞担当主音以来经常负责和声 进而变得很少担当主音 与之相对,路飞或者艾斯容易唱错歌词的地方会率先负责 因为心灵手巧基本各种乐器都精通 不擅长嘶吼 擅长抒情歌,也经常作词作曲 不喜欢艾斯和山治抽烟(尤其因为艾斯是主唱所以很担心) 怒气达到峰值的时候经常会猛捏艾斯的后脑勺(技名不明) 最近开始和路飞与艾斯同居每晚都很幸福 目标:不让路飞难过,不留遗憾地尽全力认真对待「ASL」 最近的烦恼:发动央求自己唱「AS」时代的歌之攻击的路飞太可爱了无法呼吸
○索隆(22)吉他 想成为世界第一的吉他手 有过接受鹰眼特训的经历 酒豪,在live当中也会喝酒 禁欲派 单纯地尊敬着三位主唱,为了能够展现不辱「ASL」之名的吉他而不停锻炼 兴趣是锻炼肌肉 和好女色的山治性格不合,关系也不好 从来没被周刊杂志爆过料,完全是绯闻绝缘体 目标:世界第一的吉他手 最近的烦恼:总感觉口里空空的像少了点什么 (→试着在嘴里含了个口琴好像就安稳了→听说这事的山治说「就该去含个奶嘴」→变成一场恶战)
○山治(22)贝斯 因为是女权主义者,对待女饭的方式备受好评 接受了本应是声乐指导的伊万柯夫的谜之特训,成长为数一数二的贝斯手 酷爱抽烟,在路飞旁边抽的话经常会被萨波骂(艾斯是后脑勺被猛捏) 喜好女色,常被周刊杂志爆料,但是被爆太多次大家都已习以为常 本命是经纪人娜美桑 接受电视采访的时候,本是个人兴趣的料理被做成了特辑,现在作为料理人也很活跃,还出了书 在海外巡演等等怀念故乡料理的时候或者路飞要吃夜宵的时候也会亲自下厨 目标:和全世界的女性交往,不对是要成为能俘虏全世界女性的贝斯手 最近的烦恼:亲手给路飞做饭的时候萨波和艾斯总来找碴烦死了
○弗兰奇(30)鼓手 「ASL」最年长可靠的大哥 墨镜是必需品 自己和他人公认的变态鼓手 以演奏中反正也看不见为理由下半身永远只穿一条三角裤 对发型异常执着,曾有一次因为决定不了发型所以没能赶上正式演出,被当时的经纪人萨波狠狠K了一顿 很有男子气概但爱掉男儿泪 各种乐器都能演奏,擅长打击乐 把路飞当做可爱的小弟(但说出来之后不知为何引发了萨波和艾斯的强烈对抗意识) 目标:获得女性粉丝 最近的烦恼:路飞生日的时候送了他刚脱下来新鲜出炉的三角裤当做礼物却差点被萨波杀掉
▼「ASL」的后援者们
○娜美(20)经纪人 为了负责「ASL」而从夏威夷回来的能干经纪人 以前是「ONE PIECE」的初代经纪人 因为和「ONE PIECE」共事太开心,所以不想照顾其他乐队,对路飞他们很是留恋 目标:向全世界推销「ASL」 最近的烦恼:只要一有单独给路飞的offer艾斯和萨波就要对工作挑三拣四麻烦死了
○乔巴(19)救护长 红发事务所专属的年轻名医 经常陪同「ONE PIECE」(现在的「ASL」)巡演,对常常发烧的路飞很挂心 自从成为「ASL」专属医生之后也负责他们的健康管理 对夸奖没什么抵抗力 目标:成为「ASL」的大家的万能药 最近的烦恼:各种意义上都让路飞劳累的艾斯和萨波的暴行(主要是夜晚)
○乌索普(20)专属Staff 「我和那个『ONE PIECE』的主唱是好友!」说了这样的谎之后没有退路而去做了staff,但呆在找回记忆的路飞身边久了自己的记忆也恢复了 然后成为了真正的好友 现在是「ASL」专属的器材staff,跟着他们去世界各国巡演 目标:在幕后支持路飞的活跃,成为他的助力 最近的烦恼:太害怕萨波和艾斯以至于无法回应路飞的HELP!求救信号的自己太没出息了(主要是夜晚)
○罗宾(30)总经纪人 统筹管理红发事务所所属全部经纪人的最高权力者 以毒舌著称 对变态毫不手软(例如弗兰奇和弗兰奇,还有弗兰奇) 喜欢可爱的东西所以也喜欢路飞 和经纪人娜美关系最好 梦想是环游世界,所以经常跟着「ASL」去海外巡演(未经社长允许) 通晓多国言语,作为翻译也在发光发热(路飞他们只会说英语) 前世的记忆似乎已经回来了 目标:去看世界各地的历史遗迹 最近的烦恼:路飞的「就用这种感觉讲」这样模糊暧昧的表现究竟该怎么跟外国人翻译
○布鲁克(90)制作人 座右铭是「生涯现役!」的老爷爷 过去曾是作为Soul King君临艺能界的幻之艺人 现在已引退,作为制作人致力于培养有前途的艺人 特别看好路飞他们,像爷爷一样支持着他们 可能比社长香克斯还有权力 目标:给予次世代以梦想 最近的烦恼:本是开玩笑说想看看路飞的胖次结果触发他身边的人形防御系统差点渡过三途川(已丧失事情前后的记忆)
○香克斯(39)红发事务所社长 看中了当时还是新人摇滚乐队的「ONE PIECE」或者说路飞的唱功,强行让他们加入了事务所 似乎过去曾是名为「红之禁忌」的传奇摇滚乐队的主唱(因为是路飞从喝醉了的香克斯那里听来的所以具体情况不明) 自己和他人公认的音乐狂,只要是自己看上的就会拼命追求 因为频繁翘班去看live,经常被副社长本薅头发 目标:让事务所的孩子们成为能登上世界舞台的艺人 最近的烦恼:发量变稀少了
○本(40)红发事务所副社长 被社长困扰的能干副社长 客户经常会有「这个人是社长吧?」的错觉(而他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经常和娜美一起喝酒互相抱怨上司 目标:脱·中间管理职 最近的烦恼:社长(真的是)
○雷利(年龄不详)声乐指导 红发事务所专属的声乐指导 年龄不详的大叔 似乎和艾斯的父亲认识 看好路飞的音质,和伊万柯夫一起担任声乐指导 最好是能把路飞看做自己的爱徒,被萨波和艾斯警戒 目标:让徒弟们意识到自己的「极限」,然后帮他们实现超越 最近的烦恼:一和路飞亲昵就会被萨波和艾斯拼命针对
○伊万柯夫(年龄不详)声乐指导兼造型师 由于本人的强烈意志故而年龄不详 在艺能界颇有权力的谜之人妖女王 本来是革命事务所的声乐指导,但认为路飞将来有望所以毛遂自荐 后来才知道路飞是自己所属的革命事务所的社长龙的儿子 也兼任发型师,因为事务所的关系无法和路飞他们共同行动,所以已把妆发造型的技法传授给爱徒冯·克雷 目标:创立人妖王国 最近的烦恼:挑选PV拍摄服装的时候出于好玩让路飞穿了女装,结果萨波和艾斯双眼通红猛竖拇指好可怕
○冯酱(年龄不详)造型师兼化妆师 本人曰「人妖才不在乎年龄!」 意外地有前世记忆(不然怎么会管没戴草帽的路飞叫「小草帽」呢!) 和路飞是死党的人妖造型师 live时给路飞(此处重要)化妆的时候是最开心的,会感到很有意义 负责「ASL」全员的造型 伊万柯夫的爱徒 目标:最大限度地展现「ASL」的魅力 最近的烦恼:给路飞穿宽松的背心萨波就会发火「rt都要被看到了!」给他穿紧身背心艾斯又会发火「rt都要透出来被看到了!」
○巴托洛米奥(24)路飞的死忠粉 职业不明(八成是兼职打工)的死忠路飞宅 从「ONE PIECE」出道前(路演等)就开始崇拜路飞的超骨灰级粉丝 当然也是「ASL」的粉,但本质还是对路飞的爱��憧憬 其实路飞左脸上出现伤痕之后闹得最凶的不是路飞本人不是萨波不是乐队成员也不是社长而是这个人 其实路飞在live中体力耗尽时最慌张的不是萨波不是乐队成员也不是staff而是这个人 路飞前辈亲卫队队长(官方) 不知使出了何种手段只要是路飞出场的fes或者个人live他都绝对在场(而且神奇的是也绝对会被媒体拍到) 电视节目、广播、CM绝对都会录下来并且正坐观赏 因为是善良的粉,对路人粉也比较亲切,拥有把别人安利进亲卫队的技能 最好是前世和路飞交换过义子杯的6个小弟全都进了亲卫队 最近企图把在同一个地方打工的贝拉密也拉进来(已经让他一只脚进坑了) CV:森久保祥太郎(此处重要) 目标:拿到路飞前辈的签名 最近的烦恼:只有萨波大前辈和艾斯大前辈不肯承认「路飞前辈亲卫队队长」的官方地位
○汉库克(31)大牌女星支持者 艺能界当家花旦 有点纠结要不要让她有前世记忆,总之暂时先未定 在「ONE PIECE」出道前是出名的讨厌男人的女星,由于把男粉丝贬斥得非常厉害而引发反感,遇到粉丝施暴差点造成伤害案件 路演回家偶然经过的路飞把犯人揍飞搭救了她,于是一见钟情 不管路飞是不是无名艺人自从成为其支持者之后在各个方面都支援着路飞 最好是能在知道萨波和艾斯是路飞的恋人后表现出对抗意识 目标:嫁给路飞 最近的烦恼:路飞身边的人形防御系统
○薇薇(19)外国友人 路飞在海外度过童年时结交的好友(后来知道是隐藏身份的某国公主) 虽然喜欢路飞,但不是恋爱感情 在路飞进行海外巡演的时候与他再会 最好能让路飞来本国巡演的时候住在王宫,或者让他把王宫当作live会场之类 目标:成为了不起的公主 最近的烦恼:父亲替自己寻找的相亲对象之中也有路飞,非常害怕这事会被萨波和艾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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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乐队「Phoenix」(所属事务所:白胡子)
去掉艾斯后的「ASCE」中加入了拥有吉他经验的以藏(原经纪人)而诞生的4人组摇滚乐队 主唱·马尔科的唱功太强(艾斯已经完全没有立足之地),即使才刚出道也被当成「ASL」的竞争对手 不过实际上两个乐队的成员关系一直很好 新的经纪人是以顽固著称的乔兹 大家前世的记忆都在一点点恢复的样子
▼「Phoenix」成员
○马尔科(年龄不详)主唱/吉他 在作者心中是被认为唱功仅次于路飞的名主唱(中之人基准) 所属事务所的社长·白胡子对他有恩,他内心发誓一定要成为世界第一的摇滚乐队来报答 官方年龄不明,所以姑且当做比艾斯大比香克斯小 目标:向老爹报恩 最近的烦恼:因为艾斯老是发一堆路飞的照片过来导致流量超标经常会被限制网络速度(难以理解)
○以藏(年龄不详)吉他 经常被问是男是女,当然是个堂堂大男人 喜欢和服,还是经纪人的时候拍摄PV时的执念就很强 有吉他经验,也挺喜欢马尔科他们,所以很愉快地加入了 官方年龄不明,所以姑且当做和马尔科同龄或者小一些 目标:驾驭引导「Phoenix」 最近的烦恼:不知不觉增加了很多男性粉丝
○比斯塔(年龄不详)贝斯 我是不会说只是因为想加入白胡子海贼团的主要角色于是想到了这个人所以就让他当了贝斯手的 虽然也想到「啊,还有哈尔塔来着」不过「Phoenix」少掉艾斯之后还是想把它变成一支大叔味浓厚的乐队所以就这样好了,就是这种随便的设定什么的我也不会说出来的 还没把握到他的说话方式所以就不让他怎么开口这种事我也不会说出来的 官方年龄不明,所以姑且当做和马尔科同龄或者和香克斯差不多 目标:成为有存在感的人(为了作者好也拜托原作了) 最近的烦恼:不管在不在场都说不上话(对不起)
○萨奇(年龄不详)鼓手 只在同人作品里见过他说话和行动所以就按那种感觉来塑造角色了(法棍面包头擅长料理的大叔经常拿艾斯开玩笑然后被马尔科训的搞笑役法棍面包) 什么嘛结果还是法棍吗 会说话的法棍 官方年龄不明,所以姑且当做和马尔科同龄 目标:成为世界第一硬的法棍 最近的烦恼:法棍说太多以至于完形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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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乐队「corazon」(所属事务所:唐吉诃德)
这里想设定得用心点 大概唐吉诃德不是音乐事务所而是演艺事务所 所以应该也会有很多那种工作 不过感觉会是有点糟糕的事务所 当然社长是多弗朗明戈,副社长是维尔高 关于前世的记忆,最好是只有明哥和罗有想起来 光是想象一下因为明哥而变得不幸的柯拉桑,还有知道情况想要做些什么的罗就好开心 估计是罗想用做摇滚乐队赚的钱赎回柯拉桑自由之类的感觉吧(好随意) 现在在想的是,为了把经纪人罗西南迪从这个事务所解救出来,罗他们作为新人乐队开始活跃的这种感觉的设定(好随意) 大概会有谁来写给我看的吧(只能这么相信了)
▼「corazon」成员
○罗(26)主唱 各种未定 最好是有前世记忆 但是不觉得有想起路飞来,或者想起来也故意不说 最好现在也还是受过柯拉桑的恩 虽然对音乐活动没什么兴趣,但应该会为了把柯拉桑从事务所和多弗朗明戈手里解放出来而非常努力地去做摇滚乐队 但其实估计柯拉桑才是唱歌最好的吧(中之人基准) 大概在那之后会和路飞联盟,然后又把明哥踹出了艺能界,肯定是(虽然我不会写) 目标:把柯拉桑从多弗朗明戈手里救出来 最近的烦恼:因为柯拉桑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本人基本上没什么危机感
○佩金(年龄不详)吉他 各种未定 知道罗的音乐活动的目的 官方年龄不明,所以姑且当做和罗同龄 最好是能在和罗一起活动的时候逐渐恢复记忆 总之把罗称为「captain」 目标:救出captain的恩人 最近的烦恼:一吃三明治就会被captain用能杀死人的视线瞪着
○夏奇(年龄不详)贝斯 各种未定 知道罗的音乐活动的目的 官方年龄不明,所以姑且当做和罗同龄 最好是能在和罗一起活动的时候逐渐恢复记忆 总之把罗称为「captain」 目标:成为captain的助力 最近的烦恼:一吃热狗就会被captain威胁「用屠宰场给你换成饭团如何」,完全不懂他想干嘛,认真的在担心「这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贝波(年龄不详)鼓手 虽然各种未定,但我知道估计是属于最好别深究太多的类型 一年365天永远穿着白熊玩偶服(根据罗的指示) 在大夏天的live中晕倒的次数两只手也数不过来(但是严禁脱掉) 最好是尽管没和任何人说过但有前世记忆,悄悄地支持着罗 想象它在live中的样子总是会想起SEKAI NO OWARI的小丑(世界末日,一个霓虹乐队,其中一名成员永远带着小丑头套) 目标:全力支持captain 最近的烦恼:好热(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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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能增加的话就好了(说的像是别人的事) 有没有谁能来写写呢(四处张望) (↑一同张望)
○有空想写的捏他一览(果然最后也没有写) ·艾斯和萨波的情歌对决 ·冯酱的暴行 ·路飞单独去上的电视节目 ·感冒喉咙痛的路飞 ·革命事务所的克尔拉
总觉得好像变成了海螺小姐的次回预告似的不过真的各种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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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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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废墟的拉海纳小镇——夏威夷群岛之行(一)
一场疯狂的野火彻底抹平了茂宜岛上的拉海纳(Lahaina)小镇,看到电视里播放的那一幕幕惨状,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悲伤,或许是因为曾踏足过这个地方的缘故,这种伤感也就自然放大了许多。三年前的那次走马观花似的拉海纳之行,留下的印象并不太深刻,所以自己的记忆始终停格在那个慵懒的午后,不能往前,也决没有了以后。现在的拉海纳已经成了废墟,这场大火至今导致有114人遇难,近800人失踪,2700栋建筑物夷为废墟,历史悠久的拉海纳基本不复存在,唯有在我的相册里还能一窥它昔日的繁华与热闹。现在再把拉海纳的所见所闻付诸于文字,图文同共保存,也算是一种纪念吧。既然提笔写茂宜岛的拉海纳,就一并把那次夏威夷群岛的四天之行,分成四个章节来写,了却了一桩陈年欠帐。
我们乘坐的邮轮从大溪地的Bora Bora出发,下一站便是夏威夷群岛中的茂宜岛(Maui)。邮轮的整个海上行程长达五天,除了船上穿越赤道仪式之外,每天面对的就是无边的大海,单调的浪花,日出与日落,外面的世界就是这般的周而复始,平淡无奇。而船舱内却是另一番光景,生活是如此的丰富多彩,舒适惬意,夜夜灯红酒绿,天天歌舞升平。舱外、舱内简直就像是二个截然不同的平行世界。
一个五天后的清晨,我们终于在一片汪洋中看到了一小块绿洲,那块隐隐约约的绿洲便是夏威夷群岛中的茂宜岛,一股兴奋之情犹如枯苗逢甘露般的流遍了全身,终于可以下船登岸了。巨大的邮轮减慢了速度,眼前的茂宜岛变得越来越大,厚厚的云层笼罩在小岛的上空,像是顶着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又像是一个头大身小的海上怪兽,阻挡着我们的去路,真是一种难得的海上奇景。更令人惊奇的是茫茫的云海中,白云也变得欢快了起来,有的飞云翻卷,有的闲雅飘荡,更有的静如处子。太阳时隐时现,穿云破雾的光芒层层叠叠的映照在如镜的海面上,色彩斑斓,如梦如幻,这种奇美还夹杂在风籁中,云彩里,在茂宜岛上优美的山水间。
邮轮抛锚停了下来,岛上那一片片黄绿的草场,嫩绿的山坡,墨绿的树林,还有影影绰绰的屋舍,蜿蜒的道路、海滨小镇都能清晰可辨,而这个小镇就是茂宜岛上的拉海纳(Lahaina )。二百年前,拉海纳曾是夏威夷王国的首都,后迁都至檀香山,至今当地还遗留下不少夏威夷群岛的历史古迹,捕鲸时代,传教士、移民种植园的建筑。
吃完早餐,几名美国出入境移民官员姗姗登上了邮轮,他们上船是为登岸的游���办理入境美国的手续。凡是在邮轮上参加茂宜岛一日游的乘客均可获得优先处理,优先上岸,其他人则按舱位的顺序依次办理,轮到我们差不多都临近了中午,于是决定干脆吃完了午饭,再下船登岛。当我们坐上接驳快艇,踏上了拉海纳港(Lahaina Harbour),这才发现很多船上熟悉的面孔都已经游罢归来,坐上我们的接驳快艇返回了邮轮。
上了岸,第一感觉就是拉海纳要比南太平洋岛国的其他小镇来得繁华热闹,快捷便利的交通:鳞次栉比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摩肩接踵的游客,显然这是个以旅游业为生的海滨小镇。我们没走几步便到了前街���Front St),这里是拉海纳最为繁忙的地区,也通向外面高速公路唯一的一条路,街道不宽,两车道,两边还设有停车道,加上周围商店林立,游客众多,街道变得拥挤不堪。沿街的建筑物大多木结构造的,外表刷的油漆光亮如新,商铺的层楼不高,到处插遍了美国国旗。当中的许多建筑依然保留百年前的原貌,有着浓浓的夏威夷风情。
从前街往左拐,没走几步就是一家冰淇淋商店,这家店生意真好,挤满了刚下船的游客,太太超爱冰淇淋,便顺手买了一份。拉海纳是茂宜岛上旅游的首选地,平时这里就热闹非凡,现在我们邮轮上千余名游客纷纷涌入,让小镇一下子变成游客欢乐的海洋,成群结队的游客挤满了各家商店,特别是旅游纪念品商店、服饰店、餐厅、酒吧、咖啡馆,脖子上挂着船卡的游客更是随处可见。走在热闹的街头,充足耀眼的阳光,摇曳生姿的椰子树,挂着鲜花的单车,趿着拖鞋的当地人,如花似玉的夏威夷姑娘,拉海纳真是美不胜收。
我们沿着前街漫无目的的闲逛,对于吃的店,实在提不起兴致,在船上已经吃腻了,吃怕了,现在最好是来一碗稀饭和咸菜才会让人心动,但去哪里找这些吃的呢?无奈只能选择逛些其他的店铺。忽然一家摄影艺术画廊引起我们的注意,走进去一看,里面全都挂满了一幅幅精美的摄影艺术作品,从日出到日落,陆地到空中,海底到海上,古代遗址到现代建筑,火山喷涌到巨浪滔天……完美展现了夏威夷群岛无穷的魅力,看了真叫人爱不释手。店主过来问我们意下如何?我们考虑再三,还是没买,因为携带实在不方便。
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了小镇上的Outlet,这里的品牌直销店都是单层的木结构建筑,一幢幢精美店铺,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小镇的西北方,这里共有四十多家名店,Tommy、Coach、Banana、adidas等品牌。这些商店面积都不大,与美国本土的Outlet相比,实在显得既小,东西的品种又少,然而周围的环境确实不错,风格各异的商店,明亮的橱窗,整洁的步道,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乍一看像是身处在一个南洋的度假村。虽然大家不至于在这里花钱血拚,但太太和她几个女朋友还是左边瞧瞧,右边看看,逛的不亦乐乎。
等她们逛完之后,我们又回到前街,继续往前走,商店渐渐变得稀疏,民居开始多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有院子,修整一新的草坪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院墙边种着甘蔗、木瓜、木槿、面包树、椰子树之类的,现在正是木槿开花的季节,五颜六色的木槿花缀满了枝头,特别的抢眼。在海上漂流了五天,走在岸上看什么都顺眼,更不用说碰上繁花盛开的庭院。
路上汽车飞驰,街上飘着花香,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带着悠然自得的神情。我们一路往前走,街边、屋外站着喝鸡尾酒的游客,并肩而行的姑娘,骑着单车的年轻人,埋头整理院落的居民,见到的都是一张张轻快的笑脸,拉海纳真是一个快乐天堂。
走着走着,我们左手边的沿街房屋开始变得稀少,出现公园、沙滩、坡道、碧海和蓝天,虽然平时看惯了大海蓝天,此时心中还是不免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脚下的路一直延伸至前面的高速公路,大海连接着无涯的天际,海上停着我们的邮轮,天上飘浮着朵朵白云,高大的夏威夷椰子树稀稀疏疏耸立在堤岸边,活脱脱的一幅夏威夷特有的夏日风情画。眼前那蔚蓝的天空,晴暖的阳光,蔚蓝中透着澄净;晴暖得却让人觉得发燥,多么渴望来一场雨,刮一场风。可是茂宜岛大雨的天气并不常见,刮风却是三天二头的碰上。
雨没盼到,迎面吹来的却是湿暖的海风,吹得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在烈日下逛了二个多小时,此时我已经口干舌燥,腰酸背痛,于是坐在了堤岸边的大树底下,这时才觉得有点清凉自在。眼前的大海,层层的浪花拖沓翻滚着,像是刚踢完一场球赛的孩子,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白云飞快的涌向西边的天际,游客也一波波往西,接着又一波波往回赶,同样的面孔,相同的装束,只是每个人脸上添了几分的倦怠,如同我脚下的翻滚的浪花,单调乏味,没有变化。
坐上了接驳的小船才稍微觉得有点快意。快艇乘风破浪的向着停泊的邮轮急驰,海风夹着飞花碎玉般的水珠飞溅而来,溅在脸上,手上,衣服上,我的身子顿然觉得轻了许多,精神也为之一振。回望渐渐远离的拉海纳,心里又有点依依难舍,在小镇勾留了整整一个下午,心无挂念,悠闲自在的东逛西看,收获的是一份脚踏实地的快乐,这份快乐从何而来?我疑惑的问自己。常听人说:"草木生欢喜,山水解忧愁"草木山水固然不诬,但是如今我才知道清心简单的生活更为重要,唯有如此才能无往而不乐。
晚餐后,我又来到邮轮的甲板上,晧月流空下的茂宜岛,漆黑中只有拉海纳还闪亮着点点灯火,它穿透黑暗,与璀璨的星月交相辉映,与涌动着的波波海浪融汇一体,一静一动中唱着永恒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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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环》
*路斯里斯·瓦列利安x伊蒙德·坦格利安。10k短篇+R级。
*现代paro,年龄差调整为一岁。
“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我们很安全。”——《下坡路》
伊蒙德·坦格利安带走了他所有的附属品,他原本在路斯里斯生活中留下的东西全部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吞噬了一般忽然消失,留下巨大的、灰色的空洞环绕着他。这是两年以来的第三次,但现下路斯里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对此感到懊丧,却并不怎么后悔——再忍受下去对他来说也有些过于困难了。在大部分时候路斯里斯都会选择原谅对方,但这次很难。最可笑的其实是他甚至都想不起这场激烈的争吵究竟因何而起,他只记得伊蒙德走后的半小时他怀揣着称不上全然是郁闷的心情在阳台上烧掉了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接着第一次吸了薄荷醇香烟作为跨越这道坎坷的“奖励”。他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于是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烟太呛了,而不是因为别的。他又想到伊蒙德总是在推卸责任,把生活中的所有不幸都归结到路斯里斯身上——不管是和阿莉森·海塔尔的纠纷还是他哥哥恶意的玩笑。你太神经质了,路斯里斯想告诉他,但他已经厌倦和伊蒙德交谈了。前两天晚上路斯里斯坚信再这样过下去他迟早会发疯的。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于是他郑重其事地去和他哥哥杰卡里斯出去喝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最后两个人都烂醉如泥。
“我不怎么相信你会真的愿意和他分开。”杰卡里斯说。
“或许他根本没爱过我,或许我也是一样。”路斯里斯平静地说,“我们没法继续在一起生活下去了。”
“谁知道呢?我认为这算得上是件好事。”他哥哥回答道。而路斯里斯对着他微笑了一下。结果那晚他喝得太多,在天亮之后一回到公寓里就趴在马桶边呕吐。借着生理性的眼泪,他终于有机会啜泣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哭,他只是觉得很苦闷,像是从一辆疾驰的马车上坠落到了一滩污泥里那样,而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跌落了。但是从前他总有力气从泥泞里起身再去追赶上伊蒙德,如今的情况大相径庭。
路斯里斯在一片混乱和朦胧中回想起他们曾经并肩站在厨房里研究新买的烤箱时,伊蒙德将他手指上沾染的奶油和砂糖尽数舔舐干净,然后他们长久地接吻;或者是在浴室的地板上做爱,他分开伊蒙德的双腿,而他捂住眼睛轻声咒骂路斯里斯,最后两个人的膝盖都留下了通红的淤伤;又有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抚摸伊蒙德,那时候他可以清楚地记住他身上每块骨骼的轮廓:比如他的小拇指修长又向内微微弯曲,弓起腰时脊柱和肩胛形状分明;伊蒙德在睡前会喝掺了柠檬汽水的威士忌,而路斯里斯永远不明白它们混合需要的比例是多少。至少在他们唇舌缠绵的时候,他能够品尝到这种味道。七月,暑假,他们就靠绵长的亲吻和无聊的爱情电影打发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光。那一年路斯里斯越发渴求肌肤的接触,但假期结束后,他才能够毫无顾忌地搂住伊蒙德,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喜欢保持那种姿势,然后吻他的喉结和下颔。
毕业之后他们就用剩下的夜晚和早晨来温存,即使伊蒙德常常表现出嫌恶的神色——有时候路斯里斯只是不太弄得明白伊蒙德究竟在想什么。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里独自赤裸着上身站在露台上思考,身后传来伊蒙德在睡眠中疲倦的呼吸声。显然他们不缺钱,因此路斯里斯在第二年就入手了一辆野马,没有贷款、一次付清。他带着他驶上郊区湿润空气里的公路,音箱放着堪称幼稚的迪士尼动画电影插曲。在红灯下他松开方向盘,再握住伊蒙德的右手,指肚摩擦着他的指甲。伊蒙德转过头时,路斯里斯便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和他接吻。那时候他想起《白雪公主》里的白鸽替一见钟情的男女传吻,但公园里的鸽子只会索要面包屑。他想要我爱他吗?路斯里斯试图在他紧闭的眼中找到答案,还是说他仅仅想要一个能够忍受他所有怪癖的伙伴、至少让他的生活不再单调得令人恼火?他热切地回吻他的时候,又会想到什么呢?
路斯里斯下意识地想给他打电话,但回想起来已经把伊蒙德从联系人里删除了,即使那一串数字现在依旧了然于心,他还是关闭了手机,重新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开始对着屏幕发呆。直到下午雷妮娅打给她:“路斯里斯,我听说你们的事情了。”
“哦……”他说,“我现在很好,真的。”
“这周末是我们的生日聚会,如果你愿意来的话那当然很好。”雷妮娅说,“贝妮拉也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新朋友。”
“我有朋友。”路斯里斯说,“我有我的兄弟们,还有你和贝妮拉。”
“贝妮拉希望你能来,你的兄弟也是一样。”
“好的,我会来。”他叹了口气,耐心地等待雷妮娅终止对话,然后开始数地毯的图案上有几朵白色的花,感觉依旧醉得不轻。
路斯里斯已经忘掉伊蒙德上一次溜走的时候究竟是几月了,但那好像是个春天,有会令乔佛里过敏的法国梧桐棉絮一样的花朵。他却还记得自己当时惊慌失措地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电话边,甚至是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路斯里斯下定决心要去找他,第一步就是在他家附近的公共电话亭里主动拨通了伊蒙德的号码。他紧张地不断用手指抠着打成卷的电话线。如果伊蒙德拒绝,或者是辱骂他,他应该回答什么?或许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过去。
线路接通的时候伊蒙德甚至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只是说:“路斯里斯·瓦列利安。”
“我只是想问问,”路斯里斯说,“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伊蒙德开口时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没什么大问题。除了……噢,该死的,我被不长眼的司机撞到了。”他听起来不太愿意承认,“骨折而已。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我来见你。”路斯里斯说。还没等伊蒙德来得及拒绝就挂了电话。他气喘吁吁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一直坐到伊蒙德的母亲阿莉森·海塔尔家。那时候他还没有自己的车。路斯里斯在停车道上被一块凸起的地砖绊倒在地,膝盖上被刮出了两道伤痕。阿莉森出来开门的时候,路斯里斯发现自己还在发抖。她的下巴轮廓陡然缩紧,但还是侧过身体给他留出了通过的空间。
伊蒙德躺在他原来的卧室里,右腿上打了白色的石膏,手里拿着一包还未拆封的歌帝梵巧克力。路斯里斯跪倒在他身旁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满怀歉意地拼命亲吻他。伊蒙德用右手的食指用力顶开路斯里斯的下巴,然后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又不是我养的一条狗,”伊蒙德说,声音促狭又不悦“没必要时刻都跟着我。”
“回来。“路斯里斯无力地回答说,“回到我身边。”
伊蒙德·坦格利安离开的第四个���期,路斯里斯开始频繁地被约出去。大多数时候邀请他的都是贝妮拉在大学里的同学。他猜想事实上是杰卡里斯授意她们这么做的。不过路斯里斯没有拒绝。他不喜欢参加酒会,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更符合他的意愿。第六次被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约会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地走神。当他注视着她们金色、褐色,或者是黑色的头发时,他就会联想到伊蒙德的头发,银色的,还有他使用的那种像是混合着薄荷与生姜的气味古怪的洗发水。有时连路斯里斯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将他们互相比较,直到他发现自己开始不断回忆他们在大学复合时的那次做爱,并且为此感到羞赧又窘迫。
他当然记得很清楚。他们在冬季游泳池旁的更衣室里跌跌撞撞地热烈接吻,路斯里斯的背几次撞到了身后的金属衣钩。伊蒙德跨坐在他的身上,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引导他进行扩张,一边为他戴上“特洛伊”牌子的安全套。显然他有备而来。即便他明白伊蒙德不会希望他在这种时候轻举妄动,他还是伸出了左手去按住对方的臀部,皮肤又湿又冷。伊蒙德战栗着将他的手指抽离后开始调整姿势,直到他猛地向下一沉时,路斯里斯的性器终于进入他的后穴。特洛伊的蓝色包装盒掉在一边。
“你想要我吗?”伊蒙德呻吟着逼问他,在他的下体深入时弓起了腰背。路斯里斯又摸到了他轮廓分明的脊椎,他发现自己为此一颤,转而局促地把手掌放在了伊蒙德的腰边,觉得伊蒙德像是一艘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帆船。他也已经开始兴奋地喘息。就算他知道伊蒙德并不喜欢他在做爱时盯着自己看,但他依旧没法忽略伊蒙德颧骨的线条、锁骨间的凹陷,还有他两腿之间炽热的温度——这些东西那时候都令路斯里斯感激不已。“我要你。”路斯里斯低声说。而伊蒙德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加大了动作的力度,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令双方都振奋不已的位置。他低下头狠狠吻他,最后在高潮时狠狠抓伤了路斯里斯的后背。路斯里斯听到他发出一声称不上是满意或是疲倦的叹息,但它听起来如释重负。好像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同时随之凭空消失。伊蒙德短暂地将脸搁置在他的胸口。至少在那一刻,他觉得他们已经和解了。一直到毕业为止他们一直在一起,即便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理想了。路斯里斯每天晚上都需要喝一杯牛奶助睡——这个习惯从他十五岁后中断了六年。其实他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效果。
“你又在走神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抱怨说。路斯里斯一时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玛丽莲,还是玛丽安?他为忘掉这件事感到自责,又因为令人恼火的不断下降的记忆力闷闷不乐。路斯里斯努力丢开不愉快的回忆,却发现那些东西像是垃圾一样粘在他的脑海里。它们像是蒙太奇一样不断播放。
“你有过前任,是吗?”她追问说。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开口,大谈她的前男友有多么糟糕多么令人无法忍受。他装作正在认真听,再把手机里九十九条未读的广告和验证短信全都删除,再是电子邮箱和社交软件的红点蓝点。他把它们默默清理干净,然后喝完桌上加了冰的杜松子酒。他之前从不喝酒。
在冗长的约会结束后路斯里斯开着那辆红色的野马去餐厅见他母亲。雷妮拉·坦格利安四十出头,她穿着一条低胸的黑裙子。他们的位置紧挨着窗户,路斯里斯不喜欢从外面透进来的霓虹灯光,因此他向后推了椅子。雷妮拉对此不满地眨眼。她总是那样用眼神来暗示自己的感受。路斯里斯低下头,就像他上小学时为了好玩在泥坑里蹦跳弄得浑身脏兮兮回家后那样。只不过现在他的鞋子上没有干涸结块的泥巴,而雷妮拉也不会命令他去洗完澡后再来吃晚饭。
“你不愿意看我,路斯里斯。”她说。
“我……我很抱歉。”路斯里斯回答。
“你应该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而不是到现在和我说抱歉。”雷妮拉说,“我之前就问过你了,你在想什么啊,小路?伊蒙德是你舅舅,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你们曾经都想要掐死对方。”
“我不确定。”他说,“因为后来我发现他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坏。”
“他在报复你。他一直都在报复你。他想要摧毁你。”雷妮拉说,“他就和他母亲阿莉森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只想要你外公的遗产。”
“别那么说。”
“你还是在偏袒伊蒙德。但他从来都没有原谅你。我说过这都是他对你的报复。报复你弄瞎了他的右眼。”
“我不想聊这个,拜托。”路斯里斯回答说。
饭后甜点是布朗尼蛋糕。路斯里斯依旧为雷妮拉刚才说的话耿耿于怀,尽管她说的全是事实。伊蒙德嘲笑他和他的兄弟并非他们父亲的亲生儿子。一开始只有乔佛里在,因此他被伊蒙德推下了桥跌进码头的湖里。他确实是个混蛋。路斯里斯对此再清楚不过,甚至也并不后悔当时在还手时不小心刺伤了伊蒙德的眼睛。他不应该试图补偿他的。路斯里斯不满地想。他这辈子在伊蒙德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路斯里斯又开始怨恨起了外祖父,如果不是他坚持,他们不会那么频繁地见面,或许他就不会发现伊蒙德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可理喻,也不会不由自主地渴望他。
“你已经走出第一步了。这很好。”
路斯里斯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面对母亲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他一直没能对她坦白自己在十四岁在泳池里时就开始对伊蒙德产生欲望。几年后路斯里斯就学会了在夜里想着他自慰。他凭借夏季在泳池里的记忆拼命想象伊蒙德的模样来宣泄。清醒后他整个人都仿佛泡在游泳池里,身上粘着肮脏的树叶,还有混淆着汗液和消毒粉的冷水,感到沮丧又不甘。十八岁那年路斯里斯几乎是满怀恶意地将一只深蓝色的义眼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伊蒙德。结果两个月后他们就开始恋爱。直到两个人搬进公寓开始同居,路斯里斯才发现伊蒙德每周都会抽一支万宝路。他觉得他抽烟时的姿势出奇地慵懒又优雅。那也是他唯一勉强能够称得上“镇定”的时刻。“男人只因浪漫铭记爱情。¹”伊蒙德告诉他,“但我们没有浪漫或者爱情。我和你之间就只有性欲和乱伦。你享受这一切吗,小路·斯壮?”那时候他感觉伊蒙德像是被一根细绳拴着的风筝被关在玻璃罩下面。那根绳子好像随时会断掉。路斯里斯能做的只有默默听他暴跳如雷地诅咒阿莉森和他的兄弟,他抱怨他们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扯进为了财产毫无意义的斗争里。有时候伊蒙德则对着路斯里斯发火,之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故意把腿放在路斯里斯身上。
路斯里斯再次见到伊蒙德是在他不辞而别的第十个星期后。他几乎每晚都在梦到他。真正令路斯里斯感到惊慌的是,他发现自己没法再清楚地回忆起伊蒙德身体的细节了。他想不起来伊蒙德肩膀的凹陷程度、想不起来他小拇指指尖的触感、想不起来他膝盖的形状,甚至没法准确地拼凑他的五官,即便他试图在自慰的快感中寻找它们也无济于事。路斯里斯绝望地蹲在盥洗室里,几乎想要哭泣。他感觉自己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像是在海上漂流一样急速地离他远去。他在剃掉嘴唇上新冒出来的胡茬时发现自己眼窝凹陷。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在花了点时间镇定下来之后他以尽可能客套的语气打电话给伊蒙德的弟弟戴伦。对方迟疑着表示伊蒙德根本没在他们家出现过。“他不应该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戴伦说,“最近妈妈一直在催促他和你分手。”路斯里斯声音颤抖地向他道谢。他不自觉地开始在阳台上抽烟,直到地上铺的瓷砖上多出了一堆烟蒂。就像伊蒙德头一次把万宝路塞进他嘴里的时候那样,路斯里斯觉得自己的肺部在灼烧,但这让他稍稍坚定了些。他跪在床边,将脸埋进毯子里,那上面已经没有伊蒙德的气息了。接着他又走到书架边,用指头划过书脊,将它们一本接一本地拨出书柜落在地上。直到最后一本,粉红的的封面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路斯里斯将《茶花女》小心翼翼地抽出,它自动打开到了某一页,他发现纸张上有指甲刮划的痕迹。“而我应该教会你怎样去生活。²”路斯里斯默念。他是对的,没有前半句也没有爱。他用背德的叛逆来激怒阿莉森,并且乐在其中。伊蒙德·坦格利安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两个月以来他一直杳无音讯。路斯里斯只在圣诞节时收到了一张匿名的卡片,那是一张简朴的折叠过的绿色硬卡纸,用蓝色的油性圆珠笔潦草地写着“节日快乐”的字样。他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发现它静静地矗立在他的名片夹上。然而路斯里斯根据字母“M”和“h”末尾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弯钩辨认出它来自伊蒙德。那一整天他都在反复思考这件事。伊蒙德来过他的办公室吗?还是他只是拜托别人把它留在那上面?他是为了告诉路斯里斯他们之间还没有结束——还是已经把它当做了一次简洁的告别?
他整夜都没睡,反复地在打开电视、切换频道、关掉电视之间犹豫不决。他不会承认他其实在害怕过于安静的房间,因为它好像不断提醒着他被厌倦了的事实。第二天凌晨的时候路斯里斯听见门铃声。他去开门后发现伊蒙德站在门口。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重新留长了头发又把它绑在脑后,身后还有他的行李箱。路斯里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把天杀的钥匙弄丢了。”伊蒙德说。
“钥匙可以再配一把。”路斯里斯说,“没关系。”
“我又没和你道歉。”
“我知道。”
“你想和我上床了,是吗?”
“我爱你。”
“显而易见。”伊蒙德说。他开始脱掉衬衫。路斯里斯拦住他。“我不是为了这个。”
“把灯关上,我不想看见你。”
路斯里斯在黑暗中感受到他逐渐靠近的呼吸,试探着去亲吻伊蒙德的嘴唇,轻而易举地在脑海中重新描摹他身体的形状。舌头碰到牙齿,又碰到另一条舌头。他用指尖夹住伊蒙德的乳首,直到它们逐渐变硬,又抚摸过他的肋骨和腹部。就像他成年的那个晚上他们在潮湿的夜晚里头一次小心翼翼地互相触摸。他的舅舅握住他的手腕,缓缓舔舐他的每根手指。路斯里斯尝出了烟味和蓝莓口香糖的味道。他突然发觉房间里太冷了,但没有起身去打开暖气扇。寒冷和兴奋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清醒,而不是陷入了又一个淫荡的梦境。他正跪在从日本进口的拼布地毯上,以前所未有的坚定将伊蒙德压倒在身下,接着将右手的食指探入他的后穴开始不断进出。伊蒙德将头转到一边。路斯里斯感觉自己的手指被紧紧地吸附着向内推搡。他就像火一样滚烫。而人被灼烧时除了痛苦还会感到愉悦。路斯里斯小的时候曾经试着触摸生日蛋糕上点燃的蜡烛,但他立马就被烫得缩回了手。伊蒙德不一样,他想,我一直都在享受燃烧自己的感觉。
“你他妈的哭什么?”伊蒙德突然惊讶地问他。“被操的又不是你。你想和我做爱想疯了?”
于是他用手背抹过眼睛下方的部位,发现自己正在流泪。它们无可抑制地流淌着,然后掉在伊蒙德的身上。他开始啜泣。伊蒙德犹豫了一下,以路斯里斯从未感受过的温和动作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他们身后的窗户透出了微弱的光芒,这让他能够看清伊蒙德的脸。路斯里斯观察着他眨眼时右眼僵硬的停顿。那只义眼戴在他脸上很漂亮,蓝色的。路斯里斯想起他们已经七十四天没有见面了。七十四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以为没有伊蒙德自己就会过得更好。事实却证明失去了他一切只会变得更糟。他们某次发生争吵的时候路斯里斯称他为“令我神魂颠倒的混蛋伊蒙德·坦格利安”,伊蒙德只是鄙夷地微笑。“我他妈的当然清楚这一点。”他抓住路斯里斯的肩膀,“暴力狂小路·斯壮。”结果他们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最后路斯里斯将他抱在怀里,鼻尖碰着伊蒙德左边的脸颊。伊蒙德咕哝着捏了一把路斯里斯的肚子。“我应该走的。”他当时这么告诉路斯里斯,“我应该去费城,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要命的地方,看你像一条落水狗那样苦苦挣扎。”
路斯里斯在进入伊蒙德体内时决定闭上酸痛不已的双眼,至少那样会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伊蒙德马上又要求他睁开眼睛。路斯里斯开始缓缓移动自己的腰身,伊蒙德闷哼一声,双腿夹得更紧。他握住了伊蒙德又湿又黏的手。伊蒙德很少出汗。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手从来没有像这样热过。他有的时候简直冷得像一条蛇,或者说他就是冷血动物。但是当路斯里斯凭借直觉找到他的制高点时他还是愉悦地呻吟出声。路斯里斯将伊蒙德的头发掀到一边,他抓紧他的手,好像那是是一艘暴风雨下的船上最后的一根缆绳。他们在高潮来临时再度热吻。然后在沉默中有些尴尬地分开。伊蒙德宣布他要去洗澡。路斯里斯找出了冰箱里的龙舌兰,又从碗橱里拿下两只玻璃杯。
“我不应该回来的。”伊蒙德把浴巾披在肩膀上。他啜了一口酒。
“我们可以一起去科罗拉多,只要你愿意。”路斯里斯说,“明天就可以出发。你也可以一个人走,但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问题不在这里。”他恼火地拍了拍桌面。毛巾向下滑了一截。“我以为你知道我也爱你,路斯里斯,你可真他妈的奢侈,这还不够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路斯里斯也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所以说你蠢得令我发疯。”伊蒙德一次性喝完龙舌兰,又倒满一杯,“我也想走。但很不幸,我发现我办不到。”
“我该说谢谢是吗?”路斯里斯想打他。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想过了。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们还狠狠打过一架:伊蒙德对准他的鼻梁来了一拳,路斯里斯则狠狠用手肘撞了他的下巴,他们从前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还会哈哈大笑着互相指责,那种时候路斯里斯会觉得释然。现在他只对伊蒙德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路斯里斯想。伊蒙德从来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真见鬼,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他早该认清事实。如果伊蒙德不是他的舅舅,并且是个女人的话这一切就会简单得多。说不定那样他们早就结婚了,又说不定那样他们根本就不会认识。现在他开始分不清哪种会是更好的情况了。
天亮了之后的两个小时他开始数数,一直到大致过了一个小时。路斯里斯起床后用冷牛奶冲了一碗快要过期的麦片——红色的纸盒上印着戴白色头巾的微笑女人,路斯里斯觉得她更适合出现在清洁剂的封面上。他又用肉桂、豆蔻、柑橘和迷迭香做了用来热红酒的香料。雷妮拉曾经建议过他在睡前喝一杯红酒助眠,现在他决定听取这个建议。伊蒙德坐在他对面,用汤勺反复戳着碗里的麦片。
“我们应该养一条狗。”路斯里斯说。
“我讨厌狗。”伊蒙德说,“吵闹又浪费钱。”
“你从来没觉得什么东西不值得花钱过。”
“我现在不一样了。”
“你什么都没变。”
“那是你无足轻重的判断。”
“我们需要一条狗。一条那种牧羊犬。”
“它毫无用处。”伊蒙德抿紧嘴唇,表示不想继续吵下去。
路斯里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和他争论下去。下午他们开着野马去了商场。去买明天的早餐,比如全麦吐司和橘子果酱。他提前列好了购物清单,出发之前还在最后一栏补充了咖啡豆。却发现那张纸不见了。伊蒙德嘲弄他的粗心大意,路斯里斯竭力克制自己的懊丧。过去他有时会觉得和伊蒙德一起生活令人神经紧绷,现在他已经开始感到疲惫了。雷妮拉在傍晚给他打来电话。那时候他和伊蒙德在审视牛排馆里的菜单,刚刚决定要一份龙虾浓汤。
“我看到你和伊蒙德在一起了。”雷妮拉的声音听起来担忧又伤心,“你上次怎么说来着,你信誓旦旦地说会放弃他的。路斯里斯,你选择了他,而不是你的家人。”
“伊蒙德也是我的家人。他是我舅舅。”
“那也只是'一半'的家人。”
“他昨天才回来。”
“杰卡里斯说得对。你已经没法离开他了。”雷妮拉叹了口气。路斯里斯用手摩擦着红色天鹅绒装饰的墙壁。我在腐烂,他想,伊蒙德就像是大麻,有毒又能够让人成瘾。他突然悲哀得几乎要窒息了,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在雷妮拉·坦格利安发现他们两个的关系之后路斯里斯也曾经和她大吵一架。其实他一直习惯扮演乖孩子的角色。那是路斯里斯第一次反抗她。他循规蹈矩地在雷妮拉的期望下读了她认为好的学校、参加了她认为好的社团、申请了她认为好的专业,却找了个令她最抓狂的男友。路斯里斯承认他当时从她的震惊和愤怒中得到了快乐,但那也没有持续太久。
“我要挂了。”他说。
“不管怎么说,你永远是我儿子,我也永远是你母亲。”她最后说。
“我知道。”紧接着他挂断了电话。
在纠结良久之后路斯里斯选了肋眼牛排,伊蒙德要了一样的。他知道伊蒙德憎恨菠菜,因此只点了鹅油土豆,尽管路斯里斯自己也并不喜欢。吃完饭后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游荡。路斯里斯看到柜台里的戒指,做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寓意着“无穷的爱”,���觉得那很滑稽可笑,却还是买了一对。
回去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严重的堵车。伊蒙德不断用手按着唱片机的快进快退键。路斯里斯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他抓着他的手。皮肉的感觉格外真实。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科罗拉多?”路斯里斯问伊蒙德。
“我没说过我要去他妈的科罗拉多。”
“不,你必须去。而且要我们一起。”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这些话都是自动从他胸腔里蹦出了喉咙开成的一大片花朵。你还不明白吗?路斯里斯想问他。他知道伊蒙德从来不会在乎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但没有想到他连他们关系里最浅显的本质都没法觉察出来。就连我们对彼此的爱所剩无几了。他数着座椅皮革上的纹路时想。尽管它曾经短暂地燃烧得那么旺盛。
“我们会回来的。我们会回到起点。”路斯里斯继续说。
伊蒙德狐疑地打量着他,好像是在确定这不是又一个恶意的玩笑。路斯里斯过去喜欢过他这种辛辣的眼神,但现在这只表现出了他的迷惑和愚昧。“回到什么?”
“回到这里,回到最初的地方。”路斯里斯突然想要放声大笑。他想要歇斯底里地嘲笑某样东西、某个人。在想到那或许是他自己时他的心脏颤抖了一下,但他马上又感到了清醒的愉悦。他曾经对着自己假装他和伊蒙德的关系一切正常,问题只是在于伊蒙德的任性顽固,包括他不愿意原谅路斯里斯这件事。根本的原因却从来不会在这里。他们早就注定如此,因为他们是坦格利安和瓦列利安。路斯里斯总是能从别的方面找到借口,但他也心知肚明这不管用。伊蒙德比他更傻,他甚至还没有一点意识——他那点可怜的眼光总是放在不到几里长的地方。现在路斯里斯下定决心要挑明真相,至少让他们两个都清楚他们的现状。
“我们会重蹈覆辙的,就像过去那样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地重复,就像这该死的莫比乌斯环,换个方式又回到开端。”路斯里斯·瓦列利安对着面前的挡风玻璃大声说出了事实,他抬起手给伊蒙德看他刚刚套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枚闪烁的银色金属圆环——伊蒙德手上也有一只——然后筋疲力竭地趴在方向盘上等待着由汽车排列而成的长队重新启动。
1.有说法品牌名称来自“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的缩写。
2.原文为,"Who are you, tell me how to love, and who am I tell you how to live.",译作“是你教会我怎样去爱,而我应该教会你怎样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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