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丸子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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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bertlangethings · 6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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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Ez「核爆神曲」女僕樂隊誤闖廢墟版
new for me, but, really really good, vocals and drums, riffs and style, and of course such cuties too, fits perfect......................so lets r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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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etanchiao · 9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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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隊長Captain America 中計洗腦淫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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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快感在他體內積聚,威脅著要壓倒他的感官。他的雞巴跳動著,渴望釋放。
「我想像你在戰爭期間也是這樣,被男人們當作妓女使用,德國士兵們操著你完美的身體,而你乞求更多……是這樣嗎?」盧卡斯嘲弄著這位肌肉英雄。
隨著那男孩的談話,裝置給史蒂夫帶來了越來越多的快感,僅僅是他所描述的可怕情景的想法就讓他的雞巴疼痛,他開始看到那個畫面。
他被攤開,年輕的德國士兵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的雞巴插入他體內,他像現在這樣吸吮著他們強大的雞巴……儘管這個想法令人厭惡,裝置卻只傳遞快感,史蒂夫發現自己在那男孩巨大的雞巴周圍呻吟,渴望更多。
他對這些心理影像感到恐懼,被這麼多人使用的想法,他對自己感到厭惡,但他的雞巴跳動著,滲出液體,他非常需要精液。
「我敢打賭你一定是求著他們要種子。哦,你一定很喜歡他們的雞巴味道吧,美國隊長,對吧?你可能還求著要把他們吸乾,舔乾他們射在你身上的精液,不是嗎?」盧卡斯帶著惡意地說,他的雞巴在史蒂夫的嘴裡抽動。
肌肉英雄不由自主地吞嚥著,他的喉嚨緊緊地圍���著那巨大的工具。被佔便宜的感覺壓倒了一切,但那個裝置確��了史蒂夫沈浸在快感中。
他的雞巴跳動著,渴望釋放;為了滿足那殘酷的醫生,他變得絕望。
「當然了,你對那些德國士兵是個無法滿足的淫蕩貨,」盧卡斯嘲笑著,他的藍眼睛深深地盯著史蒂夫的靈魂。「他們把你操得魂飛魄散,不是嗎?」盧卡斯咆哮著,他的雞巴隨著每個字脈動。「你是他們的玩物,他們的婊子,他們的妓女。」史蒂夫保持沈默,他的嘴仍然包裹著那男孩的雞巴。
屈辱在他體內燃燒,但壓倒性的快感阻止了他的抗議。那個裝置操控著他的身體,讓他渴望著他正在經歷的禁忌快感。
他能在腦海中聽到那些話的迴響,描繪出他在二戰期間想像中的存在。
「求我讓你高潮吧,隊長,告訴我你像多年前一樣崇拜這根肥大的德國雞巴!」盧卡斯說著,把肌肉英雄從他的雞巴上拉開。史蒂夫看著那雞巴,然後抬頭看著那男孩,他的身體因為渴望高潮而顫抖著,「像你當年求那些操你的納粹一樣求我。」
盧卡斯命令著,他的手指沿著史蒂夫的嘴唇輪廓劃過。史蒂夫看著那美麗的雞巴,想像著那些可能曾經操過他的年輕男人的手…那個裝置甚至讓這個幻想也變得愉悅。
史蒂夫盡可能地抗拒著,但他所能看到的都是自己被使用的畫面…硬梆梆、光滑的身體沖進他體內,全都擁有這男孩壯觀的雞巴…
「請讓我高潮!」他脫口而出,說出來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你是我的乖孩子嗎?」盧卡斯問道,一邊把史蒂夫推開,遠離他的陰莖。
毫不猶豫,他說:「我是乖孩子,我可以成為你的乖孩子!請讓我射精!」
盧卡斯看起來很滿意,「那誰有更優越的陰莖?」
史蒂夫崩潰了,「是你,你有更優越的德國陰莖……」
盧卡斯咧嘴笑了,他的陰莖因喜悅而抽搐,「那麼讓我射精吧,船長,喝下我的精液,你也會跟我一起射精!」
史蒂夫發出一聲大吼,向前撲去,吞下那根巨大的陰莖,他的嘴越張越大,以容納其龐大的圓周。這位肌肉英雄全力吸吮那根巨大的工具,他的牙齒在青筋暴露的表面上刮過。
他能感覺到陰莖在他舌下膨脹,變得更大更硬。隨著每一次的抽動,史蒂夫的嘴越來越濕滑,他的唾液潤滑了這個過程。這位肌肉英雄的下巴無情地疼痛,但他仍然堅持不懈,決心讓盧卡斯達到高潮。
史蒂夫的舌頭在膨大的龜頭周圍旋轉,尋找刺激陰莖敏感部位的方法。他的手緊緊握住底部,控制著深喉動作的深度和速度。
史蒂夫的激情加劇,他的陰莖瘋狂地在腹部跳動。他能感覺到嘴裡巨大陰莖的繃緊,這表示盧卡斯即將達到高潮。
「我快到了,淫蕩的……你即將喝下我陰莖的第一波精液……好好享受吧,船長……驕傲地吞下!」盧卡斯喊道。
肌肉英雄能感受到那巨大雞巴散發出的熱量,他的嘴因接觸而灼熱。他自己的雞巴也痛楚欲裂,渴望釋放,但他忽略了痛苦,專注於讓那年輕男子達到高潮。
史蒂夫加倍努力,大聲吸吮著那巨大的工具。他的臉頰凹了進去,眼睛緊盯著腫脹的龜頭。預精充斥他的口中,他知道那男孩即將射精。
史蒂夫吸得更猛烈,他的舌頭瘋狂地舔舐和旋轉著那巨大的龜頭。他迫切地想要品嚐從那巨大雞巴流出的精液。他的心在胸腔裡狂跳,腎上腺素在他的血管中奔流。
史蒂夫自己也處於高潮的邊緣,他的雞巴無情地跳動著。
「哦,天啊,對,」盧卡斯呻吟著,他的身體僵硬了。「吞下去,你這個美國婊子!」
史蒂夫感覺到第一波精液射到他喉嚨的後面,品嚐到它的快感讓他自己的雞巴也爆發了。兩個男人一起射精,史蒂夫的精液噴灑在他的腹部,盧卡斯的雞巴一波又一波地射進史蒂夫的嘴裡。
他感受到嘴裡精液的溫暖,自己的精液沿著雞巴滴落到他的睪丸上。當濃稠的精液充滿他的嘴時,他努力保持鎮定,質地豐富而綿滑。他貪婪地吞嚥著,感覺到精液充滿了他的胃。
盧卡斯繼續射精,一股又一股的精液濺到史蒂夫的舌頭上。「喝下去,」盧卡斯命令道,「全部喝下去,你這個他媽的婊子。」史蒂夫服從,吞下了盧卡斯的每一滴精液。
他品嚐著那味道,感受到精液的溫暖和豐富,包裹著他的舌頭和��嚨。
盧卡斯開始將他的雞巴從史蒂夫的嘴裡抽出,肌肉英雄的視線模糊了,他的頭腦嗡嗡作響,史蒂夫感覺到雞巴從他的嘴裡滑出,隨後是一股精液順著他的下巴流下來。
他用手接住了一些,抹在嘴上,品嘗那黏膩的溫暖。雞巴頭上閃著唾液的光澤,史蒂夫喘著氣,臉紅通通的。
「真是個好孩子,」盧卡斯喘息著說,「做我的乖孩子,像個妓女一樣清潔那德國雞巴。」
史蒂夫俯身,舔食著那男孩漸漸軟化的雞巴上的精液,舔遍整個表面,確保徹底清潔。做完後,盧卡斯指向地板,「那你的混亂呢?」
史蒂夫低頭看著冰冷石地上的精液水坑,臉紅著尷尬,因為那裡的精液量之多。他跪向那水坑,臉上露出厭惡的扭曲。
但是痛苦的記憶仍然歷歷在目,一種奇怪的衝動驅使他嘗試自己的精子。他彎下身子,像狗一樣開始舔食地板上的精液。
這個動作既羞辱又自貶,但想到被這個年輕人懲罰的念頭讓他背脊發涼。他用手指從臉上撈起一些黏稠的液體,吸乾它們。
那味道又酸又鹹,與盧卡斯精液的甜味形成鮮明對比。史蒂夫輕輕呻吟,身體背叛了他,儘管厭惡卻感到了快樂。
史蒂夫抬頭看向盧卡斯,這個年輕人的嘲笑提醒他自己是多麼無能為力。史蒂夫嚥了一口口水,意識到自己的命運掌握在這個傲慢的年輕德國人手中。
「休息吧,」那男孩指著床鋪說,「你需要為接下來的事情保持體力。」
史蒂夫點頭,倒在床上,裝置給他輸送了剛好足夠的快感,讓他感到滿足和昏昏欲睡。
盧卡斯俯身在史蒂夫耳邊低語:「睡吧,睡吧,夢見那些納粹士兵一次又一次地蹂躪你……」
史蒂夫在進入夢鄉時呻吟著,他的陰莖變硬了,想像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們佔有……
盧卡斯走出去,再次啟動了場域……一個好的開始。
史蒂夫夢到了戰爭。
他夢到了自己在海外的第一個夜晚,那場糟糕的表演,士兵們嘲笑他下台。他夢到了自己羞愧地退回帳篷,對於反應感到震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以為會有所不同。
他知道現實中他會走出帳篷,坐在雨中,在佩姬找到他之前在舞台下素描……但在夢中那並沒有發生。
相反的,當他脫下荒謬的服裝時,帳篷被打開,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史蒂夫試圖遮掩自己,「嗯,伙計們,我在這裡換衣服。」
第一個男人對他露出猥褻的笑容,「別因為我們就遮起來,甜心……」他把衣服從史蒂夫身上拉開,露出血清賦予他的那對龐大的胸肌。
「哇塞!」另一個男人驚呼,「他的胸比我家鄉的女孩還大!」
第一個男人抓住了史蒂夫肉感的胸肌,捏著它們,「他說得對,你這裡真有一副好胸脯,甜心。」
史蒂夫感到厭惡,但那男人粗糙的手在他乳頭上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出聲呻吟,他的胸部向前挺,無聲地乞求更多。
「哦,你喜歡這個?」那男人一邊說,一邊捏著史蒂夫挺立的乳頭,史蒂夫身體一震,喘著氣,「哦,你喜歡……來吧寶貝……你是來給部隊帶來歡樂的,對吧?」
他把史蒂夫推倒在他的床上,手在他腫脹的胸部上移動,揉捏和捏弄它們,使他在那野蠻人的身下扭動。
「別……」史蒂夫喘著氣,當另一個男人開始脫掉剩下的服裝,露出那完美無瑕的身體。
「噓,」第一個男人一邊說,一邊用一隻手捏著,另一隻手解開他的腰帶,「你想要這個淫娃……你知道你想的。」
史蒂夫搖了搖頭,當那男人掏出一根粗大的陰莖,上面滴著前列腺液滴在他的手指上時,「不……不是同性戀……」
那男人再次捏了捏他的乳頭,史蒂夫拱起背,他的陰莖緊��著他穿著的薄棉質四角褲。很明顯,他的身體很享受,即使他的嘴巴不是。「我不知道寶貝,你看起來挺享受的。」
第二個男人把他的四角褲拉下,他的陰莖彈了出來,拍打在他的腹肌上,「天哪……看看這玩意兒,這樣的陰莖居然浪費在一個娘娘腔身上!」
「我不知道,」第一個男人說,跨坐在史蒂夫的臉上,「它沒那麼大,看看我的。」
當史蒂夫看到那個男人龐大的陰莖開始靠近他的嘴時,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來吧,你這個同性戀者……吸吧。」
史蒂夫緊閉嘴巴,試圖推開他,而第二個男人抓住他的陰莖開始撫摸,「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用這個狠狠地搞定小妞!」
那種感覺就像一場爆炸,史蒂夫大聲呻吟,給了那個男人一個機會將他的陽具塞進他的嘴裡。「來吧……來吧你這個該死的娘娘腔,吸一個真正男人的雞巴!」
當那個男人開始在他嘴裡抽插時,史蒂夫感到自己的心靈後退,他的前列腺液的味道充滿了他的嘴巴……然後事情發生了變化……
那根陽具堵住他嘴巴的感覺開始變得舒服,史蒂夫慢慢開始舔那個男人的肉棒……每一次舔都帶給他越來越多的快感。
「就這樣……別告訴我你沒吸過雞巴!」那個男人說著,一邊抓著史蒂夫的頭髮,一邊將他往下推到雞巴上。
當他感覺到那根巨大的雞巴在他舌頭上滑動,每一條靜脈和脊骨都壓在他的舌頭上時,快感充滿了他的心靈。
他客觀地知道這是錯的,他不是同性戀,他不吸雞巴……但當他在那個男人的肉棒上吮吸,愛戀地吸吮每一滴前列腺液時,他意識到他喜歡它……他喜歡吸那個男人的雞巴。
「對,你做得到,來吧……讓這個士兵射精……」
史蒂夫的心思一片混亂,夢境般的邏輯開始扭曲他成為愛國者的需求,為國家服務的願望以及對快感的渴望,他開始出於職責為那個男人服務。他吸得更猛烈,抓住那個男人的臀部,幫助他將它推進他的嘴裡。
「哦,操……他真的很投入!」那個男人叫喊著,感覺到偉大的美國隊長試圖將他深喉嚨。「我在電影院看過你那個同性戀的電影,你和一群搞基的人扮演戰爭……他們也操你嗎?」
就這樣,他又回到了電影拍攝現場,躺在背上,當他的合作演員輪流操他時,上方的強光照耀著,攝像機滾動著。「哦,上帝,操我!」他聽到自己尖叫著,當那個男人的雞巴進進出出地操他。那個男人看起來幾乎像巴奇……
他又回到了史塔克博覽會,巴奇把他拖進了洗手間,臉貼著隔間門,巴奇在他身後猛烈地抽插著,「你這個怪胎把女孩子都嚇跑了,然後就得獻出你的小妞給我…你知道規矩!」
史蒂夫用力回頂,把臀部猛地撞向朋友的陰莖,「哦,巴奇,操我…拜託…用我…」
巴奇笑了,「就像我們小時候一樣…」
突然間,史蒂夫又回到了少年時代,躺在巴奇的床上。床吱吱作響,巴奇猛烈地撞擊著他,「是的,你是我的小淫娃對吧,史蒂夫?」
史蒂夫仰起頭,「哦,天啊,巴奇…你的陰莖!」
「閉嘴!你想讓我爸進來嗎?」他問道,然後笑了,「還是這正是你想要的?」
突然間,巴奇的爸爸出現了,史蒂夫被兩人夾在中間,兩根陰莖猛烈地撐開他的洞,「哦,操!」
「操他,老爸,他喜歡!」巴奇咧嘴一笑。
「你想住在這裡嗎,淫娃?我們可以把墊子放在地板上,讓你張開腿操你?你只需要擦亮我的鞋子,或許還得倒垃圾,然後獻出你的小妞…」
「什麼都行,巴奇!我會永遠做你的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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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minal16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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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朦朧交匯的地方
「當時的世界還太年輕,很多東西沒有名字,要表達時,還只能用手去指。」
這或許是我在吉隆坡的小印度區點早餐時,最貼切的寫照了。坐在門口的客人買了一份像氣球一樣,介於麵包與燒餅之間的食物,我想要點跟他一樣的東西,走進餐廳以後卻不知道要怎麼樣表達,只好吱吱唔唔地指著菜單上的照片,點了一個我覺得看起來最像的東西。
「現在沒有了,」店員說話的聲音裡有著南方的溫度,「因為⋯⋯,⋯⋯,要別的嗎?」,他說的話大概有七成以上我都沒聽懂,只能選了另外一個看起來也有點類似的餐點。上來的是一個圓圓、炸得酥脆的,像是蔥油餅灌了氣的圓形球體,配著椰漿與咖哩;咖哩的味道很淡,馬鈴薯的口感粉粉的,散在醬汁裡,粘著餅吃味道還不錯。我又點了一杯Lassi,乳酸飲料搭配著強烈的甜味,也算是吃印度料理的標準配備了。
那道菜叫做什麼名字來著?
我穿梭在小印度裡尋找可以購買伴手禮的地方,超市的架子上有著咖啡、祭拜用的香、果醬、油品和各式罐裝的湯,中心則放著幾個桶子,裝著各式各樣的香料。我最後在中央車站樓上的百貨公司買到了一袋有牌子的咖啡,和友人強烈推薦的咖椰醬。在巧克力展覽館買了據說台灣買不到的紅寶石巧克力以後,我叫了一台Grab共乘,到茨廠街Chinatown的一間西式咖啡廳,點了一杯混有荔枝汁與西瓜汁的「夏日時光」,開始寫下在吉隆坡的見聞,才想起早餐時那一道由咖哩、椰漿和酥炸餅皮構成的印度料理。
我們仍不知道那天所吃到的菜的名字。
古蘭經文在晌禮時響起。
吉隆坡的街道有一種專屬於熱帶的濕潤,卻又略顯清爽感的氣息,或許是源���於穆斯林的整潔感,讓街上不至於留下潮濕又沾滿泥濘的下水道氣味。Kuala Lumpur,漥流濘波,在泥濘渦流匯聚的川口;穆斯林在鵝嘜河與巴生河的交匯處建立了清真寺,後來英國人又在這裡建立了蒙兀爾哥德式風格的各式政府機關大樓。烏鴉們圍繞著河岸尋找用來築巢的枝枒,一群帶著頭巾的女大學生開心的和建築拍照。午後突然下起的雷雨,沖掉了膚色各異的觀光客們內心的躁動,他們靜靜地靠在騎樓下,聽著從清真寺裡傳來的古蘭經文。
時間像是被切割成片段,又像是從未停止流動。
在飛機上的馬來西亞歷史讀本裡寫道,在馬來西亞官方版本的建國史詩裡,馬來人從蘇門答臘遠道而來,「國破家亡的王子跟他的人民來到此地,重建他們曾經有過的國家」,後來就在此地生根,再也沒有回到海的彼端。市場裡,華人攤商所販賣的咖啡烏氤氳著芬芳,被熱帶的薰風給吹到好遠的地方。一個淡米爾小販向我介紹美麗的蠟染披肩,我用不甚流利的英語向他談價,最後買了中意的商品收藏。陽光和煦地灑在遮陽用的帆布上,一個個離散的音符抖落四散,在巴剎隨風搖曳的招牌裡、在城市喧囂的車水馬龍裡、在鐵路車站的電風扇裡鼓動。從北方漂流來此的天地會成員,以及乘著季風遠來的斯里蘭卡海商,還有終於落地生根的印尼王子,都隨著河流平穩地流淌成時間,緩慢地在歷史裡延長,成為一首不會結束的曲調。
古蘭經文在晡禮時響起。
吉隆坡舊火車站裡的食堂裡販售著泥爐烤雞,熱氣裹著香味四溢。鏡頭無法捕捉舊站建築的美,在夕陽下卻映襯得特別美好,一組攝影團隊在在火車站前幫一對男女拍著照,我竟然有點分不清他們究竟是在拍婚紗照還是在角色扮演。河流安靜地穿越城市緩緩前行、鐵路向著巴生的港口一去不復返,我看著站前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畫出了一個無法供給行人通過的圓環,快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像老虎一樣,全都溶解成奶油。
時間明明從未停止流動,卻又被蒙太奇式的���割開來。
我鑽進歷史的縫隙裡,迎面而來的時間將我的身體打濕。像是駱駝穿梭在漫長的絲路上,回首曾經漫步過的經文。在伊斯蘭藝術博物館裡,看著陳列在玻璃展櫃裡的硬幣,串成一條長長的時間軸,從絲路的盡頭牽繫上另一個盡頭:是倭麥雅的,是阿拔斯的,是法蒂瑪的;是庫德人的埃宥比,是波斯人的薩非,是蒙古人的蒙兀兒⋯⋯遙遠的信仰,和禱告的聲音,被逐漸帶到星羅棋布的千島之海。國家清真寺裡的導覽員向我介紹他們的宗教建築的特色:幾何圖形、排除畫像的設計,以及四處刻有的阿拉伯文書法——他說,普羅大眾的馬來人其實是不懂阿拉伯語的,就像華人並不真的懂南無阿彌陀佛或唵嘛呢叭咪吽。但禱告時的虔心,或許便能夠克服語言的鴻溝,將心裡所祈願的平靜,真實地傳達到所愛的神那裡。
清真寺地板的涼爽,透過襪子輕輕碰觸我的肌膚。
古蘭經文在昏禮時響起。
或許因為地處熱帶的關係,即使在週末,也能感覺到吉隆坡的夜晚和白天彷彿是不同的世界。白天杳無人煙的獨立廣場,到了晚上聚集了好幾台餐車,人們帶著孩子們在舊政府大樓前騎單車、吹泡泡,閃爍的霓虹讓城市的故事變得鮮艷起來;茨廠街的夜市裡已經開始被攤販們擺放的桌椅擠得水泄不通,車流難以行進,街邊販賣的肉乾瀰漫可口的香氣,一口咬下鮮甜酥脆,我又挑了幾串沙爹、幾份炸串,還買了一份峇里島風叉燒飯。慢慢轉移到星光大道Bukit Bintang,街頭藝人在地鐵站前高聲歌唱,觀眾們為了傾聽他們的歌聲,在人行道上圍成一個難以跨越的圓。適逢佛誕節的花街遶境,馬路上實施了交通管制,來自世界各國的佛教徒搭著一輛又一輛花車,向周圍的人撒下祝福。
我踏進一間有伴唱帶的酒吧,店裡客人寥寥無幾,點了一杯可樂,在吧檯坐下,一個店員用簡單的英語跟我攀談,她告訴我她是從緬甸來的華人,一個弟弟在台灣學中文,一個妹妹則已經在台灣結婚生子:她給我看弟弟和妹妹的照片,表情中滿是驕傲。老闆娘是客家人,我隨口唸了幾句台灣捷運廣播裡的客家話:承蒙您、恁仔細,她卻一頭霧水,我問他,那在馬來西亞的客家話裡怎麼說「謝謝」,她答了我一句「唔該」——但是用的是客語發音。哈哈,溝埋一齊做瀨尿牛丸呀,我想,在點唱機上點了一首林憶蓮,一首周杰倫,就算開不了口也至少還有你;一個日本客人點了一杯啤酒,倒進杯裡都變成了鄧紫棋的泡沫。老闆娘一時興起,問我們打烊以後要不要一起去深夜的亞羅街嚐點街頭美食——我們在熱炒店裡點了五人份的雞翅、一大盤炒麵,還有馬來西亞人最愛的「拉拉」——我以為那是福建話「蜊仔(la-a)」的訛寫,但吃著吃著,眼前的蜊仔像是在我眼前唱起了拉拉Land。
我想起在前一晚,背對著人潮走進書店,在店裡物色有趣的英文書籍,彷彿自己是一具遠渡重洋的幽靈,正在搜羅已經死去、卻未被埋葬的故事碎片。這樣就好了。知道故事並不會這樣結束,這樣就好了。知道時間並不會在我們身上劃下句點,這樣就好了。知道那些藏在伊斯蘭博物館的時間軸,那些在國家清真寺裡計算禮拜的時鐘,知道書包裡的小說,並不是歷史的終局。我心想這樣就好了。
我喜歡吉隆坡那種聚集了所有的歷史,卻又還沒寫好結局的樣子。
古蘭經文在宵禮時響起。
飛機上,我打開電子書閱讀器,繼續閱讀還沒讀完的馬來西亞史書籍:故事裡葡萄牙攻破了馬六甲,白人拉惹「繼承」砂拉越,不列顛與荷蘭瓜分馬來世界,還有試圖建設美好世界的殖民者萊佛士和瑞天咸。飛機起程往北,窗外天氣晴朗,雲朵在飛機旁滾滾飛躍。
我又聽見古蘭經文,在晨禮時被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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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ychen · 5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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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肉與雞肉吃到飽的日式壽喜燒京都喜なべ
關西5日旅遊第3天早上在清水寺參觀之後,坐遊覽車下山到錦市場逛一逛,中午吃飯時間到了,我們團體客到京都喜なべ用餐,下遊覽車之後跟著領隊到巷子後方有一棟上樓梯到2F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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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處的門口招牌顏色是很鮮豔,有可能這裡是京都,所以是這裡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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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店裏面之後,這裡塌塌米位子看子來可以很輕鬆地用餐,光線也很好,因為這裡是2F,不過我們部分同事沒有坐在塌塌米的座位上,是坐在一般餐桌上,4個人共用一個壽喜燒的鑄鐵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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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喜燒專用的鑄鐵鍋裡面已經放了洋蔥當湯底,這裡的豬肉與雞肉是吃到飽的,如果不夠吃可以吃完再請店內員工再補幾盤,吃完再補,另外還有小菜與茶碗蒸可以在等待煮的時候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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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豬肉與雞肉可以續盤吃到飽外,這裡的豆腐也是很有名的,因為Kinabe販售的豆類製品,是由100%日本國產全大豆製成,不使用合成肥料、化���肥料或殺蟲劑,這個菜盤煮完之後就差不多吃飽了,還有就是飲料可以續杯,我還喝了不少的可樂。
  延伸閱讀: - 關西5日旅遊第3天一早就到清水寺避開滿滿的人潮 - 關西5日旅遊第2天晚上住京都四條烏丸希爾頓花園酒店 - 下雨天搭Uber到京都塔來拍照並看京都車站的階梯燈光秀     Read the full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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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ilio-blog · 6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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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4 柴寮偶寄 (183) 澳洲駐美大使陸克文一層一層地剝開習近平的心 中國的全球戰略就是?! 如何與中國打交道?【國際360】20240621‪@全球大視野Global_Vision - YouTube
中國的經濟成也西方,敗也西方;如果連自己崛起的原因都無法理清它的來龍去脈,其昏庸其實與追求船堅炮利的清末相差不遠。不了解的是,為什麼底下的留言,有不少不認同陸克文的說法,尤其提到這個崛起 “早熟” 了,這一點是沒錯的;雖然最終還是會失敗,因為不但體制無法轉型,甚至起碼如同西方一般的 “文藝復興” 都無法發生,而依舊的搬弄文字,情勝於理。
現代化的國家只有一種,就是 自由、民主、人權;人民,只有人民才是 “政治” 的唯一關心,人民才是主權,主權在民。加油吧!
(184) 新加坡前外交部長演講訊息量大 美國早承認南海諸島屬中國?! 香格里拉酒店習馬會秘辛【國際360】20240531‪@全球大視野Global_Vision - YouTube
中國人繼續保持這樣的思維,是台灣與西方世界的幸福。
新加坡前外交部長楊榮文盛讚中國崛起!錯誤百出生搬硬套的話有人信? (youtube.com)
嘴巴說得很好聽,身體倒是很誠實。
(195) 楊憲宏從”萬曆15年” 預言習近平氣數已盡?/楊憲宏從文藝復興時代 驚見與當前時事不謀而合/楊憲宏透露賴副訪美秘辛 蕭美琴居中穿針引線/眾人皆睡 安倍最早覺醒 識破習近平詭計|20240702| - YouTube 最偉大的應該是習包子,沒有習包子,台灣或許已經消失了。台灣偏遠,不要把民主自由送過去,這是自殘的行��。
首見兩任防部長落馬..後續恐還有更高官…中國內亂正開始! 「打給中國看」美率28國展開最大規模太平洋軍演!@democraticTaiwanChannel (youtube.com) 參考中國古典:官場現形記。
中國頂級投行出事了,中金上熱搜!上海金融女降薪欠債爆雷引悲劇,買房一年賠掉20年工資?中国经济大潮正在褪去 - YouTube 傷及國家穩定的重大金融事件,以前日本、台灣都發生過,美國也曾經有過二次房貸的波濤;台灣當年是由總統決裁,所有必需垮臺的銀行債務,通通由政府,也就是國家,也就是人民買單。中國應該也可以相同處理。只是現在中國國庫已經空虛;或者除了主權之外,可以販賣菸酒公賣權等等等,以限定相應期限,給外國商業集團,慢慢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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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其實也瞧不起這些土人;李光耀就很具有華人的代表性。周恩來的五原則比較是在這種狀態下,對在地政府的 “安撫”。記得當年的蘇卡諾也是傾共。
(30) 自以爲是國民英雄,實則丟盡了臉!真敢説! #观复嘟嘟#马未都#圆桌派#窦文涛#中国#历史 - YouTube 記得台北故宮有幾個。
(31) 台灣脫口秀演員槓上小粉紅 觀眾笑翻了!直呼太精彩! - YouTube 潤 away from China;台灣人無論先來後到,通通是賭命通過黑水溝,自中國出逃。
(31) 《流浪到淡水》《追追追》 台灣民謠大師陳明章|《戀戀風塵》一戰成名 陳明章:「當乞丐也要做音樂」|北投音樂的故事 跟著陳明章「��找台灣調」|陳雅琳獨家專訪|華視新聞 20230820 - YouTube Nagashi 就是 日本一般只帶著一把吉他到小酒館、小餐廳唱歌,以打賞的微薄收入過活的 流浪的樂師;日本音樂學院畢業的文夏作了一首很好聽: 流浪的樂師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fTju292Bbs
LTN經濟通》兩國百年仇恨 加入台灣更複雜
在台灣,不論是先來後到,通通是逃離中國。                                    
【王德峰】為什麽人到四十不信命,就是悟性太差? (youtube.com) 還是比較喜歡看一枝在手七竅生煙。
ROCKWOOL - 5X Better Corrosion Mitigation (youtube.com) 老師說出了台灣人不恨的理由,至於為什麼喜歡,這一點不是很清楚;這不是舉出反對的人大有人在就可以推翻的事實。私以為從戰後嬰兒潮的長輩來看,感念是很清楚的。“做之親 做之師”,這麼說相當肉麻,不過手中一冊由當年台灣學生集文預祝老師早日康復的書: “暮春風” 可以很清楚瞭解台灣學生對日本老師的感謝。你也可以說這是教育的結果。只是這樣的情感卻是來自日本教師嚴格的教導之下,其整體內涵表現與日本學生並無不同;這有日本戰後電影 “吾愛吾師” 可以對照。也可以說台灣經過50多年的統治已經馴化,似乎可以和現在本質相差不多的 “哈日” 相比擬。家母說:我們一直認為我們是日本人,戰後一下子又成了中國人了。這些都是歷史,或許應該說台灣人的本性善良吧!?起碼現在的來台外國人都是如此形容感受的:親切。老師的剖析有學術性,不過,溫暖,還是很不錯的。
(58) 台街訪kol:為什麼我支持務實統一!?ft.柳傑克【野禮會客室】 - YouTube 主要還是看族群出身;中華民國來台灣只有70年。想法封閉不符現狀,只有死路一條。
(67) 評論區要爆炸!他曾效力台灣政府核心部門,失望離開才敢談這些話題┃洛奇訪談錄 - YouTube • 應該是台灣所稱的五月難民潮。• 說法很平實,卻是由於半套的情感,���確是到了盡頭;如此人才實在可惜。
🇯🇵🇹🇼日本人歌手寫作的台語歌曲《玉蘭花》真氣(MAKI) (youtube.com) 雅緻的曲調,美好的歌聲,玉蘭花的香氣浮泛於四周;真希望美麗的 真氣桑 是位台灣媳婦。
🇯🇵🇹🇼日本人唱的台語歌曲《花若離枝》江蕙 covered by 真氣(MAKI) (youtube.com) 竟然唱了這麼多首台語歌曲,相信 真氣桑 已經相當熟悉台灣的感情與情調,個人是個日本演歌迷,或許那一天借助著 真氣桑 的歌聲,
在日本也能夠出現許多台語歌曲的愛好者,那就真的喜出望外了。不少來台灣的外國人都覺得台灣親切,我猜,與台語歌曲應該很有關係;或許真應該感謝的是這些一代代的作曲、作詞者。
🇯🇵🇹🇼日本人唱的台語歌曲《無情人請你離開》江蕙 covered by 真氣(MAKI) (youtube.com) 介紹 真氣桑 一首更加纏綿、糾結的早期台語歌曲,作曲 許石、作詞 周添旺: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D0-TRkZ3QQ
詭譎!假身分參選 菲律賓女市長是中國間諜?共諜滲透無孔不入 菲律賓女市長冒名事件非個案…@democraticTaiwanChannel (youtube.com) 聽長輩說早年拐賣孩子很多。
(75) 這位本土台灣人真敢說:日本和國民黨哪個統治更好?外省人把台灣當什麼?┃洛奇訪談錄 - YouTube • 作為第三者台灣人的感覺就是,中國與日本的文化程度相差太大。• 70年代才開始建設是因為回不去了。 • 終究台灣並不是他們的家,有辦法的當然是移民美國,這已經是 60年前的事了。• 戰後來台灣的中國人有兩掛:一掛是經過香港來台,環境比較好的江浙人士,比如馬英九;一掛是隨部隊來台的軍士官。
美國女部長預示 對中共還有大招?台灣大選是焦點!中共出台《外國豁免法》嚇唬誰?台商從中國出走 成就新形式日不落國!習默認執政失敗 只能全面維穩?|吳嘉隆|宋承恩|新聞大破解 【2023年9月6日】 (youtube.com) 思維落伍、心理殘障之外,美國的直來直往,與中國的的性格並不相同。
(101) 豈有此呂 EP234|矢板明夫辭職也要留在台灣 親解父變間諜身世之謎 分析美中日台微妙四角關係|呂捷 ‪@LuJayRelax - YouTube 在 1949 國民黨來台灣之前,台灣人並不會說中文,屬於「男無情女無義」, 康熙曾表示的:「彈丸之地,得之無所加,不得無所損」 的化外之地,也因此在甲午戰後割讓給了日本。因為無某無猴的羅漢腳 逃至台灣,都討原住民為妻,因此之後成了「有唐山公 無唐山媽」 的漢人,渡過黑水溝來台是 逃荒,就是逃離景況荒蕪的中國的意思。跑到台灣來的國民黨也一樣是逃離中國。如此狀態,準用全世界的 華僑、海外民運人士。
(118) 台灣人的快樂「刺痛」了我,原來不是說中文的都是同一種人,沒想到世界上有另一種活法 - YouTube 我不是基督徒,我沒有宗教,建議可以去教會看看不同的世界。
(122) 🇯🇵🇹🇼日本人唱的台語歌曲《伴阮過一生》孫淑媚 covered by 真氣(MAKI) - YouTube 一聽再聽。
拉麵RUN|山形必吃的拉麵!好吃到每天都想來一碗!山ラー [詹姆士/姆士流] (youtube.com) 應該試試 うどん、 そば 新世界。
星期專論》中國的蟒蛇戰略:心理和法律戰 - 政治 - 自由時報電子報 (ltn.com.tw) 對中國的對台作為,台灣絲毫無回應的必要。中國的焦躁只會提早中國的支解以至滅亡。這除了台灣本身武力俱足之外,在作為上就是台灣的 “以色列化”,軍事行動以中國本土為目標。以台灣的能力,也將形成世界為之被綁架。只要願意,台灣會採取情勢主動,以杯葛為手段,以利己為執政方針,驅逐美國在台軍事設施。一挺機槍火箭,監鎖台日、台菲海域,有狀況,發炮傷害警示,不做無謂干擾。台灣的戰場在中國,不在台灣。露大腿,交結中國,亞洲地緣轉移,美國勢力衰頹,地緣政治重組。肌肉結棍,熱情滿滿,意氣昂揚,手起刀落,話不多說,行動主導,製造衝突節點,世界為之震動。
大陸來到台灣後 哪些生活習慣改變了 分享給大家知道 #新住民 #陸配 #陸配在台灣 #大陸人在台灣 #北京 #陸妻 #大陸人 #洗澡 #台灣生活 #萊爾富 #洗澡 #雨傘 (youtube.com) 還有,衣服更漂亮了。
經典小吃"肉圓"大不同! 北"油炸".南"清蒸"│【消費報你知】20240715│三立新聞台 (youtube.com) 先是炸,再 “油浸”,保持溫度。
日本民族性 l如果你要去日本發展 建議不要看|美麗又殘暴、矛盾曖昧的日本人|不專業知日 (youtube.com) 民族各有特點,多談點自己才會長進。有恥感,表示知道一些廉恥;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蔣公的禮義廉恥,其根源就得自日本。 早年中國留學日本的名人太多太多了,因為日本的文明高過中國,就不用說台灣了。 日治之前的台灣,康熙說:得之無所加,失之無所損。是個男無情,女無義的番邦地帶。來談點江山樓、寶斗里,還是豬舖、番薯市可惜都禁掉了,好在還是可以召妓,只要有錢, 從北一路南下至高雄、屏東,春城無處不飛花。
蒙古烤肉捲土重來! 大戈壁開新店、唐宮重裝潢@newsebc (youtube.com)
台灣第一家、其實就是世界第一家的蒙古烤肉,創始者是相聲演員 吳兆南(搭檔是 魏龍豪),開設於敦化北路尾的 台灣土地改革館 頂樓。 據吳兆南說,蒙古並沒有這種烤肉,純屬自創,已經不存在的 中泰賓館 也有。
陸生到陸妻,台灣人讓我留在台灣,從此在台灣生活工作#陸配#陸生#陸妻在台灣##大陸人在台灣#大陸人#台灣人 (youtube.com) 輕輕的發音,聽起來很好聽、很舒服。
(168) 習近平有點倒霉…中國面臨的兩大限制和四項錯誤!三中全會亮底牌…習近平打左轉燈向右轉 帶領中國危險失速飆車。 @democraticTaiwanChannel - YouTube 中國傳統主要都就是 升官發財。目前的狀態不脫清末,追求船堅炮利之外,不同的是現在很有錢,也已經揮霍光了。 習近平住在軍隊大院,深浸馬列、毛思想,所以造成目前的習逆流。感恩、感謝 習大大,否則台灣終究會青壯出走, 財富流失,回到130年前的荒野狀態。報告明教授:一個完全民主、現代化的中國,教授您會回去嗎?也許不會,不過 “台商潮” 將再度湧現,歐美日資本將全力進駐,而中國必定偉大復興,因為後中共時代,商業民族的中國人,將很快的 發展事業,成就經濟。台灣 �� 這個沒有靈魂的邊緣島嶼,將只是剩下老幼的僑鄉而已。
美國woke文化覺醒文化是什麼?從起源變化 搞大家人仰馬翻? 為什麼新迪士尼公主被粉絲討厭? (youtube.com) 隨著資訊等種種自由、大小族群百花齊放,尤其經濟有上下顛簸,一個戰後和諧富有的美國狀態不可能存在。文化原本就是會變動,那個國家都一樣,尤其政黨競爭,顯得社會分裂,這在集權國家不會出現,人民反而覺得舒適,這就是選擇。如同骰子放入骰子茼,一陣搖晃,是 12點還是 3點,結果就會分曉。
#32:🇻🇳越南女生14天的🇹🇼台灣之游結束。最後一天去家樂福購物,吃姜母鴨。在桃園機場捨不得離開台灣,爆哭了!#越南蔥蔥#台灣旅遊#台灣美食#桃園機場 (youtube.com) 台灣男生廣受歡迎,有世界市場。
【3-1】翁達瑞:我最受不了翁曉玲的傲慢/丟臉萬年副教授 學術成就幾乎是零/詭?師生.學長.同事 翁曉玲夫妻資歷重疊不尋常/翁達瑞謹記母親教誨:路邊小草也會把你絆倒|20240315| (youtube.com) 翁教授說得對極了:乞丐過溪行李多。
(186) 等習近平垮台?李酉潭:國際助中國自決民主化 港台永久和平唯一之路/李酉潭:中俄破壞人權公約 根本沒資格在聯合國/李酉潭:民主化過程易引戰 但自由民主國家從未戰爭|20240725| - YouTube 圍困令其弱化即可,不可能戰爭,否則台灣將自殘成僑鄉;如非偉大的習近平,國際也沒有人會與台灣交朋友。台灣心靈一直太弱,台灣就是亞洲的以色列。危險的是,中共一旦下台,台商潮將重現,歐美日資本進駐,經濟恢復會很快。
(194) 強億歌友會暨研習班 14 賴豔紅 20240727 - YouTube • 唱得很好,依然年青美貌的女人,很喜歡!• 歌詞很感動人。
賀錦麗故鄉村民嗨翻 盼見到首位印度裔美國總統 金正恩改造革命聖地"三池淵"成社會主義烏托邦 賀錦麗外交戰略模糊?反中態度曖昧?專家揭密...|陳斐娟主持|【世界面對面】20240728|三立iNEWS (youtube.com) 乾淨清爽,不流行
【直播精華】男友每天看片到凌晨,是精神出軌嗎? (youtube.com) 問題是 “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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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cwa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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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中帶笑憶玲瑤
黃美惠(文藝紀念冊)之一 2023-08-14 02:02 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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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家林海音的女兒夏祖麗於聖荷西的寓所,一次歡樂的相聚。左起:吳玲瑤夫婿陳漢平、吳玲瑤、作者黃美惠、作家張至璋及夏祖麗夫婦。(黃美惠∕提供)
幾年前有一次胃口不佳,和吳玲瑤聊起人在異國他鄉,此時都沒有什麼療癒的soul food可以吃。她說,住南加的老媽媽也常不想吃東西,她的弟弟妹妹到華人超市買來台灣的速食麵「統一肉燥米粉」,又將綠綠的苦瓜切薄片加進湯裡,媽媽吃一口就喜歡上了。
這簡單易煮的一碗苦瓜米粉也成了我餐桌上的常客。昨天站在爐台前,看綠色的苦瓜在滾湯裡浮沉,想到玲瑤已離世遠行,心裡頓時有著嚥不下去的難過。以幽默見長的這位好朋友,難道會以這微妙的苦甘味留在我的記憶裡嗎?
最初看到「吳玲瑤」三個字是在「中央日報海外版」,以輕薄的白紙印刷,以利郵寄到世界各地。除了台灣的新聞節要,其他撰稿人很有限,吳玲瑤即是作者之一。在1970、1980年代,這份刊物稱得上家書抵萬金,受到很多留學生期待。我1985年拿到碩士回台北報館,因為工作關係也定期收到這份刊物,讀著吳玲瑤的文章,覺得和美國似乎仍有所聯繫。
1999年我移民矽谷,放棄台北熱鬧喧囂的媒體生涯,並不習慣。在美國從開車學起,自己在家帶十二歲和三歲多的孩子,等台北的老公寄生活費來,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有一天,一位嬌小的大眼睛女士來敲門,說她是吳玲瑤。她載著我到附近一處公寓區拜訪老作家王逢吉,並說我新來乍到,她會介紹一些文化相關人士給我認識。就此開始我二人的緣分。
玲瑤住得離我家很近,又沒上班,我倆有事沒事會見面吃飯。她開一部很牢固的黑色賓士,永遠放著熱門歌曲。我說很吵,能不能換台?她說是兒子調的頻道,她不會換台。就這樣一路吵著。她又說,琦君當年去洛杉磯時由她負責接待,因為她不敢上高速都走一般道路,琦君後來跟人說,洛杉磯怎麼這樣大?去哪裡都好遠好遠。
2000年起我重新在舊金山灣區的報館工作,生活又忙碌起來,二十多年就這樣匆匆流逝。
台灣文友來了,她會問我要不要一起見面。廖輝英、曹又方、丹扉路過矽谷時都曾相聚。作家陳若曦來的那次,就在離當時Apple世界總部最近的Starbucks臨街的咖啡座上,我們三人聊到太陽下山,期間常害怕疾駛的汽車似乎就快撞上來了,但是能和台灣文壇再搭上線,比什麼都好。
我也曾約她和她先生陳漢平去張至璋、夏祖麗在聖荷西的家裡,聊林海音和她的城南舊事。大家都自己帶點菜,吃得豐盛開心。玲瑤手藝不錯,學薑汁撞奶可以撞到和店裡賣的不相上下,想吃麻糬也難不倒她,蘿蔔糕等家鄉點心她都有一套,還堅持要教人怎麼吃法才對。有一次她很興奮地告訴我,她手上有正宗的燕丸,是南加剛帶上來的,極品啊。
她講到媽媽時特別有趣,說有一次老人家對孫子說:「妳真的好好命喔!」美國生長的小孩聽了就哭起來說:「阿嬤罵我好mean!」
陳媽媽年高九旬近百,住南加,她有時去洛杉磯陪陪媽媽。玲瑤是長女,她的妹妹們經濟條件都很好,弟弟也在南加。去年她說媽年紀太大了,有時難免糊塗,曾指著弟弟問她:「他真的是我生的嗎?」說完我和她都笑了。她的金門腔台語,我聽了很親切。
這些生活小事都成為她寫作的養分。幽默作家並不好當,她吸收材料的天線總是撐得高高的。有一次我跟她說起北一女往事,說有個外地來的同學剛來台北上���第一天就迷路,找不到北一女學校大門,只好去問路上的警察。但又覺得找不到自己的學校很丟臉,便問警察,總統府怎麼去?警察把眼一瞪回答說:「就在妳們學校旁邊呀!」
玲瑤聽了哈哈大笑,演講時常也把這個笑話說給大家聽,就如同她在現場一般生動。我一點沒有想要主張著作權,因為她說過她在北一女上游泳課時,體育老師是男的,很多同學都不敢和老師在同個池子裡,「因為怕懷孕……」。這個笑話我也拿來講給不少人聽。
玲瑤說的另一個笑話典型是美國小孩學中文亂造句,「天黑了,我的爸爸陸陸續續回家了。」聽得大家都狂笑。笑完後有人說:「咦,這笑話她好像講過了。」「就是好笑啊,再笑一次又何妨?」
還有一次排隊等上廁所。她問我,妳知道鮑勃霍伯的踢踏舞怎麼練出來的嗎?就是他家裡有六、七個小孩,每天早上等廁所練出來的。我笑完也覺自己很白痴,居然把笑話當歷史來聽。但又何妨?人生歡笑何其寶貴!
今後我若在停車場找不到自己的車,是不是又會想起她說的:「我找得快發瘋,大太陽之下,居然腦子裡就唱起小時看電視學的廣告歌:大同大同國貨好……。繞了又繞,還在唱!」這類「吳氏笑話」讓人很有共鳴,可不是她隨便謅的。她演講常會先打底稿,上台再念出,一氣呵成。有時我想勸她說慢點,要有留白,讓聽眾可以笑久一點,美國的Stand-up不都是這樣嗎?她如今在天上說笑話,還會像連珠炮一樣嗎?
人有一種錯覺,以為歡笑可以停留很久,死亡離我們還很遠。但過去兩個多月,給她的Line從不讀不回到已讀不回,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我有了不祥的預感。
而且我忘了這二十多年來,大家都變老了。就像玲瑤常說的,「明天不會更好,明天只會更老」。我都忘了她也七十二歲了,要離去也是可能的事。
和她最後一次面對面聊天是去年秋天吧?我們坐在矽谷一家Frozen Yogurt店的騎樓吃冰,還加了她堅持的小麻糬,一下午說了很多話。她提到坐骨神經有時很痛,痛到哪裡都不想去。她很聽醫生的話,每天都出去走路健身。又說,她有次喝咖啡後心亂跳,從此也和咖啡絕緣。我以為她一定可以應付這些老來常有的病痛。
可是兩個月失去聯絡是��有的事,Line上的交流斷了,先是不讀不回,後來是已讀不回。七月十七日我終於按捺不住,向台北的出版社打聽她夫婿陳漢平的電郵,寫信問他:「玲瑤最近都好嗎?」
但那是陳漢平不常去查的郵箱,等到收到他回音已是七月三十日。他告訴我,愛妻已經離世。六月曾住院,情況最初有好轉,但病情突轉壞,已於七月十五日離世。算起來我發電郵是她走後第三日,莫非她仍在矽谷天空上俯瞰這她眷戀的人世,對大家微笑道別?
陳漢平給我的電郵說,他寫過一段話送妻子,並且掛在家裡:「五湖四海,我何幸運。千山萬水,有妳同行。」
大家都稱吳玲瑤是幽默作家,我覺這是對作者莫大的肯定。中文世界裡最弱的一塊不就是幽默嗎?風花雪月就由別人去寫吧。玲瑤有時去外州演講回來會告訴我,一場演講裡,聽眾大笑數百次。看得出她的自豪。
能讓人歡笑是好事,是本事。我沒有這本事,今天是痛哭的日子。(寄自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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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sa-lu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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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東火鍋【肉多多火鍋】超人氣排隊名店.海陸爆擊太浮誇IG超吸睛.粉色門面肉多多大變身│東港店│東港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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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氣排隊名店,肉多多火鍋推薦! 位於東港夜市商圈,宵夜推薦火鍋. 店內數十種自助蔬菜火鍋料吧廣受歡迎. 還有明果冰淇淋、霜淇淋、果汁咖啡等~ 火鍋湯頭多樣化,桌邊現炒香味撲鼻. 不只味覺滿足,也讓視覺聽覺得到享受. 各樣肉品精緻擺盤,高檔海鮮超澎派! 東港地區火鍋,適合帶全家人吃火鍋好餐廳.
屏東東港火鍋推薦「肉多多火鍋」台灣火鍋第一品牌.海陸爆擊太浮誇.粉色門面肉多多大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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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多多火鍋│東港店│餐廳外觀
肉多多火鍋,東港店,位於東港夜市附近. 明德一路上,周邊相當熱鬧,不少小吃餐館. 轉角門面採用粉色裝潢風格~肉多多大變身! 討喜顏色的招牌,走過路過很難不被吸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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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來的朋友可以順著餐廳旁邊巷子走~ 後方有個收費停車場! 步行五分鐘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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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夜晚用餐時間常常都是大排隊! 大家可在等位時間看好菜單加速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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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多多火鍋│東港店│室內環境
進入店內延續外觀粉色系裝潢! 真的令人莫名燃起一股少女心呀. 右側擺放椅子可讓客人等待休息. 假日人多,用餐期間建議定位. 並且貼心的提供茶水可以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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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溫暖簡約的裝潢氛圍. 有四人座、六人座用餐空間. 相當適合小家庭或大公司聚���活動. 帶家人或朋友一起感受幸福火鍋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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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多多火鍋│東港店│菜單品項
肉多多採用線上點餐方式. 掃描桌上QR CODE進入點餐頁面. 我們特地向服務人員索取大張菜單,方便查閱.
有各樣湯頭的介紹食材及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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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極上單人餐、經典單人餐、海味單人餐、 好肉雙人餐、海陸三人餐. 以及各樣單點海鮮、貢丸、麻辣鴨血等等品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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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多多火鍋│東港店│自助蔬菜區
每次用餐超喜歡自助蔬菜區. 看到各式各樣的蔬菜就讓人開心. 而且品項非常多樣化,吃個幾輪也不重複. 每樣食材都擺放的整齊乾淨,隨時補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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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看看有哪些食材! 會按照季節時令更換蔬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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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大家喜愛的火鍋料都有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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醬料提供也相當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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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麻辣鍋一定要的油條也有準備. 還有油條、冬粉、油麵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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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油拌飯也是大家來用餐一定要吃上幾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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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白飯,還有科學麵、麵條、蒸煮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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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淇淋當然是餐後甜點! 香蕉牛奶風味、 北海道牛奶風味、 綜合口味.
服務人員有說霜淇淋每二個月就會更換口味. 很多肉多多限定口味,每次來吃火鍋都有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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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水機、咖啡機、果汁機、冰沙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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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明果頂級冰淇淋,提供四個口味. 感受一下南島國家的水果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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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帶椰子、黃金榴槤、 芒果騷莎、白玉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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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桌上盤子可到自助蔬菜區夾取喜愛蔬菜. 完全不怕客人吃,只怕你吃不下~ 建議按照個人食量夾取適量蔬菜火鍋料哦! 吃不夠可以繼續吃到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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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盤就給它不客氣的疊高高! 真的超愛吃蔬菜,芋頭也好鬆軟又大塊. 南瓜吃起來也很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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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盤的蔬菜也是相當營養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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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油拌飯很香,米飯也很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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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招牌石頭湯
湯頭排行第一名! 會由專人桌邊拌炒而成~ 湯頭包含一份肉品. 可選活力梅花豬肉或無骨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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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選了活力梅花豬肉. 搭配蒜頭、蔥花、洋蔥、番茄、柴魚和特製醬料. 依序放入鍋內拌炒,整個飄出香氣超級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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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心的提供遮擋煙霧鐵架,不會影響對面的人. 倒入油,等待一定溫度,放入蔥蒜炒香. 再放入洋蔥和番茄,把整鍋湯底炒得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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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放入以數種海鮮及蔬菜調製的石頭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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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把梅花豬肉一起炒過. 帶有醬色的湯底看起來更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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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柴魚香氣的高湯,刻畫出70年代的石頭鍋舊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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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略深的石頭鍋,慢慢煮滾飄出柴魚香好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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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頭清甜好好喝,較為重口味. 不論煮海鮮或肉品都很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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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入番茄熬煮過的湯頭融合果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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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豬炒過的口感更嫩口,帶有湯頭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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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橄欖豬
喜歡豬肉推推西班牙橄欖豬. 一大盤橄欖豬肉片擺盤很精美. 光看就很有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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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肉片帶有一點厚度. 吃起來相當滑嫩帶一點嚼勁. 豬肉的自然甜味繚繞口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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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頭放入各種蔬菜和火鍋料成了一大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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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和芋頭及紅蘿蔔都要煮久一點. 但是煮熟後真的很湯底很對味. 尤其芋頭鬆軟有Q度又很甜哦. 湯頭也會放入蔬菜煮過變得更鮮美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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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蒜頭雞白湯
有紅棗、薑片、蒜頭炒香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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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入秘製爆炒油達到溫度. 再將炸到金黃的蒜頭和麻油煸香的薑片. 一大盤紅棗枸杞炒香配料放入鍋中拌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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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倒入乳白色豚骨高湯. 與湯底蒜頭薑片炒料結合. 是肉多多熱銷第五名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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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蒜頭雞白湯看起來乳白色湯頭. 味道甘醇濃郁! 融入紅棗枸杞的炒香點綴. 不會覺得過於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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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鍋相對石頭鍋較為清爽甘甜~ 放入絲瓜、蔬菜、南瓜、苦瓜蔬菜更是爽口. 可以放入高麗菜熬煮更增加湯頭的鮮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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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紅棗點綴顏色,讓湯頭看起來更溫和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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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火鍋煮滾那一刻,都覺得吃起來特別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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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誇肉蛋糕
我們當天用餐兌換當月壽星禮! 一大盤肉蛋糕端上桌~幫壽星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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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蛋糕的塔型拼成都是豬肉片哦! 豬肉彈嫩有嚼勁口感,沾上柚香醬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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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陸爆擊
包含一艘海鮮戰艦及17OZ大肉盤. 這盤有美國培根牛及活力梅花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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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培根牛吃起來香嫩彈牙. 肥瘦比例適中,肉香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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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得美國培根牛超級大片. 吃進嘴裡的飽嘴感相當足夠. 感受到滿滿肉汁汁散發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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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力梅花豬,也是超大片的! 油脂紋路分布漂亮,帶有豬肉甜味. 完全沒有豬臭味,越嚼越甜有咬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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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骨鮮雞腿,切成一塊一塊方便實用. 雞腿肉切得適中很好入口,嫩口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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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陸爆擊,海陸雙享!也太浮誇了吧! 真的是一艘大船端上桌~吸引眾人目光. 各式各樣的海鮮類通通都有! 滿足愛吃蝦、魚、小卷、蚵仔、蛤仔的朋友們. 滿滿一大艘海鮮戰艦也都非常新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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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了三尾肥美小卷. 晶透發亮的小卷也太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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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陸爆擊包含藍鑽蝦、草蝦、小白蝦! 一字排開的蝦蝦真的超級壯觀~ 讓愛吃蝦蝦的眼睛都發亮了說. 蝦肉煮食後,變紅熟了就可以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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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枝和小卷光看就知道超級新鮮! 放入湯中煮滾一下子就可撈起. 肉質相當彈脆,帶有自然鮮甜味道. 真的推薦不沾醬吃原味,感受海味甜美~ 一人一尾吃得超級過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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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肉鮮美有甜味及Q脆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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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蠣都很大顆,肥美Q嫩,咬下會噴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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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肉有鯛魚片和巴沙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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鯛魚片,肉質滑嫩細緻,不沾醬就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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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貝厚嫩鮮甜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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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沙魚肉,煮食後很綿密鮮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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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蚵肥美大顆又新鮮! 有附撈網方便煮食. 煮後會稍微縮水. 不失滑嫩鮮美口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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虱目魚滑,挖成適當一塊放入湯中. 紮實Q嫩的口感!清爽的魚香氣!
花枝滑,裡頭可以吃到花枝塊. Q脆滑口的鮮甜滋味,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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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艘漁船開進肉多多真的不假! 多人聚餐非常推薦點個海陸爆擊. 就讓全場朋友家人一起嗨翻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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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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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鴨血每一塊都很有份量. 入口香嫩滑溜的口感又有湯汁. 吃起來感受到微微辣香溫潤順口. 超大一塊,越吃越涮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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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湯汁的麻辣豆腐. 咬下瞬間噴汁有夠香. 豆腐紮實中帶綿密感. 辣度算是中辣程度哦! 不會辣到噴火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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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多多│東港店│樂多多集團APP活動
建議大家用餐前一定要下載樂多多APP! 不定時推出超好康活動���入內消費即可免費兌換. 像是我們這次用餐就有兌換一月壽星肉蛋糕一份! 立刻餐桌上加一盤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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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多多火鍋(屏東東港店)】
時間:11:00~15:30│17:00~01:30
公休:無
電話:(08)832-6229
粉絲團:肉多多火鍋-屏東東港店
地址:屏東縣東港鎮明德一路306號
(28JAN23│本文純屬美食分享文│餐點口感及現場客源可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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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dolon1087 · 5 years ago
Text
伽藍 01
伽藍         がらん
          宮古藍的屏風之下,一只金魚缽放置於檜木紋的櫃檯。
  簷廊,彼岸花綻放著,凜冽的鮮紅倒映於三途川的水紋���粼,錦鯉悠游在水中,和室的琉璃光院,窗櫺懸掛著一只鳥籠,神的使者,八咫烏鴉在籠中啞鳴。
  這裡,是「伽藍」,梵語為saṃghārāma,靈魂修習神道的清淨居所。
 「今天入住了128個靈魂,出走了56個靈魂。」
 低沉嗓音輕聲說,一手托著臉,了無興致的登記於宿泊者名簿。
  深藍色髮絲飛舞於風中,俊俏白皙的容顏抬起,幽深的玄黑色眼眸望著入口處,他穿著昭和時代的黑色排釦立領襯衫,一只軍帽斜戴於髮絲之間,斗篷翻飛。
  宇智波佐助閉眸,煩悶的嘆了口氣。
  此岸與彼岸之間,往生的純淨靈魂會來到伽藍,修行神道,作為「神器」的備選。
  「今天也很努力的贖罪呢,佐助。」
 一名黑髮的男人微笑著,以雙手揉握著米飯,製作飯糰。
  俊秀白皙的容顏映照著晨曦,柔和的黑眸斂下目光,黑長髮於肩膀紮成了一束,他穿著火扇的立領上衣、圍裙,一道「鼬」字的小篆文體刺青,銘刻於頸項之間。
  宇智波鼬站在廚房,以飯匙在竹筒掬起了另一斛米飯,回眸,笑彎了眼。
  伽藍,因為是靈魂暫住修行的清淨居所,被稱為是「彼岸的酒店」。
  大正浪漫時代的木造建築物坐落於石磚街道,紙燈籠搖曳著,燈火照亮了藤屋,男女、老少的靈魂完成了今日的修行,享受著銀山溫泉,一起浸泡於露天風呂。
  「啊、好想回到高天原。」
 一名黑捲髮的男人打著哈欠,拿起了清掃用具,刷洗著公共澡堂。
  俊朗白皙的容顏一臉無奈,英氣的眉宇之間,黑瞳抬起,微捲的黑髮飛舞於風中,他從和室取下了鳥籠,手背,是一道「水」字的小篆文體刺青,作為神明的契約。
  宇智波止水打開了鳥籠,以神饌的果物餵食著八咫烏鴉。
  伽藍神(がらんじん),是伽藍的守護神,八百萬神明之末,被稱為「酒店經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多久呢。」
 止水一手托著臉,似乎是想捉弄佐助,閉眸,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陀羅的轉世神明,宇智波佐助,觸犯了天條,被貶謫到伽藍作為守護神……
我們這些神器也要跟著一起受罪,擔任酒店經理的侍者。」
  他吐了吐舌,眨眼,開朗的漾笑,鼬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
佐助沉默著,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兩位哥哥看著他的背影不自覺掩面偷笑。
    *
    海霧之彼方,低沉的雷鳴隱沒於天空,灰暗厚重的雲靄掩去了陽光,山雨欲來。
  煤氣街燈之下,北野町的洋房渲染了異國的風情,摩耶山的纜車搭載著觀光客,神戶港的觀景鐵塔坐落於岸邊,明石海峽大橋下的船隻揚起了風帆,駛入碼頭。
  這裡,是明治時代知名的港灣,神戶市。
  一名粉緋色髮少女回眸,以雙手提著書包,聽見了隱約的雷鳴。
  絕美白皙的容顏抬起,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天空,細雨霏霏,濡濕了鳥囀鶯鳴,她穿著粉色系的高中制服,繫上了格子紋的領結,裙瓣飛舞著,走出三宮車站。
  春野櫻旋身,臨風佇立於石階���,雨水碎落於石磚地,暈開了濕潤的痕。
  ......下雨了?
  她以雙手舉起了書包,慌亂的躲進一間神社,雨水濺濕於鞋襪。
  明明是晴朗的天氣呀,怎麼會突然......
  此時,莊嚴的太鼓聲響錯落於耳畔,似遠似近,神秘、儼然,繚繞於霧隱之森。
  「那是......?」
 櫻不自覺止步,澄澈的翠綠色眼眸看著神社的鳥居之下,模糊的影子逐漸靠近。
  狐狸娶親(狐の嫁入り)。
 依據《古事記》的記載,如果晴朗的天氣下雨,就是狐狸舉行婚禮儀式的日子,下雨是為了提醒人類迎親隊伍即將出發,請別任意打擾,也有另一個說法是為了不讓人類看見狐狸新娘的面貌。
  紙傘下,一名穿著白無垢的女性走入神社,純潔、典雅,雪白的綿帽掩去了臉龐。
  神前式的隊伍演奏著雅樂,另一名穿著紋付羽織袴的男性與新娘並肩,接受祝福,紙燈籠的幽光搖曳著,穿著和服的孩子們走入神社,以雙手捧著一束栀子花。
  櫻屏息著,穿著白無垢的新娘抬眸,長睫之下,細長的黑瞳與她對視。
  ……那不是人類的眼睛。
  「唔......」
 櫻不自覺掩口失聲,踉蹌著,手中的書包掉落,雙腳癱軟,失去了意識。
  宿泊者名簿自動翻閱到最後一頁,“春野サクラ”的名字浮動於半空中。
  「人類……?」
 佐助低聲說,看著浮動於空中的名字化作墨水,浸入紙張中,綻放了光芒。
 「……為什麼人類會出現在這裡?」
  宿泊者名簿的備註欄位下方,寫著“人類”。
  伽藍的入口,一道朱紅色鳥居佇立於碧藍的海洋之中,刻畫了潮汐的痕跡。
  彼岸的酒店於大海延伸了水紋粼粼的倒影,燈影泅沉著,好似永無止盡的迴廊,滿潮,赤紅的朱砂鳥居倒映於水中,退潮,海水退去的岩岸沖蝕了生苔的石階。
  一名粉緋色髮的少女閉眸,沉睡著,側躺在海上鳥居的圓柱旁,濕髮散落於水中。
   「應該是神隱,誤入了彼岸吧。」
 止水俐落的躍上了枝梢,眺望於伽藍的入口,思忖著,環抱雙臂。
 「人類在神域是撐不過七天的,必須要趕快送小女孩回去才行,否則她在此岸的緣分會逐漸消失,最後就沒辦法回到此岸了。」
  神隱,在日語中的意義是“被神明、妖怪隱藏起來”。
  「此岸與彼岸的入口,七天才會再次開啟。」
 佐助煩悶的咬牙,一手拋開了宿泊者名簿,走出和室。
 「……真的很煩人。」
  「這名人類女孩的年紀似乎和佐助相近呢。」
 鼬看著佐助的背影,嘴角,是一抹好看的輕哂。
    *
    夕染暮色的天空之下,穿著和服的孩子們牽起了手,圍繞一圈,唱著童謠。
  「籠の中の鳥は(籠中的鳥兒)
いついつ出やる(什麼時候能出來?)
夜明けの晩に(黎明將至的夜晚)
後ろの正面だあれ?(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呢?)」
  栀子花搖曳著,小男孩、小女孩牽著手,人影錯落,圍繞的圓圈中央,沒有人。
  「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呢?」
 孩子們回眸,白狐的側臉映照了夕陽的微光,細長的黑瞳半掩,咧嘴笑了。
  櫻不自覺瑟縮著身體,驚醒,冷汗濡濕了髮絲,喘息著,以指尖緊抓於床褥。
  「……妳醒了?」
 低沉嗓音輕聲說,佐助坐在和室的一隅,幽深的玄黑色眼眸抬起,與她對視。
  「這裡是……?」
 櫻抬眸,看著和室的琉璃光院,在床緣坐起,雪白側顏映照了柔和的微光。
  「伽藍,是一個靈魂暫住的地方。」
 佐助閉眸,一手摘下軍帽,以指尖輕撥了深藍色髮絲,淡然的開口。
 「神明與靈魂簽訂契約,以靈魂作為“神器”,伽藍就是靈魂修行神道的居所,靈魂完成修行之後,神明就會來挑選與自己契合的神器,靈魂就會離開……」
  「佐助,你這樣解釋,人類的女孩聽不懂吧?」
 鼬忍不住掩嘴,失笑,穿著立領上衣的背影坐在榻榻米的圓墊,砌了一壺茶。
  「伽藍,就是彼岸的酒店哦。」
 止水坐在簷廊,回眸,開朗的笑了,肩膀上的八咫烏鴉,鳴叫了幾聲。
 「各種設施都有,客房、餐廳、健身房,還有風呂,像是人類的五星級飯店一樣,以前是神明的招待所,現在是靈魂實習如何好好當一個神器的地方。」
  「你說,彼岸……?」
 櫻輕聲說,一臉困惑的以雙手抱著枕頭,看著和室、以及三名陌生的男人。
 「還有神明,靈魂,神器?」
  「妳的名字是櫻吧?宿泊者名簿是這樣寫的。」
 鼬輕聲說,將茶壺放上火缽,柔和的微笑著,散發了成熟的風雅氣質。
 「妳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還記得嗎?」
  「我記得是放學後,一開始是晴朗的天氣,卻下起了雨。」
 櫻回憶著,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斂下目光,幾綹粉髮滑落於白皙的側臉。
 「為了躲雨,我跑進了一間神社,然後聽見奇怪的太鼓聲響,濃霧中,看到一名穿著白無垢的新娘,我不自覺和新娘對上了視線,發現不是人類的臉,是狐狸……」
  「啊啊,稻荷神,那傢伙……」
 止水忍不住出聲抱怨,似乎是恍然大悟、又惱怒的拍了一下額頭。
 「每次都這麼任性,竟然看到想捉弄的人類就丟到這裡來!」
  「誒?」
 櫻抬眸,長睫之下,清澈的碧綠眼瞳好似花間彌生的湖影,粼粼而動。
  「……聽起來,似乎是稻荷神讓妳神隱了呢。」
 鼬取下火缽的茶壺,一手斟壺注入茶水,無奈的笑了。
  「妳看到了狐狸娶親,是不祥之事。」
 佐助輕聲說,反手戴上了軍帽,幽深的玄黑色眼眸與她對視,嘆了口氣。
 「稻荷神那傢伙,似乎是覺得妳很有趣,就丟到這裡來了。」
  「……誒誒誒誒誒?」
 櫻不自覺往後跌落於床邊,以雙手緊抓著枕頭。有、有趣?
    *
    「佐助是一個神明哦。」
 止水佇立於湖畔,以手上下拋擲著一個石頭,似乎在瞄準著最佳的角度。
 「伽藍是彼岸靈魂修行的清淨居所,佐助做了一些事情讓其他的神明不太高興,所以呢,就被流放到這裡來了,守護著伽藍的神明,被稱為“伽藍神”。」
  鳶尾花綻放著,龍鳳錦鯉泅泳於水紋粼粼之中,柔和的擺尾、悠游,湖光瀲灩。
  「那麼,止水哥和鼬哥哥也是神明嗎?」
 櫻坐在和室的簷廊,玻璃風鈴旋轉著,清脆的鈴音迴盪於紫藤花飄落的庭園。
  「不,我和鼬都是佐助的神器。」
 嘿、止水俐落的反手,以準確的20度夾角拋擲出石頭。
 「……神器嘛,以人類的語言來說,就是神明的武器吧?」
  打水漂的石頭在水面彈跳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五次,接著,沉入水中。
  「伽藍神的工作是登記入住、退房的靈魂。」
 止水回眸,一臉開朗的笑了。
 「因為工作的內容就像是管理著彼岸酒店的經理一樣,所以又被稱為酒店經理。」
  紙拉門被推開,一名黑髮男子探首,俊秀白皙的容顏映照了湖水的微光。
  「啊、小櫻,妳在這裡。」
 鼬微笑著,拿著親手做的三色丸子,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我幫妳做了點心,還有一些東西要給妳。」
  和室,三色丸子吃完的竹籤擱置於瓷盤中,火缽的茶壺飄散了縈迴繚繞的煙縷。
  「……這件穿起來合身嗎?」
 鼬欠身,在收納箱翻找著,一手拿起了小紋和服、浴衣。
 「如果要在這裡留宿的話,還是要有替換的衣服比較好呢,可以掩蓋人類的氣息……所以,我在倉庫找到了一些女性的衣物,妳試試看哪一件合身,就換上吧。」
  鏡中,花樣年華的少女,從紙拉門半掩的另一間和室走了出來。
  粉緋色髮絲之下,絕美白皙的容顏抬起,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全身鏡中的自己,她穿著撫子色的振袖和服,華麗的繪羽圖案垂墜於袖口,繫以立矢結的腰帶。
  櫻回眸,旋身、原地轉了幾圈,和服的振袖好似吹雪般散落的花舞,如夢似幻。
  「看起來很適合妳呢。」
 鼬笑了,俊秀白皙的容顏勾起了一綹柔和的弧度,面色溫煦的為她整理衣袖。
  「哇啊,好可愛呢。」
 止水從廚房拿著另一盤三色丸子,走入和室,回眸,笑彎了眼。
 「吶,佐助,你覺得小櫻穿這件好看嗎?」
  ……….。
 佐助不語,軍帽之下,俊俏白皙的容顏沉著臉,環抱著雙臂,煩悶的嘆了口氣。
  櫻抬眸,與鏡中的佐助對視,可愛白皙的容顏渲染了淡淡的紅暈,一臉羞怯。
  唔……
 兩人驚覺對上了視線,羞紅著臉,神色慌亂的別開了目光。
  簷廊,八咫烏鴉於鳥籠中啞鳴了幾聲,不安的騷動著,曜黑的羽翎散落。
  「......啊啊,今天又出現了呢。」
 鼬回眸,俊秀白皙的容顏輕哂,黑瞳望著天空,似乎感受了某種不祥的氣息。
  「誒,是什麼出現了嗎?」
 櫻看著鼬的側臉,澄澈的翠綠色眼眸倒映了好看的輪廓。
  「哼。」
 佐助走出和室,俊俏白皙的容顏斂起了神色,幽深的玄黑色眼眸抬起,目光一凜。
 「……人類的氣息會吸引妖怪。」
  伽藍的入口,一只蜇伏的魔物蠢動著,蛇妖般的身體纏繞於海上鳥居。
  妖異舞魅的魔物泅沉於海水中,面色猙獰的咧開了大口,百目鬼的眼睛轉動著,牠嗅聞著人類的氣味,一臉癲狂、嗤笑的以頭部衝撞於神域鳥居所劃下的結界。
  「時化了嗎?」
 鼬輕聲說,俐落的躍上了瓦簷,黑髮紮起的馬尾飛舞於風中。
  棲息於人類的死角之中,那就是……妖。
 妖魔身負怨念和詛咒,大小、姿態不一,但是全都沒有生命,是彼岸的謎樣存在,此岸的人類是看不見妖魔的,可以看見它們的是動物與孩童,以人類為食。
  「看來是晚了一步,已經時化了。」
 佐助望著妖魔身旁的黑暗氣息,一臉淡漠。
  妖魔相當喜歡陰鬱的氣氛,斬殺牠們的神明,將之稱為“時化”。
  「那麼,只能斬開它了?」
 止水輕咬著三色丸子的竹籤,伸了伸懶腰,回眸,自信的一笑。
 「但是這種大小的妖怪,佐助應該兩三下就解決了吧。」
  「那個是……」
 櫻走出了和室,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妖魔,顫然的低語著。
  「妳待在這裡。」
 佐助旋身,修長指尖握緊了櫻的手,幽深的玄黑色眼眸與她對視,神色凜然。
 「那東西是為了妳才出現的,不要靠近它。」
  櫻屏息著,絕美白皙的容顏羞紅了臉,感受著指尖的溫度,一時語塞。
  「佐助,發動一次讓小櫻看看吧。」
 止水微笑著,看著佐助的眼神,像是一名對於後輩感到驕傲的兄長。
 「你可是因陀羅,雷電暴風之武神,別忘了,伽藍神只是暫時的職稱而已。」
  佐助以指尖解開了頸項之間的鈕扣,黑色斗篷彷彿脫籠之鳥,飄然的飛落風中。
  逆光之中,伽藍神的服裝似是流沙般的消散,一瞬幻化為白練色的立領和服。
  神器(しんき),就是得到神許可的武器。
 往生的靈魂徘徊於彼岸之時,被神召喚,而與神明簽訂契約,賦予其容身之所,從此長久留在該名神明身邊,平時是人類的姿態,主人呼喚時會變化為某種武器,侍奉不同的主人則作為武器的型態也會不同。
 神明擁有賜名的權力,賜名會以漢字的形式銘刻在身體上,名為訓讀,器為音讀。
  掌管雷電與戰事的武神、軍神,宇智波佐助的目光一凜,深藍色髮絲飛舞於風中。
  「獲持諱名,止於此地。」他閉眼,抬起手。「假名已稱,為吾僕眾。」
 低沉嗓音在嘴邊輕喃未知的咒文,白練色和服繫著注連繩的腰帶,穿戴了長靴,修長指尖的前端燃起了靛藍色光芒,俐落、傲然的以指尖於風中劃開光之軌跡。
 「從此尊名,其皿以音,謹聽吾���,化吾神器。」
  佐助睜開了雙眼,以指尖在面前結成刀印。「鼬器、水器。」
  此時,銘刻於兩名黑髮男子頸項與手背的漢文「鼬」、「水」二字,綻放了光芒,止水與鼬對視著,微笑,神之契約,具像化的小篆字體躍然的浮動於半空中。
  柔和的白色光芒包覆了止水與鼬的身體,化作光箭直抵於佐助的手心。
  深藍色髮少年俐落的揮袖,一只火紋的草薙劍於風中閃動著凜然的鋒芒。
  「神明、因陀羅……」
 櫻不自覺低喃著,澄澈的翠綠色眼眸望著佐助的背影,無聲顫動。
          _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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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heaven3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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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文][んばくり] 黑貓
* @青雨太太的點文:んばくり
   喀嗒。    孤零零地佇立著的樑柱終究受不住火焰的侵蝕,在灰燼中靜靜倒下。天空像是被火舌染上顏色,不知何時轉成一片橙紅,夕陽只是把影子愈拉愈長,愈拉愈長。
   見大俱利伽羅把刀收回刀鞘,山姥切國廣環視了一周,也放下手中的刀。周圍已經沒有敵人的身影,遠處依然殺聲震天,但身為守護歷史的一方,他們在這裡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時間溯行軍已經殲滅完成,雖然戰線不免受到影響⋯⋯嘛,再下來就是人類自己的事了。」狀況回報完畢,山姥切正打算發出歸城命令,卻看見大俱利伽羅蹲在不遠處燒毀的廢墟前,一動也沒有動。
   「怎麼了?」他走向前,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只見焦黑殘破的屋瓦下,壓著一隻黑貓。
   「⋯⋯是貓啊,以他們的敏捷程度,沒想到會被捲進來。」山姥切垂下了眼簾,而大俱利伽羅依然一動也不動。    「誰知道⋯⋯也許原本就受了傷吧。」    「或許是吧。」山姥切合起雙手,正想說幾句祈求冥福的話,一陣細碎的聲響忽然從眼前的磚瓦下傳了過來。
   「!」朝著聲音的方向定睛一看,山姥切看見氣若游絲的黑貓正擠出全身力氣,微弱地掙扎著。「牠還活著!」    「⋯⋯啊啊。不過,也撐不了多久了吧。」彷彿早已察覺了這一點,大俱利伽羅只是伸出手,安撫似地,用指節輕輕滑過黑貓的額頭。看著對方的表情像是接受事實般地平靜,卻又矛盾地不願停下輕撫著黑貓的動作,山姥切國廣深吸了一口氣,伏下身,埋頭搬起屋瓦和木頭的殘片。
   「喂,等等,你在做什麼!」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大俱利伽羅既訝異又困惑。「我們不能干涉歷史,你不是很清楚嗎⋯⋯!」    碎片刮傷了山姥切的指尖,但他沒有停下動作。    「反正放著牠也會死,對吧?牠不過是隻貓而已,是死還是消失不會對歷史產生什麼影響。嗚⋯⋯你也快點來幫忙!」    大俱利伽羅愣了一下,隨即跳向一旁,跟著抬起覆蓋在廢墟上、還隱隱透著火星的沉重樑柱。
   待最後一根沉重的木材移開,氣喘吁吁的山姥切國廣抱起虛弱的黑貓,輕輕地,放在同樣氣喘吁吁的大俱利伽羅懷裡。    於是從屍骸無數的戰場上,他們帶回了,一隻垂死的黑貓。
    ————
   一身髒兮兮、灰頭土臉的山姥切國廣用不怎麼流利的口才,拚了老命說自己會照顧黑貓、希望留牠在本丸。對此,審神者沒有多說什麼。或者說,他也同樣難以想像從過去的時代帶走一隻貓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只是讓近侍叫來藥研藤四郎,好好檢查牠的傷勢。
   「啊⋯⋯這樣子內臟恐怕是破裂了,有點嚴重啊⋯⋯」藥研推著下巴,語氣雖然依舊大而化之,眼鏡後的眼神卻寫著謹慎。    「⋯⋯有辦法治嗎?」    「也只能試試看了,希望貓的身體和人體不要差太多啊⋯⋯不過,」藥研頓了一下,撥了撥黑貓肌肉有些萎縮的後腳,「這個恐怕是舊傷吧,我會試試,但應該是沒辦法治了。」    山姥切和大俱利伽羅互看了一眼。這八成就是當時牠逃不掉的原因了吧——他們想。當市街都化成了火海,一隻受傷的困獸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沒關係的,只要能平安活下來就好,我們會照顧牠的。」
————
   「我們」會照顧牠的——對於山姥切國廣說出的這句話,大俱利伽羅沒有出口反駁。即使從他用腰上的紅布把貓裹著帶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打算要自己一個人照顧牠。    大俱利伽羅心裡明白,山姥切會出手救那隻黑貓,是因為自己;而山姥切雖然會把沒自信的部分歸咎於他人,卻從不在重要的事情上推卸責任,才會理所當然地覺得該分擔一份責任。正因為明白這些細微的體貼,大俱利伽羅才更不能讓這一些都變成山姥切國廣的壓力。
   只是,在被叫到藥研的房間,看見那隻黑貓努力張開眼睛、微弱地叫了聲「喵」的瞬間,他看見山姥切經常覆著陰霾的面容,竟像是個孩子般,毫無掩飾地綻放出喜悅。    「大俱利伽羅!你快看!等一下,牠剛剛是不是又叫了一聲?!」    「山姥切老兄,你是不是太興奮了點?人家好不容易才恢復咧。」藥研有些無奈地笑著,拿下眼鏡後的眼皮上似乎多了些黑眼圈。    「啊、啊⋯⋯抱歉⋯⋯」    「呵。」大俱利伽羅低聲笑了出來,一旁的兩人便在一瞬間安靜下來。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山姥切國廣徒手搬開那些瓦礫、弄得滿手是傷的畫面。「⋯⋯真是的,總是這樣吵吵鬧鬧的。你果然還是這麼不會拿捏分寸。」
    ————
   幾聲短促的敲門聲後,房門打開,大俱利伽羅走了進來。他的手臂下,夾著一個不算大的動物籠。    「國廣,我要出去,這傢伙給你照顧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把籠子放在地上,又再次確認了籠裡的狀態。    「咦?又要去萬屋嗎?昨天才去過的吧。」想起昨天也有過同樣的場景,山姥切不禁有些疑惑。    「嗯,昨天看了書,發現有些東西沒買齊。」    大俱利伽羅回得簡單,山姥切也不好再說什麼。「這樣啊⋯⋯雖然我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呃⋯⋯真的不需要我一起去嗎?」    「⋯⋯你顧好牠就是幫了大忙了。」大俱利伽羅搖搖頭,從口袋掏出一小包東西。「藥研給的藥在這裡,時間到了要記得餵給牠,然後絕對、絕對不能隨便把牠放出來。」    「喔、嗯,知道了⋯⋯」    聽見大俱利伽羅又述說了一次前一天出門前不知重複交代���幾遍的注意事項,山姥切顯得有些無地自容。    手術過後幾天,藥研評估過狀況後,決定讓兩人把黑貓帶回去自行照顧。這段期間內,大俱利伽羅書房的書翻不夠,又去萬屋買了幾本寵物飼養指南;看了指南後,又林林總總添購了不少用品。平時對萬屋毫無興趣、薪餉也無處花的他,不知為此外出了幾趟。    這只籠子也是那時大俱利伽羅去買回來的,對此,山姥切國廣還疑惑地問過:貓不都是在外面跑的嗎?要籠子做什麼?大俱利伽羅難得地開金口向山姥切告誡了一番,說是傷口還沒痊癒要靜養、牠對這裡還不熟悉嚇到了亂跑豈不就糟了諸如此類的話。也許就因為山姥切一時的蠢問題,讓大俱利伽羅每次出門前,都必定要重複提醒個幾次:絕對不能把牠放出來。    「⋯⋯那我出門了,這傢伙就交給你了。」    「啊,等一下⋯⋯」    「?」    山姥切看著籠裡因止痛藥效果而進入半睡眠的黑貓,一邊問道:「⋯⋯總是叫『牠』、『那傢伙』的,不給牠取個名字嗎?」    「⋯⋯⋯⋯」大俱利伽羅只是沉默了一陣,最後淡淡地丟出「不了」兩個字,走出了房門。   ————    一一為「斬殺」而存在之物,如今要「撫育」一個生命,有很多事都必須從頭學起。    尚未完全痊癒之前,大俱利伽羅和山姥切國廣為了傷口疼痛而呻吟的黑貓,無時無刻輪班看顧著,最後幾乎直接搬進了對方房裡。    而在黑貓恢復元氣之後,接踵而來的大小事也一點也沒少。餵貓、清貓砂、從偌大的本丸裡把牠找出來押著去洗澡、剪指甲,偶爾還要接受其他夥伴們的申訴——內容不外乎東西被打破、收藏品被拿來磨爪子等等的受害報告。而就算對貓唸上幾句,牠也只會用玻璃珠般、金色中帶點淡綠的大眼望著人,然後撇過頭,裝著聽不懂的樣子。    也許原本就是隻有些歲數了的野貓,黑貓並不特別親人,但卻很懂得判斷情勢。才沒多久,就知道了誰能惹、誰不能惹。例如:從來不會看見牠跑去招惹髭切或是大和守安定,卻知道要在燭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的腳邊鑽來鑽去。而過了一年半,牠開始呲牙咧嘴地追著初來乍到的南泉一文字跑遍全本丸的時候,南泉才剛顯現不到三十分鐘。    山姥切國廣有時會對著牠自說自話,怨嘆著自己煩惱已經很多,為何還要自找麻煩,而黑貓只是打個呵欠,懶懶地閉上眼睛。然而,牠卻像是和大俱利伽羅特別意氣相投似地,先是在他讀書時把他的大腿當成寶座,到後來甚至像是定了鬧鐘般,準時在他就寢前就定位,蜷在他的枕邊。    「⋯⋯你這傢伙,救你的可不是我,知道嗎?」大俱利伽羅揉揉枕邊的黑色小腦袋,而牠只是輕輕地蹭著他的掌心,用「喵」的一聲表示回應。 ————    出陣、遠征的日常持續進行著,由政府特別指派的監查官——山姥切長義,也在聚樂第的特命調查完成之後成為了本丸的一份子。當南泉不情不願地帶著他認識環境的時候,一隻跛著腳的黑貓蹭上了他的腳邊。    「喵,這不是那隻貓嗎?大俱利伽羅跟你那振仿作養的。」看見山姥切長義順手把貓抱起來,南泉湊了過來。    「⋯⋯偽物君?哪來的貓給他養。」山姥切長義看起來有些疑惑,而手中的黑貓則對著一旁的南泉威嚇似地哈著氣。    「誰知道啊,沒想到牠會主動跑來親近你,平常對我可都是這種態度咧。」南泉隔了一段距離,同樣向貓瞪了回去,順帶訕笑似地附了一句:「大概是聞到同樣的味道,把你當成你的仿作了吧,喵。」    「嘖。這貓還真不長眼。」山姥切長義瞪了南泉一眼,不悅地捏了捏貓鼻子,黑貓氣沖沖地用貓爪回擊,然後一溜煙從他手中躍下,身手矯健得簡直不像跛了一隻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黑貓不疾不徐地喵了一聲,像是在說:「我在這裡」。    「⋯⋯原來你在這裡!找你找了半⋯⋯呃,本、本歌⋯⋯」    山姥切國廣迅速地一把撈起貓,才發現後方兩人的身影。在來得及反應之前,本歌山姥切已經前進了幾步,來到他的面前。    「聽說是你的貓啊,偽物君。能不能問一下是哪裡來的?」    聽見這個問題,山姥切國廣吃了一驚,顧不得回應偽物不偽物,下意識把頭上的白布向下拉了兩吋。    「不,唔⋯⋯貓、貓不都是在外面跑的嗎,哪有什麼從哪裡來的⋯⋯」    「嘿,這座本丸可是獨立在時間流之外的,我還真想知道是從哪個外面跑進來的。」    山姥切國廣一想起他的本歌在時之政府所擔任的職位——監查官,就顯得愈發緊張。誰知道一旦讓監查官抓到自己從出陣的時代把貓帶了回來,他和大俱利伽羅會受到什麼樣的處分。    「貓⋯⋯貓嘛,神神秘秘的、誰知道呢⋯⋯哈哈哈⋯⋯牠牠牠該吃飯了我先走了再會。」不等對方做出回應,山姥切國廣迅速把貓塞進布裡,三併作兩步逃離了現場。    看著仿作遠去的背影,山姥切長義雙手環胸,嘆了口氣。「哈啊,說謊說得真差勁啊。」    「喂,那貓怎麼了嗎?」    「⋯⋯沒事。話說,你剛才是說這貓是偽物君跟誰在養?」    「?大俱利伽羅啊,又怎麼了,喵。」南泉歪著頭,不理解這一連串究竟是在演那齣。    「沒什麼。」不等負責說明的南泉先走,山姥切長義自顧自地邁開了腳步。「⋯⋯只不過,我還以為會做這種傻事的只有偽物君呢。」    「?」 —————     天氣漸冷,晚餐後還在室外活動的人影明顯少了大半,再過不久,有暖桌出動的房間想必會成為本丸的社交中心。    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大俱利伽羅和山姥切一回房就搬出床墊棉被鋪好,準備趁身子還暖著的時候睡個好覺。才關了燈,鑽進被窩,一股毛茸茸的觸感便蹭過大俱利伽羅的肩頭。    「怎麼,你也怕冷嗎。」    入夜後,黑貓總會在大俱利伽羅枕邊的專屬小床歇下。雖然距離不遠,但這樣主動靠過來還是頭一遭。    黑貓喵地回應一聲,又繼續在大俱利伽羅的枕頭周圍踱來踱去。    「⋯⋯過來。」彷彿讀懂了貓的心思,大俱利伽羅將被子掀開一個角落。黑貓也像是明白了似的,輕輕一溜便鑽進了被窩。    微光下,看著大俱利伽羅再度把被子蓋好,閉上眼睛、溫柔地拍著黑貓的背,山姥切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我、我也覺得,有點冷⋯⋯」    大俱利伽羅有些訝異地睜大了眼睛,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再次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冷空氣都跑進來了,快點。」    山姥切像個得到獎勵的孩子似地漲紅了臉,二話不說丟開自己的被子,翻身擠進另一床暖烘烘的被窩。    「喵⋯⋯喵喵!」「痛⋯⋯居然還給我真的伸爪子!」被突然撞進來的龐然大物擠了個扁,黑貓不滿地使出貓掌抗議,而山姥切國廣也不甘示弱地擺出反擊架勢。    「⋯⋯你們⋯⋯別在我的床上爭地盤!」
————    自從上次意外撞見前監察官——本歌山姥切的事件後,飼主們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不顧黑貓吵著要出門散步的抗議,遮遮掩掩地硬是把牠藏了老半天。然而出乎意料地——什麼也沒有發生。不僅沒收到時之政府的警告,就連身在同一本丸的山姥切長義本人,也沒再提過貓的事。    大俱利伽羅不在,看貓悶得慌,山姥切思索著不再有躲藏的必要,探頭看外面四下無人,便把牠放了出去。只是才沒過多久,門外便響起了陣陣的抓門聲和細微的貓叫聲。    「你不是才嚷著要出去嗎?怎麼又回來了?」門才打開,黑貓便從山姥切腳邊的縫隙竄了進來,跳上牠鋪了軟墊的小床。絲絲冷空氣隨著從門縫鑽進房間,山姥切不禁打了個冷顫,伸手把布圍得嚴實些。「⋯⋯算了,外頭也冷了,就待在房裡也好。」    這傢伙,去年明明還在雪地裡打滾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冷了?想起牠縮在大俱利伽羅身邊睡著的模樣,可愛歸可愛,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關上門,搔了搔蜷成一團的黑貓,黑貓只是懶懶地叫了一聲。
————    常綠樹的樹梢依然綴滿著���葉,本丸卻已迎來了冬天。冷風一吹,枝頭上懸著的殘破枯葉只能被無情地扯落,在地上堆積成沒有生氣的山丘。    原本拖著一條腿也不放棄到處遊玩、把整個本丸當作自個兒領域範圍的黑貓,竟一天一天愈來愈少離開房間。    大部份的時間,黑貓都懶懶地坐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外頭。為了讓牠不無聊,大俱利伽羅特地把障子下方一角的紙裁掉,克難地加了一片玻璃,做成牠專用的觀景窗。這陣子,隨著這隻曾經的流浪貓變得黏人,大俱利伽羅待在房內看書的時間也變得更長了。    看著貓靜靜窩在大俱利伽羅腿上,陪伴著他讀書的畫面,一瞬間,山姥切國廣彷彿有了一切仍然一如往常的錯覺。    在黑貓開始明顯食慾低落的時候,他們曾帶著黑貓給藥研藤四郎作檢查。    「⋯⋯這裡有些促進食慾的漢方藥,少量給牠試試看。但有沒有用,就⋯⋯」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藥研欲言又止,兩人不禁心急起來。    「嘛,冷靜點冷靜點,牠沒事。」    明明就不對勁,哪來的沒事——想也知道對方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在被反駁之前,藥研便接著說下去。    「話說在前面,動物並不是我的專長,但牠沒有外傷,也沒有什麼受感染的病徵。我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性是——」    ——牠老了。        就算理解這句話的字面意義,山姥切國廣卻依然有些懵懂。身為付喪神,他彷彿是紮跟在歷史長河沿岸的常綠樹,遠遠地看著世間的春去秋來。縱使濺在身上的水滴日積月累地滋養他、成為他的一部分,相較於長河裡隨波逐流的眾生,他仍是個旁觀者。    生・老・病・死,對刀劍而言不過是一串模模糊糊的名詞而已。    貓是他救的,他當然知道牠在這裡待了幾年,也明白牠來此之前有著無人知曉的過去。的但在刀劍付喪神的生命中,這區區的幾年、甚至是數十年,不就只是一瞬間而已嗎?    「總會有辦法的對吧!不是費盡心力才把牠救回來的嗎,一定可以⋯⋯」    「⋯⋯國廣。」    「大俱利伽羅,動物不是藥研的專業,我們再去找⋯⋯」    「國廣!」    少見的強烈語氣,讓山姥切只能愣在原地,無言地看著大俱利伽羅從工作台上抱起沒精打采的黑貓,向藥研告辭而去。    離去的那一刻,大俱利伽羅是懷抱著怎麼樣的心情,山姥切到現在都不知該如何去揣測。
————    冬天過去,枝頭上抽出新芽,黑貓依然只是賴在房間裡,輕輕晃著尾巴,透過那片玻璃看著日漸恢復嘈雜的本丸。    牠的飼主們沒有尋求更多的診斷或治療,只是安靜地、平凡地過著有牠相伴的日子。為此,甚至拒絕了修行的機會,只為了能和牠多相處一些時間。    為人類所作、又作為人類的型態顯現,從外觀判別人類的年紀,對刀劍男士來說並沒有什麼困難。    但他們終究不了解貓。    就算理性上知道時間已所剩無幾,內心深處卻總是苟且地不願想像可預見的未來。彷彿撇過頭,就可以不必面對——直到那一天猝不及防地來臨。    黑貓看起來就僅僅是安靜地睡去而已,只是這次,那雙金色中帶點淡綠的大眼再也不會再睜開。直到最後,牠仍舊沒有一絲老態,烏亮的毛皮柔順得猶如新生。    大俱利伽羅和山姥切國廣選擇了庭院一角、黑貓經常歇息的常綠樹之下,作為牠永眠之地。他們沒有告訴太多人,那一天,大多數的刀劍男士和審神者卻都露了面,為牠送行。在山伏的誦經聲中,牠永遠地回歸了塵土。    簡單的儀式一結束,大俱利伽羅便離開了現場。縱然有些試圖安慰他的聲音,他也並未因此停下腳步。    所以才說他傻啊——追著大俱利伽羅經過前監察官身邊時,山姥切國廣彷彿聽見了這麼一句話。    一路追回了自己的房間,只見大俱利伽羅正取出工具,準備保養護甲。深色的戰裝束上,仍隱約沾著幾絲黑色的貓毛。    「大俱利伽羅⋯⋯」    「⋯⋯明天開始,再沒有什麼分心的理由了,好好準備吧。」他的語氣不帶情緒,低低的,幾乎和平時沒有兩樣。    「⋯⋯⋯⋯」
————    向審神者做完了出陣的結報,山姥切想了想,轉身步向庭院。    也許是前一陣子休息得多,最近出陣的次數感覺起來似乎特別頻繁。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生與死只是一斬之間的事,容不下一絲遲疑。    大俱利伽羅揮出的每一擊、擋下的每一刀,都一如往常般精準。一直以來,即便在戰況最不利的時候,那份沉著和觀察力也能穩當地帶領隊伍脫離困境。他揮刀的身姿,以及確立自己的同時,也依然悉心關注著周圍的從容氣度,是山姥切國廣不變的憧憬。    山姥切心裡明白,日復一日與戰鬥為伍,刀劍的付喪神用自己的雙手奪取無數的敵軍性命,一隻貓的死,又算得上什麼。畢竟打從一開始,牠就該葬身在那片火海。    就如同大俱利伽羅那時的選擇,不干涉,不改變,只是沉默地目送那個脆弱生命的離去。    然而,一時興起繞的那段遠路終究太過漫長,在轉瞬間回到正軌的這個現實,反倒異樣得猶如歪曲的海市蜃樓。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常綠樹下,腳步停留在那新立的小小墓石前。那方墓石未經雕琢,空白得有些寂寥。    墓的主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像樣的名字,能讓牠在這與所有時空隔絕的世界留下一筆歷史。    一直以來,山姥切默默地看著大俱利伽羅為牠在萬屋來回往返,為牠讀了數不清的飼育書籍,為牠開了一扇小小的窗。    他給了牠一個家,卻一直都不肯給牠取個名字。    「⋯⋯這個傻子。」    和本歌擦身而過時的那一句話,如反芻般在腦海打轉。山姥切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那個人的傻,是因為他始終比誰都要明白。    春末的風已褪去寒意,山姥切回房時,障子卻依然緊閉著。外頭的光線只能透過玻璃觀景窗,在地上拉出一個斜斜的平行四邊形。那扇觀景窗不知從何時起,早已變成了這間房的既定風景。    大俱利伽羅已卸下裝備,見對方進門,他有意無意地開了口。    「真慢啊,最近幾次的戰報內容不都差不多嗎。」他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趁最近戰況還算穩定,我打算提出修行的申請。」    「大俱利伽羅。」    山姥切沒有回應,只是徑直走向前,他看見那一向平靜的面孔浮現一絲疑惑。    「⋯⋯你跟我不一樣,我當然知道你一個人也可以做得很好。但是你也知道吧——」    ——不論任何時候,你都不需要一個人承擔。    你還有我。    「嘛,雖然我恐怕不怎麼可靠,比起我,還有更多其他⋯⋯」一反方才的堅定,山姥切扯了扯布沿,侷促的聲音微弱得像要消失在陰影裡。    「⋯⋯國廣。」    山姥切抬起頭,卻仍看不清大俱利伽羅臉上的表情,只覺得這低聲的呼喚似乎帶著鼻音。    「⋯⋯那麼,就把你的肩膀,借我一下吧。」    還來不及答應,山姥切只覺得肩頭一陣沉,突如其來的力道讓他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但他接住了那股重量。    淚滴浸濕了白布,滲過衣物、透進肌膚,那是一股有別於體溫的溫度。耳邊是壓抑過卻仍止不住的嗚咽,胸口支撐著近乎抽搐的顫抖,而他伸出雙手,擁抱了那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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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6etf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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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的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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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真實的故事,就發生在今年的某個假日。 我的老婆小蘭外表看起來很端莊,她和一般在商場上工作的上班族沒什麼兩樣,有天晚上,她去pub和幾個男人聊聊天,後來和他們同時發生一夜情。 那個充滿肉慾的夜,使她對性的態度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說那一夜讓她永難忘懷,也就是這個原因,才會發生了這件事。 假日我們在一個很大的公園停好車,那時我們還沒有孩子,所以我們有很多的時間留給自己,小蘭的性慾極強,她時時刻刻找機會來滿足自己,海灘、山上總之任何地方都可以,我甚至懷疑她坐計程車時,只要故意讓司機由後視鏡裡看看她的騷穴,她就能達到高潮。 那個星期,她已經搞得我快精盡人亡了,結果她還不能滿足,所以那天晚上她要求去pub玩玩。我說我很累了,不想出門。於是她問我,是不是介意她自己出去一會兒?我說,要不然她先自己去,我休息一會兒再下車。她立刻發出興奮的光彩說道:「那我先去了,我等不及了。」她那個樣子,像極了一條發情的母狗。 過了幾個小時後,我決定下車去pub裡找她,就快到門口時,我看到小蘭和四個男人走出了pub,走進公園,她愉快地大笑著,我也聽到那些男人對她調笑,他們一齊往公園的的角落走去,我隔了一段距離遠遠地跟著他們。 到了沒有人的地方,男人們開始愛撫小蘭的胸部和臀部,一個男人將小蘭按在公廁的外牆上,一邊親吻小蘭,一邊隔著她的內褲,用手撫摸著她的小穴。他把小蘭的裙子拉到她的腰部,在他的朋友注視之下,將手指插進小蘭的陰戶裡,還告訴他們像小蘭這麼騷的女人,一定喜歡比較粗野的玩法。 他說得沒錯,小蘭很快就高潮了。高潮過去之後,他還要小蘭把他沾滿了愛液的手指舔乾淨,而另一個男人也向其它人宣佈,「活動」正式開始。 公園的最深處是個活動中心,附近沒有什麼人煙,活動中心裡面傳來喧鬧的聲音,那裡很顯然地是有人在辦狂歡派對,他們想去那裡玩玩。一個傢伙說,如果小蘭脫光了衣服進去,一定會讓他們大吃一驚!其它三個人也大笑表示贊同。我聽到小蘭說她不敢,她擔心安全問題。但是其中一個人說他們認識那裡的人,而且他們一定會喜歡小蘭這樣的美女的,而且那些男人注目的眼光,一定會讓她很興奮的。 這個時候我想出面干涉,但是後來我決定再看一會兒,看小蘭會怎麼做。 那些男人再一次要求小蘭把衣服脫了,他們一再地勸她,最後小蘭笑著答應了,她拉下衣服的拉鏈,衣服跌落在草坪上;男人們大聲歡呼,要小蘭也把胸罩脫了,小蘭也照辦了;那些男人們看著她的胸部,其中一個男人說,那件內褲很礙眼,所以最好也脫了。 小蘭將手指伸進內褲的腰帶裡,慢慢地脫了下來,然後將內褲踢向那男人。現在的小蘭身上只有黑色吊襪帶、絲襪和高跟鞋了,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 那些男人摟著她,將她半拉半推地送進了活動中心,她一進門,整座活動中心響起了如雷似地歡呼聲,幾乎整座公園都聽得到。 我在外面待了大約二十分鐘,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最後我決定進門試試。我打開了門走進去,活動中心裡都是人,沒有人注意我,那裡起碼有十五個男人以上,每個人那時的樣子,都像是個色中餓鬼,我擠進人群,找了個位子坐下。 一個男人正壓著小蘭,他的雞巴正在小蘭的小穴裡抽送;另一個男人幹著小蘭的嘴,小蘭的兩隻手則各握著一根雞巴,精液沾滿了她的乳房、腹部、臉、頭發,幾乎全身都是。那個幹她臉的男人已經開始呻吟,說他要射在她的嘴裡,他才一說完就射精了,他射了了一大股在小蘭的嘴裡,其餘的就射在她的臉上。 我注意到有些男人拿著攝影機由不同的角度拍下小蘭淫亂的畫面,有些還特別用特寫鏡頭拍著小蘭插了肉棒的陰戶和含著陰莖的小嘴,我還聽到一個男人說他要把這卷錄像帶拿去賣,這個女人一定會出名的。我想今夜之後,一定會有很多男人看到小蘭和這麼多男人性交的畫面。 那個幹小蘭陰戶的男人射了精,又換另一個男人上來幹她;小蘭手上的那兩根肉棒也射精了,噴在她的身上。後來幹她穴的男人也射精之後,上來另一個男人,將她翻過身去,要她把屁股抬起來,小蘭照辦了。他告訴小蘭他要打她的屁股,因為她太淫亂了,像她這種賤貨應該在眾人面前被剝光了狠狠地幹她。 他重重地用手往小蘭的屁股上打去,小蘭慘叫一聲,但是所有的人卻大聲喝采,他一邊打小蘭的屁股,一邊對小蘭說她是個淫蕩的女人,像她這樣的賤貨天生就是給男人姦淫的,她是個妓女,他們要怎麼玩她都可以,她隨時隨地都可以讓男人幹她的屄、屁眼和嘴,完全不用憐香惜玉。 打了一會兒之後,那個男人停了下來,要小蘭用手分開她的屁股,他要幹她的屁眼。小蘭聽話地撥開了自己的屁股,那男的先往小蘭的陰戶裡插了幾根手指進去,掏了一些精液出來,抹在她的肛門上,然後再讓小蘭把他手指上的精液舔乾淨。當他把他的龜頭插進小蘭的屁眼時,小蘭痛得大叫,但是隨後就習慣了他的抽送,那男人抓住小蘭的頭髮往後扯,讓她的頭向後仰,一邊還對她說,像她長得這麼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讓人幹屁眼?小蘭一邊讓他抽送後門,一邊揉著自己的陰蒂,沒過多久她就浪叫著要高潮了。 其它的男人催促著幹小蘭肛門的男人快一點,因為他們也想試試幹小蘭屁眼的滋味。後來,我看著成群的男人輪流幹小蘭的屁眼、捏她的乳房。小蘭看到了我,還對我微笑,於是我加入他們的行列。 那天晚上,我計不清有多少人幹了小蘭的嘴、陰戶和肛門,但是最後小蘭的身上都是精液,而且她的乳房、大腿、陰戶和屁股上都是被人咬和捏的淤痕,她甚至忘了她的衣服和內衣褲放在哪裡了,所以她得一絲不掛、滿身精液地穿過公園回到我們的車上。 一個傢伙還用奇異筆在她小腹和屁股上寫了:「我們剛剛幹過這個馬子」。坦白說,她這個樣子真的像透了妓女。 那夜之後,小蘭休息了幾天,但是上個週末,我們又去一家pub,這一次她讓我和另外一群人將她剝光,拉到後面的房間輪姦。 這一次,他們還送我一卷現場拍下的錄像帶做為紀念。 小蘭說她愛上了輪姦,她希望能夠常常有機會玩這樣的遊戲。我也是! 上一次公園的事件之後,小蘭和我對性更為狂熱了,小蘭很喜歡被輪姦,不管是在公園、停車場、家裡都可以,她昨夜才被一群修路工人輪姦。 我在午餐時間回家,看到四個男人在圍著一絲不掛的小蘭姦淫她,他們很顯然地是在「用餐」,而且好幾天沒吃了。那個幹她穴的男人老二很大,起碼有十,他的每一次插入,都讓小蘭爽得浪叫,其它的男人還起哄,要他幹死小蘭。他們的「用餐時間」很長,我們每個人都用過小蘭的陰戶之外,除了那個大雞巴的男人,我們也用了她的屁眼,因為他的老二實在太大了,所以小蘭改用嘴為他服務,讓他射在嘴裡和臉上。 這只是一般事件,到了週五的晚上,我們就會去pub找更刺激的樂子。 週五夜我們一向在週五的晚上到郊外的pub喝點酒。pub裡有個小舞池,我們玩得很開心,小蘭的心情也越來越高亢。不久之後,她開始和不同的男人跳舞,而且不止是跳舞,我還看到男人們偷摸她的屁股和胸部,還有一個男人趁著跳慢舞的時候,將手探進她的短裙子,摸她的陰戶,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到了小蘭的吊襪帶和被撥開的陰唇。 我坐著看了一會兒,接著和不同的女人跳舞,最後到另外一邊的檯球區,和一些人閒聊。 過了一陣子之後,音樂結束了,我回到剛才的舞池邊,發現舞池裡已經沒有人了,只有一些酒鬼喝著啤酒,小蘭也不見了。 我到吧台邊點了啤酒喝,老闆向我抱怨,說今夜的客人很奇怪,忽然之間全不見了,好像全回家了。一個剛進門的人聽了大笑,他說他和他的朋友們剛剛才在門外幹了一個很美的女人,他先進來休息,其它人還在輪姦她。那老闆聽了之後,對所有的的客人大喊:「你們聽到了嗎?外面實在太冷了,我們把那個美女帶進來好嗎?」 客人們大聲歡呼,一群人衝出門外。 我知道他們所說的美人就是小蘭,因為除了她,其它的女人早就走光了。 過了三、四分鐘之後,那些人拉著小蘭進門了,天哪,她看起來太誘人了,她除了腳上的高跟鞋之外,竟是一絲不掛!而且很明顯地才被輪姦過,她的乳頭又紅又硬,她的頭髮、臉、乳房和屁股上都是精液,甚至還有精液從她的陰戶裡不斷流出來。 老闆上來迎接她,對小蘭說她看起來就是個賤貨,所以他們會用對待賤貨的方式對待她。老闆將一個桌子上的酒瓶和杯子清理掉,然後將小蘭按倒在還倒了不少啤酒的桌子上。 他將小蘭的雙腿張開,撥開她灌滿精液的陰戶,然後插入了一根、兩根、三根手指,用手指抽送她,他告訴小蘭,她的陰戶很有彈性,感覺非常好。小蘭說她的其它幾個肉洞也很不錯,今夜大家可以試試。老闆大笑,說過了今夜之後,小蘭的兩條腿再也合不起來了,他們會幹到她走不了路。客人們聽到無不大笑。 他用手指讓小蘭達到了高潮,高潮過去之後,他將沾滿了精液的手指塞進小蘭的嘴裡,小蘭狼吞虎嚥地將手指上的精液吃乾淨。之後老闆掏出他的肉棒,很粗魯地直直插進小蘭的陰戶,小蘭浪叫一聲,要老闆狠狠地幹她。不過小蘭馬上就不能說話了,因為另一個男人把他的雞巴插進了她的口中,一直插進她的喉嚨裡。 從此之後,我們所有的人排隊輪流玩小蘭的陰戶、肛門和嘴,後來她在吧台上、桌子上被輪姦,甚至還被拉到室外的停車場,在汽車的引擎蓋和水泥地上輪姦。 有個男人用小蘭最喜歡的方式狠幹她,有一個男人將小蘭按倒在檯球桌上用桌球拍用力打她的屁股,小蘭一邊慘叫,一邊要那個男人再用點力打,不要對她客氣,因為她是個賤貨。 小蘭還不斷地自慰,直到來了高潮,小蘭告訴所有的人,她被虐待而來的高潮總是特別強烈,要他們下一次準備皮鞭來抽她的乳房、小穴和屁股,而那些男人也向小蘭保證,他們下次一定會準備。 他們告訴小蘭,他們從來沒看過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接受這麼多人的輪姦,特別是幹屁眼,她真的是個爛貨,這只有妓女才能辦到。小蘭說,她是個爛貨沒錯,但是妓女要收錢,而她卻是免費使用的! 那夜最後是小蘭呈大字型躺在桌子上自慰,她從頭頂到腳趾都是精液,簡直是泡在精液裡了。 老闆歡迎她每個星期五都來,她會是這間pub的「特別節目」。小蘭答應了,所以我們幾乎每個星期五都是來這裡,我和她會分別開車過來,小蘭會比我早到十分鐘,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通常我到的時候,小蘭已經被剝光開始輪姦了,現在那間pub的星期五晚上是謝絕女客的。 上個星期五,一個年輕人在那裡辦了個男人的單身派對,我比小蘭晚了一個半小時到,我進門後看到小蘭被大字型地綁在桌子上,只要任何人想要了,就可以上去幹她的任何一個肉洞。而且我還看到她的乳房和陰戶上有被鞭子抽打過的鞭痕,後來也有人上前拿鞭子抽打她,聽她又痛又爽的浪叫聲,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鞭子不停地抽在她的乳房、大腿和陰戶上,一直抽到她尿了出來。除了鞭打之外,她的陰戶裡永遠都有一根肉棒,小蘭愛死這個晚上了! 老闆拍了許多照片,說他要貼在牆上,所以,如果你到了一間pub見牆上有這種照片,那麼你星期五來,你或許會有意外的驚喜! 那夜小蘭是一絲不掛地開車回去,因為她的衣服全都髒得不能穿了,這也讓路人一飽眼福。 小蘭告訴我,那個老闆還為她準備了另外一些計劃,她很期待,老闆準備了一群人要帶她去附近的城鎮,他們要把她剝光了,在不同的地方幹她,而且還要小心不被警察抓到,更要在每個地方拍下她被輪姦的照片,不過這是下一個故事了。 嗨,我是小蘭,我就是之前兩個故事的女主角,我想這段故事該由我自己來寫,我老公會繼續寫以後的故事。 自從之前的事情之後,我覺得我越來越不能滿足,我真的很喜歡在公共場所脫光衣服,用我的身體來取悅男人們,讓他們幹我每一個肉洞,鞭打我,我真的愛死了,如果有人早告訴我有這麼爽,我早就讓人任意地將我剝光,盡情地玩弄我了,讓他們羞辱我、凌虐我。不論如何,開始我的故事吧。 狂亂的夜如果你之前看了我老公寫的故事,你就會很清楚pub裡有人想帶我出去到城裡,要在城裡找地方幹我,還要幫我拍照,這就是那一夜的故事。 一開始,我被安排早一點去pub和他們會面,我的老公先去,協助他們完成路線安排等等的計劃,一共有八個男人和我同行,這件事情他們準備了很久,我相信一定很有趣。 一個人開了旅行車來,我們全上了車,就這麼一路往城裡開去,他們在車上也老實不客氣地摸著我的身體,我的陰戶、屁股、乳房和乳頭不停地被熱情的手指探索著,有的人乾脆用咬的,在進城之前,我就高潮了六、七次。 我們將車子停在市中心的一座立體停車場內的四樓,他們決定這是第一個外景,他們要我把衣服脫光,只留下高跟鞋,我照他們所說的做了,然後問他們誰要先上?要怎麼做? 其中一個男人走出來,將我拉到了角落,要我趴在矮牆上,然後撥開我的屁股,看樣子他是要幹我的屁眼。他向我的屁眼上吐了一口口水,否則我的肛門就太乾了,然後他就開始幹我的後門,直到他射在我的肛門裡。我一直忍不住地叫著,要他用力點幹我,而老闆則是從頭到尾拍著我肛交的照片。 後來我們決定去下一個地方,他們只拿了一件短夾克給我穿,其它衣服都沒有,說這樣比較方便。這件���克只有在前面兩個扣子,而且長度大概只到我的臀部,這樣的穿著讓我覺得好興奮,我走在路上,許多男人都看著我,還對我議論紛紛。我有時彎下腰來,故意露出我的屁股,甚至解開扣子,露出我的胸部和陰毛給經過的路人看。 下一個地方是市中心的紀念碑,我脫了夾克靠在冰冷的石碑上,他們圍繞著我,我將我的腿緊緊地纏在一個男人的腰上,讓他狠狠地幹我,我一直試著不讓自己叫出聲音,但是我相信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了我不能控制的浪叫聲,在這裡又拍了不少照片。 就這樣我們去了不少地方,包括市政府、公車站、火車站、男廁和商場,我在那裡和他們任何一人性交,或是為他們口交,有時候會被路人看到,不過他們看來倒是很欣賞我的表演。 後來我們看天色還早,所以我們決定去找家pub狂歡,就在我們找pub的時候,有兩個人攔住我們,問我是不是願意接客?老闆問他們願意出多少錢,那兩個傢伙說他們都只有兩百元,老闆告訴他們兩百元也可以,但是只能玩十分鐘,他們把錢交給了老闆,老闆脫下我的夾克,我一絲不掛地跟著他們走進了旁邊的巷子裡。 第一個男人對我說道:「小姐,跪下來,吸我的屌!」我跪了下來,將他的雞巴塞進口中,他的雞巴嘗起來味道真不錯,我忘情地為他口交,後來我感覺到一雙手將我的屁股抬了起來,接著一根肉棒就由後插進了我的肉穴裡。我開始覺得我真的很淫蕩,我赤裸裸地在骯髒的暗巷裡,讓兩個男人前後幹著,而同時還有一群男人看著我,其中還有我的老公! 十分鐘後,他們射在我的陰戶和嘴裡,他們告訴老闆,這是他們有生以來幹得最爽的一次,我真是個天生做妓女的料。 我們在市中比較破落的地方找到了一間pub,這蠻適合我們的。一進門,我先去女廁把自己弄乾淨點,女廁裡已經有幾個女人在裡面了,她們問我身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精液?我說我剛才才好好幹了一場。 她們圍住我,說她們會幫我弄乾淨的,還脫了我的夾克,她們一邊洗我的身體,一邊撫摸我的乳房,有時還故意捏我的乳頭。她們讓我坐在洗手台上,說她們想把我的陰戶舔乾淨,她們柔軟的舌頭舔著我的陰戶真是舒服極了。她們舔完我之後,居然又從她們的手袋中拿出振動器,插進我的陰戶和屁眼。 我相信我老公他們在女廁外一定也聽到我高潮時的浪叫聲,因為那些女人把手上的振動器開到最大,搞得我一連高潮了好幾次。最後她們幫我化了妝,還為我抹了點香水,幫我穿上衣服,她們說我這個樣子出去,一定會引來很多男人幹我的。我說但願如此,她們大笑,說我真是個賤貨。 我和許多男人跳舞,玩得很開心,當和我跳舞的男人發現我的夾克下竟是一絲不掛時,他們就肆無忌憚地摸我,我的小穴和屁股就一直沒有不被摸著。 而pub裡後來竟然響起了廣播,說今夜有一位客人叫小蘭,說她要為所有的客人提供表演,我往四週一看,老闆不見了,這一定是他安排的。我看著大門鎖了起來,我被推上了舞台,台下響起了歡呼聲和口哨聲,音樂也響起了,我隨著音樂搖擺,不時露出我的屁股,台下的觀眾不住地叫喊,要我脫了夾克,於是我脫了夾克,只穿著我的高跟鞋在台上跳舞,大部份的觀眾都是男性,只有幾個女人,其中包括我在女廁遇到的那兩個女人。 有幾個男人也爬上了台和我一起跳舞,引來了台下的歡呼,他們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當著所有觀眾的面前,用手指插我,讓我達到了高潮。那兩個女人大叫,要在場的男人們幹死我。男人們抬了一張桌子到台上來,將我放在桌子上,一個男人將我的雙腿分開,舔我的陰核,還把他的舌頭插進我的小穴裡;其它的男人捏我的乳房,弄得我的乳頭又硬又紅,接著他們掏出他們的雞巴,幹我的陰戶和嘴,幹我嘴那個男人,還要我用力吸他的陰莖,因為他要射在我的嘴裡。 男人們排著隊要和我性交,沒過多久,第一個男人就射精了,另一個人立刻上來補他的位置,男人們總是一上來就狠狠地幹,直到他射精。我不知道多少人幹過我,也不知道我吞了多少精液。 那兩個女人一直鼓勵男人們,要男人射在我身上,讓我被精液淹死。我不斷地聽到她們叫喊:「上去!幹死那個女人!」「幹她的屁眼!用力點!」而那些男人們也沒讓我失望,前後繼地上來幹我。 過了一會兒之後,一些女人說,像我這麼淫亂的女人,應該受到懲罰,所以我又被帶到一根柱子前,我的手和腳被綁在柱子後,老闆拿了一條皮鞭出來,女人們接過皮鞭輪流用皮鞭抽我,她們不停地鞭打我的乳房、大腿,甚至是我的陰戶,每個人都興味盎然地看著表演,聽著我夾雜著痛苦和喜悅的呻吟聲。 後來我居然達到了高潮,而且高潮連接不斷,我不知道一共來了幾次,後來甚至有個女人用鞭子柄和振動器插我,讓我達到了高潮。後來男人們再也忍不住了,他們把我吊起來,再一次幹我的小穴和屁眼。 後來我被放了下來,躺在桌子上,他們叫著要在我身上尿尿。幾股熱熱的液體噴在我的身上、臉上和頭髮上,有個男人要我張開嘴,他尿進我的嘴裡,他的尿又鹹又熱。其它的男人則圍著我手淫,他們的精液混合著尿水,弄得我滿身都是。他們射完精之後,還把他們的老二當成鞭子用,不斷地鞭打我的臉和乳房。 那夜我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我的陰戶和屁股因為被幹了太多次,也被鞭打得過了頭而痛得要命,我去女廁把自己弄乾淨後,我老公他們決定帶我離開,那件夾克已經不見了,所以他們要我赤條條地走路回到停車場。 我們盡量走暗巷回停車場,所以沒有惹出問題,我混身上下就只有一雙高跟鞋,而且他們還讓遇上我們的路人,對我為所欲為。他們一碰上路人,就告訴他們我喜歡在公共場合裸露,好讓別人來幹我,所以他們要怎麼玩我都可以。大部份的人都和我就地爽了一次,有一個人把我帶到旁邊的垃圾堆中,讓我趴在垃圾堆上,他從後面幹我的屁眼,在射精後,還要我把他的老二舔乾淨。 幾個男人輪姦過我之後,他們問我是不是願意接客,他們要辦個狂歡,老闆說只要價錢合適的話,這沒什麼問題,於是他們留下連絡的方式,看來我將來還有不少樂子了! 這個故事是發生在最近,我和小蘭去買東西後回家的路上。 在買了一天的東西後,我和小蘭正要回家,我們逛了很多家商店,小蘭試了很多衣服,她在試衣服時,總是不關好更衣室的門,而且她根本不穿內衣褲,故意讓其它男人能見識到她姣好的身材。 我們後來還到餐廳去用餐,我在餐桌下偷偷用手指挖她的屄,她愛死了,高潮來的時候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而在街上逛時,她有時還故意彎下腰來露出她的屁股,還有好幾次她敞開上衣,走過男人們的面前。 在我們回家的路上,小蘭趁我們停車時幫我吹喇叭,還說她要在路上讓卡車司機們邊開車邊欣賞她的身體。 她拉下她上衣的拉鏈,但是沒有敞開上衣,當我們的車超過一輛卡車時,她敞開上衣,讓那個司機由上往下看了個一清二楚。他按著喇叭對小蘭微笑,小蘭張開腿開始自慰,那個司機從頭到尾看著小蘭自慰到高潮,高潮結束之後,小蘭向他揮揮手,我們就加速離開了。 開了一段路之後,我覺得油不夠了,於是決定停下來到一座卡車休息站去加油。當我在加油時,剛才那個卡車司機也將車開進了休息站,他下了車向我們走來,他說他很喜歡剛才的表演,想請我們去附近的酒吧喝點東西來感謝我們。在小蘭上下打量他的時候,我告訴他我們很樂意去,於是我們停好車,跟著他去了酒吧。 酒吧外停了四輛以上的卡車和八、九台機車,我們走了進去,幾乎所有的男人都看著小蘭,她的裙子真的短得可以,快要露出她的屁股了。那司機點了三杯啤酒,我們就坐在吧台邊,小蘭的裙子因為坐著而拉高,露出她雪白的大腿。 酒吧裡儘是卡車司機和騎機車的嬉皮,還有六個女人,很顯然她們是那些飛車黨帶來的,這個酒吧分成三個區域:娛樂室、舞池和吧台。 我又點了一些啤酒,和那個司機及他的朋友們聊天,小蘭先去上廁所,然後走進了娛樂室,我聽著那個司機高談闊論地告訴他的朋友剛才小蘭的表演,還說他們待會可能有機會可以上她。 我走進娛樂室,看到小蘭正在和一些男人打檯球,當她彎下腰打球時,她的裙子拉了起來,露出了半個屁股,而且她沒有穿內褲,那些男人很熱心地教她如何握球扞,也趁機碰她的臀部,當他們摸到她的陰唇和屁眼時,小蘭都會全身一顫。 我還聽到一個女人對小蘭品頭論足,說她絕對是個騷貨,她待會一定希望男人們把她幹得昏過去。我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吧台又點了一杯飲料。 我和卡車司機、嬉皮們天南地北地聊天,論起了車子,我們竟聊了一個多鍾頭。後來有個嬉皮從娛樂室出來,大叫要我們進去看大塊頭在裡面幹一個很美的騷貨,一個男的說,那一定很精彩,因為那個叫大塊頭的並不只是因為他的個子大,所以才叫大塊頭。 所有的人都進了娛樂室,整個娛樂室都是人們的喊叫聲。我進門之後,看到小蘭已經被剝光了,身上只剩下黑色的絲襪、吊襪帶和高跟鞋,她躺在桌子上,雙腿張開,一個男人的大雞巴正插在她的陰戶裡,他的每一次插入,都讓小蘭大聲地浪叫,那男人一邊幹她,一邊捏著她的乳房和乳頭,我聽旁邊的人說,大塊頭舔了小蘭的陰戶很久才幹她。大塊頭一邊幹,一邊告訴別人,小蘭的陰戶很有彈性,幹起來很舒服。 一邊的女人也在起哄,她一直要大塊頭狠狠地幹小蘭,把小蘭的陰戶撐開。一個嬉皮拿了攝影機進來,拍下整個場面,說他已經好久沒有碰到這麼好的貨色可以輪姦了,他們上次碰到的女人只應付了六個人就受不���了,但是他看小蘭應該可以破記錄,這個錄像帶他要放給他的朋友們看,而且還可以出售。 旁邊的人又說,剛才大塊頭和一個卡車司機比腕力,來決定誰先幹小蘭,最後大塊頭贏了。他當場把小蘭剝光,小蘭要他當眾舔她的屄,然後狠狠幹她,幹到她不能走路,再把她扔給其它人輪姦。 大塊頭幹得越來越快,也發出了呻吟,我知道他快要射了,而小蘭也達到了高潮!那大塊頭先在小蘭的陰戶裡射了一股精液,然後抽出他的陰莖,將精液噴在小蘭的小腹和乳房上。接著他向前一傾,要小蘭把他的老二舔乾淨,小蘭張嘴含住他的陰莖,又吸又舔地,直到那根雞巴上再也沒有精液為止。然後大塊頭退後一步,穿上他的牛仔褲,而小蘭還是躺在桌上,雙腿張開,精液由她的陰戶緩緩流出。 大塊頭說他已辦完事了,誰要上來接著幹這個賤貨?男人們圍了上來,很快地,一根雞巴插進了她的陰戶,另一根則插進了她的口中。她現在得到她最喜歡的:被一群男人盡情玩弄! 在有七、八個人幹過她的嘴和陰戶之後,小蘭問他們為什麼不把她翻過去,好好幹她的屁眼呢?一邊的女人叫道:「快點,這個賤貨想幹屁眼了,你們怎麼還不動手?」小蘭被翻了過去,抬起她的屁股,一根雞巴才��插進她的肛門,小蘭就開始叫床。那男人幹得很狠,他的睪丸不斷地碰撞在小蘭的屁股上,他還告訴別人小蘭的屁眼很緊,小蘭告訴他們,如果想試試就儘管上來吧! 於是大家都開始去玩她的屁眼,直到後來他們決定在錄像帶裡再加些虐待的場景。一個女人說她願意來懲罰小蘭,她才一說完,就狠狠一掌拍在小蘭的屁股上,小蘭慘叫一聲,卻叫著說很爽,再來幾下。那女人一直不留情面地狠狠打著小蘭的屁股,小蘭的屁股又紅又腫。後來一個卡車司機解下他的皮帶,要那個女人用皮帶抽小蘭,那女的接過皮帶,往小蘭的屁股抽去,小蘭的屁股立刻浮現一道血痕,這個時候小蘭也達到了高潮,高潮一陣又一陣,竟像停不下來! 後來他們決定除了背面之外,小蘭的正面也應該被鞭打,所以他們將小蘭翻過身來,由四個女人抓住小蘭的手和腳,將她呈大字型按在桌上,她們輪流用皮帶抽她的乳房、大腿和陰戶,有時還用手捏她。小蘭痛苦地呻吟,整個背都拱了起來,但是卻處在高潮之中。 一個女人脫下她的褲子,坐在小蘭的臉上,要小蘭好好舔她的屄,男人們很喜歡這種表演,他們叫著那個女人,要她把她的屄在小蘭的臉上磨,她的小穴靠在小蘭的嘴上,這裡所有的人都聽到小蘭舔穴時所發出的水聲,小蘭還伸出舌頭探進那個女人的陰戶裡。 當另一個女人拿出振動器時,室內又響起了歡呼聲,那女人打開振動器的開關,用那個振動器幹小蘭,後來所有的人都輪流用那根振動器插小蘭的陰戶或肛門。在他們玩的時候,旁邊有個女孩正和一個男的做愛,男人射精在她的陰戶之後,她又爬上桌子,要小蘭舔她的穴,把她陰戶裡的精液吸出來。小蘭應該很喜歡這樣玩,她吸得很用力,很認真地想把穴裡的精液都吸出來。吸著吸著,那個女孩竟然也達到了高潮。 除些之外,那些女人也不閒著,她們持續用振動器幹小蘭,或是用牙咬她的乳房和乳頭。 最後,每個人都玩過小蘭三個肉洞兩、三次了,但是為了拍好片子,他們又圍著小蘭手淫,有些人再也射不出精液的,就直接尿在小蘭的身上,搞得小蘭身上滿是精液、尿和啤酒。小蘭一邊抹著身上這些液體,一邊手淫,又一次贏得了滿堂彩。 那天深夜,那些嬉皮想帶我們去附近兜風,我們答應了,不過他們不讓小蘭穿衣服,所以小蘭只穿著絲襪、吊襪帶和高跟鞋坐在機車後座,她身上都是精液乾了的痕跡,路上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兜風回來之後,卡車司機們準備了拍立得相機,要和小蘭拍照留念,於是他們拍了許多照片,照片都有一個特色:就是小蘭的陰戶、屁眼和嘴裡,一定都插了一根雞巴。 嬉皮們說他們從來沒有玩過這麼騷的女人,他們要把拍下來的錄像帶給他們的朋友們看,還說再過些日子,他們會有年度的大聚會,希望邀請我們加入,他們保證小蘭一定會玩得很開心,而且他們也會在當場播放今天拍的片子,我們答應參加,也留下連絡的方式。 小蘭後來在酒吧外的水龍頭下洗了個澡,穿上衣服,我們和大伙道別就上路了。小蘭已經精疲力盡了,不過卻留下了許多回憶,我相信他們那夥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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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ndemonai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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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岡茉優配音、《百日紅》導演原惠一執導動畫電影新作《Birthday · Wonderland》情報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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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バースデー・ワンダーランド》|原恵一|2019|日本
當代的日本動畫電影導演界中除了最廣為人知的幾位吉卜力家導演之外,在近十年來崛起的細田守、新海誠以及湯淺政明等輩也逐漸扛起了接棒的大任。而除了上述所提起的幾位導演以外,還有一位或許在台灣的知名度沒有這麼高,但也絕對是日本中生代動畫電影導演的一大代表,也就是去年才受到日本政府表揚頒發「紫綬褒章」的「原惠一」導演了。
導演原惠一在 1990 年代到 2000 年初期開始逐漸嶄露頭角,一連執導了好幾部《哆啦A夢》的短篇作品以及《蠟筆小新》的劇場版電影,其中在 2001 與 2002 年連續兩年帶來的《蠟筆小新:風起雲湧 猛烈!大人帝國的反擊》和《蠟筆小新:風起雲湧 壯烈!戰國大會戰》兩部電影便成為了他真正開始受到廣泛矚目的代表之作,而後者更在日本國內拿下了好幾個相關的動畫電影獎項,包括極具份量的「東京動畫獎」中的「導演獎」,值得一提的是當年角逐該獎的還包括了大導演今敏的《千年女優》(最後拿下動畫電影類別的最優秀作品)。
▼ 《河童之夏》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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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連好幾部《蠟筆小新》劇場版電影之後,在 2007 中導演原惠一正式跳脫了系列作品的框架,帶來了他生涯的一大代表作《河童之夏》,也是他睽違五年再度重回導演崗位的電影作品。這部《河童之夏》再一次的證明了原惠一出眾的才能,在當年極度受到觀眾以及業界的愛戴,不僅獲選旬報的年度十大電影第五名,更再度的在東京動畫獎中獲獎拿下「最佳劇本」的殊榮,也因此讓導演逐漸的走向了國際。在相隔三年後的新作《Colorful 多彩奇幻之旅》(又譯:借來的一百天)即入選了當年的法國安錫動畫影展競賽單元,最後不僅獲得了觀眾票選獎,更拿下了「特殊榮譽獎」。而導演最近一部在 2013 年執導的新片《百日紅》也重回了安錫動畫影展且更上層樓的獲頒「評審團獎」,讓他再一次的受到了國際影壇的青睞。
▼ 《百日紅》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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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正題,導演原惠一在描繪「大人」主題的《百日紅》之後,如今也將睽違四年帶來他的動畫電影新作《バースデー・ワンダーランド》(Birthday · Wonderland),並且在今日首度曝光了電影前導預告以及海報等消息。
《Birthday · Wonderland》由日本女編劇丸尾未歩執筆電影劇本,他曾和導演原惠一共同合作過《Colorful 多彩奇幻之旅》與《百日紅》等片,這將是他們的第五度合作。
《Birthday · Wonderland》改編自日本女作家柏葉幸子筆下的兒童文學作品《地下室不思議之旅》,劇情描述一位對自己沒有自信的少女「小茜(アカネ)」在生日的前夕被一位突然出現的煉金術師「西波克拉泰斯(ヒポクラテス)」和他的徒弟「西波(ヒポ)」請求「希望拯救他們的世界」,並且被強行帶至一個未知的神秘世界,是一個和某間骨董店通往地下室之門所連通的「仙境」。而小茜將成為守護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並且與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及動物們邂逅。
▼ 《Birthday · Wonderland》電影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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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的《Birthday · Wonderland》中將由相當不一樣的人選來擔任電影的角色設計,也就是出身俄羅斯且目前居住於日本的人氣女畫家 Ilya Kuvshinov。這是 Ilya Kuvshinov 第一次參與日本動畫的製作,並且表示他在六歲時因為看了大導演押井守的《攻殼機動隊》而決定要成為一位動畫導演,而他也表示相當喜愛導演原惠一的作品,非常榮幸能夠有這一次的合作。
此外,在今日公布的消息指出,這次在導演原惠一的新作《Birthday · Wonderland》中將由一位在近年有極度亮眼表現的女演員來擔任這次女主角「小茜」的配音員,也就是在今年頻頻「雙料」入圍日本電影獎項的新生代女演員「松岡茉優」。松岡茉優在 2018 年度帶來兩部代表作品《被愛妄想症》以及《小偷家族》,他在電影當中交出的精湛演技讓他在目前的日本獎季中不斷的同時入圍最佳女主角與最佳女配角,絕對可以說是 2018 年度最受矚目的演員之一,前景被受看好。而這次在《Birthday · Wonderland》中為角色線聲演出其實是他和導演的第二次合作,在此之前曾於 2013 年演出導演第一部執導的真人電影《木下惠介:微光中的電影路》,是一部紀念《楢山節考》日本巨匠木下惠介百年誕辰的作品,而當時的松岡茉優還是一位高中生 。
▼ 《木下惠介:微光中的電影路》電影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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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日曝光《Birthday · Wonderland》消息的同時,導演原惠一也表達了一些他對於這部電影的想法。他表示這是他第一部真正挑戰「娛樂電影」的作品,並且說明他在思考要與誰來合作這次的角色設計時在書店瞥見了 Ilya Kuvshinov 的畫集並且馬上的決定「就是這個!」,有著非常希望在他第一部娛樂電影中與他合作的想法,且最終也實現了這個願望。最後導演也表示製作漸入佳境,是一部有十足把握的自信作,希望能很快的與觀眾見面。
《Birthday · Wonderland》預計在今年 4 月 26 日於日本正式上映,由華納兄弟發行,台灣方面則尚未有相關的代理消息。  
▼ 《Birthday · Wonderland》電影前導預告
youtube
▼ 《Birthday · Wonderland》電影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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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yahoofood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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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大餐2018】一人火鍋推介!邊間最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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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聖誕,單身寡人的朋友就算有再多的party飯局,也總有隻身宅在家唱Lonely Christmas自傷自憐的時候。這時就特別感謝一人火鍋,一個人,一個位,點菜,填肚,埋單,走人,手機送飯,自得其樂。如果你相信「其實毒L一個更開心。」親,你要找的不是另一個錯的人,而是一個更好吃的鍋。以下幾個推介,睇睇邊款啱你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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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im’s Spoon 第1站來到不時有新花款美食推出的韓國餐廳<Kim’s Spoon>,不過要注意,新推出的一人火鍋暫時只在灣仔店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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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鮮純豆腐辣湯 $98。一鍋有6款材料:豆腐(有機)、蝦、迷你八爪魚、青口、菇類、蔬菜,配韓式海鮮辣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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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論種類不及其它一人一鍋餐廳多,但勝在種種都講究,海鮮也不欺場,有齊青口/蝦/八爪魚,幾足料。(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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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口算肥而甜,索了海鮮辣湯更惹味。(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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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餃子鍋 $98。材料:牛肉碎、豬肉餃子、年糕、韓式粉絲、菇、蔬菜、蛋絲及韓國牛骨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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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骨湯底清清地,最適合怕油膩人士。(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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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料中最正是餃子,隻隻飽滿,內裡是入味的豬肉餡。(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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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s Spoon Eatery 地址:灣仔海港道25號海港中心一樓116-119, 119A 號舖 電話:2155 3907
2. 湯.米 第2站來到於旺角及將軍澳都有分店的<湯.米>,menu一共有9款鍋物可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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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臭臭鍋 $108。共14種配料包括:牛肉片、血米糕、鴨血、滷大腸、台灣貢丸、娃娃菜、金針菇、冬菇、豆角、粟米、炸薯仔、枝竹、蜆仔、鳴門卷。(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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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底不算太「臭」,要吃到鍋底,特別是吃過豆腐時,「臭」味才湧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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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有驚喜,有牛香,少少油香而無渣。(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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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麻醬、辣醬、豉油及辣油自己調成醬料,蘸配料更惹味。(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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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米 地址:將軍澳唐賢街23號帝景灣商場1樓40號舖 電話:2780 8210
3. 8鍋臭臭鍋 第3站來到<8鍋臭臭鍋>,餐廳兩年前開業時可說香港一人火鍋的先鋒部隊。趁月前在銅鑼灣開設分店,新增了一個「咖喱奶蓋鍋」。(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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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奶蓋鍋 $88。連飯或粉絲,配指定飲品,滷肉飯需加$1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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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16款配料,包括娃娃菜、豬肉片、沙葛、魚子球、甜不辣、炸魚蛋、金菇、魷魚圈、蟹柳、四季豆、粟米、粉絲、炸枝竹、鳴門卷、沙白。(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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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湯底香濃,略鹹,好在不算油膩,大部份配料都吸了湯汁,吃到一半會口渴。(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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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打的奶蓋幾香滑,吃前記得撈匀!(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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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哂咖喱湯底的粉絲最正!(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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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肉片薄切,尚算嫩滑。(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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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鍋臭臭鍋 地址:銅鑼灣謝斐道440號駱克大廈A座地下E舖 電話:2970 2088
4.熱點 第4站來到尖沙咀的一人火鍋專門店<熱點>,餐牌共10款鍋物選擇。(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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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牌竹笙椰皇雞鍋 $128。Menu內最貴一款,共13款配料有:椰子肉、腐皮、蜆、竹笙、淮山、娃娃菜、雞件、金菇、貢丸、蜂巢豆腐、粟米、蟹柳、鳴門卷。(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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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件約7至8件,雞胸雞髀雞翼都有,肉不多,勝在夠滑。要讚的是湯底椰香非常濃厚,竹笙亦厚肉。(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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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料算有水準,像貢丸,非常爽彈。(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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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點 地址:尖沙咀加連威老道18號地下B舖 電話:3702 0019
5. Mixian Sour Spicy米線專門店 最後一站來到主打米線的Mixian Sour Spicy,餐牌共有3款一人一鍋可揀。(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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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鍋物最大特色是可以一半打邊爐,一半鐵板燒。(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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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牛牛舌鍋 (配蕃茄湯) $90。蕃茄湯底是這裡的主打,不過味偏酸,略欠層次。(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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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牛粒鐵板燒火鍋 (配壽喜燒湯) $99。壽喜燒湯一樣略鹹。(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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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你選哪一個鍋,配料都大概是芝士腸、響鈴、金菇、烏冬/米線、午餐肉、蟹柳等大路選擇。(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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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柳粒很普通,太韌又太多渣,牛味也不夠。(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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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舌反而食得過,薄而軟腍,在鐵板上燒一燒更香口。(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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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選米線或烏冬,米線雖然偏腍身,但配湯底也算不錯。(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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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xian Sour Spicy米線專門店 地址:油麻地彌敦道566-568號僑建大廈地下 電話:2363 8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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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raceownsyou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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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Say Goodbye&REMIND YOU
全9章補檔,未完結。
/這文只是架空向的腦洞,真的是架空,純粹寫著練筆的,千萬不要太認真。 /作者在這篇文裡顯示的屬性是香港系大一(。 /思考的東西多了,正字立場可能有不正確的苗頭 /第一人稱POV難度挺大的,OOC肯定會有的,見諒⋯⋯ 或許以後寫不下去了會改成第三人稱POV重寫 /梗概不放了,涉及劇透 /作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修改已經寫好的東西⋯⋯ 
# 我這幾天總是連續不斷的頭痛慾裂。 距離地震已經過了兩個月,重建工作也在逐步推行,造反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往正軌上走,儘管心裡依然有不屈的神經跳動,我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多平靜。 但自從那個並不嚴峻的地震給我帶來了一陣的昏迷,醒來過後的我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並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只是有��候會下意識看看附近,好像有一點點隱隱的不適應。但是我的身旁並沒有什麼缺少,除了我覺得我應得的東西——甚至連這些想法都沒有什麼改變——潛意識告訴我,我過得一如三個月前。 我還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似乎無暇注意。 臺北跟我走在街上時看出了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對我說:「我每年颱風都感覺似乎有什麼被吹走了,但是事實上除了樹木和房屋、頂多就一些傷患,現在都習慣了。你快兩百年才經歷一次這種程度的災害,還不算嚴重,自然會覺得少了什麼。」 我每年也會經歷颱風啊,雖然沒有刮去你家的嚴重。我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難道少了李氏力場?梗玩多了真的能成事實? 「你還是趕緊弄好你的安置吧。」臺北嘆了口氣。 認識的朋友們後來也陸陸續續的來拜訪。關心歸關心,但總歸都帶著一點「過去英吉利庇護的福地也終於災害了一回」的幸災樂禍。其實我以前也因為過得太舒服莫名其妙嚮往天災,但現在真正經歷一次還是讓我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尤其是這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太奇怪了。 最先趕到並守在我床邊的是穗。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像以前一樣盡著兄長的責任對我噓寒問暖。當我能和他一起在醫院裏散步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和燕然的衝突已經一觸即發,但即使現在立場不同,他在心裡依然把我當成弟弟。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但是我信不過你,我也信不過你頭頂上的掌門人。 老燕子倒是來得很晚,沒有和我還昏迷時就過來的紅一路。他也對我說他每年軍演的時候都會少點零件,休息休息就會好的。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說現在不打算跟你計較這陣子發生的事,你康復好後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再探討商量。 然後又說,中紀委在你那邊查出了點問題,可能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雖然我一直最信不過他的話,但這次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這麼對我說。我將信將疑的點頭,看著他從落馬洲大橋過去,說要視察一下在我昏迷時幫了大忙的駐/港/部/隊。 ⋯⋯ 「等埋。」我叫住京,問道。「河對岸是什麼?」 京回頭答道:「駐/港/部/隊的軍/事/基/地和人為隔離區啊。」 他指著河對岸空曠的軍/事/區/域和後面的軍/營,說:「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保護廣/東和港/澳的。」 「怎麼了?這片可不是你的地啊。」他又說。 我緩過神,問他:「基地離我這邊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一聲令下就有什麼開過來。你這讓人怎麼安心呆著。」 京笑了幾聲:「你只要不燒首/府坦/克怎麼可能開過去?這裡一直都是基地,用來保護你們這片的。除了上次占/中暴/亂政/府要求出/兵在新/界示威,它們從沒有踏過你的土地。」 然後示意我不要瞎想,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界河似乎永不枯竭的蜿蜒到視平線盡頭,在陽光下污濁的水閃爍著不算明朗的光芒,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裏的空洞似乎開始慢慢明朗起來。 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什麼。
#
一周一次的滬港通網絡會議,我在晚上聯繫到了滬。
「這三個月你的股市不如往常,我可是賺翻了。」滬在電腦那頭笑:「原本我就是中國經濟頂梁柱之一,現在更猖狂,你能不能快點恢復常態壓壓我囂張的氣焰啊。」
「反正外國人一般不會把我算進中國的經濟體裏,你本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頂梁柱啊。紅利這麼多,還是大陸唯一一個擁有證交所的城市。」我也笑他。
他的表情卻有一瞬間變了一下,快的我幾乎無法察覺。
「也對,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未來之城。」他又笑了起來,問我:「你身體恢復得怎樣?有後遺症嗎?」
「差不多了。」我有點遲疑,「⋯⋯但是感覺有些不對。」
「怎麼?」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凝重起來。
我思考了一會,告訴他:「我總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平常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嗯⋯⋯」滬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說:「我不太瞭解這是什麼感受⋯⋯」
「和地震一起發生的還有什麼嗎?」我問他。
滬的表情更不自然了,緩慢地說:「嗯,那段時間有個城市被改造,然後城主死了。但是那個城市你不認識,我也不怎麼瞭解。」
改造?
我腦子裡蹦出來的便是四五十年前收到的那些響應偉大號召積極接受改造之類的舊時代洗腦語言,隨後又自嘲自己真的是玩梗玩太多,除了梗還真是沒什麼能發揚光大。
「改造?為甚麼?一座城市怎麼會被改造到死城主的地步?」
「城市不在了啊。」滬說。「那裏已經不是『城市』了。」
我心中一涼,隨後便感到一陣從頭到腳的戰慄。
「我聽燕然說的。」滬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脆響。「因為各種原因,城市所在地撤市,不再發揮城市功能,城市原來的職責分散給臨近城市,大概是這樣。他的撤銷大概也是跟這次地震有關,土地已經用做別的用途了。可能你們因為地緣關係見過面有過聯繫吧。」
我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地方能夠集結、發展成一座城市,構成我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不只是這些所謂『職責』的東西促成。就算只說地緣因素,每一座城市都是無可替代的,所謂的『改造』,把親手扶植起來的城市壓平並且將土地用做發展以外的用途,這種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滬點點頭思考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上面已經不需要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呢?」
我沈默了下來。
他又問道:「甚至,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在發展以外的用途價值高過發展呢?」
我無言以對,但相對于無話可說,我更加在意滬說的話本身傳達的意思。
實在是讓人懼怕。
如果有什麼原因讓一座城市的優勢失去利用價值,那就乾脆用一個名義加上一個事件抹消,這台暴力機器強大到能夠就這樣終結一座城市。
那麼它也可以,就這樣終結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默的氣氛,滬扯開了這麼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狀況應該跟燕然他們說的那樣,是創傷後正常的缺失。畢竟和你的生活無關緊要的『缺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去人為的抹去。」
「我知道。我沒想過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若是一座城市跟另一座城市有所交集,那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座城主也不會忘記另一座城主的,何況我現在聽著這件事情再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親身經歷鬼故事一樣。
就像寶安⋯⋯就像寶安姐姐一樣。
寶安撤縣之後⋯⋯
寶安撤縣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又開始頭痛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姐姐發生了什麼?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直覺告訴我,這頭痛和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巧合。
但同時我也潛意識抗拒著這個答案,腦子裡的線索一團亂麻,只覺得不安感越發越明顯。
後來又聊了一陣子,大意也是讓我重新調整好態勢,造反也要喝早茶,先把重建安置的東西搞定了,做事不要死板之類的,然後滬就說要接著加班,我也安排了公文,多扯了兩句就準備下線了。
但最後下線的時候我還是問了他:「老燕子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滬那邊的鍵盤聲和鼠標聲頻繁了起來:「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們並不是不讓你好,只是想讓你聽話。老一輩常有的衣食手足流氓思想。瞞著我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想我們一起遇到的那些事,可是我們是城主,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人民,最好就是做一個跟著檯機器完美咬合的零件。」
我嗤笑一聲:「寧願不吃食物,也不要吃有毒的佳餚啊,滬笙。」
滬嘖嘖稱奇:「真不敢想像你這想法這十幾年是怎麼跟燕然打交道的。開會去了,你注意好自己。」
「好。」我下了線,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我很少跟京聯繫,一直到前幾年矛盾不斷才會直接跟京有了衝突。倒不如說,我的交際圈之前一直都沒有深入內地,但我和內地是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地緣關係最濃重的廣東。
那麼前面的日子,我是通過穗哥這層關係和全國各地的人打交道的?
我想接著思考下去,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離開電腦桌去醫藥箱找點止痛藥吃。
但是一打開醫藥箱我又愣住了。
這佈置不對——不如說,這數量不對。
我不喜歡屯藥,而且對自己身體的毛病有點後知後覺,但醫藥箱裏的止痛藥和感冒藥明顯多了好幾盒;我也沒有胃病,但箱子裡卻有特意多塞的胃藥。
而且這胃藥還是我常用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
我拿出幾包濕紙巾,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內地產的濕紙巾,而我雖然有時候虛火太旺會流鼻血,但從不用濕紙巾。
誰,能有條件拿我的醫藥箱,又知道我會流鼻血,而且自己還有胃病?
嘶⋯⋯
又是陣痛襲來,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撐著頭,感覺視線有點天旋地轉,但思維卻慢慢清晰起來。
對,就是少了什麼。我的身旁少了什麼。
應該是,少了一個人。
# 「你別急,慢慢說。」 穗滿頭大汗的止住我的滔滔不絕。 「我怎麼可能不急。」我皺著眉頭盯住穗:「告訴我,我身邊是不是被抽走了一個人,或者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一個很頻繁的對象?」 穗感覺更加汗顏了:「你眯住冷靜點⋯⋯我還沒搞懂你前面列出來這一大堆東西是想論證什麼。」 「我說過我感覺像是少了什麼。」我只好重新說起,在剛剛寫滿的紙上圈圈畫畫。「我這兩個星期去好好的查了一遍。首先,飲料和乳製品產品目前的報道是說運輸成本和培育成本提高了,並且這三個月廣東也出現了本地奶源不足的情況,由此可證明以前離我很近的地方是飲料的加工地,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一直都是供港基地。第二,港府有關人員被卷進了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案件,而且這個巨款足足是一個發達城市財政收入的數目。第三,界河歸我管理,但事實上我從沒有實行過全方位治理,因為所有的治理方案最後都上交到了一個查不出名字的會議機構,現在這個機構已經解散了。第四,我的公寓和辦公室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長期呆著,有些佈局不像是我會做出的,有些東西數量也不對。第五,珠江口西岸的這片叫做『前海』的地方不是我的地,但有大部分港企在那邊享受福利,管理單位是前海管理局,管理局是市政府旗下的東西,現在卻獨立了出來。」我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我的疑問,把筆一摔,看向略有點慌亂的穗。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穗就像是真的老了,動作緩慢拿起我的紙眯起眼睛看了看,眉頭緊皺。 但是我卻有種感覺,他不再有慌亂的神色了,反倒是開始淡定自若,好似知道我所指的東西。 我不死心的補充:「只是半個月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疏漏的小細節,還有一些事件的前後關係根本就對不上。」 穗喃喃地說:「你這半個月就研究這些東西去了啊,港府做事效率這麼差,現在還出了財政危機,他們根本就不介意少了什麼吧,你也不怕民眾造反。」 ⋯⋯我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有不該忘⋯⋯不,是不是什麼本該有的東西沒有了。」 不僅是我忘了,它還沒有了,我本來就不記得,還什麼都查不到。 這半個月裡我被這種心情折磨到近乎崩潰,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無關緊要,可是該死的空出來的地方卻大塊大塊,就算沒了那些我忘記的東西我也可以接著過——可我忘了的那些東西滲透進了我的生活,缺了東西就是缺了,再能接著過我也能意識到有什麼我沒有了。 而且⋯⋯���明都闖進我的記憶裏這麼多片段,我為甚麼還是忘了? 就算它方方面面涉及到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了我也過得很好? 難道它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咳咳。」穗清清嗓子,正經起來。「你想知道什麼?」 「我的問題啊。」我差點準備掀桌。 「你就沒猜過是當時白皮書和行政架構的解讀導致了這一系列改變?」穗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差點氣結。「你也用了猜這個詞啊老細。」 又是這種聽著特別有道理的話,您老人家也玩我? 「你就這麼敷衍你弟弟?」我壓住脾氣,緩慢地說:「是不是,少了一座城市,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穗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如果這個城市跟你交往很深,那你想想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有任何事物出現問題嗎?」 我猛地哽住,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少了一個合作夥伴。」他接著說。「但是,就算少了他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彌補他的位置。 「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你應該早就在心裡得出結論了吧。」 不是的。 我想這麼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 這個人經常犯胃病,看的書很多很多,晚上會留在我家睡覺,經常義務幫忙整理家裡的衛生,會陪我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我的醫藥箱有給他準備的藥,辦公室和小房間裡都有堆著的書,房間裡的床上用品準備的都是雙份,用了很多遍的清潔工具整齊的放在廚房,一個有點磨損的小沙發小桌子放在抬頭就能看到我的角落。 就算千千萬萬人能彌補他的位置,就算他可能在我的生活裡可有可無。 但他在我心裡,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和他對應的音容笑貌,我這三個月過的一如往常,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沒了他照樣很好。 而有了他,應該會更好才對。 穗又嘆了口氣。 似乎是被他的嘆氣激醒,我突然講話不過腦子的想要解釋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生活裡多重要,但我這樣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總是讓我覺得不對,你至少告訴哪怕一個蛛絲馬跡也好,當我把這個心結解開了我也能安心點。」 穗表情複雜的看向我。 「⋯⋯怎麼了。」我定神。 「⋯⋯也就是說,你查了這麼多擦邊的東西。」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還是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哪怕是他的名字?」 穗憐惜地看著我:「看來連你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他。」 兩秒後我抬頭看向穗,覺得這句話裡有別的意思。 「你真想知道?」穗直直地盯著我。 我頓了頓。 「穗哥。」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覺得,我不會想要忘記他的。」 「我以為你是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穗再次嘆了口氣,在紙上邊寫字邊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怎麼能對對方這麼絕情。」 我接過紙,正想專注的在腦海裡搜索關於紙上的字的任何蛛絲馬跡,結果只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覆蓋了整個視野。 「喂你沒事吧?」穗緊張地看著我。 我趴著桌子示意穗我沒事要休息一下,眼睛卻不願意閉上,頂著頭腦快要炸裂的感覺睜大著想著剛才看到的兩個字。 「深圳」。 我真的想要找回這段記憶。 那種鋪天蓋地的溫暖、陌生、親近、若即若離,一瞬間輕輕地擁抱環繞著我,很多片段湧上來卻又被抹掉,指尖甚至感覺到有一份溫度透過冰冷的紙張試圖傳達過來,一個溫熱的存在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卻斷成無塵的星屑徒勞的迴盪,漸漸失去那一絲感知。 我甚至有份錯覺,他似乎是我的戀人。 陪我走了很久,一直在我身旁,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人。 但他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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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這個名字,其實我是有確切的記憶的。以前寶安姐姐家裡有一個深圳鎮,當時國民黨在那還有區署,我家廣東道附近也有一個深圳街。甚至再遠一點,在新界劃入我的範圍之前,界河那邊就有個深圳墟,英國連那裡都曾經想要打下來。但是很明顯,這都不是我要找的記憶。 我還能記得深圳墟和深圳鎮,說明我忘記的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離現在已經很近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個記憶非常清楚才更讓人頭痛——恐怕這個城市,跟過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他非常的「新」,所以才能這麼一鼓作氣的改造掉,連資料都能毀的乾乾淨淨。 就像是付款時的零頭,抹或不抹,並不費力。 ⋯⋯我似乎也想不起來當時寶安姐姐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那個和我並肩作戰、共享回憶的親人,也是一聲令下,無怨無悔地離開。 而她離開後的事情我卻絲毫不記得了。 難道這個「深圳」,便是承載著她的土地,和她共享同一個靈魂? 所以他才會叫深圳,但是用全新的、完全不同於寶安的姿態出現,和過去藕斷絲連,不著痕跡的與我親密無間。 可是這個深圳的土地有多大,又在哪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片叫「前海」的地方。 ⋯⋯說來也好笑,寶安姐姐,深圳,明明就是我最親近的城主,明明就該是我一生銘記的人。 可是我忘記了一切卻照樣活得很好,從珍貴的片段一點一點推斷他們的聲息,就像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當我從西部通道前往前海時,邊檢人員特意提醒我不要亂闖禁區。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指的「禁區」是什麼,這麼小的地方,也能有禁區? 直到去了那我才知道,那「小片」以外的地方,都叫禁區。 我在負二層找到停車位停好,搭電梯到地面上,找到了十二區,搭上觀光纜車,看著這片彈丸之地的璀璨景色。 這是一片真正的「人工城市」——填海出的土地,地下四層的綜合樞紐,精心設計的共同溝系統,不同區域的功能劃分,成套疊加的法律體系,讓這片誕生不到十年的土地早已閃爍著大都市才有的金光。很難相信這片土地由一個部門就能完成治理。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一片早已規劃好的土地,一個高效運轉的治理機構,一套完善靈活的制度,一個唯我獨尊的優勢,不出幾年就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這個建在中央公園的纜車,都能看出規劃者的小心思。 我下了纜車,朝著中央商務區走去。 這片土地雖然給了我的人民無盡的優惠和特殊的權利,但我很少過來。即使這個地方向我展示了多少它的心意,在手段上,它依然是中央牽制我的工具之一。 依託我的服務業發展自己的貿易,借我的地位和資源挖掘自身的生財之道,但最終的服務對象都是內地,我倒是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但一切都是猜測,我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我的人民確實在享受這種福利,我也清楚確實有人是真心為我好。 這個地方,背後究竟有多少陰謀,相對的又有多少溫柔,我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只有時間知道。 但是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個女孩子。 聽到裡面鍵盤聲響個不停,我敲了敲辦公室門。先是一聲驚訝的「誒」,然後就是一片嘩啦啦文件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費了一陣子把文件整理好放齊,辦公室的主人打開了門,毫無防備的跟我對上了眼。 ⋯⋯女孩子? 難道深圳,也是個女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楞了一會,才回過神站直:「啊,港哥,有排冇見啦。」 ⋯⋯還說粵語? 習慣了踏上大陸就切換語言的我愣是在和我說粵語的人面前用了港普:「⋯⋯我們以前見過嗎?我不記得你⋯⋯」 「誒?」女孩子挑起眉毛,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是南方典型的細挑眉。「你連我都忘記了?」 「抱歉。」我有點惱火。自己確實忘得太多了。 「好吧,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偏著頭想了想,豁然開朗:「重新介紹吧。我是前海,全稱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同時也是前海自貿區。我們之前當然認識,不過私下交集並不多,主要的事情都是讓穗哥啊、莞哥啊他們傳達。嗯⋯⋯」她撓撓頭髮,拿起桌上的挎包。「我們去樓下的bar聊吧,不要乾站著。」 「好。」正合我意。我點點頭微微側向門外,等著她準備一下出門。 「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 這個遲疑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些。 「嗯⋯⋯」 聽完了我的話,前海沈思了一會。「你說你意識到生活中少了個人,但是你根本想不起來。」 「是。」從她口中再聽一邊這句話,我還是有點垂頭喪氣。「但是的確有這麼個『深圳』消失了,對嗎?」 「你記起來了嗎?」她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收集來的資料。」我說。 她嘆了口氣。 「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廣東省深圳市,也是深圳經濟特區。你們以前關係非常好,唔他單方面特別在乎你,至於你⋯⋯我不太懂你。我的名字,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合作區,就能證明很多事了。」 我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振奮——前海並不打算瞞著我,她也是和深圳非常親密的人。但是我依然收斂起情緒,靜靜看著前海有些傷感的低下頭,眼眶有點紅紅的。 我突然有點心痛。 她比深圳更年輕,幾年不到,哥哥就因為變故消失,留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鐵絲網,描繪著哥哥以前還在的日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打破這個氣氛,便問她:「深圳是個女孩子嗎?」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堆話想吼,但卻化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懂了。」我訕訕的擺手,不知為甚麼也勾起了嘴角。 「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有想起一些什麼嗎?」她問。 甚至連頭痛感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攔不住你歸攔不住你,可是啊,港哥。」她揉揉太陽穴,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我是說,你這麼想回憶起和他的事情,這麼想理清和他的羈絆,為甚麼⋯⋯你目前為止都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呢?我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也會對一些提示詞有反應啊。」 如同穗問的那次,我又沈默了下來,不知怎麼回答。 為甚麼? 我也想知道為甚麼。 就如同每次努力回憶都會不斷的頭痛慾裂一樣,就如同每次翻找資料的心燜煩躁一樣,我心裏如此想要明白的東西,卻被另一種同樣來自心裏的力量干擾。 「港哥。」前海試探性問到。「會不會有種可能性,不是你忘記了,是有意識不讓你想起來?」 「你是說⋯⋯那種頭腦對記憶的危機保護機制嗎?」我略有耳聞。「因為經歷了變故,潛意識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回憶所有可能會聯想到那個事件的記憶?」 「唔我也沒詳細瞭解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吧。」她點點頭。「可能你⋯⋯本身就是無法接受哥不在了這個事實,才忘記他了的呢。」 無法接受? 「我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我一邊說一邊想。「但是我覺得不至於。畢竟我也活了一百多年,經歷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是沒經歷過身旁的人死亡受傷,好歹我也是個危機四伏的殖民地。你的前輩寶安的死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比人死去還殘忍的事我經歷了不少也沒有過這種現象,我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擊才能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 「或許⋯⋯你特別喜歡他呢?」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我竟然在腦海中問起了自己,是不是能夠這樣的去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刻進骨髓的程度,所以在失去他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而忘記了一切。 「好像⋯⋯也不是啊。」前海接著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我是哥三十歲生日時中央送給哥的禮物——嗯其實就是哥有這麼個想法然後中央在他生日那天批准了,據我觀察哥很喜歡你,可是你⋯⋯」 「我。」 「你⋯⋯」前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就像性冷淡一樣。」 「⋯⋯」 「⋯⋯而且據說我出生之前你對他更冷淡。」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我看到前海雖然縮了縮脖子但是嘴角卻上揚到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當時有報道說『深圳有情香港無意』這樣的,還是國民最美單戀blabla。他們說你之前看不起他,但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也是你。」前海乾脆開始噼哩啪啦倒珠子:「他的思維跟你一點都不像,長得也不像,硬要說像的就是從你那偷學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是你言傳身教給他的。你們兩個天差地別,不說社會制度了,他花錢都比你敢花的多,你靜他動你慢他快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三十歲之前他什麼事都讓著你自己吃虧,三十歲之後他拋棄二線關了你們就天天吵架,同居五年又不住在一起了,誰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埋等埋,我消化一下。你怎麼把他說得同我的冤家一樣。」 前海笑著眨眨眼,起身去吧台點飲料。 接的起來了。我原以為我忘記了很多,其實我只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深圳。 寶安死了,那片地方誕生的是深圳。前海說她是深圳三十歲的時候誕生的,那麼深圳就是三十九年前出現的城市。後面她說了是我帶大的他,所以他的支柱產業應該跟我有重疊,像是房地產和金融。 等等,房地產和金融? 「白蘭地。」一瓶紅酒擺在我面前,前海拿著一杯飲料坐回我對面。 「⋯⋯他告訴你的?深圳。」我開瓶倒酒。 「就算他不告訴我,全世界人也都知道。」她調侃。 我匆匆喝完一口,問她:「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對。」前海毫不遲疑。「哥的地位很特殊,他在天朝算是個毀譽參半的城市,所以當他消失後,很多人反而選擇了收聲。」 「資料也毀掉了?」 「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以及,我想你沒有去問過在新界生活的人們。」 問我的人民⋯⋯在中港矛盾愈發激烈的狀況下跑去問內地城市的三長兩短,先不說我沒有返工,第二天我就能上高登蘋果哈姆雷特的頭條。 「那,那片禁區就是深圳原來的土地。」 「對。」 「現在在做什麼?」 「軍事基地。燕哥沒有騙你。」前海撇開頭。 「⋯⋯那他以前做什麼?」 「掉進錢眼裡沒來得及出來,購物狂,被房價折磨,一堆港口還忙得要死,二次元半現充,技術宅挨踢達人,你最後一次在立法會為了科創局拉布剪布的時候他已經玩了兩年無人機。」 ⋯⋯最後這句何止是吐槽,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諷。看來她前面那句「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確實沒有⋯⋯非常誇張。 「他的高新技術去哪了?」 「汕尾。」她快速回答。「有一些在我這,有一些在汕尾那邊,莞哥負責承接。」 「他和我錯位發展了。」 「他空域等級比你低,不精心安排航線怎麼起飛?」 「金融服務、房地產、高新技術、外貿出口?」 「全中。」她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欣喜。 「那滬笙就是在騙我了。」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腦內整理好的資料飛速打上去。 她沒說話,微微低頭等著我整理好頭緒。 「好久沒有說起他了。」 我微微詫異,停下了動作。 「好久⋯⋯好久沒有說起哥了。我以為⋯⋯他只能停留在我的回憶中了。」 「雖然才四個月不到,我卻覺得跟四十年一樣。」 我也微微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也只是四個月而已。 把前海送回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的時間,但她不打算回家,說還要馬不停蹄的加班。我告了別之後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卻看到她看著錶又走了過來。 「港哥你回去應該不加班了吧。」她問。 「應該還是要。」我說,「最近社會各方面的聲音都不一致,有幾天沒有處理了。」 她點點頭,說:「那你加班累了就去看看煙花吧。」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記得哥以前說,當你加班累了揉眼睛的時候,他會拉你去看煙花。 「你也總是會陪他去看,因為他很喜歡。 「所以,你要是想不起來他了,就去看看煙花吧,至少找回一點當時的場景。」 我說,好。 幾秒後我又問她:「那他帶你去看過嗎?」 她說:「在我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去看。」 進電梯間站好,快關門的時候,我對前海說,那以後你累了,也過來找我一起看吧。 電梯門關上,我聽到她一聲好,沒看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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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了四天的班,撐著頭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又是一個四年,又是一次選舉。 但是和疲乏不堪相比,我內心其實比較欣喜。從上一個四年開始,青年社工的人數明顯在上昇,不同的聲音開始佔據席位。UR和發生之前的種種事件雖然讓我元氣大傷,但至少我開始有了一點突破。跟十年前相比,那些妄自菲薄的「本土言論」開始真正的站得住腳,現在的我明顯擁有了一批真正的「香港人」。 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走嗎?我這麼問自己。 或許我從沒有深究過自己究竟是誰,但我非常清楚我不該成為什麼樣的香港。就算是四年前我也只是明白我不再是英屬香港也不可能成為香港城邦,但我不想乖乖地去走紅給我��那條中國香港的路,僅此而已,所以四年過去,我在這條過於自我主觀的、堅持「本土」的道路上依舊搖擺不定。年輕的聲音如果沒有足夠的分量和客觀,就只能喊出劇情的殘酷和自己的淺薄而已。 我一直都是一個移民城市,也一直是一個不被民選出的政府管理的城市,我的人民從未有什麼立場說出過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片土地從未真正被我自己掌握。以前的港英政府並不在乎我的意見,現在的特區政府也未必真正在乎,我很少會去思考、甚至已經是漠視跟政治有關的事情。然��到了最近,真正出現了一群把這裡當成家的人,他們在混亂的社會中試圖為了我爭取利益。讓他們、也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一個高明的上司,也沒有一個健全的體系架構,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屋制度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掙扎了多久鼓起勇氣發出這個聲音,恐怕就要掙扎多久去讓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就像掉入水中一樣,掙扎可能會能更快失去氧氣,但也有可能會找到上浮的辦法。 要明哲保身真的很難。我揉揉太陽穴。 看了看時間,我發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準備下去711隨便解決,一出門卻看到一個快遞。 我莫名其妙的拿起堪比袖珍的盒子,看了看巨大的快遞單。 沒錯,確實是給我的,發件人竟然是星加坡。 我多久沒見到他了?我和他上司的糾葛一直沒搞清楚,我出了事,他來也正常,不來也正常。他倒是給我發過郵件。我有點無奈的打消了吃夜宵的想法,拿起盒子走回辦公桌,坐下來拆開。 反正這麼袖珍的盒子也不可能裝定時炸彈。打開盒子⋯⋯嗯? U盤? 在這個雲盤的時代,U盤的使用率確實不如往常,我著實楞了一下。 這是誰的U盤?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在U盤上找到任何痕跡,乾脆插入機箱,在電腦上點開查找。 看到名字我就忍不住笑出聲:香港癡漢協會UU紀念盤。 這人是不是暗戀我?我悠悠的想。或許是深圳的U盤,不然為甚麼星加坡要寄給我。 U盤上唯一一個能打開的txt是用韓語寫的,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致估的出來是個備忘錄。 這個txt以外的所有文檔都是上鎖的,而我看不懂韓語,根本不知道密碼。 我忍不住在網上敲星加坡,問他U盤和密碼。 他很快就回我一句:「前海提醒了我我就交給你了,密碼我也不知道。」 甩的這麼乾脆。星加坡有深圳的U盤,證明深圳和他應該非常熟。兩個反應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頭疼的打電話給前海,順便看了看表,凌晨三點半。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也加班的很累,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喂,港哥?」 「小海?你知道深圳有個加密U盤嗎?」 「唔⋯⋯加密⋯⋯」那邊傳來放筆的聲音:「⋯⋯是一個純銀色配透明柄的,整體都很小的U盤嗎?」 「是。」 「有個txt用韓語寫的?」 「是。他會韓語?」我才反應過來。 「會。」她開始敲起鍵盤:「當時三四個片區都住著韓國人,他一般有什麼低級保密事項都是用韓語寫。嗯⋯⋯你試試roc這個單詞。」 我半信半疑的輸入回車,一道解完,又出現了第二個。「可以了,但又有第二個密碼輸入框。」 「那就是了。」她聲音開始振作起來。「我發個列表給你,你接著輸。這是他以防萬一寫的程序。」 「好。」我不知為甚麼有點哭笑不得。 把程序跑完,裏面的內容也終於不再被隱藏。我一點開就有點震驚。 裡面三十幾G的內容全是跟我有關的事情,覆蓋的非常全面,甚至是不同時期維港的全景照片。我打開照片時無意點錯了程序,發現在最後一張去年的照片上他用Picasa備註了一句「完全没变ˊ_>ˋ」。 我再用Picasa翻了翻,感到好氣又好笑——每一張照片都有備註。有些是一個表情,有些是重要的紀念,更多的是這種沒頭沒尾的短句,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 驚嚇過去之後,我不知道為甚麼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盡可能的記錄你的一切,還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碎碎念,就像跟你一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觀察著你,還時不時湊過頭跟你聊天一樣。 我翻了翻,先找到一份名字叫「weibo」的html,打了開來。 瀏覽器啟動,馬上跳出一個我眼熟無比的頁面。果然,這是我的微博內容。 微博內容為甚麼還要存網頁快照?我打開新標簽頁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微博,發現微博數不一樣,可能是有人在我醒來之前刪除了我微博上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定時更換密碼,如果沒記錯,我醒來後確實是換過密碼的,但是當時記憶模糊,又為了早點在微博上報平安,直接點了找回密碼。 我之前那個密碼是什麼? 我頓時一陣緊覺,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對我這麼重要,為甚麼我最後還是忘了你呢。 我拉起網頁,開始一條一條翻那些多出來的微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讓我振作起來面對無盡的公文的心情,但是來到我桌前跟我說「我決定了,我不想跟你談戀愛」這招不是用來叫醒我的,是用來嚇死我的。】 我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前海說她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且這種口吻,想必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或許我們並不想在一起。 【帶他出去玩,在口岸分開的時候他慷慨地說朕今天開心賞你個禮物,然後掏出把鑰匙放在我手心,滿臉的神采飛揚。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在前海買了大房子的事前海早就跟我說了。】 那房子還在嗎?改天問問前海吧。我似乎又困了,恍恍惚惚的想。 【他說他覺得中出羊子很萌。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不出兩年就會被穗拖去廣州打,說我教壞他。】 他會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他一直在我身邊,恐怕比我更瞭解我的狀態吧。但他是大陸那邊的人,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而已。 【小傢伙手機根本就是黑科技,萬用遙控器,循環密碼鎖,還有各種反偵查裝置。穗想用他手機打電話解不開鎖來找我,我猜了好幾個又解了題目也解不開。發呆時手指停在home鍵,指紋解鎖。一開始買的時候他用我手指試的,我還以為他刪了。穗看我的眼神千刀萬剮。】 我拿出自己手機打開,並沒有看到我的手機有另一個指紋記錄。我翻找了一通,沒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照片,電話,短信,APP,都沒有了。 被誰刪掉了? 我太疲乏了,只拋出一個問題,沒有選擇思考它。 【這人是怎麼做到隔著幾百公里讓一台無人機跟著我在大廈裡轉悠轉悠的?遊戲中背譜是為了技術操作,現實生活中背譜是為了隨時偷窺我?真是個變態。】 我也覺得他是個變態,認識我這麼久,竟然還像跟蹤狂腦殘粉一樣存我的東西存了三十多G,一年存一G,還光明正大加備註,就想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我忍不住想笑,但只是徒勞的扯了下嘴角。 【小傢伙很難纏。他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想要幫我忙,我加班到晚上想出去吃宵夜回來接著工作,他說著「你長這麼帥出去被人劫色怎麼辦」然後笑眯眯的出去帶上辦公室門。 我倒是挺怕你被劫色的。】 笑眯眯的。 我試著去想像他的笑容,就像努力觸摸著溶解掉的空氣。 【我發現阿深特別喜歡出去看煙花,只要有煙花他就想看。根本不膩。我趁著氣氛想吻他竟然被他一爪子擋開。雖然他後來支支吾吾跟我解釋太入神了他真的覺得煙花超美超美把喜歡我的感情剩下一點點給了煙花,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還是有點生氣。】 阿深。我喃喃自語。原來我叫他阿深。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 你或許來過,像一場煙火,燃燒過我的瞳孔然後狠狠墜落。 【帶阿深去英國見倫敦,走在路上看到結婚登記處,他開玩笑說我們進去把証領了就能私奔了。我那個瞬間真的差一點拉著他進去。】 有沒有愛過,我也想問我,來不及天亮淚水已經潮起潮落。
【他很喜歡叫我王港燦,可是我覺得他才是港燦。至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他眼神都是閃閃發亮的。】 我實在是困了,慢慢趴在桌子上,笑不出聲,也說不出話。 我真的愛過,如果你問我,否則我不會一直感受失去什麼。
阿深,我不記得你了。 我想看看你眼神閃著光的樣子,你能回來嗎? 【清明節我們去大鵬所城看寶安姊姊。回程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我也消失了怎麼辦?」我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他問我為甚麼,我說感覺就像把身體撕掉一半一樣。 他沈默了一陣子後說,「那就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消除掉,徹底忘掉我吧。 「港的話,就算沒有我,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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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怡人的視野,淺灰藍的蒼穹,淺蟹灰的大廈被天藍點染,橄欖棕的樓屋,牙黃灰的街道,淡綠的林木,遠處的天界線被綠松石藍淡淡掠過。 一眼過去可以看到很遠,近處也裝飾的渾然天成,摩登又自然,朋克又民謠。 這不是我的街景。 有人叫我。音色舒適抓耳,語氣淡然,只是喊我港。 我對這個聲音沒有印象,卻仿佛像是鎮靜劑流過心臟。 那人走到我旁邊微微側過看我,我眼中一片水霧看不清楚,徒勞的伸手,什麼都沒抓住。 他後退一步,視野開始崩塌。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眼,手腳冰涼。 「真的不用我幫手?」 新界站在房門口,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應該不用。」我依然在收拾東西,順便調侃:「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你還是這麼自由。」 「一百四十多年沒怎麼管我,二十年也管不住啊。」新界口吻輕鬆,就像談論天氣。「反正我都沒事。」 「你來找我談發展計劃的事?」想起前一陣子的會議,我問她。 「只是想過來看下你。」她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坐在門口。「聽說你因為頭痛而請假,但是現在卻在清潔房間。」 「的確是頭痛。做了個夢,然後後腦一直痛。」我摸摸後腦頭髮,緊皺的眉頭沒松過。 「還是那個原因?」她問,口氣中不太對。 我猜她知道什麼。 我跟她關係很微妙。雖然是我的家人,但她一直都不受我的管制。由於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我直到94年才完全把她接進公寓大門。 那時她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身了很久。雖然政府的反射弧總算接上了她,但很多事已經成了遺留問題,她疲於處理從汙染到發展的頭號民生,等到政府提出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時候又被不斷拉布。我對她其實有點陌生,又有點愧疚,只希望時間能帶著她解決一切問題。 但現在我又分析出了另一個重要的點——她和大陸接壤,阿深的事她一定知情。 「沒什麼事,等謎團揭開了就好了。」 我的聲音裡甚至出現了一點虛張聲勢的輕鬆。 「跟你說的事,你有做什麼嗎?」 新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本子。 自從地震以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嘆氣,這讓我感到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你說吧。」 她打開本子,一條一條讀著上面的內容。 「『深圳』是寶安縣所在土地更改了規劃之後出現的城市,但城主換了,新城主也沒有相應的記憶。根據一些生活在邊境附近原住民的說法,他們在邊境兩邊有名字相同的村子,生活著他們共同的族親,現在則都遷到了我們這邊。」 我找到相冊翻開,一張一張的尋找陌生的面孔,從拍照時的站位可以看到我和別人當時的關係,但無論是親近或疏遠的人,都沒有腦海中無法對應的身影。 「深圳市是79年成立的,80年大陸改革開放,他成為第一批經濟特區,有政策和靠近我們的地緣優勢,所以成長的很快,基本五年就像模像樣了。」 「這麼快。」 把相冊放回原位,我忍不住說。 「因為是新生,他的思維和視野跟別的城市都不一樣,又因為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經常提出顛覆當時風氣的大提案,每一個動作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但之後都證明他做了前所未有的跨越。」 「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對。他很喜歡粘著你,你也經常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她點頭。「我忘記的沒有你多,我有印象。」 「這樣?我不喜歡細路啊。」我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新界聳肩,接著往下讀。 「同一批特區中,只有他是眾星捧月,前十年甚至壓過了上海的風頭。後來浦東開發,他陷入輿論和持續發展的沼澤,我們回來後他甚至被人懷疑存在的作用。」 「他又不是為了我而生,為甚麼要懷疑他。」我隨口說。 剛說完我頭刺痛加劇,手中拿著的相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陣子沒緩過來。 不是吧,這樣被我說中?我一只手扶著墻,蹲下撿起沒怎麼受損的相框,思緒萬千。 新界無奈地說:「他是北京派來專門給你好處的。他也一直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 「也難怪我現在這樣。我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當戲看啊。」我自嘲,接著開始處理桌櫃的東西。 「他本人畢竟是太年輕,但確實非常執著我們。一旦開始建設開發了就已經計劃好了和我們的合作。」 「我估他一定過了很久才被政府好好回應。」我把堆在抽屜的廢紙拿出來看了看,確認沒用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據說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新界也在笑。「那時候新聞說你們之前都是一夜情合作。」 「三十六?」我決定先無視後面那句話。 「對,深港通開通。」 我又想起那天的上海,在鏡頭面前笑的沒心沒肺,言行之間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幾乎要全信他的話。 深港通,這個機制不會低於現在的滬港通。 我沈默一會,說:「他應該跟滬關係不錯吧。」 「我想應該不是。」新界放下本子。「他們關係很差,因為滬笙和你關係很好。」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嫉妒??」 新界無奈的笑:「孩子氣吧。」 「我怎麼會跟孩子氣的人在一起?」我更摸不著頭腦了。天知道我多討厭不夠成熟的人。 「你們應該也沒有在一起。不然他不可能走的這麼乾乾淨淨。」新界又淡定的拋出一顆炸彈。 ⋯⋯是了,前海不知道,新界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只有他和他帶走的過去知道。 我頭痛的有點坐不住了,先終止了這次聊天:「我不是很舒服,你把本子給我我後面再好好看行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新界起身,「改天我再跟你講我記得的事情吧。你注意休息。」 「好。」我先放下東西,把椅子放回桌旁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站在門口穿好鞋,回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 在一家人都是習慣工作制服的畫風之中,只有她沒有把自己當作上班族的意識,雖然有點趕不上潮流,但她也不會過分打扮自己,有她特殊的氣質去補足。 今天她就像出街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藍紫���子衫,下身一條休閒褲,短髮順貼的留在兩側,跟往常一樣有點淡然的神情,只是這次不一樣,她藏起了什麼。 「bye。」 「bye。」 我知道吃止痛藥沒有效果,挖開皮層窺視埋藏的回憶的痛制止沒有用,只有不斷地去挖掘,當把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後,這種傷口才能緩慢的結痂。我也放棄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辦法,走回房間坐回椅子上,打開備忘錄,整理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事情。 一個國際化城市,大陸一線城市,最年輕的城市,移民城市,智能城市,法治城市,自信地無以復加的起舞,張揚地熠熠生輝的落書。 但這些是名分,是三十年來來往往的人們創造出的榮耀。他們都走了。 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前海的哥哥,穗的弟弟,滬的冤家,和我關係複雜的「小傢伙」。 那個我喊他阿深,帶著他長大,看著他成長,跟他度過短暫歲月,想要一起齊頭並進的人。 三十九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多。 但對他來說,是他迄今為止的全部。 你離開了,可我什麼都不記得。 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夢。 我只遺憾我畫技不精,做不到將它復原哪怕5%,也因為視線模糊,沒辦法用筆去描述那個場景。但我發自內心的想要去還原它,哪怕給我一些過去留下的碎片,讓我望物思情也好。 我在那場夢裡感受到了溫度,像當初看到他名字那樣差點觸及到的溫暖,我實實在在的在夢裡感受到了。 夢是如夢似幻的,但我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溫存,喚起的是被藏起來的往昔,這應該不是個夢,是他發現了我努力的去找他,轉過身想看看我落下了多遠吧。 我苦笑一聲,繼續我的工作。 我最近苦笑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沒有回憶的活著,難道才比較快樂?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把所有跟他有關的的東西全部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都被他刪掉了記錄,連帶著驗證信息一起全部改掉,甚至用了管理員權限抹掉所有cookie。而我記錄下來的那些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出去的合照,買給他的東西,那些證明他來過的事物,只留下了一些不能快速清除掉的書、被單、專門買來的小沙發和醫藥箱中留下來的藥。 不僅是我不想回憶起他,更是他要我忘記他。 我坐在雜物之間,任憑自己發呆。 他不僅僅是被突然的地震奪走的。 前海明確告訴我大家都在有意隱瞞,但她也在隱瞞。她避而不談了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卻能探測阿深的內心。 我飛速拿起電話約了前海,然後想了想,也發了個短信給新界。然後又緩緩坐回地上,不知所措。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就像是心中被人塞進一堆乾草然後點燃,不聲不響的只能放任它乾燒,心慌又煩悶。 他是個城主他沒有超能力,他不能預測地震,但他明顯做了長久的準備抹去他生活的痕跡。沒人能隨意進出我房間和辦公室,但我相信是他的話他會有鑰匙,還有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為甚麼他會知道他遲早會消失? 我甚至想去歇斯底里的喊兩聲,朝著那片曾經象徵著他的土地喊,說不定他還聽得到。 大聲喊一句,你為甚麼要心甘情願離開。 大聲喊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大聲喊一句,⋯⋯ ⋯⋯你是不是怕我會在有你的世界裡傷心欲絕,所以才鬆開手,還給我自由? 可是我不怕傷心啊。我只怕我想不起你。 你不明白我嗎?我是被人借走的土地,我苟活的是借來的時間,歷史還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考驗。沒有什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走下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塵埃之中,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結到了我的土地、真正的為我所有,無論我怎麼向前走都無法找到哪怕一絲安心。 但你不是,即使是現在這個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的我,也有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每當我回頭,你都會在那裡。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風景,但你會在那裡。 可是現在我回頭,看到的依然是模糊了界限的虛無縹緲,而那個有你的位置,我連定位都做不到。 REMIND YOU 「哥⋯⋯起床咯。」 鹽田推開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晚起成疾的大哥。 「⋯⋯」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簇亂毛的東西動了動,然後就是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開始降溫了,這麼好睡的日子你再讓我睡會⋯⋯」 「再睡一天都要過了哦,何況已經十二月了,年終總結一開始就沒時間玩了哦。」 「反正只要我想出去你們都會幫我的嘛,嘿嘿嘿嘿⋯⋯」亂毛一邊縮一邊發出鬼畜的笑聲。 這個人還能不能管了??鹽田頭痛的發出大招:「那我叫港哥過來掀你被子。」 「壯士有話好好說為甚麼要召喚核武器。」亂毛瞬間坐了起來,努力把自己的毛抹順:「你知道他多討厭我天天晚睡晚起,而且我剛跟他鬧僵。」 「我們也很喜歡睡到下午。」鹽田實話實說。「但港哥叮囑我們監督你,不然我怎麼會過來叫你。」 然後手機震動,他摸出解鎖,發現那人發來一個微信紅包,本應該是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紅包名上寫著坦蕩的三個大字:封口費。 深圳舉著手機,笑著對他眨眨眼。 誰道天涼好個秋。 「天氣原因干擾?」深圳敲鍵盤敲的啪啪作響。 「對啊。都是王燕然的錯。」上海那邊鍵盤也敲的啪啪作響,但是明顯環境嘈雜的多:「我好擔心飛機不能起飛要在香港住一晚。」 「唉。看著你家那邊的實況圖片,我好——傷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下路崩了!」深圳仰個頭把視線回到電腦上就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你——哈哈哈哈哈儂個則戇徒⋯⋯等等你怎麼又在上班時間打遊戲?」上海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心情變化太快。 「嘿嘿因為我有一群寵我的弟妹啊。」深圳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勞苦功高的福田飛速處理文件的身影。 「那我不打擾你拿人頭了,今晚——」 「今晚要是你去中環住我就飛過去炸了你。」 「⋯⋯幾歲啊你王鵬深,幼不幼稚。」 「我有飛行包你忘了?」 那頭上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深圳也不管戰局有沒有三路全崩,抓著手機笑得一塌糊塗。 「你做什麼又躲著我。」 香港成功的在去機廳的路上攔截住了深圳。 「我沒躲你。」深圳帶著兜帽說的擲地有聲。「是你覺得尷尬,又發現我最近沒找你。」 習慣他說話方式的香港選擇從旁邊展開這個話題:「是你做的事讓人尷尬。」 「我做我的事,為甚麼你會尷尬?」深圳反問。「我在用我的方式正統的敘說對你的崇拜。」 「讓無人機跟著我去開會不是崇拜,是尾隨,是泄露政府章程。」香港回答。 「立法會開會都記者都能出席,我明明在無人機上面掛了我的工作證。」比手畫腳。 「這是閉門會議,何況你把新議員嚇到了。」不動聲色。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執迷不悟。 「不需要你這樣表達你的愛。」無可奈何。 「哦不需要我的愛,那我走了。」深圳哼了一聲繞過高他一個半頭的人接著往機廳走。 然後果不其然手被抓住,香港依然一臉無奈。「你就是在等我哄你。」 「你別攔著我打機好不好。」深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早就敗露一切。 我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香港真想歎氣。 「好好好,我需要。」 深圳看向無奈勾起嘴角的那人,背景的街道和側面撒來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微塵,輕輕的飄揚在四周,和他身上明亮的塊面糅合在視野,要命的好看。 「其實那天我出去開會,忘記它跟著你了。 下次不犯了。」 前海的腳步有點不被察覺的搖晃。 走過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繞行無數崩塌的鋼筋水泥,翻過扭曲的圍欄,跨進熟悉的門房。 一切都一如往常,停留在大家出去上班的模樣。 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沈默。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穿過客廳,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發出壓抑的嘎吱作響。 在她穩穩地站上二樓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了一聲震動,徒勞的在空中迴盪。 前海有點晃神,她走向震動的源頭,從桌上拿起一台手機。 是預設的提醒,屏幕上寫著「叫哥起身」。 這是鹽田的備忘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前往通道的盡頭,小心的敲敲房門,然後再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看似無盡的陽光。 「哥,起床了哦。」 她緩緩蹲下,滑坐在地上。 內心猶如火車碾壓過般絕望。 上海買了部新手機。 他把自己舊手機上的東西悉數備份,在勾選的時候,光標停在了一個聯繫頭像上。 想起最後和那人的聊天,他話語裡的不捨和堅決混雜,但卻感覺得到他微笑的語氣,和殘忍的內容。 但他只是在拜託自己去做一件事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們這些想忘你也忘不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就算改造了你也會被寫進傳奇,就算離開了也不可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要忘卻你也霸佔著每個人心中的一席。 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片刻後,他跳過了這個頭像,點擊了備份。 但我答應過你,抹消你的所有痕跡。 他望向窗外,陰陰沈沈的天,似乎是準備下雨。 香港突然想散散步。 他去九龍看看受災地區的回復程度,上了地鐵,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打招呼。 從旺角地鐵站出口,沿著西洋菜南街直行,走過兩個路口左轉豉油街。 他只是隨意的向前走,這裡是他的土地,就像自己指印的走向,他一清二楚。斑駁的街道已經呈現出歷史的痕跡,時間剛剛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路。 看到拐角的街機廳外面也架起了手腳架,他停下了腳步。 片刻,他回頭,看向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路途。
# 我都不記得那天晚上是用什麼心態過去的。 晚上照常去了辦公室,照常加班到兩三點,照常鋪開吊床直接在辦公室過夜,照常頭痛欲裂的醒來,照常下樓買早餐,看財經。 只是中午回了一趟家,沖了涼拿了本子,下午收市之後再次整理起關於阿深的事情。 新界給我的本子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抄下來的,開頭是簡介,後面從地理開始、歷史、天氣、經濟、政治地位、回響、評價都有。所有的數據統一在去年更新了,但是有些話前後不太統一,應該是從不同的百科和書籍中拿下來的。 他的地理跟我不太一樣,但他也在哼哧哼哧的填海;他的歷史不久,但處處都是燦爛的痕跡;他的天氣跟我一樣晴朗,但是卻經常被管道過窄導致的洪災困擾;他的GDP總量已經超過了我,HDI指數極高,但是房價也跟我不相上下;他是計劃單列城市、響亮的經濟特區,但卻經常被穗和滬打壓;他是大陸眼裏的唐吉軻德,也是海外眼裏的哈姆雷特;他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他確實是十足的典範。 他是這樣的一個城市。 一個個性鮮明、獨一無二的城市。 他是社交達人,微博底下的每條評論都會看,心疼他的粉絲跟黑吵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教訓他那些失禮沒素質的粉絲。他不會挑架,不該說的不說,有些敏感話題會旁敲側擊一下,多是冷眼旁觀,偶爾幾次失態還是因為我。百科的後面有一些八皮貼的評論,有黑有粉,但從來沒有人否認他在某些方面上的努力。 工作上他是一個毫不持有保守立場的人,政府並不民選,但代表大部分人的民意,從網友的評價看得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屆政府獲得了很大的支持。人員組成——我有點意外——共黨派人士和非共黨派人士有七三開以上的比例,並且人員流動快,很多副級職位都是非共黨派人士擔任,看來他背後確實有人下了心機。* 他在國內幾乎沒有能夠暢所欲言的朋友,有人根據他的微博互動榜分析,交情好的朋友是新加坡和首爾,內地只有亦敵亦友的滬和兄長的穗跟他有良好的互動,以及一線和新一線城市之間互動的話題他也會摻一句,和大家客客氣氣,其他城市也對他不太友善。 他經常被人叫做腐女之都,一是他家的開放風氣和他喜歡我帶出了大量腐女,二是他喜歡看跟他有關的二次創作,本人還寫過一條很正經的微博講述了支持那些愛他的人的重要性。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設定,他能這麼說並不意外。 我也很想吐槽我自己,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我跟這種城主走得很近」這個設定。 自稱自己每分鐘都是黑歷史,每次生日都會在語音平台上掩面回顧去年又做了什麼傻事,但又說過自己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提醒過市民因為年輕自己沒有明確的性格,智商基底雖然在,但是很有可能一年一個心態。在日常中他也完全不介意有人惡語相向,似乎也是因為習慣了被人一片倒的辱罵。 沒錯,他太年輕,一看就是一個沒有沈澱隨心所欲的人。性格不明確也是因為並沒有一群人真正的落葉歸根在他的城市中幫他打下角色基礎,也許是快了,也許是從未有過。內地的城市應該都不會喜歡他,他太特別,輕浮又智慧。 但也是因為這樣,國外的一部分城市很喜歡他。像是一些現代科技為主的城市,和他一樣都是不受歷史拘束的人。他能夠跟西雅圖大聊科技產業藍圖,也能跟愛丁堡籌辦文化交流活動,盡他所能的毫無顧忌。 明明深處內地審查和管制的機制之中,還能過的這麼不拘一格,這背後層層疊加的利益關係,實在是捉摸不透,也怪不得他毀譽參半,這麼一個一線城市被改造,所有人都不願再談起。 按理來說,我也不會喜歡他,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大陸的縮影,我對大陸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不會分離開,而他本身的性格就算深入了解也不會對他身後的黑洞有所坦然,我實在懷疑以前的我對他有沒有耐心。 ⋯⋯他經常在微博秀恩愛,所以每次中港矛盾爆發他都會被波及。 秀,恩,愛? 我又想到了「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這個世界遺留問題。 怎麼沒有人copy他的微博啊,我好想看他秀恩愛啊。我無奈的想。 他會不會在外網有帳號? 我靈機一動,立馬打開一些GFW阻擋的網站搜了搜,果然在FB看到一個分組,但是相關帳號已經沒有數據了。 毫無破綻。一個分組無法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分組是其他人創建的,只要他的帳號不在,分組內再多的內容都可以是捏造。分組連結的主頁也已經關閉,帳號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只留下一個殼。 沒想到我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接觸欣賞他的科技水平傑作。 據說很喜歡看夜景,很喜歡看,我的,夜景。搬到我家之後幾乎晚上都在看窗外,跟他視頻聊天的人都表示超級煩。 搬到我家? 沒錯,我家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住過。我原以為是他經常過來借宿,多出來的東西從喜好看確實是只屬於一個人的。前海也說過他跟我同居了五年,不過我當時覺得應該是常來借宿,並不是正式同居同房,就沒有接著探究。 但是,搬到我家?我唯一知道的同居的雙城是廣州和佛山,他們有同城計劃��所以插科打諢毫無問題。但我和深圳,怎麼可能會有同城計劃?? 我看了眼時間,標記起這個問題,收好本子趕去赴約。 我早了五分鐘到約好的地方,躊躇了一下,先叮囑了服務員儘量不要太涼的東西,水麻煩給溫的,畢竟現在已經入了一月,寒朝剛剛襲來,和那些事實一起讓我猝不及防。 然後我準時踏進包間,兩人已經到達了。新界依然是一臉淡然,前海則在面前的筆電上敲敲打打,依然在加班。 我進來坐好,前海按幾下鼠標退出了正在趕的公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新界姊。」 新界不緊不慢喝了口水,看向我:「先直說吧,大佬,我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我也毫不猶豫的接著問下去了:「你們是不是幫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幾秒後,前海痛快地說:「是。」 「為什麼?」從前海嘴裡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覺心被人狠狠地擰住了。 「因為他請求所有人,讓你忘記他。」前海吐字清晰,「在你醒來之前,把所有他的痕跡抹掉。」 「他⋯⋯請求的?」我有點激動,「他知道他一定會消失?!」 回答我的是沈默。 過了很久新界才接上話:「他原本是計畫要消失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提前消失了。」 我半天說不出話。 竟然是計劃? 計畫著要抹消掉深圳這個城市,然後一場地震提前帶走了他? 所以直接就推平當作軍事基地了? 然後根據計劃,他們讓所有人隱瞞,然後讓我忘記?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開口說什麼。 一大堆的疑問在這個事實面前好像都無關痛癢。 我明明有一堆問題,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了。 前海抿嘴,說:「港哥,並沒有人用非常手段強行在你心裏抹掉他。⋯⋯你醒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再想起他過。」 沒錯。我苦笑。是我再也沒有想起過。 「⋯⋯你們是怎麼計畫到,我會忘記他?」我問到。 又是一陣沈默。 「⋯⋯是阿深說的。他說你一定不會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實。」 ⋯⋯也是我說的。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們就照做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話語有沒有一絲顫抖。 我忘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大佬,」新界打斷我,「你現在和內地是什麼局勢?阿深消失了,如果你依然記得,會不會將失去他的心情遷怒到內地其他城市?會不會被悲傷蒙蔽理性?阿深想到了,所以囑咐我們,如果你想不起來了,就讓你不要再想起了。你背負的東西夠多了。」 「⋯⋯而且,港哥。」前海也重新開口,「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哥沒有預測錯。我們在你醒來後第一次見面時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總是和哥在一起。如果不忘記我,哪怕是一點點的熟悉感都會讓你頭痛難受,不讓你想起他,是為了保護你不崩潰。」 看見我沈默不語,前海接著說:「你覺得不對勁感覺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你照著以前的生活軌跡繼續過日子,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你總是會去一些鬧市區,走在路上卻感覺少了什麼嗎?你會在雙休日習慣去旺角和紅磡那邊看看,是因為哥會在雙修的時候去那邊的機廳打遊戲,不少內地考到香港的學生也在紅磡合租,你以前想找他就會去這兩個地方。」 現在我忘記他了,我卻還留著這個習慣。我知道前海想說什麼。 我總是頭痛欲裂,因為我在做一些習慣做的事情卻不知道做它的理由,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我如此難受。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這些習慣都曾經為了一個人養成,現在還為了他留著,我不太敢想我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受,就是我曾經對他說的,身體被撕開兩半的疼痛。 所以我現在這麼想要找回他,⋯⋯只是我太久沒見到他,想他了而已。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要怎麼描述? 就像我在海上漂行,一路上未曾平靜,孑然一身。有一天海浪送來一個木箱,木箱之中有著一個嬰兒,我的路途開始有了誰陪伴。這個小傢伙磕磕絆絆的長大,越來越神采飛揚越來越落落大方,但依然會蹭著我耍賴撒嬌,彼此一起前進。後來有一天船翻了,他沉了,我重新醒來,無端覺得路途海水冰涼刺骨,往前再漂行才意識到,自己覺得冷,是因為曾經有過無盡的溫暖。等我回過頭去找他,早已是滄海桑田,而我連那溫暖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 坐在寧和平靜的包間,我的心也被人無情的拉扯撕裂,堵在胸口的悶痛彷彿不容忍任何空氣,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不讓某些東西衝破控制。 你對我這麼重要,我給你的灑在了你的空間,你留下的佈滿了我的旅程。你離開我是一場預謀不到的意外,我離開你的唯一方式是忘記你。 不忘記你,我連走都走不下去。 我在晚上又夢見了他。 我在他的城市被他牽著前行,在他身後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手上傳來了確實的溫度,他用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皮質細膩膚色蒼白,矮我一個頭,淡棕色髮尾,是輕易能夠順毛的身高差。 夢中一會迷霧一會清晰,我每次喊他阿深,他都會回頭問我怎麼了,可我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樣子,聽不清他的聲音。 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有著浩大的施工,矮小的握���樓轟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將是現代前衛的寫字樓和配套小區。旁邊的店舖,路上的汽車,疊影的綠茵,他眼神有著光。 旁邊有著剛建好的建築,改造完畢的公園,提著行李的人們,彷彿每分鐘都是新的樣子,每一瞥都是新的人群。 這就是他,新城深圳。 我猛然明白了這場夢的意義。 把記憶都刪除,心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未來。 阿深在對我說。 *這個是看野史看到的,只有四成把握。雖然我去市人大代表和政府官職網站粗略統計過確認是占了可觀的比例(大概30%~35%),各大官職的副職也確實很大一部分是非共黨人士,但是由於你懂得的原因,算不算數很難講。野史也有分析到這個比例所證明的事情。
# 沈寂了一陣子的摩天輪又開始對外營業了。 家裏今年的娛樂活動跟往年有些不同,新界依然默不作聲,九龍倒是建議去鬧市遊玩,港島依然在做好傳統的慶祝,離島唯唯諾諾的在一旁補充建議。已經有了本地人的城市過年總是會熱鬧一些,我們減少了坐在屋裡的時間,多出去外面看看郊區綠地,也去了不少街道感受過年的氣氛。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拜訪特首的,一些人有所暗示我還是去了。當時是小年,高層人士在office包餃子,我去簡單呆了一陣,道了祝福就離開了。 畢竟還有一堆公文在等著我,即使是小年,我和弟妹們也從未有過。 四天很快過去,轉頭又要開始上班了。開工第一天要互派利是,我提前在前一天晚上準備了一打紅包,包夠人數後卻習慣性的想要再接著包。手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多準備了一些。 我用了半個月去整理我的生活。 我不再去探究那些迷霧,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在試圖去把自己的狀態調整恰當。有些無意識的習慣我不再去思考如何形成,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我讓它順其自然,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衝動行事。 這一點都不效率,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但我暫時不想改。出街在外習慣走外側,在閒下來的時候走走購物景點,加班累了望著小沙發發呆,晚上繞著中環走一圈,零散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工整的放在抽櫃裡,我沒有捨棄掉。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改。但現在或許不是時機,等到我用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他。 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實實在是太過殘忍,無形之中已經壓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把我自己想的太過堅強,忘記了無論多麻木的人被打到軟肋都會覺得疼。我放下了這些磕磕絆絆的恩怨,讓事實在腦海裡好好的沈澱,沈澱到我能接著啟程為止。 所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下班路上想去坐一趟摩天輪,但我還是去了,買了票坐在包廂,靜靜的看著視野慢慢變的寬廣,霓虹慢慢浸染江面,漆黑的夜晚有著幻彩的光。 我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想打開手機,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上下層互相拜訪派開工利是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些習慣又出現了。口袋裡裝著多出來的那些利是,活動後有點心不在焉的辦公,下班的時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晚飯去了想去的餐館,然後我沿著岸邊散步,看到了這個摩天輪。 我很久沒有真正的審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我必須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初二那天,我收到了兩條星加坡的短信。第一條是調侃和祝福,恭祝我的假期比他多兩天——實際上我真正休息的時間只比他多一天,也表達了新的一年要繼續拼搏的祝願,全文不偏不倚看不出任何傾向,完美的星加坡外交風格。 第二條就只有一句話:「有時間的話過來說說你忘記的事情吧,我會約一個朋友一起告訴你。」 我跟星加坡,不算熟,但一點都不陌生。他比我早被納入英國的版圖,但早期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後來因為中國的局勢動盪,一些組織跟他們那邊同盟,我們才開始相互照應。只是後來我們兩人都開始各打算盤,本來就不深的友誼也這麼消散,關係回到了不尷尬的狀態。 後來我把他當成膠著對象,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了一些意圖,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欣然接受了我的敵意。 我總是和我棋逢敵手的城市相比較,評判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將對方當作假想敵反省自己。一方面是自負,一方面是國際輿論的壓力。同為亞洲四小龍,我跟他曾經不相上下,直到他在三個重要指標上遠遠甩開我,我才收回目光轉向上海。 但是現在我也不用再和上海比較了。一個國家只需要一個國家級金融中心,我和他的道路不會相同,也許錯位,也許敗北。或許我可以和珠三角一起,⋯⋯和深圳一起構成另外一個國際都會體,但已經沒可能了。 星加坡和我不同,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處世圓滑,不知是先天優勢還是後天所致,如果是後天所致,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歷。我跟他已經是非常標準的友好關係,本來不會再有「我們出來聊聊你想聊的東西吧」的邀約才對。想到是他把U盤給了我,他在深圳心裏,應該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約了朋友,他又約了誰呢? 三十那日我們把家好好清掃了一次,那些因為被抽走裡面物品而多出來的東西,他們默默的幫我收拾好,也沒問我該怎麼辦,抹去塵埃後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我連續四個月的心不在焉,他們看在眼裏,幫我安排好公文,跟上面打太極,讓我在圖書館和大學浪跡天涯。我一連幾天沒出現,他們也只是打錢給我。 我知道現在已經一觸即發了,我知道我的市民過著怎樣的日子。我依然為我的處境而憤懣不平,沒有去為他們發聲的內疚時刻啃咬著我的心,我其實沒有什麼長遠對策,我做什麼都帶著一點盲目性,我現在還在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漠視他們,是對他們的背叛。可是我真的需要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苟延殘喘,去平復自己。在我還能被稱為我之前,我要先明白我要如何定義。 只是當危險再次臨頭,我和我的市民又如何保持理智? 我曾經被人一步一步拖下泥潭,不知道掙扎多久才踉蹌起身。我的問題是只屬於我的問題,如何保住自己,如何不入計劃的大流,如何跟這個傀儡正府周璇,我一定要慎重。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我看向我自己的夜景,又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說自己對阿深的感覺。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混亂的對他的定義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無法去公正的描述他,也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或許我以前是喜愛他的,但我不能去接近他,因為他就是深淵的守門人,我必須對他心無二念。他的信仰、價值觀、處事方式跟我都是天壤之別,而我至今也維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想必以前的我也清楚,他會害我,也在幫我。 但我對他敬而遠之了嗎?我想沒有,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一段刻骨的感情,他主動要我放棄他,我也沒有將他徹底格式化。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否會不定時去凝視著他,但我一定會記的很清楚看著他成長的感覺,抬頭就能看到的風景,想憐惜卻不敢觸碰的氣息,一個被慾望無窮無盡吞噬的都市,奔跑的路途一定磕磕絆絆吧。 他從一窮二白成為Beta-,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我應該會害怕。恐怕還不只是害怕,嫉妒、憤怒、蔑視,他是我親手帶起來的雙刃劍,那些複雜的感情未經調和就會宣洩在他身上。我跟他到底該如何相處,我想像不來。 或許他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城市,但我卻無端覺得他應該很溫柔,這個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根據本子上的一些紀錄,有人曾經提到過我和他有不少利益衝突,在我和他之間,穗選擇了我,而上面也給過他指示,他不僅被我壓著,還被滬壓著。他跟我的一部分職責也是相近的,兩地太近了,摩擦也經常發生,我們應該都會對對方很不滿才對。 摩天輪開始慢慢的往下掉,我該走向出口了。 那麼,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回頭再找找他的蹤跡? 剛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了有規律的震動聲,我手機響了。 我有點煩躁的拿起公文包找手機,一時不記得到底放在哪,無目的的亂翻。 但這一個動作讓我堅定了該往哪走。 我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拍立得的膠片。 雨後的星加坡的天空亮的我忍不住拿手擋了下眼。 星加坡在一旁笑:「光顧著加班忘記出門曬太陽?」 「這倒不至於。」我揉揉眼睛,「一直都睡不好。」 「你失眠症?」 「是吧。自從地震醒來就沒怎麼睡好過了。」 星加坡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久等了~」一個聲音從遠到近,來人笑呵呵的來到我們面前,用韓語說了聲你好。「oh香港,很長一陣子沒跟你打交道了。」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我也笑了笑,望向他。 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新界的本子已經告訴過我,深圳在國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個是星加坡,另一個就是首爾。他熟悉韓國的語言和人民,必然就會跟韓國城市關係好。 只是現在韓流大行其道,我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友好城市,確實沒想到他們的關係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友誼。 而且首爾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阿深的年齡還長。當年一起拋頭露面的亞洲四小龍,現在已經到場了三個了。 「春節也剛過,你最近忙嗎?」首爾問我。 「忙死了。全世界不都在等著看我接下來的投資價值嗎。」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嘛。」首爾也露出了一點疲憊的神色:「阿星是政權更替後一些前所未有的挑戰,我是固化的社會階層和政府貪污,台北更麻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忙。」 星加坡聳肩:「不做些變革,怎麼可能持續社會的活力。我的國民也沒有人��意開歷史的倒車。」 這個話裡有話,真的相當有水平。我內心已經為他鼓起了掌。 「不過我們竟然是來聊賀瑞斯想知道的事情的,就還是放下這些問題吧。」星加坡笑著指指他家別墅,「進去坐著聊?」 「哦天吶。你竟然沒想起他長什麼樣。他那麼可愛!」 「⋯⋯夠了,又不是我不想想起他長什麼樣。」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聽著我說我迄今為止知道的東西,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現在的首爾已經有了點醉意,講話也輕浮了一點。 「可惜,我們當時真的把所有照片影像都刪掉了。不過腦子裡還記得。」首爾放下酒杯。「他比你矮一個頭,外表只有十五六歲,確實跟你不像,跟大陸其他城市也不太像,不知道怎麼描述。你說他有淡棕色髮尾,是因為他長期在亞健康狀態,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髮色應該比你夢裡的還淡,他三十歲後的頭髮已經黑了很多了。而且他發展得太快,身體消耗大,基建幾個指標也不太好,又總是無節制加班,所以一直都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他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他可能是中國城市裡少數的隨時能舉全城財力物力做事的城市了吧?」我提出疑問。 「畢竟是新城,而且他和北京以前跟你一個毛病,缺乏長期規劃,所以後來積攢了一大堆問題阻滯了他的發展。」 「比如說二線關。不知道你在夢裡有沒有注意到,他臉看起來比較圓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很瘦,是因為二線關分割了他的發展,讓他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接著長,所以還在十五六歲的階段。」星加坡接著說。 「前海說後來他拆了。」我說。 「是拆了,經濟特區概念擴大到全市,二線關名存實亡,但他發展太快,有些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首爾說。「我的人民在關內居住,經常跟我說關外的亂象和基礎設施讓人們非常頭痛。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土地的徵收和違建,讓他無地可用,房價泡沫嚴重,但誰讓他潛能無限呢,好歹是沒破滅。」 「⋯⋯跟我有關嗎?」我斗膽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 「嗯,據說有。」 這就很尷尬了。我訕訕地想。 怪不得我身邊的這些人看到我尋找阿深的時候表情都這麼微妙,看來我以前確實待他很刻薄啊。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這麼對待他,你就會失去你既得的利益和優勢,所以我們都可以理解。只是一直以來都苦了他。」星加坡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 「當然,中國大陸的心思我們也不要去想。大陸就是個洪水猛獸,成也在他敗也在他。據說他就是為你而生的,所以他無論怎樣都要為你讓步,做好他的紐帶作用。」首爾大大咧咧。 「可是我們應該會走上對立的道路才對。我們的功能比較相似。」我說。 「是啊,反正你是一直把他當成對立面上的人。我每年都會拜訪你們兩個,我要勸你放下成見好好跟他合作,又要去他那給他順毛安慰他你總有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星加坡笑得溫婉。「說實話,在出了這件事之前,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為什麼?」頭一次聽說星加坡會對某件事篤定,我瞬間精神了。 「長遠利益。」星加坡說。 ⋯⋯喔這樣啊。 我又靠上了椅背,幽幽的說:「我最信不過的就是內地城市,你跟我談長遠利益?我之前只會對他們敬而遠之,現在也是沒甚好感,就算為了利益我也不會真的有跟他們多親近。」 「我們不是在討論個叫深圳的變量嗎?」星加坡笑眯眯。 「能是多大的變量?」我也笑著問他。 「你好歹也是推斷得出來,你是喜愛他的吧?」 「阿星,你別忘了你可能比香港更喜歡他哦,不要失去判斷力。」首爾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你不要⋯⋯what??」 我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把思路拓開。把記憶倒帶到三十秒前,我面前這個人說「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但我從他沒走之前幾年的觀察來看,他確實讓香港乖乖就範了呀,雖然不是全面就範,有種屈辱戰敗的感覺。」星加坡側頭反駁首爾。 「⋯⋯你喜歡他??」 我前所未有的愣了一陣子,想要說點什麼讓自己穩住腳跟,但一開口還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星加坡看到我這個反應,終於笑出了聲。但可能是知道了他喜歡阿深的事實,我在這笑聲裡只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意猶未盡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阿深都不在了,不是嗎?」 這或許是一個比我更加心痛的人吧。我想。 我尚會去自我保護,他卻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觸發。他不處於這漩渦之中,看的比局內人更加清楚,沒有立場去展現感情波動,傷的也會比局內人深很多。 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會去忘記他? 我直起身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忘記了他?」 「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首爾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他的人很多,⋯⋯比我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只有我會忘掉他?」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感情說出這句話。 星加坡淡淡的說:「你不是地震了嗎?他也是地震。可能是你們在地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 沒錯,新界沒說,因為她不一定知道;前海沒說,因為她也不一定知道;但總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我們地震的時候在一起,那就會一起被發現。 星加坡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拍拍我肩膀:「不要急。你這陣子一直在上心阿深的事情,先緩緩自己的狀況吧。畢竟你現在要問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回答你,你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 我沒什麼好說,只能點點頭。 「你最近不是在重新整頓嗎,跟你的尋找不衝突?」首爾問我。 「衝突。」我實話實說,「我也在抉擇以哪邊為重。前兩天找到了一個線索,所以選擇先過來找你們了。」 「什麼線索?」他倆眼睛一亮。 「一張膠片,沒什麼內容。」我拿出來給他們看。 首爾嘖嘖稱奇:「沒談過戀愛的人就覺得沒什麼內容,恭喜你,你忘的挺多的啊。」 「⋯⋯」 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我們都各有工作,所以便邊聊著事情便來到機場,星加坡送我們。 「雖說如此,我們也真是什麼都沒留下啊。」首爾感嘆一句。 「對了,U盤。首爾,U盤有東西想請你翻譯。」我猛地想起,拿出電腦。 「什麼東西?我看看喔。」首爾感興趣的湊過來。 「阿深留下的U盤,有個文檔都是韓文寫的。」我插上U盤打開文檔,他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大概寫了什麼?」我問他。 「⋯⋯」 他沈默了。 「是什麼?」星加坡問。首爾沒有回答我們,動起鼠標把東西好好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還用光標選中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首爾對著電腦屏幕笑出了聲。 「是他的傳記嗎?還是——」 「不是,不是。」首爾一邊笑一邊擺著手。沒有笑的很誇張,他卻用手背抹了抹臉。 他把U盤拔出,合上電腦還給我:「好好保存。」 「是什麼?」我不知所以。 「是你。」首爾說。 「⋯⋯我?」 「那個文檔,寫的全都是你。寫的是你的輝煌。」首爾說。 「從他出生那年開始,他對你的所有觀察,他記下的都是你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些你的建設,你的社會風氣,你的政治經濟,你的優秀,那篇文檔就是你的表揚冊。 他在最後一段寫了你的困擾,寫了你的頑固不化,但也寫了你的光芒從未退去。他說,你的優勢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匹敵,即使受到了致命的牽連,你依然無與倫比。很多環境描寫和人文描寫,純粹是一個普通的視角對你的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我」字。 整篇文章像是一氣呵成的,這篇文檔,連帶這個U盤的內容,應該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沈默了幾分鐘後,星加坡溫柔的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我也笑了起來。 飛機抵達香港時正好太陽初升,背著朝陽,我拿出那張拍立得。 一位少年在天星小輪的甲板上高舉著手機拍攝維港的風景,而當時的我拿起相機,把背對著鏡頭的他和維港框在了一起。
# 我剛到辦公��門口遠一點的地方就看到前海有點急促的走出大廳,拿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叫車。 「有事?」我打了聲招呼。 「嗯,有事。」她笑了笑,拍了拍瀏海,問我:「港哥找我有急事?」 「沒有,只是準備跟你敘舊。」我說,「我已經找完新加坡和首爾了。」 她驚喜的睜大眼睛:「港哥你這個速度會讓我懷疑你不上班。」 「⋯⋯我還是上班的。」我有點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諸多原因。」 前海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嗯,」她正起身子,「我應該知道你過來想跟我聊什麼,不過我今天要去找汕尾聊事,你⋯⋯可以當我司機嗎?」 「?」我有點疑問。 「我是去解決深汕合作的事情。」她提醒我。 「我車在車庫。」我友好的指路。 前海滿心雀躍的跟著我走:「港哥你也可以當翻譯欸。」 「你還需要翻譯?」 「看板也好啊,乾脆約汕尾在交流會見好了,刷你的臉拉生意。」 「很欣慰我和上海有相似的用途。」 「前海。」 「嗯?」 「你可能覺得我多疑,我真的感覺汕尾在抗拒和我的接觸。」 前海完成手上放文件的動作,默默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我追問。 「你⋯⋯」前海頓了幾秒,「你以前有個外號叫東亞醋王。」 「⋯⋯」我看了一眼有意避開我視線的汕尾。 Are u serious? 我又看回前海。 她無奈的笑了兩聲:「事情是這樣的。你跟他都很倔,你們相互關心的方式也很彆扭。每次他出去外面合作你都會跟他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生他的氣,我覺得你應該是擔心他吧。汕尾呢就是那些無辜的牽連者之一,哥魅力也挺到位,所以你⋯⋯」 「我經常不爽他。」我用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接受了自己的負面設定。 「Bingo。而且哥其實在新聞和中央面前打了不少公關牌,但你基本都當真了,所以會很介意他的不專一⋯⋯或者說,你會挑刺,對他處事方式本身就有不滿。」前海接著解釋。 「所以我以前,對他應該很刻薄。」我說著看向她,她微微點頭。 「⋯⋯汕尾是真的有點怕我?還是不待見我?」我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因為私事遷怒別人而留下壞印象實在不該有。 「不待見⋯⋯大部分大陸城市都不待見你吧。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干擾他選擇告不告訴你哥的事情。」前海說的比較繞,拐彎抹角的傳達她的話裡有話。 「那我就放心了。」我拿出手機打開 聊天室,找到汕尾的帳號,毫不猶豫的按下申請。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汕尾送信給我的第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 「這是市民中心,是市政府所在地。」他緊接著發。「我猜你夢到了這裡。不是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在相機膠卷裡找到的最後一張照片。」 這不是個貓耳朵嗎,我有點想笑。 「他領導人喜歡養貓?」我問汕尾。 「你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他記了很久。」 隔了一會,汕尾又發了一句:「你的不少話,他都記了挺久的。」 我仔細地想了想,有點感慨。 「我找他也找了挺久的了。」我回他。「像是我說,我無法接受失去他?」 「嗯。他一直跟我抱怨你對他說的甜言蜜語份量不夠,蓋不住你對他的刻薄。」 「他不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超級討厭,但更加喜歡,抵銷過後還是喜歡的。」 我也無聲的笑了。「內心活動這麼複雜,他不累嗎?」 「特別累。據說在他不同年齡段認識他的人湊在一起,能快速整理出他喜歡你的心路歷程。」我感覺他討論這個話題時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隔閡:「我就屬於後期他心累的時候遇到的。三十幾歲深汕特區計畫,我跟他開始合作,也正式接觸到了他這個人,感覺他真的被這段感情折騰的心很累。」 「我一直不正視他,不把他當回事,他的熱情消退了?」 「很難講,他那種人,你猜不出這一秒他會想什麼,也摸不準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我停下瀏覽網頁,回覆他:「他很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他應該不會讓人因他的性格而覺得他很麻煩。」 「不,他的性格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麻煩,因為他從不麻煩別人,只麻煩自己。他的很多跟經濟發展無關的法規都對自己很苛刻,像是讓所有外來人辦理居住證,行人闖紅燈,還有上車繫安全帶,他都非常到位,抓到就是罰。你可能沒辦法明白對於這邊的社會來說有多狠,這些法規到現在除了他就沒有內地城市實施過。」那邊看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多少人贊他就有多少人罵他。」 「罵他什麼?意識太超前純粹添堵?當代內地年輕人不至於沒有現代文明意識吧?」 「罵他大事管都不管,小事天天罰款。」 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大事他也管不了。可是這些法規某些方面來說也能體現他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如果全市本身能遵守這些法規的人四成不到,那他也沒有這個底氣要求人們遵守。」 「年輕人比較擅長接受新想法吧。我去深圳的時候總覺得哪都要注意哪都不適應,現在也沒的給我這麼覺得了。」 我若有所思。看來深圳的領導階層未必就是一個多麼敢於無視中央的人,但他們依然還有當代青年的工作態度,所以在底層公務員較集中的機關單位——比如說交警部門——容易坐上有責任感的人,一口氣把事情做到完備,雖然充滿極權色彩,但確實是一個進步。 社會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判定都是相對,有利就有弊,永遠都是步步為營。 我回他:「他的鋒芒畢露讓我很懷疑他的地方權利有多大。」 「只要不跟上級法規衝突就行,還有一些實打實的權力他也拿不到。」 「這個我知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而且很強勢。不過大家都看不起他當他是個小孩,他性格也難捉摸,對外不是很明顯。」 「看出來了。很意外他放過了我。」 打完這段字,一段繁雜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糾纏,我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 「怎麼了?」對方問。 我深呼吸,慢慢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不記得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我究竟對他是什麼感情。 「現在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愛他的,但一分是愛,一百分也是愛,我有多愛他,我會怎麼對待他,我只摸到了一個架子,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愧疚。 「我也知道,我以前待他不好,我從我家僅留的片段看到我從未重視過他,講實話,看了他這麼多資料,我也不覺得跟他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明顯的利益。」 「那是你的規劃到現在已經把他隔開了。」汕尾回我。 「是,是我推開了他,後來拉住了他的手,但也無法把他拽到我身邊了。」我回復:「所以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對他。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重要,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過。或許也是我的失誤,我沒能在他誕生時就擺好心態,讓他就這樣離開我身邊。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帶走了他,是地震,是所謂更新改造,還是他自己早就想走?」 「都有。」 過了一會汕尾接著說:「你可以不用這麼愧疚。你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他多重要是常情,這樣的你很香港,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何況都過去了,再批判你些什麼也沒意義,你已經把你自己折磨過了。」 我的心情複雜又無奈:「你這個安慰方法也很深圳。」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跟他玩得好的城市,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特立獨行的影響。他以前就是這樣言之鑿鑿的安慰我的。他太有個性了,他把他活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增長越發獨樹一幟。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想像他開會中途休息拿手機放鬼畜。」 最後一句我差點爆笑出聲。 「他都喜歡些什麼歌手?」 「他歐美日韓港台內地的歌都聽,永遠貼近潮流的人,你很難講他喜歡什麼歌手。他就是什麼歌都聽,包括鬼畜。」 「我的意思是,他聽歌有一套自己的品味吧?」 「這個他倒是自己說過,他聽的歌都很⋯⋯浮誇。我是說浮誇那首歌。」 原來他是那樣的心理狀態嗎⋯⋯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但結合汕尾的話,我又好像什麼都沒瞭解。 「你在迷茫嗎?」汕尾一語即中。 「⋯⋯是。」我回答。 「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就還原不回來了。你心裡的迷茫總是找不到答案的。」汕尾的語氣讓我懷疑他之前那幾句也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我從前海那裡聽說了,你已經廢了快五個月了。這個旅程或許要走到頭了,你可能要選擇結束了。」 「或許我要選擇了。」 沈默很久,我回答他。 五個月了。 一眨眼就五個月了。 從一開始我想要知道我少了誰的時候,我從未想像過,我會這樣深究到這個人身邊的一切,但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明白他對我的意義。我倒是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線索我沈睡的記憶就能被觸發,可惜現在五個月,我除了幻覺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那兩個夢還在試圖告訴我我的努力不是白費。 當我從震後醒來時好似夏天剛剛落幕,如今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對亞熱帶的城市來說,即將開始的依然是夏天。 這場旅程真的要走到終點了嗎? 當然需要一個結尾,但不是現在。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他,我想知道地震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準備著離開我,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及我還要面對那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告訴自己我的功與過。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也就是說,我還差一些他小時候的信息?」 「嗯。你可以去找滬、東莞和穗哥。雖然你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信息,但想要說服他們破壞約定告訴你還是有難度的。」汕尾說,「尤其是從他小的時候認識他的人,見識過他從小至大扭曲的心理轉變,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 「而且要整理他們的話,也相當有難度。」我思索。「我的自我認同又要遭受譴責的風吹雨打了。滬應該是這三個人裏既瞭解阿深又和他有一定距離的那個,但他寧願騙我也不講出來這件事。」 「他們自己在三個月內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很難了。我整理不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方面汕尾毫不隱瞞,「我不支持深圳這個決定。我不希望他的付出被一聲不響地丟棄。他自己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他連自己都輕視自己的付出,但我希望他離開後有人能夠記住,就算全世界忘記了,你也不該忘記他的,告訴他他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喔,等等,」汕尾緊接著發,「你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個是86年和他建交的休斯頓,一個是14年和他柏拉圖式交往的西雅圖。」 盯著這條短訊沈默了一會,我回復:「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找回當年當東亞醋王的感覺,那我確實是找回來了一點。」 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汕尾在賊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年的4月25日是西雅圖的『深圳日』,5月11日是深圳的『西雅圖日』。」 「這個太過分了。」我真誠地表達我的內心想法。 「好多人差點以為他要離開你了。當時你們分居冷戰,他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前海也在逐步走上軌道,大家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然而沒有。」 「當然沒有。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深港通開通後你特別主動,你們可膩歪了。」 「wow,interesting。」我給過去的自己起哄。 「你是準備給過去的自己收尾嗎?」汕尾問。 「嗯。我的過去是一本太過沈重的書,每次我想翻開它跟過去和解,都會因為太累而無法讀下去。」 但現在我身旁有人陪著。雖然他已經陪我走到了他能走的盡頭,但他依然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回溯我自己、和自己對話,但都失敗了,但現在我需要再回溯一次,而這次,我希望能從他開始。 「對了,那張照片。」 「我沒有夢到這裡。」我回他。「但我會在夢裡找找。」 我發了一個簡略的信息給休斯頓,表達了我的意願,訊問他是否願意找個時間空出來讓我登門拜訪。他很快回復了我,告訴我市博物館的友好城市專區裡還有深圳的資料,同時表達了無法與我相見的遺憾,因為他正處於忙的抽不開身的狀態。但為了彌補這個損失,他把手中所有跟深圳有關的檔案都發給了我。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激他。作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關係,他能這樣幫我這個「朋友的朋友」,還主動給予了我一部份市政府的工作資料,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鬼使神差的,西雅圖主動聯絡了我,表示願意告訴我關於深圳的事情。至於地點他表示隨意,只是我需要提前告訴他時間。 「深圳告訴我,我可以跟你說說什麼了。」在email中,西雅圖這麼說。 我一時無言,只能不停的表示感謝。 「對了,希望你可以帶一瓶維他檸檬茶過來,我慕名已久。我很樂意帶你去嚐嚐西雅圖式的咖啡。」西雅圖認真的回覆我。 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笨蛋耍的花招。 兩天後我拿著簽證飛往西雅圖等待轉機,坐在候機廳裏心事重重的敲著筆電,有個人自然的走到我面前hi了一聲。 「久仰大名。」西雅圖笑咪咪的說。「雖然這麼說比較輕浮,請問您有帶檸檬茶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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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heaven3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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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OO就出不去的房間-第二步
  ——合唱一首情歌。
  「………………」   「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審神者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會把這種關卡放在「試煉」裡?   山姥切抱著頭,想起幾秒前才信誓旦旦地說過兩人絕對能夠通過所有試煉,這一刻,他恨不得把說過這句話的自己埋進地洞裡。他又不是籠手切⋯⋯不、別說唱歌了,他甚至沒什麼聽音樂的興趣,何況是唱情歌。   更別說大俱利伽羅了,山姥切根本就難以想像他唱歌的樣子——一邊想,他一邊偏過頭,越過布沿偷偷地觀察身邊的付喪神的反應。   大俱利伽羅雙手抱在胸前,表情似乎陰沉下來,清清楚楚地寫著「開什麼玩笑」之類的詞句。   果然⋯⋯山姥切看見他意料之中的反應,也只能默默歎了一口氣。
  「……不唱的話,會怎樣。」   這句話似乎是說給審神者聽的,大俱利伽羅聽似與平時並無差別的語氣,在本是疑問句變為肯定句的時候暴露出萬分的無奈和幾分怒氣。   出不去就算了…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沒人願意搭理吧——本來是這樣想的,但他十分清楚被關著的不止是自己,雖然對方也說過沒關係之類的話……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到山姥切的身上。確實,大俱利伽羅都無法想像到自己唱歌會是什麼樣子,但現在很有可能到了不得不去做的地步……他只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等待那人的答覆。
  ⋯⋯   「⋯⋯」   ⋯⋯⋯⋯   「⋯⋯⋯⋯」   ⋯⋯⋯⋯⋯⋯   「⋯⋯⋯⋯⋯⋯」   令人尷尬的沉默飄散在房間內,桌面上的紙張和骰子像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施予任何術法一般,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毫無動靜。
  「我、我去開門試試⋯⋯」   等了許久,耐不住那股詭異的靜默,山姥切轉身正想衝到門前,卻被大俱利伽羅的一聲「喂」給叫住——桌面上的紙張總算再度出現了墨漬。   『若無法達成目標,須完成懲罰,方可進入下一關』——像是聽見大俱利伽羅的提問般,黑色的字彷彿是思考了一陣後,清楚地做出了回應。   看見這段文字,兩人不禁鬆了口氣。什麼嘛,不達成要求還是過得了關,撐過懲罰就是了,沒什麼好擔心。   只是,在這句話之後,接著冒出的字句超越了他們的想像——
  『懲罰分別如下:     大俱利伽羅——向進入此房間的刀劍男士全員進行愛的告白,並給予一個擁抱。     山姥切國廣——對著本丸的廣播系統大聲喊出「我是個只有臉漂亮的假貨」五百遍。』
  「…………」   看見『懲罰』的一瞬間,大俱利伽羅的臉似乎比剛才更黑了,眉毛也不禁抖了兩下,忍住想把面前的桌子砍成兩半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   眼看一向溫和的大俱利伽羅難得額邊爆出了青筋,山姥切正想著自己應該要安撫對方一下,卻在看見眼前的文字那一秒,腦中倏然變得一片空白。   「假、貨⋯⋯?」吐出這兩個字的聲調,既微弱,又像機器一般冰冷。
  審神者絕對是故意的。 
  「……不要在意。」無奈大俱利伽羅平時也不怎麼安慰過人,組織了半天的語言也只是憋出了一個聽上去沒什麼用的詞,想要伸手摸摸頭什麼的對方大概會介意…可能還不如直接把桌上那張紙撕了有作用。
  又是一陣靜默,只是這一次,空氣裡瀰漫著的不是緊張感,而是一股揮之不去的怒氣。   「…要唱嗎?還是說…。」想著該打破這個局面,大俱利伽羅放下抱在胸前的雙手,看向山姥切。   「⋯⋯什麼假貨,打死我也不會說的⋯⋯!我可是國廣的第一傑作啊!!」山姥切緊捏著拳頭,氣得整張臉漲了個通紅。   「是啊…那麼唱歌就沒問題了吧。」大俱利伽羅輕聲道,不過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滿臉上都是寫著『這傢伙怎麼這麼可愛』的表情。 等紙上的墨水字跡變化的時候,大俱利伽羅忽然意識到——自己唱歌好像不是沒問題的樣子。   「你⋯⋯要唱歌嗎,我不記得聽過你唱歌⋯⋯」聽見大俱利伽羅的決定,山姥切像是大夢初醒似的,蹙緊的眉頭轉了個角度、瞪大了碧綠的眼睛。   大俱利伽羅只轉了轉眼珠,彷彿說著:不然該怎麼辦呢。   「說得也是⋯⋯」
  就在山姥切低頭嘆了口氣、默認這個結論的同時,像是等候已久一般,審神者的桌案上方瞬間浮出一方透著藍光的半透明屏幕。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景象。每次審神者召集部隊時都會使用這樣的屏幕來輔助解釋傳達事項,然而,這一次屏幕上顯示的,是一行一行不算長的文字、和文字下方閃動的播放鈕。   「這是什麼⋯⋯歌名嗎?下面這個鈕寫著『伴唱MV播放』⋯⋯是、是要我們跟著這個『MV』什麼的唱的意思嗎?」
  唱嗎……沒有一首是聽過的…不過算了,這樣想著,大俱利伽羅隨意點開一個MV。   『轟轟烈烈地曾經相愛過~~……』   ………… 什麼鬼……??!!旋律衝進腦海的一瞬間,他差點沒把身旁的椅子舉起來砸過去,直接按下了「停止」的按鈕。 不過…原來主公喜歡這種歌嗎…大俱利伽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原地傻了兩秒之後,像是要把剛才的旋律洗掉一般,山姥切搶著點開了另一支MV——   『キミに会いたくて~でも会えなくて~~』   隨著悠揚而抒情的旋律充斥在房裡,山姥切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只不過,畫面中的人影卻是怎麼看怎麼眼熟⋯⋯   「⋯⋯吶,大俱利伽羅,你不覺得這裡面這個人⋯⋯長得很像岩融,剛才那個又很像今劍嗎⋯⋯」瞅著眼看了半天,山姥切才恍然大悟:「等等,這是別本丸的刀劍男士嗎?!」   雖然不是沒聽說過舞台劇本丸和音樂劇本丸的事,但自己還是頭一次親眼看見刀劍男士拍攝的MV畫面,山姥切的腦中不禁響起了籠手切的聲音——這年頭付喪神什麼都要做呢。
  兩人操作著屏幕選單,好一陣子才終於把所有MV看完。只不過看完是看完了,也不是沒認真對歌曲做些討論,但——那些「討論」要不就是吐槽,要不就是完全沒切中重點。   不是歌的錯,真的不是。   要怪,就怪主公明明知道他們倆跟音樂鑑賞這種感性的活動八竿子扯不上邊,卻硬要把這種題目塞在他們的試煉清單裡。再加上那顆骰子就跟出陣時的十二面骰一樣不聽使喚,偏偏就停在這種令人無語問蒼天的選項⋯⋯
  山姥切有氣無力地戳著屏幕,但不管輪過幾回,曲子還是那幾首。不過,就算清單裡再多兩百首歌,恐怕也沒什麼意義。   「⋯⋯是不是非決定不可了⋯⋯?」他嘆了口氣,轉了轉因維持同樣動作而有些僵硬的手腕。   大俱利伽羅只是默默盯著映著歌名的發光的屏幕,聽見對方無奈並帶有猶豫的聲音,徑直走上前去,隨意點開了一個MV。    「嗯?等、大俱利伽、你這是⋯⋯?!」山姥切國廣還沒有反應過來,輕柔的前奏旋律已經響起,迴蕩在安靜的房間裡。   「不管怎樣,我可不想在這種東西上浪費時間。」雖說平時對音樂的感知幾乎為零,但單純的模仿他還是會的,而且想來審神者在這方面應該也不會太難為他們。    大俱利伽羅嘗試著跟著樂器交錯的韻律和節奏,笨拙地勉勉強強跟上MV中變化的歌詞,雖說本不想在意自己究竟唱得如何,但一想到他還站在自己身旁,心頭不由自主的掠過幾分緊張,然後,竟出乎意料地開始竭力去尋找準確的音律。 不過…不是說要合唱嗎,那傢伙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從閃爍著歌詞的屏幕上抽空移開視線,大俱利伽羅轉過頭去,視線竟直直對上了那雙碧綠的眼——身邊的山姥切國廣正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
  看見對方驚訝的表情,大俱利伽羅停頓了一下,前半段歌詞的最後一個字被他吞沒,而在歌聲停住的同時,歌曲也正好進入間奏。  「……怎麼了?」那一瞬間,他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這幅表情…果然是…很難聽嗎……?大俱利伽羅似乎有些難堪,希望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額上滑下的冷汗,稍稍移開了視線,不料對方卻是低下了頭。   「對、對不起,我只是⋯⋯我從來沒看過你唱歌的樣子⋯⋯我、」沒想到自己竟失態至此,還被大俱利伽羅本人逮了個正著,山姥切一瞬間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然而,讓他吃驚的,不只是「大俱利伽羅正在唱情歌的事實」而已——   「⋯⋯我只是覺得,你專注著唱歌的樣子,很、很、很好看⋯⋯」   隨著山姥切愈來愈低的頭,最後的幾個字小聲到幾乎被樂聲所掩蓋。
  即使幾乎被音樂聲掩蓋住,但因兩人的距離本就很近,大俱利伽羅仍依稀聽見了斷續的詞句,他稍稍愣了一下,隨後輕輕勾起嘴角,正是這時,閃爍的屏幕提醒著下半部分的開始。   「……到你了。」他試探性地向身旁探去,輕輕握住了對方垂在下方的手。   山姥切國廣的手指震動了一下,溫度暖暖地從指尖爬升,慢慢地渲染開來。沒多久前,他們的手也是這樣地握在一起,而那雙手,一直以來都給他莫大的勇氣。   畫面上的歌詞已經空跑了幾句。山姥切深吸了一口氣,就著不熟悉的旋律,配著歌詞,用著不被樂聲吞沒的音量,唱了起來。   大俱利伽羅只是輕輕地握著他的手,臉上微微泛起的笑容沒有褪去,安靜地聽著他的歌聲。
  鼓聲像雨點一般打著節拍,和緩的旋律和導唱的人聲不知不覺把兩人拉進了曲子快節奏中帶著淡淡憂傷的氛圍之中。雖然音準零零落落、節拍也離準確相去甚遠,但半調子地哼哼唱唱了幾段之後,配樂的聲音漸弱,白紙再次染上了宣告過關的墨跡。   「結束了⋯⋯?」要不是樂聲停了下來,山姥切差點沒注意到紙上的通關宣告。「歌應該還沒唱完,是不是我們唱得不好⋯⋯主上聽不下去了,就⋯⋯」     雖然全是第一次聽到的曲子,雖然唱得七零八落,更沒時間去注意歌詞寫了些什麼,但是當房間恢復了寧靜,山姥切居然露出了一絲連本人都沒察覺的惋惜。   「……看樣子是只要唱了就能過關。」根據大俱利伽羅對審神者的一點了解,加上平日裡聽燭台切光忠他們嘮叨的那些有的沒的,他大致能猜到他們的主公,八成是躲在哪個房間裡笑到快要窒息了。   他看著白紙上變化的墨跡,轉著手裡的四面骰子,另一只牽著對方的手似乎是忘記了放開一樣,保持著原有的姿勢。   雖說希望下一步不要再出現這樣讓人難堪無語的選項,不過——偶爾玩一下似乎……也不壞。
  「吶⋯⋯我說,」山姥切低頭看著轉動的骰子,臉上泛著淡淡的紅光,眼神像個少年一樣發亮。「我覺得剛才唱得,呃、不怎麼樣⋯改天我們是不是⋯⋯跟主上要來那個什麼情歌清單,再好好練一下⋯⋯你覺得呢?」   大俱利伽羅靜靜等待山姥切說完,「……嗯。」他微笑著點了頭,然後將骰子高高地向上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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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情歌精選——
    《愛藏心中》——Makai麻愷(由:坐守天狼星太太提供)     《只是太愛你》——張敬軒(由:坐守天狼星太太提供)     《瞳をとじて》——平井堅(由:坐守天狼星太太提供)     《K》—— Only Human(由:坐守天狼星太太提供)     《紅塵情歌》——鄭源&蔣姍倍(由:蹇瓷芊珝太太提供)     《キミの詩》——刀剣男士 team三条 with加州清光(由:伊介太太提供)     《ここにしか咲かない花》——コブクロ(由:青雨太太提供)     《サマーレイン》——あさまっく(由:錫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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