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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atratewriter520 · 5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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閹奴鑑定科（一）

在一個有著明顯階級制度的眾國，人的階級被區分五等，博學派、無畏派、神諭派、容言派、工藝派等五類，透過測定系統與學校的相互評分下，所��人都會被區分出��於自己的派系，博學派如同其他國家的從政人士，無畏派如同其他國家的軍人、警察等身份，神諭派則如同教宗一樣，容言派則是慈善事業和動保協會，而工藝派則是有著藝術、設計、營建、水利等相當多元的屬性，但是也有一些人無法被系統解讀，而當系統無法判斷出派系時，則仰賴學校的內部評分而加以分析判定，以避免學生的資格被剝奪，當有學生無法被判定派系的時候，則會成為一個國家裡，最底層的存在，無法享有社會的福利政策、也無法擔任任何工作，只能在黑市裡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但是政府為了解決這些遊民的問題，於是決定，當有學生成為無派系的人，可以讓所有派系的人領回擔任家中的奴隸，由於無派系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在市場上可以說是供不應求，有錢也不一定可以得到一位，眾國也因此解決了遊民的問題，而無派系的人為什麼無法享有任何社會權利呢，因為這類型的人，學校學習不行或是體能不好、或是先天有基因的缺陷等諸多因素影響下，系統將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所以才需要後續的人工測定，而眾國為了徹底解決人口基因的問題，因此只要被判定是無派系，就必須在判定成立後，三天內完成此人的閹割手術，這在眾國可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而所有人都判定時間都在年滿15歲的時候，拿著通知單到鑑定機構實施鑑定，當鑑定機構無法判定時，則會申請在校成績作人工判定，所以很多有權勢地位的人，都會買通鑑定官，避免自己的孩子成為無派者，但是沒有錢的人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今年準備滿15歲的瑋哲，家中是排行第三，前面的哥哥和姊姊都被判定為容言派和無畏派，而爸媽都是工藝派，平時在學校學習成績普通的瑋哲，心想自己再怎麼樣都會有一個派系，所以根本也不怎麼在乎在校成績，時常下課就是約班上同學打球，瑋哲在校的女人緣非常好，愛打籃球的他，性格陽光且臉蛋帥氣，還沒滿15歲��身高已經有175公分，而他也有一個非常喜歡的女生，那位女生是瑋哲的同班同學，名叫子悠，他們約好國中畢業後也要一起去讀同一所高中，而子悠其實也對瑋哲有好感，兩人常常放學就到處玩，子悠的在校成績優異，不論是學科、體能方面都很不錯，而瑋哲除了體能很不錯，其他的都在及格邊緣，但是瑋哲一點也不擔心，他心想自己應該會是無畏派的吧，畢竟自己那麼熱愛體能的運動，就在快滿15歲的前一週，瑋哲收到了通知單，要瑋哲於當週的星期五0800前往鑑定，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到了，瑋哲信心滿滿，一走進來鑑定中心，他遇到了很多跟他同年紀的人，不論是男生女生，所有人都被安排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很多都是同校的同學，所以彼此之間都還有一點認識，很快的鑑定就開始了，所有人都開始一個一個被叫進鑑定室，每個人鑑定完，牆上的螢幕就會顯示自己的派系，依序排列下去，結果終於輪到了瑋哲，瑋哲進到了鑑定室，房間內就只有一台機器，只要將機器安裝在頭上，機器就會透過腦波來進行測試，結果系統螢幕出現error的畫面，鑑定官那同情的眼神看著瑋哲，非常難過的告訴瑋哲，系統判定你為無派者，不過你不用擔心，還可以透過人工方式判定，隨後系統調閱出了瑋哲的在校成績，讓一旁等待的瑋哲內心充滿不安，他的心裡頓時沒了辦法，只能等待鑑定官的審核報告，過了30分鐘後，已經等到如熱鍋上的螞蟻的瑋哲，焦急的問了鑑定官，結果如何，鑑定官一改剛剛溫柔的態度，踹了瑋哲的肚子，此時的瑋哲痛到只能坐在地上，鑑定官當著所有同學的面前說，這位瑋哲同學是個無派者，瑋哲流著委屈的眼淚，看著坐在位置上的所有人，每個同學都對他指指點點，但是多的都是對瑋哲的恥笑，還有很多言語的羞辱，瑋哲只能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鑑定官要他拿著地上的鑑定報告，到樓上的櫃台申請後續事宜，連學生都開始要他拿著鑑定報告趕快滾到樓上去，說看到他就覺得噁心，但是這就是無派者在眾國的地位，就是一隻任人踐踏的螻蟻，到了二樓的服務處，還有另一名鑑定完的男同學，他也是一直哭著，他說他的家人都是博學派的，但是他卻成了家族的恥辱，他覺得很不甘心，越說哭的越慘，這讓一旁的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了，大聲呵斥要他閉嘴，當他拿著鑑定報告給櫃台小姐時，櫃台小姐也是一臉厭棄的要他選擇要做手術的醫院，而他選了一間離他家近的醫院，櫃台小姐查了一下該醫院的手術時程表，要他等一下就可以去做閹割手術，時間是下午兩點的，不准遲到，櫃台小姐看到瑋哲站在他的旁邊，也是態度非常差的說，你的報告呢，瑋哲謹慎的遞給她，櫃台小姐就叫瑋哲選醫院，瑋哲看了一下就選了跟那位男同學一樣的醫院，結果櫃台小姐說，這樣你們就一起過去吧，預約時間是4點，瑋哲拿著醫院的預約單跟他一起離開了鑑定中心。

此刻走出中心的瑋哲，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活力，只有無止境的懊悔當初的自己為什麼不認真讀書呢，但是已經判定的人是沒有機會了，瑋哲跟他一起搭公車前往醫院，此刻的兩人都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們，不過也只是心裡作用而已，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無派者，當瑋哲兩人抵達醫院時，他們覺得自己身為男人的日子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只有屈辱，走進醫院時，醫院大廳旁有一個無派者的專區，沒有人願意和無派者一起在同一個區域看醫生，所以才會被區分開來，瑋哲兩人偷偷的走向無派者的掛號櫃台，櫃台小姐說你們是要掛什麼門診，瑋哲拿出自己的預約單給櫃台小姐，櫃台小姐對著瑋哲兩人說，很不幸你們成為無派者，不過別氣餒，生命總是會找到方向的，櫃台小姐收走了瑋哲兩人的預約單，要他們往後面的手術室報到，手術室裡的一名男護士走了出來，跟瑋哲兩人核對了資料後，要瑋哲兩人先到旁邊的廁所換上手術服，廁所裡面有免費的袋子可以讓你們裝自己的衣物，換好衣服之後就到手術室外面等，由於距離預約時間還很早，瑋哲兩人進到廁所裡面開始脫掉自己的衣服，瑋哲才知道原來另外一位男同學叫孝言，他是隔壁班的，瑋哲看著孝言的生殖器，已經有長了許多陰毛，瑋哲的發育比較快，陰毛已經相當濃密，孝言看著瑋哲的陰莖，他說你的竟然要被割掉了，你可是學校一堆女生的最愛，這些話讓瑋哲心裡又開始難受了，他原本打算跟子悠一起讀同間高中的，如今沒機會了，此時，孝言問瑋哲說要不要割掉前來個最後一次射精，瑋哲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兩人開始在廁所裡玩起自己的陰莖，很快兩個人就勃起了，孝言的陰莖大概12公分多，而瑋哲已經有14公分，這對於才剛發育不久的人來說，都是很不錯的尺寸，不過成為無派者，不光是陰莖，連睪丸都要割掉，從此成為別人的奴隸，而家中的父母則會得到一筆補償金，彌補自己的孩子再也不會回來的痛苦，兩個人在廁所裡打手槍打的很開心，孝言甚至提出幫瑋哲打手槍的請求，瑋哲這一刻也不在乎男女問題了，一口��應了，孝言蹲下去開始幫瑋哲口交，第一次被口交的瑋哲覺得很舒服，但是敏感的龜頭很快就讓瑋哲射出了一波一波的精液，孝言表示都最後一次了，這麼快就射了，瑋哲只是說我很緊張啦，接著換瑋哲替孝言口交，孝言反而花了一番功夫才射了出來，兩個人在廁所做了一下清洗之後，兩個人一起到了手術室外等待，手術室門打開了，醫生要兩個人一起進去，手術室的門再次關上，總共有兩個手術台，瑋哲跟孝言都分別躺上其中一台，先是確認了瑋哲與孝言的身份之後，醫生表示，此次手術不會使用任何的麻醉藥，第一是因為奴隸沒有資格使用麻醉藥，第二是為了讓你們徹底的感受自己身為奴隸的恥辱，所以所有過程都不會使用任何麻醉藥品，助手先將孝言和瑋哲的手腳都固定起來，並開始剃光孝言的陰毛，此時醫生指示剃陰毛的護士，剃完孝言的之後，先去幫瑋哲剃毛，不要拖太多時間，醫生表示他不想跟無派者待在同一個空間太久，醫生的話充滿著對無派者的歧視，但是眾國人從小到大都是被這樣教育的，如果瑋哲不是無派者，或許也會這樣對待無派者，醫生先挑選了孝言，拿起了一旁的手術刀，左手托著孝言的兩顆睪丸，捏了捏兩顆睪丸，接著就握著兩顆睪丸，手術刀一口氣割了下去，孝言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手術刀一刀一刀的割，孝言因為疼痛的奮力掙扎著，隨著最後一小塊的陰囊被切斷，孝言已經完全被切除陰囊跟睪丸了，一坨紅色的肉塊被丟在器皿中，接著醫生沒有更換刀子依然拿著那把手術刀，抓起孝言的陰莖從根部劃了一圈，接著又是從根部一刀一刀的往下割，孝言的慘叫聲讓一旁待閹的瑋哲膽戰心驚，很快醫生就將孝言的陰莖割下來了，然後就開始製造一個新的尿道，縫合了傷口，孝言已經徹底的成為一個無派者，後續的清潔跟傷口包紮，由一旁的護士處理，醫生換了一副新的手套，朝瑋哲走了過來，此時的瑋哲簡直嚇得快尿出來了，醫生托起瑋哲的睪丸，感受著兩顆睪丸的滾動，接著握住了兩顆睪丸，醫生拿起手術刀，用力的往瑋哲的陰囊割了下去，立刻鮮血直流，瑋哲發出淒厲的慘叫，瑋哲可以感受到皮膚被切開，睪丸被切掉的疼痛，每一刀都是這樣的痛入心扉，瑋哲的睪丸被切除了，一坨紅色的肉塊被醫生丟到器皿裡面，那可是瑋哲的睪丸啊，接著就是陰莖的部分了，醫生抓起陰莖，沿著根部將皮劃開，接著醫生又開始一刀一刀的割掉瑋哲的陰莖，瑋哲再也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劇痛，整個人昏了過去，再一次醒來時，兩個人都已經在病房內，下體接了一條尿管，身上再也沒有了男人的生殖器官，醫生說，兩個人的手術費用都是政府支出，所以你們要保持感恩的心，之後努力的當個好奴隸，後天你們的家人會來帶你們回去，等待部門通知你們被誰買��了，好好珍惜跟家人最後相處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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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hlun · 10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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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健三郎 - 後退青年研究所（1960）

黑暗的深淵在這個世界到處張著大口保持沉默。現實世界向遍布各處的深淵漏斗狀地傾斜，所以對傾斜敏感的人會不知不覺或者有意識地順首傾斜滑下去，墜入深淵黑暗的沉默之中，從而體驗現實世界裡的地獄。

我曾經像地獄把關人站在一個黑暗的深淵邊上，我所體會的對滑入深淵的漏斗狀傾斜的敏感，是指那些在政治或思想上道受過挫折的青年、心靈受到創傷的青年。當然，他們中的許多人在肉體上也有傷痕。

現實世界的一座地獄，即稱之為黑暗的深淵的話，就在大學旁邊不動產公司大樓三樓，房間總是亮堂堂的（啊，人為什麼自古以來就如此熱心努力使自己的周圍照得光明亮堂呢？人為什麼比野獸更強烈地討厭黑暗呢？我只是一個日本青年，不是基督教徒，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每次一想到人對黑暗的恐懼，就想起「原罪」這個詞）。地上鋪著漆布，油光閃亮，不鏽鋼的辦公桌椅顯得清爽氣派，而且具有高效率，等待著合適能幹的主人。

但是，當我目送從走廊推門而入的挫折青年在回答我為了登記卡上的必要事項提出的、僅僅是卡片未曾明確記載但又必須記入卡片的簡單問題後，走進隔壁房間��時候，還是感覺到這間明亮的辦公室是地獄的一個入口。

隔壁房間有鬼嗎？有美國東郊的大學受過非常好的高等教育的嶄露頭角的年輕心理學家戈爾遜先生和擔任翻譯的東京女子大學學生在等待著。在思想或政治上受到挫折的青年邁出憂鬱的一步踏進這個房間，他們滿腦子苦惱，準備談談心裡話。我的大學同學把這間房間稱為「後退青年研究所」。其實正式名稱叫「戈爾遜訪談室」，英文縮寫為GIO。但沒有人稱呼它的正式名稱。結果戈爾遜先生的問題只提一個：「你為什麼後退了？」因為大家都是來談「自己為什麼年紀輕輕就後退了」的。

那個時期，是韓戰結束後相對穩定的時期，是學生運動處於如氣潭中間四陷的波谷時期。學生對社會的關懷表現在合唱俄羅斯民歌，在兩三年激烈動蕩的學生運動中受到創傷的學生重新回到學校，變得憂鬱苦悶，暗自舔著自己的傷口消磨時光。

於是，一個美國國籍的年輕學者就在東京大學旁創立了這家以遭受創傷的學生運動家為主要調查對象的研究所。它每天吸引不少所謂的後退學生。開始它只在校刊上刊登一則《戈爾遜先生恭候先前的學生運動活動家光臨！》的廣告，結果學生絡繹不絕。

我是在這兒打工的學生，今年剛剛二十歲，對青年神情憂鬱、臉色充滿抹不掉的髒垢的陰影般的苦悶可以說漠不關心，因此大概不會懷有同情之心。但如果GIO是對日本人炫耀優越者傲慢的那種研究所，我也不會接受接待戰戰兢兢地前來訴說自己內心陰暗的皺襞深處殘留的思想疙瘩的同胞這種工作，也許自己也會成為一個憂鬱症「病人」低垂頭把帽子貼在胸前排在長長的學生隊伍後面。

戈爾遜是個標準的開朗的美國人，雖然留著油煙色的短唇鬍，其實還不到三十歲，所以我在他這裡工作不覺得什麼強烈的自卑感。來日本的美國知識分子似乎要不是目空一切旁若無人或和藹可親寬厚溫敦，我們稱之為戈爾遜先生的這位芝加哥出生的社會心理學家可以說溫良敦厚的典型代表。

我現在還說不清楚戈爾遜先生為什麼跑到日本來調查受創傷學生的精神傾向，廣義地說，是否不少美國人在韓戰結束後很快就對日本學生的挫折心態發生興趣？用美國社會心理學的方法調查日本學生，結果對美國人有��麼用？

一般認為，美國人的調查是為了加強在遠東地區進行反共宣傳的基礎的一項工作。這種看法多少令人信服，但就我所在的GIO來看，至少戈爾遜先生從未給我與反共宣傳有關的印象。

戈爾遜調查室每個月都把調查結果報回本國，但接收單位是不知道他業已畢業還是尚在就學的美國東部某大學研究所，好像與美國國務院、議會並沒有直接的聯繫。當然，我在這辦公室工作期間，出於一種自我厭惡的情緒，本來就對辦公室的性質、目的十分冷淡，也不想深入了解。我坐在辦公室裡，也和來訪的學生一樣，心情極其鬱悶，但出了大學教室門，會無緣無故地朝氣蓬勃、輕鬆愉快，有一種充滿希望的解放感。

我想擔任戈爾遜先生的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也是如此的吧。在辦公室裡，我從未見過這個高挑細瘦的女大學生一絲平靜輕鬆的表情，但偶然在東京大學和東京女子大學共同舉辦的歌舞聯歡會上時看到她時，這位憂慮愁悶的我的同事簡直判若兩人，兩頰緋艷動人，興高采烈，歡聲笑語，像鳥鳴一樣尖聲歡笑。第二天，我懷著某種期待和莫名其妙害羞上班，出現在我面前的仍然是像內分泌失調似地愁眉苦臉的女大學生。

GIO的工作性質本身就極為憂鬱。有一次戈爾遜先生說，日本的工作告一段落後打算去台灣或南韓從事同樣的工作，熱情動員我跟他一起去。那時候我很想試一試，甚至夢見自己在南韓調查受挫折的朝鮮青年，我不僅把戈爾遜先生的所有工作包攬下來，還手執鞭子像對待奴隸一樣抽打前來傾訴衷腸的青年，想來實在可笑。這也許是GIO表面上像穩重平靜的調查室，其實潛藏著將手指插進青年的傷口使勁摳攪脂肪、肉體的冷酷的一面的緣故，感覺在我的潛意識裡、在夢中重現出來。

我的工作是調查接受前來訪談的學生的履歷和訪談結束後付給學生報酬。酬金是採訪一小時五百日元。戈爾遜先生通常在發票上都寫採訪兩個小時，本來學生上學都有月票，無需交通費，但還是根據現住所到這兒的距離支付交通費，這對學生來說，是筆不壞的打工收入。但是，除了特殊情況外，這樣的「打工」只能申請一次，而且不是前不久積極參與學生運動後來倒退的這樣在思想上發生戲劇性轉變的人不要。因此，雖然不是想像的那麼難，確實比一般的打工不容易。

在GIO工作幾個月後，來訪的學生開始明顯減少，有時我的卡片上一天也沒登記一個學生的名字，戈爾遜先生無所事事，皺著眉頭像狗熊一樣悲傷地在屋裡轉來轉去。在這成績不佳的日子裡，只有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絕不心慌意亂急躁氣惱，板板正正地端坐在桌前，閱讀袖珍本的《矛盾論》、《實踐論》。這不會讓別人覺得她思想上有所共鳴，因為那個時期，在女大學生中，毛澤東的書和羅曼羅蘭的書一樣風行。

沒有學生來的時候，戈爾遜先生就到傳達室和我聊天。他不和女大學生交談。她非常不愛說話，幾乎從不發表意見（這種徹底的沉默寡言使人覺得不正常，好像向戈爾遜先生發表見解自己也就成了前來訴說精神挫折的學生），戈爾遜先生對她也有幾分發怵。我們一邊從辦公室窗子望著本鄉（本鄉，地名。東京大學位於此地一譯註）的大學裡高大的樹木，一邊盡量避開商業、日漸減少的後退青年的話題，漫無目的、天南海北地神聊起來。

透過這種無拘無束的漫談，我知道這個家庭一貧如洗的白人兒子靠獎學金上的大學，說不上天資聰穎才華橫溢，卻對日本的挫折青年極感興趣。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美國青年選擇這個問題作為研究課題來到日本成立調查所，這本身就令人覺得他的精神構造不可思議有悖常規。我開始感覺到戈爾遜先生不是深淵的擁有者，而是被吸進這個現實世界的深淵裡的第一個墜落者。於是很自然地聯想到自己，我在自己的學生同胞前來訴說陰暗的情緒崩潰的外國人事務所裡工作，覺得有點近乎賣良為娼的人口販子、老鴇這樣卑鄙下賤，想起少年時光，雖然那時還是戰爭年代，對自己二十歲這個年紀依然懷抱著玫瑰色的幻想。但如今已經二十歲，而且是在和平時期，卻幹這種不清不白不三不四的差事，心頭充滿難以言狀的苦澀和自我厭惡。

可以跟我互相交流自我厭惡情緒的應該說是那個同樣打工的女大學生，但她整天愁容滿面，一有空就全神貫注地鑽進毛澤東的書裡，從不到我的屋子來走動。我一到裡屋，就不得不面對那些登記卡，被憂傷鬱悶的學生的形象擠壓得喘不過氣來，所以絕不會從我這邊推開女大學生房間的門，於是只好愁眉苦臉地和同樣愁眉苦臉的戈爾遜先生漫無邊際地神聊。啊，GIO簡直就是一座無比憂鬱的地獄！

正是在這種閒聊中，戈爾遜先生��員我在日本的工作結束後跟他一起去台灣或者韓國，也正是在這種倦怠鬱悶的時間裡，我從他不經意的動作的細微處覺察出同性戀的傾向。他談到美國東部的鄉村小鎮，語調那麼親切眷戀，卻不遠萬裡跑到東方來，說不定是被流放到日本來的呢。外國人到大學的課餘打工科要求介紹擔任陪同聊天的人、導遊、翻譯的學生，大多都想藉此名義發展成同性戀對象。外國人的這種別有用心現在已經變成常識了。我的一個朋友透過打工和一個外國貿易商搞上了同性戀，後來被貿易商拋棄，因此自殺。「被拋棄」這三個字是他寫在遺書裡的。這也是韓戰結束後那一陣子的事。

我和戈爾遜先生用低得能聽見隔壁翻書響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聊長天，但雙方的心並沒有互相靠攏貼近。我用半瓶醋的英文跟美國人聊白開水淡而無味的閒天，覺得著急，深深地感嘆自已為什麼會在這裡幹這種事。我現在大體能體會到與美國人一起工作的日本人、尤其三十歲左右的婦女為什麼一天到晚裝模作樣矯揉造作大聲叫嚷的秘密。那些戴著很講究很派頭的眼鏡抹著大紅嘴唇以痙攣性地強調突出臉龐的女大學生們即將埋沒自己的空虛乏味的恍惚。她們和舊式婦女一樣，自我要求對工作奴隸般地逆來順受。

就我自己而言，當我看著和我相對而坐自由交談的這個美國人玻璃般透明而遲鈍呆滯的眼睛、像在果子凍上灑一層麵粉一樣發喧的胖臉和手背的皮膚、當細小的高鼻子、突然發出怪聲的嘴唇時，甚至神經質地想如果為了深入了解對方的思想情緒、為了在對方的臉上恢復人的統一感，簡單地說，如果為了發現我和對方之間人與人的聯繫，可以發展到同性戀關係。

我剛剛二十歲，從這個世界的幾乎一切追尋人與人的關係。而對年輕人來說，無論正常或變態的性關係，都是盲目地沉溺在令人感覺怪誕無序的他在之中的行為，都是賦予意義、制定秩序、變成如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那樣親密的行為。如果我每天都和戈爾遜先生進行這樣百無聊賴的持續不斷的談話，我很可能要麼神經發作地和他同性戀，要麽神經發作地和他大吵一通辭去GIO的工作。

但是，在某月月初，由於上個月報回國內的調查數據實在缺少內容，本國給戈爾遜先生發來一封信指責他工作消極怠惰，信的措辭相當嚴厲。他早晨上班看了這封��後，一整個早上都在房間裡心煩意躁地急步轉圈。下午，戈爾遜先生終於下了決心，對全所人員，除清掃女工外、即我、女大學生及他本人就當前的困境發表演說。

戈爾遜先生的論點簡潔明快，本國要求他今後每個月提供上個月三倍資訊量的調查數據，如果不能保證這個基數，將解除他遠東研究員的職務。因此，我們必須提高效率。

怎麼提高效率？是在校刊上登更大的廣告，還是在校園貼廣告？《戈爾遜先生恭侯先前的學生運動活動家光臨！》

我針對戈爾遜先生的提問，發表意見說不能指望廣告的方法可以使狀況發生根本性的好轉，因為戈爾遜先生的後退青年研究所在學生中已經出名，即使出廣告，也不會有更多的精神挫折的新學生前來。

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基本上同意我的意見，她認為即使我們在校內張貼廣告，再到處尋找可能會前來訴說自己精神受到創傷的青年，也不會像GIO調查初期那麼多。歸根究底，社會上並沒有存在很多「精神受創」的青年，並不是有無數的在學生運動中有過挫折體驗的青年在等待著GIO的召喚。大概已經見底了吧。

戈爾遜先生、我、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心情憂鬱地討論了很久。戈爾遜先生不想現在離開日本，工作半途而廢回到美國意味著在大學裡謀不到一個好位置。另外，我和女大學生都不想過早失去這份又安穩收入又可觀的打工。

越討論越覺得前途渺茫，大家陷於一籌莫展的時候，戈爾遜先生提出了妥協的方案。他說，下個月一個月大家好好幹，把成績提上去，全力以赴，做出好成績，就可以向國內提出報告說日本學生的調查已大體結束，這樣就會批准調到其他地方去。如果在成績惡劣、遭受批評的風頭上提出調任請求，會立即被炒魷魚，南韓與台灣就是別人的美差了。

我和女大學生覺得不是立刻丟掉飯碗，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找別的打工。於是三個人一致決定大幹一個月全力進行調查提出高品質的工作報告。

但是，不找到幾個後退青年，我們連一張調查卡也填不了，寫報告更無從談起。這時，我突然心血來潮，一個主意浮上心頭：我們可以製造後退青年、即心靈遭受創傷前來訴說苦惱的青年，簡單地說，就是隨心所欲地把一般青年當做後退青年，編造他們前來GIO訴說精神苦惱的假報告。說起來，這麼好的主意為什麼以前就沒想出來。我們以前聽過積極參與學生運動或黨的活動、後來遭受政治思想上的挫折的「心靈受創青年」訴說自己的真實感受。至少我和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都聽過。「心靈受創青年」的訴說，連我們的心靈都感受到痛苦。「心靈受創青年」主動到GIO來訴說自己的內傷不僅僅要忍受痛苦，更是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礙。其實，後退青年到GI0來本身就是極不正常的非人性的行為。

根據我的主意，只需要一般學生稍微做些表演就好。我目送這些青年走進隔壁房間接受調查時，不會覺得他們掉進黑暗的深淵而心頭難過，也不會從調查完畢出來的青年臉上看到遭受打擊一蹶不振的印象，或者由於說得太多而疲憊興奮得通紅的肌膚上出現後悔、自我厭惡這些陰暗憂鬱的污垢。因為這一切全是演戲。他們不是「心靈受創青年」。

於是我向戈爾遜先生保證我明天去大學找幾個調查應徵者來，一定是幾年前學生運動的積極分子、典型的後退青年。

第二天，我跑了一間又一間教室，還去研究室和課外小組活動室，說明我的宗旨。說是一般學生，其實對兩三年前的學生運動也很了解，而且全身都給人一種體驗過精神挫折的印象。應徵者很多，我從中挑了十個。他們都知道GIO。他們和我一樣，對後退青年研究所把他們演戲的錯誤數據信以真感到愉快。我們興高采烈七嘴八舌討論說，美國人以為能把自己的手指插進日本真正的「心靈受創青年」的傷口裡使勁摳攪，完全打錯了算盤，我們信口雌黃的遊戲奠定了他們學問的基礎。當天晚上，這十個學生去GIO的日期以及各自扮演的角色都安排妥當。

從下一周開始，GIO每天都是開業以來從未有過的充實豐富。戈爾遜先生情緒極佳，幾乎天天說終於採訪到了一直想見的典型的後退青年。我只是輕鬆地把巧妙玩弄訴說把戲的青年送進隔壁的房裡，心情十分舒暢。

但是，令我稍感不滿的是，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出人意外地突然辭去工作，戈爾遜先生決定停止調查，立即整理報告。結果我預約的兩位表演者未能上場。

戈爾遜先生也寫了一份日本工作業結束，GIO現已關閉，待命調往他地的報告，隨同本月的統計報表送回。他也答應把女大學生的工作日期算到GIO關閉為止向國內申請特殊津貼。戈爾遜先生對這個月成功的調查充滿信心，相信他的報告將一鳴驚人，博得滿堂喝采。

戈爾遜先生最得意的是我的第七個表演者，這個學生個子矮小臉色淺黑長著猴子般的額頭。我對他說不上了解，但戈爾遜先生一採訪，立刻認定他是最典型的後退青年。後來才知道，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也因為這第七個表演者才下定決心辭去工作的。

報告空郵出去以後，GIO立即關閉。那天晚上，我們三人小聚，戈爾遜先生問女大學生為什麼要辭去GIO的工作，她回答說實在不願意看見那種厚顏無恥的日本青年。我從容不迫地看著女大學生第一次展現的深切焦慮與悲哀，覺得很可笑。戈爾遜先生一臉困惑，但沒有平時那種難以捉摸的異常感覺，而是一個不諳世故的平凡普通的學者即將發作時的不悅表情。我甚至想知道那個猴子額頭的第七個學生是怎麼表演的。

我是在另一個完全出乎意外的地方知道第七個表演者的伎倆的。GIO關閉一星期後，我從日本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上讀到有關第七個表演者的文章，也刊登了他的照片。照片排在介紹GIO活動情況的文章中，戈爾遜先生笑嘻嘻地站在第七個表演者旁邊。這一定是採訪結束後翻譯兼打字員的女大學生照的。報紙說戈爾遜先生認為第七個學生、即A君是典型的後退青年，發現他是GIO調查的最大收穫。報紙引用調查卡的記載這樣報道A君成為後退青年的經過。

A是日本共產黨東京大學支部的成員，但被懷疑為特務，慘遭監禁拷打，小手指頭第二關節被切斷，最後被開除出黨，戀人也離他而去。於是他主動向富士警署的某警察提供情報。但是他已經離開學生運動，情報沒有太大價值，當特務也沒資格。現在他非常孤獨。他恨先前的夥伴，是他們使他遭受巨大的挫折，但他的特務嫌疑問題似乎是一個背叛的同夥告的密。戈爾遜先生把A視為日本左翼學生後退的一個典型。

我覺得絕望的黑暗深淵正吞沒照片上與戈爾遜先生並排站立的、猴子一樣微笑著的第七個學生。我的身體開始顫抖，渴望確認自己在第七個學生不幸之外。我使勁從黑暗熱昏的腦子裡把女大學生的「那種厚顏無恥的日本青年⋯⋯」驅逐出去。

冬天。第五堂課結束時，整個大學籠罩著寒氣逼人的蒼茫暮色。我彎腰縮脖地走出大門，突然看見一個躲在電線桿後面的矮小男人用手套遮著側臉朝我走來。我們默默地沿著大學的磚牆在昏黑中並肩走著。

「本來打算鬧著玩的。」第七個學生萎靡不振地說，「我隨口胡編亂造，沒想到報上登出來了。」

「我也沒想到。」我陷入束手無策的困境，說，「向戈爾遜先生提抗議去。」

「已經提抗議了，我要求他撤回報道，但他不同意。他說報紙報道的內容，既有錄音又有證人，不能撤回。我說那是我鬧著玩的，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但他說不管你鬧著玩也好，胡說八道也好，你說的內容很有意義。」

戈爾遜先生淡灰色的明亮的眼睛、細小的高鼻樑、胖乎乎的粉紅色皮膚立刻統一成一個傲慢的形象浮現在我的眼前，冷酷無情地把一籌莫展驚恐害怕的猴額頭青年猛力推開。我把自己融化在戈爾遜先生傲慢的形象後面，突然變得從容冷漠。

「其實報上的照片很模糊，能認出是你的不就是幾個親近的人嗎？既然是十分親近的人，對他們解釋這是一場玩鬧，大家哈哈一笑不就過去了嗎？」

「不行呀。就說我的戀人吧，看了報紙以後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猴額頭的小個子把他的左手伸過來。

我看見他小手指第二關節被切斷了。我一陣難過，停下腳步。他像受欺負的小孩一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左手戳在我的眼前。我看著馬路上過來的公車，準備上車。

「戈爾遜先生答應一個月以後在報上發表更正啟事，而且把錄音帶還給我。你也幫我記著。好嗎？我幹嘛說那麼多呢？莫名其妙。」

汽車停下來，我上了車。我擔心他跟上來，但似乎他只是在黑暗中看著我離去。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那麼多。我至今也沒弄清楚。一個月後，戈爾遜先生的報告受到高度評價被調任為歐洲研究所。即使他在報紙上發表「內容與事實不符」的更正啟事，也毫不影響他前往歐洲赴任。但是他並沒有發表更正啟事，在我和女大學生的送行下，從羽田機場飛走了，因為第七個學生一個月後沒有再去找他。戈爾遜先生託我把錄音帶還給第七個學生，但至今仍保存在我這裡。我想起戈爾遜先生把錄音帶交給我的時候說的一句註釋性的話：「他是一個典型的後退青年！」

於是，我感覺到身邊的現實世界到處都是滑入默默張著大嘴的黑暗深淵的漏斗狀斜面。

（鄭民欽譯）

#大江健三郎 #kenzaburo oe #人的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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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yzvt-no2157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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ＹさんのＡＶ男優スカウトとＯさんのデマ事件

前の会社で起きた変なエピソードをご紹介したいと思います。

就職して間もない新人の頃、私が担当していた地域は、現在担当している中東・北アフリカなどのアラブ圏ではなく、インド・パキスタンが昔から領有権を巡って紛争の火種になっているインド北部のカシミール地方だった。私はインドへはカシミール地方（主にスリナガルか、ラダック）しか行ったことがないのだが、カシミール地方は、俗に言うインドの有名観光地（デリー、カルカッタ、バラナシ、アグラ、ブッダガヤなど）とは全く異なる雰囲気らしく、インドがイギリス領だった頃のイギリス貴族の別邸があったり、当時、避暑地としての高級リゾート地だった名残を残している。

雪を抱いたヒマラヤの山々と湖が織りなし、三角屋根の可愛らしい家々や、湖に浮かぶボートハウスなどが、雄大な大自然に恵まれたカシミール地方の美しさを引き立てており、治安さえ安定すれば、ここは素晴らしい観光地になるだろうと、訪れる度に思っていた。

カシミール地方を担当していた頃、一緒に取材に行く映像部門のカメラマンに40代半ばのＹさんという中間管理職の男性だった。

どちらかと言えば、この会社では、何故か容姿や体格にやたらと恵まれた男性が多い（特に営業部）中、Ｙさんに至っては、ごく普通の風貌だった。身長も恐らく、175cmぐらい（当時の40代半ばの175cmだと世間一般では、高いのかもしれないが、大学＆大学院で所属していた研究室と、前の職場の男性は異様に背が高い人が多く、仲良くしている男性社員は全員180㎝台後半だったし、私の親兄弟＆親戚＆夫＆夫の親戚も皆異様に背が高く、明治生まれの祖父でさえ、185cmという背の高い家系なので、男性で175cmだと低いと思ってしまう💦）の瘦せ型で、特にイケメンという訳でもなく、ごくごく普通のオジサンという印象だった。

重い機材を持ち運ぶカメラマンらしく、Ｙさんの浅黒く日焼けした身体は引き締まっており、白髪も無いフサフサとした黒髪は豊かで、弛みの無いシャープな顎は実年齢よりもＹさんを10歳ぐらい若く見せており…と誉め言葉を連ねたいのだが、中年男性特有の（？）顔のテカりを営業部の次長のＯさん（ハリウッドスターのロバート・レッドフォードさん似の高身長痩身の男前で、海外ハイブランドのスーツを格好良く着こなし、営業成績も良く、見た目だけは、モデルや俳優のような完璧な容姿。だが、性格と言動はかなり問題アリな人）にからかわれ、Ｏさんからは『てっかりん』と呼ばれていた。

Ｙさんは、奥様と二人の娘さんがいる、ごく普通の妻子持ちのサラリーマンである。ちなみに、娘さん二人は、Ｙさんには全く似ておらず、奥様に似た美人姉妹で日本最高峰の国立大学に公立高校から予備校にも通わずに、通信教育だけで現役で合格した超秀才の、非の打ち所がない才色兼備の美人姉妹である。

だから、心無いＯさんは、『Ｙさんの娘さんは二人��、奥様と間男との不義の子だ』なんて酷い噂を流していた。だが、Ｙさんはおおらかで、寛大な方だったので、Ｏさんの悪意も笑って受け流してしている、非常によくできた人間だった（多分、私がＹさんだったら、そんな噂を流されたものなら、ＯさんやＯさんの上司のＴさんにブチ切れたあげく、人事部の部長に報告し、名誉毀損で損害賠償を請求すると思う）。

そんな、お人好しのＹさんが、ある休日に、彼の趣味であるパラグライダーの用品を買おうと渋谷を歩いていたら、スカウトされたらしい。何にスカウトされたかというと、なんとＡＶ男優へのスカウトだったらしい。Ｙさんは、その場で断ったらしいが、１出演あたり、50万円のギャラを支払うから、どうか、撮影現場だけでも来て欲しいとスカウトしてきた人に懇願されたらしいが、ＹさんはＡＶなんかには絶対出演したくなかったし、そもそも自分はカメラマンで、撮影する側であり、撮影される側ではないと、断ったらしい。スカウトの人は残念そうに、名刺だけＹさんに渡して、気が変ったら、是非連絡をくださいと言い残して、残念そうに去っていったらしい。

Ｙさんは、帰宅してから奥様に渋谷でＡＶ男優にスカウトされた事を話したらしい。すると奥様は「よかったじゃない。ＡＶ男優にスカウトされるなんて、あなたは、40代だけれど、まだまだ男性として魅力があるってことよ。でも、まあ普通、ＡＶの出演は断るわよね」と言ったそうだ。

すっかり気を良くしたＹさんは、次の出社日にスカウトされたときにもらったＡＶ制作会社の名刺を持って、意気揚々として、『渋谷を歩いていたら、一回あたりの出演ギャラ50万円のＡＶ男優にスカウトされた』と誇らしげに語っていた。ＹさんがＡＶ男優にスカウトされた話は、お喋りや噂好きのＯさんの耳にも届き、会社中どころか、関連会社、子会社の社員までが知る事となってしまった。

ＹさんのＡＶ男優スカウトの話題が社内で落ち着いた頃、私はセミナーで自分と同じくカシミール地方の紛争取材を担当している同業種の他社で働いている知人記者とバッタリ会った。その知人記者とお昼休憩で、一緒にランチをしていると、こんな会話になってしまった。

「みずほさんの会社にＹさんっていうカメラマンの方がいらっしゃいますよね？」「ええ、いますよ。私とペアを組んでいるカシミール担当のカメラマンです」「あのＹさんって凄いですよね～。カリスマＡＶ男優の●●さんと共同出演してゲイＡＶ界で華々しくデビューして初版のＤＶＤ発売数は500万部って聞きましたよ～」

私は思わず、飲んでいたお茶を吹き出しそうになった。なぜ、そんな噂が流れているのか？！カリスマＡＶ男優の●●さんは、確かにカリスマＡＶ男優だけれども、ゲイＡＶに出演するなんて聞いたこと無いぞ？しかも��その相手がＹさんだなんて、一体何処からそんな情報が出たの？？私は心の中で何度も疑問を反芻していた。

「…!!!えっ？それ、完全にデマですよ？Ｙは確かに、ＡＶ男優にスカウトされましたけど、スカウトされたその場でＡＶの出演を断りましたけど？しかも、ゲイＡＶ男優じゃなくて、普通のＡＶ男優として、スカウトされただけですけど？」「えっ？だって、御社の営業部のＯさんが、ウチの△△部長にそう言ってましたよ」「いえいえ、その話は、真実に尾鰭が付いたデマです。ＹはＡＶ男優にスカウトされただけですし、その場で断ってますし。真実と異なるいい加減な情報をＯが流してしまい、本当に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どうか、△△部長殿にも、デマだとお伝えいただけますか？」「Ｙさんと一緒に仕事をされているみずほさんが、そう仰るなのなら、それが事実なんですね、分かりました、伝えておきます。」

このとき、私は口から心臓が飛び出るかと思うほどビックリしたし、顔から火が出るほど恥ずかしかった。なぜ、Ｏさんは、いつもいつも真実ではなく、余計な尾鰭、背鰭、胸鰭、尻鰭まで付けてデマを流すのか。しかし、よくこんなぶっ飛んだデマを思い付くモノだなってＯさんの発想力に感服すると共に、冷静になればなる程、Ｏさんに対する不信感が募ってきた。百歩千歩譲って社内や関連会社の人間だけならまだよしとしても（本当は全然よくないが）、全く違う会社の人に、こんなデマを伝えるなんて、この業態に身を置く人間として許されないのではないか？という怒りがこみ上げ、午後からのセミナーは殆ど身に入らならかった。

その日は直帰していい事になっていたが、私はセミナーが終わるなり、会社へと急いだ。自分の部署の扉を開けるなり、私は大声で

「Ｍさん！！Ｏさんのせいで、大変な事になりかけてましたよ！！」

と叫んだ。てっきり、私が直帰するとばかり思っていた上司で部門長のＭさんは私が物凄い剣幕でまくし立てたので、ビックリして飛び上がりそうになっていた。

Ｍさんは、取り合えず、私に落ち着く様にと言い、何が起こったのか順を追って説明してくれと言った。私は知人記者から聞いた「ＹさんＡＶ男優スカウト事件」について、Ｏさんがトンデモナイ尾鰭、背鰭、胸鰭、尻鰭まで付けて、社外の人に真実と異なる事を喋っていた事を伝えた。そして、これは職務上、聞き洩らしや言い間違いなどの齟齬を防ぐための、私のいつもの習慣なのだが、ボイスレコーダーを再生し、知人記者との会話をＭさんに聞かせてみせた。

Ｍさんは、Ｏさんが盛った話があまりにコミカルでぶっ飛んでいたので、最初はお腹を押さえて大笑いしていたが、一通り笑った後、「イカン、イカン、笑い事じゃなかったな。営業部と人事部に報告��行こう」と言い、私を同行させた。

この業界は色々な人間や組織を相手に取材を行い、取材から得た情報を提供する事が仕事である。だから、提供する情報は真実と異なる物であっては絶対にならない。勿論、知っている情報から憶測でモノを言うこともご法度である。これは、新入社員の時に厳しく言い聞かされた事であり、私のように執筆に携わる者だけでなく、間接部門や管理部門でも周知徹底している当然の鉄則である。ましてや、社外の人との交流が多い、営業部の、部門長のＴさんの次に偉い人間であるＯさんがデマを話すなんて言語道断である。

幸い、Ｏさんが話した内容は、相手方企業の方があまり興味を持たなかったので、事無きで済んだ。しかし、Ｏさんが盛った話の中で、Ｙさんの相手役になっていた●●さんというＡＶ男優は、ＡＶ界では、カリスマＡＶ男優として名を馳せている（特定の分野に限ってではあるが、ある意味）著名人である。もしも、Ｏさんがデマを話した相手方企業が、Ｏさんの話に興味を抱き、カリスマＡＶ男優の●●さんへ取材を申し込んでいたりしたら、当社は信頼を失墜する恐れすらあったのだ。

この事は人事部長の逆鱗に触れ、Ｏさんは１週間の出勤停止処分となり、Ｏさんの上司のＴさんも部下の監督不行き届きで厳重注意処分となった。

人事部長と営業部の部門長のＴさんには、よく炎や火事になる前に煙の状態で火消ししてくれたと感謝されたが、当然ながら、Ｏさんには恨まれた。私はこのＡＶ男優スカウト事件以来、Ｏさんにしょっちゅう落とし穴を掘られたり、地雷や罠を仕掛けられるようになり、Ｏさんとの長い戦いの始まりであった。

だが、滅茶苦茶酷い噂を流されても、「まぁまぁ、Ｏさんは面白い話をしたかっただけだと思うし、よくそこまでぶっ飛んだ噂に飛躍できるなって、ある意味Ｏさんも盛った話は笑いのネタとしてはもってこいだから、僕は気にしてないよ」と、笑いながらＯさんを許したＹさんは、本当に寛大な人間だと思う。私もＹさんの寛大さとおおらかさを見習わ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と思った瞬間だった。

残念ながら、私は２年後にカシミール地方の担当を外れ、アラブ圏（主に中東・北アフリカ）担当になったので、Ｙさんと一緒に仕事をしたのは２年間だけだった。

中東・北アフリカ担当になり、カシミール担当時代よりも、遥かに過酷な現実や心が折れそうになる悲惨な世界や事柄を沢山目の当たりにした。だが、挫けそうになる度に、私はＹさんの事を思い出した。まだ、右も左も分からない新人の頃に、Ｙさんからは、この業界に身を置く者としてのイロハを沢山教えて頂いた。

Ｙさんから教えて頂いた沢山の事は、今でも私の心の支えである。

#つぶやき #珍エピソー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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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xun · 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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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神北克 •《穿越效應》

如果看不懂漫畫原文，請將圖片下載下來用谷歌翻譯來進行逐張翻譯。

改編：陳郁勳

西元2116年，我們的宇宙的加拿大亞伯托省的中美加三國聯合實驗基地裡，一名男子光著身子、留著長髮，那身材引入注目，不久便被噴灑上消毒水，隨後便穿上衣服，梳理頭髮，綁上辮子，帶上平板電腦，穿好裝備，一個有著水汪汪大眼的白髮老頭走了過來，他是此次實驗的主導者，老頭告訴男子，他接下來將會穿越至清朝康熙年間，任務目的只要拍一些照片就好了，剛剛噴灑的消毒水是為了避免你身上的現代病菌、病毒被你一同帶回至古代，剛剛的絕育針，是為了防止你在古代有後代導致時空悖論，不過具有時效性。

不久，實驗開始，男子站上平台，接著，一道藍色閃光閃過，一剎那，男子就此消失蹤影，穿越到了清朝的康熙年間。

男子、白髮老頭與其他實驗人員不知道的是，男子並不是被傳送至這個世界的清朝，於是另外一個平行宇宙：008號宇宙。

男子穿越至一處山中，突然感到身體不適，隨即嘔吐了一地，因為在進行時空穿梭之前是必須禁食3小時以上的。在男子稍作整頓後，便將時光機藏於身旁的移除樹林中，接著就從山上的樓梯下山前往山下的城鎮。

他在身上偷偷帶來了現代的手槍與高純量的銀錠。他來到一處小型旅店拿出那銀錠要投訴，那旅店老闆一看，慌張不已，告訴男子本店不收這種銀子，又告訴他不遠處的大型酒樓或許會收。男子聽聞，便隨即前往了酒樓。

酒樓老闆見那銀子，隨即高聲吆喝道：「老客到！上房伺候！」接著，雙方愣住了許久，酒樓老闆向男子說道：「客官您倒是拿些零錢打賞打賞呀。」

在男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道聲音傳來：「拿去，狗崽子！」隨後將零錢灑落於地上，店小二彎腰將地上零錢撿起，男子轉頭一看是一個粗獷男子，身邊站著一位公子，而那些零錢正是那位粗獷男扔的。

粗獷男子向其鞠躬說道：「在下姓范，拜見公子。」隨後接著說，「我身後這位是我家公子。」

男子也向那位公子鞠了個躬、打了聲招呼。

接著在飯桌上，公子向男子自我介紹道：「在下體元，蒙古旗。」又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子愣住一時，隨即回到道：「我…我叫楊聚強。是個南方人，第一次出遠門。」

楊聚強看著飯桌上的飯菜，那飯菜都樣貌那叫一個醜，但放入口中後那叫一個好吃，比現代的食物還要難以形容的好。

不久楊聚強便喝的酩酊大醉，無意間將未來發生的各種歷史事件脫口而出，體元公子聽得十分入迷，反觀其隨從范先生倒是聽得呼呼大睡。楊聚強在講完歷史事件後，甚至將未來各種科技事物與原理也一併講了出來。

不久，三人回至各自的房間，楊聚強不敵醉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此時體元公子與范先生站在楊聚強的房間的門口外，范先生認為，這個叫楊聚強的傢伙居然敢隨便斷言大清亡國，簡直妖言惑眾，不如報官把他給逮捕算了，體元公子聽聞卻對其大罵放肆，接著提及楊聚強手上的銀子，那種純度可不是以現在大清國的技術能夠製作出來的。范先生隨即陷入沉思，突然想起楊聚強手上拿的鐵板（平板電腦），在上面比劃來比劃去的，此人確實非同尋常。

體元公子隨即吩咐范先生將楊聚強用好酒好肉給伺候好，接著又命令下人將楊聚強的平板給偷過來，並且用一塊高品質的鐵板給將其替換掉。體元公子端詳著手上的鐵板，將其打開後看見裡面所儲存的資料不禁大吃一驚，各種科學公式、國內礦藏分佈、歷史資料等都被收藏於這塊神奇的鐵板中。

隔天早晨，楊聚強發現自己在這段期間犯下了大錯，因為他將未來的事件告知了這些古人，為了避免這個世界的歷史發生任何改變，隨即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趕回深山之中，穿上風衣，啟動時光機，突然臨時起意，在回到西元2116年之前，先前往1944年觀看諾曼第登陸來好好犒賞犒賞自己。殊不知，這個世界的歷史早已發生了變化…

楊聚強不知道的是這位體元公子與范先生，其實就是大清帝國與納蘭明珠。

同時，在原本時空，白髮老頭見楊聚強沒能回來，便打算放棄實驗，突然一群特工闖入，為首的特工向老頭叫道：「魏星丰，你被逮捕了，我們已經知道你的計畫了，請您乖乖配合，將你的雙手高舉起來！」

魏星丰打算反抗，這時一名特警隨即對其開槍，將魏星丰的手掌給打穿，連同其手上的裝置也一併破壞。這時警鈴大作，魏星丰手上的裝置開始泛起紅色的閃光，特工見情況不妙，只好連忙帶著手下撤退，而魏星丰則被傳送至008號宇宙，西元1920年的清朝中。

…未完待續…

#countryhumans #平行宇宙 #穿越效應 #parallel universe #history #虛構 #歷史 #清朝 #Qing Dyna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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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nak · 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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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留資格「永住者」を有する外国人が、生活保護法に基づく生活保護の申請をしたところ、大分市福祉事務所長から申請を却下する旨の処分を受けたとして、却下処分の取消し等を求めた事件について、最高裁第二小法廷（千葉勝美裁判長）は、2014年7月18日、これを認めた福岡高等裁判所の判決（福岡高判平成23年11月15日判タ1377号104頁）を破棄し、外国人は生活保護法に基づく生活保護の受給権を有しないとの判断を示した。最高裁判決は、背景も含めて検討すると、生活保護法、行政事件訴訟法の解釈にとどまらず、日本における外国人の権利を考えるうえで重要な示唆を与えるものであるが、判決に至る経緯に関する正確な知識と一定の法的なリテラシーがないとやや理解に難しい面がある。筆者は、本稿を書くにあたり、インターネット上の判決に対する反応を少しながめてみたが、生活保護受給者、外国人に対する根強い偏見も手伝ってのことか、不正確なとらえ方をする向きも少なくないようである。そこで、以下、この判決の背景、ロジック、判決によって明らかになった課題について、できるだけわかりやすく解説を試みよう。争点の所在「処分の取消しの訴え」（行政事件訴訟法3条2項）にいう「処分その他の公権力の行使」について、判例は、公権力の主体である国または公共団体が行う行為のすべてを指すものではなく、「その行為によって、直接国民の権利義務を形成しまたはその範囲を確定することが法律上認められているもの」をいうとしている（最判昭和39年10月29日民集18巻8号1809頁）。したがって、行政庁に対して諾否の応答を求めて「申請」をした場合であっても、それが法律上の権利ではない場合は、「申請」は任意の行政措置を求める趣旨に過ぎず、これに対する行政庁の応答も処分としての性格を持たない。そこで本件では、外国人に対する生活保護制度の適用について、法律上の根拠の有無が問題となった。踏まえておくべき前提知識それでは、戦後の生活保護制度は、外国人に対して、法律上どのような態度をとってきたのであろうか。簡単に��の歴史を振り返ってみることとする。 1946年に成立した旧生活保護法は、「生活の保護を要する状態にある者」の生活を、国が差別的な取り扱いをなすことなく平等に保護すると規定し（同法1条）、その適用対象を日本国民に限定していなかった。しかし、生存権（憲法25条）を保障した日本国憲法の成立を経て、1950年に施行された現行生活保護法は、憲法25条の理念に基き、国が生活に困窮する「すべての国民」に対し、その困窮の程度に応じ、必要な保護を行い、その最低限度の生活を保障し、自立を助長することを目的とする旨定め（同法1条。さらに2条も参照）、生活保護受給者の範囲を日本国籍者に限定した。ところが、新法施行直後に、「放置することが社会的人道的にみても妥当でなく他の救済の途が全くない場合に限り」外国人を保護の対象として差し支えない旨の通知がされる（昭和25年6月18日社乙92号）。さらに1954年5月8日、厚生省から各都道府県知事に宛てて、外国人は生活保護法の適用対象ではないとしつつも、生活に困窮する外国人に対しては日本国民に準じて必要と認める保護を行い、その手続については不服申立の制度を除きおおむね日本国民と同様の手続によるものとする通知が発せられた（「生活に困窮する外国人に対する生活保護の措置について」昭和29年社発第382号厚生省社会局長通知。以下「昭和29年通知」という）。昭和29年通知は、「当分の間」とあるとおり、サンフランシスコ講和条約を機に法務省民事局長が出した通達（「平和条約の発効に伴う朝鮮人、台湾人等に関する国籍及び戸籍事務の処理について」（昭和27年4月19日民事甲第438号法務府民事局長通達）による旧植民地出身者の国籍剥奪を背景に、在日コリアンを中心とする多くの在留外国人が差別と貧困に苦しんでいたことに対する応急措置であった。しかし以後、予定されていたはずの抜本的な改正はされないまま、現在までこの通知に基づいて外国人に対する生活保護の措置が行われている。 1976年、世界人権宣言を発展させた「経済的、社会的及び文化的権利に関する国際規約（以下「社会権規約」という）」と「市民的及び政治的権利に関する国際規約（以下「自由権規約」という）」」が発効すると、日本でも民間レベルでこれらの規約の批准を求める声があがった。日本政府はこうした声におされるようにして、1979年にいずれの条約も批准した。社会権規約2条2項には、規約に規定する権利について「国民的若しくは社会的出身」によるいかなる差別もなしに行使されることを保障する旨の条項があり、公共住宅関係法の運用に存在していた国籍制限を撤廃させるなど国内法制に少なからぬインパクトを与えた。また、批准に際して、保護の対象を日本国民に限定していた生活保護法も、同規約9条が「社会保険その他の社会保障」について、11条が「自己及びその家族のための相当な食糧、衣類及び住居を内容とする相当な生活水準」「生活条件の不断の改善」について、いずれも「すべての者」の権利を認めていることとの関係が問われた。当時の国会審議で、政府委員は、規約9条に関して、社会保障について外国人を差別してはならないという趣旨の回答をしたうえで、生活保護法と9条、さらに11条との関係については、昭和29年通知を根拠に、支給される保護の内容、保護の方法は、すべての点で国民の場合と同じ仕組みで保障されている（したがって社会権規約には必ずしも反しない）と答弁した。さらに、支給内容が同一であっても、権利として構成されておらず、不服申立の制度を欠く点が、社会権規約の精神に反しないかという質問に対しては、「人権規約の……精神面に着目いたしますると、そういう法の方向に沿った御検討を願いたい」（外務省委員）「外国人に対しましても……実態的な面につきましては、いささかもその待遇につきまして変わるところがないかと思うわけでございますが、確かに形式的にはいま御指摘の問題があろうかと思います。今後とも、十分に検討をしてまいりたいと思います。」（厚生省委員）と答えている（第87回国会参議院外務委員会会議録13号・1979年5月28日）。 1975年4月、ベトナム戦争の終結にともなって大量のベトナム人が国外へと避難した。当初日本は、避難民に対して一時的な在留しか認めなかったが、こうした排他的な態度は内外から強い批判を浴び、1978年には、日本定住を認めるように方針を転換する。こうした流れの中で、日本は1981年に「難民の地位に関する条約（以下「難民条約」という）」に加入するのだが、「締約国は、合法的にその領域内に滞在する難民に対し、公的扶助及び公的援助に関し、自国民に与える待遇と同一の待遇を与える」と定める同条約23条と、社会保障関連法中の受給資格を日本国民に限定する、いわゆる国籍条項の関係が問題となった。結果として、国民年金法や児童手当3法に規定されていた国籍条項は削除されたのに対して、生活保護法の改正は見送られたのだが、国会審議において、政府委員は以下のように答弁している（第94回国会法務委員会、外務委員会、社会労働委員会連合審査会会議録1号・1981年5月27日）。「生活保護につきましては、昭和25年の制度発足以来、実質的に内外人同じ取り扱いで生活保護を実施いたしてきているわけでございます。去る国際人権規約、今回の難民条約、これにつきましても行政措置、予算上内国民と同様の待遇をいたしてきておるということで、条約批准に全く支障がないというふうに考えておる次第でございます」「すでにもう昭和20年代に、外国人に対する生活保護の適用ということで明確に通知をいたしております。かつまた、予算も保護費ということで、国内の一般国民と同じ予算��保護費の中で処置をいたしておるわけで、特にそれを改める必要はないわけでございますが、こういった難民条約の批准等に絡めまして、一層その趣旨の徹底を図るという意味での通知、指導等はいたしたいと考えておるところでございます」 1989年、バブル経済に伴う人手不足を吸引力とするアジア諸国からの出稼ぎ労働者の増大等、日本社会における外国人のプレゼンスの増大を背景に「出入国管理及び難民認定法（以下「入管法」という）が改正され（施行は翌90年）、現行法へ引き継がれる在留資格制度の基礎が作られた。さらに1991年には「日本国との平和条約に基づき日本の国籍を離脱した者等の出入国管理に関する特例法」が施行され、在日コリアンを中心とする旧植民地出身者とその子孫について、新たに制定された「特別永住者」としての地位が保障された。このような状況のなかで、1991年10月25日、厚生省社会局保護課企画法令係長の口頭指示により、生活保護の対象になる外国人が、入管法別表第2に掲げられた者（「永住者」、「定住者」、「日本人の配偶者等」、「永住者の配偶者等」）に限定された（以下「平成2年口答指示」という）。この指示は、高度な専門知識を有する者としておおむね一定以上の収入をともなう仕事に就くことが在留の条件とされている別表1に該当する外国人について、自立助長を旨とする生活保護の対象に含めないこと、さらに非正規（不法）滞在者を生活保護の対象から除外すること（昭和29年通知は外国人の範囲に特に限定をくわえておらず、通知後に作成された問答事例によると、外国人登録をしていない外国人が退去強制手続に付された場合であっても仮放免許可証による住所の認定に基づき保護を実施することとされていた。昭和57年1月4日社保第1号による改正参照）を意図していた。厚生労働省による2012年度被保護者調査によると、日本の国籍を有しない被保護世帯数は1ヶ月平均で45,855世帯、被保護実人員のそれは74,736人（ただし相当数の日本国籍者が含まれている）とされている。福岡高裁と最高裁～それぞれのロジック以上の前提知識は、歴史的事実であり、福岡高裁、最高裁ともその認識に異なるところはない。それではどうして二つの裁判所で異なる結論が導かれたのであろうか。福岡高裁は、生活保護法が「少なくともその立法当時」は生活保護受給権者の範囲を日本国民に限定していたことを前提に、昭和29年通知以来、外国人に対する生活保護が日本国民とほぼ同様の基準、手続により認められてきたことを踏まえ、難民条約加入及びこれに伴う国会審議を契機として、一定の範囲の外国人に対し日本国民に準じた生活保護法上の待遇を与えることを立法府と行政府が是認し、これによって生活保護を受ける地位が法的に保護されるに至ったものと構成し、外国人も生活保護法の準用による法的保護の対象になると判断した。平成2年口頭指示の内容が、自立助長を旨とする生活保護法の趣旨に沿ったものであったことは、同法の準用を前提としたからこそであるとしたのである。しかしながら、本来立法で解決すべき問題が、行政庁の通知や政府委員の国会における答弁、果ては担当係長の口頭指示で処理されることと「法律による行政の原理」の関係もさることながら、一連の経緯を、生活保護を受ける地位を生活護法に基づいて保障したと読むことはできるのだろうか。むしろそこからあきらかになるのは、立法による解決の必要性を認識しながらも、問題を先送りにし、時代により大きく変化する外国人の状況に、場当たり的に対応してきた姿ではなかったか。かくして福岡高裁のロジックは最高裁を説得するところとはならなかった。最高裁は、現行の生活保護法が制定された後、現在に至るまでの間、保護の対象を一定の範囲の外国人に拡大するような法改正は行われておらず、保護の規定を外国人に準用する旨の法令も存在しないこと、昭和29年通知は、外国人に対し、生活保護法が適用されず、法律上の保護の対象とならないことを前提にしていることを指摘し、難民条約等に加入した際の経緯を勘案しても、外国人は生活保護法に基づく保護の対象とはならない、としたのである。形式的には、最高裁の解釈に分があるのは認めざるを得ない。生活保護法が「国民」と規定し、昭和29年通知も外国人は保護の対象ではない旨明示している以上、法令の文言を字句通りに解釈すれば、外国人を生活保護法の保護対象として認める余地はないはずである。しかしながら、福岡高裁が、「適用」ではなく「準用」、「法的権利」ではなく「法的保護」という語を用いてまで、このような解釈をした趣旨には注意を要する。日本は条約批准等を通じて「外国人に対する生活保護について一定範囲で国際法及び国内公法上の義務を負うことを認めた」（福岡高裁判決）にもかかわらず法改正を怠り続けてきた。現在、外国人に対する生活保護の実態は、日本人のそれに対するものと変わらず、いったん受給が開始された場合の指導・指示に従う義務や、これに従わない場合の保護の廃止（生活保護法27条、62条）、支給された保護費の返還（生活保護法63条）や不正受給に対する制裁（生活保護法78条、刑法246条）も日本人の場合と異ならない。社会的な認識として、支給する側の「権力性」を完全に否定することは困難で、現在の実務は、本来対等な私人間で行われる「贈与契約」（福岡高判の原審である大分地判平成22年10月18日参照）で説明しきれるものではない。本件の原告（被上告人）は、1932年に日本で出生して以来、日本で教育を受け、日本で結婚し、日本で生活をしてきた女性である。国籍国である中国には一度も行ったことなく、中国語も知らない。そんな彼女が、義弟の暴力によって着の身着のままで自宅を追い出され、いわゆる社会的入院状態にあったことから、自立した生活を送るために生活保護を申請したのである。単に外国人であるというだけの理由で、彼女の生存権に関わる利益を法の保護の枠外におくことは、果たして妥当なのか。福岡高裁判決の不合理や矛盾を指摘することは、さほど困難な作業ではないが、現行生活保護法に、裁判所が苦しい解釈をしてまでも解決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と考える程の問題点が存在することも、また認識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福岡高裁の判断について解釈の限界を超えると批判する者��、こうした現実をどう解決すべきかという問題に答え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のである。残された課題最高裁判決により、外国人が生活保護法に基づく保護の対象ではないことは法律上確定した。しかしながら、生活保護法に基づかない行政措置として、外国人を日本人に準じて生活保護の対象としつつ、それを法律上の権利として扱わない現在の構成が、社会権規約2条2項、9条、11条、難民条約23条の規定に適合するか否かについては未だに決着がついていない[*1]。 [*1] なお、国民年金法の国籍条項削除については、自由権規約に関して、規約委員会から、不遡及であることが規約26条の差別禁止規定との関係で不十分であるとの指摘を受けている。「規約第 40 条に基づき締約国から提出された報告書の審査－国際人権（自由権）規約委員会の総括所見」パラグラフ30。条約批准時の答弁からもあきらかなとおり、社会保障における外国人に対する差別が原則として禁止されること、少なくとも一定範囲の外国人に日本人と同様の生活保護を認めることが条約の要請で、これを剥奪することが条約違反にあたることは、条約批准当時から日本政府によっても認識されていた。しかしながら、支給��容が同等であっても、不服申立の手段がない点は、窓口における違法な生活保護申請拒否がめずらしくない現状では、決して見過ごすことのできない不利益である[*2]。 [*2] 生活保護開始申請の却下を違法とする近時の裁判例として東京高判平成24年7月18日平成23年（行コ）第399号、大阪地判平成25年4月19日平成22年（行ウ）第35号・平成22年（ワ）第3293号、大阪地判平成25年10月31日平成21年（行ウ）第194号など。なお今後外国人については非申請型義務付け訴訟を検討する余地はあろう。国際人権条約の保障する社会権は、条約批准のみによって直ちに具体的な請求権となるものではなく、2条2項が規定する差別禁止規定が直ちに履行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即時的義務であるとしても[*3]、在留外国人には出生地、滞在期間の長短、在留資格の有無、日本における生活歴や家族的結合の有無、本国とのつながりまでさまざまな社会的・法的地位があり、いかなる範囲の外国人に生活保護を認めるのかは、立法に委ねなければならない要素が多い。法による保障がなき現状は、平成2年口頭指示がそうであったように、いかにそれが条約違反であったとしても、行政担当者の見解次第で享受していた利益が直ちに剥奪されかねない危険もはらむ。 [*3] 社会権規約委員会は、一般的意見3において「規約は漸進的実現を規定し、利用可能な資源の制限による制約を認めるが、即時の効果をもつさまざまな義務をも課している。……このうちのひとつは、……関連の権利が『差別なく行使される』ことを『保障することを約束する』ことである」とし、さらに一般的意見20でも「無差別は、規約の中でも、即時かつ分野横断的義務である」「国籍という事由は、規約上の権利へのアクセスを妨げるべきでない」としている。なお「開発途上にある国」にのみ、外国人に対する経済的権利の別��いを認める2条3項も参照最高裁判決によってあらわになったのは、条約批准等を通じ、外に向かって、あるいは国内の事情に通じない層に対しては、日本国民と外国人の平等原則を掲げながら、外国人が享受すべき生活上の利益を「権利」として構成することを拒み、あくまでも恩恵にとどめようとする、日本社会の姿である。最高裁判決は、問題を最終的に解決するものとはならなかった。わが国の政治部門、さらには社会が取り組むべき課題を示したのである。（参考文献）「賃金と社会保障」（旬報社）1561号、1562号掲載の各論文。社会保障における国籍要件とヨーロッパ人権条約14条の差別禁止の関係については Gaygusuz.v. Austria, 16 September 1966, Reports 1996-Ⅳ 最高裁判決全文については　http://www.tbsradio.jp/ss954/2014/07/post-299.html

永住外国人生活保護訴訟最高裁判決を読む――あらわになった日本社会の姿/山口元一 - SYNOD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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