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樣的程少商我便是這樣的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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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ne1663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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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星漢燦爛-月升滄海最大的收穫是⋯⋯⋯⋯ 識得的字變多了, 國學常識也變多了⋯⋯ #讀書很重要小時候不讀書現在長大連電視劇都沒有辦法追了 #垚嫋萋蓯翀本犇泠媪嫗捋囓笤潲鏖犟這些都是少見字有些我是第一次看不要說寫了有些連念都不會念 #顢頇不堪睚眥必報虺心豺行宵衣旰食這些我有聽過但是沒有寫過欸 #君姑君舅女娘女公子新婦姒婦娣婦大父大母阿父阿母女君吾婦少女君 #姊要念ㄗˇ不念ㄐㄧㄝˇ #雨簦手談曲糱酒大氅金笄是什麼你知道嗎 #及笄之年是幾歲你知道嗎 #程貝貝在家求生的本領很強 #程媽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虎媽而且是很堅強的女人還有程媽媽去樓家退婚那段黃姐姐看到說這跟媽媽很像欸很有氣勢胖胖說對啊對啊是殺氣 #原來少宮少商是七弦琴最後的兩根琴弦 #原來古代筵席男女要分座的 #凌不疑跟袁慎也只不過二十有一就是大齡剩婚男子了 #程奶奶好有戲劇效果 #你是那樣的程少商我便是這樣的凌不疑 #阿飛真的是傻人有傻福 #無論是宣后還是越妃都是溫暖之人但是表現的方法不一樣 #越妃懟人好療癒喔 #凌不疑成天上演霸總寵妻而且是標準的寵妻魔人而且寵妻行徑蠻令人崩潰的🤣🤣🤣 #凌不疑很憤怒的說這不是雞這是鴛鴦實在很令人噴飯 #凌不疑跟程少商很喜歡在上下班途中吵架欸 #程少商以為子晟被炸死的哭戲真的是有讓人哭斷腸的感覺 #程媽媽最後的那一句嫋嫋我錯了讓我哭出眼淚了 #袁慎也實在很長情 #溫蒂好可愛溫蒂只要遇到凌不疑就是個標準雙標仔 #溫蒂因為不能參加凌不疑跟程少商的婚禮整個大崩潰 #程媽媽好漂亮馬雅舒老了 #吳磊實在帥露思真可愛 #陸劇的後製真的很厲害 #我想知道劇中不管什麼天氣什麼場景地上永遠是濕答答的 #上下兩部有夠多集害我寫到漏漏長(在 Taipei, Taiwan) https://www.instagram.com/p/Co2RU78SHZB/?igshid=NGJjMDIxMWI=
#讀書很重要小時候不讀書現在長大連電視劇都沒有辦法追了#垚嫋萋蓯翀本犇泠媪嫗捋囓笤潲鏖犟這些都是少見字有些我是第一次看不要說寫了有些連念都不會念#顢頇不堪睚眥必報虺心豺行宵衣旰食這些我有聽過但是沒有寫過欸#君姑君舅女娘女公子新婦姒婦娣婦大父大母阿父阿母女君吾婦少女君#姊要念ㄗˇ不念ㄐㄧㄝˇ#雨簦手談曲糱酒大氅金笄是什麼你知道嗎#及笄之年是幾歲你知道嗎#程貝貝在家求生的本領很強#程媽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虎媽而且是很堅強的女人還有程媽媽去樓家退婚那段黃姐姐看到說這跟媽媽很像欸很有氣勢胖胖說對啊對啊是殺氣#原來少宮少商是七弦琴最後的兩根琴弦#原來古代筵席男女要分座的#凌不疑跟袁慎也只不過二十有一就是大齡剩婚男子了#程奶奶好有戲劇效果#你是那樣的程少商我便是這樣的凌不疑#阿飛真的是傻人有傻福#無論是宣后還是越妃都是溫暖之人但是表現的方法不一樣#越妃懟人好療癒喔#凌不疑成天上演霸總寵妻而且是標準的寵妻魔人而且寵妻行徑蠻令人崩潰的🤣🤣🤣#凌不疑很憤怒的說這不是雞這是鴛鴦實在很令人噴飯#凌不疑跟程少商很喜歡在上下班途中吵架欸#程少商以為子晟被炸死的哭戲真的是有讓人哭斷腸的感覺#程媽媽最後的那一句嫋嫋我錯了讓我哭出眼淚了#袁慎也實在很長情#溫蒂好可愛溫蒂只要遇到凌不疑就是個標準雙標仔#溫蒂因為不能參加凌不疑跟程少商的婚禮整個大崩潰#程媽媽好漂亮馬雅舒老了#吳磊實在帥露思真可愛#陸劇的後製真的很厲害#我想知道劇中不管什麼天氣什麼場景地上永遠是濕答答的#上下兩部有夠多集害我寫到漏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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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uniassn · 9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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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有日,在淨土相遇
以下一位有緣人分享,來文照登:
母親是我修行路上的啟蒙者。國中時,父親到東南亞經商,為了財務問題,父母鬧離婚。母親因為大學同學的介���,開始修習佛法。可是,當時的母親還是常常心��不好、脾氣暴躁,我常常看到母親默默地流眼淚。 大學時期,我北漂離家讀書,母親開始學佛,教職退休後,她到大乘佛教的道場做義工。那幾年,我明顯發現母親心性提升不少,變得開朗、放鬆,不再執著、不再鑽牛角尖了。而我和母親多年衝突的親子關係,在佛法的薰陶之下,母女倆徹底和解,成為親密談心的母女檔。 母親同時還是媽祖天后宮的創始功德委員,其實母親的農曆生日就是媽祖生日當天,每逢天后宮有祭典,母親都要去協助。母親還是插花老師,長期自費幫大觀音殿插花供佛。她大學的另一位閨密好友,我出生時的乾媽,後來還在慈濟出家,也是慈濟資深的插花師父。退休後,每年母親都會去花蓮慈濟找閨密談心。 整體而言,母親真的很有佛緣。我的外婆、外公很早就過世了,面對婚姻的苦難,她沒有娘家可以依靠,我和弟弟年紀小,什麼苦她都往肚裡吞,自己一肩扛。所幸,她在信仰中找到力量。
在我國考上榜以後,沒多久母親就在睡夢中安詳往生。此後,我追尋著母親曾經走過的修行路,在信仰中想念著我的母親。可惜,這樣的追尋並沒有為我解開生命的疑惑,也無法解決我身體的病痛,更無法讓我的財務負債翻轉。但是,母親往生後,我常在自己或家人有重大生命轉折時,夢到母親來提醒告知,而且每次事後對照,都很準確。
母親往生好幾年後,我才遇到牟尼精舍,一一解決了生活上的各種困境。我是分次幫母親超度的,把母親超度到佛化家���之後,曾經寫過分享〈往生母親從黑白變成彩色〉。此後我留意到,夢到母親的日子,經常恰好都是我寫的因果感應文被精舍部落格刊登的當日凌晨。於是我知道,母親並沒有馬上去投胎,而是在靈界修行。 其實,一開始超度母親,祂想去「聚善所」修行,但是當時阿伯說:「佛化家庭才是比較好的修行去處。」所以我就超度母親到中等的佛化家庭。可是,多年在不同夢境中顯示,祂在靈界曾經試圖想要接一些神職小差事,我��替祂高興。但是一段日子之後,我又夢到祂灰頭土臉,病��懨的來找我訴苦,感覺是當差犯錯,被貶職了。
當時的我愚昧無知,不曉得可以燒上海金給祂,多少能幫助到祂。只是想說,反正我都幫您超度了,其他就看您自己的因緣造化了。現在想想真是可惜,如果當時我懂得要燒些上海金給已經超度而還在待緣投胎的母親,祂是否會有更好的發展呢?但是,另一方面,我也很清楚,母親的心性不到位,就算祂往生後被阿伯稱讚婦德很好,但是多年雜修的經歷,一定會有黑氣。我總一廂情願地想著,常在分享文中提到母親,或許可以對祂有所幫助。 今年過年前到精舍開會,承蒙佛菩薩慈悲,有因緣幫母親燒了一箱上海金,迴向成功。上個月,連續幾天夢到母親,我們一路賞花散步,祂淡淡地跟我說:「我要去投胎了。」夢中的母親,神色高雅,心情愉快。 我常寫心得分享給大家,上月底我列單請示佛菩薩,請示一:「文編刊登前後夢到母親,請示文編是否對母親有幫助?」佛菩薩開示:「目前還沒有辦法幫助到,要先幫助到自己的業障。」請示二:「母親是否曾想接神職,但功德和心性不足而考試沒過?」佛菩薩開示:「對。」請示三:「近日數次夢到母親,是否母親準備去投胎了?」佛菩薩開示:「對,要去投胎了。」
承蒙佛菩薩慈悲開示,弟子深自慚愧反省,自己過去世修偏去外道業力深重,排隊業障落落長,度眾功德也不夠,不足以協助到母親,能幫到自己排隊等候多時的業主菩薩就很不錯了。慚愧,懺悔。感恩佛菩薩給機會,定會繼續努力度眾報佛恩。
開示過後,前陣子我又夢到母親,她在打包行李,準備要去轉運站坐車投胎。我問說:「要我去車站送您嗎?」祂淡淡地說:「不用了。」醒來,我有些惆悵。母親真的要去投胎轉世了。此後,祂會成為別人的子女,有另外一段嶄新的人生,祝願祂有足夠的智慧,在佛化家庭的薰陶下,再度走上正法修行路。 此生,感謝您的教導和養育,讓我多才多藝,受良好的教育,有美好的童年,有開闊的胸襟。感謝您總是為我瞻前顧後,為我長遠打算,給我支持與鼓勵。因為您的身教影響,我終究也成為���名老師。我會繼續努力,在成佛的道路上前進,在菩提道上持續利益眾生。請您放心。但願有日,在淨土相遇。
(分享結束)
近來上海金的話題熱絡,許多人不知道往生的親人也需要用錢,以為親人往生後都被「阿彌陀佛」接走了,在西方淨土生活得很快樂。想像總是很美好,但對照精舍多年的辦事經歷,往生的親人多半在地府受刑,大多數的「人」都等著被超度。
只有極少數生前修持的很好,或者四十九天內由子孫做足功德迴向,才不用面對地府審判,直接往生「聚善所」或去中天享福。總歸來說,往生後直接被「阿彌陀佛」接走,在西方淨土生活得很快樂的人,真的極少。
上海金是補往生者的冥福,讓其在地府有錢可花用,或者在即將投胎時,能一路好走,順暢沒有阻礙。有緣人有善因緣,因此佛菩薩開示有緣人須燒化一箱上海金,補母親的冥福。根據後來的事情發展,燒上海金迴向完沒多久,有緣人的母親便來夢中示現,祂要去投胎了。這裡有個誤區需要特別說明——燒上海金不能取代超度。有緣人也是分次超度母親後,自己消業了幾年後,福至心靈,再得佛菩薩提醒,要燒化上海金補母親的冥福。所以,燒上海金只是助緣,該走的超度流程還是要走,才不會倒果為因,讓往生親眷在地府癡癡的等。
有心超度親眷的人,都會想著要給親人「最好」的,但說實話,沒有最好,只有「適不適合」。好比學佛人可能認為「淨修院」最好,但對於心性不夠、沒有修行經歷的親眷來說,沒有最好,反而「最苦」。只有幼兒園的資質,突然讓祂進入頂尖一流大學,試著想想,這對祂「最好」嗎?又好比我們認為佛化家庭最好,但對於只想要享福的親眷而言,去中天享樂反而最好。
所以說,不管超度去哪兒,往生親眷高興就好,超度完也須放下對親人的掛念,不要三不五時就請示親人過得好不好。切記,你的掛念是一條隱形的繩索,綁住你也綁住祂,超度成功後用心祝福,祂才能一路好走、沒有牽掛,去開展未來的人生。
有緣人遺憾沒有早點燒上海金給母親,責怪自己若早點燒,母親也許能有更好的發展。其實心中不必有憾,凡事都有因緣,因緣時間未到,強摘的果子不會甜。只有雙方各自走過須經歷的過程,看清、放下某些執念,雙方才能各自安好,各自甘願奔赴屬於自己的人生。
人生有很多問題的答案,不在書裡、不在網路上別人的指點,更不需要到處攀��問別人,而是在自己的心裡。只要學會靜下心來反求諸己,事事學會觀自在,誠實觀照自己的內心,很多迷惘不解的問題,只要因緣俱足,時間到了,答案便會出現。好比有緣人在認真消業多年後,突然間有想法要請示燒上海金給母親,也間接促成了母親去投胎的因緣。
超度完親人,剩下來要超度自己。認真誦經消業、消黑氣,但願有日,在淨土相遇!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
南無大願地藏王菩薩
南無韋馱菩薩
南無伽藍菩薩
南無十方一切諸佛菩薩摩訶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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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will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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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管理
H:今年2月4日同學來電聊及休退在家做何事,我則告之「在家看電視!」
有時好奇別人平常没事時,在家都做什麼休閒?得到的答案是「你没事,我們是忙不完的家事。」閒在心中,忙在外事。忙於家事,勤於公事,一天二十四小時,大家都會消耗殆盡。平安,平靜的過一天。不問收穫,不問做過那些?時間管理掌握在每個人手中。記錄時間是一種藝術,管理時間是一種心態。記多少,留多少。水過無痕,人過心安!時間管理常存心中,大事小事莫心慌!「失敗不是你的失敗,而是你學習的機會。」吳剛砍桂樹千年,樹創隨合,原地執著,斧頭鈍了是該學新本事新方法的大好機會。古人稱吳剛伐樹,今人稱為「窮忙」,「窮活),「混日子」,「魯蛇」,做了也是白做,浪費千年沒有成仙,也無結果,惟一的成果就是鍛錬身體,健康活著繼續砍。如同每日散步,積累千里,就是活著。如果加個馬路學,還可當馬路通,單調的日常,加點趣味調理,人生更不一樣。「吳剛每砍一半,便不專心而開始偷懶休息,此時桂樹便會慢慢癒合,日復一日,吳剛的工作始終無法達成,必須不斷地砍下去。」當人心打轉時,就是學習求進步的大好時機。20240210W6
網路資料
時間管理技巧
辨認出高價值的工作任務
管理和配置專注力
提升單位時間內的專注力
建立自己的任務管理系統
助您完成出色工作的 18 個時間管理提示、策略和速成技巧
6 種提高生產力的時間管理策略
1. 時間箱
時間箱是一種目標導向的時間管理策略,需要您在「時間箱」內完成工作。
時間箱可協助您將大型任務分解為較小的片段,然後在合理的時間內完成這些片段。
2. 時間段
若要建立時間段,可從確定每日或每週優先順序著手。然後,將相似任務分組,以便在同一個時間段中處理。
3. 番��工作法
運用番茄工作法,首先將您的計時器設定為 25 分鐘,然後嘗試將這段時間專門用於某個任務,儘可能避免中途查看訊息或瀏覽社交媒體。然後,時間到時,休息五分鐘。重複工作 25 分鐘,然後休息 5 分鐘這一過程四次。然後,在第四次工作段落之後,再休息 20-30 分鐘。
4. 食蛙法
Mark Twain (馬克吐溫) 有句名言:「如果你的工作是吃一隻青蛙,最好一早就把這件事完成。」
5. 帕雷托法則
帕雷托 (Pareto) 時間管理策略,帕雷托法則與食蛙法相反,這個策略鼓勵先完成容易的任務,這樣您在開始新的一天時便會更有成就感和動力。
帕雷托法則通常被稱為「80/20 法則」,它有一個基本規則:將 20% 的時間花在 80% 的工作上。
6. 儘管去做 (GTD)
儘管去做法是由 David Allen 於 21 世紀初創立。根據 Allen 的理論,儘管去做法的第一步是將所有需要完成的事情都寫下來。
可完成更多工作的 6 個時間管理提示
1. 將每日工作與目標連結
2. 組織工作並安排優先順序
3. 每天結束時提前規劃
4. 說「不」或委派
為自己確定優先順序,並且與您的團隊成員分享這些優先順序,可以讓每個人都更加清楚瞭解。
5. 帕雷托法則
帕雷托 (Pareto) 時間管理策略。帕雷托法則與食蛙法相反,這個策略鼓勵先完成容易的任務,這樣您在開始新的一天時便會更有成就感和動力。
帕雷托法則通常被稱為「80/20 法則」,它有一個基本規則:將 20% 的時間花在 80% 的工作上。如果您能以相對較快的順序完成這 80% 的任務,您就可以挪出工作日中的時間,處理需要佔用 80% 時間的 20% 的工作。
6. 棄用手寫的待辦清單,改用工具
若您仍在手動追蹤您的工作,那麼是時候升級為線上工具了。雖然手動記筆記很讓人感到心滿意足,但手寫的待辦清單雜亂無章、容易出錯、容易遺失且效率低下。
藉助專案管理工具:
T1協調跨職能工作,確切追蹤人、事、時。
T2在一處地方溝通工作內容、分享回饋並且報告專案狀態。
T3即時追蹤進度,以便準確查看工作狀態。
T4查看截止日期及相依性,讓您不慌不亂地完成目標。
6 個時間管理小妙招
1. 延遲通知
如果可以,請關閉通知或使用「請勿打擾」功能暫時停用通知。
2. 整理您的物理空間
凌亂的辦公桌讓人難以集中注意力。可快速休息五分鐘,整理一下您的辦公桌。扔掉所有不再需要的文件,整齊堆放書籍,將散落四周的���有雜散纜線盤整起來。
3. 將相似任務組合到一起
任務和專案之間切換,,請嘗試將相似的任務組合在一起。看看您是否可以在同一時間段內處理一個專案中的所有任務,或同一可交付成果的所有任務。
將工作分批完成 (尤其是進行規劃時),確實有助於確認工作的優先順序,此外您還能靈活因應手上的工作或可能發生的事情。”
4. 在會議之間或專注時間中完成快速任務
您可能每天都會有幾個需要 5 到 10 分鐘完成的任務。這些任務可能是快速回應一位團隊成員、修改文件中的錯字或將工作請求表單提交給另一位同事。
5. 停止試圖同時處理多項任務
多工處理只是一種迷思。
與其同時處理多個任務,不如一次完成一個任務,這樣您就可以在工作時進入心流狀態。
6. 不時休息
可以做的最好的事情之一就是休息一下,如此就能改善您的時間管理。
如果您很難記得要休息一下,請考慮將休息安排到您的行事曆中。
時間管理掌控您
時間管理更多的是一種心態。若要有效地管理您的時間,請為您的工作安排優先順序,這樣您就知道每天需要做什麼。不要讓您的待辦清單決定您的優先順序,而應將您的注意力集中在您需要真正推動影響的意圖上。
網路資料:
魯蛇(英語:loser),又稱魯者男、擼蛇、廢青、輸家男等,是大部分東亞地區網絡的一種諷刺語,意即「人生的失敗者」,最早在1993年由韓國匿名網民創設,在網絡作為隱語流通,2012年左右開始有華人網友使用此用法,於是逐漸在華人地區流行。
維基百科:
吳剛 (神話)
吳剛,中國民間故事和道教人物。以「吳剛伐木」故事聞名,吳剛被天帝(玉皇大帝)懲罰到月宮砍伐桂樹,其樹隨砍隨合,永無休止。這一故事源自唐朝,有多個版本。
吳剛伐桂,月岡芳年繪
傳奇
第一版
唐朝人段成式所作《酉陽雜俎·天咫》說:「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砍之,樹創隨合,其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道有過,常令伐樹。」[1]
第二版
這一版故事指出樹為桂樹。相傳吳剛是樵夫,西河人氏,醉心於仙道,但始終不肯專心學習,因此玉帝震怒,把他留在月宮,要他砍倒桂樹,方可獲得仙術。但吳剛每砍一半,便不專心而開始偷懶休息,此時桂樹便會慢慢癒合,日復一日,吳剛的工作始終無法達成,必須不斷地砍下去。月亮上的陰影就是桂樹的影子。
酉陽雜俎卷一·天咫
維基 -> 酉陽雜俎 -> 卷一·天咫
《卷一·天咫》[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舊言月中有桂,有蟾蜍,故異書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樹創隨合。人姓吳名剛,西河人,學仙有過,謫令伐樹。釋氏書言須彌山南面有閻扶樹,月過,樹影入月中。或言月中蟾桂地影也,空處水影也,此語差近。2 
僧一行博覽無不知,尤善於數,鉤深藏往,當時學者莫能測。幼時家貧,鄰有王姥,前後濟之數十萬。及一行開元中承上敬遇,言無不可,常思報之。尋王姥兒犯殺人罪,獄未具。姥訪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當十倍酬也。明君執法,難以請一曰情求,如何?」王姥戟手大罵曰:「何用識此僧!」一行從而謝之,終不顧。一行心計渾天寺中工役數百,乃命空其室內,徙大甕於中。又密選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謂曰:「某坊某角有廢園,汝向中潛伺,從午至昏,當有物入來。其數七,可盡掩之。失一則杖汝。」奴如言而往。至酉後,果有群豕至,奴悉獲而歸。一行大喜,令置甕中,覆以木蓋,封於六一泥,朱題梵字數寸,其徒莫測。詰朝,中使叩門急召。至便殿,玄宗迎問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見,是何祥也,師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後魏時,失熒惑,至今帝車不見,古所無者,天將大警於陛下也。夫匹婦匹夫不得其所,則隕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係乎?釋門瞋以心壞一切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見,莫若大赦天下。」玄宗從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見,凡七日而復。成式以此事頗怪,然大傳眾口,不得不著之。3 
永貞年,東市百姓王布,知書,藏鏹千萬,商旅多賓之。有女年十四五,艷麗聰晤,鼻兩孔各垂息肉,如皂莢子,其根如麻線,長寸許,觸之痛入心髓。其父破錢數百萬治之,不差。忽一日,有梵僧乞食,因問布:「知君女有異疾,可一見,吾能止之。」布被問大喜,即見其女。僧乃取藥,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頃,摘去之,出少黃水,都無所苦。布賞之白金,梵僧曰:「吾修道之人,不受厚施,唯��此息肉。」遂珍重而去,行疾如飛,布亦意其賢聖也。計僧去五六坊,復有一少年,美如冠玉,騎白馬,遂扣門曰:「適有胡僧到無?」布遽延入,具述胡僧事。其人吁嗟不悅,曰:「馬小踠足,竟後此僧。」布驚異,詰其故,曰:「上帝失藥神二人,近知藏於君女鼻中。我天人也,奉帝命來取,不意此僧先取之,吾當獲譴矣。」布方作禮,舉首而失。4 
長慶中,有人玩八月十五夜,月光屬于林中如疋布。其人尋視之,見一金背蝦蟆,疑是月中者。工部員外郎周封嘗說此事,忘人姓名。5 
大和中,鄭仁本表弟,不記姓名,常與一王秀才游嵩山,捫蘿越澗,境極幽後,遂迷歸路。將暮,不知所之。徙倚間,忽覺叢中鼾睡聲,披榛窺之,見一人布衣,甚潔白,枕一襆物,方眠熟。即呼之,曰:「某偶入此徑,迷路,君知向官道否?」其人舉首略視,不應,復寢。又再三呼之,乃起坐,顧��:「來此。」二人因就之,且問其所自。其人笑一曰言曰:「君知月乃七寶合成乎?月勢如丸,其影,日爍其凸處也。常有八萬二千戶修之,予即一數。」因開襆,有斤鑿數事,玉屑飯兩裹,授與二人曰:「分食此。雖不足長生,可一生無疾耳。」乃起二人,指一支徑:「但由此,自合官道矣。」言已不見。
目錄
0馬路學:從馬路消息到馬路知識
不只是交通問題,更是人性問題
1 為什麼另一條車道看起來總是比較快?
交通世界的動物生存競爭與人際溝通
2 駕駛技術的傲慢與偏見
為什麼每個人都自以為開車技術比別人好?
3 公路催眠術與失神症
背叛駕駛人的眼睛與腦袋
4 塞車經濟學
為什麼螞蟻從不塞車,人卻老是會
5 交通性別論
為什麼女人比男人更常引起塞車?
6 自私的通勤者
為什麼路變多了以後車子也會變多
7 為什麼越危險的道路越安全
寬容的道路設計vs.放縱的行車許可
8 從交通看世界
因地而異的駕駛行為
9 道路風險學
路上有哪些危險,以及它們的成因
後記:駕駛訓練課程
馬路學:塞車始終來自於人性
街口調查的學問:定點街頭訪問法-介紹與實務分享 ( 2022/01/18張文峰)市場調查;市場研究;定點街頭訪問;抽樣;街頭調查;環境影響評估;商圈評估調查、品牌知名度調查;訴訟調查;商標調查;實務執行know-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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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sty1e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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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天堂的相聚 每天經過的康莊大道,一整排商店林立,還真沒注意到這間店的存在,走進去店內的時候空無一人,花香四溢撲鼻而來,外觀斑駁陳舊的招牌、内裏昏暗閃爍的燈光說明了這間花店有久遠的年代。 『有人在嘛?』 老闆從後頭沒開燈、晦暗的一隅緩緩走出來,翻閱桌上的訂單,找到了花束遞給我, 『這麼大束阿?!』「大的,才漂亮啊!」 『你賺錢的手法也一向這麼漂亮嗎?』我本來想回覆老闆,想想我的醜話說得已經夠多,況且永續經營必要有利潤的支撐。 實實在在不知道一朵白色百合、兩朵粉色康乃馨和五朵白色馬蒂蓮配上其他花草裝飾,綁成一束花所費不貲,還故作鎮定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嚇。 駕車開往你的棲息之地,路程上播放的那首歌詞是:〈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天殺的、該死的巧合,呢��低語的聲線令人落淚。車上的那束花,斑斕的花朵光鮮,奪人眼目;濃厚的花香奔放,薰陶整個鼻腔,帶有舒緩情緒的功效。 穿過山間小徑,越過荒涼鄉野,抵達目的地看見三五隻土狗在冷冽的冬季下沐浴溫暖明亮的陽光中,這天中央氣象局發布低溫特報,不到攝氏十度的低溫,風一陣過來身體不自覺抖擻,好在有熾烈的太陽射下,可以感受到一襲溫暖。站在大堂門口一段距離,幾步之遙卻寸步難行,總覺得我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更加確信跟留在原地的你漸行漸遠。不知佇立了多久管理員從辦公室走近身旁,問我: 「什麼時候的事情?」『今年九月』 「喔,知道位置嗎?」『知道,南區六棟坐西10號』 「進門口左轉到底,會有指標寫南區」語畢,走回辦公室 但我沒有立即走向門口,另外一位在辦公室的人員大喊, 「可以直接進去阿!」『我想先拍張照片。』 走上台階到了門口,第一位問我的那位管理員不知怎麼走到我前面,邊走邊開門跟我確認方位後,導引我到你的居所,我在想管理員是不是覺得我將迷失去向需要協助,他的眼神帶著憐憫。 到你長眠不醒的定位,管理員向我念出你的稱謂與姓名確認後離去,你的姓名掛在小小一格木製櫃門上,上面插著一把鑰匙,生鏽的痕跡毫不掩飾,轉動鑰匙喀擦一聲拉開門,踢粉,我看見了你,久久沉默不語。 焚了一炷香,靜靜站在香爐前看見燒出的煙幽微飄盪,燃出的香灰光影明滅,緩緩顯見, 轉向至台階坐了下來,等候一炷香燒完,一隻黑色土狗迎我而來,從我的腳踝開始嗅聞,一路攻上腰間,我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是你來了嗎?』。 莊子夢蝶的哲學學理帶有玄學的困惑,我在思索,“我的存在是否真實的存在,你的離去是否虛幻的離去?”。影集〈1899〉探究的為:「大腦的構造是很複雜的,你看到的是真實或是虛幻?」,「人做出抉擇不該基於愚蠢情感,那會蒙蔽你的大腦。」蒙蔽大腦意味只想看見所願看見的,在現實中看虛構,虛構中看見現實。有幾次在熙來攘往的街上,人少清幽的���廳裡,看見身影神似你的人,我忽然會想去叫住他,期待轉過來是你的面容,說你時常帶著猜疑的那句:「幹嘛?」 將近四百年前,法國科學家笛卡兒是怎麼證實自己的存在呢?「我思,故我在。」,一個人有想法、有念頭,表示他的存在,當我在思索的「存在」和「離去」問題的同時,已經證明我真實的存在。 那麼要怎麼證明你是虛幻的離去呢,踢粉?這個問題其實是不證自明。我點燃的那炷香是在心裡鑿得殤,鑿開了就是跟著你一輩子,午夜夢迴的循環裡,痛,你揮之不去;快,你求之不得, 宇宙裡物質的滅與不滅、反應程序的可逆與不可逆都有既定的定律,只能遵循無從違背的定律。 我們都懶,懶於在辛勞工作的一天後到彼方的城市相聚,相距新竹東區43公里,苗栗竹南57公里,我心裡一個念頭你要我去的地方「好遠」。曾經你還在職的時候,我提議聚餐的地點離公司3公里你嫌棄太遠;你離職後到新竹,我還問你離新竹高鐵遠嗎?你離高鐵九公里,想當然爾你的回應是「超遠」,我們的唯一共識是「難約」。 那些邀約的字句在耳邊編織交錯,「來新竹吃飯,我請你。」、「什麼時候要來新竹吃飯?」、 「你去台中怎麼沒順便來竹南?」, 屢屢告誡人生的旅途總是有失之交臂的錯過,錯過反轉成了無可救藥的過錯,期望能好好把握唯一可以把握的當下,因為摔了就是碎了,錯過了就是沒了。 思考完「存在」與「離去」的哲理,踢粉,我在算計的下一個其二問題為“與你相距天堂的相聚有多遙遠?”凡事都有例外,恰巧天堂一生僅能去一次,沒有例外;去過天堂的人們不曾返回過,沒有例外。這兩個「沒有例外」致使無人可以驗證“要跟一個在天堂的人相聚,相距有多遠?”。 好險沒有工具可以計量、沒有定理可以驗證的距離是有例外的,我只要閉上眼睛,踏著你遺留下來的念想,就能跟你在天堂相聚,與你的距離是闔眼之隔,思念不可限量,你的念想在哪裡,那裡便是我們的天堂。總不免歎息天堂相聚的感受像是焚的那炷香的煙幽微不定,飄遠忽近;也像是香灰一樣光影明滅,若即若離。 離開前陽光仍舊溫暖明亮,我將那昂貴的花束內擺一張與你離職前一天的合照,一同留在紅色的供桌上,花香兀自綻放,花瓣逕自凋零,在沒有你的星球上。 貳零貳參參月��拾陸日凌晨 - #櫻花 #桃花 #さくら #桜 #台灣 #台灣景點 #instagood #love #photooftheday #photography #旅 #旅行好きな人と繋がりたい #風景 #風景写真 #写真好きな人と繋がりたい #写真 (at Somewhere..) https://www.instagram.com/p/CqOCMlYy5L7/?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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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timku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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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Journey
2023.2.26
自日本回來已經一個禮拜了,去旅行的時間真的過得很快,眨下眼10日的關西之行就此過去。自疫情以來,3年沒有到過外地,沒有離開過香港,自早陣子收拾行李以來再到起程,沒有規劃太多,再踏入機場的一剎那,感覺既陌生,但是又好熟悉,熟悉的店舖、熟悉的位置。2月10日凌晨時份去追機場巴士、清晨6點多就入到機場,四周人流少了,店舖也關了一些,在機場逛逛,感覺好像沒有隔了3年這麼久,那個啟程的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說回這趟久違了的旅程,有很多的第一次。原來自己一個人去過這麼多次旅行,也依然會有驚險的事發生。真是沒有一次旅行是平平無奇,可能這是自己一個去旅行的獨特之處吧。
這個久違了的旅程,最大的新嘗試,我相信會是自駕吧。人在異地,一個人自駕遊,說難不難,但也不容易。準備了兩個月,在香港駕了幾次車,考了車牌有10年之久沒有觸摸過軚盤,就是靠著心口一個勇字,出發前說想achieve一點甚麼。就這樣,有驚無險地,有幸,平安歸來了。
說回租車自駕的旅程,某日清晨由大阪坐JR出發,9:30已到達和歌山駅。由和歌山Orix取車,出車後以為autolock是門鎖壞了,開到了市內某個停車場然後又折返。買了初心者貼,解決門鎖問題後最後終於出車,兜了兜後上了高速,借不到ETC,入收費亭也是全新適應。日本的GPS真不算太準,兜錯路來回折返當遊車河吧。
由和歌山駕到田邊已經4小時車程。沿途由日照到入黑,臨尾路段也是只有自己與那部黑色的Honda Fit。原來訂了那間「霧の郷」是在山上,還要是九曲十三彎的崎嶇山路,漆黑一片的山路,只有車頭燈照亮之處能看見,幾經小心、慢駛之下終於上到山。雖然天氣很凍,駕駛路途很累,但入到住宿處是一片溫暖的氣氛,那個笑容滿面的男職員、終日拿著結他,用很簡單的英文寒暄了一回,他的那句:You are veli good!真的好笑又窩心,雖然拖著累垮的身軀,但一邊品嘗他們準備好的精緻美食,加上那個結他男的熱情笑容、以及跟那對老夫婦的閒聊,都令人覺得窩心。
但最令人感動的,是名符其實的「霧の郷」的山丘。那朝於清晨時分起床,6點多從��間的門口走出去,在一片白霧中,那個山丘霧景,相信足以難���一輩子。當日很大霧,吃早餐的時候,外面的雨點已經滴滴答答,原先想著由田邊駕車到熊野的大門坂處,車程約3小時,150多公里的距離,但於這個下雨天又大霧的天氣,心想基於安全與時間考量,一定要放棄這段路了,然後就步行至住宿附近的「熊野古道段」入口。愈往山上走,回頭一望,那個景觀真是不得之了,一望無際的山丘、黃色的田野、綠色的樹、加上煙霧彌漫的氣氛,簡直靚到懷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實。
不過,自己一個人旅行已經這麼多次,原來都仍然會遇到不少驚險位。在山上因駕車走錯路,駕進了一條又窄又長的單程路,沒有辦法之下再轉上了一條短斜坡,那種窄的程度是僅僅夠部車駛過。一直前進,然後一直在找合適的位置U turn,可是條路真在是太窄太斜了,完全不能夠調頭。在停車又下車察看的情況下,最後決定繼續駕上去,看看夠不夠空間調頭。在幾乎有一個前輪掉下山坡、又有一個後輪剷上了石壆之下,幾經破折,終於駕上了一個比較闊的位置。在還未冷靜下來之際,一停下來望出窗外,突然看見兩隻猫在草叢上同時望住我,相信牠們在好奇:這傢伙在幹甚麼?擾攘些甚麼?剛才在下面那麼吵!
停好部車之後,兩隻貓都好奇地向我走近,其中一隻比較怕生,好奇又不給人摸,另一隻夾雜啡色、黑色與白色毛的貓貓向我走近,很快就跟我打成一片,又撒嬌又喵人。在我回到駕駛座平靜一下剛才的驚慌之際,這隻貓突然間從我打開的車門中跳進來,又上又落於車廂內跳著玩。最後這隻貓走到副駕的腳下位置,捲縮著身軀睡著了。我看著這一幕奇妙的景象,牠睡得好甜,像是在告訴我一切都會沒事的,不用擔心,這裡很安全,你看我睡得多香。看著看著,休息了差不多一小時,貓貓仍在睡,我是多麼的想載牠回來啊。即使如何不忍,也忍痛將猫猫弄醒抱起,放牠出車外了。然後牠慢慢走回木屋,跟怕生貓貓在一起了。此時,我再次發動車輛引擎,原先的焦味已經散去,開車離去之際,再次望出窗外,那兩隻猫猫捲縮著身軀,躺在木屋前,同時又望向我,我又再一次望向牠們,作最後道別了。縱即如何不捨都要開車離去,繼續向前,繼續我的���,這不是人生嗎?我與猫猫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原先在想這樣一搞又浪費了一個下午,困在山頭甚麼地方也去不到,不過又錯有錯著,又碰巧轉上了這條路,碰巧遇上了猫猫。有緣於這一輩子中溫暖了彼此,相處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光。然後,在該說再見的時侯說再見,這就是人生吧。
都說,一個人旅行,能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雖然將車輛駕回和歌山還車之際,要報警處理保險事宜,花上了整夜,後來尾班車到京都已沒有了,坐JR回大阪差不多兩小時,到抵已晚上12點多,臨時在大阪訂了晚酒店,轉的士到埗後已1點多。在酒店吃便利商店買回來的「大砲」杯面,還真是勞累的一天啊。
第二次的驚險,是有天坐纜車上了比叡山,一出站望向琵琶湖的景色很美。沿山路行一片白雪,行了一會兒已差不多要回去纜車點了。回程時不知為何又走錯路,走進了一條山路。整地都是雪又斜又崎嶇,愈向前走就愈覺得不像原路,怎樣走都還有兩三公里,天色已開始晚了,在雪山上開始跑起來,路很崎嶇,很怕錯腳掉落山下。然後,在很狼狽之際,一抬頭望,簡直被眼前的景色震懾。此時5點多將近日落,日落映照著一片雪地,眼前是一望無際280度的山峰景色,漸變色的天空,腳下的一片白雪,在樹枝的映襯下,此情此景實在夠難忘一輩子。那時有個女子坐在兩張長椅的其中一張,看著日落。我也不敢發出太多聲響,坐在另一張長椅上看著日落。此時已深知尾班纜車是趕不到了,可能改坐巴士吧。之後起身回去之際,去到巴士站前:大雪停駛。心知不妙了,此情此景又再一次重現,同樣是日本、又是大雪紛飛、又是過了尾班車、又是巴士停駛。怎麼辦呢?那時回想剛才擦肩而過的那位光頭男子,應該是僧人吧,在後悔為甚麼當時不開口問路?又責備自己為甚麼不跟在日落景象的那位女子身後離開?有時只是一念之間,後果真的差天共地。當時氣溫真在太凍,想著走山路來折返大路,但天色已經很黑了,我只有電話在手,沒有街燈、沒有電筒,腳上還只有一對波鞋。向山中走了走更覺不妙,終是便回頭折返到巴士站。
原先準備又在雪山上過夜,有水機,有廁所,有個電話亭可躲避,應不至於會凍屎吧。跟唯一在京都的朋友報告後,便決定報警。又再一次報警,在雞同鴨講之下說了長途半小時,可幸遇上很可愛的女警,很有耐性跟笑容,那句重複又重複的Wakanimazen,輕輕又簡短的問侯:夠夜服嗎?有水嗎?有東西吃嗎?已很能夠溫暖我的心。終於聽到他們會找車來接我,心頭大石輕了不小,終於不用又在冰天雪地上過夜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此時雙手和雙耳已凍得沒知覺,天色很黑了,四周很空曠,抬頭望天上有很多很多星星,很清晰的,遠眺望向山下,燈火闌珊,寂靜的京都很美。但很快地,有個男人開車上到來接我了,他駕的是比叡山延曆寺的車輛,應該可能是寺廟的人員受警方所託吧。然後又跟個朋友於堅田這地碰了面,吃了個拉麵,很令人啼笑不得的經歷啊。
這個久違了3年,歷時10日的旅程,其實也很滿足,沒有甚麼好遺憾了。雖然當中有可惜,那4次與Lia、Sakura、Aye(那首First Love真的這麼巧嗎),那夜的賣醉,吹頭時真的連頭也托不起來,還有最後跟Luna的「經歷」,雖然也未盡如人意。不過,經歷就是經歷了。這次的關西之行,體驗了熊野古道的山林靈氣、達成自駕的achievement又安全還車,於京都又很意外地碰到了落大雪的兩日兩夜,還沒計劃地上了雪山。於大阪的中之島美術館跟店員的一席話,相隔了4年再回來此地。意外地又能夠再次到東福寺站的章魚燒店,說了會Come back。又一次到京都藝術中心的cafe,又一次到三味洪庵看著那條河吃飯,又一次前往東福寺發呆,又一次在京都踏單車,又再於鴨川旁踏單車漫步。在單車上慢走並於京都小巷跟在掃地的女店員對望點頭微笑。在京都河原町酒店旁的花店,能夠跟店員四目對望,雖然大家仍然戴著口罩,但在metro與JR碰過的很多個日本女子,那些眼神,都讓人深深的記在腦海。
不知道,那一夜被拒絕的原因是甚麼呢?她在說的日文到底是在說甚麼呢?我很想知道,很想於不用拔出翻譯機的情況下,聽得懂。
轉眼間10年了,是時侯要踏出那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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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elevel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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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 電影介紹- 電影神搜 - 電影神搜資料庫
無雷影評心得│《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只有愛オ是永恆,超越一切時空
生活是個不斷重複的過程,只有愛常存心中,不管歷經多少歲月,無法磨滅的情感,超越時空,不斷地輕輕呼喚著。面對生死輪迴,留下的總是���的覊絆,沉溺於過往感傷的眼神,一直迴旋於現實當中,即使遠赴未來,仍是那份永無法割捨的愛。
                      <   https://is.gd/6li6Dh   >
不管如何地老天荒,生命透過各種不同面貌和形式輪迴,不斷重演著上百回合的生與死。在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永恆的愛,緣盡卻情未了,彼此心繫對方,無人可以取代,尤其面對生死關頭,還是相信那個心上人,況且還有個愛情結晶,孩子是永遠的牽掛。無論任何時空行旅中,親情與愛情都是人世間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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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攞有演員與製片身份的美國導演喬卡納漢(Joe Carnahan)執導的《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描繪特種部隊退役軍官 羅伊Roy (法蘭克葛里洛Frank Grillo飾)每天過著荒腔走板的頹唐生活,經常在生死邊緣徘徊,「每天都一樣,只有細節不同。」他知道唯一不變的是他會死。在頹唐耍廢,醉生夢死的日子,他醒來身邊總是不同的女人。真不知他有多少的敵人,來自各方人馬找他格鬪,隨時隨地置身險境,然而在一陣激烈槍林彈雨之戰,他常是死而復生,不斷地在不同面貌與形式,歷經生死輪迴,有如生存競爭空間遊戲般,虛擬情境,生死幻滅,不斷重複著。
因某種因素與科學家妻子潔瑪Jemma Wells(娜歐蜜華茲Naomi Watts  飾)離婚的羅伊,對舊愛不忘,潔瑪仍一直在他的心中。就連羅伊身旁女友都看出他心之所繫,「我眼中看見那份感傷」,鬼混一陣的女人都知道他對前妻念念不忘。而身為熟知科技晶片機密的潔瑪,設法阻撓她頂頭上司克里夫凡特上校Col. Clive Ventor(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  飾)想以科技邪惡之力佈局的計謀,邪惡的軍事科技專家企圖設計晶片掌控局勢,滿足統治野心。為了不讓世界面臨恐怖威脅,潔瑪想粉粹邪力入侵,拯救人類萬劫不復局面,而將晶片植入了前夫羅伊身上。因她一直還愛著他,一如他們的共同兒子,雖然離異,夫妻緣盡,而情未了,他們與愛情結晶,不管任何時空,仍如生命共同體。在天地間她只相信羅伊一個,她永遠信賴著她初識的那個男人。
《迴路追殺令》片中激烈爆破場面相當慘烈,許多特效鏡頭,充滿著暴力動作影像。在諸多的廝殺亂鬪之中,彷若演示暴力美學的電影,包括突如其來的揮刀、超速開車、槍戰追殺、破窗後直線墜落地面等,挑戰觀影人的視覺接受度。男主角羅伊不斷在時間的輪迴裡,經歷不同生死形式與面貌的挑戰。生死之間,有著時間片刻不留,永遠往前推移的一去不復返感悟。羅伊與兒子的父子平淡而交心的對話,他在孩子的眼眸看見前妻潔瑪的影子。事實上也有著他的眼神,無法陪伴看著孩子成長許是一種遺憾,然而父子情無法割捨,所有親情悸動都在神色之中。這段拍得極為感性。片中透露了頗有哲學意味的話語「生活是一個重複不斷的過程」,時間永不留停,過往傷逝不可追,現在不能把握,至於不可知的未來能夠期盼嗎?
在超大銀幕觀著試片時,感覺置身於電玩遊戲的虛擬之中,一切都玩假的,死而復生的把戲超多次,正如遊戲的過關斬將,英雄永遠不死的百變神話。生死一線之隔,輕鬆浮誇,所有勁爆場景,娛樂效果,噱頭十足,火爆激烈的槍林彈雨,或是刀光劍影廝殺,甚至首身分離,頭顱落地,都在「我是觀音,我不只㑹坐蓮」的對白中,令人嘩然好笑。中國劍術在片中十分神勇,羅伊在中國劍道高手馮黛(楊紫瓊飾)的調教下,竟然打敗了自稱為觀音的膽大技高女劍士,還丟下了模仿話語「我是羅伊,我不在坐蓮」,更是一個特製笑梗。在一陣狠��亂鬪的武打戲後,緊張過後帶點風趣的對白,常是美式幽默動作的風格。
緊湊刺激而爽嗨的《迴路追殺令》,以電玩遊戲概念置入的激烈動作電影中,多場火拼大亂鬪、刀光劍影、槍林彈雨中,虛擬時空穿梭在現實與過去,甚至未來,交錯場景,一團謎霧,娛樂噱頭十足。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爆烈亂鬪中,以重複的整體結構,讓一部動作片脫離單調,再加上虛擬、神話、親情、夫妻情深、時代感(美國對中國的愛恨情仇),以及幾個小人物、小動作的幽默搞笑,總合出毫不冷場的觀影樂趣。
如同遊戲般的上百回合生而復生概念,集動作、科幻、驚悚、懸疑、親情、愛情元素於一身的《迴路追殺令》,是一部娛樂性極高的商業科幻動作影片。在如此激烈動作鏡頭包裝下,片中不忘傳遞親情永恆不變,及堅貞愛情可以超越時空,最後的眼神鏡頭,呼應了靈魂內在的契合,信任彼此的生死與共,是所有外相或形式所無法取代的。我想起現代科技達人伊隆馬斯克的一句話「物理是思維的良好框架……追索到事情的本質,再從那裡思考和判斷下去。」我想生死之間,人類再如何地以萬劫不復,不管用多種元素包裝下,最動人的還是永不磨滅的愛。無論外在形式如何,在永無止境的時空輪迴旋移中,內在本質的情愛,那是最溫柔的人性光輝。
發行《迴路追殺令》的采昌國際多媒體公司,提供有關電影的資料如下:
關於電影
《迴路追殺令》,由曾執導過《天龍特攻隊》(The A-Team)的喬卡納漢(Joe Carnahan)擔任導演,並請來《美國隊長》(Captain America)中的反派「十字骨」法蘭克葛里洛(Frank Grillo)、奧斯卡與金球獎得主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金剛》(King Kong)娜歐蜜華茲(Naomi Watts)等人領銜主演;更集結《臥虎藏龍》楊紫瓊,以及《醉後大丈夫》(The Hangover)系列中的經典角色「老周」鄭肯等人驚喜現身。讓人意想不到的強大卡司,加上宛如《追殺比爾》(Kill Bill)與《明日邊界》(Edge of Tomorrow)的劇情,透過遊戲般的精采概念,集動作、科幻、驚悚、懸疑等元素於一爐,並融合東西方元素,刀、劍、槍、砲、彈藥、肉搏一應俱全;各式兇狠的殺手紛紛出籠,與男主角展開瘋狂大亂鬥,全程驚喜不斷,瘋狂刺激想像!
本片的製作過程,始於編導喬卡納漢讀到一部劇本,同時���備他所喜愛的要素:「最初的劇本名為《繼續》(Continue),由克里斯博瑞(Chris Borey)與艾迪博瑞(Eddie Borey)兄弟檔編寫。我認為劇本創意十足又很聰明,但真正讓我喜歡的,是故事中那位不稱職的父親與丈夫,以及透過科幻情節的劇情轉折,不斷經歷同一個時刻的構想。如果他嘗試闖關、試圖解開謎團的次數夠多,就能彌補他的過錯,並在所愛之人眼中挽回自己的形象。」於是他開始著手重寫劇本,並加入關鍵的情感核心,足以感動更多觀眾。
導演表示:「如果缺少情感核心,這樣的電影就只會淪為是種噱頭。你會認為:『好,主角每天都會復活,但這是為什麼?』所以這部電影需要更多情感糾葛!」他也補充更改片名的原因:「『魔王關』(Boss Level)是任何電玩玩家都會立刻理解的用詞,指的是最終大魔王,是格鬥遊戲中難度最高、最棘手的一關。在電影當中,這形成男主角試圖找到邪惡科學家時,不斷遭到殺害然後重生繼續闖關的構想。這位『魔王』就是邪惡科學家,也是主角試圖殺光所有殺手之後,所要面對的最終挑戰。我認為這個詞很酷,唸來鏗鏘有力。」
有關導演
喬卡納漢(Joe Carnahan),1969年5月9日出生於美國加州,身兼導演、編劇、製片與演員身份。他早期以獨立製片備受矚目,第一部長片是他自編、自導、自演的《48小時追殺令》(Blood, Guts, Bullets and Octane)。該片由他自行籌措資金,並在1998年於日舞影展進行首映。他之後在2015年編撰並執導電影《玩命狂飆》(Stretch),而在這之前,他也編撰並執導由連恩尼遜(Liam Neeson)主演的賣座電影《即刻獵殺》(The Grey)。這是兩人繼2010年把備受喜愛的電視劇《天龍特攻隊》(The A-Team)搬上大銀幕後的再次合作。而在大受歡迎的電影《五路追殺令》(Smokin' Aces)之前,他還拍過廣受好評的警探劇情片《緝毒特警》(Narc),該片更讓他問鼎獨立精神獎「最佳導演」。
他在2021年推出睽違七年的最新導演作品《迴路追殺令》,描述特種軍官被困在一個永無止盡的時間循環當中。在時間不斷循環之下,他每天起床都將被不同的方法殺死,讓他必須扭轉乾坤,才能挽回深愛的前妻,甚至拯救全世界。
【喬卡納漢導演作品年表】
1998《48小時追殺令》Blood, Guts, Bullets and Octane
2002《緝毒特警》Narc
2006《五路追殺令》Smokin' Aces
2010《天龍特攻隊》The A-Team
2011《即刻獵殺》The Grey
2014《玩命狂飆》Stretch
2021《迴路追殺令》Boss Level
有關演員
梅爾吉勃遜Mel Gibson  飾演 克里夫凡特上校Col. Clive Ventor
1956年1月3日出生於美國紐約,身兼演員、編劇、導演、製片等多重身份,是當代最重要的電影人之一。他在家中的11個孩子當中排行第6,12歲起跟父親搬到澳洲生活。大學畢業後,便開始演出澳洲當地電視劇,首部電影作品就是次文化經典《瘋狂麥斯》(Mad Max),而《致命武器》(Lethal Weapon)系列則讓他一躍成為票房巨星,同時向觀眾證明他的精湛演技。演而優則導的他,1995年自製、自導、自演《梅爾吉勃遜之英雄本色》(Braveheart),一舉拿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等五項大獎,寫下影史傳奇的一頁。作品叫好叫座的他,身價不斷翻漲,更曾多次被評選為「全球最性感的男人」。
他也推出多部編導作品,諸如《受難記:最後的激情》(The Passion of The Christ)、《阿波卡獵逃》(Apocalypto)、《致命反擊》(Get the Gringo)。2016年,他睽違10年再執導演筒,推出真人真事改編的電影《鋼鐵英雄》(Hacksaw Ridge),不僅開出全球1.6億美金的亮眼票房,更入圍奧斯卡金像獎與金球獎「最佳導演」。值得一提的是,他早在1999年就買下經典書籍《瘋子‧教授‧大字典》(The Professor And The Madman: A Tale Of Murder, Insanity, And The Making Of Th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版權,並花費20年時間籌備,改編成電影《牛津解密》(The Professor and the Madman),不僅擔任製片,更親自飾演故事主人翁「莫瑞教授」。2020年則在電影《追殺胖老爹》當中,飾演被大家稱為「胖老爹」的聖誕老人,展現出他詮釋黑色電影的功力。
他在2021年的最新主演電影《迴路追殺令》當中,飾演邪惡的軍事科學家,也是他完美轉型、化身陰謀反派的嘗試。在片中被男主角定調為「魔王關」的他,擅於謀略,旗下更有許多殺手要致男主角於死地,這也讓男主角得要想盡方法揭穿他的陰謀。
法蘭克葛里洛Frank Grillo 飾演 羅伊Roy Pulver
1965年6月8日出生於美國紐約,身兼演員與製片身份。他在數十年來的一系列出色作品中,帶來特有的自然風格,並讓觀眾產生共鳴。他的演出代表作品包括《勇者無敵》(Warrior)、《疏離世界》(Disconnect)、《火線赤子情》(End of Watch)、《絕殺交叉點》(Collision)、《驚爆萬惡城》(Edge of Darkness)與《00:30凌晨密令》(Zero Dark Thirty)等片。
此外,他在漫威電影《美國隊長3:英雄內戰》(Captain America: Civil War)當中飾演深受粉絲喜愛的反派「十字骨」,讓觀眾津津樂道。他同時也是電影《國定殺戮日》(The Purge)系列的代表人物,並在《國定殺戮日:無法無天》(The Purge: Anarchy)與《國定殺戮日:大選之年》(The Purge: Election Year)當中飾演李歐巴恩斯警官。同時,他也主演賣座電影《戰狼2》,在片中飾演無情的美國傭兵,與盧靖姍、張翰、吳剛等人同台演出。
他在2021年的最新主演電影《迴路追殺令》當中,飾演退休特種軍官,與前妻離婚後,每天渾渾噩噩地泡在酒吧,直到某天早上起床,他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永無止盡的時間循環當中。每天的生活就是不斷被殺手追殺,等被殺掉之後,竟又再度醒來繼續被追殺。這也讓他必須做出一些改變,才能打破這個如夢魘般的無限輪迴。
娜歐蜜華茲Naomi Watts  飾演 潔瑪Jemma Wells
1968年9月28日出生於英國,身兼演員與製片身份。她的演出代表作品包括《穆荷蘭大道》(Mulholland Drive)、《靈魂的重量》(21 Grams)、��金剛》(King Kong)、《鳥人》(Birdman)等片。在一次電視廣告演出之後,她於1988年的澳洲連續劇《聚散離合》(Home and Away)當中得到一個角色。1995年演出的《坦克女郎》(Tank Girl),則是她在好萊塢演藝生涯中的突破。2001年則主演名導大衛林區(David Lynch)的驚悚片《穆荷蘭大道》,也因為該片的成功,讓她日後片約不斷,陸續主演電影《七夜怪談西洋篇》(The Ring),並在2004年以電影《靈魂的重量》首度榮獲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提名。她在2012年接演真人真事改編的災難片【浩劫奇蹟】(The Impossibl),則讓她接連問鼎奧斯卡金像獎、金球獎戲劇類電影、美國演員工會獎等獎項的「最佳女主角獎」。
她在2021年的最新主演電影《迴路追殺令》當中,飾演天才科學家。她研發出一種可以改變世界的大型科學儀器,卻被邪惡的首領挪為己用,試圖毀滅整個世界。她只好找上曾經身為特種部隊的前夫,希望前夫能夠讀懂她的求救訊號,並拯救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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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指數:7.8分(滿分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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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6etf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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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的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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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真實的故事,就發生在今年的某個假日。 我的老婆小蘭外表看起來很端莊,她和一般在商場上工作的上班族沒什麼兩樣,有天晚上,她去pub和幾個男人聊聊天,後來和他們同時發生一夜情。 那個充滿肉慾的夜,使她對性的態度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說那一夜讓她永難忘懷,也就是這個原因,才會發生了這件事。 假日我們在一個很大的公園停好車,那時我們還沒有孩子,所以我們有很多的時間留給自己,小蘭的性慾極強,她時時刻刻找機會來滿足自己,海灘、山上總之任何地方都可以,我甚至懷疑她坐計程車時,只要故意讓司機由後視鏡裡看看她的騷穴,她就能達到高潮。 那個星期,她已經搞得我快精盡人亡了,結果她還不能滿足,所以那天晚上她要求去pub玩玩。我說我很累了,不想出門。於是她問我,是不是介意她自己出去一會兒?我說,要不然她先自己去,我休息一會兒再下車。她立刻發出興奮的光彩說道:「那我先去了,我等不及了。」她那個樣子,像極了一條發情的母狗。 過了幾個小時後,我決定下車去pub裡找她,就快到門口時,我看到小蘭和四個男人走出了pub,走進公園,她愉快地大笑著,我也聽到那些男人對她調笑,他們一齊往公園的的角落走去,我隔了一段距離遠遠地跟著他們。 到了沒有人的地方,男人們開始愛撫小蘭的胸部和臀部,一個男人將小蘭按在公廁的外牆上,一邊親吻小蘭,一邊隔著她的內褲,用手撫摸著她的小穴。他把小蘭的裙子拉到她的腰部,在他的朋友注視之下,將手指插進小蘭的陰戶裡,還告訴他們像小蘭這麼騷的女人,一定喜歡比較粗野的玩法。 他說得沒錯,小蘭很快就高潮了。高潮過去之後,他還要小蘭把他沾滿了愛液的手指舔乾淨,而另一個男人也向其它人宣佈,「活動」正式開始。 公園的最深處是個活動中心,附近沒有什麼人煙,活動中心裡面傳來喧鬧的聲音,那裡很顯然地是有人在辦狂歡派對,他們想去那裡玩玩。一個傢伙說,如果小蘭脫光了衣服進去,一定會讓他們大吃一驚!其它三個人也大笑表示贊同。我聽到小蘭說她不敢,她擔心安全問題。但是其中一個人說他們認識那裡的人,而且他們一定會喜歡小蘭這樣的美女的,而且那些男人注目的眼光,一定會讓她很興奮的。 這個時候我想出面干涉,但是後來我決定再看一會兒,看小蘭會怎麼做。 那些男人再一次要求小蘭把衣服脫了,他們一再地勸她,最後小蘭笑著答應了,她拉下衣服的拉鏈,衣服跌落在草坪上;男人們大聲歡呼,要小蘭也把胸罩脫了,小蘭也照辦了;那些男人們看著她的胸部,其中一個男人說,那件內褲很礙眼,所以最好也脫了。 小蘭將手指伸進內褲的腰帶裡,慢慢地脫了下來,然後將內褲踢向那男人。現在的小蘭身上只有黑色吊襪帶、絲襪和高跟鞋了,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 那些男人摟著她,將她半拉半推地送進了活動中心,她一進門,整座活動中心響起了如雷似地歡呼聲,幾乎整座公園都聽得到。 我在外面待了大約二十分鐘,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最後我決定進門試試。我打開了門走進去,活動中心裡都是人,沒有人注意我,那裡起碼有十五個男人以上,每個人那時的樣子,都像是個色中餓鬼,我擠進人群,找了個位子坐下。 一個男人正壓著小蘭,他的雞巴正在小蘭的小穴裡抽送;另一個男人幹著小蘭的嘴,小蘭的兩隻手則各握著一根雞巴,精液沾滿了她的乳房、腹部、臉、頭發,幾乎全身都是。那個幹她臉的男人已經開始呻吟,說他要射在她的嘴裡,他才一說完就射精了,他射了了一大股在小蘭的嘴裡,其餘的就射在她的臉上。 我注意到有些男人拿著攝影機由不同的角度拍下小蘭淫亂的畫面,有些還特別用特寫鏡頭拍著小蘭插了肉棒的陰戶和含著陰莖的小嘴,我還聽到一個男人說他要把這卷錄像帶拿去賣,這個女人一定會出名的。我想今夜之後,一定會有很多男人看到小蘭和這麼多男人性交的畫面。 那個幹小蘭陰戶的男人射了精,又換另一個男人上來幹她;小蘭手上的那兩根肉棒也射精了,噴在她的身上。後來幹她穴的男人也射精之後,上來另一個男人,將她翻過身去,要她把屁股抬起來,小蘭照辦了。他告訴小蘭他要打她的屁股,因為她太淫亂了,像她這種賤貨應該在眾人面前被剝光了狠狠地幹她。 他重重地用手往小蘭的屁股上打去,小蘭慘叫一聲,但是所有的人卻大聲喝采,他一邊打小蘭的屁股,一邊對小蘭說她是個淫蕩的女人,像她這樣的賤貨天生就是給男人姦淫的,她是個妓女,他們要怎麼玩她都可以,她隨時隨地都可以讓男人幹她的屄、屁眼和嘴,完全不用憐香惜玉。 打了一會兒之後,那個男人停了下來,要小蘭用手分開她的屁股,他要幹她的屁眼。小蘭聽話地撥開了自己的屁股,那男的先往小蘭的陰戶裡插了幾根手指進去,掏了一些精液出來,抹在她的肛門上,然後再讓小蘭把他手指上的精液舔乾淨。當他把他的龜頭插進小蘭的屁眼時,小蘭痛得大叫,但是隨後就習慣了他的抽送,那男人抓住小蘭的頭髮往後扯,讓她的頭向後仰,一邊還對她說,像她長得這麼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讓人幹屁眼?小蘭一邊讓他抽送後門,一邊揉著自己的陰蒂,沒過多久她就浪叫著要高潮了。 其它的男人催促著幹小蘭肛門的男人快一點,因為他們也想試試幹小蘭屁眼的滋味。後來,我看著成群的男人輪流幹小蘭的屁眼、捏她的乳房。小蘭看到了我,還對我微笑,於是我加入他們的行列。 那天晚上,我計不清有多少人幹了小蘭的嘴、陰戶和肛門,但是最後小蘭的身上都是精液,而且她的乳房、大��、陰戶和屁股上都是被人咬和捏的淤痕,她甚至忘了她的衣服和內衣褲放在哪裡了,所以她得一絲不掛、滿身精液地穿過公園回到我們的車上。 一個傢伙還用奇異筆在她小腹和屁股上寫了:「我們剛剛幹過這個馬子」。坦白說,她這個樣子真的像透了妓女。 那夜之後,小蘭休息了幾天,但是上個週末,我們又去一家pub,這一次她讓我和另外一群人將她剝光,拉到後面的房間輪姦。 這一次,他們還送我一卷現場拍下的錄像帶做為紀念。 小蘭說她愛上了輪姦,她希望能夠常常有機會玩這樣的遊戲。我也是! 上一次公園的事件之後,小蘭和我對性更為狂熱了,小蘭很喜歡被輪姦,不管是在公園、停車場、家裡都可以,她昨夜才被一群修路工人輪姦。 我在午餐時間回家,看到四個男人在圍著一絲不掛的小蘭姦淫她,他們很顯然地是在「用餐」,而且好幾天沒吃了。那個幹她穴的男人老二很大,起碼有十,他的每一次插入,都讓小蘭爽得浪叫,其它的男人還起哄,要他幹死小蘭。他們的「用餐時間」很長,我們每個人都用過小蘭的陰戶之外,除了那個大雞巴的男人,我們也用了她的屁眼,因為他的老二實在太大了,所以小蘭改用嘴為他服務,讓他射在嘴裡和臉上。 這只是一般事件,到了週五的晚上,我們就會去pub找更刺激的樂子。 週五夜我們一向在週五的晚上到郊外的pub喝點酒。pub裡有個小舞池,我們玩得很開心,小蘭的心情也越來越高亢。不久之後,她開始和不同的男人跳舞,而且不止是跳舞,我還看到男人們偷摸她的屁股和胸部,還有一個男人趁著跳慢舞的時候,將手探進她的短裙子,摸她的陰戶,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到了小蘭的吊襪帶和被撥開的陰唇。 我坐著看了一會兒,接著和不同的女人跳舞,最後到另外一邊的檯球區,和一些人閒聊。 過了一陣子之後,音樂結束了,我回到剛才的舞池邊,發現舞池裡已經沒有人了,只有一些酒鬼喝著啤酒,小蘭也不見了。 我到吧台邊點了啤酒喝,老闆向我抱怨,說今夜的客人很奇怪,忽然之間全不見了,好像全回家了。一個剛進門的人聽了大笑,他說他和他的朋友們剛剛才在門外幹了一個很美的女人,他先進來休息,其它人還在輪姦她。那老闆聽了之後,對所有的的客人大喊:「你們聽到了嗎?外面實在太冷了,我們把那個美女帶進來好嗎?」 客人們大聲歡呼,一群人衝出門外。 我知道他們所說的美人就是小蘭,因為除了她,其它的女人早就走光了。 過了三、四分鐘之後,那些人拉著小蘭進門了,天哪,她看起來太誘人了,她除了腳上的高跟鞋之外,竟是一絲不掛!而且很明顯地才被輪姦過,她的乳頭又紅又硬,她的頭髮、臉、乳房和屁股上都是精液,甚至���有精液從她的陰戶裡不斷流出來。 老闆上來迎接她,對小蘭說她看起來就是個賤貨,所以他們會用對待賤貨的方式對待她。老闆將一個桌子上的酒瓶和杯子清理掉,然後將小蘭按倒在還倒了不少啤酒的桌子上。 他將小蘭的雙腿張開,撥開她灌滿精液的陰戶,然後插入了一根、兩根、三根手指,用手指抽送她,他告訴小蘭,她的陰戶很有彈性,感覺非常好。小蘭說她的其它幾個肉洞也很不錯,今夜大家可以試試。老闆大笑,說過了今夜之後,小蘭的兩條腿再也合不起來了,他們會幹到她走不了路。客人們聽到無不大笑。 他用手指讓小蘭達到了高潮,高潮過去之後,他將沾滿了精液的手指塞進小蘭的嘴裡,小蘭狼吞虎嚥地將手指上的精液吃乾淨。之後老闆掏出他的肉棒,很粗魯地直直插進小蘭的陰戶,小蘭浪叫一聲,要老闆狠狠地幹她。不過小蘭馬上就不能說話了,因為另一個男人把他的雞巴插進了她的口中,一直插進她的喉嚨裡。 從此之後,我們所有的人排隊輪流玩小蘭的陰戶、肛門和嘴,後來她在吧台上、桌子上被輪姦,甚至還被拉到室外的停車場,在汽車的引擎蓋和水泥地上輪姦。 有個男人用小蘭最喜歡的方式狠幹她,有一個男人將小蘭按倒在檯球桌上用桌球拍用力打她的屁股,小蘭一邊慘叫,一邊要那個男人再用點力打,不要對她客氣,因為她是個賤貨。 小蘭還不斷地自慰,直到來了高潮,小蘭告訴所有的人,她被虐待而來的高潮總是特別強烈,要他們下一次準備皮鞭來抽她的乳房、小穴和屁股,而那些男人也向小蘭保證,他們下次一定會準備。 他們告訴小蘭,他們從來沒看過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接受這麼多人的輪姦,特別是幹屁眼,她真的是個爛貨,這只有妓女才能辦到。小蘭說,她是個爛貨沒錯,但是妓女要收錢,而她卻是免費使用的! 那夜最後是小蘭呈大字型躺在桌子上自慰,她從頭頂到腳趾都是精���,簡直是泡在精液裡了。 老闆歡迎她每個星期五都來,她會是這間pub的「特別節目」。小蘭答應了,所以我們幾乎每個星期五都是來這裡,我和她會分別開車過來,小蘭會比我早到十分鐘,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通常我到的時候,小蘭已經被剝光開始輪姦了,現在那間pub的星期五晚上是謝絕女客的。 上個星期五,一個年輕人在那裡辦了個男人的單身派對,我比小蘭晚了一個半小時到,我進門後看到小蘭被大字型地綁在桌子上,只要任何人想要了,就可以上去幹她的任何一個肉洞。而且我還看到她的乳房和陰戶上有被鞭子抽打過的鞭痕,後來也有人上前拿鞭子抽打她,聽她又痛又爽的浪叫聲,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鞭子不停地抽在她的乳房、大腿和陰戶上,一直抽到她尿了出來。除了鞭打之外,她的陰戶裡永遠都有一根肉棒,小蘭愛死這個晚上了! 老闆拍了許多照片,說他要貼在牆上,所以,如果你到了一間pub見牆上有這種照片,那麼你星期五來,你或許會有意外的驚喜! 那夜小蘭是一絲不掛地開車回去,因為她的衣服全都髒得不能穿了,這也讓路人一飽眼福。 小蘭告訴我,那個老闆還為她準備了另外一些計劃,她很期待,老闆準備了一群人要帶她去附近的城鎮,他們要把她剝光了,在不同的地方幹她,而且還要小心不被警察抓到,更要在每個地方拍下她被輪姦的照片,不過這是下一個故事了。 嗨,我是小蘭,我就是之前兩個故事的女主角,我想這段故事該由我自己來寫,我老公會繼續寫以後的故事。 自從之前的事情之後,我覺得我越來越不能滿足,我真的很喜歡在公共場所脫光衣服,用我的身體來取悅男人們,讓他們幹我每一個肉洞,鞭打我,我真的愛死了,如果有人早告訴我有這麼爽,我早就讓人任意地將我剝光,盡情地玩弄我了,讓他們羞辱我、凌虐我。不論如何,開始我的故事吧。 狂亂的夜如果你之前看了我老公寫的故事,你就會很清楚pub裡有人想帶我出去到城裡,要在城裡找地方幹我,還要幫我拍照,這就是那一夜的故事。 一開始,我被安排早一點去pub和他們會面,我的老公先去,協助他們完成路線安排等等的計劃,一共有八個男人和我同行,這件事情他們準備了很久,我相信一定很有趣。 一個人開了旅行車來,我們全上了車,就這麼一路往城裡開去,他們在車上也老實不客氣地摸著我的身體,我的陰戶、屁股、乳房和乳頭不停地被熱情的手指探索著,有的人乾脆用咬的,在進城之前,我就高潮了六、七次。 我們將車子停在市中心的一座立體停車場內的四樓,他們決定這是第一個外景,他們要我把衣服脫光,只留下高跟鞋,我照他們所說的做了,然後問他們誰要先上?要怎麼做? 其中一個男人走出來,將我拉到了角落,要我趴在矮牆上,然後撥開我的屁股,看樣子他是要幹我的屁眼。他向我的屁眼上吐了一口口水,否則我的肛門就太乾了,然後他就開始幹我的後門,直到他射在我的肛門裡。我一直忍不住地叫著,要他用力點幹我,而老闆則是從頭到尾拍著我肛交的照片。 後來我們決定去下一個地方,他們只拿了一件短夾克給我穿,其它衣服都沒有,說這樣比較方便。這件夾克只有在前面兩個扣子,而且長度大概只到我的臀部,這樣的穿著讓我覺得好興奮,我走在路上,許多男人都看著我,還對我議論紛紛。我有時彎下腰來,故意露出我的屁股,甚至解開扣子,露出我的胸部和陰毛給經過的路人看。 下一個地方是市中心的紀念碑,我脫了夾克靠在冰冷的石碑上,他們圍繞著我,我將我的腿緊緊地纏在一個男人的腰上,讓他狠狠地幹我,我一直試著不讓自己叫出聲音,但是我相信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了我不能控制的浪叫聲,在這��又拍了不少照片。 就這樣我們去了不少地方,包括市政府、公車站、火車站、男廁和商場,我在那裡和他們任何一人性交,或是為他們口交,有時候會被路人看到,不過他們看來倒是很欣賞我的表演。 後來我們看天色還早,所以我們決定去找家pub狂歡,就在我們找pub的時候,有兩個人攔住我們,問我是不是願意接客?老闆問他們願意出多少錢,那兩個傢伙說他們都只有兩百元,老闆告訴他們兩百元也可以,但是只能玩十分鐘,他們把錢交給了老闆,老闆脫下我的夾克,我一絲不掛地跟著他們走進了旁邊的巷子裡。 第一個男人對我說道:「小姐,跪下來,吸我的屌!」我跪了下來,將他的雞巴塞進口中,他的雞巴嘗起來味道真不錯,我忘情地為他口交,後來我感覺到一雙手將我的屁股抬了起來,接著一根肉棒就由後插進了我的肉穴裡。我開始覺得我真的很淫蕩,我赤裸裸地在骯髒的暗巷裡,讓兩個男人前後幹著,而同時還有一群男人看著我,其中還有我的老公! 十分鐘後,他們射在我的陰戶和嘴裡,他們告訴老闆,這是他們有生以來幹得最爽的一次,我真是個天生做妓女的料。 我們在市中比較破落的地方找到了一間pub,這蠻適合我們的。一進門,我先去女廁把自己弄乾淨點,女廁裡已經有幾個女人在裡面了,她們問我身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精液?我說我剛才才好好幹了一場。 她們圍住我,說她們會幫我弄乾淨的,還脫了我的夾克,她們一邊洗我的身體,一邊撫摸我的乳房,有時還故意捏我的乳頭。她們讓我坐在洗手台上,說她們想把我的陰戶舔乾淨,她們柔軟的舌頭舔著我的陰戶真是舒服極了。她們舔完我之後,居然又從她們的手袋中拿出振動器,插進我的陰戶和屁眼。 我相信我老公他們在女廁外一定也聽到我高潮時的浪叫聲,因為那些女人把手上的振動器開到最大,搞得我一連高潮了好幾次。最後她們幫我化了妝,還為我抹了點香水,幫我穿上衣服,她們說我這個樣子出去,一定會引來很多男人幹我的。我說但願如此,她們大笑,說我真是個賤貨。 我和許多男人跳舞,玩得很開心,當和我跳舞的男人發現我的夾克下竟是一絲不掛時,他們就肆無忌憚地摸我,我的小穴和屁股就一直沒有不被摸著。 而pub裡後來竟然響起了廣播,說今夜有一位客人叫小蘭,說她要為所有的客人提供表演,我往四週一看,老闆不見了,這一定是他安排的。我看著大門鎖了起來,我被推上了舞台,台下響起了歡呼聲和口哨聲,音樂也響起了,我隨著音樂搖擺,不時露出我的屁股,台下的觀眾不住地叫喊,要我脫了夾克,於是我脫了夾克,只穿著我的高跟鞋在台上跳舞,大部份的觀眾都是男性,只有幾個女人,其中包括我在女廁遇到的那兩個女人。 有幾個男人也爬上了台和我一起跳舞,引來了台下的歡呼,他們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當著所有觀眾的面前,用手指插我,讓我達到了高潮。那兩個女人大叫,要在場的男人們幹死我。男人們抬了一張桌子到台上來,將我放在桌子上,一個男人將我的雙腿分開,舔我的陰核,還把他的舌頭插進我的小穴裡;其它的男人捏我的乳房,弄得我的乳頭又硬又紅,接著他們掏出他們的雞巴,幹我的陰戶和嘴,幹我嘴那個男人,還要我用力吸他的陰莖,因為他要射在我的嘴裡。 男人們排著隊要和我性交,沒過多久,第一個男人就射精了,另一個人立刻上來補他的位置,男人們總是一上來就狠狠地幹,直到他射精。我不知道多少人幹過我,也不知道我吞了多少精液。 那兩個女人一直鼓勵男人們,要男人射在我身上,讓我被精液淹死。我不斷地聽到她們叫喊:「上去!幹死那個女人!」「幹她的屁眼!用力點!」而那些男人們也沒讓我失望,前後繼地上來幹我。 過了一會兒之後,一些女人說,像我這麼淫亂的女人,應該受到懲罰,所以我又被帶到一根柱子前,我的手和腳被綁在柱子後,老闆拿了一條皮鞭出來,女人們接過皮鞭輪流用皮鞭抽我,她們不停地鞭打我的乳房、大腿,甚至是我的陰戶,每個人都興味盎然地看著表演,聽著我夾雜著痛苦和喜悅的呻吟聲。 後來我居然達到了高潮,而且高潮連接不斷,我不知道一共來了幾次,後來甚至有個女人用鞭子柄和振動器插我,讓我達到了高潮。後來男人們再也忍不住了,他們把我吊起來,再一次幹我的小穴和屁眼。 後來我被放了下來,躺在桌子上,他們叫著要在我身上尿尿。幾股熱熱的液體噴在我的身上、臉上和頭髮上,有個男人要我張開嘴,他尿進我的嘴裡,他的尿又鹹又熱。其它的男人則圍著我手淫,他們的精液混合著尿水,弄得我滿身都是。他們射完精之後,還把他們的老二當成鞭子用,不斷地鞭打我的臉和乳房。 那夜我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我的陰戶和屁股因為被幹了太多次,也被鞭打得過了頭而痛得要命,我去女廁把自己弄乾淨後,我老公他們決定帶我離開,那件夾克已經不見了,所以他們要我赤條條地走路回到停車場。 我們盡量走暗巷回停車場,所以沒有惹出問題,我混身上下就只有一雙高跟鞋,而且他們還讓遇上我們的路人,對我為所欲為。他們一碰上路人,就告訴他們我喜歡在公共場合裸露,好讓別人來幹我,所以他們要怎麼玩我都可以。大部份的人都和我就地爽了一次,有一個人把我帶到旁邊的垃圾堆中,讓我趴在垃圾堆上,他從後面幹我的屁眼,在射精後,還要我把他的老二舔乾淨。 幾個男人輪姦過我之後,他們問我是不是願意接客,他們要辦個狂歡,老闆說只要價錢合適的話,這沒什麼問題,於是他們留下連絡的方式,看來我將來還有不少樂子了! 這個故事是發生在最近,我和小蘭去買東西後回家的路上。 在買了一天的東西後,我和小蘭正要回家,我們逛了很多家商店,小蘭試了很多衣服,她在試衣服時,總是不關好更衣室的門,而且她根本不穿內衣褲,故意讓其它男人能見識到她姣好的身材。 我們後來還到餐廳去用餐,我在餐桌下偷偷用手指挖她的屄,她愛死了,高潮來的時候還咬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而在街上逛時,她有時還故意彎下腰來露出她的屁股,還有好幾次她敞開上衣,走過男人們的面前。 在我們回家的路上,小蘭趁我們停車時幫我吹喇叭,還說她要在路上讓卡車司機們邊開車邊欣賞她的身體。 她拉下她上衣的拉鏈,但是沒有敞開上衣,當我們的車超過一輛卡車時,她敞開上衣,讓那個司機由上往下看了個一清二楚。他按著喇叭對小蘭微笑,小蘭張開腿開始自慰,那個司機從頭到尾看著小蘭自慰到高潮,高潮結束之後,小蘭向他揮揮手,我們就加速離開了。 開了一段路之後,我覺得油不夠了,於是決定停下來到一座卡車休息站去加油。當我在加油時,剛才那個卡車司機也將車開進了休息站,他下了車向我們走來,他說他很喜歡剛才的表演,想請我們去附近的酒吧喝點東西來感謝我們。在小蘭上下打量他的時候,我告訴他我們很樂意去,於是我們停好車,跟著他去了酒吧。 酒吧外停了四輛以上的卡車和八、九台機車,我們走了進去,幾乎所有的男人都看著小蘭,她的裙子真的短得可以,快要露出她的屁股了。那司機點了三杯啤酒,我們就坐在吧台邊,小蘭的裙子因為坐著而拉高,露出她雪白的大腿。 酒吧裡儘是卡車司機和騎機車的嬉皮,還有六個女人,很顯然她們是那些飛車黨帶來的,這個酒吧分成三個區域:娛樂室、舞池和吧台。 我又點了一些啤酒,和那個司機及他的朋友們聊天,小蘭先去上廁所,然後走進了娛樂室,我聽著那個司機高談闊論地告訴他的朋友剛才小蘭的表演,還說他們待會可能有機會可以上她。 我走進娛樂室,看到小蘭正在和一些男人打檯球,當她彎下腰打球時,她的裙子拉了起來,露出了半個屁股,而且她沒有穿內褲,那些男人很熱心地教她如何握球扞,也趁機碰她的臀部,當他們摸到她的陰唇和屁眼時,小蘭都會全身一顫。 我還聽到一個女人對小蘭品頭論足,說她絕對是個騷貨,她待會一定希望男人們把她幹得昏過去。我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吧台又點了一杯飲料。 我和卡車司機、嬉皮們天南地北地聊天,論起了車子,我們竟聊了一個多鍾頭。後來有個嬉皮從娛樂室出來,大叫要我們進去看大塊頭在裡面幹一個很美的騷貨,一個男的說,那一定很精彩,因為那個叫大塊頭的並不只是因為他的個子大,所以才叫大塊頭。 所有的人都進了娛樂室,整個娛樂室都是人們的喊叫聲。我進門之後,看到小蘭已經被剝光了,身上只剩下黑色的絲襪、吊襪帶和高跟鞋,她躺在桌子上,雙腿張開,一個男人的大雞巴正插在她的陰戶裡,他的每一次插入,都讓小蘭大聲地浪叫,那男人一邊幹她,一邊捏著她的乳房和乳頭,我聽旁邊的人說,大塊頭舔了小蘭的陰戶很久才幹她。大塊頭一邊幹,一邊告訴別人,小蘭的陰戶很有彈性,幹起來很舒服。 一邊的女人也在起哄,她一直要大塊頭狠狠地幹小蘭,把小蘭的陰戶撐開。一個嬉皮拿了攝影機進來,拍下整個���面,說他已經好久沒有碰到這麼好的貨色可以輪姦了,他們上次碰到的女人只應付了六個人就受不了了,但是他看小蘭應該可以破記錄,這個錄像帶他要放給他的朋友們看,而且還可以出售。 旁邊的人又說,剛才大塊頭和一個卡車司機比腕力,來決定誰先幹小蘭,最後大塊頭贏了。他當場把小蘭剝光,小蘭要他當眾舔她的屄,然後狠狠幹她,幹到她不能走路,再把她扔給其它人輪姦。 大塊頭幹得越來越快,也發出了呻吟,我知道他快要射了,而小蘭也達到了高潮!那大塊頭先在小蘭的陰戶裡射了一股精液,然後抽出他的陰莖,將精液噴在小蘭的小腹和乳房上。接著他向前一傾,要小蘭把他的老二舔乾淨,小蘭張嘴含住他的陰莖,又吸又舔地,直到那根雞巴上再也沒有精液為止。然後大塊頭退後一步,穿上他的牛仔褲,而小蘭還是躺在桌上,雙腿張開,精液由她的陰戶緩緩流出。 大塊頭說他已辦完事了,誰要上來接著幹這個賤貨?男人們圍了上來,很快地,一根雞巴插進了她的陰戶,另一根則插進了她的口中。她現在得到她最喜歡的:被一群男人盡情玩弄! 在有七、八個人幹過她的嘴和陰戶之後,小蘭問他們為什麼不把她翻過去,好好幹她的屁眼呢?一邊的女人叫道:「快點,這個賤貨想幹屁眼了,你們怎麼還不動手?」小蘭被翻了過去,抬起她的屁股,一根雞巴才剛插進她的肛門,小蘭就開始叫床。那男人幹得很狠,他的睪丸不斷地碰撞在小蘭的屁股上,他還告訴別人小蘭的屁眼很緊,��蘭告訴他們,如果想試試就儘管上來吧! 於是大家都開始去玩她的屁眼,直到後來他們決定在錄像帶裡再加些虐待的場景。一個女人說她願意來懲罰小蘭,她才一說完,就狠狠一掌拍在小蘭的屁股上,小蘭慘叫一聲,卻叫著說很爽,再來幾下。那女人一直不留情面地狠狠打著小蘭的屁股,小蘭的屁股又紅又腫。後來一個卡車司機解下他的皮帶,要那個女人用皮帶抽小蘭,那女的接過皮帶,往小蘭的屁股抽去,小蘭的屁股立刻浮現一道血痕,這個時候小蘭也達到了高潮,高潮一陣又一陣,竟像停不下來! 後來他們決定除了背面之外,小蘭的正面也應該被鞭打,所以他們將小蘭翻過身來,由四個女人抓住小蘭的手和腳,將她呈大字型按在桌上,她們輪流用皮帶抽她的乳房、大腿和陰戶,有時還用手捏她。小蘭痛苦地呻吟,整個背都拱了起來,但是卻處在高潮之中。 一個女人脫下她的褲子,坐在小蘭的臉上,要小蘭好好舔她的屄,男人們很喜歡這種表演,他們叫著那個女人,要她把她的屄在小蘭的臉上磨,她的小穴靠在小蘭的嘴上,這裡所有的人都聽到小蘭舔穴時所發出的水聲,小蘭還伸出舌頭探進那個女人的陰戶裡。 當另一個女人拿出振動器時,室內又響起了歡呼聲,那女人打開振動器的開關,用那個振動器幹小蘭,後來所有的人都輪流用那根振動器插小蘭的陰戶或肛門。在他們玩的時候,旁邊有個女孩正和一個男的做愛,男人射精在她的陰戶之後,她又爬上桌子,要小蘭舔她的穴,把她陰戶裡的精液吸出來。小蘭應該很喜歡這樣玩,她吸得很用力,很認真地想把穴裡的精液都吸出來。吸著吸著,那個女孩竟然也達到了高潮。 除些之外,那些女人也不閒著,她們持續用振動器幹小蘭,或是用牙咬她的乳房和乳頭。 最後,每個人都玩過小蘭三個肉洞兩、三次了,但是為了拍好片子,他們又圍著小蘭手淫,有些人再也射不出精液的,就直接尿在小蘭的身上,搞得小蘭身上滿是精液、尿和啤酒。小蘭一邊抹著身上這些液體,一邊手淫,又一次贏得了滿堂彩。 那天深夜,那些嬉皮想帶我們去附近兜風,我們答應了,不過他們不讓小蘭穿衣服,所以小蘭只穿著絲襪、吊襪帶和高跟鞋坐在機車後座,她身上都是精液乾了的痕跡,路上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兜風回來之後,卡車司機們準備了拍立得相機,要和小蘭拍照留念,於是他們拍了許多照片,照片都有一個特色:就是小蘭的陰戶、屁眼和嘴裡,一定都插了一根雞巴。 嬉皮們說他們從來沒有玩過這麼騷的女人,他們要把拍下來的錄像帶給他們的朋友們看,還說再過些日子,他們會有年度的大聚會,希望邀請我們加入,他們保證小蘭一定會玩得很開心,而且他們也會在當場播放今天拍的片子,我們答應參加,也留下連絡的方式。 小蘭後來在酒吧外的水龍頭下洗了個澡,穿上衣服,我們和大伙道別就上路了。小蘭已經精疲力盡了,不過卻留下了許多回憶,我相信他們那夥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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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orijinaru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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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42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3話 Penetrate
     1
       宅院內飄著淡雅的茉莉花香。爐子燒著熱氣讓茶室十分暖和。
   紫藤:「來,請用。」她遞過茶杯說。
   莎莎:「謝謝。」
 在喝茶前,她先好好聞那股香氣才飲入口。
混合茉莉花和茶葉沖出來的茶香氣宜人,口感也十分清爽,是她在佛洛克最喜歡的茶飲之一。
    紫藤:「莎莎小姐,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想還是再提醒妳一次較妥當。」她眉頭微皺,說道,「術能感悟是急不得的事,越是心急,恐怕越難以習得。」
 她微笑著回:
   莎莎:「請您放心,紫藤奶奶之前的話我並沒有忘記。」
   紫藤:「嗯,那就太好了。」她放下心說。「話說回來,妳突然跑來說要在我這裡暫住幾天,想集中精神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莎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紫藤:「不過見到妳這麼有決心的樣子,奶奶覺得十分欣慰喔。」
   莎莎:「…因為…我覺得,再不努力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她低下頭,臉上露出憂愁。
    他們在貴族宴遭到那名女士兵追擊時,她感受到比過去更強的無力與愧疚。危急時刻不僅無法改變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那瞬間,她明白了魅凱為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想守護的人,甚至可以扭轉命運。
    莎莎:「我並不是想要什麼強大的力量,只期望最少有個能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緊緊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想躲在一旁,沒用地看著重要的人為我拼命、為��冒險…」
 紫藤靜靜凝望滿臉不甘心的莎莎。輕撫她的頭頂,說道:
   紫藤:「…我大概明白妳這幾天靜不太下心的原因了,因為妳心裡充滿思緒。」她語調柔和的說,「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稍微聆聽一下那些思緒嗎?」
   莎莎:「妳的意思是…像讀心之類?」
   紫藤:「和那個不太一樣,比較像是聽見人心裡煩惱之類。拿去外頭賣弄的話大概就變成算命師了。」她笑說著。
   莎莎:「喔喔,那請吧。」她回答道。
   紫藤:「那請妳現在先保持這樣的姿勢別動,我來仔細聽聽。」
 紫藤說完並闔起眼,手仍放在她頭頂。
   紫藤:「嗯…確實,妳現在心裡有很掛念的人,而且是愛戀…」
   (唔…!)
   紫藤:「…另外一個牽掛也相當重,十分複雜…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困擾妳的原因。」
   莎莎:「………」
   紫藤:「人沒辦法輕易欺騙自己,即使表面佯裝平靜,可是心裡波瀾沒安撫下來的話思緒終究會陷於混沌。心靈層面一旦不夠清澈,便無法聽見神祇的聲音。」
   莎莎:「神祇的聲音?」她訝異問,「…祂們果然是存在的吧?」
 紫藤輕輕地點頭。
   紫藤:「對你們莫坎諾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相信,不過神祇和精靈們確實與我們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
 以前的她大概會不怎麼相信,但自從來到佛洛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事。到現在還死腦筋的話只會顯得愚蠢又頑固不通。
   莎莎:「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我有聽魅凱他們提過,不過祂們好像不容易被看見。」
   紫藤:「嗯─…更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沒人能清楚見到祂們的樣子。」
   莎莎:「哎?為什麼?」
 紫藤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
   紫藤:「因為跟過去相比,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逐漸不相信祂們存在,也漸漸失去信仰。現在這個星球上,大概只剩下一個族群的人能見到。」
   莎莎:「…獸靈?」
 在紫藤說出口前,她先自行想到答案。紫藤看著她,露出和藹笑容。
   紫藤:「莎莎小姐真的非常聰明。」她稱讚道,「當年你父親也是,我什麼都還沒提,他就主動問說"是不是只剩獸靈能看得見?"」
   莎莎:「的確像是他的作風。」她苦苦笑著道。
   紫藤:「莎莎小姐。」
   莎莎:「是?」
   紫藤:「雖不知妳牽掛的是什麼事,但是…剛才在妳的思緒中表現出一股相當強的矛盾。」她面容略微嚴肅說,「那股情感和愛不同,是偏向負面的東西。若真心想學到術能必須試著將它化解,讓心靈變得澄澈。」
   莎莎:「…是,我會努力試試。」
     2
       之後過了幾天。
在紫藤奶奶的開導下她暫時停止修練,專心面對長時間來內心所牴觸的事。
   莎莎:「唔呃──…」
 她雙手環胸,一臉緊繃地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探索百科集彙"。
旁邊還放了疊賽爾瑪熱心提供的芭德要塞內的大事記。
在旁邊更小的一本,則是爸爸的手札本。
    蘿洛:「…嗯。妳現在如果覺得看見這些很痛苦,可以拒絕不看,沒關係。」她在一旁念念有詞說,「這份量簡直跟大考前有得拚…」
   莎莎:「啊哈哈…」
 兩人過去同身為優等生,彼此都很懂考試前的複習量有多少。
    莎莎:「我並不是討厭看這些,只是…」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最旁邊的手札。
   蘿洛:「……因為是自己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心裡所存有的疑慮突然被點開。她咤異地回過頭看著蘿洛。
雖然莎莎沒開口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在對她說:”妳怎麼知道?"一樣。
 蘿洛如陶瓷娃娃般的臉龐上,細緻的眉毛微微皺著,嘴角彎起一抹微笑。
   蘿洛:「雖然這樣說有些自以為是,不過我覺得多少能體會妳的心情。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卻因為自己心裡的疙瘩而遲遲做不到。」
   莎莎:「………」
   蘿洛:「可是,我猜你的原因跟我的是不同的。真沒想到妳這種乖乖牌的大小姐也有叛逆的一面。」
   莎莎:「…唔…要妳管!」
 前一秒還很有同理心的勸說,後一秒蘿洛馬上回復平常樣子。
 大概是難得發現兩人又有些相似之處,蘿洛很罕見地開心笑著。隱約露出的潔白皓齒不禁讓她感嘆眼前的美少女真的十分完美。
    蘿洛:「好吧。為了不打擾妳,我就委屈點負責今天全部的工作。妳安心的窩在這裡慢慢看。」
   莎莎:「嗯,謝謝妳。」
     資料室內又再度靜了下來。莎莎重整精神面對心理的矛盾。
 剛才蘿洛確實看穿自己的問題,她還處於在一種鬧彆扭的心態而遲遲不想去完全地了解父親。
就像現在這樣,旁邊的探索百科全冊、芭德要塞大事記,之前早已翻過大概,內容也只是記錄一點亞伯相關的事蹟而已。真正該看的是他私人手札。
 因為她覺得疏於關心自己的人是父親,應該由他主動了解孩子,而不是由她來去理解他。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卻也可彌補藏在更底層中的不安。
 她害怕父親確實如自己感覺,將他的人生志業看得比家人重;又或者是他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嚴重,導致全家人得跟著被拖累而落難各地,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種種的後果一直是她連想都不太敢想的事。
 再加上,一旦知道了這些真相,相對的責任也將跟著落到她肩頭。
     莎莎:「不行!」她拍著自己臉頰說。「我已經跟自己承諾過不可以再逃避了!」
 立定承諾勢必要實現。這是她在佛洛克深刻學習到的事物。
 一把抓過手札、解開皮扣、由書皮那頁翻開、睜大眼睛逼自己去難清楚裡面內容,全部動作一氣呵成,不給自己任何拖延的機會。
    手札裡記錄的事情真的很混雜,有行事曆、備忘錄、物品或疑似人的名字、簡單的料理作法、各種小張照片、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塗鴉、還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澀內容。
簡短的一些字詞似乎是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密密麻麻的一長串文字和符號則像是程式編碼。
 翻閱到最後,莎莎在底頁發現到異樣。
   莎莎:「這是什麼?」
 她戳壓皮革封底的突起部。牛皮包覆的封底裡似乎塞了東西。
為了一探究竟,莎莎把整張紙板從書皮中拉了出來。
 「喀叩…」
有個小東西跟著掉出木桌,發出清脆聲響。
    莎莎:「鑰匙?」
 那把鑰匙很小,大約只有她一個指節大。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除了突然冒出的鑰匙很令她感興趣之外,在封底紙板上,她父親寫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1.深知我心者,必知其所在
2.字詞之海
3.要藏一棵樹,得藏在樹林裡
4.沒價值的鑽石塊
5.4.1
    莎莎:「這看起來像是什麼提示…」她喃喃道,「嘿──他該不會再學推理小說的內容?原來爸爸迷小說迷到這個程度。」
 她想起爸爸書房內擺的推理小說文庫本。亞伯也許是喜歡裡面的劇情,所以自己也試著創作些謎題做趣味。
   莎莎:「爸爸喜歡推理小說…,等等,該不會?」她突然恍然大悟道。
  莎莎快速把散落桌上的東西都塞回手札,之後急急忙忙跑藏書室大門。
   蘿洛:「哎?妳東西都看完了嗎?」
   莎莎:「不是,我有事得趕緊回去一趟!其他東西我明天再收拾!」
 蘿洛還來不及問她是什麼事,她就奔往外頭。
    *        *        *
      一回到宿舍客房,莎莎立刻把之前一直擱著的鐵盒給找出來。
 鐵盒的鎖孔大小,正好與那把小鑰匙差不多。
   莎莎:「錯不了…一定是這個的鑰匙。」
 語畢,她馬上試試鑰匙能不能使用。
  「喀喳」一聲。鐵盒的鎖果然被打開了。
   (……!)
 她倒抽一口氣,緩緩掀起盒蓋。
 拿起來頗有重量的鐵盒裡,放了一本老舊字典,數個信封、相片,還有另本暗紅色手札。
 裡面的信件和相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的家人。
信件大多是母親寫給他的。相片則是她們全家人的一些生活照。
其中一張被夾在小冊子,只露出一角。
掀開那頁,那裡頭的相片���她臭著一張臉,穿著轉校後的新制服模樣。內容則記錄生活上的點滴事。
   莎莎:「原來這才是你的日記啊…」
 原以為那本手札會是父親日記之類的東西,沒想到藏在鐵盒裡的這些才是他真正的私人物。
 她坐向床邊,慢慢看起日記內的其中一小段:
   "聽夫人說,莎莎這孩子在學校跟人起爭執,問了事由大概知道她是在替人打抱不平。鬧了這場風波後學校決定給她退學處分。她和羅莎他們一塊商量,決定讓她轉到另間中上階層的學校。
我想…這孩子,說不定在個性上有許多地方像我,但我希望她能夠多像莎莉一點。像到我的固執與莽撞脾氣的話,只會給自己添來很多麻煩…"
  看完這段莎莎苦惱笑著。
確實,大家都說她的外貌像母親,性格則較像父親。也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們難免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繼續看了其他幾篇,她便發現更多和預期相反的事。
    亞伯長久以來為佛洛克所做的建設,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倡導愛護自然與平等、願意和藹接納他人的國家值得奉獻。
他同時也希望在兩國回復和平之後,帶家人到佛洛克看一看。尤其最希望自己女兒能見到另個國家真實樣子,而不是像其他莫坎諾人一樣活在自以為是的無知世界。
因此才更努力投入與佛洛克的各項合作,維持良好關係。這幾乎都是為了妻兒所作的努力。
 ──"我希望那孩子能看看外面,見另一個國家的面貌,甚至另���個大陸的面貌。”
  看完這些部分,她心裡感觸很多。鼻頭微酸,濕潤眼眶卻沒流下淚。
     3
       在溫暖的書房裡,她慵懶地窩在沙發看小說。
 她瞄了眼坐在地毯的亞伯,他正準備月底外出時用的行李。
每次問他去哪、去做什麼,父親總是簡單含糊的帶過。但她大概知道不是前往佛洛克,就是到莫坎諾某地。
他如果從佛洛克回來會帶許多禮物,換做其他地方回來的話大多什麼都沒有,只有緊皺的眉頭和黑眼圈掛在臉上。
     莎莎邊盯著爸爸背影,邊翻過書頁。
   莎莎:「…痛!」
 稍不留神,她手指便被紙張劃傷。
   亞伯:「怎麼了?」
   莎莎:「沒…被紙劃到了一下。」
 亞伯二話不說地放下全部工作,直接到女兒身旁察看。
他拉過莎莎被劃傷的手指,兩手小心環住傷口位置。手心開始發出微弱光芒,沒一會兒功夫,帶著血紅的痕跡便消失。
    莎莎對這樣"神奇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從小到大,不論是怎麼樣的外傷,爸爸總是用能力幫她癒合。
也因為這樣,他老是被媽媽罵過度保護孩子。
不過,對不常見到術能的人來說,這股力量彷彿像魔術,神奇得有股迷人氛圍。所以每當亞伯使用能力時,她總看得目不轉睛。
    莎莎:「爸爸。」
   亞伯:「嗯?」
   莎莎:「爸爸,你這種能力被稱作治癒術能對嗎?」
   亞伯:「是啊。不過能力不高,只能進行小範圍的癒合。」
   莎莎:「有能力已經很厲害了。在我們這裡會術能的人很少不是嗎?」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話是沒錯,但不代表全部都不會。以目前研究發展來看,唯一可靠的大概只有透過數據得知的遺傳。但我個人看法是須有一定程度的感知、悟性和最重要的信仰。」
   莎莎:「喔─?」
 瞧她興趣盎然樣子,亞伯放下手中整理的行李好好與她聊天。
   亞伯:「怎麼,妳對術能很感興趣嗎?」
   莎莎:「這個…也不算吧,只是覺得會的話也不錯,可以在學校表現一下之類。」
 這是一小部份的事實。不過真正藏在她心裡最底層的想法,是希望這能大幅滿足大家對她的高度期望,減緩一些壓力。
    亞伯:「不行不行,抱著這樣心態的話是學不到的。」他搖著頭說。
   莎莎:「人家又沒有說一定要學會。」
 處於叛逆期的她,忍不住用鬧彆扭的口氣回答。但是亞伯不引以為意,他笑嘻嘻回:
   亞伯:「可是我覺得,要是妳的話一定能學會呢。」
   莎莎:「會嗎?」
   亞伯:「當然會!因為妳既聰明又比我還機靈,只要知道訣竅的話一定馬上就會。」他笑了笑,沒修整的鬍子底下露出牙齒。
 “就是這張充滿得意和自信的笑臉”,莎莎心中想著,她總是受到爸爸這樣的笑容鼓舞。
   亞伯:「我想想…那種感覺該怎麼說?」
 他站起身,在書房左右踱步。
   亞伯:「有了。」他忽然道,接著坐回桌前。「莎莎,妳有沒有過…站在一個大樹下或空曠地方時,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大自然給包覆,並感覺得到周圍的東西。不管你有無見到它們的這種經驗?」
 他說得很抽象,莎莎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努力回想自己有無這種經歷。
   莎莎:「這個…大概有吧?在下雨又颳風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像被風雨掃中。」
   亞伯:「在那個當下,除了涼冷以外,你也感覺雨滴到身上和風吹拂過,對吧?」
   莎莎:「嗯。」她點點頭。
   亞伯:「就是像那樣,那就是一種感受。」他囑咐道,「聽好了,這種感覺很重要,因為它就是學習術能的關鍵。」
 她點點頭,比剛才更認真地聆聽。
   亞伯:「術能必須靠感悟方式才能獲得。而想感覺到那股能量,得先有比"單純感覺風輕拂過",還要更強好幾倍的感受力。」他輕拍自己胸口說,「得讓那股風完全進入妳的"心"。」
   莎莎:「怎麼覺得爸爸說得跟學藝術一樣啊…美術和音樂課的老師也常常說這種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亞伯:「哈哈哈啊,這個比喻不錯,確實是差不多的東西。認真說同樣都需要精神和心靈層面的頓悟吧。」他爽朗笑著道,「其實我剛開始學得時候也不太理解,是到佛洛克以後才曉得竅門。不過啊…」
 他喝了口熱可可,繼續說:
   亞伯:「…可能真的因為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那時真讓人感到挫敗。」
   莎莎:「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口中聽到"感到挫敗"這種話…」她睜大眼睛,十分驚訝說。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感嘆道,「可是不論經過多少次失敗,只要持之以恆,不論花多少的時間都能做到。沒有什麼事是不…」
   莎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只要你願意相信自己。"」
 在爸爸又拿出他的招牌名言之一來倚老賣老前,她刻意搶先一步說。
   亞伯:「呵呵─妳也知道爸爸的金句啊。不過事情就真是這樣,我就靠這點信念成功。」
   莎莎:「聽你學得這麼辛苦的樣子…那在學到能力時一定非常開心囉?」
 亞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驕傲說道:
   亞伯:「豈止開心,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能力時我可是高興到睡不著覺。」
 聽到這,莎莎不經調皮問:
   莎莎:「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也非常高興,那拿兩個同時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多?」
   亞伯:「無法比較。」他斬釘截鐵地回。
 她鼓起雙頰,一臉不滿。
   莎莎:「之前問你跟和媽媽的相遇過程也是,總覺得你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亞伯:「哎呀…怎麼說呢,這些同樣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而我相信妳有天也會碰到吧。」他摸著下巴說道。
   莎莎:「什麼?」
 他再度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告訴她:
  ──"令妳傾心之人。"
       隨著父親那句話淡去,她也從慢慢從夢中醒來。
    「是夢啊……。」
    *         *         *
      昨天看完日記,她便抱著複雜心情倒向床鋪。之後也把絮亂的腦子帶進夢鄉中。
 夢境中的回憶大約是三、四年前。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那之後就是她和家人大發脾氣,結果上演逃家記的那次。
 可能當時真的氣過頭。她將爸爸離家前的這段記憶給忘光,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平時醒來多少會聽見些外面聲音,不過現在卻非常安靜。看了下手機才曉得現在還是凌晨。
 反正睡意也沒了,莎莎再度翻閱父親日記,試圖找出他讓全家遭到通緝、也害得自己被捕的原因。
不過事情沒想像中順利,亞伯彷彿早預料自己會有被拘捕的一天,沒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她只在最後一頁內容見到些端倪。
   "為了怕我自己哪天因痛苦或折磨而遺忘,亦或是不在人世。屆時將所有一切…和足以撼動國家心臟的鑰匙都託付給我的妻子與���友。"
    莎莎:「撼動國家心臟…?」
 她將其中一句話複誦出來。
 如果沒猜錯,他所說的"鑰匙"大概就是事情源頭。
 回想在家中突然被士兵搜查的當時,他們確實不斷翻找家裡,後來甚至把跟父親有關的東西全搬回去調查。
那麼,"足以撼動國家心臟"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        *        *
      夜深人靜下,她獨自一人走到外頭散散心。
田野間沒什麼路燈照明,不過在月亮露臉下,溫和柔光照耀著這片大地。
   莎莎:「呼…」
 她置身於空地的中央,嘴裡呼出熱氣在冷空氣中化為白煙。
    (不是單純用五官或知覺去感受…而是要讓"心"融入…)
  風,由垂下的指尖輕撫過。
田野渠道間的潺潺流水聲、樹草搖曳的沙沙聲、藏於其中的蟲鳴。
以及草的清香。
 她躺進草皮,與月亮,與夜空零散的星互相凝視。
 此時此刻,從未感受過的平靜與安寧悄悄降臨她的身旁。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正被包覆其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感覺的冷空氣緩緩淡去。四周逐漸變得溫暖。
身體不感覺冷之後,精神感到更加放鬆。
     "────……”
   (誰…?)
 有個聲音正在輕聲說話。
既溫柔又帶些嚴肅,只在耳邊留下句話,便稍縱即逝。
   (等等……)
   "………"
 她能感覺到,那個"聲音"聽見她呼喚,停留在她身旁。
   (…我渴求力量,但並不是傷人的力量。)
   "……汝所渴求之物,非吾所掌控。”
 嚴肅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楚。
   (我…只希望能阻止紛爭…這是個自大的要求嗎?)
 雖不是完全能看見,但她卻隱約曉得。那個沐浴在光之中的身影,溫柔地與她微笑。
   "…──睿智的靈魂啊,汝早已得到汝所希望的選擇──…"
  在即將甦醒前,她感覺全身都被小光點包圍著。
光點穿過四肢、身體。全身感覺輕飄飄,彷彿置身在一個搖籃。
  她睜開雙眼,無意識地蹲下身子,拾起腳邊小石頭。
攤平的手掌朝向星空剎那,有血有肉的掌心彷彿成了幻影,任石子的重量穿透它,落回大地上。
    (………)
     隔天醒來,她發覺人好好的躺在客房床上。
 令人分不太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讓她懷疑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是真還是假。
  直到聽見悅耳的鳥鳴與翅膀拍響窗戶的聲音,莎莎才相信自己處於現實中。
 昨晚的夢境非常的特別,所有的感覺如此真實。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還是想不太起來大部分的內容。只有…
    莎莎:「…對了!!」
 她坐起身子,伏向床頭側邊的矮櫃。
   莎莎:「這是…真的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矮櫃上的小石頭,驚訝的闔不上嘴。
    4
        月蓮:「哎哎──?!真的學到了嗎?」
   莎莎:「嗯…好像是吧。」她靦腆說道。
   蘿洛:「哼嗯─…挺意外的啊。」
   海明:「吶吶、莎莎!妳趕快露一手瞧瞧!」
   陸明:「稍等一下吧,她的能力紫藤跟葛根奶奶還在調查中。」
  一大清早,神樹宅院就擠滿人。
大夥兒一知道莎莎得到能力,連早餐都沒吃就跑到宅院來一探究竟。
   海明:「反正已經知道不是基礎的元素類,那就乾脆直接看能力來猜名稱嘛!」
   蘿洛:「…你頭腦真是有夠簡單的。」
   魅凱:「在沒曉得類型前不能亂使用,萬一控制不好有可能反傷到術者本身。」
   海明:「哎呀,反正又不是有危害的類型…」
   魅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態度強硬的拒絕。
 面對沒得商量的餘地,海明嘖嘖兩聲作罷。
   莎莎:「那個…」
 她想試著調解這場小爭執的時候,菲肯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
    菲肯:「──紫藤奶奶,妳們那邊有查到什麼了嗎?」
   紫藤:「已經找到了喔─。」
 她提高音量回答道,手裡捧著一本體積與厚度都不小的古老書籍。紫藤端詳著內容,喃喃道:
   紫藤:「這個呀…根據莎莎小姐所述的內容,應該是這個不會錯的。」
 葛根也跟著她從倉庫中走出來,輕吹著眼鏡上的灰塵。
   葛根:「那項能力真的非常少見,連大全書裡頭都沒有記載。翻閱了歷代祖先所留下古老文獻才找到吶。」
 古老文獻一放去桌面,眾人全擠上前觀看。
大書從封面到內頁全是以皮革製成,紀載的文字全是像符號的古代文。
那些內容除了紫藤、葛根、菲肯能辨識,其他人都看得一臉茫然。
    紫藤:「看看這裡。」她指著其中一段說。
  菲肯盯著內容片刻,隨後跟著唸出字詞:
   菲肯:「"Penetrate"…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
   蘿洛:「意思是"穿透"嗎?」她緊接著問。
   紫藤:「嗯──…我想應該是的。根據文獻記載,這項能力能讓自己身體滲透過"無存血肉之物"…」
   莎莎:「…所以,那是只針對特定東西才能起作用嗎?」
   菲肯:「大概是這樣沒錯。」
 她繼續細看羊皮紙上的圖樣與文字,並指了指其中一幅。
抽象的插圖中,描繪著一個人與一道狀似牆壁的東西重疊。
   菲肯:「照它描繪看來,我猜大概只能穿透"不是活體的東西"吧。廣義上來說的話。」
   蘿落:「確實呢,妳也說自己第一次使出能力是讓石頭穿過手心,沒錯吧?」她與莎莎問道。
   莎莎「嗯,那瞬間的印象很強烈。」
   紫藤:「那就對了。」她開心合掌說。
    海明:「喔喔!那、莎莎,妳馬上再試一次看看吧!」
   莎莎:「好!」她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莎莎看著客廳牆面,深呼口氣,快步走向木板牆。然而額頭卻”咚”的迎面撞上去。
   莎莎:「…痛痛痛…失敗了…」
   菲肯:「別在意、別在意,通常剛開始都是這樣。必須要練習好一段時間才會越來越順手。」
   月蓮:「就是啊,除非是天資聰穎的人,譬如魅凱的姊姊。」她看了眼魅凱說,「聽說她當時一得到能力,馬上就能把玻璃杯震碎。」
   魅凱:「這我以前也聽媽媽們說過。姊姊的能力也很罕見,當時好像也是接受儀式時才曉得能力名稱。」
  她們談話期間,莎莎在一旁不斷試了又試。在失敗第十五次的時候,手中叉子終於穿透過手掌,掉落桌面。
 見到這幕的雙胞胎兄弟,又驚又喜地跟著她齊聲大喊:
   「成功了!!」
    陸明:「嗚哇──好厲害!第一次看見這種能力!!」
   海明:「真是太有趣了!那接下來看看別種材質的東西吧!」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趁著剛才感覺還在,莎莎這次試了別種東西。在失敗兩次之後成功讓鉛筆穿過手心。
   (這次也…)
 還未跟其他人分享成功的喜悅,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怎…怎麼搞得?)
 眼前原本擺正的世界,瞬間傾倒歪斜。
   魅凱:「莎莎?!」
 她驚呼道,趕緊過去攬住她。
紫藤和葛根也神色緊張地到她身邊,說道:
   紫藤:「恐怕是能力使用過度了,魅凱,先扶著她去休息!」
   葛根:「哎呀哎呀…怕是精神耗損太多…你們幾個!趕緊去提些聖泉的水來!」
    (……)
  在那之後,周圍人說的話語,沒有半句進到自己耳朵。
    *        *        *
      莎莎:「嗚嗯嗯…」她呻吟兩聲,眨眨眼。望著木片裝飾成的幾何天花板。
 試著撐起身體爬下床,雙腿與雙腳卻疲軟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一旁的聲音馬上勸說道:
   蘿洛:「妳先躺回去,至少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莎莎看著站在門邊的白髮少女。她白皙手指了指床鋪,又說道:
   蘿洛:「請妳聽準治療士的話,否則別怪我沒提醒妳。」她瞇起眼睛說,語氣跟模樣有點嚇人。
 她乖巧地迅速縮回床鋪。
   莎莎:「…奇怪,為什麼看你們使用能力總是使用很久,還很自在?」
   蘿洛:「剛才其他人也說過,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與鍛鍊。妳太過心急了。」
 她放下手中水盆在茶几上,又說道:
   蘿洛:「稍微洗下臉吧,能提振些精神。」她說道,「我順便用聖泉水泡了杯蜂蜜水,喏。」
 接過她手中杯子,莎莎問道:
   莎莎:「那個…我剛剛昏過去了,對吧?」她小心翼翼問。
   蘿洛:「對,」她皺著眉頭說。「因為還不懂得運用能力,又不曉得自己能力極限到哪裡,結果一股腦亂用讓精神消耗殆盡,連帶身體都受影響。現在好好補充血糖和熱量,休息足夠精神就會回來。」
 聽完她解說,莎莎大口大口喝下蜂蜜水,喝到只剩半杯。
   蘿洛:「妳之前也在這裡看過艾莉剛實行完儀式,結果馬上能力就遭到印痕告誡吧?」
 她眉頭仍微微皺著,又問:
   蘿洛:「妳該不會忘記了?」
   莎莎:「怎麼會呢,我記得很清楚。」她搖頭說,「只是,我沒想到這種的能力也會帶來傷害…我以為只有像其他人那種帶攻擊性的能力才會。」
 蘿洛嘆了口氣,說道:
   蘿洛:「不管是什麼能力都一樣,連我的治癒術能也是。一旦使用過度就會傷到自己。」
 莎莎低下頭,反省道:
   莎莎:「對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蘿洛:「另外,還有件事很有意思。」她一臉興趣盎然說,「剛才大家責備那倆兄弟的時候,連魅凱都跟著罵人。」
   莎莎:「哎…?!」
   蘿洛:「嗯─…那幾乎可用咆嘯來形容了吧。真的很意外。」她彎起嘴角笑著,好像剛才看了一場精采的戲。
  察覺到外頭安靜下來,莎莎便問:
   莎莎:「大家都回去了嗎?」
 蘿洛點點頭,回答她:
   蘿洛:「大部分,只剩下魅凱。她說什麼也要看到妳醒來,而且實行完儀式才回去。」她聳聳肩說,「不過也沒差別,以爺爺的命令,他們幾個現在的要務是輪流在妳身邊守備。」
     過了一會兒。待精神恢復,手腳不再像剛才一樣軟趴趴之後莎莎便走往宅院客廳。
 坐在沙發的魅凱一見到她,立刻走往她身邊。
    魅凱:「妳醒了?」
 莎莎和她點點頭。
   魅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莎莎:「沒有。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這時,魅凱輕撫她頭頂,鬆口氣地說道:
   魅凱:「沒事就好。」
 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莎莎心頭一緊,更為自己的傻勁感到愧疚。
    *        *       *
      冰冷清水澆上背瞬間令她忍不住縮起身子。
感覺到落在身後的細沙、聽見紫藤喃喃唸著的話語聲。
最後,背上的細沙彷彿化為細針,伴隨疼痛滲進皮膚底下。但是那股痛覺沒有維持很久。
 睜開眼睛瞬間,原本在背部的黑沙已落到她面前。
 不僅是在一旁觀看的魅凱和蘿落,連見聞廣博的紫藤和葛根也同樣都露出訝異萬分的神情。
   葛根:「我活到這歲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能力呀…」她嘆道。
   紫藤:「…是啊,」她附和道,「真是十分神奇的能力。」
  儀式結束,魅凱趕緊替她披上毯子,並輕聲說:
   魅凱:「妳的印痕節數是三節。記住,現在起暫時先別使用術能,等過兩天比較穩定後再說。」
   莎莎:「嗯。」
 不知是氣力還沒完全恢復,還是蹲久腳有些麻,莎莎起身時腳步略微踉蹌。
   魅凱:「休息一會兒,確定沒問題我再帶妳回宿舍。」她扶著她道。
   莎莎:「…好吧。」
 她說完,嘴裡輕呼了口氣。
   魅凱:「執行儀式時很緊張嗎?」
   莎莎:「有點吧…不過──」
   魅凱:「…不過?」
   莎莎:「我很開心。」
 說完,她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看見她那樣的笑容,魅凱也微微一笑。
     5
       莎莎:「哇啊-…真的就像刺青呢──」
 她細看著鏡中反射的背後印痕,深邃的漆黑圖樣清楚印在皮膚上。
   莎莎:「一、二…」
 數了數背上的黑色尖錐,共有三個。
 還記得之前曾聽菲肯說過,印痕節數越多能力越強。她的印痕位置只到肩胛骨位置,而先前看過的菲肯、不小心看見的魅凱裸背…印痕位置則延伸到腰部。
   莎莎:「看來差距很懸殊啊…」她淡淡笑了兩聲,又說,「…不過有得到能力我就很滿足了。」
 弄懂了漆黑尖錐所代表的意思,她注意力轉盯著最上端奇異的抽象圖形。
遠遠乍看,中央的圓彷彿像是人的頭部,延伸下去的直線區塊則是身體,左右兩側延伸一對翅膀。
   (似乎沒聽人說過這個圖形所代表的意思…這象徵著什麼嗎?)
 她聳聳肩,穿上衣服。
  由浴室出來時,她不經意撇到凌亂的木桌。
   莎莎:「啊啊…都忘了還有這些東西沒整理了…」她嘆氣道。
  畢竟是父親重要的東西,她邊擦頭髮邊著手整理桌上散落的信封和照片。
 在把信封疊好時,莎莎注意到只有一封沒任何署名。
仔細看會發現那其實不是個信封,只是個大小相似的牛皮紙袋,而且頗有厚度。
   莎莎:「嗯?袋子放了什麼…?」
 莎莎慎重地將紙袋內物品拿出來。
一張磅數不小的厚紙被整齊折疊,攤開來瞧瞧後,她驚喜說道:
   莎莎:「是數獨!」
 而且這張數獨不是普通常見的九宮格,是十六乘以十六的版本。
 在學校時,她常與同學在早自習時間玩數獨做消遣。沒想到她父親也對這種小遊戲有興趣。
 不過…
這個鐵盒內放的東西應該都是父親相當重要的私人物品。
那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小心翼翼地和信件收在一起?
除此之外,字典的存在也非常令人吶悶。
如果說是要查什麼專有詞彙,明明可以用手機就好,為什麼還需要這種厚重又攜帶不便的東西?
  這些東西和父親的日記內容,似乎讓這個鐵盒成為一個充滿謎團的藏寶箱。 =============================
2 notes · View notes
horaceownsyou · 6 years ago
Text
Just Say Goodbye&REMIND YOU
全9章補檔,未完結。
/這文只是架空向的腦洞,真的是架空,純粹寫著練筆的,千萬不要太認真。 /作者在這篇文裡顯示的屬性是香港系大一(。 /思考的東西多了,正字立場可能有不正確的苗頭 ��第一人稱POV難度挺大的,OOC肯定會有的,見諒⋯⋯ 或許以後寫不下去了會改成第三人稱POV重寫 /梗概不放了,涉及劇透 /作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修改已經寫好的東西⋯⋯ 
# 我這幾天總是連續不斷的頭痛慾裂。 距離地震已經過了兩個月,重建工作也在逐步推行,造反的人還是一如既往,一切都在往正軌上走,儘管心裡依然有不屈的神經跳動,我接下來���日子不會多平靜。 但自從那個並不嚴峻的地震給我帶來了一陣的昏迷,醒來過後的我總是覺得少了什麼。 並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只是有時候會下意識看看附近,好像有一點點隱隱的不適應。但是我的身旁並沒有什麼缺少,除了我覺得我應得的東西——甚至連這些想法都沒有什麼改變——潛意識告訴我,我過得一如三個月前。 我還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現在似乎無暇注意。 臺北跟我走在街上時看出了我有點心不在焉的小動作,對我說:「我每年颱風都感覺似乎有什麼被吹走了,但是事實上除了樹木和房屋、頂多就一些傷患,現在都習慣了。你快兩百年才經歷一次這種程度的災害,還不算嚴重,自然會覺得少了什麼。」 我每年也會經歷颱風啊,雖然沒有刮去你家的嚴重。我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難道少了李氏力場?梗玩多了真的能成事實? 「你還是趕緊弄好你的安置吧。」臺北嘆了口氣。 認識的朋友們後來也陸陸續續的來拜訪。關心歸關心,但總歸都帶著一點「過去英吉利庇護的福地也終於災害了一回」的幸災樂禍。其實我以前也因為過得太舒服莫名其妙嚮往天災,但現在真正經歷一次還是讓我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尤其是這種⋯⋯少了點什麼的感覺,太奇怪了。 最先趕到並守在我床邊的是穗。當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像以前一樣盡著兄長的責任對我噓寒問暖。當我能和他一起在醫院裏散步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和燕然的衝突已經一觸即發,但即使現在立場不同,他在心裡依然把我當成弟弟。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家人、我的哥哥,但是我信不過你,我也信不過你頭頂上的掌門人。 老燕子倒是來得很晚,沒有和我還昏迷時就過來的紅一路。他也對我說他每年軍演的時候都會少點零件,休息休息就會好的。完了拍拍我的肩膀,說現在不打算跟你計較這陣子發生的事,你康復好後好好想想,到時我們再探討商量。 然後又說,中紀委在你那邊查出了點問題,可能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雖然我一直最信不過他的話,但這次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這麼對我說。我將信將疑的點頭,看著他從落馬洲大橋過去,說要視察一下在我昏迷時幫了大忙的駐/港/部/隊。 ⋯⋯ 「等埋。」我叫住京,問道。「河對岸是什麼?」 京回頭答道:「駐/港/部/隊的軍/事/基/地和人為隔離區啊。」 他指著河對岸空曠的軍/事/區/域和後面的軍/營,說:「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保護廣/東和港/澳的。」 「怎麼了?這片可不是你的地啊。」他又說。 我緩過神,問他:「基地離我這邊這麼近,誰知道會不會一聲令下就有什麼開過來。你這讓人怎麼安心呆著。」 京笑了幾聲:「你只要不燒首/府坦/克怎麼可能開過去?這裡一直都是基地,用來保護你們這片的。除了上次占/中暴/亂政/府要求出/兵在新/界示威,它們從沒有踏過你的土地。」 然後示意我不要瞎想,揮揮手走了。 我看著界河似乎永不枯竭的蜿蜒到視平線盡頭,在陽光下污濁的水閃爍著不算明朗的光芒,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景色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心裏的空洞似乎開始慢慢明朗起來。 我可能,確實是忘了什麼。
#
一周一次的滬港通網絡會議,我在晚上聯繫到了滬。
「這三個月你的股市不如往常,我可是賺翻了。」滬在電腦那頭笑:「原本我就是中國經濟頂梁柱之一,現在更猖狂,你能不能快點恢復常態壓壓我囂張的氣焰啊。」
「反正外國人一般不會把我算進中國的經濟體裏,你本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頂梁柱啊。紅利這麼多,還是大陸唯一一個擁有證交所的城市。」我也笑他。
他的表情卻有一瞬間變了一下,快的我幾乎無法察覺。
「也對,沒辦法,誰讓我就是未來之城。」他又笑了起來,問我:「你身體恢復得怎樣?有後遺症嗎?」
「差不多了。」我有點遲疑,「⋯⋯但是感覺有些不對。」
「怎麼?」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凝重起來。
我思考了一會,告訴他:「我總是覺得我忘了什麼⋯⋯平常的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
「嗯⋯⋯」滬抿了抿嘴,不太自然地說:「我不太瞭解這是什麼感受⋯⋯」
「和地震一起發生的還有什麼嗎?」我問他。
滬的表情更不自然了,緩慢地說:「嗯,那段時間有個城市被改造,然後城主死了。但是那個城市你不認識,我也不怎麼瞭解。」
改造?
我腦子裡蹦出來的便是四五十年前收到的那些響應偉大號召積極接受改造之類的舊時代洗腦語言,隨後又自嘲自己真的是玩梗玩太多,除了梗還真是沒什麼能發揚光大。
「改造?為甚麼?一座城市怎麼會被改造到死城主的地步?」
「城市不在了啊。」滬說。「那裏已經不是『城市』了。」
我心中一涼,隨後便感到一陣從頭到腳的戰慄。
「我聽燕然說的。」滬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脆響。「因為各種原因,城市所在地撤市,不再發揮城市功能,城市原來的職責分散給臨近城市,大概是這樣。他的撤銷大概也是跟這次地震有關,土地已經用做別的用途了。可能你們因為地緣關係見過面有過聯繫吧。」
我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一個地方能夠集結、發展成一座城市,構成我們現在的樣子,明顯就不只是這些所謂『職責』的東西促成。就算只說地緣因素,每一座城市都是無可替代的,所謂的『改造』,把親手扶植起來的城市壓平並且將土地用做發展以外的用途,這種事究竟有什麼意義?」
滬點點頭思考著,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上面已經不需要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呢?」
我沈默了下來。
他又問道:「甚至,這座城市的『地緣優勢』在發展以外的用途價值高過發展呢?」
我無言以對,但相對于無話可說,我更加在意滬說的話本身傳達的意思。
實在是讓人懼怕。
如果有什麼原因讓一座城市的優勢失去利用價值,那就乾脆用一個名義加上一個事件抹消,這台暴力機器強大到能夠就這樣終結一座城市。
那麼它也可以,就這樣終結我。
似乎是察覺到了沈默的氣氛,滬扯開了這麼話題:「不過我覺得你這個狀況應該跟燕然他們說的那樣,是創傷後正常的缺失。畢竟和你的生活無關緊要的『缺了什麼』並沒有必要去人為的抹去。」
「我知道。我沒想過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若是一座城市跟另一座城市有所交集,那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座城主也不會忘記另一座城主的,何況我現在聽著這件事情再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是在親身經歷鬼故事一樣。
就像寶安⋯⋯就像寶安姐姐一樣。
寶安撤縣之後⋯⋯
寶安撤縣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又開始頭痛了。
我怎麼可能忘了姐姐發生了什麼?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直覺告訴我,這頭痛和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絕對不會是巧合。
但同時我也潛意識抗拒著這個答案,腦子裡的線索一團亂麻,只覺得不安感越發越明顯。
後來又聊了一陣子,大意也是讓我重新調整好態勢,造反也要喝早茶,先把重建安置的東西搞定了,做事不要死板之類的,然後滬就說要接著加班,我也安排了公文,多扯了兩句就準備下線了。
但最後下線的時候我還是問了他:「老燕子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滬那邊的鍵盤聲和鼠標聲頻繁了起來:「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們並不是不讓你好,只是想讓你聽話。老一輩常有的衣食手足流氓思想。瞞著我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想我們一起遇到的那些事,可是我們是城主,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人民,最好就是做一個跟著檯機器完美咬合的零件。」
我嗤笑一聲:「寧願不吃食物,也不要吃有毒的佳餚啊,滬笙。」
滬嘖嘖稱奇:「真不敢想像你這想法這十幾年是怎麼跟燕然打交道的。開會去了,你注意好自己。」
「好。」我下了線,盯著電腦屏幕若有所思。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我很少跟京聯繫,一直到前幾年矛盾不斷才會直接跟京有了衝突。倒不如說,我的交際圈之前一直都沒有深入內地,但我和內地是非常好的合作夥伴,尤其是地緣關係最濃重的廣東。
那麼前面的日子,我是通過穗哥這層關係和全國各地的人打交道的?
我想接著思考下去,但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得不離開電腦桌去醫藥箱找點止痛藥吃。
但是一打開醫藥箱我又愣住了。
這佈置不對——不如說,這數量不對。
我不喜歡屯藥,而且對自己身體的毛病有點後知後覺,但醫藥箱裏的止痛藥和感冒藥明顯多了好幾盒;我也沒有胃病,但箱子裡卻有特意多塞的胃藥。
而且這胃藥還是我常用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
我拿出幾包濕紙巾,翻來覆去地看。
這是內地產的濕紙巾,而我雖然有時候虛火太旺會流鼻血,但從不用濕紙巾。
誰,能有條件拿我的醫藥箱,又知道我會流鼻血,而且自己還有胃病?
嘶⋯⋯
又是陣痛襲來,我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撐著頭,感覺視線有點天旋地轉,但思維卻慢慢清晰起來。
對,就是少了什麼。我的身旁少了什麼。
應該是,少了一個人。
# 「你別急,慢慢說。」 穗滿頭大汗的止住我的滔滔不絕。 「我怎麼可能不急。」我皺著眉頭盯住穗:「告訴我,我身邊是不是被抽走了一個人,或者一段很長很長的記憶、一個很頻繁的對象?」 穗感覺更加汗顏了:「你眯住冷靜點⋯⋯我還沒搞懂你前面列出來這一大堆東西是想論證什麼。」 「我說過我感覺像是少了什麼。」我只好重新說起,在剛剛寫滿的紙上圈圈畫畫。「我這兩個星期去好好的查了一遍。首先,飲料和乳製品產品目前的報道是說運輸成本和培育成本提高了,並且這三個月廣東也出現了本地奶源不足的情況,由此可證明以前離我很近的地方是飲料的加工地,而且這個地方恐怕一直都是供港基地。第二,港府有關人員被卷進了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案件,而且這個巨款足足是一個發達城市財政收入的數目。第三,界河歸我管理,但事實上我從沒有實行過全方位治理,因為所有的治理方案最後都上交到了一個查不出名字的會議機構,現在這個機構已經解散了。第四,我的公寓和辦公室並非只有我一個人長期呆著,有些佈局不像是我會做出的,有些東西數量也不對。第五,珠江口西岸的這片叫做『前海』的地方不是我的地,但有大部分港企在那邊享受福利,管理單位是前海管理局,管理局是市政府旗下的東西,現在卻獨立了出來。」我一口氣不帶停的說完我的疑問,把筆一摔,看向略有點慌亂的穗。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穗就像是真的老了,動作緩慢拿起我的紙眯起眼睛看了看,眉頭緊皺。 但是我卻有種感覺,他不再有慌亂的神色了,反倒是開始淡定自若,好似知道我所指的東西。 我不死心的補充:「只是半個月我就查到了這麼多疏漏的小細節,還有一些事件的前後關係根本就對不上。」 穗喃喃地說:「你這半個月就研究這些東西去了啊,港府做事效率這麼差,現在還出了財政危機,他們根本就不介意少了什麼吧,你也不怕民眾造反。」 ⋯⋯我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有不該忘⋯⋯不,是不是什麼本該有的東西沒有了。」 不僅是我忘了,它還沒有了,我本來就不記得,還什麼都查不到。 這半個月裡我被這種心情折磨到近乎崩潰,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無關緊要,可是該死的空出來的地方卻大塊大塊,就算沒了那些我忘記的東西我也可以接著過——可我忘了的那些東西滲透進了我的生活,缺了東西就是缺了,再能接著過我也能意識到有什麼我沒有了。 而且⋯⋯明明都闖進我的記憶裏這麼多片段,我為甚麼還是忘了? 就算它方方面面涉及到了我的生活,但是沒有了我也過得很好? 難道它真的是無關緊要的? 「咳咳。」穗清清嗓子,正經起來。「你想知道什麼?」 「我的問題啊。」我差點準備掀桌。 「你就沒猜過是當時白皮書和行政架構的解讀導致了這一系列改變?」穗一本正經地問。 「我⋯⋯」我差點氣結。「你也用了猜這個詞啊老細。」 又是這種聽著特別有道理的話,您老人家也玩我? 「你就這麼敷衍你弟弟?」我壓住脾氣,緩慢地說:「是不是,少了一座城市,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很久?」 「⋯⋯唉。」穗嘆了口氣。 半晌,他說:「如果這個城市跟你交往很深,那你想想自己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有任何事物出現問題嗎?」 我猛地哽住,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你是少了一個合作夥伴。」他接著說。「但是,就算少了他一個人,還有千千萬萬個人彌補他的位置。 「這個人重要不重要,你應該早就在心裡得出結論了吧。」 不是的。 我想這麼說。 不是的,不是這樣。 這個人經常犯胃病,看的書很多很多,晚上會留在我家睡覺,經常義務幫忙整理家裡的衛生,會陪我在辦公室加班到凌晨;我的醫藥箱有給他準備的藥,辦公室和小房間裡都有堆著的書,房間裡的床上用品準備的都是雙份,用了很多遍的清潔工具整齊的放在廚房,一個有點磨損的小沙發小桌子放在抬頭就能看到我的角落。 就算千千萬萬人能彌補他的位置,就算他可能在我的生活裡可有可無。 但他在我心裡,應該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和他對應的音容笑貌,我這三個月過的一如往常,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沒了他照樣很好。 而有了他,應該會更好才對。 穗又嘆了口氣。 似乎是被他的嘆氣激醒,我突然講話不過腦子的想要解釋什麼:「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生活裡多重要,但我這樣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總是讓我覺得不對,你至少告訴哪怕一個蛛絲馬跡也好,當我把這個心結解開了我也能安心點。」 穗表情複雜的看向我。 「⋯⋯怎麼了。」我定神。 「⋯⋯也就是說,你查了這麼多擦邊的東西。」穗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還是一點東西都想不起來?⋯⋯哪怕是他的名字?」 穗憐惜地看著我:「看來連你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他。」 兩秒後我抬頭看向穗,覺得這句話裡有別的意思。 「你真想知道?」穗直直地盯著我。 我頓了頓。 「穗哥。」我看著他,認真地說。 「我覺得,我不會想要忘記他的。」 「我以為你是不會忘了這個名字的⋯⋯」穗再次嘆了口氣,在紙上邊寫字邊絮絮叨叨:「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傢伙怎麼能對對方這麼絕情。」 我接過紙,正想專注的在腦海裡搜索關於紙上的字的任何蛛絲馬跡,結果只看了一眼,鋪天蓋地的疼痛就覆蓋了整個視野。 「喂你沒事吧?」穗緊張地看著我。 我趴著桌子示意穗我沒事要休息一下,眼睛卻不願意閉上,頂著頭腦快要炸裂的感覺睜大著想著剛才看到的兩個字。 「深圳」。 我真的想要找回這段記憶。 那種鋪天蓋地的溫暖、陌生、親近、若即若離,一瞬間輕輕地擁抱環繞著我,很多片段湧上來卻又被抹掉,指尖甚至感覺到有一份溫度透過冰冷的紙張試圖傳達過來,一個溫熱的存在在腦海裡呼之欲出,卻斷成無塵的星屑徒勞的迴盪,漸漸失去那一絲感知。 我甚至有份錯覺,他似乎是我的戀人。 陪我走了很久,一直在我身旁,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人。 但他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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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這個名字,其實我是有確切的記憶的。以前寶安姐姐家裡有一個深圳鎮,當時國民黨在那還有區署,我家廣東道附近也有一個深圳街。甚至再遠一點,在新界劃入我的範圍之前,界河那邊就有個深圳墟,英國連那裡都曾經想要打下來。但是很明顯,這都不是我要找的記憶。 我還能記得深圳墟和深圳鎮,說明我忘記的跟這個名字有關的記憶離現在已經很近了。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兩個記憶非常清楚才更讓人頭痛——恐怕這個城市,跟過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繫,他非常的「新」,所以才能這麼一鼓作氣的改造掉,連資料都能毀的乾乾淨淨。 就像是付款時的零頭,抹或不抹,並不費力。 ⋯⋯我似乎也想不起來當時寶安姐姐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那個和我並肩作戰、共享回憶的親人,也是一聲令下,無怨無悔地離開。 而她離開後的事情我卻絲毫不記得了。 難道這個「深圳」,便是承載著她的土地,和她共享同一個靈魂? 所以他才會叫深圳,但是用全新的、完全不同於寶安的姿態出現,和過去藕斷絲連,不著痕跡的與我親密無間。 可是這個深圳的土地有多大,又在哪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片叫「前海」的地方。 ⋯⋯說來也好笑,寶安姐姐,深圳,明明就是我最親近的城主,明明就該是我一生銘記的人。 可是我忘記了一切卻照樣活得很好,從珍貴的片段一點一點推斷他們的聲息,就像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當我從西部通道前往前海時,邊檢人員特意提醒我不要亂闖禁區。我並不是很能理解他所指的「禁區」是什麼,這麼小的地方,也能有禁區? 直到去了那我才知道,那「小片」以外的地方,都叫禁區。 我在負二層找到停車位停好,搭電梯到地面上,找到了十二區,搭上觀光纜車,看著這片彈丸之地的璀璨景色。 這是一片真正的「人工城市」——填海出的土地,地下四層的綜合樞紐,精心設計的共同溝系統,不同區域的功能劃分,成套疊加的法律體系,讓這片誕生不到十年的土地早已閃爍著大都市才有的金光。很難相信這片土地由一個部門就能完成治理。 ⋯⋯但事實確實是這樣。一片早已規劃好的土地,一個高效運轉的治理機構,一套完善靈活的制度,一個唯我獨尊的優勢,不出幾年就能擁有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是這個建在中央公園的纜車,都能看出規劃者的小心思。 我下了纜車,朝著中央商務區走去。 這片土地雖然給了我的人民無盡的優惠和特殊的權利,但我很少過來。即使這個地方向我展示了多少它的心意,在手段上,它依然是中央牽制我的工具之一。 依託我的服務業發展自己的貿易,借我的地位和資源挖掘自身的生財之道,但最終的服務對象都是內地,我倒是有種助紂為虐的感覺。但一切都是猜測,我確實沒有什麼話好說,畢竟我的人民確實在享受這種福利,我也清楚確實有人是真心為我好。 這個地方,背後究竟有多少陰謀,相對的又有多少溫柔,我究竟是受益者還是受害者,只有時間知道。 但是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是個女孩子。 聽到裡面鍵盤聲響個不停,我敲了敲辦公室門。先是一聲驚訝的「誒」,然後就是一片嘩啦啦文件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費了一陣子把文件整理好放齊,辦公室的主人打開了門,毫無防備的跟我對上了眼。 ⋯⋯女孩子? 難道深圳,也是個女孩子?? 她眨了眨眼睛,楞了一會,才回過神站直:「啊,港哥,有排冇見啦。」 ⋯⋯還說粵語? 習慣了踏上大陸就切換語言的我愣是在和我說粵語的人面前用了港普:「⋯⋯我們以前見過嗎?我不記得你⋯⋯」 「誒?」女孩子挑起眉毛,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是南方典型的細挑眉。「你連我都忘記了?」 「抱歉。」我有點惱火。自己確實忘得太多了。 「好吧,也算是意料之中。」她偏著頭想了想,豁然開朗:「重新介紹吧。我是前海,全稱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同時也是前海自貿區。我們之前當然認識,不過私下交集並不多,主要的事情都是讓穗哥啊、莞哥啊他們傳達。嗯⋯⋯」她撓撓頭髮,拿起桌上的挎包。「我們去樓下的bar聊吧,不要乾站著。」 「好。」正合我意。我點點頭微微側向門外,等著她準備一下出門。 「前海⋯⋯粵港現代合作示範區」。 這個遲疑讓我更加堅定了一些。 「嗯⋯⋯」 聽完了我的話,前海沈思了一會。「你說你意識到生活中少了個人,但是你根本想不起來。」 「是。」從她口中再聽一邊這句話,我還是有點垂頭喪氣。「但是的確有這麼個『深圳』消失了,對嗎?」 「你記起來了嗎?」她眼睛亮了起來。 「沒有。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收集來的資料。」我說。 她嘆了口氣。 「是。他是我的親哥哥,廣東省深圳市,也是深圳經濟特區。你們以前關係非常好,唔他單方面特別在乎你,至於你⋯⋯我不太懂你。我的名字,前海深港現代服務合作區,就能證明很多事了。」 我久違的感到了一絲振奮——前海並不打算瞞著我,她也是和深圳非常親密的人。但是我依然收斂起情緒,靜靜看著前海有些傷感的低下頭,眼眶有點紅紅的。 我突然有點心痛。 她比深圳更年輕,幾年不到,哥哥就因為變故消失,留她一個人面對著冰冷的鐵絲網,描繪著哥哥以前還在的日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打破這個氣氛,便問她:「深圳是個女孩子嗎?」 她翻了個白眼,似乎是一堆話想吼,但卻化成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懂了。」我訕訕的擺手,不知為甚麼也勾起了嘴角。 「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有想起一些什麼嗎?」她問。 甚至連頭痛感都沒有,我搖了搖頭。 「⋯⋯攔不住你歸攔不住你,可是啊,港哥。」她揉揉太陽穴,有點難以開口的樣子:「我是說,你這麼想回憶起和他的事情,這麼想理清和他的羈絆,為甚麼⋯⋯你目前為止都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他呢?我的意思是⋯⋯不記得了,也會對一些提示詞有反應啊。」 如同穗問的那次,我又沈默了下來,不知怎麼回答。 為甚麼? 我也想知道為甚麼。 就如同每次努力回憶都會不斷的頭痛慾裂一樣,就如同每次翻找資料的心燜煩躁一樣,我心裏如此想要明白的東西,卻被另一種同樣來自心裏的力量干擾。 「港哥。」前海試探性問到。「會不會有種可能性,不是你忘記了,是有意識不讓你想起來?」 「你是說⋯⋯那種頭腦對記憶的危機保護機制嗎?」我略有耳聞。「因為經歷了變故,潛意識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回憶所有可能會聯想到那個事件的記憶?」 「唔我也沒詳細瞭解過,就是這麼個意思吧。」她點點頭。「可能你⋯⋯本身就是無法接受哥不在了這個事實,才忘記他了的呢。」 無法接受? 「我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我一邊說一邊想。「但是我覺得不至於。畢竟我也活了一百多年,經歷的事情已經很多了,也不是沒經歷過身旁的人死亡受傷,好歹我也是個危機四伏的殖民地。你的前輩寶安的死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比人死去還殘忍的事我經歷了不少也沒有過這種現象,我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擊才能把他忘記的一乾二淨?」 「或許⋯⋯你特別喜歡他呢?」 我不知道為甚麼一下子就被梗住了。 我竟然在腦海中問起了自己,是不是能夠這樣的去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刻進骨髓的程度,所以在失去他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而忘記了一切。 「好像⋯⋯也不是啊。」前海接著又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我是哥三十歲生日時中央送給哥的禮物——嗯其實就是哥有這麼個想法然後中央在他生日那天批准了,據我觀察哥很喜歡你,可是你⋯⋯」 「我。」 「你⋯⋯」前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就像性冷淡一樣。」 「⋯⋯」 「⋯⋯而且據說我出生之前你對他更冷淡。」 「⋯⋯⋯⋯」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因為我看到前海雖然縮了縮脖子但是嘴角卻上揚到了壓不下去的弧度。 「當時有報道說『深圳有情香港無意』這樣的,還是國民最美單戀blabla。他們說你之前看不起他,但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也是你。」前海乾脆開始噼哩啪啦倒珠子:「他的思維跟你一點都不像,長得也不像,硬要說像的就是從你那偷學的經濟學和管理學,還是你言傳身教給他的。你們兩個天差地別,不說社會制度了,他花錢都比你敢花的多,你靜他動你慢他快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三十歲之前他什麼事都讓著你自己吃虧,三十歲之後他拋棄二線關了你們就天天吵架,同居五年又不住在一起了,誰都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等埋等埋,我消化一下。你怎麼把他說得同我的冤家一樣。」 前海笑著眨眨眼,起身去吧台點飲料。 接的起來了。我原以為我忘記了很多,其實我只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深圳。 寶安死了,那片地方誕生的是深圳。前海說她是深圳三十歲的時候誕生的,那麼深圳就是三十九年前出現的城市。後面她說了是我帶大的他,所以他的支柱產業應該跟我有重疊,像是房地產和金融。 等等,房地產和金融? 「白蘭地。」一瓶紅酒擺在我面前,前海拿著一杯飲料坐回我對面。 「⋯⋯他告訴你的?深圳。」我開瓶倒酒。 「就算他不告訴我,全世界人也都知道。」她調侃。 我匆匆喝完一口,問她:「所有人都在瞞著我?」 「對。」前海毫不遲疑。「哥的地位很特殊,他在天朝算是個毀譽參半的城市,所以當他消失後,很多人反而選擇了收聲。」 「資料也毀掉了?」 「沒有,只是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以及,我想你沒有去問過在新界生活的人們。」 問我的人民⋯⋯在中港矛盾愈發激烈的狀況下跑去問內地城市的三長兩短,���不說我沒有返工,第二天我就能上高登蘋果哈姆雷特的頭條。 「那,那片禁區就是深圳原來的土地。」 「對。」 「現在在做什麼?」 「軍事基地。燕哥沒有騙你。」前海撇開頭。 「⋯⋯那他以前做什麼?」 「掉進錢眼裡沒來得及出來,購物狂,被房價折磨,一堆港口還忙得要死,二次元半現充,技術宅挨踢達人,你最後一次在立法會為了科創局拉布剪布的時候他已經玩了兩年無人機。」 ⋯⋯最後這句何止是吐槽,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諷。看來她前面那句「你開會一整天他開會半小時」確實沒有⋯⋯非常誇張。 「他的高新技術去哪了?」 「汕尾。」她快速回答。「有一些在我這,有一些在汕尾那邊,莞哥負責承接。」 「他和我錯位發展了。」 「他空域等級比你低,不精心安排航線怎麼起飛?」 「金融服務、房地產、高新技術、外貿出口?」 「全中。」她的眼神裡出現了一絲欣喜。 「那滬笙就是在騙我了。」我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把腦內整理好的資料飛速打上去。 她沒說話,微微低頭等著我整理好頭緒。 「好久沒有說起他了。」 我微微詫異,停下了動作。 「好久⋯⋯好久沒有說起哥了。我以為⋯⋯他只能停留在我的回憶中了。」 「雖然才四個月不到,我卻覺得跟四十年一樣。」 我也微微低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也只是四個月而已。 把前海送回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晚飯後的時間,但她不打算回家,說還要馬不停蹄的加班。我告了別之後在電梯門口等電梯,卻看到她看著錶又走了過來。 「港哥你回去應該不加班了吧。」她問。 「應該還是要。」我說,「最近社會各方面的聲音都不一致,有幾天沒有處理了。」 她點點頭,說:「那你加班累了就去看看煙花吧。」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記得哥以前說,當你加班累了揉眼睛的時候,他會拉你去看煙花。 「你也總是會陪他去看,因為他很喜歡。 「所以,你要是想不起來他了,就去看看煙花吧,至少找回一點當時的場景。」 我說,好。 幾秒後我又問她:「那他帶你去看過嗎?」 她說:「在我有空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去看。」 進電梯間站好,快關門的時候,我對前海說,那以後你累了,也過來找我一起看吧。 電梯門關上,我聽到她一聲好,沒看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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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了四天的班,撐著頭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又是一個四年,又是一次選舉。 但是和疲乏不堪相比,我內心其實比較欣喜。從上一個四年開始,青年社工的人數明顯在上昇,不同的聲音開始佔據席位。UR和發生之前的種種事件雖然讓我元氣大傷,但至少我開始有了一點突破。跟十年前相比,那些妄自菲薄的「本土言論」開始真正的站得住腳,現在的我明顯擁有了一批真正的「香港人」。 一切都能往好的方向走嗎?我這麼問自己。 或許我從沒有深究過自己究竟是誰,但我非常清楚我不該成為什麼樣的香港。就算是四年前我也只是明白我不再是英屬香港也不可能成為香港城邦,但我不想乖乖地去走紅給我的那條中國香港的路,僅此而已,所以四年過去,我在這條過於自我主觀的、堅持「本土」的道路上依舊搖擺不定。年輕的聲音如果沒有足夠的分量和客觀,就只能喊出劇情的殘酷和自己的淺薄而已。 我一直都是一個移民城市,也一直是一個不被民選出的政府管理的城市,我的人民從未有什麼立場說出過自己的主觀感受,這片土地從未真正被我自己掌握。以前的港英政府並不在乎我的意見,現在的特區政府也未必真正在乎,我很少會去思考、甚至已經是漠視跟政治有關的事情。然而到了最近,真正出現了一群把這裡當成家的人,他們在混亂的社會中試圖為了我爭取利益。讓他們、也讓我失望的是,我並沒有一個高明的上司,也沒有一個健全的體系架構,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公屋制度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我掙扎了多久鼓起勇氣發出這個聲音,恐怕就要掙扎多久去讓我的話語擲地有聲,就像掉入水中一樣,掙扎可能會能更快失去氧氣,但也有可能會找到上浮的辦法。 要明哲保身真的很難。我揉揉太陽穴。 看了看時間,我發覺自己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準備下去711隨便解決,一出門卻看到一個快遞。 我莫名其妙的拿起堪比袖珍的盒子,看了看巨大的快遞單。 沒錯,確實是給我的,發件人竟然是星加坡。 我多久沒見到他了?我和他上司的糾葛一直沒搞清楚,我出了事,他來也正常,不來也正常。他倒是給我發過郵件。我有點無奈的打消了吃夜宵的想法,拿起盒子走回辦公桌,坐下來拆開。 反正這麼袖珍的盒子也不可能裝定時炸彈。打開盒子⋯⋯嗯? U盤? 在這個雲盤的時代,U盤的使用率確實不如往常,我著實楞了一下。 這是誰的U盤?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在U盤上找到任何痕跡,乾脆插入機箱,在電腦上點開查找。 看到名字我就忍不住笑出聲:香港癡漢協會UU紀念盤。 這人是不是暗戀我?我悠悠的想。或許是深圳的U盤,不然為甚麼星加坡要寄給我。 U盤上唯一一個能打開的txt是用韓語寫的,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致估的出來是個備忘錄。 這個txt以外的所有文檔都是上鎖的,而我看不懂韓語,根本不知道密碼。 我忍不住在網上敲星加坡,問他U盤和密碼。 他很快就回我一句:「前海提醒了我我就交給你了,密碼我也不知道。」 甩的這麼乾脆。星加坡有深圳的U盤,證明深圳和他應該非常熟。兩個反應讓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頭疼的打電話給前海,順便看了看表,凌晨三點半。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也加班的很累,聲音已經沙啞了起來:「喂,港哥?」 「小海?你知道深圳有個加密U盤嗎?」 「唔⋯⋯加密⋯⋯」那邊傳來放筆的聲音:「⋯⋯是一個純銀色配透明柄的,整體都很小的U盤嗎?」 「是。」 「有個txt用韓語寫的?」 「是。他會韓語?」我才反應過來。 「會。」她開始敲起鍵盤:「當時三四個片區都住著韓國人,他一般有什麼低級保密事項都是用韓語寫。嗯⋯⋯你試試roc這個單詞。」 我半信半疑的輸入回車,一道解完,又出現了第二個。「可以了,但又有第二個密碼輸入框。」 「那就是了。」她聲音開始振作起來。「我發個列表給你,你接著輸。這是他以防萬一寫的程序。」 「好。」我不知為甚麼有點哭笑不得。 把程序跑完,裏面的內容也終於不再被隱藏。我一點開就有點震驚。 裡面三十幾G的內容全是跟我有關的事情,覆蓋的非常全面,甚至是不同時期維港的全景照片。我打開照片時無意點錯了程序,發現在最後一張去年的照片上他用Picasa備註了一句「完全没变ˊ_>ˋ」。 我再用Picasa翻了翻,感到好氣又好笑——每一張照片都有備註。有些是一個表情,有些是重要的紀念,更多的是這種沒頭沒尾的短句,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腦迴路。 驚嚇過去之後,我不知道為甚麼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有個人一直在你旁邊盡可能的記錄你的一切,還加上了一點自己的碎碎念,就像跟你一起走在路上蹦蹦跳跳觀察著你,還時不時湊過頭跟你聊天一樣。 我翻了翻,先找到一份名字叫「weibo」的html,打了開來。 瀏覽器啟動,馬上跳出一個我眼熟無比的頁面。果然,這是我的微博內容。 微博內容為甚麼還要存網頁快照?我打開新標簽頁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微博,發現微博數不一樣,可能是有人在我醒來之前刪除了我微博上的一部分內容。 我會定時更換密碼,如果沒記錯,我醒來後確實是換過密碼的,但是當時記憶模糊,又為了早點在微博上報平安,直接點了找回密碼。 我之前那個密碼是什麼? 我頓時一陣緊覺,但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無奈地笑了出來。 你對我這麼重要,為甚麼我最後還是忘了你呢。 我拉起網頁,開始一條一條翻那些多出來的微博。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讓我振作起來面對無盡的公文的心情,但是來到我桌前跟我說「我決定了,我不想跟你談戀愛」這招不是用來叫醒我的,是用來嚇死我的。】 我手無意識的敲著桌面。 前海說她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現在看來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且這種口吻,想必我確實是喜歡他,但或許我們並不想在一起。 【帶他出去玩,在口岸分開的時候他慷慨地說朕今天開心賞你個禮物,然後掏出把鑰匙放在我手心,滿臉的神采飛揚。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他,他在前海買了大房子的事前海早就跟我說了。】 那房子還在嗎?改天問問前海吧。我似乎又困了,恍恍惚惚的想。 【他說他覺得中出羊子很萌。我用驚悚的眼神看著他,覺得自己不出兩年就會被穗拖去廣州打,說我教壞他。】 他會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他一直在我身邊,恐怕比我更瞭解我的狀態吧。但他是大陸那邊的人,可能什麼都不會說,只是默默地看著而已。 【小傢伙手機根本就是黑科技,萬用遙控器,循環密碼鎖,還有各種反偵查裝置。穗想用他手機打電話解不開鎖來找我,我猜了好幾個又解了題目也解不開。發呆時手指停在home鍵,指紋解鎖。一開始買的時候他用我手指試的,我還以為他刪了。穗看我的眼神千刀萬剮。】 我拿出自己手機打開,並沒有看到我的手機有另一個指紋記錄。我翻找了一通,沒看到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照片,電話,短信,APP,都沒有了。 被誰刪掉了? 我太疲乏了,只拋出一個問題,沒有選擇思考它。 【這人是怎麼做到隔著幾百公里讓一台無人機跟著我在大廈裡轉悠轉悠的?遊戲中背譜是為了技術操作,現實生活中背譜是為了隨時偷窺我?真是個變態。】 我也覺得他是個變態,認識我這麼久,竟然還像跟蹤狂腦殘粉一樣存我的東西存了三十多G,一年存一G,還光明正大加備註,就想告訴全世界他喜歡我。 我忍不住想笑,但只是徒勞的扯了下嘴角。 【小傢伙很難纏。他總是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上想要幫我忙,我加班到晚上想出去吃宵夜回來接著工作,他說著「你長這麼帥出去被人劫色怎麼辦」然後笑眯眯的出去帶上辦公室門。 我倒是挺怕你被劫色的。】 笑眯眯的。 我試著去想像他的笑容,就像努力觸摸著溶解掉的空氣。 【我發現阿深特別喜歡出去看煙花,只要有煙花他就想看。根本不膩。我趁著氣氛想吻他竟然被他一爪子擋開。雖然他後來支支吾吾跟我解釋太入神了他真的覺得煙花超美超美把喜歡我的感情剩下一點點給了煙花,但我不知道為甚麼還是有點生氣。】 阿深。我喃喃自語。原來我叫他阿深。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 你或許來過,像一場煙火,燃燒過我的瞳孔然後狠狠墜落。 【帶阿深去英國見倫敦,走在路上看到結婚登記處,他開玩笑說我們進去把証領了就能私奔了。我那個瞬間真的差一點拉著他進去。】 有沒有愛過,我也想問我,來不及天亮淚水已經潮起潮落。
【他很喜歡叫我王港燦,可是我覺得他才是港燦。至少每次跟別人提起我的時候,他眼神都是閃閃發亮的。】 我實在是困了,慢慢趴在桌子上,笑不出聲,也說不出話。 我真的愛過,如果你問我,否則我不會一直感受失去什麼。
阿深,我不記得你了。 我想看看你眼神閃著光的樣子,你能回來嗎? 【清明節我們去大鵬所城看寶安姊姊。回程的時候他問我,「如果我也消失了怎麼辦?」我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的。」他問我為甚麼,我說感覺就像把身體撕掉一半一樣。 他沈默了一陣子後說,「那就把所有跟我有關的東西消除掉,徹底忘掉我吧。 「港的話,就算沒有我,日子也照樣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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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怡人的視野,淺灰藍的蒼穹,淺蟹灰的大廈被天藍點染,橄欖棕的樓屋,牙黃灰的街道,淡綠的林木,遠處的天界線被綠松石藍淡淡掠過。 一眼過去可以看到很遠,近處也裝飾的渾然天成,摩登又自然,朋克又民謠。 這不是我的街景。 有人叫我。音色舒適抓耳,語氣淡然,只是喊我港。 我對這個聲音沒有印象,卻仿佛像是鎮靜劑流過心臟。 那人走到我旁邊微微側過看我,我眼中一片水霧看不清楚,徒勞的伸手,什麼都沒抓住。 他後退一步,視野開始崩塌。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眼,手腳冰涼。 「真的不用我幫手?」 新界站在房門口,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應該不用。」我依然在收拾東西,順便調侃:「怎麼過了二十多年你還是這麼自由。」 「一百四十多年沒怎麼管我,二十年也管不住啊。」新界口吻輕鬆,就像談論天氣。「反正我都沒事。」 「你來找我談發展計劃的事?」想起前一陣子的會議,我問她。 「只是想過來看下你。」她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過來坐在門口。「聽說你因為頭痛而請假,但是現在卻在清潔房間。」 「的確是頭痛。做了個夢,然後後腦一直痛。」我摸摸後腦頭髮,緊皺的眉頭沒松過。 「還是那個原因?」她問,口氣中不太對。 我猜她知道什麼。 我跟她關係很微妙。雖然是我的家人,但她一直都不受我的管制。由於港英政府的懷柔政策,我直到94年才完全把她接進公寓大門。 那時她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問題纏身了很久。雖然政府的反射弧總算接上了她,但很多事已經成了遺留問題,她疲於處理從汙染到發展的頭號民生,等到政府提出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時候又被不斷拉布。我對她其實有點陌生,又有點愧疚,只希望時間能帶著她解決一切問題。 但現在我又分析出了另一個重要的點——她和大陸接壤,阿深的事她一定知情。 「沒什麼事,等謎團揭開了就好了。」 我的聲音裡甚至出現了一點虛張聲勢的輕鬆。 「跟你說的事,你有做什麼嗎?」 新界嘆了口氣,拿出一個本子。 自從地震以來,幾乎每個人都會嘆氣,這讓我感到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你說吧。」 她打開本子,一條一條讀著上面的內容。 「『深圳』是寶安縣所在土地更改了規劃之後出現的城市,但城主換了,新城主也沒有相應的記憶。根據一些生活在邊境附近原住民的說法,他們在邊境兩邊有名字相同的村子,生活著他們共同的族親,現在則都遷到了我們這邊。」 我找到相冊翻開,一張一張的尋找陌生的面孔,從拍照時的站位可以看到我和別人當時的關係,但無論是親近或疏遠的人,都沒有腦海中無法對應的身影。 「深圳市是79年成立的,80年大陸改革開放,他成為第一批經濟特區,有政策和靠近我們的地緣優勢,所以成長的很快,基本五年就像模像樣了。」 「這麼快。」 把相冊放回原位,我忍不住說。 「因為是新生,他的思維和視野跟別的城市都不一樣,又因為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經常提出顛覆當時風氣的大提案,每一個動作都能掀起巨大的波瀾,但之後都證明他做了前所未有的跨越。」 「一直跟我們在一起?」 「對。他很喜歡粘著你,你也經常帶他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她點頭。「我忘記的沒有你多,我有印象。」 「這樣?我不喜歡細路啊。」我都忍不住吐槽自己。 新界聳肩,接著往下讀。 「同一批特區中,只有他是眾星捧月,前十年甚至壓過了上海的風頭。後來浦東開發,他陷入輿論和持續發展的沼澤,我們回來後他甚至被人懷疑存在的作用。」 「他又不是為了我而生,為甚麼要懷疑他。」我隨口說。 剛說完我頭刺痛加劇,手中拿著的相框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陣子沒緩過來。 不是吧,這樣被我說中?我一只手扶著墻,蹲下撿起沒怎麼受損的相框,思緒萬千。 新界無奈地說:「他是北京派來專門給你好處的。他也一直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 「也難怪我現在這樣。我喜歡看戲但不喜歡被人當戲看啊。」我自嘲,接著開始處理桌櫃的東西。 「他本人畢竟是太年輕,但確實非常執著我們。一旦開始建設開發了就已經計劃好了和我們的合作。」 「我估他一定過了很久才被政府好好回應。」我把堆在抽屜的廢紙拿出來看了看,確認沒用後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據說是他三十六歲的時候。」新界也在笑。「那時候新聞說你們之前都是一夜情合作。」 「三十六?」我決定先無視後面那句話。 「對,深港通開通。」 我又想起那天的上海,在鏡頭面前笑的沒心沒肺,言行之間沒有任何破綻,如果不是這些板上釘釘的事實,我幾乎要全信他的話。 深港通,這個機制不會低於現在的滬港通。 我沈默一會,說:「他應該跟滬關係不錯吧。」 「我想應該不是。」新界放下本子。「他們關係很差,因為滬笙和你關係很好。」 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嫉妒??」 新界無奈的笑:「孩子氣吧。」 「我怎麼會跟孩子氣的人在一起?」我更摸不著頭腦了。天知道我多討厭不夠成熟的人。 「你們應該也沒有在一起。不然他不可能走的這麼乾乾淨淨。」新界又淡定的拋出一顆炸彈。 ⋯⋯是了,前海不知道,新界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只有他和他帶走的過去知道。 我頭痛的有點坐不住了,先終止了這次聊天:「我不是很舒服,你把本子給我我後面再好好看行嗎?」 「我放在桌子上了。」新界起身,「改天我再跟你講我記得的事情吧。你注意休息。」 「好。」我先放下東西,把椅子放回桌旁站在門口目送她離開。 她站在門口穿好鞋,回頭看了看我,眼神有點複雜。 在一家人都是習慣工作制服的畫風之中,只有她沒有把自己當作上班族的意識,雖然有點趕不上潮流,但她也不會過分打扮自己,有她特殊的氣質去補足。 今天她就像出街的女孩子一樣,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藍紫格子衫,下身一條休閒褲,短髮順貼的留在兩側,跟往常一樣有點淡然的神情,只是這次不一樣,她藏起了什麼。 「bye。」 「bye。」 我知道吃止痛藥沒有效果,挖開皮層窺視埋藏的回憶的痛制止沒有用,只有不斷地去挖掘,當把想要的東西找出來後,這種傷口才能緩慢的結痂。我也放棄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辦法,走回房間坐回椅子上,打開備忘錄,整理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事情。 一個國際化城市,大陸一線城市,最年輕的城市,移民城市,智能城市,法治城市,自信地無以復加的起舞,張揚地熠熠生輝的落書。 但這些是名分,是三十年來來往往的人們創造出的榮耀。他們都走了。 我想知道的是城主,前海的哥哥,穗的弟弟,滬的冤家,和我關係複雜的「小傢伙」。 那個我喊他阿深,帶著他長大,看著他成長,跟他度過短暫歲月,想要一起齊頭並進的人。 三十九年,對於我來說不算多。 但對他來說,是他迄今為止的全部。 你離開了,可我什麼都不記得。 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夢。 我只遺憾我畫技不精,做不到將它復原哪怕5%,也因為視線模糊,沒辦法用筆去描述那個場景。但我發自內心的想要去還原它,哪怕給我一些過去留下的碎片,讓我望物思情也好。 我在那場夢裡感受到了溫度,像當初看到他名字那樣差點觸及到的溫暖,我實實在在的在夢裡感受到了。 夢是如夢似幻的,但我感受到的是真實的溫存,喚起的是被藏起來的往昔,這應該不是個夢,是他發現了我努力的去找他,轉過身想看看我落下了多遠吧。 我苦笑一聲,繼續我的工作。 我最近苦笑的次數也越來越高了。 沒有回憶的活著,難道才比較快樂?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把所有跟他有關的的東西全部帶走了,我的手機電腦都被他刪掉了記錄,連帶著驗證信息一起全部改掉,甚至用了管理員權限抹掉所有cookie。而我記錄下來的那些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出去的合照,買給他的東西,那些證明他來過的事物,只留下了一些不能快速清除掉的書、被單、專門買來的小沙發和醫藥箱中留下來的藥。 不僅是我不想回憶起他,更是他要我忘記他。 我坐在雜物之間,任憑自己發呆。 他不僅僅是被突然的地震奪走的。 前海明確告訴我大家都在有意隱瞞,但她也在隱瞞。她避而不談了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卻能探測阿深的內心。 我飛速拿起電話約了前海,然後想了想,也發了個短信給新界。然後又緩緩坐回地上,不知所措。 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就像是心中被人塞進一堆乾草然後點燃,不聲不響的只能放任它乾燒,心慌又煩悶。 他是個城主他沒有超能力,他不能預測地震,但他明顯做了長久的準備抹去他生活的痕跡。沒人能隨意進出我房間和辦公室,但我相信是他的話他會有鑰匙,還有他以前對我說的話,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為甚麼他會知道他遲早會消失? 我甚至想去歇斯底里的喊兩聲,朝著那片曾經象徵著他的土地喊,說不定他還聽得到。 大聲喊一句,你為甚麼要心甘情願離開。 大聲喊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對不起我。 大聲喊一句,⋯⋯ ⋯⋯你是不是怕我會在有你的世界裡傷心欲絕,所以才鬆開手,還給我自由? 可是我不怕傷心啊。我只怕我想不起你。 你不明白我嗎?我是被人借走的土地,我苟活的是借來的時間,歷史還給我的只有無盡的考驗。沒有什麼能夠一直陪伴著我走下去,我所擁有的一切都仿佛漂浮在塵埃之中,沒有什麼真正的聯結到了我的土地、真正的為我所有,無論我怎麼向前走都無法找到哪怕一絲安心。 但你不是,即使是現在這個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的我,也有一千個理由告訴自己,每當我回頭,你都會在那裡。 不同的信仰,不同的風景,但你會在那裡。 可是現在我回頭,看到的依然是模糊了界限的虛無縹緲,而那個有你的位置,我連定位都做不到。 REMIND YOU 「哥⋯⋯起床咯。」 鹽田推開房門,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晚起成疾的大哥。 「⋯⋯」蜷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簇亂毛的東西動了動,然後就是迷迷糊糊的聲音:「終於開始降溫了,這麼好睡的日子你再讓我睡會⋯⋯」 「再睡一天都要過了哦,何況已經十二月了,年終總結一開始就沒時間玩了哦。」 「反正只要我想出去你們都會幫我的嘛,嘿嘿嘿嘿⋯⋯」亂毛一邊縮一邊發出鬼畜的笑聲。 這個人還能不能管了??鹽田頭痛的發出大招:「那我叫港哥過來掀你被子。」 「壯士有話好好說為甚麼要召喚核武器。」亂毛瞬間坐了起來,努力把自己的毛抹順:「你知道他多討厭我天天晚睡晚起,而且我剛跟他鬧僵。」 「我們也很喜歡睡到下午。」鹽田實話實說。「但港哥叮囑我們監督你,不然我怎麼會過來叫你。」 然後手機震動,他摸出解鎖,發現那人發來一個微信紅包,本應該是恭喜發財大吉大利的紅包名上寫著坦蕩的三個大字:封口費。 深圳舉著手機,笑著對他眨眨眼。 誰道天涼好個秋。 「天氣原因干擾?」深圳敲鍵盤敲的啪啪作響。 「對啊。都是王燕然的錯。」上海那邊鍵盤也敲的啪啪作響,但是明顯環境嘈雜的多:「我好擔心飛機不能起飛要在香港住一晚。」 「唉。看著你家那邊的實況圖片,我好——傷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下路崩了!」深圳仰個頭把視線回到電腦上就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你——哈哈哈哈哈儂個則戇徒⋯⋯等等你怎麼又在上班時間打遊戲?」上海自己都想吐槽自己心情變化太快。 「嘿嘿因為我有一群寵我的弟妹啊。」深圳吐吐舌頭回頭看了一眼勞苦功高的福田飛速處理文件的身影。 「那我不打擾你拿人頭了,今晚——」 「今晚要是你去中環住我就飛過去炸了你。」 「⋯⋯幾歲啊你王鵬深,幼不幼稚。」 「我有飛行包你忘了?」 那頭上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深圳也不管戰局有沒有三路全崩,抓著手機笑得一塌糊塗。 「你做什麼又躲著我。」 香港成功的在去機廳的路上攔截住了深圳。 「我沒躲你。」深圳帶著兜帽說的擲地有聲。「是你覺得尷尬,又發現我最近沒找你。」 習慣他說話方式的香港選擇從旁邊展開這個話題:「是你做的事讓人尷尬。」 「我做我的事,為甚麼你會尷尬?」深圳反問。「我在用我的方式正統的敘說對你的崇拜。」 「讓無人機跟著我去開會不是崇拜,是尾隨,是泄露政府章程。」香港回答。 「立法會開會都記者都能出席,我明明在無人機上面掛了我的工作證。」比手畫腳。 「這是閉門會議,何況你把新議員嚇到了。」不動聲色。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方式。」執迷不悟。 「不需要你這樣表達你的愛。」無可奈何。 「哦不需要我的愛,那我走了。」深圳哼了一聲繞過高他一個半頭的人接著往機廳走。 然後果不其然手被抓住,香港依然一臉無奈。「你就是在等我哄你。」 「你別攔著我打機好不好。」深圳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早就敗露一切。 我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香港真想歎氣。 「好好好,我需要。」 深圳看向無奈勾起嘴角的那人,背景的街道和側面撒來的陽光映出空氣中的微塵,輕輕的飄揚在四周,和他身上明亮的塊面糅合在視野,要命的好看。 「其實那天我出去開會,忘記它跟著你了。 下次不犯了。」 前海的腳步有點不被察覺的搖晃。 走過一棟棟搖搖欲墜的建築,繞行無數崩塌的鋼筋水泥,翻過扭曲的圍欄,跨進熟悉的門房。 一切都一如往常,停留在大家出去上班的模樣。 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沈默。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她穿過客廳,一步一步走上階梯,發出壓抑的嘎吱作響。 在她穩穩地站上二樓的時候,她清楚���聽到了一聲震動,徒勞的在空中迴盪。 前海有點晃神,她走向震動的源頭,從桌上拿起一台手機。 是預設的提醒,屏幕上寫著「叫哥起身」。 這是鹽田的備忘錄。 她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手機走出房間,前往通道的盡頭,小心的敲敲房門,然後再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看似無盡的陽光。 「哥,起床了哦。」 她緩緩蹲下,滑坐在地上。 內心猶如火車碾壓過般絕望。 上海買了部新手機。 他把自己舊手機上的東西悉數備份,在勾選的時候,光標停在了一個聯繫頭像上。 想起最後和那人的聊天,他話語裡的不捨和堅決混雜,但卻感覺得到他微笑的語氣,和殘忍的內容。 但他只是在拜託自己去做一件事而已。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我們這些想忘你也忘不掉的人才是最煎熬的? 就算改造了你也會被寫進傳奇,就算離開了也不可能走得一乾二淨,就算要忘卻你也霸佔著每個人心中的一席。 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 片刻後,他跳過了這個頭像,點擊了備份。 但我答應過你,抹消你的所有痕跡。 他望向窗外,陰陰沈沈的天,似乎是準備下雨。 香港突然想散散步。 他去九龍看看受災地區的回復程度,上了地鐵,時不時向認識的人打打招呼。 從旺角地鐵站出口,沿著西洋菜南街直行,走過兩個路口左轉豉油街。 他只是隨意的向前走,這裡是他的土地,就像自己指印的走向,他一清二楚。斑駁的街道已經呈現出歷史的痕跡,時間剛剛在這些建築上留下新的紋路。 看到拐角的街機廳外面也架起了手腳架,他停下了腳步。 片刻,他回頭,看向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路途。
# 我都不記得那天晚上是用什麼心態過去的。 晚上照常去了辦公室,照常加班到兩三點,照常鋪開吊床直接在辦公室過夜,照常頭痛欲裂的醒來,照常下樓買早餐,看財經。 只是中午回了一趟家,沖了涼拿了本子,下午收市之後再次整理起關於阿深的事情。 新界給我的本子似乎是從各種地方抄下來的,開頭是簡介,後面從地理開始、歷史、天氣、經濟、政治地位、回響、評價都有。所有的數據統一在去年更新了,但是有些話前後不太統一,應該是從不同的百科和書籍中拿下來的。 他的地理跟我不太一樣,但他也在哼哧哼哧的填海;他的歷史不久,但處處都是燦爛的痕跡;他的天氣跟我一樣晴朗,但是卻經常被管道過窄導致的洪災困擾;他的GDP總量已經超過了我,HDI指數極高,但是房價也跟我不相上下;他是計劃單列城市、響亮的經濟特區,但卻經常被穗和滬打壓;他是大陸眼裏的唐吉軻德,也是海外眼裏的哈姆雷特;他的評價毀譽參半,但他確實是十足的典範。 他是這樣的一個城市。 一個個性鮮明、獨一無二的城市。 他是社交達人,微博底下的每條評論都會看,心疼他的粉絲跟黑吵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教訓他那些失禮沒素質的粉絲。他不會挑架,不該說的不說,有些敏感話題會旁敲側擊一下,多是冷眼旁觀,偶爾幾次失態還是因為我。百科的後面有一些八皮貼的評論,有黑有粉,但從來沒有人否認他在某些方面上的努力。 工作上他是一個毫不持有保守立場的人,政府並不民選,但代表大部分人的民意,從網友的評價看得出來,尤其是最後一屆政府獲得了很大的支持。人員組成——我有點意外——共黨派人士和非共黨派人士有七三開以上的比例,並且人員流動快,很多副級職位都是非共黨派人士擔任,看來他背後確實有人下了心機。* 他在國內幾乎沒有能夠暢所欲言的朋友,有人根據他的微博互動榜分析,交情好的朋友是新加坡和首爾,內地只有亦敵亦友的滬和兄長的穗跟他有良好的互動,以及一線和新一線城市之間互動的話題他也會摻一句,和大家客客氣氣,其他城市也對他不太友善。 他經常被人叫做腐女之都,一是他家的開放風氣和他喜歡我帶出了大量腐女,二是他喜歡看跟他有關的二次創作,本人還寫過一條很正經的微博講述了支持那些愛他的人的重要性。這倒是很符合他的設定,他能這麼說並不意外。 我也很想吐槽我自己,我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我跟這種城主走得很近」這個設定。 自稱自己每分鐘都是黑歷史,每次生日都會在語音平台上掩面回顧去年又做了什麼傻事,但又說過自己做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而是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也提醒過市民因為年輕自己沒有明確的性格,智商基底雖然在,但是很有可能一年一個心態。在日常中他也完全不介意有人惡語相向,似乎也是因為習慣了被人一片倒的辱罵。 沒錯,他太年輕,一看就是一個沒有沈澱隨心所欲的人。性格不明確也是因為並沒有一群人真正的落葉歸根在他的城市中幫他打下角色基礎,也許是快了,也許是從未有過。內地的城市應該都不會喜歡他,他太特別,輕浮又智慧。 但也是因為這樣,國外的一部分城市很喜歡他。像是一些現代科技為主的城市,和他一樣都是不受歷史拘束的人。他能夠跟西雅圖大聊科技產業藍圖,也能跟愛丁堡籌辦文化交流活動,盡他所能的毫無顧忌。 明明深處內地審查和管制的機制之中,還能過的這麼不拘一格,這背後層層疊加的利益關係,實在是捉摸不透,也怪不得他毀譽參半,這麼一個一線城市被改造,所有人都不願再談起。 按理來說,我也不會喜歡他,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大陸的縮影,我對大陸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不會分離開,而他本身的性格就算深入了解也不會對他身後的黑洞有所坦然,我實在懷疑以前的我對他有沒有耐心。 ⋯⋯他經常在微博秀恩愛,所以每次中港矛盾爆發他都會被波及。 秀,恩,愛? 我又想到了「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這個世界遺留問題。 怎麼沒有人copy他的微博啊,我好想看他秀恩愛啊。我無奈的想。 他會不會在外網有帳號? 我靈機一動,立馬打開一些GFW阻擋的網站搜了搜,果然在FB看到一個分組,但是相關帳號已經沒有數據了。 毫無破綻。一個分組無法說明任何問題,因為分組是其他人創建的,只要他的帳號不在,分組內再多的內容都可以是捏造。分組連結的主頁也已經關��,帳號的所有資料都被刪除,只留下一個殼。 沒想到我竟然是用這種方式接觸欣賞他的科技水平傑作。 據說很喜歡看夜景,很喜歡看,我的,夜景。搬到我家之後幾乎晚上都在看窗外,跟他視頻聊天的人都表示超級煩。 搬到我家? 沒錯,我家曾經有另外一個人住過。我原以為是他經常過來借宿,多出來的東西從喜好看確實是只屬於一個人的。前海也說過他跟我同居了五年,不過我當時覺得應該是常來借宿,並不是正式同居同房,就沒有接著探究。 但是,搬到我家?我唯一知道的同居的雙城是廣州和佛山,他們有同城計劃,所以插科打諢毫無問題。但我和深圳,怎麼可能會有同城計劃?? 我看了眼時間,標記起這個問題,收好本子趕去赴約。 我早了五分鐘到約好的地方,躊躇了一下,先叮囑了服務員儘量不要太涼的東西,水麻煩給溫的,畢竟現在已經入了一月,寒朝剛剛襲來,和那些事實一起讓我猝不及防。 然後我準時踏進包間,兩人已經到達了。新界依然是一臉淡然,前海則在面前的筆電上敲敲打打,依然在加班。 我進來坐好,前海按幾下鼠標退出了正在趕的公文,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新界姊。」 新界不緊不慢喝了口水,看向我:「先直說吧,大佬,我們兩個是串通好的。」 我也毫不猶豫的接著問下去了:「你們是不是幫著他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幾秒後,前海痛快地說:「是。」 「為什麼?」從前海嘴裡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我還是感覺心被人狠狠地擰住了。 「因為他請求所有人,讓你忘記他。」前海吐字清晰,「在你醒來之前,把所有他的痕跡抹掉。」 「他⋯⋯請求的?」我有點激動,「他知道他一定會消失?!」 回答我的是沈默。 過了很久新界才接上話:「他原本是計畫要消失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提前消失了。」 我半天說不出話。 竟然是計劃? 計畫著要抹消掉深圳這個城市,然後一場地震提前帶走了他? 所以直接就推平當作軍事基地了? 然後根據計劃,他們讓所有人隱瞞,然後讓我忘記?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開口說什麼。 一大堆的疑問在這個事實面前好像都無關痛癢。 我明明有一堆問題,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了��� 前海抿嘴,說:「港哥,並沒有人用非常手段強行在你心裏抹掉他。⋯⋯你醒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再想起他過。」 沒錯。我苦笑。是我再也沒有想起過。 「⋯⋯你們是怎麼計畫到,我會忘記他?」我問到。 又是一陣沈默。 「⋯⋯是阿深說的。他說你一定不會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實。」 ⋯⋯也是我說的。我曾經對他說過,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你們就照做了?」我不太確定自己的話語有沒有一絲顫抖。 我忘記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大佬,」新界打斷我,「你現在和內地是什麼局勢?阿深消失了,如果你依然記得,會不會將失去他的心情遷怒到內地其他城市?會不會被悲傷蒙蔽理性?阿深想到了,所以囑咐我們,如果你想不起來了,就讓你不要再想起了。你背負的東西夠多了。」 「⋯⋯而且,港哥。」前海也重新開口,「你的確沒有想起來,哥沒有預測錯。我們在你醒來後第一次見面時你連我都不記得了,因為我總是和哥在一起。如果不忘記我,哪怕是一點點的熟悉感都會讓你頭痛難受,不讓你想起他,是為了保護你不崩潰。」 看見我沈默不語,前海接著說:「你覺得不對勁感覺失去了什麼,是因為你照著以前的生活軌跡繼續過日子,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你總是會去一些鬧市區,走在路上卻感覺少了什麼嗎?你會在雙休日習慣去旺角和紅磡那邊看看,是因為哥會在雙修的時候去那邊的機廳打遊戲,不少內地考到香港的學生也在紅磡合租,你以前想找他就會去這兩個地方。」 現在我忘記他了,我卻還留著這個習慣。我知道前海想說什麼。 我總是頭痛欲裂,因為我在做一些習慣做的事情卻不知道做它的理由,即使是這樣就已經讓我如此難受。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我所有的這些習慣都曾經為了一個人養成,現在還為了他留著,我不太敢想我會是什麼樣子。 那種感受,就是我曾經對他說的,身體被撕開兩半的疼痛。 所以我現在這麼想要找回他,⋯⋯只是我太久沒見到他,想他了而已。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種感覺要怎麼描述? 就像我在海上漂行,一路上未曾平靜,孑然一身。有一天海浪送來一個木箱,木箱之中有著一個嬰兒,我的路途開始有了誰陪伴。這個小傢伙磕磕絆絆的長大,越來越神采飛揚越來越落落大方,但依然會蹭著我耍賴撒嬌,彼此一起前進。後來有一天船翻了,他沉了,我重新醒來,無端覺得路途海水冰涼刺骨,往前再漂行才意識到,自己覺得冷,是因為曾經有過無盡的溫暖。等我回過頭去找他,早已是滄海桑田,而我連那溫暖是什麼感覺,都忘記了。 坐在寧和平靜的包間,我的心也被人無情的拉扯撕裂,堵在胸口的悶痛彷彿不容忍任何空氣,連呼吸都要竭盡全力,小心翼翼不讓某些東西衝破控制。 你對我這麼重要,我給你的灑在了你的空間,你留下的佈滿了我的旅程。你離開我是一場預謀不到的意外,我離開你的唯一方式是忘記你。 不忘記你,我連走都走不下去。 我在晚上又夢見了他。 我在他的城市被他牽著前行,在他身後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臉。 手上傳來了確實的溫度,他用左手牽著我的右手,皮質細膩膚色蒼白,矮我一個頭,淡棕色髮尾,是輕易能夠順毛的身高差。 夢中一會迷霧一會清晰,我每次喊他阿深,他都會回頭問我怎麼了,可我完全不記得是什麼樣子,聽不清他的聲音。 碧藍如洗的天空下有著浩大的施工,矮小的握手樓轟然倒下,取而代之的將是現代前衛的寫字樓和配套小區。旁邊的店舖,路上的汽車,疊影的綠茵,他眼神有著光。 旁邊有著剛建好的建築,改造完畢的公園,提著行李的人們,彷彿每分鐘都是新的樣子,每一瞥都是新的人群。 這就是他,新城深圳。 我猛然明白了這場夢的意義。 把記憶都刪除,心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未來。 阿深在對我說。 *這個是看野史看到的,只有四成把握。雖然我去市人大代表和政府官職網站粗略統計過確認是占了可觀的比例(大概30%~35%),各大官職的副職也確實很大一部分是非共黨人士,但是由於你懂得的原因,算不算數很難講。野史也有分析到這個比例所證明的事情。
# 沈寂了一陣子的摩天輪又開始對外營業了。 家裏今年的娛樂活動跟往年有些不同,新界依然默不作聲,九龍倒是建議去鬧市遊玩,港島依然在做好傳統的慶祝,離島唯唯諾諾的在一旁補充建議。已經有了本地人的城市過年總是會熱鬧一些,我們減少了坐在屋裡的時間,多出去外面看看郊區綠地,也去了不少街道感受過年的氣氛。 我是一點都不想去拜訪特首的,一些人有所暗示我還是去了。當時是小年,高層人士在office包餃子,我去簡單呆了一陣,道了祝福就離開了。 畢竟還有一堆公文在等著我,即使是小年,我和弟妹們也從未有過。 四天很快過去,轉頭又要開始上班了。開工第一天要互派利是,我提前在前一天晚上準備了一打紅包,包夠人數後卻習慣性的想要再接著包。手僵了一下,最後還是多準備了一些。 我用了半個月去整理我的生活。 我不再去探究那些迷霧,他也再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裡,我在試圖去把自己的狀態調整恰當。有些無意識的習慣我不再去思考如何形成,有些下意識的動作我讓它順其自然,不再為難自己,也不再衝動行事。 這一點都不效率,的確不是我的風格,但我暫時不想改。出街在外習慣走外側,在閒下來的時候走走購物景點,加班累了望著小沙發發呆,晚上繞著中環走一圈,零散的東西重新收拾好工整的放在抽櫃裡,我沒有捨棄掉。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改。但現在或許不是時機,等到我用足夠的時間去消化他。 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有些事實實在是太過殘忍,無形之中已經壓垮了我的心理防線。我把我自己想的太過堅強,忘記了無論多麻木的人被打到軟肋都會覺得疼。我放下了這些磕磕絆絆的恩怨,讓事實在腦海裡好好的沈澱,沈澱到我能接著啟程為止。 所以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下班路上想去坐一趟摩天輪,但我還是去了,買了票坐在包廂,靜靜的看著視野慢慢變的寬廣,霓虹慢慢浸染江面,漆黑的夜晚有著幻彩的光。 我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想打開手機,無所事事的看著外面。 今天是開工第一天,上下層互相拜訪派開工利是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一些習慣又出現了。口袋裡裝著多出來的那些利是,活動後有點心不在焉的辦公,下班的時候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晚飯去了想去的餐館,然後我沿著岸邊散步,看到了這個摩天輪。 我很久沒有真正的審視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我必須要停下來,好好想想。 初二那天,我收到了兩條星加坡的短信。第一條是調侃和祝福,恭祝我的假期比他多兩天——實際上我真正休息的時間只比他多一天,也表達了新的一年要繼續拼搏的祝願,全文不偏不倚看不出任何傾向,完美的星加坡外交風格。 第二條就只有一句話:「有時間的話過來說說你忘記的事情吧,我會約一個朋友一起告訴你。」 我跟星加坡,不算熟,但一點都不陌生。他比我早被納入英國的版圖,但早期我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後來因為中國的局勢動盪,一些組織跟他們那邊同盟,我們才開始相互照應。只是後來我們兩人都開始各打算盤,本來就不深的友誼也這麼消散,關係回到了不尷尬的狀態。 後來我把他當成膠著對象,在公共場合表現出了一些意圖,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欣然接受了我的敵意。 我總是和我棋逢敵手的城市相比較,評判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將對方當作假想敵反省自己。一方面是自負,一方面是國際輿論的壓力。同為亞洲四小龍,我跟他曾經不相上下,直到他在三個重要指標上遠遠甩開我,我才收回目光轉向上海。 但是現在我也不用再和上海比較了。一個國家只需要一個國家級金融中心,我和他的道路不會相同,也許錯位,也許敗北。或許我可以和珠三角一起,⋯⋯和深圳一起構成另外一個國際都會體,但已經沒可能了。 星加坡和我不同,他有著近乎完美的處世圓滑,不知是先天優勢還是後天所致,如果是後天所致,那一定是非常糟糕的經歷。我跟他已經是非常標準的友好關係,本來不會再有「我們出來聊聊你想聊的東西吧」的邀約才對。想到是他把U盤給了我,他在深圳心裏,應該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吧。 約了朋友,他又約了誰呢? 三十那日我們把家好好清掃了一次,那些因為被抽走裡面物品而多出來的東西,他們默默的幫我收拾好,也沒問我該怎麼辦,抹���塵埃後依然好好的放在那裡。我連續四個月的心不在焉,他們看在眼裏,幫我安排好公文,跟上面打太極,讓我在圖書館和大學浪跡天涯。我一連幾天沒出現,他們也只是打錢給我。 我知道現在已經一觸即發了,我知道我的市民過著怎樣的日子。我依然為我的處境而憤懣不平,沒有去為他們發聲的內疚時刻啃咬著我的心,我其實沒有什麼長遠對策,我做什麼都帶著一點盲目性,我現在還在為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漠視他們,是對他們的背叛。可是我真的需要喘口氣,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苟延殘喘,去平復自己。在我還能被稱為我之前,我要先明白我要如何定義。 只是當危險再次臨頭,我和我的市民又如何保持理智? 我曾經被人一步一步拖下泥潭,不知道掙扎多久才踉蹌起身。我的問題是只屬於我的問題,如何保住自己,如何不入計劃的大流,如何跟這個傀儡正府周璇,我一定要慎重。 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我看向我自己的夜景,又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說自己對阿深的感覺。他代表了太多太多,那些複雜的、混亂的對他的定義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無法去公正的描述他,也不知道他在我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或許我以前是喜愛他的,但我不能去接近他,因為他就是深淵的守門人,我必須對他心無二念。他的信仰、價值觀、處事方式跟我都是天壤之別,而我至今也維持著一如既往的作風,想必以前的我也清楚,他會害我,也在幫我。 但我對他敬而遠之了嗎?我想沒有,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一段刻骨的感情,他主動要我放棄他,我也沒有將他徹底格式化。我已經忘記了我是否會不定時去凝視著他,但我一定會記的很清楚看著他成長的感覺,抬頭就能看到的風景,想憐惜卻不敢觸碰的氣息,一個被慾望無窮無盡吞噬的都市,奔跑的路途一定磕磕絆絆吧。 他從一窮二白成為Beta-,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我應該會害怕。恐怕還不只是害怕,嫉妒、憤怒、蔑視,他是我親手帶起來的雙刃劍,那些複雜的感情未經調和就會宣洩在他身上。我跟他到底該如何相處,我想像不來。 或許他是一個劍拔弩張的城市,但我卻無端覺得他應該很溫柔,這個想法,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根據本子上的一些紀錄,有人曾經提到過我和他有不少利益衝突,在我和他之間,穗選擇了我,而上面也給過他指示,他不僅被我壓著,還被滬壓著。他跟我的一部分職責也是相近的,兩地太近了,摩擦也經常發生,我們應該都會對對方很不滿才對。 摩天輪開始慢慢的往下掉,我該走向出口了。 那麼,我是該繼續前行,還是回頭再找找他的蹤跡? 剛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了有規律的震動聲,我手機響了。 我有點煩躁的拿起公文包找手機,一時不記得到底放在哪,無目的的亂翻。 但這一個動作讓我堅定了該往哪走。 我在夾層裡找到了一張拍立得的膠片。 雨後的星加坡的天空亮的我忍不住拿手擋了下眼。 星加坡在一旁笑:「光顧著加班忘記出門曬太陽?」 「這倒不至於。」我揉揉眼睛,「一直都睡不好。」 「你失眠症?」 「是吧。自從地震醒來就沒怎麼睡好過了。」 星加坡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 「久等了~」一個聲音從遠到近,來人笑呵呵的來到我們面前,用韓語說了聲你好。「oh香港,很長一陣子沒跟你打交道了。」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我也笑了笑,望向他。 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新界的本子已經告訴過我,深圳在國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一個是星加坡,另一個就是首爾。他熟悉韓國的語言和人民,必然就會跟韓國城市關係好。 只是現在韓流大行其道,我原以為只是單純的友好城市,確實沒想到他��的關係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的友誼。 而且首爾這個人,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阿深的年齡還長。當年一起拋頭露面的亞洲四小龍,現在已經到場了三個了。 「春節也剛過,你最近忙嗎?」首爾問我。 「忙死了。全世界不都在等著看我接下來的投資價值嗎。」我嘆了口氣。 「看來我們的狀態都不太好嘛。」首爾也露出了一點疲憊的神色:「阿星是政權更替後一些前所未有的挑戰,我是固化的社會階層和政府貪污,台北更麻煩,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忙。」 星加坡聳肩:「不做些變革,怎麼可能持續社會的活力。我的國民也沒有人願意開歷史的倒車。」 這個話裡有話,真的相當有水平。我內心已經為他鼓起了掌。 「不過我們竟然是來聊賀瑞斯想知道的事情的,就還是放下這些問題吧。」星加坡笑著指指他家別墅,「進去坐著聊?」 「哦天吶。你竟然沒想起他長什麼樣。他那麼可愛!」 「⋯⋯夠了,又不是我不想想起他長什麼樣。」我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 聽著我說我迄今為止知道的東西,他們兩個都喝了點酒,現在的首爾已經有了點醉意,講話也輕浮了一點。 「可惜,我們當時真的把所有照片影像都刪掉了。不過腦子裡還記得。」首爾放下酒杯。「他比你矮一個頭,外表只有十五六歲,確實跟你不像,跟大陸其他城市也不太像,不知道怎麼描述。你說他有淡棕色髮尾,是因為他長期在亞健康狀態,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髮色應該比你夢裡的還淡,他三十歲後的頭髮已經黑了很多了。而且他發展得太快,身體消耗大,基建幾個指標也不太好,又總是無節制加班,所以一直都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你可以直接理解成他營養不良。」 「營養不良?他可能是中國城市裡少數的隨時能舉全城財力物力做事的城市了吧?」我提出疑問。 「畢竟是新城,而且他和北京以前跟你一個毛病,缺乏長期規劃,所以後來積攢了一大堆問題阻滯了他的發展。」 「比如說二線關。不知道你在夢裡有沒有注意到,他臉看起來比較圓但整個身體看起來很瘦,是因為二線關分割了他的發展,讓他很長時間都沒能再接著長,所以還在十五六歲的階段。」星加坡接著說。 「前海說後來他拆了。」我說。 「是拆了,經濟特區概念擴大到全市,二線關名存實亡,但他發展太快,有些問題已經非常嚴重了。」首爾說。「我的人民在關內居住,經常跟我說關外的亂象和基礎設施讓人們非常頭痛。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土地的徵收和違建,讓他無地可用,房價泡沫嚴重,但誰讓他潛能無限呢,好歹是沒破滅。」 「⋯⋯跟我有關嗎?」我斗膽問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眼。 「嗯,據說有。」 這就很尷尬了。我訕訕地想。 怪不得我身邊的這些人看到我尋找阿深的時候表情都這麼微妙,看來我以前確實待他很刻薄啊。 「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這麼對待他,你就會失去你既得的利益和優勢,所以我們都可以理解。只是一直以來都苦了他。」星加坡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我。 「當然,中國大陸的心思我們也不要去想。大陸就是個洪水猛獸,成也在他敗也在他。據說他就是為你而生的,所以他無論怎樣都要為你讓步,做好他的紐帶作用。」首爾大大咧咧。 「可是我們應該會走上對立的道路才對。我們的功能比較相似。」我說。 「是啊,反正你是一直把他當成對立面上的人。我每年都會拜訪你們兩個,我要勸你放下成見好好跟他合作,又要去他那給他順毛安慰他你總有一天能跟他好好在一起。」星加坡笑得溫婉。「說實話,在出了這件事之前,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為什麼?」頭一次聽說星加坡會對某件事篤定,我瞬間精神了。 「長遠利益。」星加坡說。 ⋯⋯喔這樣啊。 我又靠上了椅背,幽幽的說:「我最信不過的就是內地城市,你跟我談長遠利益?我之前只會對他們敬而遠之,現在也是沒甚好感,就算為了利益我也不會真的有跟他們多親近。」 「我們不是在討論個叫深圳的變量嗎?」星加坡笑眯眯。 「能是多大的變量?」我也笑著問他。 「你好歹也是推斷得出來,你是喜愛他的吧?」 「阿星,你別忘了你可能比香港更喜歡他哦,不要失去判斷力。」首爾在一旁煽風點火。 「沒錯,你不要⋯⋯what??」 我足足反應了五秒才把思路拓開。把記憶倒帶到三十秒前,我面前這個人說「我對於你們兩個一定會在一起這件事毫無懷疑來著」。 「但我從他沒走之前幾年的觀察來看,他確實讓香港乖乖就範了呀,雖然不是全面就範,有種屈辱戰敗的感覺。」星加坡側頭反駁首爾。 「⋯⋯你喜歡他??」 我前所未有的愣了一陣子,想要說點什麼讓自己穩住腳跟,但一開口還是毫無用處的廢話。 星加坡看到我這個反應,終於笑出了聲。但可能是知道了他喜歡阿深的事實,我在這笑聲裡只聽出了苦澀的味道。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意猶未盡的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 「阿深都不在了,不是嗎?」 這或許是一個比我更加心痛的人吧。我想。 我尚會去自我保護,他卻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觸發。他不處於這漩渦之中,看的比局內人更加清楚,沒有立場去展現感情波動,傷的也會比局內人深很多。 說起來,為什麼只有我會去忘記他? 我直起身問他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只有我忘記了他?」 「這個問題,你不是該問你自己嗎?」首爾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他的人很多,⋯⋯比我喜歡他的人也很多,為什麼只有我會忘掉他?」停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感情說出這句話。 星加坡淡淡的說:「你不是地震了嗎?他也是地震。可能是你們在地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發生了什麼? 沒錯,新界沒說,因為她不一定知道;前海沒說,因為她也不一定知道;但總有人會知道的,如果我們地震的時候在一起,那就會一起被發現。 星加坡看出了我在想什麼,拍拍我肩膀:「不要急。你這陣子一直在上心阿深的事情,先緩緩自己的狀況吧。畢竟你現在要問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回答你,你已經跟他們溝通過了。」 我沒什麼好說,只能點點頭。 「你最近不是在重新整頓嗎,跟你的尋找不衝突?」首爾問我。 「衝突。」我實話實說,「我也在抉擇以哪邊為重。前兩天找到了一個線索,所以選擇先過來找你們了。」 「什麼線索?」他倆眼睛一亮。 「一張膠片,沒什麼內容。」我拿出來給他們看。 首爾嘖嘖稱奇:「沒談過戀愛的人就覺得沒什麼內容,恭喜你,你忘的挺多的啊。」 「⋯⋯」 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我們都各有工作,所以便邊聊著事情便來到機場,星加坡送我們。 「雖說如此,我們也真是什麼都沒留下啊。」首爾感嘆一句。 「對了,U盤。首爾,U盤有東西想請你翻譯。」我猛地想起,拿出電腦。 「什麼東西?我看看喔。」首爾感興趣的湊過來。 「阿深留下的U盤,有個文檔都是韓文寫的。」我插上U盤打開文檔,他接過電腦看了起來。 「大概寫了什麼?」我問他。 「⋯⋯」 他沈默了。 「是什麼?」星加坡問。首爾沒有回答我們,動起鼠標把東西好好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還用光標選中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首爾對著電腦屏幕笑出了聲。 「是他的傳記嗎?還是——」 「不是,不是。」首爾一邊笑一邊擺著手。沒有笑的很誇張,他卻用手背抹了抹臉。 他把U盤拔出,合上電腦還給我:「好好保存。」 「是什麼?」我不知所以。 「是你。」首爾說。 「⋯⋯我?」 「那個文檔,寫的全都是你。寫的是你的輝煌。」首爾說。 「從他出生那年開始,他對你的所有觀察,他記下的都是你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地方,那些你的建設,你的社會風氣,你的政治經濟,你的優秀,那篇文檔就是你的表揚冊。 他在最後一段寫了你的困擾,寫了你的頑固不化,但也寫了你的光芒從未退去。他說,你的優勢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匹敵,即使受到了致命的牽連,你依然無與倫比。很多環境描寫和人文描寫,純粹是一個普通的視角對你的觀察,從頭到尾沒有一個「我」字。 整篇文章像是一氣呵成的,這篇文檔,連帶這個U盤的內容,應該就是為了給你看的。」 沈默了幾分鐘後,星加坡溫柔的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傢伙。 我也笑了起來。 飛機抵達香港時正好太陽初升,背著朝陽,我拿出那張拍立得。 一位少年在天星小輪的甲板上高舉著手機拍攝維港的風景,而當時的我拿起相機,把背對著鏡頭的他和維港框在了一起。
# 我剛到辦公樓門口遠一點的地方就看到前海有點急促的走出大廳,拿出手機,似乎是準備叫車。 「有事?」我打了聲招呼。 「嗯,有事。」她笑了笑,拍了拍瀏海,問我:「港哥找我有急事?」 「沒有,只是準備跟你敘舊。」我說,「我已經找完新加坡和首爾了。」 她驚喜的睜大眼睛:「港哥你這個速度會讓我懷疑你不上班。」 「⋯⋯我還是上班的。」我有點被戳中痛處的感覺,「諸多原因。」 前海笑著比了一個OK的手勢。「嗯,」她正起身子,「我應該知道你過來想跟我聊什麼,不過我今天要去找汕尾聊事,你⋯⋯可以當我司機嗎?」 「?」我有點疑問。 「我是去解決深汕合作的事情。」她提醒我。 「我車在車庫。」我友好的指路。 前海滿心雀躍的跟著我走:「港哥你也可以當翻譯欸。」 「你還需要翻譯?」 「看板也好啊,乾脆約汕尾在交流會見好了,刷你的臉拉生意。」 「很欣慰我和上海有相似的用途。」 「前海。」 「嗯?」 「你可能覺得我多疑,我真的感覺汕尾在抗拒和我的接觸。」 前海完成手上放文件的動作,默默的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以前是不是跟他有過節?」我追問。 「你⋯⋯」前海頓了幾秒,「你以前有個外號叫東亞醋王。」 「⋯⋯」我看了一眼有意避開我視線的汕尾。 Are u serious? 我又看回前海。 她無奈的笑了兩聲:「事情是這樣的。你跟他都很倔,你們相互關心的方式也很彆扭。每次他出去外面合作你都會跟他因為雞毛蒜皮的事吵架生他的氣,我覺得你應該是擔心他吧。汕尾呢就是那些無辜的牽連者之一,哥魅力也挺到位,所以你⋯⋯」 「我經常不爽他。」我用自己意想不到的速度接受了自己的負面設定。 「Bingo。而且哥其實在新聞和中央面前打了不少公關牌,但你基本都當真了,所以會很介意他的不專一⋯⋯或者說,你會挑刺,對他處事方式本身就有不滿。」前海接著解釋。 「所以我以前,對他應該很刻薄。」我說著看向她,她微微點頭。 「⋯⋯汕尾是真的有點怕我?還是不待見我?」我還是不太想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因為私事遷怒別人而留下壞印象實在不該有。 「不待見⋯⋯大部分大陸城市都不待見你吧。但是他不會因為這個而干擾他選擇告不告訴你哥的事情。」前海說的比較繞,拐彎抹角的傳達她的話裡有話。 「那我就放心了。」我拿出手機打開 聊天室,找到汕尾的帳號,毫不猶豫的按下申請。 確實是有點不可思議,汕尾送信給我的第一條訊息是一張照片。 「這是市民中心,是市政府所在地。」他緊接著發。「我猜你夢到了這裡。不是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在相機膠卷裡找到的最後一張照片。」 這不是個貓耳朵嗎,我有點想笑。 「他領導人喜歡養貓?」我問汕尾。 「你以前也說過這句話,他記了很久。」 隔了一會,汕尾又發了一句:「你的不少話,他都記了挺久的。」 我仔細地想了想,有點感慨。 「我找他也找了挺久的了。」我回他。「像是我說,我無法接受失去他?」 「嗯。他一直跟我抱怨你對他說的甜言蜜語份量不夠,蓋不住你對他的刻薄。」 「他不討厭我嗎?」 「哈哈哈哈我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超級討厭,但更加喜歡,抵銷過後還是喜歡的。」 我也無聲的笑了。「內心活動這麼複雜,他不累嗎?」 「特別累。據說在他不同年齡段認識他的人湊在一起,能快速整理出他喜歡你的心路歷程。」我感覺他討論這個話題時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沒有那麼隔閡:「我就屬於後期他心累的時候遇到的。三十幾歲深汕特區計畫,我跟他開始合作,也正式接觸到了他這個人,感覺他真的被這段感情折騰的心很累。」 「我一直不正視他,不把他當回事,他的熱情消退了?」 「很難講,他那種人,你猜不出這一秒他會想什麼,也摸不準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我停下瀏覽網頁,回覆他:「他很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他應該不會讓人因他的性格而覺得他很麻煩。」 「不,他的性格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麻煩,因為他從不麻煩別人,只麻煩自己。他的很多跟經濟發展無關的法規都對自己很苛刻,像是讓所有外來人辦理居住證,行人闖紅燈,還有上車繫安全帶,他都非常到位,抓到就是罰。你可能沒辦法明白對於這邊的社會來說有多狠,這些法規到現在除了他就沒有內地城市實施過。」那邊看來也放下了手中的事:「多少人贊他就有多少人罵他。」 「罵他什麼?意識太超前純粹添堵?當代內地年輕人不至於沒有現代文明意識吧?」 「罵他大事管都不管,小事天天罰款。」 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幾聲。「大事他也管不了。可是這些法規某些方面來說也能體現他與其他城市的差距,如果全市本身能遵守這些法規的人四成不到,那他也沒有這個底氣要求人們遵守。」 「年輕人比較擅長接受新想法吧。我去深圳的時候總覺得哪都要注意哪都不適應,現在也沒的給我這麼覺得了。」 我若有所思。看來深圳的領導階層未必就是一個多麼敢於無視中央的人,但他們依然還有當代青年的工作態度,所以在底層公務員較集中的機關單位——比如說交警部門——容易坐上有責任感的人,一口氣把事情做到完備,雖然充滿極權色彩,但確實是一個進步。 社會就是這麼矛盾,所有的判定都是相對,有利就有弊,永遠都是步步為營。 我回他:「他的鋒芒畢露讓我很懷疑他的地方權利有多大。」 「只要不跟上級法規衝突就行,還有一些實打實的權力他也拿不到。」 「這個我知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他其實是一個佔有慾比較強的人,而且很強勢。不過大家都看不起他當他是個小孩,他性格也難捉摸,對外不是很明顯。」 「看出來了。很意外他放過了我。」 打完這段字,一段繁雜的思緒開始在腦海中糾纏,我停下了動作,默不作聲。 「怎麼了?」對方問。 我深呼吸,慢慢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我不記得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我究竟對他是什麼感情。 「現在我知道,我一定是喜愛他的,但一分是愛,一百分也是愛,我有多愛他,我會怎麼對待他,我只摸到了一個架子,知道得越多我就越愧疚。 「我也知道,我以前待他不好,我從我家僅留的片段看到我從未重視過他,講實話,看了他這麼多資料,我也不覺得跟他合作對我來說有什麼明顯的利益。」 「那是你的規劃到現在已經把他隔開了。」汕尾回我。 「是,是我推開了他,後來拉住了他的手,但也無法把他拽到我身邊了。」我回復:「所以我更想知道我究竟怎麼對他。只是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重要,我自己都看不懂我自己了。」 「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一面?」 「沒想過。或許也是我的失誤,我沒能在他誕生時就擺好心態,讓他就這樣離開我身邊。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帶走了他,是地震,是所謂更新改造,還是他自己早就想走?」 「都有。」 過了一會汕尾接著說:「你可以不用這麼愧疚。你直到失去才意識到他多重要是常情,這樣的你很香港,沒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何況都過去了,再批判你些什麼也沒意義,你已經把你自己折磨過了。」 我的心情複雜又無奈:「你這個安慰方法也很深圳。」 「我可以這麼跟你說,跟他玩得好的城市,多多少少都受到他特立獨行的影響。他以前就是這樣言之鑿鑿的安慰我的。他太有個性了,他把他活成了他自己的樣子,並且隨著時間增長越發獨樹一幟。有時候你真的不能想像他開會中途休息拿手機放鬼畜。」 最後一句我差點爆笑出聲。 「他都喜歡些什麼歌手?」 「他歐美日韓港台內地的歌都聽,永遠貼近潮流的人,你很難講他喜歡什麼歌手。他就是什麼歌都聽,包括鬼畜。」 「我的意思是,他聽歌有一套自己的品味吧?」 「這個他倒是自己說過,他聽的歌都很⋯⋯浮誇。我是說浮誇那首歌。」 原來他是那樣的心理狀態嗎⋯⋯我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但結合汕尾的話,我又好像什麼都沒瞭解。 「你在迷茫嗎?」汕尾一語即中。 「⋯⋯是。」我回答。 「這麼說很不客氣,但是他已經沒了,那就還原不回來了。你心裡的迷茫總是找不到答案的。」汕尾的語氣讓我懷疑他之前那幾句也沒有要安慰我的意思,「我從前海那裡聽說了,你已經廢了快五個月了。這個旅程或許要走到頭了,你可能要選擇結束了。」 「或許我要選擇了。」 沈默很久,我回答他。 五個月了。 一眨眼就五個月了。 從一開始我想要知道我少了誰的時候,我從未想像過,我會這樣深究到這個人身邊的一切,但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明白他對我的意義。我倒是曾經想過,是不是得到了什麼線索我沈睡的記憶就能被觸發,可惜現在五個月,我除了幻覺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那兩個夢還在試圖告訴我我的努力不是白費。 當我從震後醒來時好似夏天剛剛落幕,如今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對亞熱帶的城市來說,即將開始的依然是夏天。 這場旅程真的要走到終點了嗎? 當然需要一個結尾,但不是現在。 我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忘記他,我想知道地震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準備著離開我,我想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樣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以及我還要面對那個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告訴自己我的功與過。 日後,盡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也就是說,我還差一些他小時候的信息?」 「嗯。你可以去找滬、東莞和穗哥。雖然你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信息,但想要說服他們破壞約定告訴你還是有難度的。」汕尾說,「尤其是從他小的時候認識他的人,見識過他從小至大扭曲的心理轉變,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 「而且要整理他們的話,也相當有難度。」我思索。「我的自我認同又要遭受譴責的風吹雨打了。滬應該是這三個人裏既瞭解阿深又和他有一定距離的那個,但他寧願騙我也不講出來這件事。」 「他們自己在三個月內整理自己的心情都很難了。我整理不了,所以我決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這方面汕尾毫不隱瞞,「我不支持深圳這個決定。我不希望他的付出被一聲不響地丟棄。他自己在一開始就做好了脫身的準備,他連自己都輕視自己的付出,但我希望他離開後有人能夠記住,就算全世界忘記了,你也不該忘記他的,告訴他他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喔,等等,」汕尾緊接著發,「你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不,兩個人。一個是86年和他建交的休斯頓,一個是14年和他柏拉圖式交往的西雅圖。」 盯著這條短訊沈默了一會,我回復:「如果你這麼說是想讓我找回當年當東亞醋王的感覺,那我確實是找回來了一點。」 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得到汕尾在賊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年的4月25日是西雅圖的『深圳日』,5月11日是深圳的『西雅圖日』。」 「這個太過分了。」我真誠地表達我的內心想法。 「好多人差點以為他要離開你了。當時你們分居冷戰,他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前海也在逐步走上軌道,大家都以為他對你的感情已經消失殆盡了。」 「然而沒有。」 「當然沒有。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深港通開通後你特別主動,你們可膩歪了。」 「wow,interesting。」我給過去的自己起哄。 「你是準備給過去的自己收尾嗎?」汕尾問。 「嗯。我的過去是一本太過沈重的書,每次我想翻開它跟過去和解,都會因為太累而無法讀下去。」 但現在我身旁有人陪著。雖然他已經陪我走到了他能走的盡頭,但他依然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回溯我自己、和自己對話,但都失敗了,但現在我需要再回溯一次,而這次,我希望能從他開始。 「對了,那張照片。」 「我沒有夢到這裡。」我回他。「但我會在夢裡找找。」 我發了一個簡略的信息給休斯頓,表達了我的意願,訊問他是否願意找個時間空出來讓我登門拜訪。他很快回復了我,告訴我市博物館的友好城市專區裡還有深圳的資料,同時表達了無法與我相見的遺憾,因為他正處於忙的抽不開身的狀態。但為了彌補這個損失,他把手中所有跟深圳有關的檔案都發給了我。 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激他。作為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關係,他能這樣幫我這個「朋友的朋友」,還主動給予了我一部份市政府的工作資料,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鬼使神差的,西雅圖主動聯絡了我,表示願意告訴我關於深圳的事情。至於地點他表示隨意,只是我需要提前告訴他時間。 「深圳告訴我,我可以跟你說說什麼了。」在email中,西雅圖這麼說。 我一時無言,只能不停的表示感謝。 「對了,希望你可以帶一瓶維他檸檬茶過來,我慕名已久。我很樂意帶你去嚐嚐西雅圖式的咖啡。」西雅圖認真的回覆我。 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笨蛋耍的花招。 兩天後我拿著簽證飛往西雅圖等待轉機,坐在候機廳裏心事重重的敲著筆電,有個人自然的走到我面前hi了一聲。 「久仰大名。」西雅圖笑咪咪的說。「雖然這麼說比較輕浮,請問您有帶檸檬茶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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