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以后。。。不许箭头。。。不许换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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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
#fe3h#my art#oct 2024#fire emblem: three houses#linhardt von hevring#linhardt#我在小鸟上已经说过了但是我就是喜欢这发型#这个林林21岁#答应我。。。以后。。。不许箭头。。。不许换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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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犬改造计划】 序章 我是一条人妖犬
清晨,打扫房间的女仆打开了厚重的窗帘,一缕缕阳光照在冰凉的牢笼里。也照在了我布满汗珠的臀部。而我,又是谁?我已经没有名字了,我只有代号,印在左侧臀部的,红色印记,6号。
我是主人的一条母狗,确切地说,我是一条人妖犬。
赤裸的我蜷缩在一立方米的牢笼,跪在里面,呈Z字型,左侧手���处的手铐与左脚腕的脚铐用3厘米的铁链连接,右手右脚也是这样我嘴里是硕大的口球,嘴里布满了粘稠的唾液,在头部下方自然也有唾液的痕迹。我翘着屁股,金属肛塞随着肛门的蠕动也在动,阳光照在金属肛塞上一闪一闪的。肉棒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地上,渗出透明粘稠液体。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管家,一个40岁上下,看似精明能干的男人,身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与一个上班族无异“6号母狗”他对着另外几个健硕的男人说道,说罢,那几个男人便把我同我的笼子一齐搬到了手推车上毫无疑问,我要去“伺候”主人了……..在“伺候”主人前自然要清洗一番了。
经过一夜的煎熬,我的双腿已然麻木,动一动就如同万箭穿心,在运输的过程中铁笼不断摩擦我的双腿,我“呜呜”叫了一路,他们自然没有理我,也是,谁会去理会一条没有尊严的母狗,人妖犬呢?到了一张水床前,他们将我粗暴地从笼子里揣出来,重重地摔在床上,将我的四肢用铐子固定在床上,用水桶装满冰水浇在我身上,将一个直径2厘米,长20厘米厘米的胶皮透明管塞进我的后庭,没有润滑液,那种痛,痛彻心扉,要开始灌肠了其中一个男人将一袋袋的温水顺着胶皮管灌入我的后庭,我的肠子,我的腹部渐渐隆起,下半身也随之抽搐另外几个男人也没有闲着,用狗刷沾上消毒水在我身上清洗粗劣的刷头刺痛我的每一寸肌肤,然而刷到我的双乳及下体时我竟有了一丝兴奋“嗯….嗯…啊啊…嗯啊”真不知道如果我没有戴上口球我又会说些什么淫荡的话语,嗯,我就是一条淫荡的人妖犬。刷洗完毕,管家戴着医用胶皮手套来了,站在床头,用指尖划过我的人造乳房,平坦光滑的小腹以及那并不相称,光溜溜矗立在下面的肉棒…..“可以”管家十分平静的语气可见得又见过多少的像我一样的人妖犬紧接着,管家突然猛压着我的小腹,“啊…..”伴随着水流声,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我依旧躺在床上,只不过四肢没有了镣铐的的��缚,身体感觉比刚才清爽了不少还没等我缓过劲来,两个壮汉将我粗鲁地架起来,将我带到管家身前“嗯,还不错,让这条小母狗看看自己吧”管家轻蔑地说我又被带到了一面大镜子前,望着镜中的那个…..我?
黑色披肩长发,斜刘海,刘海下面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淡紫色眼影下是一对长长的睫毛,脸蛋粉扑扑的O型嘴唇上的颜色是烈焰鲜红,自然嘴里还有黑色硅胶口球脖子上的母狗标志牌和项圈格外突出C罩杯大小的乳房被一个只有B罩杯大小的胸罩包裹,连粉红的的乳头似乎也挡不住虽然不算大,但是完美的胸型加上胸罩的辅助,显得也是傲视群峰吧黑色蕾丝吊带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与圆润的屁股,脚上踏着8厘米的露趾高跟红色漆皮鞋自然,我的手指脚趾也涂上了红色闪光指甲油身高180厘米,体重60公斤的我是显得那么的妩媚我不由得心猿意马,心中扑通扑通跳,我的肉棒似乎也开始充血“啪”“唔……”“母狗是没有资格勃起的”管家一个巴掌将我打到在地,冷冷地说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肉棒上有一个金属“鸟笼”仅仅能把我疲软状态下的肉棒放进去的贞操锁笼只要一充血,我的肉棒便会与金属笼摩擦,产生剧烈疼痛与,快感…….
“好了,出发吧”管家先行离开了房间那几个壮汉突然抓起我的头,粗鲁地将狗链和我脖子上的项圈相连在我头上戴上了狗耳朵发箍,自然还有狗尾巴冰冰的金属狗尾巴肛塞伴随着润滑液塞进我的粉红色的肛门里,狗尾巴四处晃动,扫在娇嫩的屁股上我暗暗兴奋,括约肌一直在不停蠕动,享受着快感经历了数个月的“特殊训练”的我竟然变得如此不知羞耻我就是一条母狗,人妖犬,母畜,肉便器……..我的脸变得有些潮红,肉棒似乎也流出一些液体
“啪啪”,两鞭子抽在我的屁股上…….他们便拖着狗链将匍匐的我带到了下一个房间…….
第一章 我是一个伪娘?
我是一条人妖犬???至少在那天的以前,确切的说是6个月前我还是一个男人,一个1米8,体重75公斤的男人无论怎么想象,我也不会是一条痴迷SM的人妖母狗至少从表面上……虽然其实,我是一名伪娘。
自打初中起,发育以来,我便对女性的衣物有一种特别的执念尤其是丝袜,我喜欢穿着连裤丝袜,双腿不断摩擦的那种感觉我的第一次射精既不是献给了左手,也不是献给了右手而是丝袜那天,偷偷从母亲衣柜里拿出了一双肉色连裤袜我脱去了所有衣服,小心翼翼地套在我的双脚上慢慢地将丝袜的裆部贴近我的屁股下那是的我才一米六,自然可以轻松穿上普通的女性衣物我的肉棒逐渐充血,我便将他放在了一侧大腿,用丝袜束缚着我侧躺在我的床上左腿笔直地贴在床上,右腿渐渐抬起两腿呈一个4字自然,肉棒也再与丝袜与大腿摩擦两腿不断地重合在一起,又变成4字形,摩擦摩擦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感,在进行了将近20分钟后我“尿了”,那一瞬间,无法用言语形容…….事后不知所措的我,竟然把上面的“尿”舔干净…..也许这就是我成为一条人妖母狗的资质把!
高中与大学自然是忙碌的没有经济收入和私人空间的我自然就将这个兴趣埋在心底那时的我也就仅仅是网上找来一些“女装子”小电影去欣赏梦想着有一天能在自己的空间内身着性感地,去自慰对,仅仅是自慰,仅仅是因为这样会使我更兴奋这样看来我就是一名变态的男人吧…..然而,自从工作以来,我对这个兴趣有增无减,甚至更加地“变态”了
二十二岁的我本科毕业由于修读的是新兴专业,本科就很好找工作了但是我比较倾向于读研,所以不太想去工作了然而学习一般的我,对于考研似乎并没有多大地把握直到我看见这家公司的招聘启事,启事上写工作优秀者可以由公司推荐与出资前往国外某大学修习硕士,这对我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自此,我便踏上了不归路……
面试磕磕撞撞地通过了,我成功进入了这家公司我自然比较关心去读研的事情了,打听来打听去似乎公司推荐的员工都有一些相似点女的漂亮身材好,男的都比较秀气和矮一点对于女人,我自然可以理解,可是男的这???我便打起了退堂鼓一米八,身材不瘦的我似乎和前辈们大不相同我便把这件事放下了,开始专心工作可是,谁又知道我会是第一个破例者呢?
公司在外地,然而公司提供宿舍,而且是单人间,分布在不同的小区这让我感到了奇怪,可是这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便不去在意了每天工作下班以后,我的私人时间来到了每天晚上的我,洗干净身体头戴网购来的便宜假发,穿上成套的蕾丝胸罩和内裤,腿上穿着黑丝或者肉丝脚上踏着高跟凉拖(42号的脚自然不好买)最后再穿上一件露肩连衣短裙。或在工作,或在看电视,抑或在自慰每天晚上我伴随这身装扮入睡,早晨起来后又换上西装去上班久而久之,我似乎懒得每天早晨去换装就在外面套上衬衫西装就出门了公司又有谁会知道衬衫下有黑色蕾丝胸罩与小吊带裤子里有黑色连裤袜和黑的蕾丝丁字裤呢?我渐渐喜欢上穿着性感女性衣物去生活而不仅仅是自慰我有时也会想为什么自己不是女生,不是漂亮的女生,不是性感尤物呢?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来到公司的一个月后,我被通知去总经理办公室这对我来说十分突然,而同事们纷纷议论说,以前那些去读研的人都是被叫到总经理办公室的,我对此将信将疑,却又暗暗窃喜于是我就穿着这身装扮前往到了办公室,我整顿了衣服,摸到了胸罩吊带,就想去卫生间脱下来可是转念一想,自以为天衣无缝,就敲了敲门“咳咳,进来”我打来了门一名身着黑色OL服,黑色网袜,黑高跟鞋的波��棕发女人,刚好从总经理身边站起来嘴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她和我对视几眼,身为雄性的我自然心猿意马我黑丝里的肉棒自然也有抬头的迹象,后来我知道,她是总经理的“女”秘书,当然这是后话了“哎呀,你来了呀”总经理笑容满面地说道,总经理50岁上下,秃顶,肥肠大耳,一看就是那种位居高层的人总经理与我寒暄了几句后便话锋一转“一会儿有个董事会,你跟我去,说一下读研的事情”读研???难道是我走了狗屎运吗?我难掩心中喜悦答应下来。
我跟随着总经理穿过办公区,同事满满是羡慕的目光,呵,谁又会知道10分钟后我悲催的境遇呢?我们来到会场,进了大门我便觉得寒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偌大的会场中间是环形会议桌,外侧坐着稀稀拉拉20余位董事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些东西,正对主席位放置了“口”字形钢管“来,去那张桌子面前”总经理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左顾右盼地来到桌子前,感觉董事���看我就好像看一个妓女,个个都是色眯眯的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这不是我的假发,连衣裙和高跟鞋吗???!!!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两个一米九的肌肉壮汉一人抓我一个手腕,将我控制起来力道之大使我上身,乃至下身不能动弹“骚人妖,看看,这是什么呀”总经理从后面走过来,粗糙的手握住我的下巴“放开我,王八蛋”这时的我说这话却没有底气了,我全身发软,不知所措“噗呲”总经理一把将我的衬衫撕裂,露出了黑色蕾丝胸罩“哈哈哈,真骚啊”会场内哄堂大笑这时,总经理一个眼神,一个大汉从后面将我胸抱住,一使劲把握抱了起来使得我的下半身悬空了另一位大汉迅速将我的皮鞋脱下,皮带解开,用力一拽我的黑丝长腿从我的裤子里显露出来这时的我目光呆滞,两只黑丝脚內八地站着,此时抱住我的大汉将我的西服衬衫也都一股脑脱下众人眼中的我……黑色背头下一张惊恐的脸下面是极不协调的黑色胸罩和黑色连裤袜以及丝袜中若隐若现的蕾丝丁字裤我瘫坐在地上“好了,开始吧”坐在一端一直一言不发的董事长抬了抬手示意全场安静后,说道。两名大汉迅速把我馋了起来为我戴上了假发,穿上了连衣裙,穿好高跟鞋“这么一看,这婊子还是有一些姿色的嘛”总经理站着我面前用手拍拍我的脸蛋说,“唉?上班时间怎么能穿这身啊,应该穿OL装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全场又开始哄堂大笑“哎呀,我疏忽了”总经理拍了拍脑门,便吩咐手下去办了不一会儿,衣服拿来了白色女式花边衬衫,黑色收腰西服以及黑色收臀短裙我依然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我回过神来,我的双手已经戴上了手铐与两侧的铁管相连呈一个Y字型身上已经换好了OL服“总经…..”还没等我说完,壮汉将一瓶粉红色粘稠液体灌到我嘴中紧接着,戴上了口球“呜呜呜呜”我害怕的流泪了“开始吧”董事长冷冰冰地说道AV棒???什么???壮汉将我裆前的裙子拉上来,将丝袜拉开放了进去,和我的肉棒仅仅隔着一层蕾丝内裤“呜….呜”肉棒充血了,可是….有一点点舒服啊随着按摩棒震动越来越大,我的屁股开始扭动,黑丝腿也不停地颤动高跟鞋里的脚趾在不停地抓着我弯着腰,感觉屁股一直在往上提渐渐地双腿开始不自然地张开闭合张开闭合双腿逐渐没有了力气,我仿佛要摊在地上可是手铐却驱使我以一种极为淫荡的姿势,半蹲着,双腿时而夹紧,时而张开来了,来了,龟头在抽搐此时的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呜…呜…呜.”这似乎比自慰更爽肉棒越来越硬,好舒服,好舒服唾液越来越多,顺着口球四周流了下来那一瞬间我晕了过去,我耷拉这脑袋,双腿半蹲摊在地上,只有双手还固定在支架上慢慢的,慢慢的双腿内侧渗出白色粘稠液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精液完全渗透至了鞋里…….“嗯”董事长点了点头壮汉将我从架子上卸下来,装进手推车里的箱子,推了出去……
第二章 形体改造计划
那天,我伴含着屈辱的眼泪睁开了双眼那天,我在一堆变态中丢失掉了人格和节操那天,我像一个女奴一样被凌辱那天以后,我仿佛失去了成为男人的资本确切地说,是成为人的资本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躯体天花板镜子中的我我躺在一张医疗床上,四肢被皮链束缚在床的四角周围站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大概就是医生吧男人的周围围绕着三三两两的女护士显而易见,白色护士服,护士帽加上白丝自然就是护士了吧而我,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唯一的遮羞物,大概就是嘴里的口球了吧屈辱…….“呜….呜”我拼命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我的愤怒可是,硕大的口球还有嘴里慢慢粘稠的唾液….我想要说的越多,我嘴角流出来的唾液也就越多再尝试了大概一分钟后,我放弃了而且,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我,他们仿佛在聚精会神地计划着另一件事情。“嗯”医生好像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一张纸,而护士也凑在旁边叽叽喳喳,“嘻,这年头变态的雇主们真是不少啊”“是变态的伪娘也不少吧”“哈哈哈哈,咱们不也是吗?!”“嗯,种类:寄存品 品种:人妖 科别:犬 ”医生喃喃说道另外还说了一大堆,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听见。
我来解释一下这些专业名词。种类主要分三种,寄存品,圈养品和挑选品顾名思义,寄存品是被雇主送到专门机构进行形体和人格改造的,而我自然有了主顾,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圈养品是从小时候开始就被送到这里,男孩女孩进行形体和人格养成的挑选品,主要是在社会中挑选外貌身材出众的女性,以强迫的方式掳掠进来进行人格改造的。品种分两类女性与人妖,毫无疑问,都会以女性化的姿态出现。而我属于人妖化改造。科别分的就比较多了,性奴,这竟然是最好的类别了,一般是由比较好的圈养品和挑选品组成主要的任务就是满足雇主的性欲,自由度也比较高。猫,猫也是属于比较好的,被改造者以猫的形式出现来侍候“铲屎官”虽然行动方式上要和猫相似,不能享受人的直立行走,���是,也是有一定的自由的,日常也会满足雇主性欲和一些特殊要求。犬,那这就是我了,我被要求只能以犬的姿态行动,属于侍奉雇主的最低品种,毫无尊严与人格,会去做性奴与猫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乳畜,显而易见,是以胸前的双乳来生存,不断地注射受孕激素,迫使乳腺分泌乳汁,供雇主与其他家畜食用,大多相貌一般,但乳房大的女畜担任。豚,最为下贱的品种,没有接近雇主的机会,是工作人员的泄欲对象。总而言之,像我这种人妖品种基本上会成为猫,犬亦或者是豚。
他们看完了我的改造要求书,就开始了工作床上的我显得是那么无助,我可怜地望着他们那个医生似乎是可怜我了,“N4号,你去”。“让你来做最后一次男人吧”医生怜悯又轻蔑地对我说这是,一个护士把上身的护士服慢慢解开,护士服从肩部慢慢下滑,露出了白色蕾丝胸罩,慢慢的诱人的小腹以及被白色连裤袜所包裹的白色蕾丝内裤出现在我的视野真的是白衣天使呢她轻车熟路地解开胸罩,一对乳白色大奶跃然眼前,她舔了舔嘴唇,把一瓶透明色粘稠液体慢慢倒在自己的胸前俯身便坐在了我的肚子上,用双乳连同液体,在我胸前摩擦,是那么的的柔软,那么的舒服她的乳头硬了,我的乳头也硬了四粒乳头相互碰撞,相互交融,她俯起身,往我身体上倒了更多的液体,自然是用乳房帮我涂抹均匀胸前,双臂,小腹,肉棒,股间,双腿,双脚翻过身来,后背,臀部两个软软的肉垫摩擦这肌肤,我的肉棒充血了。涂抹完毕,她看了看我的肉棒会心一笑,跪在我的双腿间用灵巧的舌头在我肉棒上上下其舌,我的两个蛋蛋在她温暖的嘴里进进出出而后,她一嘴将我的肉棒含进嘴里,用舌头在我的肉棒周围摩擦,我除了肉棒是硬的,其他地方都软绵绵的我双眼迷离,唾液一直从嘴角往外流…..这时,她突然将胯下的白丝撕开,将内裤扯到一边?她?他?也有肉棒,而且?比我还大?她是个人妖??!!她二话不说,将肛门对准我的肉棒,猛地坐下啊…..啊,又紧又温暖,我似乎已经不在乎她那粗壮的胯下之物了她观音坐莲式坐在我的肉棒上,穿着白丝的脚却搭在我的胸前,用脚趾不停地摩擦我的乳头,她左手摸着自己的乳房,右手则握着肉棒在撸我仿佛进入了天堂,不一会儿,我便爆发了我的屁股一阵抽搐,她也一阵僵硬,屁股随着我的屁股抽搐我看见了她仿佛要崩坏的样子眼球上翻,嘴角流水很快,她恢复了镇定,猛地一起身,跪在我头上方,将我的口球解开,将肉棒塞进我的嘴里咕噜咕噜…..好多…..腥臭的精液灌满了我的嘴里,然后,她又将口球给我戴上,起身朝其他护士们走去。我….崩坏了,无意识地望着她们……腥臭的精液使我恶心,而且还是那么多的…..
“好好享受最后一次当男人吧,以后的你只能流精了”医生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准备干活了”医生转头对着那些护士说,包括那个衣不蔽体的人妖护士…..那几个小护士将一个胶皮管拿过来,另一端连着一个滴瓶“医生,灌肠液弄哪种类型?”“30%温水,15%肌肉松弛液,15%女性荷尔蒙,40%催淫液,进行3次灌肠,3次逐渐催淫液比例上调,温水下调”“呜..呜..呜…..”胶皮管笔直插入我的肛门一阵阵暖流…..从肛门到肠子……肛门的撕裂感和被异物扩充的感觉充斥在我的大脑另外几个小护士也没闲着拿着一种类似于挂板的东西,伴随着先前涂抹的液体在我的腋下,肉棒周围,和大腿小腿进行刮除我看着镜子中的我腋毛,阴毛,腿毛慢慢被刮除露出白白地…….像一个白虎一样…..太羞耻了尤其是肉棒周围,寸草不生,肉棒光秃秃地矗立着好难受…..噗.噗..噗…一股伴着恶臭的黄色液体从我肛门喷涌而出整个房间一阵恶臭…..而我已经感受不到肛门的存在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知道疼痛痛苦与羞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3次灌肠都结束了而我也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呆呆地躺着,任凭冷水浇到我的身上…..护士们将我擦干净,满身涂上了另外一种液体处理胸前和头部,她们用保鲜膜将我裹得严严实实,这一切仿佛在梦中….我昏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在这个房间,这张床,这面镜子下与先前不同的是,我的手上扎着罐子在输液而胸前裹着白布,厚厚的,厚到使我低头先看下面自己的肉棒都看不见只能通过镜子来确认我的肉棒还在不在谢天谢地,还在,我还是一个男人可是…..胸前好热啊…..这是,医生进来了,“拆布吧”那几个小护士来到我身旁,七手八脚地把我胸前的白布拆掉?!这是….我的胸?胸上两个不大不小的肉球傲然挺立两个肉球上有着两个肉粉色的乳头我扭动上身,这奶子竟然也在晃动一痕雪脯,两粒粉点…..我是男?还是女?是公?还是母?
第三章 母畜化集中管理
“怎么?还嫌小”医生不怀好意地说,
“我们并没有给你注射硅胶,只是注射一些脂肪和活跃的乳腺细胞”他双手捏着我的大概A罩杯的双乳,他的手掌恰好能覆盖住,他又用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揉捏我的乳头,“啊….停下…..啊….”此时的我却是一脸享受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全新的快感“手术效果还不错,今后施加外部刺激就好了”医生同身后的一名男子说道,“以后就拜托你们了”,医生又朝着那名男子礼貌地说。我还沉浸在被拨弄乳头的快感中,我的脖子突然被狗项圈系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沿着狗链使我从床上一个踉跄跌落在地,我试图站起来,却被那个男子按住脖子推到“狗”他淡淡地说道“要有狗的规矩”我屈从了,全身赤裸的我匍匐在地上,随着狗链的方向而移动,悄无声息只有脖子上的项圈与金属狗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以及我的胯下,无精打采的肉棒在双股之间晃动….我像一条狗一样地爬,爬出了房间,爬过了走廊,爬到了车库,爬进了后备箱,黑暗笼罩着麻木的我……
随着一阵颠簸,我的视线出现了一阵光亮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我便被拽离后备箱,穿过大门眼前的景象使我叹为观止,一排排牢笼,一根根饮水管一只只….?不到200平米的房子里关押着30多个,不对,是30多只母畜它们抑或一只一笼,或多只一笼它们嘴里戴着开口器颈上锁着皮链四肢被金属锁链拴住,另一端连着大铁球肛门内插着不细的管子连接到外面的机器人妖畜的话,一个透明容器包裹着透明的肉棒,又一根管子也是连接到外面的机器…..
这里是下三类科别的集中驯养地犬,乳畜和豚乳畜和豚都是多只一个笼子而犬是一只一个笼子,也许,这算是幸运吧….我被带到一片水泥地上,工作人员粗暴把我掀翻在地,我蜷缩着四肢趴在地上,被冷冷的水流冲洗着全身,随后,我被戴上了开口器,被牵往我的笼子里了我被驱赶至笼子里,工作人员也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啊”好痛,我的….肛门被一个管道插了进去,“你每天的排泄会顺着管道流出去”工作人员一边工作一边说“每天排泄后会给你进行灌肠,也是由这个管子输送进来”“你每天的尿液会顺着下面的管子运出去”这时,他们用透明容器包住我的肉棒并固定好而后他们为我穿上了胸罩,并且在两个乳头处放上了跳蛋也许是因为我的笼子外的木牌上写着乳房塑造吧….他们将我四肢与铁球固定好便离开了笼子“30天后会有母畜鉴赏会,被看上的母畜会脱离这里”他们看着我冷冷地说道这样笼子里只剩下,一前一后两个洞和胯下肉棒被束缚,四肢被控制,随着跳蛋的震动而淫贱扭动着身躯的我。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在痛苦与快感中度过,跳蛋无时不刻不在刺激我的坚硬的乳头,快感沿着粉红色的乳头,传向我那日益坚挺的白净的双乳,小腹也越来越敏感,每天的我,唾液顺着开口器流到我胸前的双乳,肛门的括约肌随着乳头上的跳蛋振动频率一紧一缩,自然,我的屁股也在不停地扭动,肛门内的管道每天都会流进灌肠液使我变得性奋淫荡的灌肠液,温暖的,柔和的水流,使我变得无比享受,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灌肠时的痛苦,我每天似乎都在期待着淫荡的水,在我淫荡的肛门里荡漾。然而肉棒被束缚着,关在一个小小的容器里每每肉棒流出透明色的液体时我是多么的想去玩弄我的肉棒可是,现在的我办不到了我被紧紧地束缚着,任凭我的肉棒坚挺在容器中,青筋崩出,龟头潮红,我也无法射精为我也渐渐开始享受了,失去了射精自由的日子。每天的清晨与晌午,粗制的流食饭菜与自来水便会端到我的面前,嘴唇无法张开闭合,牙齿无法咀嚼食物,我只好用舌头去舔舐,慢慢地,慢慢地,用前端的舌头勾起流食与水,送到我的喉咙里,我甚至还不如一条狗…..可是,我喜欢这种感觉,被限制自由的感觉任凭我的乳头凸起,肉棒流液,肛门被异物占据任凭我哀嚎,臀部淫荡地扭来扭去终究没有人搭理我可是,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我就是一条人妖小母狗…..
那痛苦与快感并存的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我和一众母畜要参加母畜鉴赏会,自然,我们不能以现在的姿态去参加去在众人的目光中显露虽然,我并不排斥那样,甚至会希望那样…..犬类鉴赏会马上要开始了我被狗链牵到了一间比较豪华的房间,房间四周都是衣柜与鞋柜,还有化妆台,我被固定在椅子上,手与脚都不能动弹已经一个多月没剪头的我,头发已经到了肩上我慢慢闭紧双眼,享受着发型师的手在我头皮上按动,嘴里,肛门,肉棒,没有了束缚再加上臀部与背部接触着柔软的椅垫,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再次醒来的我,从未见到过镜中如此美丽的自己此时的我梳着披肩深棕色短发,斜刘海的下面是韩式一字眉与鬼魅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是淡紫色的眼影,脸颊两侧的腮红与嘴唇上的浅红唇色相得益彰完全就是一个成熟妖媚的女性的脸…..脖子上依然是黑色皮质项圈下面是黑色蕾丝露胸胸罩,胸罩托起大概B罩杯的乳房,和乳房上的粉色乳头双手的指甲被涂上了从深粉色平坦光滑小腹的下端,我的肉棒被金属贞操锁所束缚,而龟头处一直在流出透明液体,我明显感到肛门处有更大的异物,那也许是肛塞吧凉凉的,和我肛门内温热的肉紧紧贴在一起腿上所穿是连裤细网袜,确切地说是开档,在裆部,我的肉棒贞操锁连同肛门处都显露无疑脚上则是高跟绑带凉鞋,8厘米高跟,鞋的前端露着同样涂着深粉色指甲油的脚趾甲和上面的网袜这时,他们为我穿上了衣服似乎是日式水手服,上身是白色露脐短袖水手服,上面还有深蓝色的领带而下身则是深蓝色百褶短裙,成熟的面妆,性感的双腿似乎与这青春洋溢的服装格格不���但这副装扮却使得我更加性奋,下面流出的液体也更多了我期待这……又羞耻着那些变态的大叔是如何玩弄一个更加变态的人妖小母狗呢?
第四章 母畜鉴赏会
“编号:6号,种类:寄存品,品种:人妖,科别:犬”“身高182厘米,体重74.5公斤”“胸围95厘米,腰围70厘米,臀围98厘米”“手臂围28厘米,大腿围48厘米,小腿围32厘米”“阴茎勃起长度14.2厘米,乳房B罩杯”“脚码44中国码,无阴毛及体毛”我静静地站在一旁,无谓地用手挡住胸前与胯下,来维持那仅剩的自尊,而我的身侧,一个好像主持人的男人在宣读我的说明书,去给那些台下的变态的董事会大叔,“以上,基本素质评定B-”主持人顿了顿说道,“接下来进行进阶素质评定”
说罢,几个壮汉便把我拉到了一张椅子上那张椅子类似于医院的治疗椅,我斜躺在椅背上,双手被皮带绑在了椅子扶手上,两条大腿固定在了下策的凹槽内,类似于开脚器的设施,我就这样,被束缚在椅子上被束缚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肉棒,我的肛门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无处躲藏,我呼吸渐渐急促,脸蛋越来越红。这时,那个曾经改造过我的医生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撇了我一眼,就开始对台下说,“下面,我来进行进阶素质评定”他转过头,走到我身后,“发质良好,无分叉,发质较软,评定A”他抚摸我的头皮的头发,我痒痒的又很舒服“眼睛适中,双眼皮,睫毛较少,眉形一般,评定B”“脸部较平滑,嘴型姣好,评定A-”他慢慢走到我的身前,俯身将脸对着我,他右手轻轻将我右耳旁的头发播到耳背,用他温暖的舌头轻轻含着我的耳垂,还不时用牙齿轻轻撕咬,“啊…嗯…呃….”我轻轻地呻吟着这呻吟小到只有我们二人才能听见,我慢慢张开嘴唇,用舌头舔舐上下嘴唇我的肉棒也开始性奋了,慢慢充血,慢慢地占据了整个鸟笼,小腹带动着肉棒一起抽搐“叮铃叮铃”贞操笼与上面的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此时,下面一阵哄笑这时他停止了吮吸耳坠,双手抱着我的头“不要….不要停”我的雌性荷尔蒙被激发出来了他脸一斜,将舌头伸进了我微张的嘴唇“唔,唔…..”我微闭双眼仿佛在享受两只粘稠的舌头搅动在一起,互相摩擦,互相交融,唾液在舌头间不断地交换,过了半晌,他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耳垂为性感带,舌头柔软,口腔空间较大,无异味,评定A”“头部评定为B+”他平静地说完这一切,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剩下的,只有双眼朦胧,嘴唇微张,舌头舔舐周围唾液的我,我面部越来越热,慢慢地,胸部,臀部……
“啊….”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将我上身水手服下端褪在我的胸上他双手捧着我的双乳,用手指在我乳头处来回拨弄,痒痒地…..好舒服,“舔我的乳头,求求你了”我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他二话不说,一脸扎进了我的双乳,用温暖的潮湿的舌头在我的乳头旁打转慢慢地打转…..越来越快…..牙齿轻轻撕咬着乳头,痛感与快感并存,我感到身体渐渐发软,手指脚趾紧握,不断用牙齿在嘴唇摩擦我能感到两个乳头在他温暖潮湿的嘴里,渐渐坚硬….他紧接着用手来拨弄我的乳头,而用嘴在我的小腹上舔舐…..“呃…..”我的舌头开始在嘴里颤抖,双眼微闭,臀部开始扭动,而我的肉棒蜷缩在贞操笼里变得越来越红,马眼处流出的透明色液体也慢慢滴落在地上….就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就像刚才一样,他猛地抬起头来,对着台下做汇报,“乳房不大,但胸型较好,较为柔软,乳头为敏感带,且性奋时较硬”“小腹柔软,但有较多赘肉,乳房评定B+,小腹评定B-,上身评定B”
“干…..干….我…干我”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如此妩媚地看过一个人,双眼满满的渴望,渴望肉棒,渴望肉棒插入我的后庭,与我融为一体…..显然他听见了我的话,可是他并没有理我,他用双手抚摸我的蛋蛋,抚摸我的臀部,他将肛塞拔出来,他将手指插了进去,搅动,他的双手拂过我的双腿,双脚,“睾丸正常,肛门扩张正常,肛门肌肉较多,评定B+”“大腿脂肪较多,小腿正常,腿型一般,评定B-”而椅子上的我越发地燥热难忍,他拨弄我,却又浅尝辄止,难道有比这更残酷的刑罚吗?我的肛门肌肉在不停抽搐,透明色液体不断从我肉棒中流出….“操….操我!!!求你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也许我已经成了一个人妖母狗了,竟然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哈?母狗还有命令别人的权力?”“太饥渴了吧,好好调教定是尤物啊!”台下哄哄嚷着。这时医生转过头来看着我,“想吃药吗?那种快乐的药?”我伸出舌头,点了点头,“是上面吃呢?还是….下面吃呢?”我已然全身发软,没了力气,但我依然尽力扭了扭屁股…..“哈哈哈哈,小骚货”“臭婊子真骚啊”台下哄堂大笑然而此时的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肉棒,
他此时将一大瓶褐色药物用胶皮管注射到我的肛门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我的性欲越发强烈,我斜躺在椅子上,汗水湿透了我的每一寸肌肤,头发贴紧我的脸颊,嘴巴微张,舌头吐出来,上衣被褪去,胸前的粉点越来越硬,小腹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穿着网袜的双腿来回扭动,渴望挣脱束缚,肉棒越来越硬…..越来越热似乎要有什么东西出来…..“啪”一个巴掌扇在我脸颊上“母狗没有权利要求”说罢,一股液体从我的肉棒里流出,那并不是精液…..那股液体像是水一样….是尿,被束缚的肉棒喷出的尿液沿着马眼口流下,慢慢地,慢慢地,尿流越来越小,我渴望肉棒的感觉越强烈,生不如死,慢慢地,我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我虚拖地晕了过去……偌大的舞台上,一个人妖昏在椅子上,全身被束缚,双乳外露,然而臀部依然在抽搐,而椅子下则是一滩尿剂…..
第五章 人妖犬肉便器(上)
醒来的我卧在一张毛茸茸的地毯上我环顾了四周,周围早已不是那个舞台,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没有台下的观众但是那个情景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时,屈辱感超过了快感,想到那时的我,像一个荡妇,一条母狗一条欲求不满的人妖犬,祈求着却不被满足着,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这样,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冷颤,仿佛,脑中的我不是真的我可是却是那么的真实。我不愿再想下去,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已然和那时的装束不同了,更加清爽了洁白的双腿上是长筒白色丝袜不透肉的白丝袜被拉到了大腿根,我动了动双腿,白丝在我双腿间摩擦温润清爽丝滑…..脚腕手腕和颈部被记着皮质的圈圈,上面有铁质的勾环,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物件了甚至连肉棒上的贞操锁也没有了,说来奇怪,一般来说,望着如此可人的自己,双腿摩擦着丝袜我应该早就勃起了啊,可是现在的我心中的欲望依然那么强烈,可是我的肉棒却软趴趴地耷拉着,用手去刺激也是有感觉却不能勃起….
正在我努力想要刺激肉棒的时候,门开了,我慌忙把手收到胸前,将身子扭到另一侧。“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依然是那名医生“短时间内你是不能勃起的”他狡黠地说“我用药把你的阴茎感应器和传出神经切断了”我红着脸,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那天和他,在台上的所作所为,“好了”他又一本正经地,“下面我来指导一下你的生活吧”一个狗盆被放在了我的面前,里面放着白色粘稠液体,闻着味道是精液….新鲜的精液“以后的三餐就是这个了,只有这个了”我将脸转向另一侧,不愿面向着恶心的食物“你现在不吃也行,反正以后有热乎的”医生一边拍着我的臀部一边说,“不吃,那好,下一项”说罢,他将狗链栓到我的项圈上,拖着我便出门我只好像一条母狗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我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行走,屁股高高抬起,肛门因为双腿行走而一张一合,屁股也随着身体而高低起伏,从哪看这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母狗啊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卫生间,“公狗是抬腿排泄,而你只能蹲着”他指了指一处单间内说,“排泄完里面有灌肠器,用完再出来”我只好爬进了单间内,解决完以后,将灌肠橡胶管插入我的肛门深处,而我翘着渗出汗珠的屁股,任凭温暖的液体在我身体内流动,然后拔出橡胶管,插入另一条橡胶管,将肛门内的液体喷入灌入喷出,再灌入喷出���来回回三次,我将橡胶管从早已颤抖的肛门抽出,我完成了整个过程像一条听话的母狗……
我安静低趴在他的脚下而我的肛门,我的屁股依然在不停抽动只是幅度越来越小还没有等我完全恢复平静我又被他牵着来到了另一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台跑步机这时两个男人朝我走来,他们手里拿着麻绳,跳蛋…..我似乎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我没有做任何抵抗,因为那些都是徒劳的他们拽着我的项圈,把我从地上托了起来用绳子将我捆绑起来,说是捆绑,却对我的行动没有太大影响,那种类似于龟甲缚的捆法,并没有束缚我的四肢,绳子只是将我的胸前的双乳从上下捆住这样更能凸显我的乳房而两股粗绳从我的股间穿过拉向后背接触我娇嫩的肛门,只要我稍微移动肛门便会像触电一般,娇痒难耐,我不自觉地扭动屁股,泪眼婆娑地乞求道,“求求你们,太紧了”他们并没有理会我,继续他们的工作他们给我穿上了黑色胶皮露跟厚底鞋并且扒开我的股间的绳子,朝里面塞入两颗跳蛋,将开关固定在我的右腿跟处的长筒袜处,打开开关“啊,不要,不要,快停下”我娇弱地哀求两颗震动的跳蛋深入我的肛门内“嗡嗡嗡”我的肛门被异物充斥着我双腿紧紧闭着,肛门内括肌也努力包裹着跳蛋尽量控制我不再抖动然而这些也都是徒劳,他们架着我上来跑步机,一人一边抓住我的手防止我从跑步机跌下来,他们按了按钮跑步机开始运作,而我不得不在跑步机上快走了起来这时,刚才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医生走到我身前“上午的训练便是减脂训练了”说完转身便走我在跑步机上踉跄地行走,每迈出一步,股间的绳子便和我的肛门摩擦,我紧紧抓著他们的手,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仿佛不去想我的下体的苦楚亦或者是快感高跟鞋踏在跑步机上的滴答声下体内传来的嗡嗡声软弱无力的肉棒和包裹着蛋蛋的袋子与大腿接触的微弱的啪啪声以及跑步机运行的声音…..我渐渐地习惯了肛门内部的震动也渐渐习惯了每迈出一步绳子摩擦的感觉胸前的双乳有规律的颤动我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身不由己的快感喜欢上了肛门努力缩紧喜欢上了踏出步伐的艰难喜欢上了全身被汗水浸透我是多么想去将手指伸入肛门内搅动用手指来挑弄那早已坚硬的粉红色乳头可是我的双手被他们握住,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跑步机停了,他们也把我的绳子解开拉出肛门内的跳蛋我怅然若失,跌倒在跑步机旁,
我双唇微张,口水不停地流出,我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用力伸进嘴里,带出晶莹剔透的唾液,又将两根手指伸入了肛门,两根手指最上的关节微��玩弄自己的肛门内左手摸着自己的右胸,用力地捏着乳头可是我不满足,我想要小哥哥的肉棒我的淫欲完全盖住了我的理智“小哥哥”我双手扒开自己的肛门“求小哥哥干我的小肉穴”我扭动臀部,娇弱却又坚定地祈求“干我!快!用你们的肉棒!插入我的小穴!”我在大脑意识中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一名男人了。他们朝着对方笑了笑,就朝我走来他们脱下来自己的裤子,一个人半跪在我的腿前用粗糙的双手捏着我那疲软的肉棒而他的屁股一用力,那条布满青筋的粗糙的肉棒便插入我的肛门,进入我的体内我能感觉到他在用力,温暖湿润的肉棒在我的肛门内进进出出一边抽插,一边在用手揉捏我的翘臀他抬起我的双腿,双手扶住我的膝盖,用尽全身力气将肉棒忘我的体内撞击“啊啊,好爽,好……呜呜呜”我的嘴似乎被什么粗壮的东西堵住了回过神来,是另一个男人的肉棒,他坐在我的胸前,双手握住我的头将他的肉棒粗鲁���伸进我的嘴里我的舌头则在不停地运动舔舐他的肉棒,他的龟头,他的马眼双唇紧紧含住他的包皮,而他则在激烈地将肉棒在我嘴里进进出出“呜呜呜”我被干的神魂颠倒双颊涨红,浑身无力“呜呜呜”我的肉棒不受控制一股尿液从我的马眼里喷涌而出我失禁了…….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道白色的精液灌满了我的嘴里,顺着喉咙流了下去,一小部分则顺着不受控制的嘴流了出去我舌头则舔舐牙齿上的精液,期望能吃到更多这时我的肛门内感到了更加灼热这种感觉有规律地冲击着肛门内壁三四下之后,我的肛门便空空如也,只剩下里面的液体,随着我肛门内括肌的蠕动里面的液体一滴滴顺着肛门流了出来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侧躺在跑步机旁两只洞内流出白色的液体伴随着汗液,尿液和唾液快感渐渐消失,我平静地躺着上午的训练已经完成,那下午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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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兆头S2隐藏剧情之好大儿去哪(中文补档)
著名的魔术理论已经提到了S2许多不对劲之处,有一些情节被刻意地设置得不引人注目,像水从鸭子身边悄悄流过。但魔术理论的缺陷在于,它将整个剧本设置为虚无。解谜的关键在于要有实际意义,发现一个谜题之后把所有的内容都套入谜题而把故事拆得分崩离析,甚至虚无故事本身的意义,就已经陷入了谬误。
先简短地说一下我的结论:S2通过将一部分剧情设置成视线盲点,在主线之下,讲述了一条基督复活的暗线。没错,正如花絮中讲到的,本季对于第三季内容不只是提示性的添加彩蛋,而是真真正正在观众眼皮底下,基督复活已经在悄悄发生。所以我说,第二季就好像是尼尔盖曼冲进亚马逊高层的办公室,把剧本摔在高管的办公桌上咆哮:
"GIVE ME SEASON 3 OR GIVE ME DEATH!!"
在推理之前,先要明确几个推理的方向。
首先,根据S1身体交换的剧情,202蛇救山羊的剧情等许多明显的对照可以看出,如果某个情节真的是线索,那必然会存在一个非常明显的答案,虽然没想到的时候可能毫无联系,但是一旦发现其中的联系就会非常明显。所有镜头对焦的地方能找到的信息都可能有用。但就像魔术理论犯的错误,为了自圆其说自己开始编情节甚至为此扭曲原本剧情的连贯性是不行的。
其次,S2的剧情线非常多。有明面上的三条感情线,Jim的基督复活暗线,结尾的梅的暗线,以及用来解释整个剧本逻辑的双线程主线框架。而同时,贴心的剧组还埋了大量的彩蛋,比如音乐商店Tardis的BGM,这种就当个粉丝福利看过就过去;但也有一些彩蛋不仅仅是彩蛋,和剧情和暗线都是有关联的。典型的参见我对闪电战小剧场的分析:盒子里的剧本书看似是致敬原文,做了两本道具书和一封信,但应当注意到其中一本书只出现在原著的脚注,如果为了致敬,大可以把四本虚��的剧本都展示一下。并且通过了解镜头展示的两部剧的原型剧情,提及了接子弹(箭)和跳舞女郎,则可以清晰地定位到闪电战小剧场,而一封注明给鞋匠的遗赠信则正说明盒子里的小剧场是天使留给蛇的线索。这种彩蛋就是可以作为线索使用的。
那么在接受这些前提之后,我们开始推理吧。
首先,我们需要质问自己:有一个人物,拥有单人海报,拥有宣传短片,贯穿剧情始终,但在结尾,所有人都遗忘了ta。尼娜和玛吉都有一句告别性的台词("永远再见了"),别西卜都知道给天使道一句谢,而这个绝对的S2主角却再没有人提一句。
Jim去哪了?
在加百列恢复记忆后,整个S2两个主角和Jim建立的友谊瞬间烟消云散,谁都没有提一句。这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被随后的重头戏冲散,让人无暇去想。实际上这是很不自然的,因为明显剧情里给了两个主角和Jim完整的关系弧线。有蛇最后别别扭扭终于给Jim冲了巧克力;有天使对着Jim坚定地表示一定会保护他;还有在开头特意说的我有了两个朋友。很明显,当加百列一恢复记忆,天使立刻变得看上去想把他按到圣水里人道毁灭,半点没有相处六集的感情。就像久未落下的第二只鞋子,关于Jim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以上是论证Jim和加百列实际上是两个人物,也就是暗线存在的合理性。然后是关键的问题:
Jim是谁?
S1的特效设计在展示耶稣受难时,用一块红布来代替表现血水,而在S2,他们显然找到了更省钱(考虑到物价可能更贵)的办法。
这一地的西红柿。花絮视频的放出让这条线索更明显,因为被删除的剧情是合理化这堆番茄被撒出来的原因,那么在紧张的分钟数限制中,删掉了碰翻番茄的原因,但仍留下了这个突兀的镜头,原因很明显:It's a CLUE。
基督受难被刺中肋下流血,双手被钉导致手疼,被士兵逼迫喝没药/苦胆。我们的Jim则幸运得多,胳膊也不疼了,还有温暖的热可可喝。
发现这条暗线之后才发现片中对Jim身份的暗示如此之多。这也是证明对暗线剧情的推测不是我的妄想。
首先是服装。除掉在书店的日常造型,我们来看下其他几个Jim的造型:
注意看图三Jim布道的姿势以及整个造型形成的十字架形状。我们再来看一些宗教画中的基督形象:
注意看衣着和姿势。以及右下角这个熟悉的持十字架的姿势,虽然大部分经文认为有另一个人在受难路上帮耶稣扛十字架,但是也有比如《约翰福音》中认为是基督本人扛着十字架。这个眼熟的姿势对应了剧情里另一条灯下黑的线索,就是看似无功而返的爱丁堡之旅的主题:神秘的加百列雕像。
换而言之,我们可以说,这根本不是加百列的雕像,而是Jim的雕像。
牵强吗?实际上,S2展示过一副关于基督的图像:
这个相似的服装,我认为对Jim身份的对应已经很明显了。顺带一提,在圣周耶稣还要清洁圣殿,还记得那个可可爱爱的鸡毛掸子吗?我特别喜欢这个玩笑,因为当天Crowley真的被赶出了书店。
实际上,我们还有更明显的提示,那就是简奥斯汀的舞会。在舞会上,大家都在跳舞,而好大儿在干嘛?
他在分发肉馅饼。这里对于最后的晚宴的暗示如此之明显,成为了我对于Jim暗线最有力的证据。
一些其他的细节支持:
关于“7”的密码:Jim在玩台灯和自己的嘴巴时展示了一个节奏:— — ---
两长三短,这是摩斯电码的数字7。还记得上帝有多喜欢7吗?耶稣在宗教上是神子,在《约翰福音》中耶稣被认为是神道(Logos)的化身,他不仅说神的话语,而且就是神的话语。这条线索的发现是因为我在拉片的时候感觉晚宴上Jim玩自己身体的情节,作为一个黄色笑话实在太长了,而最终发现他玩自己的身体是有节奏的,而这节奏和他玩台灯的节奏一模一样。S2真的没有废笔。
还有一个关于Jim和上帝的暗示是他丢下的书:
《我最好的棋局》本身是对电影《平步青云》的致敬。但联系我将在下文提到的上帝在上司组的故事中摆弄的不可言喻的棋局,以及S2放在天使书店里一直没有用过的象棋。这一切都暗示了世事的发展受到不可言喻的操纵。而在这里,Jim丢下了这本书,抱怨东西没有摆到他放的地方。这是一个明显的上帝视角的抱怨。同时也又一次强调了本书的主旨。
以及来自LOFTER用户@ClueFell.的补充:Jim在书店里用只属于他自己的方式排列书籍,这也是一个类似上帝的行为。
《马太福音 4:1-11》描述了耶稣在旷野遭受魔鬼的三个试探,其中一个是为祂展示万国的荣耀,这是蛇在103的工作。另一个试探是让耶稣从圣殿的顶峰跳下去,是蛇在205的工作。蛇蛇真的累了,偌大的地狱只有他一个人在996,换我我也辞职。
以及,我们细想Jim给出的预言:
第一句:"我记得晨星齐声歌唱,上帝的一众天使欢呼雀跃。"出自约伯记,但在剧情中可以看到这句话是上帝本人说的。
第三句:"如果它再次发生,将是体制的问题。"后面我们得知这句话是梅塔特隆说的,而梅塔特隆是上帝之声。
而第二句:"暴风雨将会到来,黑暗降临。已死之人将走出坟墓,再次行于世上。"前半句出自《希伯来书12:18》,描述上帝降下的不祥的征兆。后半句出自《马太福音27:53》描述了耶稣死后发生的事情。而且这句话也一唯一一句加百列本人没有听到的预言,是对Jim不是Gabriel而是耶稣的佐证。
可以看到,这些话语大部分都与上帝和耶稣有关,这些预言虽然在主线中都有剧情对应,但连在一起,则是对耶稣复活的暗示。
这里还有一条线索,并且在最新的彩蛋中被强调。S2给出了使一个人死而复生的奇迹力量的单位:Lazarii。彩蛋中提到了这个词的原型Lazarus:伯大尼的拉撒路,在死后四天被耶稣复活。该奇迹是基督受难前最后一个奇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奇迹,因为它意味着基督终于战胜了最后的敌人:死亡。
而在S2中,Jim到来的那天是星期天,因为尼娜提到了一切开始于上星期的停电。而舞会举行在星期四晚上。所以加百列在周日死去,四天后被复活,对应了拉撒路复活的情节。而隐藏Jim的"微小"奇迹需要使拉撒路复活25次的力量,除了基督本人也难以解释为什么这件事情消耗如此大。(25这个数字不知道有没有含义,如果解出来了我再补在这里。)而最后Jim消失的星期五正是耶稣受难日。
一些关于Coming的线索:
Jim一直说他是来寻找亚茨拉斐尔的,但加百列正在寻找的是别西卜。
以及一些关于coming的台词:
解开了Jim的隐藏身份后,这个“I”看着真是让人细思恐极。
S2的书店场景和圣詹姆斯公园的第一个镜头都是直接从S1复制来的,且不说这其中的意义是什么,S1书店的开场意味着上帝视角,但在S2:
"他们要看见人子带着能力和大荣耀,驾着天上的云降临。"《马太福音24:30》
神从天上/云间降落,也有观点认为会伴随天使和号角,我们在第二集米迦勒他们来的时候听到了号角声。再来看几张海报和剧情截图。
代表Jim的羽毛从天而降,Jim的杯子里不仅有代表加百列故事的爱心,还有从上方降下的一条烟雾。
以及这个明显的Jim从上往下走的镜头,还有前面的羽毛大衣剧情中,Jim的自愿献身。
还有虽然和coming无关,但和Jim身份有关的海报:
神行于水上。(图来自汤@thesherrinfordfacility)
关于音乐的线索:
上司组的故事里有一些关于不可言喻的线索。请看在不同背景里玩扑克下象棋的两位老人家:
这些截图表明,上司组的故事开始于在上帝不可言喻的操纵。而在第二张截图中,当他们相爱时,我们可以听到《Every Day》的BGM ,可以说这正是上帝在演奏这首关于世界末日的歌曲。而向加百列解释这首曲子时,别西卜说:
这似乎意味着每一集片尾主题中插入的《Every Day》可能包含着线索。但我缺乏音乐知识,所以这个谜题不归我解。而当亚茨拉斐尔问Jim这首神秘的歌曲来自哪里时,他回答:
以及一个最好玩的暗示。加百列走丢了,梅塔特隆只说找回来就好了,但是隐藏加百列却会被抹掉,并且隐藏加百列的奇迹直接就会拉响警报。可见重要的不是加百列,而是Jim。
这就是解谜游戏的的乐趣,当发现答案后才会发现,剧情里的线索如此之多,就像前往糖果屋的饼干屑。
到这里,Jim的暗线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亚兹拉斐尔和克劳利联手释放的奇迹效果好得吓人,连观众都不再注意到Jim的存在。在故事的最后,他们达到了最初的目的,Jim悄悄地消失了,天堂、地狱、人间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谁都没有注意。
那么,Jim的暗线的作用是什么,或者说,是谁要把Jim藏起来?为什么?又为什么设置这些线索,希望谁能发现?
写在前面,这往下将开始出现许多的未完善的推理,因为缺乏决定性的证据。只是作为我个人对剧情结构的解析放在这里。
首先,根据上文的叙述,我们知道了在看似甜甜的爱情故事下,S2实际上和S1一样,都笼罩在末日来临的阴影中。那么,S2到底是谁在讲故事,又是谁在听故事呢?
有一个人形生物,在想隐藏想法时就会习惯性扯淡,比如他在被天使同事围殴的时候,扯出了一大堆关于立场的废话,又比如他在想忽悠男朋友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时,用大量的主观叙述和插科打诨把来自梅塔特隆的威胁描述成了美好的愿景。没错,如果有一个人,想要隐藏Jim的存在,而在叙述S2的经历中,巧妙地误导观众将注意力放在爱情故事上,除了伟大的瞒过娜芙蒂蒂的魔术师 Mr.Fell 再无他人。正如他在闪电战小剧场中展示的硬币魔术一样,一分钱就这样消失了。亚兹拉斐尔的魔术技巧如此精妙,在后面将照片(证据)替换为传单中又着重表现了一次。
《约伯记》的书是亚兹拉斐尔展示的,爱丁堡的小剧场直接是天使的日记,以及在舞会结束后,尼娜询问亚兹拉斐尔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给的回答:
他已经解出来了。可惜后面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和克劳利再也没有机会沟通,最终向着不同的方向开始下一段旅程。
整个S2就像亚兹拉斐尔的侦探小游戏剪报,在时间线性叙事中贴了几张他认为有关的线索。
而闪电战小电影,则是他在完成这场精彩的魔术表演后,留给观看者的线索。这个线索被放在盒子中,展示完盒子里的物品特意给了亚兹拉斐尔一个查看的镜头,这物品是避免糟糕的事情发生的关键。这个小剧场本身可以看作处于这部三幕剧的正中,而时长上,那段绳子魔术则位于204的正中间。具体情节不再赘述,只提一句,当尼尔写下第三季的剧情时一定非常得意,以至于他在魔术店剧情中写道:"这将会是我的镇场之作。"而考虑到这个魔术是亚兹拉斐尔选择的,也有可能其在第三季对应的情节是特里想出来的,而尼尔则怀着对老朋友的无限怀念和钦佩,写下了这句台词。闪电战小剧场体现了两个人相互信任和合作的重要性,又反复强调了亚兹拉斐尔的魔术手法。以及在正中间位置完整展示的绳子魔术。(尼尔转发了扮演魔术师的演员演示该魔术的推,这一段剧情绝对很重要!)
这里的画面近乎刻意地拍到了镜中的亚兹拉斐尔,这个经典的镜头语言意味着这里实际的叙述者正是镜中的亚兹拉斐尔本人,他正在骄傲的展示他是如何通过几条故事线在S2巧妙地隐藏起所有的线索,以及通过闪电战小剧场暗示整个三季大事件的进行。
在S1的闪回之后,亚兹拉斐尔为了弥补克劳利的过失,作为新手魔术师(差劲的大天使)代替被当作逃兵抓走的前魔术师(加百列),站上天使们的舞台(亚兹拉斐尔在魔术登台时的开场白中称跳舞女郎为“Bees knees”,而除此之外S2唯一提到蜜蜂的一处就是206克劳利上天堂时称天使们为蜜蜂。),台下坐着和人类呆在一起(停留在地球)的克劳利,作为后藏着来自地狱的恶魔和他们雇佣的死而复活的僵尸。S2的剧情进行到亚兹拉斐尔邀请蛇上台当他的副手但蛇没有立刻搭理他 。
这里插一句,这并不意味着整个闪电战剧情都是虚构的,应该说,所有S2的小剧场的确类似于讲述的一段故事,但是是在真实的故事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线索。所以对小剧场的解读应该是挖掘其中不自然的地方作为线索,而整个故事则是真实发生过的经历。哪怕像闪电战小剧场这样梦境般的诡叙,依旧是建立在许多实际发生过的历史碎片上的。
那么,S2的故事为何要设置的这么错综复杂,闪电战这个暗藏玄机的小剧场又是写给谁看的呢?
他还能写给谁看,谁会让亚兹拉斐尔交付全部的秘密,谁会被亚兹拉斐尔托付他的后背他的性命,又是谁需要亚兹拉斐尔瞒过上帝传递出情报,来共同拯救世界于末日?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片头曲里有一个很古怪的场景,那就是最后的剧院。虽然魔术理论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导了幕布可能代表的生命之书上(这个说法可能有部分道理,但我仍在完善这部分猜测),但大家都忽视了,闪电战的风车剧场在前面已经展示过了。
而有幕布的地方,是另一个剧院,或者说,一个放映厅。
纵观整个S2,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个场景。片头曲中几个没有出现的场景,一个是最后的圣山,是对Jim线一个明显的暗示。开头的隧道和我没有在这篇讲述的生命之书的可能假说有关,有兴趣可以去lof或者汤上看全文。而剩下的这个根本没出现过的放映厅......
等一下,有一个放映厅不是吗?
这是好兆头宇宙出现过的唯一一个放映厅。这种车站边的放映厅在现在早就没有了,但尼尔���此有一个浪漫的解释:因为克劳利喜欢,所以亚兹拉斐尔为他奇迹般地保留了一个。在片头曲中还可以看到克劳利在S1中吃的爆米花,而X-Ray视频还提到了爆米花盒里有一些圣餐薄饼。
X-Ray视频还给了这个想法一个支持性的线索,那就是放映厅侧面前上的人物许多来自第一季,这是一个彩蛋,但也可能是暗示这个场景应该回第一季寻找线索。
而且我们都知道,克劳利来这里自闭看动画片,正是在凉亭分手之后,尼尔的Q&A中提到他心烦意乱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也难怪大家被刀得死去活来他却把S2的结局类比为凉亭分手。
那么以下就是讲故事时间:
S2是克劳利在离开后躲在放映厅里,细细回看这一切混乱发生的过程,我相信就像观众也觉得亚兹拉斐尔不爱克劳利就像杨先生会放弃保养他的汽车一样可笑,克劳利在S2结束后一定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会把回忆细细咀嚼,翻着亚兹拉斐尔留给他的滑稽的侦探小游戏手帐簿,最终投影出了我们看到的交织着两个人回忆的S2的故事。
而闪电战小剧场,则是亚兹拉斐尔留下的魔术说明手册,看��晦涩难懂,却把该做的事都写在里面了。就像S1在酒吧里哪怕意念交流也要留给蛇的预言书,他会不会来呢?可惜观众只有等到第三季才能知道了。
于我个人,我认为未来的剧情已经在烛光晚餐里说尽了。
终于���完了这篇巨长的分析。考虑到传播,抠掉了初版的几个还未完善线索的脑洞(生命之书、梅塔特隆的剧情等)。本来只是来看小甜剧的没想到还有解谜,真的是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其实还许多谜题没有解开:梅给的咖啡——杏仁糖浆燕麦奶(OMLAS),Jim整理的那一排书(在看了在看了)。字谜对于非英语母语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更别提书本分析要结合书的内容。还有参考影片平步青云和音乐部分的解谜(感谢神曦老师!!!)。真心地希望等把这些谜题都解完,第三部会在前方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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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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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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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Journey[R-18]
※热烈祝贺crrn界轨双双出场的硬盘文公开第2弹
※2021年给50米拉老师的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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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运列车轰鸣着从身边驶过,地面的尘土随着列车的反方向扬起,眼瞅着往公路的方向靠了过来,库洛赶紧往右打方向盘,转入下一个路口。
好险好险,新买的敞篷车可不想装一车的沙土回去。
“是往这个方向吗?”坐在副驾驶席上的里恩全然不在意噪音与呛人的尘土,认真地研究着地图。 “大概?"库洛含糊回答,"偶尔绕个远路也没什么关系吧,毕竟我们又不是���赶路,就算临时改变计划都可以。这可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自由的旅行。”
第二分校的学生们在上一周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暑假。分校没有组织统一的暑期活动,因此学生们不是归心似箭地回了老家,就是结伴旅行享受青春,没几个留在宿舍里的,身为教官的里恩也不得不放下了老师的工作。 「要不要来帮我的忙?」从里恩口中得知第二分校暑期安排的库洛立刻发出了邀请。以库洛对里恩的了解,再晚一些的话,抢手的灰之骑士指不定又受邀去哪儿做了义工。 「其实是舒米特老爷子要我测试装载在新车上的新设备的性能……嗯,乔治那家伙只说要我记录指定里程时车子的各项数据……对,跑够他要的里程数就行……一个人去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怪无聊的不是吗?」 ……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 电话那头的里恩有些迷惑地复述了一遍这个词组,最终还是答应了。
库洛没有在这番话里说谎,只是将原因和结果互相调了个个儿。 他告诉里恩是接受了测试车子性能的任务才得开启这场只需要增加里程数的旅行,但实际上是他想邀请里恩一起旅行,在物色交通工具时为了便宜入手他看中的新款车型,才答应了测试设备的交换条件。
事实上,库洛也没告诉里恩这辆车是他自己花钱购买的财产。 在里恩眼里自己是潇洒倜傥的前辈,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神秘又强大——至少库洛是这么认为。继续逞强耍酷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无聊的自尊心,但库洛也不想让里恩看到自己在背后吭哧吭哧努力的那一面——降价后的新车依然价格不菲,自己是在接了好些魔兽讨伐任务后才勉强攒够了金额。 想让喜欢的人只看到自己帅气的模样不是什么罪过吧?
“虽然确实可以改变目的地,但昨天说今天旧都南部的小村落里有祭典,想��看看的不是库洛吗?”里恩搬出了库洛昨晚说过的话,凑过身来看了看车内显示的时间,“离祭典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库洛也开了很久了,长时间驾驶不好,换我开一阵吧。”
库洛连声称是,在下个停车点和里恩互换了位置,并在对方的监督下老实寄上了安全带。 坐在副驾驶上的库洛终于能将视线从道路上解放出来,偷看起了身边的人。 夕阳西下,橙色的阳光铺洒在车身上,其光泽宛如是海面泛起的粼粼波光——尽管给车子做重新涂装是另外的价钱,库洛还是选择了蓝色的外涂,与自己一同奔驰的搭档如果不是蓝色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迎面而来风吹起身边青年的黑发,左耳前的小搓头发随风摆动,偶尔露出下颚与脖颈连接处的线条。 库洛盯着里恩的侧脸看了许久。青年认真地盯着道路前方,仿佛浑然不觉。但库洛知道,以剑圣的修为,哪怕是几百米外的视线他也能敏锐地感知到,更别提是身边人这样毫不掩饰的视线。 也就是说,里恩默许自己这样盯着他看,也不讨厌这样的视线。 想到这里,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约里恩出来旅行并非库洛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想来两人在成年前就已经开始四处奔波,没有歇息的时间。 里恩觉醒鬼之力后修行剑术,一心想着为妹妹继承爵位腾地方来到士官学院走上参军之路,接下来就是内战,灰之骑士的诞生,加入第二分校,卷入黄昏…… 自己则是在爷爷过世后流浪,接着在薇塔的帮助下遇见奥尔迪涅,在贵族派的资助下建立帝国解放战线,潜入托尔斯卧底,启动内战,死去又作为苍之齐格飞复活,为黑之工房工作,卷入黄昏…… 算上极乐世界和其他大大小小的事件,这些年来享受过的轻松时间,怕是只有两人在托尔斯士官学院里就读的短暂时光。
过于波澜壮阔的人生让两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学会如何停歇。 在玖莱解决家乡遭遇的困难事件时库洛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开启一场丢开一切任务与头衔,只作为库洛阿布斯特和里恩舒华泽去渡过一段时光。 所以库洛才努力攒钱买了这部车。自己新购入的座驾的行驶速度和舒适程度远比不上红色之翼那一类的飞艇,更远远比不上骑神,但却是不带任何身份标签,库洛阿布斯特这个单纯的个体所拥有的交通工具。 由它陪伴的旅途或许能让他们停下脚步,观察往时不曾驻足的美景。
“岔路走哪边?”里恩在丁字路口前放慢了车速,未得到库洛的回应,又再问了一声,“没看到路牌,看地图是往左还是往右?” “唔,看上去两面都能到。”库洛草草扫过地图,两边似乎最终都能通往村庄,乍看之下也没有哪条路明显更长。 “这种时候就该由这位导航员出场了。”库洛故作神秘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硬币。 “正面向左,反面向右。就由女神来决定我们前进的方向吧!” 50米拉的硬币随着库洛拇指的动作飞起,在空中翻滚,金属反射的阳光留下了一道闪亮的抛物线。 ———————— “我们早就该知道,女神也会对人类的命运开玩笑。” 在一旁看着里恩在月色下将车缓缓倒入空地,库洛摇晃着手中的硬币,叹了口气。 “开玩笑的不是女神,是不好好看地图的库洛。”里恩拔出车钥匙,锁上车门,将钥匙塞进库洛手里,并顺手拿走了那枚害他走上错路的硬币。 “这个没收了。唔,就算是害我们错过祭典的罚金吧。” 里恩指着原处的村落,朝库洛晃了晃手中的硬币,再把它塞进胸前的口袋。
被硬币选中的那条路虽然乍一看挨着村落,但却有着三十多米的垂直距离。两人现在停车的位置就是村子上方的悬崖改建的平台,可能是因为位置偏僻加之已长年无人使用的缘故,前往此处的路面凹凸不平,用来防止行人跌落的护栏也略显破旧,四周甚至没有照明。如果附近的村子里正要举办一场小有名气的祭典,那除了有不少游客涌入,运输物资也会需要频繁往来,不可能选择这么一条路。里恩也就是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停下确认地图才发觉走错了路。 好在选为祭典的夜晚是满月之夜,即使周围没有照明也不会什么都看不见。但尽管如此,在夜晚爬下不熟悉的悬崖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就算以两人的身手能做到这点,但从天而降两个持械的可疑人物未免会吓到底下的村民,两人还是决定从远处观赏这个祭典。
两人开启这场旅途也已有小半个月,遇上周围没有落脚之处时会选择宿营。运用在军校里的掌握的野外生存知识,宿营再简单也不过了。 由于导致这次宿营的罪魁祸首是库洛,库洛便主动承担起了搭建营地的主要工作。在平台中央位置撑起简易帐篷,生火煮熟了方便食品,将折叠椅放在能看见底下的祭典,又不至于发生坠落事故的位置。
崖底的村落升起红光,隐约能看到祭祀打扮的人点燃了广场中央的大型篝火,接着带着些民族色彩的音乐响起,几个舞者开始围着火堆跳舞。 两人靠在折叠椅的椅背上,吃着迟来的晚餐,眺望着远处的热闹景象,倒也舒适。
“总觉得有既视感呢。”消灭掉盘中最后的食物的里恩突然说道,“和库洛这样坐着看,看着篝火和一群跳舞的人……和学园祭那天晚上一样呢。” “呜哇,好怀念!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好久以前……差不多是上辈子的事了。”如果除了煌魔城之死,把黄昏结束前那次本应发生的死亡也算上,对库洛来说应该是上上辈子的事。 “什么上辈子……先说好,在你把债还清前,我可不会允许你擅自去下辈子的。”里恩白了拿过去经历开玩笑的库洛一眼。 “唔,明明本金在学园祭当天就还清了!你这个守财奴。”库洛装出深受打击的模样,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欠债还钱不过是两人间调笑的方式。 在学园祭后的第二天,库洛就扣下了内战发令枪的扳机,结束了里恩本应继续度过的学生时代——而这明明是两人生命中难得的快乐时光。如果将这些打乱里恩命运的事都换算成米拉,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辈子他欠里恩的太多,怕是怎么还都还不完。
“那天来了好多人,爱丽榭也留到了晚上,还和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跳舞呢。”装傻的动作成功引里恩发笑,让他继续回到学园祭的快乐回忆中。 “对了,乔治和杰西卡也跳了舞,是那时候我和托娃使劲撺掇的,当时我还觉得那两个人有戏呢……”现在想来,那时自己还不知道乔治作为地精的身份,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离开后好友们能互相扶持。自以为只有自己在骗人,没想到最后被蒙在鼓里的竟是自己。陷在欺骗同伴的罪恶感与无法回头的使命感的漩涡中,从这点来看,那时的乔治的心境怕是和当时的自己最接近的哪一个人。 “只要有心,现在也不是不可能吧?” “说得没错。”里恩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对里恩来说,无论过去是否曾有过欺骗与背叛,只要是他认可为同伴的人,他总会近乎单纯地为他们的幸福努力。
库洛有时候甚至会想,里恩会与自己交往是不是比起他本人的幸福跟多是为了库洛能幸福。
“说起来,库洛有在学园祭和谁跳舞吗?”耳边传来里恩的声音。 “没,和你告别之后我就开溜了。你看,还有第二天的事……”第二天指的当然是宰相的暗杀计划,说到这里库洛还是含糊了措辞,“我本来是打算回去好好准备的,结果没多久就出了旧校舍的事,当然没那个时间去跳舞了。” “那前一年呢?” “也一样,篝火晚会开始以后就找了个差不多的时机开溜。”库洛回忆了当时的情况,“晚会开始后周边就很暗,大家除了身边的人就都只会去看在亮堂堂的篝火边跳舞的人,再加上这个气氛下本来就有很多情侣会溜走去幽会,所以少了人也不会显得可疑。” “确实……不过这不会是因为没有女孩子接受库洛跳舞的邀请,库洛为了面子找的借口吧?” “真失礼啊这位学弟!学长我的副业可是很忙的,不争分夺秒怎么干得下去?!”为了解放组织的地下活动不得不挤出一切时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库洛也不想因为跳舞的缘故导致和异性发展成亲密关系,毕竟自己迟早会离开,并不想因为多余的举动建立起今后可能会伤害他人的羁绊——尽管实际上他已经创造了足够许多人执着找回他的羁绊了。 “那,就当是弥补学生时期的遗憾……”里恩站起来,朝库洛伸出手。 “库洛要和我跳舞吗?” ———————— “为什么弥补我的遗憾会变成我跳女步??!”库洛边抱怨,边随着里恩前进的动作踉跄后退一步。 这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在预测对方行动的基础上进行的反应力游戏。 “因为我也不会跳女步。而库洛输在了自己喜欢的抛硬币猜正反面的游戏里。”只要按往日里所学的舞步跳舞的里恩轻飘飘地回答。 “按库洛的话来说……是女神的玩笑。” “不不不,明明是你的玩笑吧?!” 库洛艰难地随着里恩的动作转了个圈。从身高上来说,较高的库洛抬高手臂让里恩转动显然容易许多,现在反过来操作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里恩也被这笨拙的动作逗笑了,无奈他两手都放在男伴该有的位置上,不能捂住嘴遮掩,只好偏过头去,好让自己笑得不要太明显。
折磨人的舞步,与交谊舞完全不搭的民族音乐,加上面前遮掩工作全然无效几乎在公然笑话自己的舞伴。 但库洛的心情却意外地畅快。
在没有目的地的旅途里做着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对自己也好,里恩也好,都是宝贵而新鲜的经历。
接下来,就该将这场愉快的胡闹变得更盛大了。 毕竟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出丑不是吗?
趁着里恩竭力忍笑没将注意力放在领舞的时候,库洛靠着连续几个失误动作将里恩引得偏离了原本跳舞的平台中央位置。 等里恩再向左移动时意识到腿上撞到什么时已为时已晚,借着他分神的这个机会,库洛本就放在里恩肩膀上的手轻轻一推,加上脚上下拌,被偷袭的里恩往后摔倒在了导力车的车前盖上。 库洛就这么俯身吻了下去,被夹在自己与车前盖间的人开始还有些僵硬,几秒后便立刻接受了这个吻。
“我学生时代的遗憾这才被弥补了,谢谢款待。”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亲吻,库洛没有起身,反倒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被自己压在车前盖上的人。 被刚刚的亲吻打乱了呼吸,能听到里恩的气息比往常急促一些,只可惜月光和火光都被自己挡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愧是学生时代的库洛。和现在一比,意外地纯情。”身下的人调笑了一句。
“这才叫弥补。”
在库洛想出反击的话语前,右侧的领子被揪住猛得往下一拽,紧接着适才才紧密接触过的嘴唇就贴了上来。灵活湿润的舌头伸入口腔,紧紧缠住自己的舌头,好像要把刚刚自己从他那儿获得的东西成百上千倍地掠夺回去。 微凉的夜风拂过,燃烧起来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因此冷却下来,反而越发令人渴求温暖。冰凉的手指获得了最好的借口,探入对方温暖的衣物中,在皮肤上摩挲,探索热度最容易被点燃的地方。
“哎呀,您这是干什么呢?我还是个纯情的学生。”发觉对方的手不安分地往自己胯下移动时,库洛一把抓住了里恩的手,用一副乖学生的口吻说,“还是说,教官您要教我吗?” “真伤脑筋,你好像在第二年级中途就退学了,库洛阿布斯特君。”里恩也接着他的戏码演了下去,“我只能指导本校的学生。” “请您网开一面吧教官。校外的私人一对一辅导怎么样?”库洛变魔术似地又掏出一枚50米拉硬币,“我可以付学费的。”
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硬币被塞入里恩胸前的口袋。
匆忙放倒副驾驶席的座椅,在敞篷还在缓缓关闭时,库洛就把里恩推倒在放倒的座椅上,像青春期的男生一样猴急地解下对方的衣服。 两人为露营点了篝火,即使这是条偏僻的山路也不能保证没有人来,虽然躲在车内乱来也是自欺欺人,但总比直接在露天开搞的强。 恋人在旅途中难免擦枪走火,但之前守规矩的常识人里恩都要他坚持旅馆到旅馆开房后才能办事,连在帐篷里做都担心从外头能看到两人的影子。因此光是里恩这次在野外引诱自己的事实就足以让库洛的下半身硬得发疼。 平时坐着无比舒适的位置,一旦想作为床铺施展开时才发现无比狭小。为了不撞到头,库洛只能单膝跪在车垫上作为支撑点,再勉强把里恩的腿架在肩上。即使如此身材高大的自己也得弯着腰,还不能太大幅度地活动,不然总会担心里恩会撞到另一边的椅背或是操作盘上的按钮。 “唔……哈啊……” 喘息声在昏暗的车内响起。库洛想看看里恩的表情,按敞篷关闭后的车内很暗,只能靠着月光隐约分辨出对方的轮廓,在两人已结合的现在,要自己扭过身去按车内灯按钮明显是强人所难。库洛只能靠身体与声音去感受伴侣的情绪。在自己加快动作时明显变得急促的喘息,在顶到敏感点时近乎升高的叫声,在快接近极限时哭喊着自己的名字,想伸手抱住自己却因为车内狭小而数次挥空,最后只能在车窗的玻璃上留下沾满汗水的手印。
可恶,好想吻他。
下回绝对不再在这里做了。 库洛一边模模糊糊地想着,一边攀上顶峰。
——————————
“这辆车……就这么还给舒米特博士,不要紧吧?” 天亮后,穿戴整齐,站在露营帐篷前看着蓝色导力车的里恩说。 “没关系没关系,不会发现的。” 不能揭秘这辆车其实是自己的私人财产的真相,库洛只能沿着之前的谎言满口承诺。 “总感觉做了很不得了的事……” 晚上的里恩在完事后迷迷糊糊地和自己回露营帐篷睡着了,醒来冷静回忆了昨晚的事后,才羞愧地难以自容。 “被在意,人生总有第一次不是吗?万事都需要尝试。”库洛一本正经地开口,那语气听起来能让人相信荒唐是真理,“这毕竟是一场自由的,没有任何约束的旅行。” “道德的最低约束还是必须有的。”习惯了库洛的话术的里恩冷静地反驳了他,在他想继续说教前,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饿了。”库洛抢在里恩之前说,化解了这场尴尬。昨晚的方便食品并不是耐饥的那一种,加上昨天中午也是匆忙解决了午饭,身体需要能量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 “那我们可以先吃些包裹里的零食,再找一家像样的餐馆吃午饭。”被库洛的错误导航害得错失一顿正经晚餐的里恩在“像样”两字上加了重音,“当然,库洛请客。” “拿你没办法,请客就请客吧。”库洛无奈地耸肩,摊开双手,“谁让我得为你的旅途负责呢?帐篷我收拾,午饭我请,车也我开。” “啊,不过……”里恩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了什么,在库洛双手中各放了一个。 “车费我付。”
两枚50米拉硬币对称地出现在库洛的手掌中,库洛笑着把它们叠在一起,放回了口袋里,等待下一个将50米拉交给这位债主的机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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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爆RPG 1
马修后悔了。
牠蹲在一个表面覆盖着青苔和多年沉淀下的泥垢的、快腐朽的树桩后。这树桩足够大,刚巧能挡在缩成尽可能小的一团的牠身前,牠左手扶着树桩,右手握着把刀——说是刀,其实只是用电工胶带、砖头和餐叉自制而成的可当作武器使用的锋利金属片——探头专注地看着前方不远处正打斗的那群人。那群人分为两方,一方是一群穿着皮革胸甲的劫匪,一方是一男一女两人,女人拿着把大砍刀,男人拿着柄斧头,两人皆穿着迷彩服并背着背包和木弩,且马修能隐约看出男人还带着顶简易帐篷。
‘之前我该逃走而不是躲起来的。’马修想,牠变换了下蹲姿,右膝交替左膝撑地以防腿麻,牠做好了随时转身偷溜的准备,可惜那伙人随着打斗越来越靠近牠藏身的树桩,牠完全找不到在不引起双方注意的前提下离开的机会。不过依马修的观察,这场战斗即将结束。那些劫匪完全不是那对男女的对手,那个盘着头发的女人挥出的每一刀都能避开胸甲在劫匪的腰腹和四肢上留下深且长的伤口,就着黄昏时昏暗的天色,马修能瞧见有两个劫匪的肠子被腹压挤出体外,像挂在腰间的水壶一样随着牠们闪躲的动作甩来甩去,所幸这血腥的一幕很快随着那两个劫匪倒地谢幕了。而那个男人造成的视觉效果更加可怕些,同牠打斗的劫匪不是胳膊被砍掉喷出一地鲜血就是捂着变形内凹的胸甲惨叫着倒下。
很快劫匪只剩最后两人,牠们像听见枪声的鹿一样仓皇分头逃跑,其中一个恰好往树桩跑来。马修暗骂一声,牠不仅后悔自己为何没在瞧见劫匪时逃跑,还后悔自己藏身的方向不够好,要是牠方才选对了位置,早能后撤进树桩附近那个比土坑高但又没高到能被称为悬崖的坡下。现在要后撤就太晚了,事实上,离树桩几步远的劫匪和男人尚未发现牠全是靠那自牠幼时一直伴随牠的好运,或也可称作好的变异。
那男人一斧头砍向劫匪的脖子,下一秒劫匪的头就朝马修飞来,劫匪的身子倒是因惯性朝坡下摔去,那男人朝劫匪的身子伸出手却没能抓住那具无头的躯体。“等等,同志,”马修听见那男人用和牠的体格不匹配的、孩子般的音调朝着土坡嘟囔说,“您的头掉了。”
马修屏住呼吸,牠感到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飞溅而来的触感却不敢抬手去擦,也不敢侧头去打量那颗落在自己左侧的脑袋,那个男人的嘟囔——说真的,有谁会在砍掉别人的头后叫受害者为“同志”还说出这种话,大部分废土居民已经够疯的了,而那个男人听上去有两个废土居民叠加的那么疯——让牠僵硬得像一尊石雕。‘上帝、列宁或随便谁保佑我别被发现!’牠在心里尖叫着祈祷,指望自己的好运或变异能力能一如既往起作用,能让那个男人像无视一株植物那样无视牠。牠可没预想过自己会死在这儿,虽说现在大部分人都会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以自己根本没想过的方式死掉,但仅仅因卷入一场打斗而被杀——还不是被劫匪杀掉——未免太普通也太不幸了些。
那个男人站在坡边朝下望,几秒后牠甩了下斧头大约是想把斧头上的血甩下来。牠瞧上去并未注意到马修,这让马修稍微松了口气,接着牠发觉打斗声不知何时已停止了,于是牠小幅度转头右望想得知那个女人和劫匪的现状,‘也许牠们跑远——’牠心中那个侥幸的念头尚未完全出现,牠的脑子就因同那个女人对上双眼而吓成一片空白,紧接着牠立刻绕开树桩朝左前方扑滚,滚势未停就听见树桩上传来利器扎进木头的闷响与其后一声充满不耐烦和不悦的“啧”。
“等一下,娜塔申卡,这人应该不是那群人的同伙。”站在坡边的男人说。
马修忍不住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瞧向男人,男人一面用一块不知从哪儿拿来的布料擦拭斧头,一面冲马修露出个友善且充满稚气的微笑。
“不是同伙还鬼鬼祟祟藏树桩后?”那个女人拿着已上好了又一只弩矢的弩走向马修和男人,行走过程中她的视线和手中的弩一直指着马修,她如在森林中生活许久的狼似的根本不需依靠视觉辅助来避免自己被脚下的树根、腐木和石头绊倒,“面容看起来也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甚至不怎么像中欧人。法国佬?还是英国佬?间谍?”
“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问问牠从哪儿来,来做什么,躲在这儿有何目的。”那个男人把斧头挂回腰间,走向马修并仿佛完全不担心马修趁此攻击牠般伸出手,“来吧,同志,我们换个地方聊。”
明白自己别无选择的马修松开右手让刀落在地上,接着举起双手——那女人依旧拿弩指着牠呢——站起身。
那男人虽说是要审问马修,却并不急着开始,而是选择先和那个女人一同收捡战利品,即那群劫匪的武器和衣服。牠们剥掉劫匪的衣裤和胸甲,掏出根麻绳将劫匪的武器串联捆起。收捡战利品时那女人终于把弩收回背后,可马修依旧不敢逃,不但是由于牠不愿尝试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和那两人上好弩箭并发射的速度哪一个更快,更是由于牠瞧见了这对男女腰间竟然都别着没生锈的、保养良好的马卡洛夫手枪,女人的腰带上还挂着好几把既可握在手里捅人也可当飞刀扔出去的轻小匕首。马修傻愣愣站在树桩旁,在那两人走向远处的、在之前的打斗中最先死掉的几名劫匪后,为了避免那两人误会牠想逃跑牠还跟了上去。
见马修跟来,男人又冲马修露出个友善稚气的微笑,“不介意帮帮忙吧,同志?”男人一面说,一面把手里那堆劫匪衣裤递给马修,“用其中一件将其��衣裤捆起来。”
马修点头接过那堆衣裤,暂且没有生命危险后,牠得以分出心神观察面前的两人。那两人身穿的干净的、无补丁的衣服和精良的武器让牠完全猜不出牠们的来历,这附近只有大型匪帮里的领头人和高层——例如盘踞在废弃工厂里的丹以及丹的保镖——才有钱买新衣替换破洞的旧衣,也只有牠们才有可能获得核战前工厂生产的武器并获得枪油等资源防止武器生锈损坏。当风迎面吹来时,前方两人身上并未传来废土居民身上惯有的汗酸、尘土甚至是陈旧发臭的血的气味,拾荒者、小商人甚至一些实力弱小无固定地盘的流浪劫匪没有条件保证自己气味宜人,而即便有固定的住所,依旧不能保证附近有无污染的水源和足够烧热洗澡水的木柴。据马修所知,有条件时常洗澡的只有弗捷勒夫伽村的人,其余人,例如牠和阿尔弗雷德,尽管住在一条没被辐射与废水、尸体污染的小溪旁,且走上四十分钟就是旧弗捷勒夫伽湖,可牠俩在夏天还好,能凭着年轻不怕冷直接在溪中或湖中洗澡,春秋季时则一周能洗上一次澡就算不错的了,至于冬天,牠们最多烧盆水用湿布擦一遍身子。
那这对男女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佣兵?邪教徒?狂热怀念战前苏联生活的妄想病患?马修用余光打量正把一个劫匪的衣服扒下的男人——牠也试图打量另一个女人,然而牠的双眼一转动,那女人就会恶狠狠地瞪向牠——那男人的面容轮廓同牠的微笑以及声音一样带着幼儿般的稚气,即牠的脸颊肉嘟嘟的,一瞧就是长期拥有稳定且种类和营养都丰富的食物来源才能养出的圆润。‘牠简直不像生活在废土上的人,’马修想,‘无论是衣着、武器还是牠的神态。’那男人显然心情愉悦,但不是那种刚用一群劫匪的命满足了自己的杀戮欲或劫掠了劫匪的武器、衣服的愉悦,而更像是小孩子被父母带着去森林里摘野梅的愉悦,虽说马修的脑子早把和父母一同在乡野游玩的记忆片段删除以腾出空间记下有助于牠和阿尔弗雷德在废土中生存下来的知识,可那男人的神色就是带给牠那样的感觉。
等那对男女收捡完战利品后,马修开始庆幸牠未曾尝试逃跑,因牠瞧见牠们走向另一小堆放在一起的衣服和武器,从那堆物什的捆绑整理手法来看,它们也是那对男女的战利品。
“是上一群劫匪的遗物。”似乎以为马修盯着那堆物什不放是出于好奇,男人向马修解释道,随后牠提起那堆战利品对马修说:“来吧,同志,我们得赶在天黑前找个地方扎营。”
扎好营后,牠们三人坐在篝火旁,女人斜眼瞅着马修,两手将大砍刀压在磨刀石上一遍遍往外推,男人则一面把粗略切块的土豆和罐头肉扔进架在篝火上、其内装有清水的铁锅里,一面对马修介绍说:“我叫伊万,那是娜塔莉亚。”牠用下巴指了指女人,“你呢,同志?你是哪儿的人?”
借着篝火的火光,马修留意到伊万和娜塔莉亚不但都有着头比乳黄更白一些的、颜色浅淡的金发,且两人的眸色皆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出种奇异的紫色,也不知是否是受到辐射后产生的异变,同时两人的长相也存在着同一本质但不同风格的相似,应是有血缘关系。“我的名字是马修,至于是哪儿的人……我不知道,”马修拘谨地回答道,牠的双手乖巧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尽可能压抑随着磨刀声哆嗦的冲动,“我不是想敷衍你们,只是我的情况有些复杂……”牠抬眼看向伊万,不确定自己该从何说起以及说多少。
“我想我们不赶时间,难道你今晚有别的安排吗?或是你的故事复杂到一整夜都说不完?”伊万的脸上一直挂着轻松的、野营游乐般的笑容,牠往锅里撒了把盐,又掏出个金属长柄勺伸进锅内搅动。
“我——”马修犹豫牠是该隐瞒还是坦白阿尔弗雷德的存在,牠并不想向有可能会杀掉牠的陌生人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和家庭情况,而且不需思考牠就能预测当牠坦白自己的国籍后一定会迎来更多提问以及随着牠的国籍而来的敌意和歧视——假如在马修坦白自己的国籍后,满口“同志”、毫不遮掩自己对苏联的痴迷的伊万没有立即杀掉牠的话——牠们会问得更详细,会想了解更多细节,而马修从不像牠的兄弟那样拥有能在一眨眼之内编造出无明显破绽的谎言的充沛想象力,不过考虑到牠的国籍和父亲的职业,实话实话显然也不是个好主意,也许牠能想办法把一些有可能导致牠丧命的细节含糊带过。
马修望着篝火又小心翼翼移眼观察伊万和娜塔莉亚的表情,“我的兄弟和我在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时吧,我不太记得清了,我们就来到了苏联,我们的父亲在莫斯科有工作,我们随牠一同住在莫斯科——”
“外国驻苏联大使?”娜塔莉亚突然打断马修问道,“哪一国?”
马修无法自控地睁大眼,牠有意省略父亲的具体工作时可没料到娜塔莉亚的反应会那么迅捷,她关注的重点也恰好正中靶心,“我——请、请别杀掉我,”牠充满乞求的颤声说,“我发誓我不是间谍!我没有——”
“没事的,马修,冷静下来。”伊万发出安抚的嘘声,牠前倾身子伸手拍了拍马修的左膝,“法国,英国还是美国?别担心,我们不会仅因你的国籍杀掉你的。”
尽管伊万并未作出不会杀掉马修的承诺,马修仍因牠的安抚放松了些许,‘至少我不会立刻丧命。’马修苦中作乐的想,“是美国。”牠回答伊万说,“我记得我和兄弟本呆在美国某个有着充足的阳光、沙滩和浅海的地方,但突然我们就被父亲带到莫斯科来,”牠和阿尔弗雷德突然搬至莫斯科的原因至今仍是未解之谜,牠也不记得母亲的长相和姓名,牠记忆深处一直保存着一幅牠和阿尔弗雷德并肩站在一个蹲在牠们面前并抱住牠俩哭泣的女人的画面,而牠毫无根据的认定那个女人是牠们的母亲,以及这个画面同牠和阿尔弗雷德来到苏联的原因有关。“当时我的兄弟还因不愿和牠在托儿所里的朋友分开而哭闹了好一阵子。来到莫斯科后我们也没有进入苏联的托儿所,而是留在大使馆里,偶尔也会被父亲带着去公园玩儿。”赶在伊万提问前,马修主动讲述道:“我不知为何父亲没在开战前将我们送回美国或至少将我们送出莫斯科,也许是因为没人预测到局势恶化得那么快,也有可能是牠尝试过但没成功,因我记得一切结束前的那段时间里牠的脾气特别糟糕,总是拿着房间里的座机冲电话另一边的人大吼大叫。”
伊万和娜塔莉亚皆朝马修投来混着诧异的、充满兴趣的眼神,“很难见到莫斯科的幸存者,”伊万脸上的笑容转变成混着丝敬佩的同情,“想必你们三人经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旅程才来到这里吧。”
不知怎的,马修听出了伊万说的“艰难”不仅是指恶劣的、被核辐射污染的生存环境和一路上遭遇的邪教徒、劫匪等群体,还包含有牠们非此地人种的外貌所带来的麻烦,不过……“呃,不是三人,事实上,我们在核弹落下的那一天就同父亲失去了联络。”马修对父亲最后的记忆是穿着西装的男人匆忙的、骂骂咧咧地跑出客厅,牠和阿尔弗雷德正坐在地毯上玩儿玩具,再之后,就是窗外照进屋内的刺眼亮光,突然摇晃起来的房子以及震耳欲聋的巨响。接着马修在一段无法确认具体时长的昏迷中醒来,发现牠和阿尔弗雷德幸运的躺在由楼板、墙壁和地面构成的三角形空间内,而等牠们从砖墙缝隙爬出后,看见的是一望无际的、寂静的水泥废墟。得等到很多年后马修才意识到那些印在裂开的街面和断壁残垣上的、有着人形的黑色碳痕是什么东西以及因何产生。
“我和我的兄弟流浪了一段时间,在我们走出莫斯科内环后才逐渐遇见活人,”说是活人,对年幼的、相信圣诞老人和幽灵真实存在的马修和阿尔弗雷德来说,游荡在街上和建筑内的大部分都是死状凄惨、浑身散发着铁锈味、体表遍布可怕的伤口���恶鬼,“有好心人会收容照顾逃出莫斯科内环的、幸存的伤者,只是那时我和我的兄弟不懂俄语,听不懂人们在说什么,在我的兄弟用英语向人们询问发生了何事以及我们的父亲在哪儿后,我们的处境就变得糟糕起来。”马修耸耸肩说,牠记得最初人们仅是不照顾牠们,原本会把面包和热汤递给牠们的人突然对牠们视而不见,有老妇人愿意分些食物给牠们,但也只能避开人群悄悄的给。到了后来,同龄与年龄稍大的孩子们开始朝牠们扔石头或在牠们经过时推搡牠们,偶尔还会有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踢打牠们。尽管那时的马修和阿尔弗雷德不明白人们的态度为何改变,但牠们仍很快学会了如何在敌意中生存,牠们避开人群,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睡在无人的房子中的衣柜里以度过寒冷的夜晚。
“不过很快我们就被妈妈——我是说,一个流浪的女人收养了,她有些神志不清,似乎把我们当成了她的孩子。”直到那个女人死去,马修和阿尔弗雷德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过去以及她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牠们是在一个寒冷的秋日发现她,或依照实际情况,应该说是她发现了牠们。她远远朝牠们跑来,一把将阿尔弗雷德抱进怀里哭泣着叫嚷牠们听不懂的话,然后把怀里已长出些绿斑的干硬面包塞进阿尔弗雷德嘴里并把外套脱下来裹在阿尔弗雷德身上。马修和阿尔弗雷德用了段时间才意识到当妈妈不清醒时,她总是把牠们当作一人,另一个则是她的双眼和大脑因核辐射而发生病变后产生的幻觉,所以她只会照顾牠俩中的其中一个,马修和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撒谎说自己没吃饱或穿得不够暖和以从妈妈那儿获得更多的食物和旧衣,再把这些物资转交给跟在身旁却被妈妈无视的兄弟。然而即便如此,牠们也不喜欢妈妈清醒过来,因为数不多的那几次清醒中,妈妈会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牠们,打牠们,赶牠们走并称呼牠们为“凶手的崽子”而非带着爱意唤牠们“奥列沙”。
“我们就是跟着妈妈学会了俄语。当北边越来越难生存下去后,妈妈就带着我们往南边走,我们并非一直在流浪,遇见某处有充足的食物和危险较少的环境时,我们也会在当地停留一段时间,可惜我们皆留不久,因为到处都是变异的、主动攻击我们的动物和劫匪。”马修回忆着说,那段南下的旅途同莫斯科外环的生活相比说不上哪一个更糟糕点儿,牠们失去较为稳定的食物来源,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都得时刻防范自灌木或树干后冒出的袭击,劫匪会抢劫牠们并企图强奸妈妈,头戴锡箔纸做的帽子的邪教徒们则喜欢无理由杀掉路上遇见的所有人。比劫匪和邪教徒更危险的是变异动物,能一口咬掉小腿肉的老鼠、和人脑袋一样大的蜘蛛以及比马修胳膊还长的黄蜂,这些动物不但不会互相攻击,还会聚集在一起共同袭击人类。
然而妈妈会给牠们唱摇篮曲,天气冷起来时会将牠们抱进怀里入睡——虽说只会抱牠俩其中的一个——会把干面包、老鼠肉和野菜制作成三明治,用破布和旧衣给牠们缝制棉袄。在发现牠们‘忘记’该怎么说话后,妈妈还特意去学校寻找课本,又用废纸和碳笔做了些配有拙劣图画的生词卡片,耐心的教牠们俄语和数学,把历史当作睡前故事讲给牠们听,甚至牠们之所以有着比大部分废土居民更好的个人卫生习惯也全靠妈妈的培养。“肮脏会带来疾病,奥列沙。”妈妈总是这样叮嘱牠们,然后守着牠们刷牙以及清洗私处。
“你们的妈妈非常了不起。”伊万轻声说,“要在战后独自养育两个孩子可不容易。”
“是的,妈妈是个强大且坚强的女人。”马修赞同道,牠假装没察觉到伊万语气和神色里的怅然,牠可不是有着无穷好奇心和懒得在意牠人感受的阿尔弗雷德——坦白说,同时拥有这两个特质总让阿尔弗雷德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说出不恰当的话,这些话时常给牠们带来麻烦,偶尔还会令牠们陷入险境——“她不仅喂养并保护我们,还尽可能让我们接受教育,在某些平静的夜晚,她会望着星空给我们念诗。”因回忆起坐在篝火旁的妈妈用温柔的嗓音念诗的画面,马修情不自禁露出个充满怀念的微笑,“俄罗斯人要不要战争? 那就请你们去问问,宁静的辽阔耕地和原野——”
“——还有白桦和杨树林。”伊万加入马修念下去,马修惊讶且带着些欣喜地看向伊万,发觉伊万眼里含着同样的惊喜,要在充满杀戮和暴力的废土中遇见另一个喜爱诗歌的人可不容易。马修笑着与伊万合声念道:“请你们再去问问,埋在白桦树下的士兵,牠们的儿女将——[1]”
“万尼亚。”娜塔莉亚平静冷冽的声音像刀子般��进马修和伊万的合声中,她瞥了马修一眼又同伊万对视,似乎在用眼神与伊万进行���声的对话,“晚餐已经煮好了。”
伊万在娜塔莉亚的注视下像犯错的小孩子般缩了缩脖子,牠不自然地干咳一下,用长柄勺又搅了搅锅内的土豆煮罐头肉后从背包里掏出木碗和木勺并舀了一碗递给娜塔莉亚,第二碗则递向马修。马修面露愕然,战后粮食以及生活物资的匮乏程度让不少原本同情心旺盛的人被迫改掉了帮助落难者的习惯——马修和阿尔弗雷德尚在莫斯科外环流浪时,人们就已不再施舍粮食给街上的流浪儿了,哪怕那些孩子是本地的孤儿——更别提把食物分给俘虏。“我、我还有块饼干,”马修难为情地说,牠慌张地摸索裤兜,掏出碎成了好几块的、略受潮的压缩饼干,度过混乱无序的战后最初数年,在恢复最基本的生产力后这种压缩饼干流行起来,虽各区域的生产商不同,这些饼干却巧合得皆具有难吃与难以下咽两个特性,“你们不必——”
娜塔莉亚又不悦地“啧”了,她皱眉瞥了马修一眼,马修分不清那眼神到底是在警告牠快点儿接过伊万手里的碗还是在警告牠敢接过碗的话牠的手或头就会掉在地上。
“吃吧。”伊万把碗放在马修左膝上,使得马修慌张扶住碗以免土豆和罐头肉全喂给脚下的土地,“总不好让你闻着土豆汤的香气啃饼干,毕竟这饼干的味道就比沙砾好上一点儿,”伊万叹了口气,“有时我怀疑生产商们真的在原材料里混了沙土,就像上两次战争期间因面粉短缺,人们会在用来烤面包的面粉里添加锯末一样[2]。”
这还是马修头一次听说这一历史轶闻,牠忍不住猜想混了锯末的面包和混了沙土的压缩饼干相比到底谁的味道更好以及更容易消化,但显然那两者都比不上面前这碗土豆煮罐头肉。自从和阿尔弗雷德走散后,数日以来马修都靠着裤兜里的压缩饼干维生,若非牠幸运地在林间一座垮塌的木屋里发现了几瓶不知过期多久的、商标模糊的矿泉水,恐怕牠早已因缺水或因饮用了土坑里浑浊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而死在了无人知晓的某处,故此刻牠的舌头和胃对木碗里飘出一股股盐和肉类的香气的、热腾腾的汤食充满了渴望。
“谢谢。”马修感激地说,“我可以用饼干换这碗土豆汤————”牠瞧了眼握在掌中的饼干碎块,觉得这些饼干碎块的价值远低于那碗土豆汤,毕竟三片压缩饼干顶多卖上十六卢布,而一小玻璃瓶的清水就值八卢布了,“……又或者————”牠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想不出能用什么来交换一碗土豆汤的,牠身无长物,连唯一值钱的那把自制餐叉刀都被扔在了之前那个土坡上。其实马修也能告诉伊万和娜塔莉亚附近哪儿有干净的水源和村庄,这样的信息在废土中也能变成可买卖的商品,只是此刻牠仍无法判断这两人的身份,短暂的相处让牠感到伊万并不像牠最初认为的那般疯狂,娜塔莉亚似乎也没有动辄杀人的习惯而只是不喜陌生人且有着极高的警惕性——这可是废土,警惕性低的女人早死透了——可万一伊万和娜塔莉亚只是擅长伪装呢?没准儿牠们是被派出来打探消息的邪教徒、劫匪或佣兵,马修不希望牠的无心之失导致奥特拉德诺耶这个仅有两个守卫的小村庄被劫掠甚至被摧毁。
“你还没说完,”娜塔莉亚冷淡的声音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马修唤回现实,“你为何躲在树桩后?通常人们瞧见打斗只会逃得远远儿的。”
“那是因为逃走反而可能被那群劫匪们发现……”马修舀了块罐头肉送进嘴里,牠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咽下了嘴里饱含盐、脂肪和淀粉香味的滚烫的食物,牠吸着气解释道:“我比你们更早遇见劫匪,当我察觉到牠们时我已走进牠们的弩箭射程之内。这说起来像是我在编造一个荒诞的故事或指望你们相信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但我真的经历了这件怪事儿。”马修顿了顿,牠窥视伊万和娜塔莉亚的表情,见两人皆没有让牠闭嘴的打算,牠便继续说:“我本同我的兄弟在森林里狩猎,我们在追踪鹿群的踪迹的途中夜宿时林子里起雾了,一群野狼忽然从雾里冒出袭击了我们,匆忙逃走之时我与我的兄弟走散了————”
“这倒是解释了你身上一个怪异之处,”娜塔莉亚插嘴说,“你只带着把没什么用处的餐叉刀和不够一顿吃的压缩饼干,可你身上没什么伤痕,并不像刚被劫掠过,你的神色中没有绝望、凶戾或孤注一掷,所以你也并非刚被某个聚居地或村庄赶走。”
娜塔莉亚敏锐的观察力和对废土居民的了解让马修划掉了‘牠们是邪教徒’的身份猜测选项,屠杀遇见的所有旅人的邪教徒们没耐心也不需要具备这等观察力,‘所以牠俩是佣兵?迷恋苏联风格的佣兵?’马修想。“那把餐叉刀之所以没遗失,全是由于我睡觉时会把它绑在前臂内侧以防万一,我可没想到某日这一预防措施真能救我一命。”马修苦笑着说,“我逃了一段时间,身后的狼嚎与狼群追赶声逐渐消失,而当我停下来时我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四周一片漆黑,于是我留在原地打算等天亮再行动。雾中能见度很低,我甚至无法看清几米外的树干,我等了很久这怪雾都未散去,我试着往回走,可地势与我逃跑时完全不同。”
马修没提及的是,牠和阿尔弗雷德住在咆哮森林东边、即旧弗捷勒夫伽湖西岸,这片地区几乎没怎么受核辐射的影响,地上不会长夜晚发出荧光的蓝绿色蘑菇,溪流和旧弗捷勒夫伽湖也不像佩雷刚附近的河湖那样色泽浊绿且散发着恶臭。不但清澈见底,煮沸后就能喝,咆哮森林深处的瀑布内的水还可直接饮用,味道甘甜,牠、阿尔弗雷德和住在森林里救助过牠们的瓦德蕾娜与瓦雷里夫妇[3]有时会把瀑布水当特产卖给路过的商队,据说这特产颇受佩雷刚和K城领导层的喜爱。
马修往回走了一段距离后看见荧绿色的蘑菇点缀在树根和朽木间,较深的土坑里残留着浊绿发臭的污水,遍布咆哮森林里的、在春夏之季会长出野梅的灌木消失了,只剩光秃秃的土壤和干枯垂死的树木,由此马修判断自己身处咆哮森林之外的某地,但马修根本没遇见那两条离开咆哮森林前往受污染的北方和东方的路途上必定会经过的铁轨。“浓雾的遮挡使我无法通过太阳来判断自己的方位,且雾中的森林是死寂的,迷路后我甚至没碰见只变异老鼠或蜘蛛,我全靠着之前吃剩的压缩饼干和在一座已垮塌的木屋内捡到的矿泉水才活了下来。大约两、三日后,浓雾突兀的消失了,而那群劫匪距离我还不到一百米。”回想起那时的情景,马修仍感到后怕不已,那群劫匪和袭击牠与阿尔弗雷德的野狼般,明明前一秒听不见任何枯枝草叶被踩踏剐蹭的动静,下一瞬牠们就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眼前,“那时若我转身逃跑,逃跑时的声响一定会惊动劫匪,所以我匆匆找了个能挡住自己的遮蔽物躲起来,没想到我刚藏好你们就出现了。”马修带着几分无奈说。
“哼!”娜塔莉亚嗤笑一声,“这么近牠们竟没发现你?”
不等马修辩解,伊万就接着娜塔莉亚的话说:“生出浓雾,说明空气湿度大,又正值夏末,在林间走上十多分钟衣服就会被汗水浸得发潮,可你身上却没有汗臭味。”牠对着马修笑了笑,笑容里不含一丝威胁,但依旧让马修无法自控得捏紧勺柄,“我希望你能坦诚些,马修同志,虽然你不是间谍,但你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信息。战后哪怕留在一个拥有来源稳定的净水和食物的、人们愿意接纳并救助落难者的地方,一个女人想养大两个孩子都极其困难,更别提你们一路流浪,你和你的兄弟还有着张相比同情更容易引起人们警惕和敌意的脸,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马修已经知道伊万和娜塔莉亚的观察力敏锐,先前交谈的寥寥数语也暴露出牠们不像被危机四伏的环境囚禁在一个小地方的、为了生存就已精疲力尽的普通废土居民那样只了解自己生活的那一小片区域,然而牠没想到两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强大到容不下牠一丝侥幸。
“当然,你有所顾虑才是正常的,毕竟我和娜塔申卡是陌生面孔,装扮与携带的行李也不似流浪商贩,又有着不弱的武力————”伊万说着朝马修投来个忍俊不禁的眼神,“你一直说那伙人是劫匪,马修同志,但事实上牠们是猎奴人。”
马修惊诧到差点儿拿不稳手里的木碗,“猎奴————”牠失声惊呼又掐断自己的尖叫,牠从弗捷勒夫伽村的酒馆里小憩的商人口中听说过有种劫匪劫的不仅是卢布和物资、更是携带着卢布和物资的旅人,而这样的大型劫匪团伙甚至会袭击小型的聚居地或村庄掠走居民,可据商人所说,那种劫匪畏惧K城和佩雷刚的势力而仅在东边山脉附近活动。
“所以,在这里遇见你挺让我们惊讶的,马修同志,毕竟听科瓦廖夫同志说,你与你的兄弟——你兄弟叫阿尔弗雷德对吧——定居在弗捷勒夫伽村附近,你跑到东边来可真是件怪事儿。”
马修愣住了,“这里是东边?”牠不敢置信地说,随即又问:“你们已经去过奥特拉德诺耶了?我……我之前猜你们也许是佣兵,还担心没准儿你们是大型匪帮为准备劫掠附近而派出来的探子……”
“真要当探子,得是那种能轻易混进人群不显眼的人才行。”娜塔莉亚说,马修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她语气里真的藏着丝认定她和伊万能让人一眼就瞧出不是普通人的自傲。
“咳。”伊万刻意干咳一声,“这里是东边,根据科瓦廖夫同志给我们的坐标,从这里再往东南方向走上半日就能到达一座农场,听说是由带着两个女儿的一对夫妻经营的。”
“可、可我和阿尔——就是阿尔弗雷德本在咆哮森林里狩猎!”马修怎么也搞不懂明明呆在西南方位森林中的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以及从咆哮森林来到此处的路途上牠本应遇见的铁轨和公路呢?还有那条漂浮着尸体和垃圾的、流经K城的河呢?“我只是在雾中迷了路……”牠喃喃自语道。
“没准儿那雾其实是短距离虫洞呢?”伊万用玩笑的语气猜测说,“战后到处都在发生怪事儿。我听说最东边,也不知是勘察加半岛那儿还是日本岛那儿有一片海干涸得连大陆架都露出来了。我和娜塔申卡还遇见过一个人,牠四肢瘦得只剩层皮贴在骨头上,胃腹部却鼓胀得和即将生产的孕妇那般大,牠躺在公路上动弹不得,还喘着气呢,肚子就被由内而外划破,随后一只长相怪异丑陋的、大约是虫的东西钻了出来。”
马修因伊万的讲述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可太不幸了……”
“你身上到底为什么没臭味?”像是不满话题被岔开般,娜塔莉亚皱着眉问。
马修迟疑一瞬,最终开口道:“你们应遇见过不少变种人吧?我不知我身上的情况是否算变异,但……”牠叹息一声,“你的推测没错,伊万,一个养着两孩子的、在废土上流浪的女人的确难以生存下来。”况且,妈妈根本没有‘养大’牠们,因为妈妈没能活到那个时候,“莫斯科被炸毁、我与阿尔在外环流浪时,我发现我很难被人们注意到,尤其是当我静止不动时,时常即使我站在人们身前牠们也仿佛看不见我,同时尽管长时间不洗澡依旧会导致我头发油腻、体表堆积角质,高温和激烈的运动依旧会让我出汗,但污垢和汗水皆不会产生气味,或至少大部分人的嗅觉无法察觉到那气味。所以当莫斯科的人们因为我们的长相与语言排挤我们时,阿尔负责留在庇护所中防止庇护所被流浪猫狗破坏或我们囤积的食物、御寒衣物被抢走,而我负责搜寻废墟以及,嗯,偷人们的食物养活我��。”提及曾今的盗窃行为,马修仍感到有些难堪,“后来妈妈带着我们往南走时,我负责探路以让妈妈和我的兄弟避开劫匪、邪教徒和变异动物,遇见落单的变异动物或食物短缺时,则由不易被动物发觉并被攻击的我来捕杀它们。坦白说,我之所以躲在树桩后,也没趁着你们同劫——猎奴人打斗逃走,就是因为通常情况下你们和猎奴人都不应发现我,反倒是逃跑时踩断枯枝的动静更可能吸引你们和猎奴人的注意。”
“你藏得不算好,”娜塔莉亚说,“或者说,你只是简单地蹲在树桩后,根本算不上藏。”
“……过去,这种程度的伪装足以骗过会给我带来威胁的生物了。”马修替自己辩解道。
“你过于依赖运气了,马修同志,这样可不行。”伊万摇了摇头,“我猜你并未、应该说也没有条件通过多次实验来测试你是否真的具有从生物的感官中隐匿自己的能力,若有,这种能力的极限又在哪儿。不过,幸好你藏得不那么好,否则我们收好战利品离开前都未发现你倒罢了,若我是在收捡那个头掉了的同志——”马修控制住自己的五官别因伊万的“头掉了”的描述而露出怪异的表情,“——的物资时突然意识到你的存在的话,恐怕被吓了一跳的我会直接把你当作猎奴人的同伙。”
马修想象了一下被树桩后的自己吓了一跳的伊万一斧头让自己的头掉下来的画面,真诚地附和伊万道:“是啊,你们早先就发现了我真是太好了。”
[1]叶夫图申科的《Хотят ли русские войны俄罗斯人要不要战争》
[2]在两次世界大战以前就出现这种面包配方了
[3]咆哮森林杀虫任务中玩家会遇见的那对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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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被玩
肌肉男被玩41应召
陈虎忧心忡忡地坐在一台健身器上,直愣愣的眼睛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发呆。外面不知从何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不时疾叩窗棂,在这已近午夜、死一般寂静的健身房中咚咚作响。
早已过了闭馆的时间,尤其在这样的天气,不仅连健身的顾客和教练都早早走光了,连清洁工们也草草打扫完卫生趁着雨前就匆匆离去了。而陈虎却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那个曾经安逸舒适、能让他唯一感到安全的小窝现在却也变成让他心惊胆颤的地方。他,作为那些少年们的私人财产,无疑意味着自己不再享有拥有私人财产的权利,自然也包括他的家。在唐帅宝、胡良、刘闯、许亚雷、胖子、葛涛等几个头领腰下的钥匙扣上,都增添了两把新挂上的钥匙,除了陈虎家的一把,还有一把是属于同样独身的年轻警察顾斌。这是胡良的‘狗头师爷’吴迁想出的主意,有了这两把钥匙,正是应了这个年纪不大却一肚子坏水的‘眼镜军师’的话,除了一周中的两天‘精彩’周末外,还要让这两个单身男人天天进‘洞房’,夜夜过‘新婚’。
为了保证他们能够夜夜“新婚”,少年们为两个玩物的生活作息时间做了细致的安排和严格的规定,甚至连他们从单位到家所需要的时间都做了周全精细的计算。每一天从起床到上班,从下班到回家,俩人的生活就这样被简单且严格地规范了。如有推不开的特殊事情,一定要提前申请。当然,因为特殊情况而给少年们造成的损失第二晚是要加倍偿还的,以此来警示他们去尽量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其实,陈虎和顾斌也几乎没有额外的精力去另赴它约了,‘夜夜新婚’已经让让他们无暇它顾。每次按照规定时间急风急火地赶回家,一打开房门,里面早已坐等着好几个即将让他‘夜夜新婚’的少年了。那些少年甚至是下午就已经到了,如同回自己家一样用钥匙打开房门,然后或是躺靠着沙发无聊地吃着零食看电视,或者三三两两地在屋里你追我逐,嬉戏打闹。当然,玩耍之余男孩们不会忘记时刻看表,没有申请且未被批准的晚归是绝对不允许的,哪怕一分钟的迟到都会招致严厉的惩罚。按照规定的程序,玩物踏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口把衣服全部脱光。当然,有时根据特殊的兴趣嗜好,身为警察的顾斌经常会被勒令在赤裸的身体上扎上警带或是戴着警帽。如果有迟到的现象,脱光衣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抱颈、直挺挺地跪在门口,向倚坐在沙发上的小主人们讲明迟到的原因并请求原谅。‘洞房’时刻是属于夜晚的,在夜晚来临之前,他们要光着身子为来访的‘小主人们’提供一切的服务,打扫男孩们弄乱的房间;清洗少年们换下的脏衣服;为补充少年们也许将要彻夜进行的剧烈‘运动’所必须的充足能量准备可口的晚餐。晚餐时,裸体的“服务者”是不允许上桌的,时时刻刻要在拍打和喝喊的指令下,为一群衣装齐整的用餐者们端菜盛饭,递纸送水。只有在男孩们用餐完毕、撤下饭桌后,他才会被允许蹲在厨房的角落迅速地吃上几口。晚餐后是小主人们的消食时间,少年们在沙发上坐成一排,看着喜欢的电视剧或动画片,而即将又一次被‘新婚’的房屋主人则要做好入‘洞房’前的准备。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首先要洗一个淋浴,余下的时间则用于更为重要的灌肠,有时这个过程少年们还会亲手施行。半小时后,准备就绪的房间主人已经跪在沙发前,��埋下脑袋,为坐成一排的少年逐一口交。‘洞房’的地点不仅仅只是在卧室,因为少年们被吃硬了的鸡巴往往在客厅里就得要解决出第一炮。每当把沙发上并排的几根鸡巴全部吃硬后,光着身子的屋主就要被勒令转过身体,双手支地高撅起屁股,等待被自己吃硬的鸡巴在自己的肛门中依次造访。少年们边看着电视,一边轮流抽插,并有意在每根鸡巴达到高潮前就会退出来平静一下,换上别的鸡巴。所以这客厅中的第一‘炮’往往进行得异常漫长,每次都得两、三个小时。有时,服务者还要依照命令蹲上沙发,用自落的方式依次去慰藉沙发上并排耸立的每一根鸡巴。在感兴趣的电视节目结束前,少年们都会交出自己的第一‘炮’。通常不会给玩物任何的歇息时间,在移师卧室的途中,可怜的屋主甚至不是自己走过去的,往往是流满了汗水的身体半跪半爬地被第二轮中打头炮的少年以老汉推车的姿势用鸡巴一路顶进卧室里。洞房一夜,肉色满床,所有光顾的小‘新郎’都要玩至兴尽,三次以下的射精都会被嘲笑作无能。只有在天快亮的时候,房屋的主人才会被允许憋着满腹的精液疲惫地睡去。在上班出门前,才能去厕所排出体内残余的秽物。无论少年们如何尽兴,房屋的主人是绝对不会被允许射精的。因为他们的鸡巴要在周末的唐家大院或汽车修配厂里大有用途。那时,两根憋足五天、充满活力的硬鸡巴无疑能被男孩们玩出不少乐子。
其实,不光光是夜晚,有时白天陈虎都得时刻准备着应召。应召,没错,就是这两个字,在‘小眼镜’吴迁眯着笑眼对他说出这两个字之前,陈虎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和这两个曾经只有在港台三级片中听到的字挂上边儿
“记住,你是应召牛郎,随时得听从我们的召唤。”吴迁乐呵呵地指着陈虎的鼻子一字一字地说道。
“什么牛郎马郎的,我看还是叫他应召大屁股省事。”一旁的冬瓜快人快嘴地说道,同时引起周围一片哄笑。
陈虎羞得满脸通红,却不得不屈辱地颔首称是。当然,改变的不仅仅只是他的‘花名’,自此,隔三差五接踵而来的应召服务也开始改变着他的生活。
第一次应召是在一个中午。接到了指令电话的陈虎趁着午休时间连午饭都没敢吃,就急匆匆地按照指示驱车来到了城北的一个酒店,地点是处于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1418。陈虎心怀忐忑地敲了几下房门,清秀可人的小扣子出现在缓缓开启的门缝中。当陈虎被小扣子带进房间,只见那位背景显赫的官少爷刘闯翘着腿坐在客厅中间的一把椅子上。小扣子一屁股坐在刘闯的身上,右手自然地挽住了刘闯的脖子。唐帅宝这个土财神为了巴结这位神通广大的‘刘衙内’真是尽投所好,不惜把小扣子割爱相赠。
刘闯看着一脸疑惑站在身前的陈虎,对着他向里间一指,轻松地说道:“从外地来了两个哥们,找你过来乐一乐。
陈虎一抬眼,只见卧室门前已经闪出了两个只是身上围着浴巾、从未见过的少年。
其中一个死死地瞟了陈虎几眼,随即向刘闯放荡地笑道:“闯子,别说,真不赖啊。
刘闯正旁若无人地和坐在腿上的小扣子刚斗了几下舌尖,趁空扭头无耻地说道:“等玩上你就知道更不赖了!呵呵,历经调教,活儿好着呢!
另一个少年径直走到陈虎身边,一扯他的衣服,大咧咧地说道:“正好我们哥俩要洗澡,还不过来一块洗洗!”
陈虎刚要挣身,但看见刘闯那双虽是在笑却满含冷峻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身上的劲儿一下就飞散光了。
“妈的,还挺有缸呢.....”那个少年看出了陈虎试图的抵抗。可是这个丝毫不比刘闯、唐帅宝之流省油的少年却是不退反进,进而动手去脱陈虎上身的白色T恤,旁边那个少年也上来急不可耐地来解陈虎的裤子。
在陈虎毫无帮助的阻推下,他身上的衣裤三下五除二地被逐一拉扯下来。
“啪啪”一个少年在陈虎光裸的屁股上扇了两巴掌,兴奋地笑道:哈哈,这两个大屁股蛋子,真紧实!”
另一个少年则揪着陈虎一毛不剩的鸡巴翻来覆去地端详,边讥笑边叨咕着:“瞧瞧这根秃鸟,揪得真够干净的...妈的,真淫荡......
当两个少年推搡着浑身赤裸的陈虎走进浴室时,和小扣子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刘闯又抽出空来向两个欲火渐燃的小哥们送了一句衷心的叮嘱:“哥俩撒欢耍啊,甭怕他叫唤,这酒店专门是招鸡打炮用的,怎么嚎都没事。
这句话也仿佛是给陈虎听的,与两个陌生少年在浴室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共浴里,他还真情不自禁地发出过几次尖锐的叫喊。较多的阅历让陈虎能够在大多数的时间保持住只是低声地呻吟,但当涂满了肥皂滑腻腻的掌心在他被搓硬了的敏感龟头上持续打旋儿时,当他分劈的双腿分担在放满水的浴缸沿上,被半躺在水中的少年的鸡巴在他充分敞开的、已经灌满了水的肠道里猛力突击时,他还是抑制不住地调高了叫喊的调门。但每当他欢叫起来,少年反而愈发地兴奋。最后,当陈虎的肛门承纳了两根少年鸡巴轮番的两次射击后,储藏着肠道中仍带着余温的新鲜精液,陈虎赶回到健身房继续下午的工作。
今夜不回家的陈虎又在等什么?是不是又是一次新的应召?
手机的短信响了,陈虎无奈地触点着按键,读完那位地产巨亨的贵公子许亚雷的短信,就立即起身下楼了。
他锁好了健身房的铁拉门,快步穿过几乎变成小河的马路。雨几乎算停了,但这暴雨之后的深夜街上早已看不见人影。依照指示,陈虎来到了只与健身房两街之遥的一栋楼前,果然看见了短信上所说的那个‘乐不归歌厅’的霓虹灯牌匾。那是一个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个中型歌厅,开在地下室,要是事先没被告诉地址,尽管离自己工作的地方如此之近,却从来没引起过陈虎的留心和注意
走进空无一人的过厅,顺着僻静的下行楼梯陈虎来到歌厅门前,两扇结实的加厚玻璃门紧锁着,里面还挂着一个写着‘未营业’的纸牌。陈虎趴在玻璃门上向里张望,暗森森地看不见一点亮光。陈虎正犹豫着该不该敲门,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陈虎刚把电话举到耳边,还没等他发问,“操你妈的,还没到吗?”一声高声的咒骂已经在话筒中传了出来。
“到了,到了,在门前,可是没......”陈虎慌忙回答道。
“等着!”还没等陈虎回答完,对方冷冷地甩出两个字就挂断了。
只一小会,从里面传出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一盏阴暗昏黄的廊灯也点亮了。一个一身松松垮垮嘻哈装的少年走到门前,看了门外的陈虎一眼,随即扳开了门锁,推开了一扇玻璃门。陈虎朝着站在门里的少年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只见他头发零零乱乱地染着好几种颜色,小尖脸白白净净,却是一副无赖痞气状,嘴里还斜叼着一根刚刚点燃的烟。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那个少年斜着眼睛看了两眼陈虎,随即就用高抬着的下巴冲着陈虎向门里扬了几下,见陈虎愣愣地没有反应,少年眉一皱,操着变声不久、些微沙哑的嗓子故作不屑地说道:“应召大屁股,里面可都等急了!”随着嘴型的变化,斜咬在嘴里的烟也一同上下乱抖。
突然听到陌生少年对自己的称谓,陈虎心头一震,同时也确认这里正是被应召的地方。陈虎哪还敢再犹豫,急忙举步跨进门内。
流气少年把门重新锁上,然后扬着小脸当着一脸茫然的陈虎的面,把‘未营业’的纸牌重新挂好,随着横在嘴侧的烟上下抖动了几下,少年的嘴里又似乐非乐地挤出了一句:“今晚为你包场,嘿嘿,不接外活。
陈虎虽没全听明白,但心里也隐隐地忐忑不安起来。
少年领着陈虎顺着走廊往里几乎走到了尽头,在墙边的一个小门前停住了。少年转过身,仰脸看着陈虎的脸,仍叼着烟说道:“从这进去,不过.....”少年的脸上现出一个狡黠的坏笑,接声继续说道:“......可得先脱光溜儿了。”
尽管陈虎对于此行已有一定的准备,但这样的话突然从面前这个素未谋过面的小痞子嘴里说出来,还是让陈虎着实一惊。
“嘿嘿,甭害臊了,你不都早习以为常了!”看到陈虎错愕的表情,少年脸上的坏笑在继续绽放,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调侃道。
陈虎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开心绽放着的笑脸,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劝你别磨蹭,早晚不都得脱,要是耽误了...哼哼...不信你就试试!”少年似乎在好言相劝,说的却是恶狠狠的。
陈虎已无暇犹豫,毫无疑问这个少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如实兑现。他双手一举,雪白的紧身T恤从头顶一脱而下,暴露出来的健壮上身让少年的双眼中盈漾起兴奋和渴望。可是,毕竟当着一双陌生的眼睛,陈虎双手抓着裤沿却没有勇气再脱下去��
“怎么?是不是没听懂呀.....”看着不再继续的陈虎,少年脸上的笑容在收敛,抻长了脖子丝毫不示弱地抬脸瞪着陈虎,调门也挑高了好几度:“......没听懂我就给你解释解释呀,脱光溜儿的意思就是脱光了腚,腚,就是你的大屁股,光腚就是要光着你的大屁股......”少年果然大声地解释起来,听得陈虎脸上直烧。可少年却毫不在意,嘴里越发地直白下流:“......而且,还得挺起你的大鸡巴,呵呵,还得甩起你的两个大蛋.....”少年越发无耻的解释听得陈虎直咧嘴,慌忙连声劝阻道:“不用,不用...我懂...别、别说了......”
没有选择!尽管当着一双陌生的眼睛,陈虎只能故作无人一般,赶忙三下五除二把下面脱了个精光,并本能地挺胸收腹、抬起双臂横交颈后做出了标准的报到姿势。
陈虎的举动显然让少年感到新奇,脱口笑道:“呵呵,还真训练有素啊!”少年一边围着陈虎的身体转起了圈,一边上上下下肆意地打量着。
陈虎故意抬脸正视前方,不去看那个小痞子的脸,但也切实地感觉到他那双火辣辣的眼睛已经在自己毫无遮掩的赤裸躯体上四处游走。最后,坏小子半弯下腰把脸贴近陈虎的前胯仔细端详起来,甚至全无顾忌地伸出右手,用两根细白的手指钳着陈虎黝黑的阴茎中部放肆地甩摇了几下,扑哧笑道:“哈,还真他妈是只一毛不剩的秃鸟嘢!”
字字如针,扎得陈虎身子微颤。
少年哪里就此放过陈虎,喝喊着催促陈虎垂下脑袋,亲眼看着少年向上仰看着自己的小脸和仍旧被他钳在手指间的阴茎。
“听说你这根秃鸡巴可被玩出过不少花样呢,还经常被搓到打空炮,是不是真的?”
陈虎老脸一热,哪还能回答得出口。
少年愈发兴奋:“哈哈哈...还听说...哈哈...你的屁眼儿不吃‘东西’就喊饿,呵呵...所以经常被塞得满登登的。”
陈虎一咧嘴,赶忙抬起头,哪里再有勇气去面对少年那写满着嘲笑的小脸。
好在少年不屑地轻呲了一声,把脸挪移开陈虎的下胯。他走到了小门旁,拉开了门,召唤陈虎走到门前。
陈虎探着脑袋朝门里张望了一下,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冷不丁站在门边的少年一扬手,在陈虎健硕的屁股上结结实实地狠扇了一巴掌,骂道:“还看个鸟,进去吧!
陈虎一个踉跄跨进门内,当身后的门关上后,他的身体立时包裹在黑暗当中。尽管一时还不明所以,但四周的黑暗反倒如同最严实的衣服,暂时掩饰住了浑身赤裸带来的紧张与羞耻。
陈虎蹭动着光裸的双脚在光滑坚硬的台面上试探着,摸索着向漆黑前方行进。
突然,一道强光如同暗夜中划过夜空的闪电一样照在陈虎身上,登时晃得他睁不开眼睛。还没等陈虎反应过来,四周一下大亮,同时周围也响起一片欢呼和惊叫声。
等陈虎的眼睛适应了光亮,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玻璃舞台中央。台下竟然坐着好几排观众,大多数都在仰着脑袋朝他兴奋地叫喊着。陈虎本能地向台下扫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观众中除了阔少许亚雷等几个熟悉的面孔外,其他赫然都是一张张完全陌生、从未见过的小脸。
许亚雷高翘着二郎腿,仰着那张细嫩的小白脸由于兴奋而微微泛粉,他扭脸朝着坐在桌子另侧的一个同样油头粉面、一脸贵气的少年得意地说道:“怎么样,龙老三,我没骗你吧!
那位龙三少爷似乎根本没听见,只顾瞪着眼睛往台上瞟。他身后的一个半大小子连忙接声说道:“没骗,没骗,雷子哥真是好本事,要是不亲眼看见真是打死也不信。”
许亚雷脑袋一晃,自负地说道:“为了方便耍这家伙,我和闯子特意把这间小店爿接下来......”
缓过神来的龙老三嘿嘿一乐,向许亚雷恭维道:“没白爿,爿得好......”富少爷转着脑袋向周围的人卖份道:“......再说这点小钱在雷子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恭维的话谁不受用,许亚雷会心一笑,然后举起右手在空中脆生生地打了个响指,随之音乐就响了起来,竟然是广播体操的前奏。
许亚雷扯着脖子朝着台上的一脸愕然的陈虎喝骂道:“妈的,别他妈还愣着了,知道该做什么吧?
随着许亚雷的话音落地,广播体操的前奏音乐也已结束。当喊拍节声响起时,陈虎已经做出了选择。倒不是陈虎坚决果断,因为此时只有唯一的选择,而且是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唯一选择。
看着那位一丝不挂、浑身赤裸的高大壮男在台上规范认真地做起了广播体操,台下那些初次见识的观众真是炸开了锅,随着一节节的推进,肆意的讥笑、污秽的评论一刻都未停歇。广播体操每一节的名称和节奏都经过了特殊的编排和剪辑,每一节被重新改编的名称在小狗子高亢尖细的录音的演绎下尤其滑稽,时时逗得台下哄堂大笑。尤其是跳跃运动一节,不仅时间上整整多出了四倍,而且陈虎还得按照一直以来的特别编排去转着身跳,就是每一个小节跳完身体都得转到下一个方向跳下一小节,以此让台下的观众们能从不同的角度欣赏到他胯下乱飞的鸡巴和剧烈颤震着的屁股蛋子。
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激动兴奋的脸,许亚雷得意地嘴角一挑,似乎在嘲笑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过也难怪,这样的‘世面’别说瞧过,普通人真是连想都不曾想过。
“怎么,看个光腚操就把你们乐成这样?”许亚雷眇着龙三不屑地问了一句,然后又高扬起右手,在空中又打了一个响指。
已近尾声的广播体操伴奏戛然而止,换成了的士高的音乐。看着不知所措的陈虎愣在台上,许亚雷端起手中盛着满满一扎啤酒的扎杯,有力地向台上泼去。陈虎哪里敢躲闪,任凭冰冷的酒箭喷落在自己身体上。
“操,你他妈白当健身教练了,健美操不会跳啊?”许亚雷的喝骂随着酒箭也一同泼到了台上。
不知是被冰凉的酒激的,还是被许亚雷的喝骂吓得,陈虎的身体一个激灵,随即就伴随着激烈的节奏做起了健美操的动作。虽然陈虎的本职是健身教练,并没有跳过健美操,但多年在健身房不经意的耳濡目染,跳起健美操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健美操的动作幅度比广播体操可要大得多,光着身子做起来无疑会产生远比广播体操更加滑稽和屈辱的效果。看着台上的裸体壮男时而换腿高蹦,时而倒地侧劈,时而摇肩拧胯,时而扭腰晃腚,台下的气氛无疑更加沸腾。口哨声,尖叫声几乎要盖过响亮的伴奏,纸杯,水果,泼出的啤酒,喝空的饮料瓶也纷纷向台上招呼起来。
在气氛的熏染下,许亚雷兴致也渐高涨。他晃着脑袋朝正兴奋不已地对着舞台又喊又叫的龙三笑着说道:“瞅你那爽劲,呵呵,我再帮你加把火!”许亚雷说完,右手抓住蒙在横亘在自己和龙三之间那个大圆桌上的桌布一角,用力地一抽,随着桌布的扯掉,上面的酒杯果盘噼里啪啦散落在地上。
惊变之下,龙三连忙起身,不明白这位许少爷要干什么。突然,那张被撤掉了桌布的圆桌亮了起来,原来一直被厚绒桌布蒙盖住的圆桌台面是一块玻璃,鼓型的桌体完全中空,灯光就是从中空的鼓身里照出来的。
龙三和其他不知就里的少年好奇地围聚到大圆桌边,一个赤裸裸的粗壮身体赫然镶嵌在被灯光照亮的玻璃桌板下面。那是一具折叠着的身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被装进这张大油桶般粗细的玻璃匣里面。最下面是一张向上躺仰着的、成熟男人的脸,大张着的嘴由于咬着一个亮亮的金属口撑而不得闭合。他的身体从腰部向上折起,压在背下的双手捆在一起,并被一根绳子拉紧后固定在匣边的铁环上。叉劈在上方的两条粗腿分叠到自己脑袋两畔。由于两个大脚趾分别被两根细绳拴在脑袋两侧台边的铁环上,使得双腿被牢牢地固定着,无奈地把最隐秘的私处坦现在身体的最上方,紧贴在玻璃板下面。也许是被以这个艰难的姿势固定在玻璃匣里有了一段时间,红胀的身体上已经蒙上了一层油油的汗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散放着一种诱人的红亮。
龙三他们哪里想到自己坐了半天的桌子下面竟有如此洞天,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忘却了仍在台上裸舞的陈虎,痴痴地看着玻璃板下边现出的惊人场景。
许亚雷越发地得意,他右手举起了一杯刚被倒满的啤酒,左手在玻璃板上一抠,打开了玻璃板上正对着那人脸部的一个药瓶盖大小的圆洞。
“呵呵,见到新朋友,还不得先干一杯。”许亚雷小心地倾倒着右手的杯子,让流成一溜儿的啤酒顺着圆洞淌落在那人咬着口撑不得闭合的嘴中。
为了不被源源不断流落口中的啤酒呛着,那人只能努力地吞咽着。
“乖乖,这...这这也太绝了....厉害,厉害......”龙三不断地叨念着,兴奋地观看着,由于吃惊而一直咧大的嘴仿佛也被咬上了口撑一般。
看着许亚雷把满满一整杯啤酒都倒了进去,龙三及手下小弟们早已按耐不住了,争着抢着向许亚雷请求也要亲手喂上一杯。
许亚雷却一摇脑袋,说道:“一杯就行了,要是喝醉了一会还怎么‘干活’!
看着龙三有些失望的神情,许亚雷举起了一根黑黝黝的家伙,笑着问道:“谁想给他试试这个?
少年们一瞧,竟是一根粗壮的橡胶阳具。龙三一时间还没明白这接下来的该怎么耍,当他看见许亚雷已经把正对着那人紧贴在玻璃板下面坦露着的肛门上的圆型盖子打开时,一下就茅塞顿开了。龙三一把抢过许亚雷手中的物件,淫笑着说道:“这个我来,嘿嘿,叫鸡打炮的时候,在那些浪妞们的小逼儿里也玩过。”这少年年纪不大,却已是性场老手,十三岁时就初尝性事,几年过来,玩过的小姐小妹早不计其数,甚至还暗尝过几个俊秀小哥的鲜儿。
看着龙三手持淫器就要往玻璃板上已被打开的那个大圆洞里插,许亚雷故作无意地提示了一句:“龙三,你也不问问这人是谁,只怕...呵呵......”许亚雷欲言又止,面露奇怪的微笑看着龙三。
“怕?怕什么?管他是谁呢!”淫心大兴的龙三倒是满不在乎,尤其当着自己一班小弟的面更是不能含糊。龙家家业堪比许家,垄断了连同周边数市的汽运和河运业,尤其其父,不同于许亚雷的财神老子许建业和唐帅宝的矿主老爹唐大炮,虽然儿子胡作非为,但两人毕竟还是白道商人,无甚罪孽。龙三的爸本就是黑道起家,且为了争权夺利,背地里没少干过杀杀砍砍、拘禁绑架的勾当。三子龙三从小就秉承天性,阴损狠毒一点没浪费父亲的血脉。因为在生意上还得要承蒙刘闯那通天老爸的荫蔽,所以龙家一直就紧紧巴结着刘家,父一辈的关系有时还得需要在子一辈的关系上去通融,不计其数的黑钱甚至都是以龙三的名义‘借’给刘闯的。刘闯的富家好友许亚雷自然也和这位龙三公子极为熟识。今天许亚雷突然在这里约见龙三完全也是和刘闯商议后的举措,因为高剑峰毕竟是位刑警队长,身份和地位远比陈虎、顾斌等人有份量。为了能安全地控制住这头重量级‘奴隶”,无疑就得继续壮大‘奴隶主’的队伍。背景复杂、眼线众多且财大气粗的龙家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但由于一直以为龙三只对漂亮女人感兴趣,不敢冒然全盘托出。所以先用陈虎的光腚舞蹈试探出了这小子竟然淫得男女通吃,这才适时地把最后的王牌亮了出来。
“嘿,有种......”许亚雷大拇指一竖赞许道。“......我要是告诉你他是个警官你怕不怕?”许亚雷盯着龙三认真地问道:“而且,还是刑警队长呢!”许亚雷的话看似说的轻描淡写,但经过精心的陈铺,又当着龙三一干小弟的面,其实已经没给龙三留任何退路了。
龙三微微一怔,手里的淫具只是些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下落了。
“哦?警察...嘿嘿嘿嘿...是警察就更得和他好好耍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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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6乙女向】【Thermite/ reader】Rain Prayers 祈雨之人
分级:R
性向:F/M
原作:彩虹六号:围攻
配对:Thermite/Reader
梗概:关于伊拉克战争时期的热切的臆想。
警告:天雷玛丽苏OOC。有车。
废话:大量捏造,文中军事相关知识皆不可信。为爽而写,很雷。部分内容引自《杀戮一代》。 自从穿越伊拉克边境线,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一滴雨。
灼烧的刺痛在我的神经末梢间点燃闪光弹似的白光,厉声叫嚣着将我从浅眠中撕扯出来。有那么千分之一秒,我以为我终于死了,死在迫击炮或火箭弹下;然而睁开眼,我却大失所望地看见了正将步枪重新收回怀中的乔丹。出于某些近乎迷信的原因,我确信这个男人绝不可能死在我���头。
我低头迅速地扫了一眼,裸露在战术手套外的皮肤上有一圈圆环形的红痕,仿佛某种意味深长的烙印。于是我意识到,比起凝固汽油弹之类的玩意儿,那灼痛感的来源显然更像是乔丹将被加拉夫运河上的烈日晒得滚烫的枪口按在了我身上。我们暂时都没死,和另外五个人一道挤在军用卡车的车斗里,彼此疲惫的面孔因沙石路上的剧烈颠簸而显得模糊不清。
车上所有的后视镜和能反光的玻璃平面都已被拆掉,我们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战友的尊容就成了彼此的镜子。半个月来没人洗过澡,同一件防化衣已经穿了十天,人人的脸都黑得像扫烟囱的雾都孤儿,因而牙齿都显得分外洁白。在厚厚一层沙尘、沥青、枪油和烟草沫下,我们的嘴唇皴裂渗血,眼眶和鼻尖发红,不时流泪。这是四月,愚人节刚过,沙漠中不眠不休地刮着让士兵们显现出肺炎症状的夏马风,空气似乎被永久地染成了红棕色。大家时不时地在夜晚突然惊醒,接着发现头顶的帐篷已被吹翻,帆布埋进十几厘米深的沙中。军方曾运来几百只鸽子和小鸡,放在帐篷与帐篷之间,期望它们能为毒气攻击预警;几百年来,煤矿工人就是这么求生的。然而绝大多数鸟禽都在几个星期后死于暴烈的沙尘。 手臂上的烫痕仍在刺痛,它在我无端的想象中像铁架上的烤肉般飘起了白烟,发出诱人的嘶嘶声。我们已经很多天没在饭点见过肉了。一辆补给车前天陷入了盐沙地,在必须急行军的情况下被指挥官放弃,结果在抵达巴格达之前整个营的主食配给都必须减半。人人都把手伸进箱子里搅动,企图抢先拿到一两包之前只有食物链底端的菜鸟才会分到的速食意大利面。原理很简单: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所有此前味同嚼蜡的快餐食品都会变成美味珍馐。
“你看起来似乎想找麻烦。”我嘟哝道,感觉车斗里的其他人立刻明显地紧张起来。前队长被敌方狙击手一枪命中之后,队长的责任落到乔丹身上。战争进行到现在,大部分人都失去了看热闹或参与其中的心情。
“我找到了你,不是吗?”乔丹平静地回以注视,“我们在自由射击区,我以为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举起双手,讥讽地作投降状。“行,长官,你赢了。以随便什么神的名义起誓,今天直到晚上,我的上下眼皮合在一起的时间都不会再超过五秒。”
乔丹没再说话,嘴角的肌肉动了动,组成一个不合时宜的嘲讽笑容。我移开视线,但我知道他仍然在看着我。我在街头长大,我看得懂那个眼神:他想上我。
不存在什么转折点,从最开始就是这样。在马蒂尔达营的灰色大帐篷里转着圈进行徒手格斗练习的时候,他就这样看我了。没有人不打架,CD播放器或者游戏机之类分散精力的娱乐用品不允许带到中东,我们的娱乐项目只有看书、下棋、打牌和搏斗。一副棋盘放在帐篷中央,连里的锦标赛可以持续六个星期,而翻卷缺页的《好色客》杂志和印有不同的色情女明星艳照的扑克牌是整个帐篷共同传看的宝物。但,最经久不衰、最能激起热情的余兴节目,永远是战友之间友好又有意义的搏击训练。
离开科威特苍白的沙漠前,我和乔丹的脸上总有淤青和抓伤,因为我们至少每天都会打上一次。他用类似柔道的技巧把我头朝下摔在沙地上,坐在我身上,用双腿把我牢牢钳住;而我挣脱后用胳膊夹住他的头,用拳头猛击所有我够得到的地方,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大大小小的青紫瘀痕。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们喜欢出其不意地如刺客般从对方背后窜出来,用卡巴军刀抵住对方的下胁,伸手去掐对方的脖子。我从他那里学会了四种不同的出拳方式,一种比一种杀伤力更大,而他也不羞于从我身上学习锁喉的技巧。偶尔,极少数的偶尔,当我们真的玩过火了,我们便暂时停战,坐在角落里轮流给对方发牌,根据分到的点数做俯卧撑。但很快我又会和他打起来,因为乔丹热爱出老千。
在极度枯燥中,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脏话不断、充斥着汗水和疼痛的搏斗几乎可以当作性爱的代餐。每一声闷哼,每一次肌肤相贴的角力,每一根抓得过紧以致指甲划破皮肤的手指,全都暗示着某种形态相近而本质不同的活动。现在,在白天没有战斗的晚上,他依然会来找我进行一轮又一轮近战训练,有时是我去找他。我们对彼此的动机心知肚明,也都心照不宣。
靠近一座变电站时,敌方的机枪手在红棕色的沙尘暴中向我们开火。我所乘坐的这辆没有装甲的悍马开在最前头,一次眨眼的时间,我身旁的驾驶员的脑袋就没了半边,如同一朵丑陋的大王花。些许红白脑浆溅到了我眼睛里,我腾出一只手来抹了把脸,感到皮肤上满是令人反胃的滑腻。
车在减速的过程中撞上一座塔楼,停了下来。我听见车顶上的炮手被伊拉克人从屋顶上抛下来的缆绳打中,跌在沙地上。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他努力地想爬起来,但二楼的一挺机枪对准了他。没有什么事是太难的,它们只是都发生得太快了。我来不及调整枪口,接连不断钻进身躯的子弹就让他在地上抽搐了最后的三四下,然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十米之外一辆已经无人的轻装甲悍马被迫击炮命中,开始燃烧起来。震耳欲聋的交火声之中,乔丹的嘶吼固执地从无线电里断断续续地钻出来,命令我赶紧滚下来,向他的方向撤退。我扯下耳机扔到一边,摸进口袋,只摸到一块嚼烟和半袋速溶咖啡颗粒。我把它们一股脑塞进嘴里,像要咬碎牙齿那样缓慢而用力地嚼着,压低身形,让M-19继续对着砖房和小巷扫射。
在战场上的压力反应作用下,时间膨胀了。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过去了半个小时,枪口始终快乐地喷射着火光,而理论上本该让我耳鸣的枪声听起来如同情人间的窃窃私语。那辆在不远处熊熊燃烧的装甲车的热量烘烤着我的脸,使脸颊发烫到几乎要裂开。希望死神干活干脆利落,我想。
时速八十公里的风裹挟着沙尘和烧焦的橡胶与皮革的臭味扑来,车身突然毫无预兆地震了一下,导致我的枪口偏了一寸。我震惊地回头,乔丹就那么站在那儿,穿越一整条街道的枪林弹雨,站在打开的车门前面,仿佛一个战场上凭空出现的幽灵。
他紧抿嘴唇,揪住驾驶座上的尸体的衣领,一把将它拉下车,让它像个破布袋子那样砸到地上。接着他坐上来,用力甩上车门,用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快的速度发动了车子。
“你想送死是吗?嗯?”他一边倒车,一边在子弹不断击打车身的雨声中大喊。乔丹把方向盘打到底,让车掉转方向,朝大部队靠近。他开得太急,险些一头撞上另一辆炸毁后被弃置在路中央的车。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我抱着枪,恼火地吼回去,发现自己的声音奇迹般地能压过爆炸般的枪声。我们这一支部队是吸引伊拉克人火力的诱饵,我们拖得越久,大部队就有越多胜算。“别告诉我你刚刚干的那码事不是送死!你有什么毛病?”
在土灰色的矮房、变形的薄钢板和面目不清的伊拉克枪手之间,乔丹侧过头瞥了我一眼。因为我在乎你——这是那一瞬间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的东西,几乎像子弹一样击中我,让我的心脏在一秒钟里膨胀了十倍。这太过直白了,直白到让我疑惑,如果他这么���易地敞开自己,他怎么可能在部队里生存到现在。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也许他选择只对我这么做。不知为什么,我既不愿意去仔细分析,也不愿意很快把它扫出脑海。我只想让它留在那儿,像睡在沙漠里掘出的散兵坑里时抬眼偶然看见的星星,陌生地高悬在寒冷的夜幕中。
接下来的时间里乔丹一直保持沉默,垂着头鼓捣一个用在起爆装置上的小玩意,拒绝与我对视。我们穿过一座村庄,大多数村民一听到车辆的声音就躲进了房屋或地窖里,只有一个阿拉伯男人站在他的家门外,冲我们微笑。
我大概会永远记得这件事:他穿着得体的褐色外套,胡须修剪整齐,双手交叠握在身前。然后一挺贝内利自动霰弹枪从前头的一辆车伸出来,向他打了一梭子。我没看见任何武器,我的眼前只有那个笑容,在阿拉伯男人向后倒下时完美地凝固在他脸上的笑容。
乔丹骂了一句只有陆战队队员才能听懂的脏话,伸手便要去够无线电。鬼使神差地,我按住了他。我几乎在碰到他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但做了的事情已经做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
“你知道这没有用。”我攥紧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乔丹的眼神晦涩难明,他手背上层层肮脏的绷带在我的手指下绷紧,我惊讶地发现,我正在想象青筋在那些粗糙的布料下从他的皮肤上浮现出来的模样。
“……我知道。”他最终说,尽管他的神情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和我们同坐一辆车的列兵是个从北卡罗来纳州的山区来的年轻孩子。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目击这种场景。“长官,”他迟疑地开口,“这是……这是合法的吗?”
我松开了乔丹,而后者铁青着脸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否定,还是表示他也没有答案。
对于大多数问题,我们都给不出答案。在阿什夏特拉附近,我们亲眼看着自己人将一座小村庄夷为平地。那恐怕是生长在大城市里的队员们一生中见过的最小的村落,仅有三四座房屋,坐落于青绿的草场和一丛棕榈树之间。一支两栖战车部队认为几个携带RPG火箭筒的敌人藏身在那几间土坯房里。尽管几名侦察兵明确表示他们只看到了一个惊慌的母亲和三个吓坏了的孩子,但人们依然开了枪。十几挺机枪和步枪开始向小村庄射击,红色的曳光弹砸向小屋,仿佛一场盛大的流星雨。我们前头的一辆履带车上跳下一个兴奋的陆战队员,扛着迫击炮。另一个激动的士兵从后头开着悍马过来,举起他的枪,向小村发射了两枚203榴弹。
乔丹的阻止和威胁毫无用处。一旦有人开枪,所有剩下的人都会跟着开枪,拦住一个还有另一个。他们迫不及待地要把敌人的窝点夷为平地。炮弹爆炸时发出的嘎嚓响声不绝于耳,片刻后,一道道浓黑的烟柱从小村上空升起。
我们终于摧毁了它,就像摧毁这片土地上许多别的东西一样,轻而易举。
事实是这样:尽管这里的某些人会在广播里搜寻对这场战争的政治评论,或者在闲暇时间朗读杂志上头头是道的分析,更多人并不在乎他们究竟为何而来。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他们和弟兄们在一起,看顾彼此的后背,就像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和他最要好的朋友们在周末外出露营。战争就好比一个永恒持续的周末,一次体验极端环境的珍贵机会,一个由纪律、牺牲、集体意识和苦行主义编织的钢铁梦境。有很多机枪手每天都在等待开火许可,每打中一个人都会兴奋地向队长报告。在这里,最动人心魄的不是保护,而是杀戮。
于我而言,这是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戏剧,而我无法坐在观众席上置身事外。同化的步伐缓慢且不容拒绝。我从不提问,但我心中当然也有些秘而不发的问题;我必须找到一个答案,一条出路,一个踏入泥沼的理由。当所有人都埋头在黄沙中翻拣白骨和子弹壳,我抬起头,在天空中寻找乌云的踪迹。
我需要一场雨,和伴雨而来的救赎。
我们沿七号公路南下,行驶到一个岔路口,我看见路旁的水沟中躺着一具少了一条腿的尸体,分辨不出性别,身上的衣服已被撕碎。再往前走两百米,一家人衣冠整齐地站在他们的农舍外面,对我们的队伍使劲挥舞手臂。两个身穿黑色罩袍的老妇高兴得边拍手边跳,一些蓄着大胡子的男人连声喝彩。有的队员向他们挥手致意,但我和乔丹都没动,抱着枪坐着,一言不发。
阳光刺穿云层,洒进茂密的玉米地和棕榈林,将空气中的尘埃染成银灰色。越来越多的村民从他们的房子里跑出来,欢呼雀跃。父亲们抱着他们的孩子,将他们举向我们的队伍。一群穿着栗色或浅红的裙子的年轻姑娘从土墙后走出来,她们藐视传统,没戴面纱,露出美丽的面孔和乌黑长发。少女们唱着我听不懂的歌,向陆战队招手。
“这些妞儿真他妈的漂亮。”一个密苏里州来的卫生兵喃喃地说。
乔丹抬腿踹了他一脚。
越往前走,公路越窄,逐渐变成了一条车轮压出的小路,宽度只能容一辆车通行。我们的悍马车像猎奇电影中的大型昆虫那样在地面上缓慢地爬行,最终不得不停了下来。几个精瘦的男孩从道路右侧的干河床里爬上来,试探着靠近,确认我们��会开枪后纷纷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大喊起来:“你好,美国!”有些孩子把手放在嘴上,作手势讨要食物;还有个孩子一直盯着乔丹看,对他做鬼脸,想逗他笑。
“妈的,”乔丹低声骂了一声,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我,“我们来喂喂这些小家伙吧。”
我耸耸肩,起身去翻我们携带的人道主义配给食品,和他一起把那几包亮黄色的食品扔到窗外。孩子们大声欢呼,一拥而上,在泥土中打起架来,争抢那几包食物。我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挤出一个笑容,但眼睛里全是淡淡的阴郁。
归功于部分不堪忍受高压统治的镇民,我们用比原计划少三分之一的时间攻下了瑞法。许多人终于洗了几个星期来的第一个澡。稍稍放松下来后,队员们开始交换抱怨:后勤营的蠢货计算出了错,带来的SLA润滑油的量远远不够。没有这种特种润滑油,M19在这风沙最大的时节罢工的次数多得超乎想象。
我躲到了营地边缘的一辆卡车后头抽烟。战场上,一切事情都是相对的。站在离车门两米的地方,狙击手的黑枪和流弹会叫你送命;而躲在车后头,你就会感到相当安全。这种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相对主义其实不堪一击,因为谁都清楚,装甲再完备的战车也挡不住一枚有准头的火箭弹。
我从烟盒里倒出最后一根烟,正准备点燃时,乔丹从天而降,笑嘻嘻地掏出一管大约有一指高的琥珀色液体。“你心心念念的SLA宝贝儿,”他把那一管润滑油抛给我,“我从RCT-1那边骗来的。收好喽,别给别人看见了。”
“真见鬼,”我一把在空中抓住它,为了这份惊喜,我蹦起来用力捶了他一下。“我真想亲你一口。”
乔丹眯起了眼睛。即便在洗干净脸之后,他的牙齿依然白得发亮。“为什么不呢?”他大大咧咧地张开双臂,“我在这儿等着呐。”
我知道这将是个错误。我正在把自己扯进一种沼泽般难以脱身的复杂情境中,我一直以来都致力于避免这种情况,如今即将功亏一篑;并且,我很清楚事后我一定会后悔。我扯住乔丹的衣领,将他拽向我,僵硬地迅速触了触他仍挂着笑意的嘴唇。
非常温暖,柔软的触感中钻出些许砂砾和胡茬,如意料之中。
我松开他,不着痕迹地把他推得更远些,尽量显得稀松平常。“这就是你们德州人做事的方式?”
“这是我做事的方式。”乔丹笑着用拇指轻轻抹过自己的下唇,这动作让我想一拳打烂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又想再亲他一次。“我猜你没去过德州吧?”
“我为什么要去那儿。”我恶声恶气地说,重新坐回车厢边沿上,“因为你从那里来��?”
他眨了眨眼睛。“我喜欢这个理由。”乔丹斜倚在卡车车棚上,微笑着俯视我,让我不禁联想到靠在储物柜上熟稔地搭讪同级女孩、邀她一起去参加毕业舞会的高中男生。他找错人了,我恶毒地想,我他妈可不是什么啦啦队队长。“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可以带你四处看看。我预感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是个邀请吗?”
“当然。”乔丹毫不犹豫地回答,“除非你有更好的计划。”
我没有。他抓住我的把柄了:实际上,我没有任何计划。我唯一做过的对未来的打算是一份遗嘱,那是我觉得唯一实用的东西。乔丹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征兵动员广告上正面情绪过剩的蠢货,笑容闪闪发亮,坚信自己会活下来,永远心怀希望,坚持原则;我简直怀疑他是那种五岁就想参军、从小唱着海军陆战队的歌长大的人。而糟糕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过多的希望是否和过少一样危险。
“等我们成为幸存者再说吧。”我含糊地敷衍道,把烟重新叼在嘴里,想要点燃它,继续我之前被乔丹打断的动作。不巧的是,那个我从科威特的杂货商那里买来的小塑料打火机已行将就木。我按了三四次,腾起的微弱火焰都被满载沙尘的风吞噬了。
乔丹哼了一声,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抖出一根来,炫耀似的在自己手上缠绕的绷带上蹭地一下擦燃。他用身体挡住风,举着火柴,朝我努努嘴,示意我凑过去点烟。我在脑海中犹豫了一刻:这距离实在是近得让人心生警惕。但火柴梗越烧越短,几乎就要烧到他的手指。我把乱麻般的思绪推到一边,伸头过去,让烟的末端凑到火苗上。
烟点着了。我咬着它,从齿缝中挤出一句模糊的道谢,正准备退回安全距离外,乔丹却突然抬手捏住了香烟,用大得不可思议的力气把它从我的牙齿间扯了出来。下一秒,他的嘴唇压了上来,将我脑中在那一瞬间炸开的所有想法清空。
乔丹的吻是入侵,毫不绅士地撬开我所有本能的防御,即刻开始了他的掠夺。接受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这么说;接受我,为我停留。几分钟前那个玩笑般的吻仿佛是根点燃的导火索,而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他的胡茬压在我的皮肤上,扎进去,带来激起欲望的刺痛。我尝到风沙,硝烟,和男人身上最原始的味道。
这个吻持续到我们不得不离开彼此的嘴唇换气。当我重新睁开眼睛,视线与他在陡然变得稀薄的空气中撞上时,一切开始朝着某种难以收尾的方向急速发展,无法停止。
“为了我,做个幸存者,别走太远。”他将我摁倒在卡车的地板上,在接吻的空隙低声命令。他的注视让我眩晕,胜过白日沙漠中晒烫一切钢铁的烈阳。“我知道你也在乎我。”
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然后压下他的脑袋继续吻他,同时手向下伸去,扯开了他的皮带。
我和他在补给车的车厢里干了一发。我是在泄愤,一边猛烈地骑他,一边发泄所有被这个日渐脱轨的世界敷衍的愤懑。我根本不管乔丹是否适应我杂乱无章的节奏,也不管会不会被巡逻的当值士兵发现,一心只想狠狠地弄痛自己,在被戳伤的疼痛中找回呼吸的快感。我把那根点燃了的骆驼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另一只手抓着帆布车棚的支架,将自己尽可能高地撑起来,再重重地落下去。车棚抖得像害了小儿麻痹症。每起落几次,我就侧过头去吸一口烟,然后为他的顶弄断断续续地咳嗽。
我们没有安全套,但我不在乎。最坏也不过是把另一个小杂种带到这片无可救药的土地上来,更何况我确信在生下它之前我就会尸骨无存。每个街区都有一整打嬉皮士在想清楚之前就生了孩子,我们是美国的第一代社会弃儿,由成天在外打工的疲惫的单身母亲抚养成人,熟悉电子游戏、肥皂剧和色情网站更甚于熟悉自己的亲生父亲。我不会要乔丹负责,从最开始他的眼睛里就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是那么想要我,想要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货色。他是个傻子。
那混蛋抓住我的腰,手腕上的绷带擦红了我胯部的皮肤,稳住我,强迫我慢下来,逼我清清楚楚地感受那根把我钉在他腿上的大玩意儿是怎么一下一下地捅进我最深的地方。他贴上来,舔咬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声念叨着最下流的混账话,那低音让我无法自制地一阵阵挺腰,像个荡妇那样收缩身体:你真可爱,甜心,我好爱你的喘气声;我们可不能让你落到那些伊拉克人手里,嗯?你这么美,他们一定会轮流操你,把你操到腿都合不拢;你知道吗,我每晚打手枪的时候想的都是你,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想把你摁在悍马车的引擎盖上和你做爱。然而在所有这些该死的混账话里,最该死的一句是:我爱你,亲爱的,我爱你,为了我活下来吧。
我一口咬住他肩膀上的雄鹰纹身。还在加州彭德尔顿营的时候,我们和一大群人一起去了纹身店,每个人都弄了一个。勇气的象征。我的那个在背后,在他的手掌下。“闭嘴。”我在高潮中勉力威胁他。我的手指在发抖,什么也握不住,那支烟几乎要从指缝间掉下去。
我想,我该走了,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不该再在他身边待下去。但我所做的只是缓慢地用一边膝盖撑起自己,让他从我的身体里滑出来。乔丹在里头射得一塌糊涂,好些盛不住的浑浊液体流了出来,我的下腹和大腿内侧被弄得一片黏腻。我翻过身,靠在他身边,一语不发地抽起那支快燃尽了的烟。
乔丹抬起一边手臂,紧紧地搂住我,拇指像抚摸一只家猫那样轻轻摩挲着我的下巴。我忍耐着,在他的手指间吐出最后一口烟,在缭绕的香烟迷雾中闭上眼睛。
那天晚上,我在睡袋里梦见一群蛮横无理的牛仔围住了我,按着我的脑袋,逼我去和一棵满是尖刺的仙人掌行贴面礼。当我被摁着将脸贴上去时,它变成了乔丹,吻住了我。我感到自己悬浮在雾中,很快忘了先前那滑稽的场景,在这个吻中慢慢融化。
梦里的这个乔丹松开我,说:“我就是你来这儿的理由。”
我们在一座无名小镇遭到了伏击。
这只是下午,但能见度因沙尘暴而低得让人绝望,就连远处亮蓝色的清真寺圆顶也在满天红沙中失去了踪迹。伸手在满是尘土的挡风玻璃上抹一下,划出的痕迹顷刻便会被再度盖上。有人因护目镜上糊满了沙尘而将它取下,很快就不得不戴回去,因为眼睛在空气中根本无法睁开。镇上弥漫着恶臭,没人知道这是因为早些时候的炮击炸毁了下水道,还是这里的条件本就如此可悲。
道路上散落着残砖断瓦,我们的车辆碾过成堆的黄铜炮弹壳,撞飞被丢弃的钢制弹药箱,轮胎在附近被击毁的车辆流出的一摊摊带粉红荧光剂的发动机冷却剂中滚了一圈又一圈。小土桥下的底格里斯河不受丝毫干扰,静静流淌,宛如一条镶嵌着断肢与尸体的灰色绸带。
尽管我们没让敌人好过,我们自身依然损失惨重。先前传来的错误情报表明这座小镇已经安全,我们能遇到的最大威胁是出没在残缺的建筑物间的野狗,因而只有两支小队从这里穿过。不论这镇子是否有攻下的战略价值,我们都必须立即撤退了。
“刚刚摔下车的是弗兰克。”乔丹指的是那个年轻的小列兵,“他或许中弹了,但我几分钟前听见了他的声音。他很可能还活着。”
“要是你脑袋不清醒,我可以给你一耳光,别客气。”我拔高音量,剩下的队员都默不作声地看着队伍中军衔最高的两个人争吵。或者说,我单方面和他争吵。现在片刻的安全是不堪一击的假象,在这里停留的每一秒钟都危险至极,谁也不知道那些破败的土屋中还剩下多少人,每一扇窗户、每一条窄巷和每一个房顶都有可能藏着能送我们回家的偷袭者。离开队伍行动无异于送死。而乔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冲我耸耸肩。
“如果两分钟后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动身向镇外撤退。”他低头清点弹药,随后把它们重新收好。他检查了一下他的步枪,让它在手里发出几声咔咔响声,然后抬起头,像所有准备赴死的英雄主义疯子那样向我轻快地眨了眨右眼,“现在,小队是你的了。”
我的喉咙被不存在的鱼刺扎了一下。我的脑袋很清醒,所以我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被任何人说服,即便是我。“两分钟,多一秒都没门。快滚。”我咬着牙说,拼上了全身的力气才咽下一句“活着回来”。
乔丹微笑着跳下车,消失在泥砖与煤渣砖构建的民宅之间。我们的头顶掠过一架眼镜蛇武装直升机,我假装感兴趣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尽力不去想那个微笑很可能会成为我对他的最后的记忆。
等待比疼痛还漫长,我在心中数着秒,一分钟,一分半,两分钟。我在骇人的寂静中又数了六十下。每数一下,我都期待着下一秒乔丹的身影会出现在道路拐角,脸上带着那该死的笑容,并且从头到脚完好无损。
四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天空中某处极其遥远的地方滚过雷声。队员们沉默着,几双眼睛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在他们的目光中站起来,抱着枪。
“记下这个坐标,向镇外撤退,和部队汇合后叫他们派人来支援。”或者收尸。我解开几粒扣子,从衣服内袋里掏出折成方块的遗书,连同备用狗牌一起递给那个卫生兵。“你知道什么时候该把这东西交给长官。”
“别,别去。”密苏里人摇摇头,不肯接过那两样小东西,“别让那套‘决不放弃每一个人’的论调害死更多人了。”
我把它们扔到他的大腿上。“别傻了。”我跳下车,回头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这是个人事务。”
我顺着我们来时的路线走,在并不可靠的掩体间穿行。到了记忆中听见有人掉下车的地方,一条格外新鲜的血迹抓住了我的眼睛。我猫下腰,快速穿过空旷的街道,跟着它走进暗巷。转过一个拐角,我的呼吸几乎为我看到的景象停滞;乔丹靠坐在一堵土墙上,捂着右肋,旁边的沙地上躺着那个显然已经没救了的孩子。
我向他冲过去。他也看见了我,勉力直起身,用沙哑破音的声音大喊:“别过来,这是个——”
陷阱。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身体跟不上头脑反应的速度,没能刹住脚步,大腿在他的声音钻进耳朵的同时剧烈地震了一下,让我跌倒在地。我知道我中弹了,令我惊奇的是,除此之外我竟没有任何感觉。我不受阻挠地转身轰爆了那个阿拉伯人的头,停顿了一下,确认周围再没有动静后半跪着蹭到乔丹旁边。
他还活着,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半眯着眼睛,好像我们头顶那苍白无力的阳光分外刺目一样。他的微笑随着衣料上的深红痕迹扩大,满意的,安宁的,与那个阿拉伯男人一直到死都带着的笑容分外相像。我抓住他肩膀的手发起抖来。
“这才是……”乔丹咳嗽着说,“我的……我的女孩。”
“少说点吧,省省力气。”我拽起他的胳膊,甩到我肩膀上,咬着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妈的,这男人真沉。“你他妈一定是泡在电影院里长大的。”我暴躁地抱怨道,努力把他再往我这边挪了挪,让他把大部分重量分给我。“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们这些满脑子个人英雄主义的白人蠢货。” “讨厌到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他用另一只手按着肋下的伤口,自鸣得意的声音里有种暖洋洋的幸灾乐祸。“承认吧,你需要我。” “你不觉得眼下这句话倒过来说更合适吗?”我挖苦道,像个残疾人那样歪斜着身子,把他一步一步拖向镇外的方向。他的一只靴子有气无力地拖过地上混杂血迹的污水坑,在沙中画出一条长长的、歪歪扭扭的线。来时只用了几分钟的距离此刻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但我知道我和他一定会走完它,一定。 “那么,好吧。我们彼此需要。你是我的。”
我庆幸他的角度绝对看不到我发烧的脸。“闭嘴。”我斥责道,但很快便后悔了。这种时候,我倒宁愿他跟我多说几句话。随着我们缓慢地前进,他好像变得越来越沉,步伐越来越难以迈动。死亡是个轻浮的妖妇,她的触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却会带来永远无法逆转的后果。乔丹也会死,死在我之前——我感到真相来临时必然的不可理喻。这太滑稽了,在见证过那么多无谓的死亡之后,当她盲目的手指偶然之下拂过这个男人,我却仍无法坦然接受。
他说对了。我确实需要他。
乔丹仿佛正在承受着双倍的地心引力,不住地向狼藉的地面滑去,也拉扯着我的心脏向下坠去。我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丝毫绝望,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挤出更多力气,将他向前拽。再拽一步,再拽一步。我感到液体流下我的脸;我哭了吗?
“雨。”我听见乔丹梦呓般的声音。我在他的重负之下仰起头,天幕吐出无数细针般的凉丝,覆向大地,要缝合起什么伤口似的一针针扎进我的眼皮和嘴里。这是雨,我难以置信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品尝到沙中越来越浓重的潮湿的腥气,直到对雨的回忆和枪伤处的疼痛终于一同完全苏醒。自越过幼发拉底河以来,这是我头一次注意到天空的颜色。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种调和着浅灰的淡蓝看起来竟然会和乔丹的眼睛那么像。 一百来米外,几辆悍马停在那里。有谁在车里叫喊了一声,随后某个土色的影子跳下车斗,向这边跑来。疼痛从我的腿中抽走了力气。我跪倒在沙地上,手臂搂住与我一起慢慢滑下的乔丹,在越来越大的雨的掩护下毫无征兆地痛哭起来。
终于,在这一切之后,我等到了。我找到了你。 “你哭得像个被人踢碎了蛋的初中低能儿。”乔丹在我肩头喃喃,暖意从疲倦而破碎的音节中缓缓渗出,清晰可辨,让我心脏抽痛。“你怎么回事?” “是雨。”我说。“那不是眼泪,只是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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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关心—— ——会持续更新—— 第十七章、调教(训练1) “嗯呜呜……” 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反正我感觉全身都有点虚脱了,胸部,乳头,阴蒂,阴唇,还有屁股,全部都在刺痛,我心里已经完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但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心里好像还有一丝淡淡的期待,或许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一个贱人吧…… 突然间,我感觉好像有人想要分开我的双腿,怎么啦?纹身和穿环应该都已经完成了啊?算了,反正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按照主人的牵引,M字形的分开了双腿,嗯哼!好像有什么硬物刺进了我的尿尿的地方!下意识的就想合腿,但是最后还是被我的意志克制了下来,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我的大腿,而且还主动的挺了挺下体,嗯!又是一阵刺痛,我挺起来的时候那硬硬的什么东西刺得更深了,我感觉好像已经刺到了膀胱的位置了。 我仿佛已经听到罗诗诗在心里暗骂我婊子了,竟然还会配合! 可我真的实在是忍不住了,耳朵里全是女人的呻吟声,敏感部位全部都针紮般的刺痛,我早就欲火焚身了,昨晚灌肠带来的『阵痛』竟然在不自觉间转化成了快感!一种异样另类的快感在我脑海中回荡,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多一点,再多一点,我忍不住自己开始摆腰了,哪怕是尿尿的地方也行,抽动一下,再抽动一下吧! (TT,妈蛋啊!我要出来破坏气氛!我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了!哎还归隐个叼啊,有小奴没有?出来吱个声!男的滚一边,美女奴走过来报道!)(= .=,我只是跟你们开玩笑的,我真的归隐了,真的!我想也不会有几个女的看这种文章、的,当然,看的也许就真的只有女奴或者痴女级的人了……说真的,我也是累了,一起的女人可以找,但是玩一下的还是算了,心累了。)“嗯哼——!嗯……噢啊——!” 我感觉主人按住了我,可她的抽动却变快了,不光是痛,还有酸胀的,麻痒的,疼痛还带着随时会裂开的恐怖感觉。疼痛,酸胀的感觉几乎让人发疯。可我却发现,我竟然逐渐的爱上了这种感觉! 而且主人好像在中途还了一根硬物,本来我尿尿的那个地方还受得了,只有略微有一点酸胀,但是后来这一换,区别却太大了!好像是一粒粒连着的小珠子,凹凸不平的,一进一出都牵扯着我的尿道,排也排不出,有的时候一进去就是狠狠的一次撞击,感觉我的整个膀胱都被撞得都动了一下,从刚才纹身开始就憋着的尿意也开始逐渐奔涌而出,当然,肛门肠道里的灌肠液也在我肚子里不断的闹腾,其实在刚才的几次高潮中,我已经察觉到了,即使我还穿这贞操带,戴这肛门塞,但是却完全抵挡不住凶猛的洪流,还有汹涌的高潮,已经漏了不少在我的床上了,不过,就算没有漏出来,我想我的床单都已经湿了一大半了,我高潮潮吹出来的淫液量应该不少,中途主人几次解开了我的口枷,给我喂了几大杯的盐水,嗯…… 可能罗诗诗还在里面加了不少我潮吹出来的淫液吧……我虽然已经不太清醒了,但是那股骚腥的味道还是能尝得出来的,何况水里还明显有一种滑滑腻腻的感觉…… “额合——!何——……”这已经是我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的高潮了!好幸福的感觉啊,好想一辈子都沈浸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只有高潮,不断的高潮!撕裂我吧!狠狠的把我的一切都撕裂吧!我也顾不得我尿尿的地方会不会坏掉了,心底的欲望已经彻底的吞噬了我的理智了! “冰姐姐,你确定她够格?”纹身结束之后,红发御姐站起来扭了扭腰和屁股,亲昵的把手搭在井冰的肩膀上。 “她只是其中的之一,算是『赠品』或者说……呵呵,你觉得我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井冰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不过无论黄嘉欣还是罗诗诗都貌似明白了什么东西,同时也知道了在井冰眼中我的地位了。 原来我不过是一件赠品而已! “噢?嗯。那姐姐还有没有其它事情要妹妹我做的?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的话都快天亮了!”红发的御姐也不知道比井冰大多少岁,但却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可顺溜了! “陈小姐,无论我点不点头,你都进不了门,你又何必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呢?”井冰没有拍开她的手,头也没回,还在呆呆的看着夜空。 “呵呵,只要冰姐姐不摇头妹妹我贱一点又怎么样呢?”红发御姐完全没有害羞,和尴尬,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仿佛井冰打了她的左脸她也不介意把右脸也凑过去让井冰打。 “其实,我对你这张脸本来还挺有好感的,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让人把你的舌头剪了,或者干脆就毒哑你吧?” “冰姐姐!我发誓!你不让我说话我再也不会说半个字了!”红发御姐似乎也知道,井冰『从来都不开玩笑』这件事,马上举起了左手,伸出了三根手指,然后对天发誓。 “嗯,那你今晚留下吧,陪我睡觉,不要说话。”听到井冰的话,虽然红发御姐瞪大了眼睛,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她有很多姐妹,但唯独对井冰充满了畏惧!只要井冰不喜欢,挥一挥手就直接把她们中的一个姐妹弄死了,嗯,或者说与之相比,死真的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今天井冰竟然点名要见她,她化妆都特意弄了两个多小时呢! 不能太抢了,也不能太做作,她也没喷香水,只是洗了一个鲜花牛奶浴,甚至还提前一个小时就来了…… 当她看到,传说中的井冰也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的时候的确是惊呆了,然后几经试探,也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或者说,在黄嘉欣和罗诗诗的口中明白了井冰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经过几次探底之后她心中也初步有底了,只要不试图触碰井冰的『禁区』,那井冰其实还是一个挺好说话的女人的。 “你们玩吧,别太晚睡了,明天早上还有课呢。”虽然今天是星期五,但是星期六早上还要补课,因为额,五一劳动节要来了,反正就是要放三天的假所以要补半天。 (TT,我会告诉你们,以前都是那个谁提醒我这是什么什么节,然后一起出去玩,而我却什么都不会记的吗?已经毕业好多年了,什么节放多久的假期早就忘了……反正我就记得,只要放假超过三天,那就一定要补多少节课,万恶的Z国!说好的不许补课的呢!我不跟你们这些狗屁教育局辩论,不听不听就不听! 反正我就是被补课了!) “把衣服都脱掉吧,放心,不会有别人看见的。”……红发御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反正这里都是女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谅外面那些男保镖也不敢没有井冰的命令就冲进来! “……!!!!!”躺在床上之后,红发御姐竟然惊讶的发现,井冰紧紧的抱住了她,把头深深的埋了在她的乳沟里,好像还有什么黏腻的东西蹭她乳房上了…… “不准说话,也不准动!”听到这话红发御姐整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突然间,一股冰凉的杀意将她笼罩住了,那是一种必死无异的感觉!一瞬间,她就失禁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也完全没有想过,被井冰盯上竟然会是这么一种感觉,必死无疑! 也难怪那家夥要一再的提醒她,千万千万不要惹井冰,不然连他说的话都不管用! “蠢女人!笨死了!……”那股杀意来得快也去得快,红发御姐却完全缓不过来,井冰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她哭过了,声音中明显还带着些许的哭腔! 然而,黄嘉欣和罗诗诗却没有看到或者听到她们的对话,因为罗诗诗还在热情高涨的摆弄这我的身体,确切点说是还在玩弄我的尿道,黄嘉欣也不得不熬着夜,阻止罗诗诗用太狠的东西对我『施暴』。 这不,井冰一上床,罗诗诗就把那根最细的金属短棒拔了出来,然后拿出了一根足有两根手指粗细的肛门用按摩棒,看样子也是想要塞我尿道那里去,可黄嘉欣却直接就把它抢了过去,所以我才逃过一劫! 不过,罗诗诗耸了耸肩,又在柜子里拿出了一根『最小』尺寸的肛门用按摩棒,可对於尿道来说,还是有点粗了,只是黄嘉欣却不知道而已。 而且罗诗诗也直接说明,这是井冰允许的范围之内,虽然罗诗诗没有说谎,但是她也没有说真话!是肛门的限度!尿道的调教是罗诗诗自作主张开展的!本来井冰还没想让我这么早就接触呢! 也还好,现在也真的挺晚的了,早也已经过了关灯的时间,而且井冰已经睡了,罗诗诗也不敢太放肆,她可不敢吵到井冰睡觉,所以玩了十来分钟觉得没什么劲了就收手了。 只不过,塞在我尿道的串珠型按摩棒她可没有帮我拔出来,而且在柜子里拿出了以前井冰用过的那个按摩器,四片胶贴全都塞我阴道里了,然后随便的点了一下,“嗯啊——!” 井冰做事就是太有『手尾』了,每一次都会把点充满!也不知道罗诗诗是不是故意的,也感觉不出来那是什么模式,反正我只知道,我的阴道好像被什么东西捶打了一下!痛进心窝里了! 最后,也算罗诗诗有点良心,拨开了我抓住自己大腿的手,让我躺平了,但是这样下体也变相夹紧了……刺激就更大了! 虽然我的手是自由的,但是我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晰了,外加欲火焚身的欲望,不敢拿也不想拿…… 尽管每一下都会痛得入心入肺,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像已经适应了这个规律,也可以是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吧,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其实,这个过程黄嘉欣一直都在看着,只不过她也搞不懂,井冰到底允许罗诗诗最大限度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她只把我的口枷,耳机和鼻塞都拿走了,不能减刑那她减轻一些总可以吧!也难怪我可以睡得怎么熟,原来是呼吸顺畅了! …… “啊阿额……”早上,我一起来就不自觉的痛乎了一声,我几乎感觉不到下体的存在!不,确切点说是我一动下体就猛烈的剧痛了一下!好像什么地方被撕裂了,痛得我眼泪直冒,我挣紮着用手摸了摸下体,阴道上面的三角带有一丝刺痛,而往下一摸,可不得了,“嘶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尿尿的地方竟然被塞住了!而且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都火辣辣的痛,不仅如此,而且膀胱累积了一个晚上的尿液憋着也很辛苦! 而且重点是,我感觉到了,我的阴道里面好像有另一颗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它每跳动一下都会给我带来无尽的痛苦,狂野的把我的阴道撕裂了! 除此之外,我的屁股,乳头,阴蒂,阴唇,还有脖子下面一点的锁骨位子,都有针刺的疼痛,昨天晚上的一切一切都不断的在我脑海里回忆,回放,让我本来已经触摸到眼罩还有打算把胶贴拔出来的手都停止了,最后我轻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眼罩,还有那块已经被拉出来一半了的胶贴也被我塞了回去,我只是一个没有人权的女奴,下贱的母狗!没有权力自摸,更没有权力把主人安放在身上的淫具解开!绝对的服从主人的命令,就是我生命的最终意义! 第十八章、调教(训练2) ,呵呵,重口味会有的,男主也会有的,大家不要着急,井冰的身世? 那都不是重点好吧!因为这是长篇小说,属於可以撸到出血的存在,所以我会缓慢发送,保证不让你们对身体出现一丢丢的意外!前因后果都尽在文中,我就不剧透了,你们耐心观看吧——! “啊和呃——!……”虽然非常的痛苦,但是想通了一些问题之后,竟然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中我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满足感,这就是满满的感觉,这就是不断高潮之后的后遗症,我不后悔! “嗯?”我听见井冰主人的声音了,她用手按了按我那撕裂般疼痛的阴道,然后一把就把里面的胶贴扯了出来,瞬间,我好像感觉整个阴道都被她一并撕裂,“啊喝喝……” 有点像中箭了之后拔出来的那感觉,简直是苦不堪言啊! “谑谑——!”她应该打开了那个放满了淫具的柜子,然后我就清晰的感觉到了,井冰正在往我的阴道里涂抹一种清凉的液体,只是一瞬间,那种明显撕裂的疼痛就减轻了不少,而且好像有一个可怕的感觉从心底里涌了出来,对,是欲望! 我真的无药可救了,阴道还是撕裂般的疼痛,井冰只是用手帮我擦药而已,可我却竟然觉得好空虚,阴道好痒!好想用什么把它填塞得满满的才好呢! “我已经知道你醒了,跪在床上,屁股翘高,夹紧了,如果敢漏出来,惩罚加倍!” 闻言,我挣紮着翻了过来,然后强忍着撕裂的痛楚头枕在枕头上,双膝跪在床上,然后屁股朝着井冰高高的翘起,我似乎已经成了训练有素的军人,听到集结号就反射性的动了,完全没有经过脑袋的思考……算了……也许,我真的就是天生的贱奴了,不用再思考了,把身体交给主人吧! “嗯……”那个肛门塞呆在我肛门里一天多一点了,在井冰主人拔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菊穴都合不拢了,感觉麻麻酥酥的,也还好,我现在是都找地,屁股翘起,水不会逆流,而且我感觉昨天晚上已经漏了不少出来了,肚子也没有那么胀了,反正那种异样的阵痛也没有来了。 “……额何……”来了来了!那种带着异样快感的阵痛来了!好痛!也好舒服啊!噢……!主人好像塞了一个类似圆球的东西进来,唔呜呜……主人的手指也进来了……啊哼…… 主人把那个『球』推进了我更深处的地方,至少把它推进了第一个转弯位置……那个『球』感觉也不是很大,可能就乒乓球大小吧,啊啊啊啊!!! 瞬间,一种撕裂的疼痛袭来,好像有一个拳头硬生生的击打进了我的肛门里,尿液和便意都齐齐朝我袭来,但却又拉不出来,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快感混杂成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 “啊哼……”更痛苦的事情来了,主人把露在我尿道外面的按摩棒的手柄都直接按了进去,酸,胀,痛!那棒子肯定已经捅进了我的膀胱里了,那才那一瞬间我身体里好像就有一道门被什么捅破了的感觉……“哢咯……”嗯?好像是贞操带上锁的感觉!我感觉这次的贞操带更加的『高级』了,把我整个臀部和下阴都包裹了进去,而且这『内裤』还是冰冰冷冷的,看来整条的材质都很坚硬啊! 等等?!不会吧?主人把我的尿道都塞住了!昨晚开始我就没有尿过尿了,而且还喝了几大杯的盐水呢!早上起来的时候肚子就胀得酸痛,更别提现在还被主人再灌了一次肠之后了!而且,最可怕的是我阴道竟然越来越痒了! 现在我才意识到,刚才主人涂在我阴道的或许就是一种春药啊!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我的阴道不仅撕裂的疼痛,而且还致命的痕痒! 更糟糕的是主人把贞操带给我穿上了! “主人……”我带着哭腔『温柔』的撒了一个娇,下意识的……“我已经帮你请假了,说你大姨妈来了,好好休息吧,不许手淫,再痒再痛也给我忍着!眼罩也不许拿开,来,躺平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双手拿出来,不许伸进被子里。”该拍的照片井冰早就拍好了,但是她帮我整理完了之后却发现我这个『安详』的睡姿不错,又拿起手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留念。 …… 我也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多久,反正『主人们』也都陆续醒来,本来黄嘉欣还想叫醒我一起去上课的,但却被井冰拦了下来,说让我休息一下,昨晚太累了…… 而黄嘉欣也没有怀疑,当然,罗诗诗也不敢质疑井冰的决定,於是,她们就一起去上课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安详』的躺在床上『休息』……“好痒啊……啊啊啊……好胀啊……好想去厕所……好想小便,好像拉……拉出来啊……好痛啊……好辛苦……”太安静了,安静得我有些不安,可宿舍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只好把我现在的状态呻吟的喊出来,安慰一下自己委屈的心灵,顺便打发一下时间吧……我的手脚都没有被绑,没有被限制,但是,主人随口的一个躺平了,好好休息不许手淫已经被我当成命令并严格的执行了,就像老师布置作业,并没有限制一定要交,但好孩子们却每一次都会好好的完成那样,我遵照主人的命令已经完全不需要理由了! 绝对的服从主人的所有命令! 这句话已经渐渐在我心里开始烙印了,而这颗种子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变得根深蒂固,再也难以逆转……“……啊啊啊哈……好无聊啊——!”我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肚子持续的胀痛,除了胀就是痛,也好想去厕所,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点完全迷失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漫无目的的等待最是折磨人了,尤其是对一个『人有三急』的人而言! 简直是身心一起的超级折磨啊!而且我的阴道里还被主人涂抹了春药,痕痒难耐,就算我交换双腿不断的磨蹭也一点都没有缓解,反而更加的那个了……反正我现在的感觉真的已经可以用百感交集来形容了,酸,麻,痒,胀,痛,而且我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很糟糕,眼睛被遮挡,一个人处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心底里总有着各种的不安,还有欲求不满……人往往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在各种因素和条件都很糟糕的情况下,她总会强迫自己喜欢一种不那么难接受的,并借此而坚强的活下去,我们称之为『求生欲』。 而我,就在这个井冰刻意营造出来的伪死亡的场景下彻底的被高潮和快感俘虏了,世界观被自我的求生欲从新的构建了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了,肚子这种胀胀的感觉我反而觉得舒服了很多,原本我还以为只是我适应了而已,却没想到,我已经彻底的回不去了! 在『习惯』了这种胀满的感觉之后,我反倒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不错,除了阴道之外,下体都是满满的!简直就是满满的幸福啊!越这样想我就越觉得身体轻松了,恶性循环就这样开始了! 发现这样想可以让自己轻松一点,没有这么痛苦,肚子好像也没有这么胀了之后,我就不断的给予我自己心理暗示,各种默念其实这样很舒服,听从主人的命令就是我一生前进的方向之类的……反正也正好打发时间嘛……好像已经很久了,但又好像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我听到走廊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了,应该是她们放学了!太好了!主人终於要回来了! 此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我期待的并不是主人回来我就能解放了,而仅仅只是期待主人回来了而已! (TT,渣渣们,我又出来给你们普及知识了,这也不知道是那个国家做过的一个实验,让一个人处於一种极度封闭的状态下,一段时间,然后让他饿着肚子,等他已经憋得出现一些负面的状态之后给他做测试,对了就能吃东西,而错了就会给予电击或者其他什么的惩罚,问题是正常的问题,但是对的回答会给予电击,那么重复几次之后他就不会再选择对的回答了!世界观也会悄然的发生改变,所谓的狼婴其实也是这么一个原理,属於默化转移的另一种应用。但是,也注意了,对於心智已经完全成熟并且拥有坚定不移理智的人来说,这种默化转移压根就是一个笑话——!而且,这种默化需要在当事人并没有意识到,她在被默化转移的情况下才会有效。准确点说就是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效果才明显。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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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方雄二,大学生,兴趣是爬山,与其他登山爱好者不同的是他习惯一个人出门,顺便带着一台古旧的单眼相机拍些山景云海,寄给摄影杂志赚稿费或者卖给某些“需要的人”。 但是这次他却因为一时大意,没注意气象预报,拍完风景正想下山时却遇到台风,差点死在山上回不来。原先走过的山路因为土石崩塌而阻塞,当他试图爬过崩塌的土石时,一不小心却跟着一大票土石滑落山沟。 就在摔下山沟的同时,这个叫做野方雄二的年轻人脑袋里面居然出现了他短暂人生中的走马灯。正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上天却开了他一个大玩笑,让他直接砸在一株断木的枝叶上,虽然全身都被树枝划伤,但是比石头柔软许多的树枝也让他保住了一条命,只是背包中的相机与底片就没这么幸运了,光听那个“噗嚓咖啦”的爆碎声,就知道这些东西的命运没主人的好。 “至少得找到路下山,不然死在山上就糗了。”野方雄二从枝叶丛中站了起来,勉强让自己维持冷静。 “从这里走,翻过这里应该就可以接到国道了。”他收起地图,趁着现在风雨稍微减弱的空档往前爬。 在这风雨交加的黑暗世界,野方雄二不知又走了多远,脑袋里面唯一清楚的是他已经摔了十八次跤,但是眼前的景象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光?”筋疲力尽的野方雄二勉强撑着被雨水打得难以睁开的眼睛,盯着那道从树丛之间射来的光芒,他本以为那是接引自己往西方极乐或者撒旦他家的冥界之光,不过这光却不是紫色的,而是令人感到暖和的淡黄。 “那边有人!”野方雄二确定这道光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得救了,立刻拖着脚步往前冲,刚刚的筋疲力尽像是幻觉一样,脚步轻盈得令人讶异。 “只要有个避雨的地方就好了…如果能洗澡顺便吃个便饭就再好不过了……天哪!”野方雄二跑到光线的来源处,眼前的景象将他刚刚的想法一拍打散掉。 一间大到不像话的西式洋房孤独地矗立在小小的盆地中央,旁边包围着会被认为是森林的广大庭园,看起来倒像是哪个有钱人的避暑山庄似的。野方也管不了这么多,上前用力敲着门,满是泥水的拳头在雪白的大门上留下许多土黄色的印子。 “对不起!有人在家吗?”野方敲了几下,门内立刻传来脚步声,然后门锁“喀”的一声打开了。从门后面露出一副像是科学怪人的尊容,用他阴沉得足以帮恐怖电影配音的声调说: “哪位啊?”野方雄二之前还在狂跳的心脏差点被吓停,在这荒山野地之中有一座豪华洋房已经够诡异的了,更别说从里面出来的人居然长得像是妖怪一样,胆子小一点的人大概会当场吓死吧。 “迷路啊?”这位长得像科学怪人的男人听了野方雄二的解释之后,终于将大门打开,此时野方才发现他身上穿了套西装,样子看起来倒很像连续剧中常常出现的“老管家”。 野方跟着这个人走在和房子外表同样豪华的走道上,这时他也没心情看看身边这些雕像图画是出自谁的手笔,只隐隐觉得那些似乎都是名家的手笔。老男人不管背后的野方在做什么,轻轻打开右手边的一个房门,一阵悠扬的钢琴声立刻流��了出来。 “泽木,有客人吗?”清脆柔嫩的嗓音出自坐在钢琴前的少女口中,她停下弹奏着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女孩头上绑着两个蝴蝶结,将长长的栗色卷发分成左右两条马尾,从脸蛋看起来年纪似乎还很小,但是洋装胸前的两座突起却着实不小。 房间中还有另一个女人,年纪比前一个女孩要大上一点,冷漠的表情配上黑长发让她看起来就像个难以亲近的冰山美人,对于野方雄二的出现,她只是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就继续她手上的刺绣工作。 两个外表、内在都截然相反的女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拥有惊人的美貌,以及胸前傲人的双峰。野方雄二呆呆的看着蝴蝶结女孩的胸口,那双似乎随时会撑破布料跳出来的乳房强烈地吸引着男人的视线与欲望。 (美女……)野方雄二暗想。 “你好,我是由利香,这是姐姐沙夜香。”有着栗色长发的女孩介绍着。 “野方雄二……我……因为迷路所以……”在由利香的目光下,野方雄二差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名叫沙夜香的美女依旧不理会他,野方雄二也不敢将自己似乎色眯眯的眼光瞟到她比由莉香更伟大的胸部上去。 “那真是辛苦了……泽木,我们还有食物吗?”由利香怜惜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应该没有了,明天预定要去买。”泽木管家依旧阴沉的说道。 “没关系,我这里有食物,只需要让我避雨就很感谢了。”野方雄二目不转睛地盯着由利香,似乎怕她突然消失似的。沙夜香冷冰冰的气质就像雪峰般让人难以亲近,由利香却像是春日的阳光般令人打骨子里温暖起来。 “那么请用这间房,还有浴室,请随意。”泽木管家带着野方雄二到二楼,将他送进一个打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豪华房间中。 本来以为会在山里淋一夜雨的他,现在却被莲蓬头里温暖的热水包围着,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年轻人不免幻想着方才两个美少女,胯下的阳物也渐渐挺立了起来。 “真是舒服……”野方雄二拿起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滴,走出浴室,“在这种地方居然有两个美女,真是可惜……”就在他喃喃自语的同时,却看见本来雪白的床上多了一团粉红色的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由利香。 “小姐……你有什么事吗?”野方雄二慌张的转过身背对着她,同时遮掩着一丝不挂的身体,尤其是那根兀自耸立的巨棍。 “难得来作客……却什么都没有准备……”由利香慢慢褪下洋装,露出一双美乳,“只有我的肌肤和身体……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不行啊!才第一次见面……”野方雄二慌张的拒绝着,但却没发现失去双手支持的毛巾居然稳稳的挂在胯下。理性与欲望的争斗在他心中上演着,但这本是均势的战斗却被由利香接下来的话语扭转了战局。 “对不起……因为在这山里只有我们姐妹二人……”由利香啜泣着:“姐姐她身体不好,所以和她一起来空气新鲜的山里面,但是……”“一直很孤单……所以都这样自慰……啊!”淫魅的喘息声让野方雄二不自禁回过头来,却见由利香身上的洋装已经被她褪了下来,同时左手抚摸着自己柔软的乳峰,另一只手激烈地在丝质内裤中动作着,还不断传出一阵阵水声。 “人家……是淫荡女……所以……光用手指是不能满足的……”由利香抚慰着自己的肉体,从内裤上迅速扩大的水渍来看,她的发言确实不假。 “都是沙夜香不好!带你到这种山里面来!”野方雄二看着沉溺于自慰的由利香,心中突然涌出保护她的念头,立刻慷慨激昂的将罪名通通转嫁给沙夜香。 “不……是由利香自愿的……”由利香慌张地替姐姐辩解着,野方雄二一把搂着她,对着她的樱唇来了个深深的吻。由利香柔软的秀发拂在他俩脸颊上,香甜的气味充满了他的鼻腔,让他欲火更盛、更积极地爱抚着女孩的美体,吸吮着她粉红色的乳头,揉捏着那对柔软却弹性十足的双峰,最后将整个脸都埋在她的乳沟中,享受着由利香甜美的体味。 配合着雄二的动作,由利香口中不断释放出娇美的呻吟,身体也颤抖着,上身迎凑着他的动作,将乳房往他脸上挤去。 “等等……”由利香突然喊停,让正在兴头上的雄二略感慌张。 “我很笨拙吗?”雄二辩解着:“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不是…”由利香温柔地说着,同时和他调换了上下位置:“人家想和你…舔你的棒子……”由利香似乎经验很丰富,熟练的将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让流着淫蜜的肉穴对正雄二的脸,同时自己也握着他早已挺立的肉柱,将肉茎放在她双乳之间摩擦着。 “好硬唷……”由利香挤压着自己的双乳,让乳肉包夹着这根尚未使用过的肉棍,小嘴一张就将露出在外的龟头含入口中,灵巧地舔弄着。野方雄二忍着射精的欲望,开始用舌头和双手攻击着她股间粉红色的花瓣,令甜美的肉汁不断从由利香体内涌出。 “啊……呜……哦哦……”由利香被肉棒塞住的小嘴中漏出难耐的呻吟,让雄二更大胆地将舌头穿入她花径之中,直接采撷着少女的花蜜。 “呜!”由利香闷哼一声,小穴中涌出大量阴精,接着,回头淫荡的望着雄二,嘴角边还留着他白色的黏液,略略鼓涨的脸颊证明她嘴里有着处男的阳精。 “咕嘟!”由利香品尝着精液的味道,最后才不舍地将它吞进肚子里。 “好好喝……”由利香在雄二的耳边说着,原本香甜的女体气味现在多了一份酸甜的淫水味道,以及浓浓的精液气味。 “雄二君……明天一大早你就得走了,所以今晚请尽量……”由利香流着泪说道。 “由利香……我还会再来!一定!”“雄二……”由利香感动地拥着他,小腹上却立刻感觉到被一个硬物顶着。 “好像又硬起来了。”野方雄二尴尬的说着,年轻男人的体力加上处男,让他的肉棒迅速恢复活力,他再度将由利香压倒在床上,毫不在意地亲吻着她刚刚才吞入过肉棍的樱唇。胯下的阳物也再度推向由利香的玉门,正要叩关而入的时候,背后却传来房门关上的巨响。 雄二畏惧地往后看,只见沙夜香一脸阴沉地瞪着床上的两人。 “沙夜香姐!”由利香惊呼,被姐姐撞破好事的恐惧溢于言表。 “你对我妹妹真是“照顾”啊……”沙夜香满脸杀气的走向她们,“我要杀了你!”沙夜香从背后抽出本来作为装饰用的短剑,狠狠地对着野方雄二刺了下去。 “住手!雄二不是坏人!”由利香惊慌的呼喊着,但却无法阻止盛怒的沙夜香。雄二匆忙拿起床上的枕头企图挡下这一击,一刺之下、羽毛纷飞,沙夜香尖叫了一声,拨开遮住视线的羽毛,雄二慌乱之下双手一推,猛力将沙夜香推了出去,头正巧撞上一旁的柜子。 “姐姐!”由利香看到沙夜香在这一撞之后毫无反应的躺在地上,惊慌的跳下床,“沙夜香姐姐!”由利香检查了一下,终于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昏倒而已。”一旁的雄二也跟着松了口气。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由利香说道:“大姐一直都很关心我,所以认为我是被你非礼了……才会……你没有受伤吧?”“没有……”纵使有无限怒气,在满脸歉意又楚楚可怜的由利香面前也发作不起来,何况自己“吃掉”由利香也是事实,沙夜香有这种反应虽然夸张,但也是出自对妹妹的关心。 “对不起,为了补偿你……所以……”由利香扶着昏迷不醒的沙夜香,慢慢脱掉沙夜香的睡衣,露出底下半透明的洁白亵衣,“姐姐的身体……漂亮吗?”“胸部也是……这么丰满……”由利香拉开沙夜香亵衣的带子,像是展示商品般将沙夜香的美丽躯体在雄二面前炫耀着,“乳头……好像是在雪中盛开的樱花……”她搓弄着亲姐姐的双乳与乳头,像挤奶一般挤压着沙夜香丰满的乳房。 “由利香……你想做什么?”看到原本冷冰冰、正经无比的沙夜香变成妹妹手中的玩物,而且将她私密的女体展现在自己这个男人面前,雄二只能红着脸问道。 “姐姐是处女……”由利香让沙夜香摆成狗爬式,还刻意让姐姐的屁股正对着雄二。 “是啊……”雄二随口应着,光看着沙夜香圆滑的臀部就让他的脑袋无法思考,胯下尚未退火的肉棒青筋暴露,企图贯穿眼前美女的处女穴。 “把男人的好处让姐姐知道,姐姐也应该会高兴的…”由利香抱着几乎和她一样全裸的沙夜香,将她双腿打开,还伸手剥开沙夜香股间密合着的处女穴肉;她舔吻着姐姐粉嫩的颈子,挑逗着昏迷不醒的沙夜香,让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她不安稳的梦呓着。 “来吧……让姐姐高兴……”由利香怂恿着雄二,要求他让自己的姐姐尝尝男人的“好处”。别说野方雄二只是个普通年轻人,就算是个修道人只怕也无法抵抗这两个美丽裸女的诱惑。 “先让姐姐��……”由利香指引着,雄二也依言舔弄着沙夜香未经人事的玉户,同时由利香也在姐姐身上上下其手,恣意享受着沙夜香年轻肌肤带来的舒适触感。 “啊……不要!干什么!!不要……”被这样上下夹攻的沙夜香醒了过来,立刻挣扎着,但手脚都被他们制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何况野方雄二的舌头还在她敏感的穴口上挑逗着,每个动作都让她全身酸麻无力,连逃出他们魔爪的力气都没有。 “由利香……叫他住手……啊……不要……啊……”沙夜香被摆布得娇喘连连,只能恳求妹妹要他住“嘴”。 但由利香却变本加厉的玩弄着亲姐姐,甚至要求雄二说:“舔进去一点……剥开姐姐的穴穴……让姐姐舒服……”“可以插进去了吗?”雄二问道,听到这句话的沙夜香,晕红的脸颊立刻变得苍白,同时哭喊拒绝着。 “不行……要让姐姐更湿,这样姐姐才不会感到痛楚……”由利香驳回了雄二的提议,但很明显的只是让沙夜香失去处女的时限往后延罢了,想起自己还得维持这样羞耻的姿态一阵子,沙夜香突然觉得干脆主动献出处女还比较好一点。 “可是…让雄二憋着也很可怜,所以我和姐姐一起服侍雄二君的肉棒子…”由利香语出惊人的表示,也不管沙夜香的抗议,就将她的脸蛋压到雄二的胯下,鼻尖距离���起的男根不过咫尺之遥,一双傲人的乳房直接压在雄二的小腹上,带给他一阵柔软温暖的畅快感受。 “姐姐……放轻松……”由利香捧着肉棒放在沙夜香面前,第一次近距离目击男人阳具的沙夜香满脸通红,小嘴更是闭得死紧,抵死不愿将肉棒放进嘴中。 “不要不要……”沙夜香哭泣着。 “第一次别太勉强……”雄二伸手挑逗着沙夜香的肉穴,嘴里说出像是经验丰富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怪异。 “呜呜……”沙夜香低头啜泣着,顺便让肉棒从视线中消失。 “就是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要让姐姐多了解一点!”由利香坚持道。 “雄二君……把姐姐好好抱住……”虽然由利香这么说,但是沙夜香的纤腰与丰臀早就落在雄二的完全掌控中,听到这个命令也不过是让搂着她的力气再多上几分罢了。 “由利香你想做什么?”沙夜香回头望着妹妹的俏脸,恐惧地看着她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巨大针筒。 “要给姐姐浣肠……”由利香天使般的脸孔上浮现出恶魔的残酷笑容,她准备好一整盆的温水,慢慢将水抽入针筒中。 “不要……由利香住手啊!”沙夜香扭动着身躯,但却无法摆脱雄二铁箍般的双臂,反而让自己的小穴在他脸上不断摩擦着,淫靡的爱液沾满了他的脸。 由利香不理会姐姐的呼喊,将针筒前端抵住沙夜香白嫩双臀间的美丽菊蕾,接着缓缓将满满一筒水通通注入沙夜香体内。沙夜香大张着嘴巴,身体却敏感地随着由利香的动作而颤抖,头埋在沙夜香股间的野方雄二完整目击了还是处女的沙夜香被浣肠的实况。 “雄二君……请继续帮姐姐舔……”由利香艳媚地说着,仿佛妖姬一般将两个男女玩弄于股掌之间。野方雄二大胆地将舌头的前端刺入处女的花径中,立刻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微微颤抖的沙夜香娇躯突然紧绷了起来,近在眼前咫尺的菊蕾也紧张地包裹住侵入其中的针筒前端,接着大量的花蜜像洪水溃堤一样从穴中汹涌而出,对于还是处女的沙夜香来说这刺激似乎过大了点。 在野方雄二的分散注意力下,沙夜香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浣肠终于圆满达成,由利香满意地将空空如也的针筒从姐姐菊蕾中抽出;在针筒末端离开身体后,沙夜香轻啊了一声,其中的失落感似乎比“终于结束了”的庆幸还来得浓厚一些。 “姐姐……想要了吗?”由利香伏下身,握着野方雄二的肉棒在沙夜香面前摇晃。 后者喘着气说道:“由利香……这样做……决不饶你……啊……”沙夜香努力地忍耐着腹部传来的不适感,艰难的将话断断续续的说完。 “真是爱面子的姐姐……”由利香劝诱不成,玉葱似的食指抵着脸颊说着: “那只好再灌一只了,换雄二来帮姐姐浣肠。”由利香将注射筒递给雄二,看着他将温水抽入筒中,��旁的沙夜香忍耐着便意,连起身逃跑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注射筒移到自己臀部,接着一个略为冰凉的坚硬物体刺入菊蕾,然后就是大量液体排山倒海一般的注入肠中。 野方雄二并未曾做过这种事情,也因此不会拿捏力道,手上施加的压力比方才由利香更大,因此筒中的温水就像水箭一般猛烈冲击着沙夜香的肠壁。一筒水在沙夜香仿佛濒死的惨叫中完全注入,原本凹陷的菊蕾这时却反而凸了起来,连沙夜香的小腹都有明显的隆起,成了泪人儿的沙夜香与这淫靡的情景几乎让野方雄二仅剩的理性完全消失,原始的兽性似乎有破茧而出的冲动。 “再来一只吧。”由利香坏心的说,同时作势要再从盆中抽取温水。 “不行啦……肚子好胀……”沙夜香哭喊抗议着,但这么一来对菊蕾的控制力自然减弱,大量液体立刻抓紧时机想突破括约肌的限制,让沙夜香抱着隆起如初期怀孕的小腹哭叫着。 “姐姐……只要你答应帮雄二舔肉棒,就让你去厕所……”由利香咬着沙夜香的耳朵,撩拨着沙夜香已经所剩无几的矜持。 “不然……这次要用大只的唷!”由利香软中带硬的威胁着,同时双手在姐姐滑腻的肌肤上游移着。 “带我去厕所……要出来了……呜呜……由利……香……拜托……”沙夜香在这样的攻击下,再也无法忍耐的哭喊着,这同时也等于答应将自己的处子身卖给恶魔般的亲妹妹玩弄。 “由利香……拜托……”沙夜香捧着肚子恳求着亲妹妹。 “好吧,不过出来还要再继续喔!”由利香扶起沙夜香,和雄二一左一右将沙夜香扶到浴室前。全力抵抗便意的沙夜香俏脸上渗出汗珠,因刚才的挑逗与强忍而微红的脸颊就在雄二的眼前,似乎在引诱他香上一个似的。 “对不起,让我亲爱的姐姐继续这样下去好像很可怜…”由利香带着歉意对雄二说道,但似乎完全没察觉让沙夜香变成这样子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所以请在外面等一会儿吧。”由利香关上浴室的门,沙夜香惊叫道:“由利香!你也出去!!”“我要更了解姐姐的一切嘛……”由利香锁上门锁,顽皮地将沙夜香双腿掰开,让她面对着浴室中的大镜子摆出像女孩尿尿的姿势,目的再明显不过。 “不要……”本以为来浴室就可以解脱的沙夜香又陷入更尴尬的情况,长年的优良家教影响下的她怎么有办法在他人的眼前排泄,即使她是自己的妹妹也不例外。 “姐姐……来吧……”由利香在沙夜香耳边低语着恶魔的呢喃,裸体完全暴露在镜中的沙夜香看着镜中被妹妹制住无法反抗、却又被便意袭击而扭动身体的美少女裸躯,意识也逐渐模糊。 “来吧……来吧……”由利香的声音仿佛催眠一般,逐渐瓦解了沙夜香的抵抗,颤抖的菊蕾在主人的意志动摇之下再也守不住关卡,大量液体立刻伴随着软便一同涌出。所有画面都被沙夜香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当然在她背后的妹妹由利香也是。 “啊啊啊啊……”沙夜香哭叫着,连门外的野方雄二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啊……呜……”沙夜香的哭喊声逐渐减低,取而代之的是心碎与羞耻的啜泣。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发现她在排泄的同时也感到强烈的快感,当然更不能发现她大腿根那些液体是高潮时喷出的淫蜜。 “帮姐姐洗干净吧。”由利香拿起莲蓬头,调了调温度之后将温热的清水洒在地上,先将沙夜香排出的秽物洗净,再将全身瘫软的她上半身放在浴缸边缘,摆成趴跪着的姿势,让热水淋上刚排泄后的菊蕾。 “不要……由利香……”由利香纤细的手指在沙夜香菊蕾与秘处来回着,表面上是要帮她洗去上面的脏污,但实际上由利香很技巧性的用手指与莲蓬头的水挑逗着姐姐的前后庭,穴中分泌出来的湿滑黏液越洗越多,由利香也就越来越大胆、越放肆。 连自己都没摸过几次的地方被由利香玩弄着,沙夜香不断地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厌恶或者享受,但她还是勉强摇动着浑圆硕大的臀部想逃出妹妹的魔爪。 “啊!姐姐自己摇屁股了……好可爱唷。”由利香惊喜的叫着,对于她这意料之外的反应,沙夜香一时无法反应过来,但由利香下一波的攻势却毫不停歇地接踵而来。 “啊!”沙夜香再度惨叫一声,因为由利香又将某个硬物塞入她的菊蕾中,而且直径比刚刚注射筒的前端更粗。 “由利香!不要…啊!”沙夜香还来不及反抗,由利香已经打开冷水龙头,大量冰冷的清水立刻涌入沙夜香体内,将她的一切反抗都抹消。 “不要啊……”这次直接用水管注水的刺激比之前更大,何况之前用的是温水,沙夜香的肚子一下子就高高隆起,插入菊蕾中的水管边也逐渐喷出液体来。 由利香关小水量,但仍没有放过沙夜香的意思,在她耳边说:“姐姐……现在拔出来的话,一定很好看唷。”“不要……不要……”沙夜香哭叫着。 “是不要拔,还是要拔呢?”“要拔……不!不要……拔……”沙夜香犹疑着,在继续这样的痛苦与在妹妹面前再度排泄之间,天人交战着,最后终于下了个决定:“拔……拔吧……呜呜……”沙夜香哭泣着。 “嘻嘻……雄二进来吧。姐姐可爱的样子也应该要让雄二看看。”由利香打开浴室门,将呆立在���的野方雄二请进浴室,幸好浴室很大,三个人也不感到拥挤,若是普通人家的浴室早就得贴在一起了。 “要拔啰。”由利香抓着水管作势。 “不!不要!!不要拔!!”沙夜香叫着,在妹妹面前已经排泄过一次了,就算被她看到第二次也已经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次由利香居然要她在陌生男人面前排泄,她宁死也不愿意作。 但这次由利香可没听姐姐的话,一把就将塞住沙夜香后庭的水管抽出,带着些许黄色的液体立刻在瞪大双眼的野方雄二面前从美丽的菊蕾中奔流而出。 “啊啊啊……”沙夜香的惨叫声比今夜任何一次更凄惨,她双手捂着脸,似乎这样能让她逃脱这羞耻至极的窘境。 但现实一向都是残酷的,在沙夜香颤抖的菊蕾还未从方才的冲击回复之前,由利香又接二连三的将清水注入其中,或者是温水,或者是冷水,甚至还有一次是温度略高的热水,同时也领着野方雄二对沙夜香作相同的事情,直到喷出来的液体已经变成完全的清水为止。 “终于帮姐姐清理干净了,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唷。”由利香打着“为沙夜香好”的大义旗帜蹂躏着沙夜香,沙夜香纵使有满肚子苦水也早在刚刚就通通被洗出来了,此时只能无力的趴在浴缸边喘着气。 野方雄二胯下的好兄弟这时硬挺得几乎快要爆裂,尺寸也增大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连雄二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兄弟居然会如此宏伟壮观。 “雄二已经准备好啰,姐姐…来吧。”由利香搀扶着像没了骨头的沙夜香,蹲坐在雄二巨大的肉棒前,迷迷糊糊的沙夜香自暴自弃地张开嘴巴迎向龟头,因为她知道自己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如果自己继续抵抗下去,由利香不知道还会想出什么怪方法来折磨她呢! “呜……”肉棒进入沙夜香温软的口中,沙夜香立刻尝到一股怪异的酸甜气味--来自妹妹淫穴中的气味,接着是浓厚的精液气味与男人的体味。幸好野方雄二之前才刚洗完澡,身上的气味不至于浓到让沙夜香反感。 或许是因为害怕被由利香折磨,也或许本来就有这个资质,沙夜香很快就进入状况,初次口交的小嘴将野方雄二的巨棒吞没了一半以上,舌头也缠绕、挑逗着它。雄二双手按着沙夜香的头,抓着她柔顺的乌黑长发,将她往自己身上压,让她的嘴巴能包容他的肉棒。沙夜香虽然觉得呼吸不畅,但仍然屈意承欢,努力将硕大的肉茎吞入口中。 “嗯……人家受不了了啦……”只能在一旁看的由利香激烈地抚慰着自己火热的身体,但却只是让欲火更强烈,于是她扑向他们,美丽的两姐妹一同服侍着男人的肉茎。 野方雄二受此“热烈”的对待,差点就将第二发白浊液洒在两姐妹俏丽的脸蛋上,只得赶紧手口并用地玩弄着两姐妹的蜜穴,藉以分散精神。两姐妹粉红色的美丽花瓣在他的舌下颤抖着,在他的手上喷洒着淫汁,同时服侍着她肉棒的一双小嘴也哼着淫荡的声音,但是忍耐与分散精神毕竟有极限,野方雄二在她们的技巧下也只能举白旗投降,虽然他年轻力壮,却也没把握能在射精两次后还能挺枪再战,比起掠夺沙夜香的处女来说,现在投降算不上丢脸。 “再舔会射出来……”野方雄二说道,果然她们立刻住“嘴”不动,连沙夜香都是如此,她似乎也一样期待自己破处的瞬间。 “哇……都这么湿了!”由利香检查着沙夜香的蜜穴,四散横流的淫液证明了沙夜香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淫娃。 “姐姐,再来会让你更舒服唷!”由利香将沾满沙夜香淫液的手放在她的面前,还不断动作着手指让淫水在指间牵出一条条晶莹的丝线,让早已满脸通红的沙夜香更害羞。 “请……请温柔点……”沙夜香任凭由利香摆布着,在雄二面前呈m型张开双腿,同时既羞且怯地说着,带着畏惧的双眼却死盯着即将侵入她体内、夺走她处子之身的肉棒。 “等等我……”不知跑到哪去的由利香突然又出现在门口,野方雄二回头一看差点没吓死,由利香曲线优美的裸体上多出了一件皮制的内裤,内裤中央本该是小穴所在的地方却突出一根巨大的橡胶男根,还不断摇晃颤抖着。 “那……那是什么?”“女孩子用的东西……是第一次使用呢。”当然,这是因为之前由利香没对象可用。 “我最宝贝的大姐,你的处女我要接收了。”由利香赶开雄二,将假阳具顶在沙夜香潮湿的穴洞口,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着雄二微微一笑。 “雄二应该也是……处男吧……屁股的……”由利香抚着沙夜香的菊蕾,也不管沙夜香的意愿就将她翻了过来,和自己叠在一起,让雄二能从沙夜香背后将肉棒顶住她不住颤抖的可爱菊蕾。 “由利香!不要!好可怕啊!”沙夜香叫着,两根棍状物同时顶着她的前后处女穴,光是想一想就让她几乎晕厥。 “姐姐……一开始或许会痛,不过很快就会习惯的。”由利香安抚着,同时对雄二下命令:“和由利香一起插入,三、二、一!”“啊!”沙夜香惨叫一声,前后同时被棒子侵入的痛楚远比想像的更强烈,何况雄二他们根本不管沙夜香死活,只顾着配合彼此同时抽插的步调,两根巨棒将沙夜香插得大哭大叫。 “不要……好痛……好痛……啊……拔出来……不要插……不要……停……啊啊……”沙夜香不断哭叫着,但呼痛的声音比例却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放荡的轻哼与娇吟。 “啊……第一次……感觉……一只出一只……入……啊……好奇怪……的感觉……”沙夜香似乎开始感觉到快感,由利香也和沙夜香一样娇哼着,因为阳具内裤的另一半假阳具是深埋在由利香穴中的,每次的插入也同时让由利香穴里的假阳具更深入开凿着她的淫穴,两个女孩的蜜汁与淫语交缠着,一同追求着淫欲的巅峰。 和她们比较起来,野方雄二反而像是增进情趣的假阳具一般不甚重要了。当然对他来说,有美女可奸也就够了,至于这两个美女姐妹无视自己的存在大搞姐妹乱伦同性恋的景象,他只当作是增进情欲的调味料。化身野兽的他只想用力操干着两个女孩,当然要先摆平用淫乱菊蕾缠裹着他肉棒的沙夜香。 “去了……去了……要去了啊!”由利香与沙夜香紧抱着彼此,身体不断痉挛着,沙夜香的菊蕾也猛烈的收缩,将雄二的精液硬生生榨了出来。 “啊!”雄二虎吼一声,腰部猛力一挺,将肉棒完全送入沙夜香火热的直肠内,然后前端一股股白浊热液立刻喷向她体内,把沙夜香烫得尖叫连连。 “啊啊啊……”两个女孩同声大叫,股间的淫水与阴精沿着假阳具垂流着。 野方雄二喘着气抽出肉棒,看着姐妹俩满足的交换着香吻,高潮过后的女孩脸蛋更加娇艳,才刚射出的肉棒又再度蠢蠢欲动,虽然这样立刻勃起很痛,但肉茎似乎不理会大脑的指挥,更加精神十足的指着天花板。 “还……还要吗?”沙夜香瞥见那不知餍足的肉棍,不禁惊叫着。 “好……好像还可以的样子……”野方雄二尴尬地说。 “那……请……插入……沙夜香的……前面……”沙夜香害羞地说着。 “当然……”雄二挺起肉棒,将它送入沙夜香流着淫水与处女血的穴中,一开始每次的抽送都带来一阵痛楚,但也同时带出丝丝血迹,仿佛插破沙夜香处女的征服感催促着雄二再度将肉棒送进去。 “呜……”沙夜香淫呼着,与假阳具不同的火烫感觉席卷了她初经人事的身躯。 “啊……好棒……要死了……肉棒……好厉害……啊……”沙夜香娇吟着,一旁的由利香捧着姐姐丰满的双乳猛吸,同时将臀部凑到雄二身边,他也不客气地伸出手,拇指与食指捻着她饱满的阴核,然后剩下三指在她穴中胡乱搅拌着。 “啊啊……姐姐……好舒服……”“由利香……要泄了……”两个女孩乱哼乱叫着,激起雄二的兽性欲望,也激起一阵阵更热烈的狂风暴雨。 窗外风雨渐渐减弱,月光从乌云的缝隙中投射而下,但屋内的三个男女却越来越激烈,身体的撞击声、疯狂抽插带出的水声、女孩淫乱的呼喊声,和三个人沉重的喘息声混合为一,成了一曲名为“性爱”的交响乐。 “他……回去了吗?”沙夜香掀开床边的窗帘,看着逐渐离去的轿车。 “泽木应该送他回去了吧……”躺在沙夜香身边的由利香说道。 “由利香……你这次玩得太过分了。”沙夜香娇嗔着,但语气中只有怨怼,却没有任何愤怒或哀伤: “那个……实在太可怕了……”沙夜香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感觉着那些在子宫与肠中翻滚着、昨夜被射入的黏稠白液。 “姐姐……舒服吗?”由利香捧起沙夜香的巨乳,挑逗着那粉红色的乳头。 “讨厌……他还会来吗?”沙夜香反击着妹妹,让她也发出难耐的呻吟声。 “不必勉强吧……就算他不再来,我们应该也会遇到新的男人,让我们更舒服……啊……”由利香被沙夜香攻击得娇喘连连,沙夜香果然资质过人,才一晚的时间就将妹妹的弱点记住了十之七八;但由利香也非弱者,经验远比姐姐丰富的她技巧更好,很快就又扳回劣势。 “对不起……为了我让你……啊……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嗯……”沙夜香将妹妹拥向胸前,让她整个脸蛋埋进她的乳沟中,同时低声道歉着。 “没关系……因为由利香喜欢姐姐啊……”由利香顺势伸出舌头舔吻着沙夜香的乳沟与乳房,双手也不安分地抠挖着姐姐的小穴。 “何况……在这里……一定还有人会���的……”由利香推倒泄了一次身的姐姐,再度穿上假阳具内裤,愉快地和姐姐结合成一体。 “啊啊……由利香!”沙夜香娇呼着,同时积极地挺动着纤腰迎接妹妹的侵入。 “让我去……一起去……”姐妹俩人激烈地交合着,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泄身无法阻止她们的热情,一条假阳具有时在姐姐的穴中肆虐,有时又在妹妹的菊蕾中横行,这对淫乱的姐妹花愉快地迎向每一次高潮,丝毫没发现太阳已经又快要下山了。 “咦?该不会迷路了吧?”在姐妹们淫戏之处的一公里外,一个背���登山包的年轻人看着地图,无奈的说着。 “太阳快下山了,不找个落脚处就问题大条了咧……”年轻人四下张望着,意图在最后一刻找出对应地图的地形,但似乎还是徒劳无功。 “那边好像有房子,走那边去借住一下好了。”年轻人发现了洋房的白色尖塔,于是决定往这个方向进发。 “真是间夭寿大的房子,住这种房子的人一定很有钱。”年轻人看着巨大的洋房喃喃自语着。 “请问……有人在吗?”年轻人敲了敲门,门无声无息的打了开来,应门的是刚买东西回来不久的泽木管家。 “请进。”泽木管家将年轻人引进屋内,此时一边赞叹着屋内摆饰一边猜想主人是谁的年轻人却不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两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和她们发生一夜情,在她们身上释放出自己的热情与更实质的热精,直到自己再也无法续战为止。 这里不是山佬的小屋,也没有会将人生切火烤煮汤吃的丑恶老婆婆,有的只是两个淫荡少女,这里是淫欲少女的魔性之馆,欢迎所有带着年轻精液的人们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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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
本博全文归档
免责声明:文章全部是脑内。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发散,与真人无任何关。
“绯闻有什么的。”羽生结弦这样说。
这是个非常风和日丽的下午,天气晴好山川秀美,他的保姆车停在河岸旁边,助理小心翼翼调整好车的角度,让从旁边乔木上垂下来的一串串的黄花刚好在车门前面轻轻摇晃。
“说实话,这实在是我最不在乎的部分了,”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叹了口气,“比起谈论我小学是不是被姐姐欺凌养成了阴暗的性格,初中有没有青春期萌动不负责任让同学怀孕,高中就利用自己的美貌跟已婚女老师搞不伦,大学期间结党营私对上逢迎对下刻薄、取得交流机会的方式也不合规章,进入事务所之后则利用手段让如日中天的大前辈为我让路、知名戏骨也屈尊给我做经纪人,一路打压后辈以维持自己的地位……我觉得放任八卦杂志讨论一下我的绯闻问题真没什么的,不是吗,‘知名戏骨’?”
“知名戏骨”织田信成靠在车身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半睁着眼睛的样子非常养眼,足够谋杀半个国家的菲林以及五百万颗芳心,但作为经纪人的织田信成早就看吐了,甚至非常想吐槽。
羽生结弦确乎是个非常出众的美人,这种美并不局限于外表:他的五官很秀丽,身姿修长挺拔,更兼是名门大学毕业又练过几年古典舞,气质亦是格外超群,这种人进入演艺界仿佛生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出道不久就开始一路爆红,也使得海内外的少女都为他疯狂。
不过少女们应该不知道这孩子性格这么恶劣,织田信成想。比起周刊杂志在报道中恶劣的揣测、阴暗的捕风捉影,羽生结弦成长的路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平平淡淡的小学初中高中念完,平平淡淡的读着私塾考进早大,平平淡淡的做完了交流项目,平平淡淡的在大四那一年的话剧部被发掘。虽说周刊杂志似乎觉得如他这样的男生必定一路桃色不断,不过比起八卦记者们妙笔生花成如此“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羽生结弦事实上也只有“初二那年被交往了两个星期的巳樱子酱甩掉,第二天哭着不愿意去学校被家长打了一顿”而已。
这当然不能让周刊志知道,羽生结弦在仅有的自白之后这样亲切地叮嘱(或者说笑眯眯地威胁)过织田信成,“否则他们会说我受到打击太大从此不爱大和抚子只爱日之丸男儿,而你一定是我男朋友名单的第一位。”
“总之事务所还是打算出面给你控制一下目前的舆论。”织田信成不管这尊大佛很是无所谓的架势,心一横说道,“太多了……A社的白河佳代,就是上次《Challenge!!!》里演你老婆的童年时候的妈妈的——我知道你们都没同框过你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A社专门买了《周刊女性》的稿,说你们在片场一面之缘然后迅速交换了line现在结婚为目的交往中;”
“然后,W社的春日部篠子,(羽生结弦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提她?)好吧,我知道喝多了把你的地址给她经纪人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当时真的是被那个大哥灌到丧失意识了,也给你谢罪过了吧?她那次去你的公寓虽然你没有让她进去,但是她找了狗仔拍了自己上楼的画面,尤其你当时把窗帘拉严了在玩《战神3》从外面看来一团漆黑,现在风言风语讲你们共度春宵都不止,简直是要马上签结婚届了;”
“比较冤的是刚从偶像团体毕业要solo出道的小林沙良,人家不巧和你一班飞机飞纽约被拍到了,就说成纽约共筑爱巢——说实话你那么多海外通告,同机过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的话结婚对象可以从这排到西太平洋,可是谁让你俩被拍到了呢——现在她的粉丝都喊着要脱粉转推,团队拼命发声明也没用,倒是有不少你的粉丝觉得你俩在一起挺般配的,还给你们建了个cp站……”
羽生结弦点了点头,“我也是小林沙良的推。果然她才是最可爱的啊,THGirls里面。”
“喂,你在听吗?”织田信成气结,“那我去找伊藤绿前辈要小林小姐的邮件地址给你?毕竟THG是她现在运营的团。”
“免了免了,我是偏爱和idol保持距离的那种粉丝。”羽生结弦大笑,“信成不要生气!我同意啦,就让事务所去弄吧。”
羽生结弦笑眯眯的,把手指放在胸口前,做了个他在电影《晴明》中经典的手势,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女孩为此心跳停拍:“总之我一向把隐私保持得很好,不是吗?”
金博洋被戈米沙cue来看拍摄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他凌晨刚和上部电影的制片人喝完酒,在饭店门口等车的时候中年人满面红光——红来自酒精的作用,而光则来自这个热钱涌动圈子里来来回回应酬高脂肪食物催生的脑满肠肥——地搂着他,大笑着狂拍他肩膀:“天哥了不得了不得,我们时装片第一杆笔了,怎么能把您老买断啊?我的财神爷!”
“柳总可别把我买断吧,把我买断了,我怕是要为你写到死。”金博洋半真半假的推辞,“你们给了我剧本经纪多少钱?他也催得太狠了,就差扎个帐篷住我家了!”
柳老板又是一阵狂笑,胖大的身子一阵抖动,夏天大家也就是一件T恤,肥肉震颤着贴皮贴肉的传导过来让人直犯恶心。金博洋已经被中年男人喝完酒之后的体味烟味呛到不行,向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而柳老板看起来仍然兴味很足,打算去再续上一场:“小金,家里管的严不严?”
“啊?我没成家。”金博洋回答道。
“那不就更省事了!”柳老板一拍手,“哥带你看看咱下部片的演员?”
大半夜,有什么演员可看,无非是某些有科班学校的姑娘兼职的场子笙歌彻夜到了这个点儿。金博洋打了个哈哈:“我今儿就算了吧,喝太多,我感觉我弄不来了,阿哈哈哈。”
柳老板又似乎不死心,被他死活搪塞过去。这会儿叫的车也到了,柳老板也只能一个人上了车,道别走人。
“妈的不识抬举,假清高。”车还没开出多远,柳老板摇下车窗啐了一口。金博洋隐约听见他骂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夏夜的风吹得正好,大半个城市在这样的晚上理所当然地沉沉入睡,剩下一少半未眠的人在家中在路上在办公室怀揣各自的心事,这种暧昧不明的划界让这个以文化产品著称的城市显得比白天更加沉重了一点。
但今晚金博洋不是那个在街头买醉的失意人,一部剧的剧本钱打进账户里很足够他接下来几年不必为房贷发愁,他在微凉的风里伸了个懒腰,“哟西!今晚找奎爷*玩儿去咯!”
不过老天爷怎么能随人愿呢。在出租车上,他接到了戈米沙的国际电话。
“天总!睡了吗?”电话那头,这位崭露头角的青年导演的声音翻越燕山山脉传了过来。
金博洋调侃道:“米沙你知道吗,明朝修长城就是为了拦着你们这帮蛮夷不要骚扰我们中华儿女的,识相点快把电话挂了。”
“别呀别呀我的大编剧,我可也是半个中华儿女嘛——小半个,”戈米沙笑嘻嘻的,“我可有大事儿通知您老。”
金博洋忍不住哆嗦一下,“每次你这么和我说我都觉得有大事。我跟你说我很佛的,随便你们怎么改我的本子,按合同给剧本款就行。再强调一遍,落子无悔,不包售后!”
“不是不是,我这是来请你旅游的。这个片子我们主打人文主义提倡尊重每位主创,在蒙古也开了个会呢都觉得让你在现场看我们拍比较好,回头我们也好找媒体出篇稿,就说‘《图兰朵之诗》尊重编剧著作权 名笔金博洋现场督导戈米沙压力大吗?’,天总您看怎么样?”
“我靠,我能不去吗?”金博洋无奈的抻了抻胳膊,好像这就能打到蒙古高原上的戈米沙似的,但想到这部剧本打钱那么痛快还是忍了,“去几天啊?”
“你就过来吧,都给你弄好了,机票明天……啊不,中国现在过了零点,今天下午的,你回家睡一觉起来就奔机场吧。”
金博洋听得有点晕:“不对你等会儿,我tm没有签证啊,怎么去?”
“放心吧,你护照盖得那么满,申请哪里的签证都容易。早就让李唐续给你办好了,哦对行李他说也给你打包完了,他中午打电话叫你起床出发。”
金博洋把手机拎到面前盯了半天,慎重思考了一阵要不要现在就把手机扔到高架桥底下假装自己喝断片了。戈米沙在听头那边有点夸张的“喂喂?天总”的呼唤,金博洋最后还是良心发现唉声叹气地答应了。“好吧,明天下午见。”
司机开车把金博洋从乌兰巴托机场载到驻地小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后半程进入国家公园,道路情况并不能说好,司机不懂汉语和英语只是闷了头把油门猛踩。深夜的车灯像舞台上的追光,两道仿佛实体化的光柱把浩瀚原野照得唰亮,然而金博洋根本升腾不出来一点点“星夜里疾驰”的浪漫主义情怀,只感觉脑仁儿都快被晃成了蒙古奶豆腐;车刚一停稳他就跌跌撞撞从车里滑下来,对着墙根大吐特吐,连骂米沙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金博洋起的很早,跟戈米沙一趟车先去片场。昨晚是一场夜戏,阿吉牙尼惕公主*在生着高高荒草的旷野中来来去去地奔跑直到太阳几乎要升起,米沙活灵活现地描述道:“我喊‘完美’的时候卡辛尼娅直接趴倒在草丛里。她恨死我了,她说她的腿都跑浮肿了以至于不能把靴子脱下来。没办法,这就是我工作的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不是吗?”
“所以你睡了几个小时?”
“3个。非常足够,比如我现在去片场看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我打算去车里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卡辛尼娅跑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今天白天的分镜说明白了,上午先让助理导演来,”米沙一边开车一边侃侃而谈,“哦对,我有个秘密还没告诉你。你知道这部片子的男主是谁吗?我们保密到现在都没让媒体进组。”
金博洋很是鄙夷:“早知道了。羽生么不是?一边瞒着编剧选角一边自称人文主义,嗨呀。”
“不是,谁告诉你的?”戈米沙突然急了,一脚把车停到路边,“谁告诉你的,现在网上是不是都有了?我这儿信号也不怎么好,快告诉我。”
“拜托,你在国内天天抓着我改本子的时候就和我说了啊……当时一口一个找了羽生让我感性点儿,不差钱群演可以再加点儿,你大脑抽风了吧。”
戈米沙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是漏收了他的手机,他自己和你说的。”
“他确实没手机,”金博洋耸了耸肩膀,“��是他经纪人有。”
“算了,是我不该问。”戈米沙重新发动了车子,夏天的阳光从原野尽头的山峦处肆无忌惮得延伸开来,草原上的晨雾在土路两旁退却,在这种没有参照物的路途上人很容易失去距离感和时间观念,金博洋朦朦胧胧地又想要睡。
梦里,遥远的安大略湖畔的春天。那个城市没有桃花,但公园里枝头绯云一样的,是每年冬雪尽消之后桃色花朵开放。
金博洋在车子又一个剧烈摇晃里醒来,咂咂嘴仿佛还有梦中加拿大紫荆的甜香。出现在眼前的是山阴面建设起来的片场——那是经过精心还原的窝阔台汗国首府也迷里城一隅。考虑到国家公园的生态问题,米沙他们只垒起了一截子高台和围栏,王帐和寺庙的戏都留着回中国影视城拍。
戈米沙叹息道:“你真是不知道我搭这么个破景花了多大力气。从中国招工人呢,嫌远,不愿意;本地工人呢,不是喝酒赌钱,就是干了两天跑了……后来又是加钱找关系才弄了俄罗斯的中国施工队来,我他妈惨啊,为什么不在内蒙拍?多花了多少功夫。”
金博洋拍了拍他的手肘表示安慰,“我懂你……集团的项目嘛,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米沙顺杆就爬,连哭带嚎的把头往金博洋肩膀上一支,“天总,外景苦啊,一个周才能去城里洗一次澡啊,洗一次澡两美金我们都快破产了啊……”
“上一边儿去,少跟我哭穷,不找卡辛尼娅演女一号能省多少钱你自己清楚,”金博洋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尾款照合同的来,不然本‘名笔’可要写黑稿了。”
金博洋从车上跳下来。助理导演梅德韦杰娃来得很早,正在安排群演换衣服化妆。这个甜美的女孩儿金博洋是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她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金博洋挠挠头说了声morning,留意到她把头发紧紧地在盘在头顶上。他马上想起米沙嚎“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头发没洗才把头发扎了起来,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
车上打打闹闹,下了车的米沙还是这个片场仅有的大独裁者,“热尼亚,去叫织田信成起床,然后让他叫羽生起床。”
梅德韦杰娃答应一声跑走了,她小腿细得极其夸张,穿着双大头登山鞋,发尾一颠一颠奔走的样子像一匹活泼的小马。“他们昨天在片场住的?”金博洋问。
戈米沙点点头,“日本人讲究,自己带了两辆车过来。昨天拍到深夜,他们团队干脆就没回去,羽生自己睡一辆,织田信成和助理睡一辆。”
“自费的?有钱真好。”金博洋叹息,戈米沙促狭地盯着他的镶钻腕表,“这话从你嘴里听起来可挺够不真实的。”
金博洋把袖子撸下去盖住手表,“偶尔、偶尔,我也是贷了20年的人。先说好,我来这儿就是混的,打死不给你们现场改本子了,要找跟组编剧我把李唐续给你们。我哪天能回去?”
“我知道之前跟组把你跟伤了,不过这个本子咱们都磨透了,基本就看现场情况微调就可以了,没必要动用你再来大改。”戈米沙带着墨镜,气场很僵硬,“放心吧,我们有跟组编剧。”
“热尼亚?”
“还有林恩讐。”
“……靠,我多呆两天吧还是。”金博洋无奈地说,“米沙你是故意的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先回国嘛,去象山帮我看看王帐和都城搭得怎么样了,顺便帮我们写条稿子点评一下,往好了写。”米沙没脸没皮地说。
他们正飞快走过旌旗飘摆的栅栏。已经有群演妆扮好了,在朝阳下面无所事事的站着。金博洋跟过横店的组,横店群演候场的时候大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在那儿的样子比职业演员还专注;而这里的群演大多是群演组和导演助理们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搜刮来看热闹的牧民,就算是薪酬很可观,人家还要盘算清晨骑摩托车跑一趟值不值得,更别提敬业精神了。
米沙跟他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站在高台上面拍了拍手,用俄语向群演们大吼起来。
金博洋在台子底下眯缝着眼睛,架势很像导演助理,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怡然自乐的神游物外:这个项目怪不得找戈米沙,这人会俄语啊,老毛子……
戈米沙吼了一通,回头跟金博洋说:“先等男主就位再开拍,你去化妆棚躲会儿太阳吧,今天没你什么事情,随便转。”
老毛子跳下高台去找负责群演的演员导演发脾气去了。虽然才刚是清晨,片场已经进入工作模式,场工扛着东西跑来跑去,脸颊上带着被高原紫外线直晒过的印记。金博洋在这片忙碌的氛围中分外格格不入,就跟慢吞吞的企鹅杀入了狂奔的鸵鸟群,但是看着周围人忙三火四的他反而更加怡然自乐,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正在看城门着火的池鱼。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拍了金博洋一把,他回头看了下不认识——对方也不认得他,估计就把他当作片场工作人员,“场工这边东西搬不过来了,哥们你是哪个组的?过来帮下忙。”
金博洋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误解,反而很是跃跃欲试。他很久不跟组了,早忘了干活干到昏天黑地毫无分工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的痛楚,反而有些怀念当初过于充实的新鲜感。他正要跟对方走去工棚,突然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这是我的助理。”来人向场工这样解释。
场工是不懂英语的,但至少认识这个人的脸,大约也明白金博洋是对方手底下的人,点点头走开了。金博洋哀叹了一声,“你总是出现的这么不是时候。”
“我有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绝人家呢,看来我帮了倒忙,”羽生结弦笑了,刚起床的鸡窝头支楞着,毫无自媒体念念不忘的“小仙男”风范,“真的好久不见了,我……”
金博洋连忙拖着他往化妆棚里走,“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
羽生看起来已经跟化妆师搞得很熟。那是个同样很漂亮的俄罗斯女生,虽然比刚才见过的梅德韦杰娃年轻,但面容上的一些特质看起来更加刚毅。羽生在化妆椅上坐好,向她介绍:“阿丽娜,这是金博洋;博洋,这是阿丽娜-扎吉托娃。”
女孩子向金博洋点了点头,笑容欠缺温度,然后把羽生的头扶正,沉默地开始动工。非常俄罗斯风格。
“织田信成跟你一起来了?”金博洋坐在化妆镜前面的箱子上说。这是个挺简陋的场地,确实只是个棚子,预制板和深深打在地里的钢架粗糙地拼凑成一体,金博洋坐的那个箱子上凌乱的放着些电夹板、电吹风和发绳发夹,电线像不成熟的涂鸦搅和成一团。
羽生结弦回答:“是啊,不过再过几天他就回去了,事务所要开会。”
“对你还挺好的,这么照顾你。”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事做。啊,博洋要不要吃个醋?信成每天都能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金博洋失笑,“妈呀,这有什么可嫉妒的?我要是这么多醋要吃,我不活了。”
“那换一个,小林沙良那个事情你听说了吗?”扎吉托娃往羽生脸上狂喷爽肤水,他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最近,很多,媒体,报道。”
“听说了,”金博洋点点头,“我也喜欢小林沙良,真是她们组合里最可爱的了。”
羽生结弦笑了出来,抓着金博洋的手亲了亲:“博洋为什么怎么都不嫉妒呢?我都要难过啦,多在乎我一点吧。”
扎吉托娃终于说话了。“男孩们,我不在乎这里是不是有人打算从柜子里出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的妆画不完米沙-戈要骂的是我;”她微笑着,冷冽的特征终于完全发挥出来,两个人都忍不住遍体发寒,“所以拜托,可以不可以配合一点我的工作?”
今天早上的戏没有卡辛尼娅,而是羽生结弦饰演的卡拉富和家臣密谋刺杀海都汗。扎基托娃和服装老师一起把羽生拾掇成了一个介于古代中国和蒙古风格之间的流亡王子,他的形象大概是整个电影里最贴近歌剧原著的一部分。金博洋站在梅德韦杰娃的椅子后面看着监视器,羽生在一群中亚人中间扬起眉毛,慷慨激扬地表达着——金博洋不需要梅德韦杰娃和录音导演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本子是他写的,一字一句深入血肉,他无声无息的跟着羽生的节奏默念台词:“恐惧的人离开吧!失魂落魄的惊鸟也会扎进灌木,茫茫草原难道还不如一丛灌木能容人?若是跟我走了的,你们是背着箭的鹿,海都取走了箭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我是离弦不折返的箭,我是蔑剌哈城的弯刀——”*
透过监视器能看见羽生在这一段表演中流汗。草原的清晨分外凉爽,汗水大概源于情感投入,金博洋放弃了监视器看了一眼片场的中心,摄像灯光和收音黑压压将羽生包围,他是落魄的王子,但他配得上最奢华的王帐,为了他屹立在草原中央。
直到现在金博洋才确切地意识到,《图兰朵之诗》的男主是羽生结弦。他终于演了我写的剧本,或者说我的剧本终于找上了他,可真的实现的时候却又好像也没什么,因为毕竟没人知道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我们不是分享彼此痛苦的类型,但依然可以推己及人地用自己的生活将对方度过的日子画像——漫长的苦痛的夜晚,清醒的熬不过的白天,所有让这个圆满结果成为事实的难度系数足够把全部惊喜和梦想成真都被冲淡成一句“理所当然”。毕竟他配得上这个本子;我的笔也配得上这位影帝,金博洋想。
再几年前那曾经是非常非常大的期望,他们走在多伦多的街头,春天繁花似锦,如此适合畅谈人生告白心情。金博洋产生了一种混沌的情绪,啊,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抗拒来亲眼见证dream comes true.
因为大凡恋爱故事,写到这一步就可以停笔了。
金博洋抽身就走。羽生结弦在片场正中央,没有看见他离开了。
晚上戈米沙良心发现提前放羽生下班。说是“提前下班”也已经是八点多,被留下继续和海都汗拍夜戏的卡辛尼娅做了一个想死的表情,米沙亲切地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缪斯,多陪伴我吧。”
林恩讐一天都陪着金博洋跑前跑后,看他也打算走了,马上就要去给他找个司机。金博洋制止了,“没事,我开了五六年了,在北京也有车。”
他默默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林恩讐不知道他在干嘛,也只好陪着等。她是新进到米沙的团队里的小跟组编剧,不过很是有点眼力价儿,嘴巴也甜,适时还会卖萌喊两句欧巴,估计是米沙让她多捧捧金老师顺带取经。
羽生换完衣服卸了妆出来,向金博洋一点头:“走吧。”
“羽生老师不等经纪人?” 林恩讐问。
“啊,我和博……金老师是大学同学,正好今晚还可以一起聊聊剧本。你和织田先生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羽生没说实话,大抵是因为驻组工作人员往往来回流窜,一个片场民工之间口口相传的桃色消息进入网络最终闹得沸反盈天无法收场说不清有多容易。韩国小女孩新入行,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羡慕——不知道这种羡慕指向的是那一边,也许两者都有。上车之后金博洋才白了他一眼,“大学同学?”
“那你要我怎么讲,”羽生在副驾驶拉紧安��带,“男朋友?”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交换项目的学生根本就不算我们学校的。”金博洋一边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猛然意识到在大草原上根本没必要担心后方来车,自顾自地笑了。
“你买车了,都没和我说。”羽生忽然开始假装委屈,“连那个小编剧都知道的比我早。”
“我给你传简讯啦,但是你手机被戈米沙没收了不是么?去打他去,我顺便给你录个视频,说戏霸片场殴打导演。”金博洋最后检查了一遍卫星定位,“OK,出发咯!”
天静如水。浩瀚草原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驰,曾经有段子说蒙古司机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一个盹儿醒来脚仍然踏在油门上,车子在原野上不知道无人控制地开了多久,这里空旷孤寂大抵如此。越野车如同划过深潭的小舟,而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一叶扁舟上相依为命。金博洋突然叹息:“好像就现在,我才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指的不止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对羽生的消费,也包括无数疯狂的粉丝、被定义的附加价值、以及无处不在的观察者的眼睛。巨星“Yuzuru Hanyu”被资本塑造成和“羽生结弦”本人似是而非的形状,折射着世间相的光怪陆离,在舆论的浪潮中颠簸来回。
这不是个问句,所以也不需要回答。羽生把手放在金博洋控制档位的手上:“我好久没有坐过博洋的车了。”
羽生在加拿大短暂的那一年交换生涯就是和金博洋合租的,他看了FB page上的roommate wanted,然后选定了金博洋发出来的广告。金博洋开着车去接新室友,热情地表示既然是校友以后可以多多蹭车——英文能力是羽生结弦在那一年获得的第二大收获。第一大收获现在正在他身边沉默地开着车。
明明在片场人山人海里还能忙里偷闲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微笑一下,但在金博洋的那一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就陷入了一种过于凝滞的气氛。
羽生被金博洋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翻开对方衣袖一看,银灿灿实在是一块够得上奢侈的手表,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地调笑道:“博洋现在车也买了,房子也买了,表都这么贵。真是养不起你了。”
“你是比我多双手还是多张嘴?我不用你养。”金博洋也努力地想把情绪调整过来,“不过前几年你帮我还的房贷我就不还了。”
他们谈论了一点轻松的话题,比如糟糕透顶的午饭。在这种地方属实没什么吃的,取景的国家公园远离城市,从最近的大城市开车过来要五到七个小时,采购一个星期只有两回,在旷野上埋锅造饭也指望不了什么水平。午饭的构成主要是肉和洋葱,一点西兰花干巴巴的缩在水煮土豆旁边,演员里只有羽生和卡辛尼娅有米饭可以吃,也是来自泰国的长粒米。
“米沙说伙食差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他担心引来戈壁熊。”羽生替导演开脱。
金博洋冷笑:“屁,戈壁熊都快灭绝了,老毛子跟谁俩扯淡呢。”
“天天,后面那半句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只是在talking rubbish(讲垃圾话)。”
“不过他真的找了猎人帮忙巡场子,带着枪来的。猎户搭的棚子就在片场最东边。”
“……真行。”金博洋啧啧称奇。
羽生看着金博洋,他的眼睛确实配得上一部戈米沙强迫着金博洋改到吐的“感性”剧本,“我终于演到你的作品啦。算不算我们当年的梦想实现?你在这里,看着我演戏。”
“我早就看过你演戏了,多伦多戏剧节的时候你代表学校上场,还有你在早大被星探发掘的那一场话剧。”金博洋回答,“我觉得你非常优秀,非常闪耀,嗯,配得上我的剧本。”
“该说是博洋的剧本终于能够找上我了吧,”羽生结弦毫不客气地吐槽回去,“之前是谁因为做了一次跟组编剧被统筹导演为难得死去活来,回家之后考虑了一个月改行?”
他们相视而笑,方才一度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金博洋拍了羽生手一巴掌,“您红得快,可是你红得再快也是我看上的人好吧。我一眼就知道你的才能,比你们事务所的人知道得都早,我只会喜欢最好的。”
“我知道博洋一直以来都很辛苦。”羽生慢慢地说,“我没想到你连这里都会过来,太偏远了,说实话日本的媒体都不一定愿意来。”
“我也说实话,这是份工作,米沙让我过来协调下剧本。”金博洋回应,“不过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为了你来到哪里都再正常不过了。”
羽生忍不住低笑:“别提粉丝了,还记得小林沙良吧?那次绯闻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头等舱飞纽约,流出去的图是我粉丝拍的。还好粉丝们不会追到这里来。”
“呃,他们不知道其实在纽约等着你的是我。”
“所以我觉得博洋很辛苦。”羽生低声道,“去了那么多地方见我……”
他们会面的地点往往不在日本本岛。虽然到现在羽生还没冒出“同性疑云”,但八卦记者的眼光太毒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抓包。所以金博洋主动要求不要在日本见面,与之相对应地,在羽生刚红起来的那几年,每接下一个海外摄影的时尚资源都会掏空刚入行的金博洋捉襟见肘的可支配流动资金,换取一张飞赴当地的机票,支付漫长的飞行时间让他们之间的熟悉感再度苏醒。
金博洋吸了一口气,“是我心甘情愿的。”
茫茫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银亮亮的光芒,那是月亮突破了东方低矮的群山。金博洋把车停下,催促羽生���车。“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过月亮了。”
随着羽生知名度逐步提升,他们连海外的见面都变得不能任性而为。一次在泰国夜市闲逛的时候,金博洋去买一份烤香蕉,回来的时候羽生已经被一群修学旅行的日本女高中生团团围住,鬼知道她们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博洋在三个摊位之外的地方站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她们一一要过合照离开,香蕉已经不那么温热。
天幕低垂,月亮升起在远山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毫无参照物,这让明亮的满月在深沉的夜幕中显得非常巨大,过于夸张地直冲人眼帘。楼宇间的月被钢筋混凝土挟制,几乎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绽放光芒;而旷野上的风长长短短地吹过来,在这片无人染指的寒冷原野上,圆月是漆黑夜空的唯一主宰。它是如此野性,震撼,美丽。
值得用一万首歌谣去歌颂。
羽生牵着金博洋的手在草地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羽生说:“我时常觉得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把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压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都做一遍。”
金博洋沉默了一阵,说:“我只有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时间又开始恢复流动。我意识到你的改变,然后我对我错过所有你的生命感到愧疚。”
在金博洋没有参与到的时间里,羽生结弦已经快要登上国际级的高度。他不再是那个在他副驾驶上荒腔走板唱着歌的快乐交换学生,不再是那个打游戏到后半夜中午爬起来饿着肚子去上课的小年轻,几乎也不再是那个在冬雪里流着泪告白和发誓的他的爱人。
“就好像在多伦多的那一年里,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未来都透支了一样。”
“你没有离开过我的生命……你知道这不是所有的未来。”羽生亲吻他的额角。
月亮是那么美丽,照亮眼前人。金博洋陷入短暂的恍惚,当月光过于明亮,群星都会自惭形秽地盖住自己的光芒。唤醒了晦暗的长暮,这个人是星星,是月亮,是夜空中让人心碎又让人爱恋的风景——是他那么,那么爱的人。
金博洋握紧了羽生的手,淡淡地说:“我这次来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和你分手。”
他没有看羽生的脸,眼光落在对方的锁骨上,似乎第一次见一样地不肯偏移视线。
羽生在他头顶轻声回答:“我知道。”
金博洋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羽生的眼睛,内心情绪鼓动,它们推动着他张口,却又轰鸣着让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金博洋说:“但是有这一晚的月亮……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十年。”
是月亮,也许是月亮作为点缀的更多的东西。羽生在他的目光中终于笑了:“这几个晚上都是月圆。我们每晚都来看好吗?”
有一瞬间金博洋想说“后面的不算满月不作数”,但晴朗的月光下,他看清羽生的笑眼里有泪光。愧疚,更多是数不清的回忆和不能断绝的爱意涌上金博洋的心口,拥抱是情不自禁地发生的,他和对方紧紧相拥,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声“好。”
时光像有一瞬间停滞。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在月光下的草原里相拥过的情侣从这山川被开辟以来有过无数,而他们也确乎是这无数爱人中间非常平凡的一对。大约当真有这么一刻,羽生不是粉丝们的宠儿、媒体的冤家、广告商的至宝、票房的良药,金博洋也不是那个为房贷车贷发愁被剧本经纪催到掉头发的编剧,他是阿吉牙尼惕,那个名字寓意着“光耀之月”的公主,而他是古拉富,那个刺杀海都汗未遂却迎娶了公主的落魄王子,他们在中亚的窝阔台汗国命运般地相遇然后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直到国家崩乱山河不在,也永远、永远没有分开。
请快一点啊,让我看见未来到来的那一天。
“啊天天,我好像没有带酒店的门卡。落在保姆车上了。”羽生抱着他的时候,突然这样说。
浪漫和伤感,氤氲着的情绪,如同风卷残云一扫空。金博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时为仙台人的铁面皮气结,最终化成一个四目相对的微笑。
他拉过羽生结弦亲了亲对方的眼睛,“就好像你带了门卡我就不会让你进我房间一样。傻子。”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
第二天织田信成揉着眼睛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羽生结弦轻轻关门走出来,于是呵欠着打了个招呼:“早。”
“不对等等我靠不对,”织田信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压低了声音。“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这个房间啊?!这房间里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羽生歪了歪头,把手指支在脸颊上,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要卖萌了事,给我说清楚!”
看来这一套是行不通了,羽生结弦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乖乖摊牌:“我大学同学,这部电影的编剧,博洋-金。”
“那你在人家的房间里干什么??夜光剧本??”
羽生慢吞吞地说:“就,关了灯,也不能干别的什么嘛……”
“原来你能接到这部电影还是裙带关系吗……!要是被扒出来你就完蛋了!”织田信成由怖生怒,居然还敢向着羽生挥了挥拳头。
羽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应该不算吧,首先这部电影的选角他没给过建议,其次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你不是说只有初二的巳樱子酱吗?!”
“嗯,只分手过那么一次。”
“好吧,一直以来没被拍到算你有能耐,我说你怎么经常在海外行程里玩儿失踪,”织田信成无力地摊摊手,“那这个被曝的话你怎么办?”
“这个不行,还是要麻烦事务所出面解决了。因为这是真正的桃色新闻。”
织田信成感觉头疼,羽生又笑了。
“确切地说是现在还不行,以后……谁知道呢?”
*奎爷:游戏《战神》系列的男主。
*阿吉牙尼惕公主:被相信是图兰朵公主的原型,成吉思汗后裔的窝阔台汗国第三位实际控制者海都汗的女儿。(靠摔跤选老公,输一次要给她100匹马,靠这个赚到10000匹马的奇女子(可能是因为太女汉子了,才在《图兰朵》中被音乐家改成了猜谜语
*失魂落魄的惊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元代名臣事略》卷三「汝奚匿予负箭之麋?亟以相还,不然祸且及汝。」……「逃鸇之雀,翳荟犹能生之,吾顾不如草木耶!」写到中间就跑偏去查了好多关于窝阔台汗国和元朝的资料OTL……蒙古人的修辞还挺有趣的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日语里的“桃色”这个词我觉得真的太好听了,momoiro,听起来就柔软又魅惑
小林沙良=跳台滑雪的高梨纱罗,有人猜到了吗?私设出身日本东北地方的柚子是地元偶像组合THGirls(東北ギャルズTohoku Girls)的饭,写完了才意识到高梨纱罗是北海道不是东北地方的哈哈哈(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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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下半年的拉闸限电,跟2003年上半年的疫情爆发一样,虽然性质不同,但都算波及全国的公共事件。
很多伏笔从那时已被埋下:2003年中国重化工业进程启动,经济进一步起飞;两大电网和五大发电集团刚刚完成重组,电力投资即将狂飙猛进;而煤老板们的黄金十年,就是从这时拉开了帷幕……
时间兜兜转转到了2021年,无论是疫情,还是限电,都有了很多似曾相识的感觉。
从2003年到2021年,中国电力基础设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国发电量从03年的1.91万亿度飙升到去年的7.42万亿度。但同时,一些让历史出现轮回和重复的机制也延续了下来:煤电博弈。
拉闸限电的幕后真相显然不在“大棋党”的臆测里,也不能简单地用“双碳”和外需来解释。其真正答案可能并不像网友想象的那么复杂,反而可以用很简单的商业或投资术语来解释:资源周期、价格管制、煤电博弈,以及火电的商业模式。
电荒往事:三次限电的三种逻辑
电荒在中国其实并非稀缺事物。进入到2000年之后,中国加上这次一共发生过三次影响比较大的“电荒”。
第一次“电荒”发生在2002年到2004年,也即是文章开头提到的电荒。这次电荒的根源,还要追溯到亚洲金融危机的1998年。
当时由于金融危机,中国对外出口大幅度下滑,电力需求增速从90年代初的11%下降到了1998年的2.1%。但整个90年代,国内发电装机的增速始终维持在7-10%之间,各省份都在狂建火电厂。
因此,到了世纪之交的2000年左右,中国会出现了严重的电力供应过剩,发电机组利用率大幅下降,以至于政府开始鼓励全民用电,更让不少地方电力局以及媒体高呼“拉闸限电有望成为历史”。
同一时期,钢铁、石化等重化工耗电大户成为国企改制重灾区,为了解决发电机组利用率下降的压力,加之电力系统改革来临,当时还催生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三年不建电厂。
话说得有多满,翻车时就有多尴尬:2003年开始,中国重化工业出现爆发式加速增长,四大高能耗行业占据了全社会用电量25%以上,电力需求增速飙到15%以上,让决策层都多少有些始料未及。
一边是供给萎缩,一边是需求暴涨,导致的结果就是20个省市先后拉闸限电,缺电地区覆盖了除东北电网外几乎所有大区电网,在许多地区甚至出现了全年”持续性缺电“和”随机性缺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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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媒体报道
当然,证券交易所并没有被拉闸限电,2003年A股市场上钢铁、石化、汽车这些高能耗行业板块反而出现了一轮激情四射的上升行情,成为股民嘴里津津乐道的“五朵金花”。
第二次“电荒”发生在2011年:当年4-5月以及9-10月,多个地区出现缺电状况。华东在一季度出现明显电力供应缺口,华中在二季度干旱气候影响水电供给的情况下,也进入电力供应紧张状态。
“十一五”期间,我国首次实行“双控”目标,对能源消耗强度和能源消耗总量进行硬性约束,要求能耗强度在五年间大幅下降20%。2010年恰好是“十一五”收官,在能耗强度目标的硬性约束下,很多省份在5月开始拉闸限电狂冲KPI。
考试前一天才通宵复习,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2011年,“十一五”考核结束,产能被压制的制造业开始“报复性用电”,本就位居高位的煤价连续经历了两轮上涨,火电企业成本激增,越努力越亏损的火电企业决定冷静一下,通过减少供应以换取市场话语权。
最终在2011年,发改委两度上调电价,火电企业总算是守住了亏损底线。随着此后煤炭价格下行,第二次限电宣告终结。
和2002年纯粹的供需关系错配导致的限电不同,2011年的电荒第一次出现了政策因素:十一五末期的能耗压力造成了罕见的“淡季电荒”。另一个影响电力供应的核心因素——煤炭价格,也在这一轮的电荒中刷足了存在感。
而从今年初夏开始到近期大规模爆发的限电,原因和2011年的电荒有一些相似之处:曾被寄予厚望的新能源去哪儿了?要知道在过去几年,以火电、水电、核电为代表的传统能源投资额持续走低,高碳排的火电下降最明显,而风电和光伏的装机自2012年后大幅提升,电源装机占比从6%提升到了目前的24%。它们顶不上吗?
的确顶不上。从数据上看,我国目前对火电的依赖依然比较严重:火电装机占比虽然降到了56.6%,却贡献了71.8%的电力供给;而风电和光伏装机虽然有24%的占比,但发电量仅占总体的1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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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下来,全球大放水叠加碳中和的政策推动,促成煤炭库存锐减价格上天,加上气候反向助攻导致水电产能受限,共同促成了当下的大规模限电。行业密码:逃不开的逆周期
贯穿中国火电行业发展的最大命题,可以用六个字概括:市场煤、计划电。
煤炭作为工业能源和大宗商品,定价早早完成了市场化;电力作为公共事业,电价多少要服从“看得见的手”指挥,但电力同时又是商业机构,自身盈利又被“看不见的手”影响。过去近20年里,煤电双方无数次明争暗斗,大多归因于此。
火电企业赚钱与否,主要有三个关键因素:利用小时数、上网电价和煤价。
利用小时数可以简单理解为发电机组的运转时长:因为电力只能即发即用,无法大规模储存,但用电需求却有峰谷效应,所以电厂既要准备好产能应对高负荷,又不能时刻把产能开满造成浪费。因此,火电厂闲置的产能越少,对应的收入就越高。煤价则是决定火电厂成本的核心要素,煤炭往往占发电成本70%左右。上网电价则可以简单理解为电厂发电的出售”单价“,对火电厂来说,自然是煤价越低、电价越高、产能开的越满越好。
即火电厂的盈利状况,几乎完全依赖于煤炭价格的涨跌周期。换句话说就是:火电厂发财的时候,往往也是煤炭企业哀鸿遍野的时候;而煤炭企业吃肉的时候,就轮到火电厂吃翔了。历史上看,煤炭的产能周期大概在4-6年,从下游需求拉动煤价上涨,到大量新煤矿建设投产,煤炭供给增加,煤价随之步入下滑阶段。2007年到2013年就是一轮标准的煤炭周期,火电企业伴随煤价涨跌,走完了一轮从吃屎到吃肉的轮回。
很多行业都有周期性的特征,其中的企业也难免今年吃肉明年吃屎,但由于电力自身公共事业的属性,一旦企业经营不稳定,可能会出现系统性风险,这显然不是决策层希望看到的。
2016年后,煤价开始新一轮上涨周期,改委牵头发文,将动力煤价格划分为绿色、蓝色、红色三种情况,一旦煤炭价格波动达到6%以上,看得见的手就会出马。
当时,发改委将政策期限限定在在2016-2020年之间,因为按照以往的规律,2020年应当是产能周期的拐点,轮到火电厂端起碗来把肉吃,结果没想到2020年遭遇疫情黑天鹅,2021年又赶上双碳目标开年,煤价不但没降,反倒坐上火箭。
在本次大规模限电前,就有11家火电企业联名给北称北京城管委上书,称京津唐电网燃煤厂成本已超过盈亏平衡点,与基准电价严重倒挂,部分企业已出现资金链断裂[3]。
类似的事件在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而每一次煤价上涨,火电企业联名上书,都会掀起一轮涨电价的呼声。但电价怎么涨、涨多少、谁说了算,背后是一场长达20年的电力市场化改革
相比火电,其他的电力来源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陷,比如光伏只能白天开动;风电受风力大小影响,功率波动很大;水电则受气候影响;抛开碳排放因素,只有火电能够保证稳定性与可控性。
由于火电"市场煤、计划电"的机制,煤价随行就市,但电价长期被限死。这就导致行业长期处于盈利有上限,亏损无下限的特征。自1999年该指数发行以来,可以说是只有周期,没有成长,长期原地踏步。
煤电博弈、资源周期、电价管制、火电的逆周期属性等行业特点,是导致历次电力供需周期的核心原因,包括这次。而外围的进口煤炭下降、外需增长、双限只是加速了这个周期的运转。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在中国每一次的大型公共事件,往往都会成为改革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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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与夜莺 续篇 第27节(龙腾世纪:起源 同人小说)
续篇 第27节 天擎的一天
塞拉(Sera)打开她的“绘画日记”,将其中一页展示给艾瑞卡(Erika)看——一幅炭笔描绘的涂鸦:一个拿着弓箭,长发飘飘的小人。突出刻画的胸部曲线表明这是个女性……她面对一些张牙舞爪,但是有些可爱的形象——各个种类的恶魔,就像在坚石堡垒(Adamant Fortress)遇到的那些。那些恶魔的身上都插着箭……其中一些插在屁股上……小舌头挂在嘴边,表明它们都被那个小人射杀了。 那画面恰好与艾瑞卡所描述的,她要向塞拉“委托”的“画作”差不多。
‘守望者指挥官露易丝(Louise)。猜想她愿不愿意一起玩……’这幅画上有一些说明,“守望者指挥官”的字迹被涂掉了。 ‘和路易(Louie)一起玩,教我射,告诉我没有守望者指挥官,只是路易。好人,漂亮,喜欢她。’ 艾瑞卡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塞拉用蛮横的语气问。 但艾瑞卡看出她的蛮横只是在虚张声势——以掩饰她的羞涩。 “正是我想要的。”艾瑞卡讨好地眨眨眼睛。“你真是个有天赋的艺术家,塞拉。” “马屁精,留着你的奉承话给你的小鸟儿。”塞拉嫌弃地皱起了鼻子,把她的日记本一阖,随手丢在了角落的一堆靠枕上。“别像个跪猪(nob)一样虚情假意。” “但我只是在说出我心里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吗?”艾瑞卡认真地问。 塞拉怔了怔…… “没有~”她拖长了音节,神情里多了些腼腆……“只是惊讶你这样认为。” 也许,塞拉认为自己不值得得到夸奖? 虽然她总是表现得大大咧咧,无忧无虑,但艾瑞卡总是不时地在塞拉的言行中感到脆弱和敏感……
“那么你愿意帮我?”她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塞拉发出一声逗乐的哼笑,“蠢问题,如果不愿意,不会给你看我的东西,对吧?”她示意一下丢在一边的日记本。 “有道理。”艾瑞卡抬了抬眉头。 “但你至少该告诉我,为啥要做这样诡异的事儿……”塞拉边说边起身,在她堆在这个小房间角落里的物品中翻找。 “我的意思是:让我画你的朋友。这不是寻常的‘朋友’……事儿,对吧?” 艾瑞卡被她的形容逗乐了,“当然不是寻常的朋友‘事儿’。露易丝和我不是寻常朋友,我们很亲密。” 塞拉转身疑惑地看着她……“亲密……你的意思是亲密,还是‘亲密’亲~密��” 艾瑞卡忍着笑意,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前者?” “哦。”塞拉眨眨眼,“等会儿,我很快画完。”她脱了鞋子,整个人坐到窗台上,在一块画板上画了起来。
这儿的靠枕都在窗台角落里被堆成了一堆,塞拉直接靠在墙壁上,看起来不是那么舒服。于是艾瑞卡拿过两只靠枕,垫在她腰后。 塞拉惊讶地眨眨眼,“谢了。”她有些腼腆地笑笑。 “你还需要其他什么吗?”艾瑞卡用假惺惺的恭敬语气问,“我的女士。” “叭……闭嘴。”虽然嘴上依然蛮横,但塞拉立刻乐了,“我渴了。”她指了指小茶几上的高脚杯。 艾瑞卡拿过还盛着半杯酒的高脚杯递给她。塞拉接过喝了一大口,又递还给艾瑞卡。艾瑞卡将杯子放回原处,坐到一旁看着她画画。 塞拉突然停下,用一个鬼鬼祟祟的眼神看着她……“你让我别扭,别看我。” 艾瑞卡假惺惺地翻了个白眼,浏览起这个被塞拉布置得温馨舒适的小房间,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台角落里那堆靠枕,又移了回来…… 因为她拿走了其中两只,某种隐藏在下面东西露了出来——一抹金色的织物……艾瑞卡仔细观察了一下,是精良的丝绸,还带着褶边……
“说起来……” 艾瑞卡正要拿过那片丝绸,塞拉的声音把她的注意力拉开了…… “你要这个做什么?” “作为一份礼物,给露易丝的女儿。” 塞拉从画板上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艾瑞卡……“她有女儿?” “快四岁了,安德莉亚(Andrea)——她的名字是。”艾瑞卡温柔地笑了,“她也是我的养女。露易丝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她,我希望这会提醒安德莉亚……”她的神情和语气都稍稍落下,“她的母亲是一位伟大的英雄。” “哦……”塞拉低头想了想,“那么,那个父亲……路易和他还在一起?” 艾瑞卡慢慢吁出一口气。“不,他死了。在他的女儿出生之前。”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塞拉观察了她一眼,“似乎你认识他。” “当然。他是我的朋友,也是蕾莉亚娜(Leliana)的朋友。”艾瑞卡轻声说。 “而且你们都为他难过。路易一定也是……”塞拉看到了她神情中的悲伤,“幸运的家伙,你明白……不是每个人死了以后都会被记住。” 艾瑞卡回望着她认真的神情,点点头……“是啊。”
塞拉又低下头,回到了她的画作中。“那么为什么路易的女儿是你的养女?她有自己的母亲。” “路易希望安德莉亚能够远离奥莱(Orlais)朝廷。你明白的:大游戏。再者说,灰色守望者(Grey Warden)也不允许其成员养育他们的孩子。”艾瑞卡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厌恶,而她甚至不会费心去掩饰。 塞拉皱皱鼻子,“明白你为啥恨守望者了。” “我不‘恨’任何一名灰色守望者,塞拉。”艾瑞卡沉声接道,“我只是唾弃他们的组织。它就像圣殿骑士团(Templar Order),把人们滥用在不正确的地方,还把那称作是为了某种崇高的目的。” “他们总是很诡异。”塞拉接道,抬头认真地看着艾瑞卡…… “通常坏事发生在前面你会庆幸有个英雄站出来。但守望者们是以错误的方式:这儿一件好事意味着坏事‘就快’发生。就像在邓瑞姆,当瘟潮(Blight)结束的时候。”她的语气稍稍低落了下去,眼睛又回到了画板上。 艾瑞卡望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探这个话题…… 在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塞拉关于她的过去——一个来自邓瑞姆(Denerim)的精灵女孩,艾瑞卡猜想她们或许会有几个共同的熟人。 然后塞拉给她讲了一个会发生在许多精灵孩子身上的“典型”悲惨故事,接着嘲笑艾瑞卡相信了。所以,她再也没有问过。
“你……”艾瑞卡迟疑地开了口,“记得那些?” “不是很多。”塞拉耸耸肩,“我的意思是,那是许多年前了,十年前。我还在玩一些小彩绘盒子,埋我偷的东西。” 艾瑞卡感到疑惑,她恰好有些回忆:关于彩绘盒……红色珍妮(Red Jenny)…… “你还保存着它们,那些彩绘盒?”艾瑞卡不太抱期望……塞拉是个极其随性的女孩,她的武器和装备,外加一只行李包就是全部的家当……看起来不太像是有多余的地方收藏几件东西来提醒她童年回忆。 “没了,那是‘十年前’。”塞拉强调说,“你会保存那时候的东西?” 艾瑞卡耸耸肩,“我保存了几乎每一件。” “叭,适合你——多愁善感的人,还有大房子。”塞拉嗤笑道,“我记得大多数人畏惧魔法多过瘟潮。守望者们是一个用来解释你的东西不见了的借口。” ‘魔法’……那提醒了艾瑞卡另一些回忆。 “我记得那时候一些德凡特人(Tevinter)和……血法师在邓瑞姆的外族区。”她慢慢地说,关注着塞拉的神情,担心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德凡特人把我们的人民运到他们的国家做奴隶。而血法师……”艾瑞卡停了停,但塞拉严峻起来的表情里没有她担心会有的——痛苦。 “他们杀害了孤儿院里几乎所有的孩子。” “恶……可怕。”塞拉厌恶地皱起了脸,“幸运,我那时候不在那儿了。” “哦……”艾瑞卡暗自松了口气。
“还有……”塞拉抬眼望着艾瑞卡,“我记得人们谈论一个大英雄。有一场大战,她赢了,所以瘟潮结束了。” 艾瑞卡看着她有些腼腆的样子……“哦。” 塞拉又低下头,“那是你,对不?”她近乎羞涩地小声问。 “我认为是的。”艾瑞卡应道。 “但你不是人们谈论的唯一一个英雄,你知道?”塞拉笑了,“还有黯狼(Dark Wolf),他抢了那个大头跪猪的大帽子,还踢了他的人的屁股!” 她兴高采烈地嚷嚷着,似乎对于塞拉而言,黯狼是个比“费罗登英雄(Hero of Ferelden)”更了不起的大英雄。 艾瑞卡没有回答,浅笑着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酒馆的后面是一块不大的训练场,她一眼就看到卡桑德拉(Cassandra)和铁牛(Iron Bull)在一起:她拿着一根训练用的木杖,一棍打在他肌肉结实的身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再来。” 卡桑德拉又猛击了一棍,听起来比刚才那一击更重。 看来是抗性训练……艾瑞卡从不鼓励她的士兵采用这种训练方法。 “再来。”铁牛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公牛最近有些烦恼。”塞拉的注意力也被他们吸引了。“坚石(Adamant)的恶魔吓到他了。” 艾瑞卡为她的话感到一些惊讶,慢慢点点头。
“噢,好吧!”卡桑德拉又一击之后。铁牛无奈地大嚷,“这就是为什么Qun不喜欢女人战斗。我应该拜托考伦(Cullen)。” “啊哦……”塞拉发出“不妙”的声音,“卡丝(Cass)会让他后悔。” 果然,卡桑德拉停了片刻,接着大幅度抡起木杖,重重给了铁牛一下,将他仰面打翻…… “呃……打得好!”铁牛躺在地上,悲惨地呻吟道。 “哈哈哈哈!”塞拉发出一阵充满感染力的大笑声,“好,让大家伙啃他的屁股,哈哈哈……” 卡桑德拉带着逗乐的笑容,抬头望了望塞拉,又向艾瑞卡颔首示意。 “很高兴我的惨状让你笑了,塞拉。”铁牛笑着说,完全没有了刚才悲惨的样子。 “你也好,老大。”他朝艾瑞卡招招手,“下来加入我们。” 艾瑞卡向他和卡桑德拉颔首,正要婉言谢绝铁牛的建议,她注意到了视线角落的另一个人……
* * *
“瑟冉中尉(Lieutenant Threnn)。” 正在用训练木杖狠敲假人的强壮女战士转过身,用不欢迎的眼神盯着艾瑞卡……���让她天然自带几分严峻的长脸显得特别刻薄。 “我们可以谈谈?” 瑟冉耸耸肩…… ‘我正听着,说吧。’——她无声地回答。 显而易见,瑟冉很不乐意面对艾瑞卡,而艾瑞卡也没有什么热情面对她……
与审判庭里其他来自费罗登的成员不同,这个甚至经历过瘟潮的老兵对“费罗登英雄”,甚至费罗登的国王可以说充满厌恶,而且因为她毫不掩饰这些,过去的十年里,她在军队中的位置从来没有像她应得的那样得到提升。 在被阿历斯特(Alistair)派遣来为审判庭效力——“大概”是为了“摆脱”她——尽管蕾莉亚娜提醒过她:她的观点不受欢迎,瑟冉还是对每个有兴趣听听她的故事的人这样说…… 她起初被任命为军需官。而随着审判庭的势力快速扩张,她的态度让她不再适应那个需要和外国人——尤其是奥莱人(Orlesian)打交道的职位。而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优秀士兵,瑟冉迅速在更适合她的战斗部队得到了一个中尉的头衔。 顺便一提:她就是那个在坚石堡垒(Adamant Fortress)哭泣着哀悼洛甘(Loghain)的女战士……
“你的假期从明天开始。” 瑟冉的脸上立刻满是惊讶…… “你可以随意支配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请你先到阿玛兰汀(Amaranthine)一趟。” 现在,瑟冉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那个表情就像她正在琢磨:艾瑞卡把她送到她的领地上是有什么阴谋…… “我认为你会很愿意去阿玛兰汀。”没等她回应,艾瑞卡继续说,“毕竟,洛甘唯一的家人在那里。” 瑟冉的眼睛恍然大悟般地瞪大了,“安诺拉(Anora)王后……”她情不自禁地感叹。 “那个女人早已不再是费罗登的王后。”艾瑞卡稍稍抬高了音量,语气也有了些严厉,同时移开了视线。 她不需要看就知道:瑟冉正盯着她,神情中满是怨忿…… 艾瑞卡从不畏惧直视任何人带着恶意的眼睛,因为她从来都是问心无愧。 但那仍然让她感到难过。
“我可以今天就走如果你……”瑟冉稍稍停了停,收敛起她语气中的不快……“允许的话。” “不,你的假期从明天开始。今天你的岗位在这里,中尉——在天擎(Skyhold)。”艾瑞卡立刻应道,转头回望着那双满是厌恶的眼睛…… 她看得出瑟冉的想法:如果在返回天擎的途中她就告诉她这些,那么现在瑟冉可能已经到达阿玛兰汀……她认为艾瑞卡在故意捉弄她。 实际上,在军队返回天擎的途中,艾瑞卡已经派出一小队心腹去为她送信——露易丝和她给死在坚石堡垒的守望者家人的慰问函——包括给安诺拉的。 还有艾瑞卡给另外两个人的重要信件……极其重要。 但她没有让瑟冉在那时候离开,当然不是出��恶意,实际上恰恰相反:今天,瑟冉应该在天擎,在这里见证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你出发之前,我有些东西希望能由你亲自交给她。”艾瑞卡再次移开了视线,“依照费罗登守望者的传统,洛甘的装备会被送到他们在无眠(Vigil)的圣堂供奉,但还有些物品能够交给他的女儿……”她的声音不禁伤感地低落了下去…… 瑟冉没有回答,艾瑞卡等待了片刻后转回头,看到她脸上哀伤…… “愿创造者宽恕他的灵魂。”艾瑞卡低声说,“还有……我为你的损失感到遗憾,瑟冉中尉。” 她的语气变得柔和,瑟冉立刻抬头看着艾瑞卡,哀伤的神情很快变成了讶异…… “我知道你有多么尊敬他。”艾瑞卡温柔地抬了抬嘴角,给予瑟冉一个关怀的浅笑,接着稍稍颔首,转身离开。
“慢着。” 走出去几步后,瑟冉用强硬的语气喊住了艾瑞卡。 ‘终于。’艾瑞卡在心里说…… 周围正在训练的士兵们都被那个声音吸引,纷纷停了下来。而一直关注着她们的卡桑德拉立刻快步接近……艾瑞卡稍稍抬手示意她停下,接着转身面对瑟冉。
瑟冉丢开还拿在手中的训练木杖,走近到她面前两步,坚决地逼视着艾瑞卡,就像一名战士毫无畏惧地面对一个毫无疑问更加强大的敌人。 “他‘死了’。为了‘救你的命’。难道你不认为你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吗?”瑟冉正义凛然地高声质问。 艾瑞卡的神情依然平和,“无论洛甘在瘟潮期间曾做过什么,他永远是那个戴恩河的英雄(Hero of River Dane)——费罗登的拯救者。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的语气变得坚决,“没人能够抹灭洛甘曾经的功绩。” “但你能。”瑟冉愤怒地指着艾瑞卡,“你是那个推翻他的人,‘你’让他成了费罗登的罪人,被那些他致力于保卫他们的人们唾弃,称他为‘叛徒’……”她神情中的厌恶和怨忿远比刚才多得多,甚至已经达到了仇恨的程度。 但这一次艾瑞卡反而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们中没一个人知道奥斯塔伽(Ostagar)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中没一个人有资格评判洛甘!”瑟冉怒吼出她的话,“他们不想知道‘真相’:是‘你’的错导致了那些。” “真相”——她称之为,因为“我当时在奥斯塔伽,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瑟冉曾经告诉那些有兴趣听听她的说法的人们。
那张正义凛然的长脸让艾瑞卡感觉到一些尘封已久的回忆又突然在头脑中涌现出来。那让她不能,也不想再在瑟冉面前维持她一贯平和的风度…… 艾瑞卡稍稍昂起头,用冷傲的眼神藐视着瑟冉,同时嘴角轻蔑地扬了起来。 “你为什么那样笑?”瑟冉疑惑地审视着艾瑞卡,显然这个回应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那么她在期待什么:她期待她的指责能够给艾瑞卡一些罪恶感,因为正是她“亲手毁了她的救命恩人”……
“因为无论你说了什么,只能提醒我洛甘曾经是个怎样无法宽恕的罪人。”艾瑞卡笑着说。 瑟冉的眼睛愤怒地瞪大了……“你怎么‘敢’……” “在你继续用你的废话来逗我之前,”艾瑞卡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冷酷地盯着瑟冉……“让我说完你问题的答案。” “在过去的十年里你说得已经够多了……”瑟冉厌恶地应道。 没等她继续说,卡桑德拉走到了她们身边。 “你刚才对‘费罗登英雄’做出了严重的指控,中尉。她有权利为自己辩护,难道不是吗?” 虽然她的态度温和,中立,却已经足以激怒瑟冉……她的神情更加愤怒。 “谢谢,卡桑德拉。”艾瑞卡稍稍颔首致谢,“但我想对于瑟冉中尉而言,你的行为只会证明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她转头看着瑟冉,“所以让我们两个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站在‘公理’这边。”卡桑德拉盯着瑟冉强调道,又无奈地看了看艾瑞卡,叹息着走开几步,停在一旁观望。
艾瑞卡没有给瑟冉抢话的机会,立刻继续她对瑟冉的回答:“我嘲笑你,因为你竟然在十年后还是想不明白:洛甘在奥斯塔伽做了什么‘无关紧要’。”她盯着瑟冉惊愕的脸,“重要的是:他在那之后做了什么。” “无论他做了——” “他把我们的同胞卖为奴隶。”艾瑞卡强硬地打断了瑟冉的狡辩。 瑟冉用手指狠狠朝着艾瑞卡点了点,“因为‘你’煽动贵族们——” “他把我们的同胞卖为‘奴隶’!”艾瑞卡大声重复她的话,再次打断了瑟冉,“无论你能想出什么理由来‘污蔑’我,我的回答都是这个:‘他把我们的同胞卖为奴隶’。” 她停了停,但瑟冉的气势已然落了下去……她垂下了头,但并没有丝毫悔悟的样子。
“我能看出来你不甘心,但无论你能想出什么来为洛甘辩解的话,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听过了。”艾瑞卡断然说,“也许因为你的家人没有被他卖掉,也许因为你的战友中没有一个仅仅是因为说出真相就被他的‘屠夫’折磨并杀害,所以你可以无视洛甘对费罗登人民犯下的一切罪孽。”她停了停,看着瑟冉陷入思考的样子…… “但我不能无视那些。”艾瑞卡沉声说,“因为我亲眼看到那些受害者的血,他们破碎的尸体。我听见那些因为他的罪行而失去所爱之人的人们的哭泣声……那些男人和女人,老人还有孩子……”她的声音悲痛地哽住了,“孩子……” 那些被洛甘的罪行所伤害的孩子们:贝文(Bevin)、康纳(Connor)还有阿梅瑟妮(Amethyne)……
尤其康纳……直到现在他还在为当年所发生的一切而愧疚。 几个月前,在他们即将从叛乱法师手中收复红崖(Redcliffe)之前,他甚至望着艾瑞卡的眼睛问她:为什么她不杀了他…… 然后,在那个黑暗未来,艾瑞卡看着他杀了他自己。
瑟冉没有回答,而艾瑞卡也无法再说下去…… 在她们头顶上响起的聒噪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滚蛋,丑八怪!” 几乎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望向一旁酒馆大窗里的塞拉……这片训练场正对着她的房间,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说你呢,丑大兵!”塞拉指着瑟冉骂道,“有朋友被你操他的大头跪猪主子卖了,还有朋友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和他们的爹妈。滚蛋!趁我还没有射你。” 塞拉一边嚷着,一边突然转身抓起弓箭,立刻向瑟冉射来…… 那支箭扎在瑟冉面前的土地上,惊得她向后一跳。 熟悉塞拉的人们都看得出,她是故意射偏的。 早已聚在周围的人们发出一阵嘘声,有些甚至开始咒骂和威胁瑟冉。因为他们都是费罗登人,他们曾亲身经历,亲眼见证,或是至少听说过洛甘当年的罪行。 艾瑞卡抬起双手,一边向塞拉,一边向那些士兵们,安抚下他们的情绪。
吵闹的声音很快稍稍落下,她看着屈辱的瑟冉…… “我同情你,瑟冉。因为你对一个人如此忠诚,以至于让你盲目到如此地步。”艾瑞卡庄重地沉声说。 “我可以再向你重复一遍:无论洛甘在瘟潮期间做了什么,他都是那个费罗登的拯救者。同样,无论之前和之后他做了什么,他都是那个费罗登的罪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他的罪孽推卸给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艾瑞卡盯着瑟冉即将崩溃的眼睛强硬地说完…… “同样,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抹灭他曾经四十多年里对费罗登的贡献。” 正如她过去十年一直在做的一样…… 艾瑞卡的神情和语气软化了下去,同情地看着强忍着悲痛的瑟冉。 “洛甘或许是个罪人,但他从来都是一个正直的人,从未否认过他所做的一切。如果你真的像你声称的那样尊敬她,那么你就不应该继续试图推脱他的责任,而是记住:他是如何带着那些继续活着,用他余生的每一天来赎罪。最后作为一位英雄而死。” 瑟冉崩溃了,但她依然强迫自己忍受着……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压抑着无法遏制的哭泣。 艾瑞卡转身走到卡桑德拉身边,“拜托,帮帮她。”她小声说。 卡桑德拉望了望瑟冉,对艾瑞卡点点头。 “也许你稍后可以去我那里拿洛甘的遗物。”艾瑞卡又说,“我想最好在她离开天擎之前我们都不要再见面。” “我明白了,艾瑞卡。”卡桑德拉理解地安抚说,接着转身看看那些���观者们。“回去工作,立刻!”她高声命令。他们只好慢慢散去,返回到岗位上。 “作战会议之后见?”卡桑德拉又征询地问艾瑞卡,她点点头。 卡桑德拉转身和之前与她一起训练的铁牛打个招呼,接着走到哭泣的瑟冉身边,陪着她返回宿舍。
艾瑞卡望着那个可怜女人的背影,回想着她对人们所说的真相…… ‘我当时在奥斯塔伽,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凯兰(Cailan)国王过于逾越他的位置,而那个‘英雄’点亮信号时已经太迟了。’
* * *
飞龙纪30年 (9:30 Dragon) 伊夏尔塔(Tower of Ishal)
“我们还活着!”阿历斯特嚷嚷着,惊魂未定地环视战场…… 艾瑞卡正从雕琢着古老花纹的花岗岩地板上爬起来,她没有受伤……准确地说,没有在最后一场战斗中受伤。 “呵,我想我们合作得很好。”阿历斯特对她笑道。 艾瑞卡收起一对乌鸦匕首中的一柄,安抚地揉了揉奔到她身边,焦急呜咽着的安拉夫(Anlaf)。她顾不上回应阿历斯特,望向倒在地上痛苦扭动的另一位队友…… “法师阁下!”她高呼着,奔到那个一脸短须的士兵身边。 一名疲惫的金袍法师跟过去,和艾瑞卡一起扶起他,小心地摘下他的头盔,露出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的深棕长发。 “他会活下来。”法师努力用剩余不多的法力施展治愈术。 艾瑞卡握住士兵的肩膀,“你做得很好,阁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仅是这名士兵的名字,还有那名法师,以及另一个年轻人。这三人都是驻扎在伊夏尔塔的葛伦(Gwaren)士兵——洛甘国主的部下。这座塔里驻扎着一小支军队,但没等艾瑞卡一行到达,几乎都已经被从地下攻占这里的暗裔(Darkspawn)杀害了。 “沃尔特(Walter)。”士兵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吟。来自食人魔(Ogre)头顶的剧烈冲撞让他飞过小半个房间,重重撞在墙上。虽然没有流血,但很可能已经导致了一些严重的骨折。 但也正因为这个冲撞,让艾瑞卡有机会乘着食人魔俯身的时候,攀到它脖子上,从柔软脑后给予它致命一击。
艾瑞卡平息着混乱的呼吸,小心拍了拍沃尔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沃尔特。”她柔声重复说,“还有你,法师阁下。” 法师对她回以一个疲惫的微笑,艾瑞卡也笑笑,站起身看着最后一名队友: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小士兵,看起来或许和阿历斯特差不多大年纪,但脸上的无辜和稚气甚至比他更多……那让艾瑞卡不禁对他产生一些怜惜。 小士兵意识到艾瑞卡在看着她,也惊恐地瞪着眼睛回望着她……他显然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可怕的战斗,但出众的战斗技巧和出众的运气让他幸存到现在。 “还有你,你是最好的一个。”艾瑞卡柔声夸赞道,忘记了她才是这个队伍中最年轻的一员。 那小伙子的眼睛快乐地瞪大了,“谢谢你,守望者小姐。都是因为你……”他腼腆地停了停,“指挥得好。” 艾瑞卡的微笑落了下去,对他沉默地点点头。 激烈的战斗让他们没有什么时间停下做介绍,所以她也没有机会去禁止他们称呼她“守望者”……
“烽火就在这里!”阿历斯特的喊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我们肯定已经错过了信号,在一切都太迟之前点亮它!” “那么赶快。”艾瑞卡高声应道,“帮帮他。”她对小士兵命令说。 “是,阁下。”小士兵稍稍颔首,奔向阿历斯特。 “做这个,做那个……”阿历斯特小声抱怨着,取来火炬点燃了烽火。
艾瑞卡走到面对奥斯塔伽战场的那一侧,从玻璃窗的缺口中望过去…… “不……”她惊讶地低呼,“白痴!” “什么?怎么了?”阿历斯特和小士兵也奔过来。那玻璃窗很大,但缺口却不够大,小士兵用他的战锤又砸开了一些。 这下他们三个都看清了战场上的情况:国王的军队正和暗裔在峡谷口厮杀。一些暗裔已经绕过最前面的军队,但他们没有像应该的那样收缩防线。 “他们应该把暗裔引到峡谷里!”艾瑞卡焦急并且愤怒地说,“不是在入口和他们硬碰硬!” 更别说他们的敌人是一支暗裔大军……它们密密麻麻的身影已经布满了整个战场,而密林中还在涌出新的……根本无法计数。 “这不只是几千或上万,对吧?哦……不……”阿历斯特的声音也忧虑地落了下去,“邓肯(Duncan)……”
邓肯……艾瑞卡感到怒火正在她刚刚被玷污的血液燃烧了起来……或者她喝下去的东西在她的血液里燃烧。 如果今晚的战斗失败了,如果凯兰国王不幸战死了,那么第一个应该被吊上绞架的就是那个混蛋邓肯,因为就是他在国王面前隐瞒了他的所有担忧,假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才把军队骗上了战场。 而且创造者保佑费罗登,如果没有了那个天真愚蠢的小国王,他们还有洛甘国主——一位真正的英雄。 此刻他就在离战场不远的高地上,等待着他们的信号…… “国主的军队动了!”阿历斯特的声音中有些放松,“感谢创造者,救救他们……”
安拉夫突然狂吠起来。 “有什么要朝这儿来了!”法师大声示警。 艾瑞卡和另外两人立刻向他和重伤的沃尔特靠拢。紧张地聆听着…… 许多暗裔正在冲上这塔楼的最高层,而他们无处可躲。 “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女士?”小士兵恐惧地问。 艾瑞卡努力压抑着她几乎无法压抑的恐惧,望了望四个男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告诉她:他们的死亡即将到来…… 她又低头望着安拉夫……他走到她身前,面对着通往楼下的台阶,保护着艾瑞卡。 “不……”艾瑞卡把他拉回自己身边。 “把沃尔特抬到后面。”她向另外三个男人命令道。 他们交换了一下视线,一起把沃尔特抬到离台阶最远的位置。 接着艾瑞卡指挥三个人在有限的时间里用这层楼一切可以用上的东西搭出简易的掩体。
艾瑞卡将一支弩箭搭上了沃尔特的轻弩,法师努力聚集已经不多的法力。而阿历斯特和那个金发小士兵举起他们的盾牌,掩护另外两人…… 艾瑞卡蹲下身,空着的一只手揉了揉安拉夫的耳后…… “找到弗格斯(Fergus),如果你可以……”她看着他的眼睛哽咽说,“不要咬,除非你认为很有必要。” 安拉夫歪头看着艾瑞卡,对她发出哀伤的呜咽,然后点点头。 “我爱你,孩子。”艾瑞卡的声音哭了出来,��她依然没有泪水……接着她站起身。
“我们战斗!”她努力大声喊道,“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也死得有价值。” “为了费罗登!”那个小士兵敲着自己的盾牌大吼。 “为了费罗登!”法师和沃尔特也高喊着响应。 “为了‘灰色~守望者~’!”阿历斯特夸张地拖长了音节。 ‘去他的灰色守望者。’艾瑞卡在心里咒骂,瞄准了楼梯口……
他们都会死在这,她很确信……但他们死得有价值。 无论奥斯塔伽的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洛甘国主会确保费罗登的平安。 而且他一定会帮助弗格斯夺回永高(Highever),帮助库斯兰(Cousland)复仇……
她没有注意到,洛甘的军队是在向与战场相反的方向行进……
‘我当时在奥斯塔伽,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凯兰(Cailan)国王过于逾越他的位置,而那个‘英雄’点亮信号已经太迟了。’ 瑟冉的话是真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遵循最初的计划会让每一个人都被杀害!洛甘国主做了正确的决定。’ 但那是真的,还只是她选择相信:那是真的……
说明: Tower Guard的名字Walter来自The People of Dragon Age: Origins – An Interview with Sten, Wynne and the Tower Guard。
#Dragon Age: Inquisition#Dragon Age: Origins#Dragon Age#Cousland#Sera#Cassandra Pentaghast#Iron Bull#Alist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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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富翁的太空殖民计划:谁将成为“星际探索”的牺牲品?
编者按:在亿万富翁们争相向太空进军之际,来自美国的杰夫·贝佐斯与埃隆·马斯克已经成为了该领域最为激进的领军人物。他们公开宣传将人类变成“星际物种”的重要性,并且为公司从政府方面争取到了巨额补助。
企业对外太空的开拓让人联想到了东印度公司对殖民地造成的毁灭性影响,而拥有最尖端技术的公司们俨然已经宣告了对外星资源的拥有权。虽然《外层空间条约》规定,没有一个国家可以拥有外星领地,但是美国总统奥巴马在2015年签署的《太空法》允许了美国公民要求拥有从太空提取的资源。
这些亿万富翁所建立的发射点对原住民社区和环境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这些公司对此毫不在意。另一方面,虽然亿万富翁表示在星际拓荒的过程中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会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但是马斯克承认这些工作将会伴有巨大的风险,并且表示不介意以一部分人的牺牲换取更大的利益。
更为严肃的问题是,当私人企业能够摆脱国家的束缚,进入太空之后,他们是否会成为拥有资源、技术、武装的新“主权”;而下层阶级可能被迫成为被抛弃的牺牲品。当贝佐斯和马斯克称赞用公共资金把人类带到太空的好处时,我们应该问:这些殖民地是为谁准备的?
本文作者阿丽娜·乌特拉塔(Alina Utrata)是剑桥大学政治与国际研究系博士研究生,盖茨-剑桥和马歇尔学者。她的研究《硅谷与国家(Silicon Valley and the State)》将科技公司视为国家权力的竞争对手。本文原载于《波士顿书评》。
在地球上赚取了巨额财富之后,亿万富翁们现在正相互竞争,向太空进军。地球上最富有的人、前亚马逊首席执行官杰夫·贝佐斯最近宣布,他将成为自己的私人太空公司“蓝色起源”(Blue Origin)首次载人航天飞行的四名“太空游客”之一。该飞行计划定于2021年7月20日进行,即阿波罗11号登月的纪念日。这一消息促使维珍银河的老板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加快了自己的太空旅行计划,他于7月11日将自己送入太空,比贝佐斯早了9天。
2021年7月11日,英国维珍银河公司的“团结”号太空船11日完成首次满员太空试飞,向其商业太空游计划迈进一步。该公司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作为机组成员参与此次试飞。
科技界的亿万富翁、地球上第三富有的人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对他的太空公司SpaceX以及他将人类变成“星际物种”的计划,常常是直言不讳的。然而,贝佐斯和这位特斯拉创始人一样痴迷于外太空。这两位亿万富翁一致认为,在太空定居是人类的命运。而且,在没有太多公开辩论的情况下,私人太空公司似乎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太空将成为人类的下一个疆域。
私营企业应该实现“国家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一直能够做到的事情:飞向太空”,这是美国特有的观念。它将国内的自由主义(libertarianism)和对私人企业家精神的盲目崇拜,与更加全球化的新自由主义和政府外包精神结合在一起。然而,尽管存在这些激励性的理念,私营公司已经通过政府合同,使用大量公共资金启动了他们的太空殖民计划。
冷战时期太空竞赛的特点,是围绕“民族国家的力量和科学能力”的必胜信念。然而,今天的太空探索浪潮是由科技亿万富翁的私人太空公司所引领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经济利益(如果我们相信贝佐斯和马斯克,这也是为了改善人类文明)。但是,关于太空探索的言论和历史揭示了资本主义、殖民主义和公司的逻辑如何紧密且暴力地交织在一起。而且,正如历史告诉我们的那样,允许这些企业拥有殖民太空的力量可能会导致连国家都无法控制的结果。
在蓝色起源公司的早期,贝佐斯通过个人资助了他的公司(他在2017年透露,他每年出售10亿股亚马逊股票)。该公司最初专注于太空旅游,将其视作一个潜在的收入来源,以一种 “让人们适应太空旅行想法”的方式来运作该项目。但贝佐斯眼看着马斯克的SpaceX迅速在规模和项目上超越了他的公司。马斯克通过风险投资和数十亿美元的政府合同为SpaceX提供了资金。蓝色起源从未发射过进入轨道的火箭,但自2012年以来,SpaceX一直在为国际空间站运送美国宇航局的货物。
特斯拉在2014年获得了13亿美元的税收减免,在内华达州开设了一家电池厂。贝佐斯向一位亚马逊高层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询问马斯克为何能如此成功地获得巨额政府奖励。但现在贝佐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现在蓝色起源经常与SpaceX来竞争合同,两家公司都花费了数百万美元游说国会来继续资助这些项目。在SpaceX最初赢得建造月球着陆器的合同后,《无尽前沿法案(Endless Frontier Act)》的一项短暂修正案甚至被戏称为“贝索斯救助(Bezos Bailout)”。该修正案本打算向NASA的月球计划拨款100亿美元,并设立第二项奖励。
马斯克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才能,能让他的企业获得政府资助。玛丽安娜·马祖卡托(Mariana Mazzucato)在她2013年出版的《创业型国家(The Entrepreneurial State)》一书中,表述政府才是对技术创新进行投资的主体,并驳斥了自由市场和小国家才能创造经济成功的观点。她记录了马斯克的公司SpaceX、特斯拉和太阳城(SolarCity)如何获得了数十亿美元的政府支持,其中包括拨款、税收减免和补贴贷款。除此之外,他们还从美国宇航局和能源部获得了数十亿美元的采购合同和对新技术的直接投资(政府的支持并非微不足道。特斯拉直到2020年才首次实现全年盈利,尽管马斯克通过持有该公司的股票积累了大部分个人财富)。
但这种将殖民行为外包给私人公司的做法不仅仅是新自由主义国家的特征;公司在长期以来都被嵌入殖民的历史中。在殖民的初期,尽管公司的母国经常为他们的海外投资提供资金和合法性,但政府并不总是会严格控制这些企业。例如,英国东印度公司,菲利普·斯特恩创造的“公司-国家”拥有武装部队、并且实行宣战、收税并且铸造硬币。相较于英国政府,该公司一度“统治”了更多的国民。正如J·C·沙曼(J. C. Sharman)和安德鲁·菲利普斯(Andrew Phillips)在《外包帝国: 企业国家如何造就现代世界(Outsourcing Empire: How Company-States Made the Modern World, 2020)》一书中指出的那样:“在某些情况下,企业制国家比当时的许多君主拥有更多的军事和政治权力。”
公司国家建立在对主权的理解之上:即主权是可分割和被授权的,这与我们今天所认为的“公共”与“私人”权力完全不同。与鼎盛时期的公司国家相比,即使是当今最大的跨国公司(当然包括SpaceX和蓝色起源)的权力也要小得多,而且绝对没有任何军事力量。最早授予这些航海公司垄断权的君主国家,在演变成现代国家之后也巩固了主权权力,并获得了比之前几个世纪的君主更多的权力。今天,国家(而不是公司)被认为是太空探索中真正危险的角色。国家对太空的军事化,往往被认为是“天体接触”最可能演变成暴力的方式。根据这种观点,如果美国私营公司从小行星上开采商业资源,这将是一个“比美国太空部队在月球上建立军事基地”要和平得多的前景。
然而,这种框架忽视了企业的暴力历史,以及私人商业追求与资本主义和殖民主义制度之间的深刻联系。此外,��管国家可能帮助创建和参与这些系统,但它们并不总是能够控制它们所释放的力量。例如,东印度公司在英国政府的控制下的行为并非是不可避免的。即便如此,东印度公司也对它声称“统治”的地方,以及曾经给予它特权和它所在的国家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进而开启了大英帝国的时代。正如《无政府状态:东印度公司的无情崛起(The Anarchy: The Relentless Rise of The East India Company, 2019)》的作者、历史学家威廉·达尔里姆普(William Dalrymple)所指出的那样:“18世纪末占领印度的不是英国政府,而是一家危险的、不受监管的私人公司……(他们)发动了一场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企业政变,对南亚的大片土地进行军事征服、征服和掠夺。几乎可以肯定,这仍是世界历史上最严重的企业暴力行为。”在当代公司开始殖民太空时,我们应该问,现代国家是否更好地掌握了如何控制公司,如何控制在“应该由谁统治这些定居者和资源”的争斗中可能产生的暴力。
尽管蓝色起源和SpaceX都欠下了美国政府的资金,但美国监管机构管理这些公司(特别是马斯克的公司)的能力似乎有限。马斯克对美国监管机构的言论,甚至是对那些调查他的人,都出了名的粗鲁和无礼,他丝毫不改自己的行为。例如,去年12月,在美国联邦航空协会(FAA)因大气条件而吊销了其发射许可证后,SpaceX拒绝遵守“取消其星舰火箭高空测试发射”的命令。这并不是马斯克第一次违抗政府权威。2020年5月,尽管阿拉米达县因新冠大流行发出了就地避难的卫生命令,但马斯克还是重新开放了特斯拉工厂,并在推特上表示,如果执法部门采取行动,那么“只需要逮捕他一人”即可。他的公司已经多次因为违反其他各种监管和安全规定而受到调查和罚款(有报道称,特斯拉工厂没有设置应有的危险标志,因为马斯克“不喜欢黄色”)。这只是因为马斯克和之前许多有权势的人一样,得到了国家的优待吗?还是国家及其监管机构真的无法控制他?
2020年5月30日,美国佛罗里达州肯尼迪航天中心,SpaceX的首席执行官马斯克庆祝发射SpaceX龙飞船成功发射。搭载两名美国宇航员的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龙飞船发射成功,乘“猎鹰9号”火箭飞往国际空间站。这是自2011年以来美国首次使用国产火箭和飞船从本土将宇航员送往空间站。
马斯克似乎并没有感到害怕。在2020年12月的火箭发射事件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宣布,在未来的发射中将对SpaceX施加额外的措施,包括在现场设置联邦航空管理局检查员。2021年1月28日,马斯克在推特上回应称,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的规定是“每年只允许少数政府设施进行少量的一次性发射。在这些��则下,人类将永远无法到达火星”。对马斯克来说,成为星际物种是关乎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大事,远比规章制度重要得多。
贝佐斯和马斯克在谈及太空殖民时,都使用了道德要求的语言:人类不仅要探索太空,还要在太空定居。这两位工程师可以很容易在技术层面解释他们殖民宇宙的计划。尽管这些计划有所不同:贝佐斯希望建立漂浮在地球附近的人工管状结构,而马斯克则希望对火星进行地球化改造;但支撑这些计划的政治理念却非常相似。两者都提供了人类在太空中(生活)的乌托邦式愿景,试图为殖民主义和资本主义造成的政治问题提供技术解决方案。
1982年,贝佐斯在高中毕业典礼的演讲中说:“地球是有限的,如果世界经济和人口继续增长,太空是唯一的出路。”从那以后,他的观点没有多大改变。“(几个世纪后)我们将使用所有影响地球的太阳能,”他在蓝色起源主办的一次活动上对人群说:“地球上的资源是有限的。”这种马尔萨斯主义的逻辑支持了他关于“人类发展的必然性和向太空扩张的必要性”的论点。他解释说,世界上有短期的问题,比如贫困和污染;也有长期的问题,比如能源耗尽。贝佐斯警告说,如果我们不想成为“一个定量配给和停滞不前的文明”,我们必须向别的星球扩张,在那里,“资源是无限的”。
对马斯克来说,太空殖民也是保护人类文明的一种手段,尽管其目的是为了防止人类最终灭绝。他在2016年的一次国际会议上说:“我没有预言世界末日立即就要到来,但历史表明,一些灭绝事件将会发生。(人类的)另一种选择是成为一个太空文明和多行星物种。”贝佐斯强调来资本主义增长的周期性逻辑——为了保持扩张,我们必须扩张;而马斯克在他的殖民定居计划中则表示得更加明确。他的一项提议被称为“火星契约奴役”,即允许个人购买去火星的单程票,并通过在新殖民地承诺的工作来进行偿还。“火星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出现劳动力短缺”,马斯克解释说,所以“工作岗位不会出现短缺”。贝佐斯认为,人类将能够经常在地球和太空之间旅行,但马斯克认为,火星殖民地应该是自给自足的,确保即使在“补给船因任何原因无法从地球来到火星”的情况下,(人类)也能生存下去。
对于这两位企业家来说,他们的企业被誉为极富远见卓识,但他们的天体乌托邦却尤其“缺乏政治创造力和意识”。贝佐斯认为帝国扩张是支撑不断增长的人口的唯一方式,这是一种古老的殖民主义诉求,现在被重新包装为对星空的探求。对资源的无限需求,以及在贝佐斯看来只是短期问题的“贫困和污染”,都卷入了资本主义的开采周期;与此同时,这些问题正在造成地球的气候危机。
考虑到他的企业以绿色为导向,马斯克大概意识到了气候危机,或者至少意识到它带来了政府资助的机会。然而,他并没有明确地将气候变化列为火星殖民地可能防范的潜在“灭绝事件”之一。暂且不提火星地球化是否切实可行,《自然天文学》的一篇文章指出,相较于居住在地球,在太空定居并不是免费的。正如科学作家香农·斯特罗姆(Shannon Stirone)在《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上指出的那样:“火星的大气层非常稀薄;它没有磁场来保护其表面免受太阳或银河宇宙射线的辐射;它没有可呼吸的空气,它的平均表面温度是致命的零下80度……人类要想在那里生活,就必须修建隧道,住在地下。”相较于“为了使太空变得适宜居住”而必须做出的环境和人类破坏,目前所有“为了阻止气候危机的技术或政治反应”都显得相形见绌。
而且,如同资本主义和气候变化问题一样,殖民太空对某些国家的影响要比其他国家严重得多。例如,当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Joko Widodo)向SpaceX公司提供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比亚克岛(Biak)建造发射站时,当地社区抗议称,建造这个发射站将造成巨大的生态破坏并导致社区居民流离失所。他们完全有理由感到担心,这正是发生在德克萨斯州南端的小镇博卡奇卡(Boca Chica)的情况, SpaceX之前在该地建造了发射站。在SpaceX搬进小镇后,德克萨斯州社区的居民被赶出家园,原因是该地区因火箭活动而变得不安全,发射站的建造还破坏了该地区的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区。SpaceX提出过购买居民住宅,但其提供的价格低于许多人认为的合理水平。SpaceX在发给博卡奇卡小镇抗议者的邮件中表示:“随着该基地航天活动的规模和频率不断加快,你的财产将被划分进危险区域,为了遵守所有联邦和其他公共安全法规,该地区将不允许任何平民逗留。”SpaceX对该地区的影响表明,它对于导致当地社区居民流离失所,以及自己造成的破坏并不担心。
马斯克和贝佐斯信奉的理念是,殖民太空与殖民地球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同的。他们的论点中隐含着这样的信念:造成过去浩劫的不是殖民资本主义制度,而是其实施的环境。从这个观点来看,尽管以前的殖民企图经常引发种族灭绝暴力,但这种历史不会在太空中重演。毕竟,没有人住在那里。这种观点忽略了一个事实,即殖民破坏是被一种特定的意识形态所证明的。这种意识形态使得“某种对世界的看法”和“人类在其中的作用”显得自然且不可避免。仅仅因为“没有人在那里”,所以该空间就可以被占有的想法,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以来为定居者种族灭绝辩护的殖民逻辑:只有特定的人以特定的方式使用资源,才有权拥有土地和所有权。因此,帝国主义的所有权观念会将空间转变为一个“空旷的边疆”,某些人可以在那里投射他们的政治梦想,无论是开发采掘业、制造业还是建立殖民地。
在他最近出版的《盗窃就是财产!》(2019)中,罗伯特·尼科尔斯(Robert Nichols)对殖民主义掠夺的递归逻辑进行了质疑,这种逻辑依赖于改造和盗窃的同时进行。正如他所说:
殖民化需要大规模的土地转让,同时重新解构所讨论的交换对象,这样回顾起来,它似乎是一种普通意义上的盗窃形式……“剥夺”可以是连贯地重建,成为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新的所有权关系得以产生,但只有在“要求它们同时被否定”的这一结构条件下才能成立。
在一次行动中,土地既变成了财产,又被夺走。
同样的逻辑让马斯克和贝佐斯可以宣称太空是“空的”,又是免费的。当然,我们没有使用太空本身就是一个谎言,即使没有人能拥有或占据月球上的一块土地。就像我们都使用水路和空气一样,“所有权”不能由这些资源所在的领土决定。例如,由数千颗轨道卫星造成的、日益严重的光污染(或“光涂鸦”)已经影响了地球上的许多社区,从天文学家和他们的科学研究,到依靠天体导航进行文化实践和生存的原住民社区。但是,由于这些社区没有“正确”地使用或占有空间资源,因此他们没有被认为是它的合法所有者,他们也就失去了拥有空间的权利。
但根据国际法,这些社区对天空的权利并不比马斯克和贝佐斯少。《外层空间条约》规定,“探索和利用外层空间……将成为全人类的领地”。虽然我们都可以使用、探索或研究空间,但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声称拥有它;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各国不会尝试。例如,2015年,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了《太空法》。该法律允许美国公民要求拥有从太空提取的资源,并在美国法庭上捍卫自己的财产权。国际法律专家指出,《太空法》在理论上可能违反《外层空间条约》,该条约禁止各国对任何天体宣称主权。然而,《太空法》明确指出,美国并不是声称对任何外星领土拥有主权,而只是要求对外太空的资源拥有所有权。批评者否定了这一辩护;除非国家首先要求对领土拥有主权,否则不能要求拥有权。毕竟,领土是国家的组成部分。即使在星际之间,也很难想象有什么其他原则可以作为治理的基础。
2021年7月20日,美国得克萨斯州,美国亚马逊公司创始人杰夫·贝索斯搭乘蓝色起源公司“新谢波德”航天器升空。在顺利完成太空飞行,并成功着陆后,贝索斯表示,这是“最棒的一天”。
然而,领土边界从未成为行使权力的硬性限制。美国经常对其领土之外的人民和财产行使权力。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的标识地图(logo map)一样,领土性以一种想象中的关联身份得以运作:它使国家权力合法化,但它并没有真正创造或限制国家权力。
然而,政治团体的乌托邦式愿景,正如菲利普·斯坦伯格(Philip Steinberg)、伊丽莎白·奈曼(Elizabeth Nyman)和毛罗·卡拉乔利(Mauro Caraccioli)指出的那样,从柏拉图的孤独城邦到火星殖民地,(人们)往往无法想象除了(获得)领土主权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离这个国家,重新开始。例如,海洋家园研究所(Seasteading Institute)是贝佐斯和马斯克太空殖民项目的“姐妹项目”,该项目由另一位科技亿万富翁彼得·蒂尔(Peter Thiel)牵头。蒂尔是马斯克在Paypal的联合创始人,他和谷歌的前工程师帕特里·弗里德曼(米尔顿·弗里德曼的孙子)建立了海洋家园研究所,通过浮动海洋平台“进一步建立和发展永久的、自治的海洋社区,使新的政治和社会制度创新成为可能”。就像太空殖民者一样,海洋殖民者设想人类工程将能够在海洋或星空中创造新的处女地,这将为解决政治问题提供“空间”。弗里德曼解释说:“如果我们能解决海岛的工程挑战,那么地球表面的三分之二就会为这些政治初创企业开放。”蒂尔提到这些浮动岛屿国家时,使用了“太空殖民地模型”进行比较——但是,相比太空,海岛离地球更近,建造它们在技术上更为可行。
对一些硅谷精英来说,这些“初创国家”的意义在于政府将无法控制它们。科技企业家经常设想从国家手中让出领土和政治的方法。例如,风险投资家巴拉吉·斯里尼瓦桑(Balaji Srinivasan)的宣言《硅谷的最终出路(Silicon Valley 's Ultimate Exit)》曾一度让他声名狼藉。在宣言中,他主张该地区从美国割让出去,成为自己的企业城邦。此外,在大流行开始期间,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曾在一次员工会议上被问到脸书是否可以购买一个没有新冠肺炎的岛屿来保护员工。硅谷高管也是臭名昭著的末日预言家,蒂尔(Thiel)和Y Combinator的山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等人在新西兰购买并建造了奢华的末日避难所。但这些从国家中分离出去的愿景并没有脱离意识形态。
虽然关于领土国家消亡的技术乌托邦式预测通常与约翰·佩里·巴洛的《网络空间独立宣言(1996)》有关,但另一份预测主权国家终结的政治宣言在硅谷精英中也有很大影响:由威廉·里斯·莫格和詹姆斯·戴尔·戴维森共同撰写的《主权个人(1997)》。尽管里斯·莫格在英国以失败的政治预测而闻名,但他拥有忠实的科技企业家粉丝,包括泰尔、斯里尼瓦桑和风险资本家马克·安德森。不难理解这本书为什么吸引了硅谷的人:它预测了加密货币的崛起,以及民族国家会因技术创新而死亡。但里斯·莫格认为,国家的消亡并不值得担心,因为它将“前所未有地解放个人”。他说,新的主权个人“将像神话中的神灵一样,在与普通的臣民相同的物理环境中运作,但在政治上是一个独立的领域”。
然而,里斯·莫格认为,并非地球上的每个人都能成为至高无上的个体。只有“认知精英……拥有高超技能和智慧的人”才能享有这份殊荣。按照这种观点,随着现代国家因税收减少而衰落,这些优越的个人将完全脱离国家,形成自己的小圈子,导致“主权的彻底重组”。里斯·莫格指出,最为可怕的是“下层阶级将被隔离,成为封闭式社区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当贝佐斯和马斯克称赞用公共资金把人类带到太空的好处时,我们应该问:这些殖民地是为谁准备的?
引导亿万富翁竞相进入太空的理想并不新鲜。崇高的乌托邦愿景往往掩盖了暴力过程,它将“人类文明”的抽象愿景置于一些人的生命之上。贝索斯将此视为一种功利的计算,一种数字游戏。他敦促说,如果人类扩展到太空,“数万亿的人类”将得以繁荣,“这意味着成千上万的爱因斯坦或莫扎特(的出现)”。他没有承认,那些未来的爱因斯坦和莫扎特现在就存在于地球上,他们可能正面对着贝佐斯眼中的短期问题:贫困。对此,贝佐斯既不承认,更没有意识到该问题的存在。此外,更重要的是,人类生命的价值不应该建立在对人类对“文明”的智力贡献或关于“他们复制两个白人男子遗产的能力”的功利主义计算之上。
马斯克更明确地表示,他愿意牺牲人类的生命。他说,火星“不适合胆小的人。你很有可能会死。这将会很难,很难。但如果能成功,那将会是非常光荣的”。事实上,他在《周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的小品《火星上的查德(Chad on Mars)》中公开宣扬了他对人类必须为这一辉煌未来做出牺牲的信念。在这出小品中,一个火星殖民者在殖民地的氧气分配系统出现技术故障后,开始执行自杀任务。在这段视频中,马斯克仍然在地球上安全地指挥着,代表人类感谢这位即将死去的定居者,他的死亡正在被全球直播。当这个定居者在小品的结尾死去时,马斯克耸了耸肩走开了,漫不经心地提醒他的团队,“好吧,我确实说过有人会死。”
贝佐斯和马斯克一致认为,对太空的殖民不会导致对“不存在的外星人口”的种族灭绝,这是正确的;但对原住民社区的殖民破坏只是全球种族暴力的一个组成部分。事实上,支持美国殖民资本主义制度所需的劳动力,助长了大西洋奴隶贸易的暴行。为了追求美国西部边疆的“天定命运”,白人铁路公司老板残忍地剥削亚洲移民。十分之一的华工在修建横贯大陆的铁路时死去。在一个仍由白人男性主导的行业中,人们随意讨论殖民问题并非巧合。
贝佐斯说,他第一次对太空着迷是在5岁的时候,当时他在电视上看到了阿波罗号登月,而这是他计划将自己送入太空的52年之前。听到贝佐斯和马斯克向崇拜他们的人群讲述他们童年对火箭飞船的痴迷之后,人们会意识到这两位地球上最富有的人花费数十亿公共资金进入太空的另一个原因:他们认为这很酷。人们不禁要问,如果五岁的贝佐斯得知沃纳·冯·布劳恩(他的工作为阿波罗计划打下了基础)是前纳粹分子,或者他在战时的德国用奴隶来制造火箭,导致2万人死在他的工厂里以后会作何感想。乌托邦式的梦想(即使是在太空中),总是要以人类作为代价。
贝佐斯和马斯克关于(人类)成为“星际物种”的技术愿景,并没有回答一个政治问题:在太空中等待我们(无论“我们”是谁)的是什么样的未来?我们是否会发现,就像英国东印度公司一样,SpaceX和蓝色起源的太空殖民地最终会被并入国家的一个部门,在无意中把美国变成一个星际帝国?太空公司会不会像弗吉尼亚或马萨诸塞湾的公司那样,从它们的母国(和行星)中挣脱出来,成为月球或火星上的独立管理实体?或者,贝佐斯和马斯克会像利奥波德国王(King Leopold)在比利时刚果(Belgian Congo)实行恐怖暴力那样,通过争斗,成为贵族领地的私人国王?到那时,国家有能力阻止他们吗?
太空殖民部署的支持者口中的必然性,掩盖了另一个更好的选择:我们完全可以选择不去殖民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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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1)
东方仗助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值杜王町下班高峰期前半个小时。本来趁着警局这两天案子少,他打算给自己放个假,提前下班溜去商店街新开的店里卖一波游戏。结果美滋滋构想好的小计划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泡了汤。他拿起听筒的时候心情并不算太好,还想着要速战速决提前溜出警署,但电话那边操着一口美国口音的日语让他愣了神。
“喂,这边是SPW财团下属的研究机构。空条承太郎在我们这里。”
劈头盖脸砸向他的第一句话就这么不友好,他不禁捏紧了话筒。多年来担任刑警的职业病告诉他,一般这种句子的下一句话会是:“想要赎回空条承太郎,请把XXXXXX元现款打到XXXX-XXXX-XXXX-XXXX的账户上,否则承太郎的性命难保”——对的,是绑架。
但那可是有着无敌的白金之星的承太郎先生啊!凭借他的智商和经验以及白金之星的时停能力,他要想逃脱绑架,谁能奈何得了他?——他告诉自己这绝不是迷弟病发作,而是合情合理的推理,所以姑且先冷静下来听听对方怎么说吧。
“空条承太郎先生现在在位于美国德州达拉斯的分部接受治疗,我们给他脱掉衣服的时候发现他的背包侧面口袋里还装了一个东西——确切地说是一个U盘,U盘已经因为之前的打斗而完全破损在他口袋里了,但是我们希望能够把它恢复出来,因为里面说不定有关于嫁祸栽赃空条徐伦的证据和资料,所以我们联系了您,因为您的‘疯狂钻石’是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能够把损坏的物体恢复原状的替身。”
“你等等!治疗?什么治疗?他怎么了?……”
“他被人夺去了替身和记忆,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可以说是植物人状态了。”
东方仗助的第一反应是“你在搞笑,替身能力还能被夺走?”,但是刑警的直觉让他迅速反应过来这绝非一个恶劣的玩笑。——SPW财团这个名字以及达拉斯这个地名是空条承太郎曾经挂在嘴边的。而这个世界上,能够对“替身”以及“他的替身能力”有所了解的,恐怕绝非闲杂人等。仗助屏住呼吸,捏紧话筒,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什么人能够夺走承太郎先生的替身啊?你说具体点。”
“您这是在怀疑我么?我可以把空条承太郎的照片传真给您,据我所知,这是您的办公室电话吧?应该在办公室内配备有传真机?”
“行,你传办公室传真机吧。号码就是我办公室电话的最后一位变成7。”
听筒里传来的背景音顿时嘈杂了起来,脚步声,拍照声,扫描声,拨通传真的按键声以及提示音交替响起,但是和他对话的人却没有停止交流:“夺走空条承太郎先生的替身的,是位于‘格林·多芬’刑务所管理的监狱的某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凶手是谁。他女儿遭某人陷害,被送入那个监狱,在去救他女儿的路上他被提前盘算好的敌人夺走了替身光碟和记忆光碟。失去了这两个光碟的人相当于失去了记忆和灵魂。本来是活不过这几天的,不过刚刚他的女儿联络了我们,说今天中午会送回来替身光碟,如果顺利送达,靠着SPW新开发的维持生命的装置,空条承太郎先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我们也不敢保证。我们也在刚刚终于找到了您的联系方式,所以联系了您……”
打断那人的说话声的,是仗助身旁传真机的“嘀嘀”声。在他按下接收键之后,传真机立刻缓缓地吐出了一张A4纸大小的照片。
他���照片抽出,看了过去,然后听见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2)
挂上电话他立刻在DELTA官网上订购了从S市出发直达达拉斯的机票,订好了位于SPW达拉斯分部旁边的酒店,然后打了请假条给警局。
15个小时的国际航线加上一个半小时的长途汽车他一点都不觉累。或者说,身体超负荷运转却赶不上大脑的一天48小时的疯狂思考——究竟是谁,在哪种情况下,能够击败白金之星时间停止的能力?而这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夺走的承太郎先生的记忆?
大巴停下之后,他提着行李就跑进酒店。check in后回房间放下行李,立刻转身出了酒店,直奔坐落于酒店旁边的SPW大楼。
跟随着工作人员走在SPW财团研究机构所在的写字楼里的时候,他听着自己“突突”的心跳声,想着这些年来和承太郎总是聚少离多,但上一次,也就是一个月前,他和承太郎偶然相遇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他不由得回忆起上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相遇的起源是自己母亲自作主张的一段相亲。
“仗助,周日替你接下了一场相亲,女孩子是在银行工作的,人挺漂亮的,家庭条件也适合你,你们见一面先聊聊,看看感觉。”
东方朋子年过50依然身材曼妙,在他专注于电视游戏的时候突然站在了电视机旁,端着茶杯,汲着人字拖,时而呷一口热腾腾的乌龙,时而看向他。他本想打定主意不理母亲,因为他知道,每当母亲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肯定没什么好事。谁知母亲率先开了腔。
“什么啊妈……为什么要替我做这种决定?”
亿泰结婚的时候他理所应当地当了伴郎,结婚前一晚仗助和亿泰两个人去小酒馆喝酒的时候亿泰喝多了,当然仗助也喝了不少,于是聊天的内容也就尺度大了起来。仗助记得自己那晚问过亿泰:“你喜欢那女孩子哪里?”亿泰说:“我也不知道,就人挺好的。我人也不聪明,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有个这么好的女孩子愿意跟我,我也知足了,不能亏待了人家姑娘。”于是他多年的友人就这么结了婚。
可是如果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不是跟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共度一生,那有必要结婚吗?
母亲也是因为真爱才和老头生下的自己,没有老头陪伴,每天过得也算幸福。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拘泥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呢?如果遇到真爱,多少岁结婚不都一样么?可是如果遇不到彼此能够相互理解的人,即便早早步入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非常豁达。但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不这么认为——
“是啊,我起初也不想多事。直到我发现我儿子马上三十了却连结婚的影子都没有。”
东方朋子一脸淡然的样子好像在和他聊今天晚饭吃什么。
看到母亲一脸“和善”的表情,仗助立刻决定“相亲”这话题必须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哎……妈你放心,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康一结婚以后都被由花子压榨成什么样了,你忍心看你儿子也变成那样吗?露伴老师结婚以后画稿件速度直线下滑,以前4天画18页,现在4年休刊18次,再说了,你看你没结婚不也过得挺滋润嘛……所以妈你看,我决定追随你的脚步……”
Great!他觉得自己这套理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最后还不忘拍自己母亲的马屁,以保持统一战线为由趁机拉拢母亲站到自己这一方。
“游戏机没收,卡带没收,在参加完相亲之前东西都放我这。”东方朋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养了这个大儿子近三十年,她可知道什么是仗助的软肋。
接着,电视机的插座电源线被粗暴拔起,黑屏的时候仗助的拇指还在手柄的案件上猛击“x”键。来不及保护所有宅物,茶几下面的那一塑料袋新买的PS3和Wii的游戏卡带就被朋子拎了起来。
望着东方朋子抱着仗助那一桌宅物进了卧室,仗助一个人葛优瘫在了沙发上。
这都二十一世纪实行自由恋爱了为什么还有家长会逼着自己儿子相亲啊……人生大事怎么能由父母决定?——东方仗助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游戏比较重要,毕竟那么一厚摞游戏,少说也花了他几十万日元的工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决定周日按照母亲的要求去相个亲,自由恋爱什么的暂时见鬼去吧。
(3)
仗助按照母亲给他的地址到达餐厅的时候比预定时间提前了15分钟。他有些不自在地揪了揪领带,整理了一下发型,就朝着预定好的7号桌走去了。
那时还没到午餐消费的高峰时期,店里的人不多。和他见面的那位银行女孩子还没到,他于是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机,逐渐地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消消乐”玩到第10关的时候有人在他身边站住了。那人高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导致本来就昏暗的室内更加阴暗。他抬起头来刚想说出:“先生不好意思,您好像挡到我的光了,能麻烦您稍微移动一下么”,结果和那人对视的同时,他僵在了原地——
“承太郎先生??!”
“啊,仗助。”
“承太郎先生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约了人。对了,你知道7号桌在哪吗?”
“…………啥?”
仗助再次低头看向自己桌子上的编号,7号。
于是承太郎就这样抱着双臂在他面前坐下了。
在相亲现场遇到最不希望遇见的仰慕前(晚)辈,东方仗助觉得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服务员不合时宜地走上前来:“既然两位客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能不能上菜呢?”
仗助答道:“……等等,人还没到齐。我在等一个人,承太郎先生在等另一个。而且你们餐厅的服务怎么搞的啊,为什么我们两个人预约的桌子会被安排到同一桌?”
“预定这个桌子的人留言说这桌只有两个人啊?”
“奇怪了……我妈告诉我预定的桌子是7号桌啊……”他喃喃着,然后突然醒悟过来,“承太郎先生,你确定没走错餐厅吧?你确定是7号桌?”
“没错,EverGreen 7号桌。我等的人是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女孩子,名叫桥田玲。”
仗助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句“这名字不是我准备相亲对象的名字吗”脱口而出。
然后整个餐厅都安静了。
(4)
还没开始交往就已经被潜在交往对象戴绿帽子也太凄惨了,他东方仗助现在就在感受这种凄惨。
是的,经过细问才知道,他的外甥也是来相亲的,而且他和他外甥的相亲对象竟是同一个人。
现在他和他外甥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等着那位相亲对象出现。
当时的气氛十分尴尬,但空条承太郎仿佛置身于状况外,自顾自地摊开随身携带的看上去就很难懂的杂志,进入了忘我的学术境界之中。
就这样僵持了十五分钟,仗助坐不住了,满脑子都是“承太郎先生也太淡定了吧!”,“为什么这个人已经结婚了还来相亲啊?”,“不妙啊气氛好尴尬,我是不是得说点什么以摆脱尴尬啊……”
想到要摆脱目前的尴尬境地,他立刻求助似的拿起电话给相亲妹子拨了过去,不幸的是,对方关机。
于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断了。
他只好无奈地向承太郎表示了对方已经关机的事实,不料承太郎却丢过来一句:“既然这样,那我们两个先吃吧。”
“那个,不等那位桥田姑娘了么?”
空条承太郎一脸平静地回答:“本来我就没打算相亲,但是如果不来,那婆娘会在我耳边不停地唠叨‘承太郎自己都有女儿了还要妈妈操心,真是不乖的孩子呢~~’——真是听怕了。正好今天在S市有一个海洋学学术会议,我开完会就顺路过来见个面,让我妈的心愿了了。至于相亲的对象是谁,我无所谓。”
——这人对自己的人生大事也太随便了吧!不对,这种明明人生大事早就定了却还跑过来相亲的行为才是槽点——莫不会是……他离婚了?
得到这个结论的仗助立马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于是问道:“承太郎先生,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嘛,怎么又来相亲了。”
“哦,忘了跟你说,我已经离了。”
“啊……”
还真是这样——仗助收回了目光,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空条承太郎。事实上他并不了解这几年来的承太郎,甚至连多余的联系都没有,也更不了解他的家庭状况。
可仗助知道承太郎的感情不顺利。
那是2007年初春。乔瑟夫·乔斯达到底没有熬过那年的严冬,在冬春换季的时候去世了。他被叫到纽约参加自己生父的葬礼。
那天纽约的上空飘着蒙蒙细雨,站在人群的末尾打着伞听牧师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市中心的墓地里念悼词的时候,他看到撑着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抄在风衣口袋里,慢慢向他走来。那男人把雨伞压得很低,仿佛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男人在他身边站住之后,仗助的目光顺着那人握着伞柄的左手往上看,才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庞。
“承太——”
“嘘——”
承太郎把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静。
“我在寻找俄勒冈州发现的弓与箭的时候惹上了麻烦的敌人,来这里的路上被替身使者跟踪了。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但我怕还有其他敌人再次出现,威胁到这里的人。我妻子也在这,要是让敌人发现导致她被危险波及就坏了。”承太郎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毕竟这是老爷子的葬礼,我得过来。”
仗助抬起头来,看向身边那个阔别了六年的人,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他想要说话,却又无法发声。
牧师的悼词在承太郎出现以后仿佛变成了噪音,静默的人群和“啪啪”拍打在雨伞上的落雨似乎早已不存在。
只剩下了承太郎。
他满脑子都是空条承太郎的事,想起他在自己16岁分别前一天提及的四处奔走的生活,终于还是小声说道:“承太郎先生为什么要强迫自己这样活着呢……”
然后他感觉道身边那个人愣了一下。
“我从没有强迫自己,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可是这样到处解决弓与箭还有替身使者的问题的生活,何时才是尽头啊。”
“……”
“我觉得——”
“仗助。”
见仗助还想劝说自己,承太郎念了他的名字打断了他。
然后就是沉默。
初春的雨夹杂寒意沉闷地滴落。天色阴沉得仿佛在哭泣。
僵持了一会,承太郎终于解释道:“……我在17岁的年纪上才有的替身能力,那会儿遇到了一个叫花京院典明的家伙。他也有替身。可是因为受到DIO的控制,所以利用替身做了许多坏事。那会儿我是个太保学生,也做了很多出格的事,可是我没见过他那样的,利用别人看不见替身,连无辜的女人都伤害。揍他的那一刻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正因为我具有替身的能力,能够看到他人眼中无法触及的罪恶,所以我才有着比别人更多的责任。”
他看了仗助一眼,又说:“你懂的吧,仗助。”
“……嗯。”
“打倒DIO之后,啊,DIO就是那个引发弓与箭问题的始作俑者,也是那个导致你发烧50天的敌人,我和你提过,你还记得吧?DIO追随而来的手下层出不穷。如果我知晓了这群人的罪恶而对他们的罪行不理不睬,那和我自己去犯罪有什么区别。……我有三个朋友死在和DIO的最终一战中,活下来的那一个在回了法国之后过了3年就失去了联系,大概也是遭遇了替身使者的攻击所致……如果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去享受平静的生活,那就是对我曾经付出性命的战友的生命的亵渎。”他停了一会,又说——
“所以不是强迫自己,而是我选择了这样的生活。”
和承太郎的说话声一起结束的,是牧师的悼词。在那之后人群慢慢骚动起来,已经有几个人开始有了离席的迹象。承太郎将雨伞压得更低了,轻声说了一句:“看来今天差不多要结束了,后续活动我不参加了,我先走了。”就默默地转了身。
仗助还未来得及道别,身后就有一个女声突兀地传来——
“承太郎?”
仗助侧过脸看去,发现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女性。女子大约35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得体入时。无论从西方人的审美还是东方人的审美来看,都是非常漂亮的女性。
“这个背影……是承太郎吧?徐伦因为盗窃并且肇事逃逸而被拘留的事情你真的不打算管了么?你有考虑出面去看望她一下吗?你站住啊,为什么不理我?女孩子这个年龄正需要父爱,好歹你也是她的爸爸啊……怎么这样……”
但是空条承太郎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女子见到承太郎逐渐走远,亦觉得自己大声说话的行为不够妥当,于是不再发声。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仗助知道承太郎不会回头,也不能回头。承太郎在竭尽全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妻子,可是妻子却无法理解这其中的深意。仗助觉得那时的自己似乎瞥见了空条承太郎家庭生活的一隅,可哪怕是这细微的一隅所产生的违和感,也让他能够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今天承太郎婚姻的结局。
“所以说,你呢?这些年过得如何?”
空条承太郎的声音��他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
“哈哈哈,挺好的,和朋友们过得挺好的。”仗助有些尴尬地搓了搓裤子,然后拿起了手边的筷子,“高中那时的经历真的影响人的一生啊……大学毕业之后就想着继承外公的职业,替外公的亡灵保护好杜王町,所以毕业以后进了警察学校进修,然后就进了警局工作。”
“后来没再发生过什么替身使者的事情?”
“发生过,在那之后城市恢复得不错,但偶尔还是会发生小规模的事件。不过多亏了承太郎先生那会的指导,后来我们独自解决事件的时候一直很顺利。这一两年基本没有任何替身使者引起的恶性事件了。杜王町一直很平静。”
“其他人也都不错么?”
“啊,康一这个人生赢家女儿都三岁了,现在在商店街那边开了一家书店。亿泰也去年转行去健身中心做了一名教练,露伴老师还是老样子,最近开了新的连载,好像在招助手的样子……”
“那就好。”
“……”
“���…”
“那……承太郎先生呢?过得好吗?”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终于把憋在心头的问题问了出口。
然后他看见,空条承太郎握着筷子的那只手在空中僵了一下。
“……挺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真的,挺好的吗?”
但是接下他这句疑问的空条承太郎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抽出口袋里的香烟盒,取出一根烟,点燃了,默默地吸了一口。
当白色的烟雾从承太郎的鼻腔里缓缓喷出的时候,他听见承太郎平静地说道:“我们不聊这个。还是多聊聊你吧,仗助。”
他于是有些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我啊,”他拼命从脑海里搜索话题,“说点什么好呢……啊,对了,说起来我最近迷恋去年新出的一首歌,怎么听都听不厌。下班的时候也听,去上班的路上也听,第一次这么喜欢一首歌。”
“什么歌?”
“《The One》[1],我还拷贝到了手机里了呢,一路听着这首曲子过来的。”
“拿来听听。”承太郎说。
接过仗助递给他的耳机戴上之后,豪沃德·多罗夫的柔和嗓音立刻伴随着乡村风格的曲调从耳机里流淌了出来——
I'll be the one(我将会成为你的唯一)
I guess you were lost when I met you (我猜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正陷入迷失)
Still there were tears in your eyes (你的眼中仍盈满泪水)
So out of trust and I knew (你是如此地被背叛,然而我知道)
No more than mysteries and lies (再也不会有更多迷惑和谎言)
There you were, wild and free (你来了,狂野而又自由地)
Reaching out like you needed me (找到了我,就仿佛你需要我)
The helping hand to make it right (帮助你的那双手正在让一切都好起来)
I am holding you all through the night (我整夜整夜的拥抱着你)
I'll be the one, I'll be the one (我将会成为唯一)
Who will make all your sorrows undone (我会成为那个抚平你全部悲伤的唯一)
I'll be the light, I'll be the light (我会成为光)
When you feel like there's nowhere to run (当你发现走投无路的时候成为你的光)
I'll be the one to hold you (我会成为那个一直拥抱着你的人)
And make sure that you'll be alright (然后确信你一切都好)
'Cause my fear is gone (因为我的恐惧正四散而去)
And I want to take you from darkness to light (而且我想要带着你逃离黑暗奔向光明)
……
……
“感觉像是女高中生才会喜欢的曲子。”空条承太郎面无表情地评价道。
“……”
“但是挺符合你的喜好的。”承太郎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一听这首曲子,就能立刻想起你。”
“什么呀!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我在承太郎先生心中留下的还是‘少女心的高中生’这样的形象吗?”
“你觉得把“狩猎”理解成那个“狩猎”的人会是什么形象?”
“……那都是黑历史了啊喂……我已经长大了,再怎么说现在的形象也应该是‘温和守礼却又十分机智的小舅舅’吧?好歹我也是破了几桩大案的刑警啊。”
“真是败给你了……小舅舅。”
“‘但不管怎么说,你姑且算是我的舅舅’这不是13年前承太郎先生你自己亲口说的嘛——虽然16岁时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比我大了12岁的外甥这事让我困惑了好久。另外,我想说啊,这歌一点都不娘。”
他虽然撅着嘴,但是并不真的生气。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从眼前这个已为人父的沉默男人的冷幽默里瞥见了一丝真情实感。
“这歌曲虽然调子和歌词都……嗯,其实我不觉得女性化啦,但你非要这么说,那就算有点娘,但是关键是意境,意境。”
“什么意境?”
仗助想了想,将视线对上承太郎的双眸:“就是‘在你我相遇之前,你一向是那么孤独,可是当我见到那样的你之后,我想要成为你的光,你的唯一,想要整夜整夜陪着你,想要抹去你的一切痛苦’这样的意境……”
然后他注意到,承太郎在他的注视下把目光移开了。
气氛不对劲。
“啊啊啊啊啊!我不是在对承太郎先生说这些话,我是说这歌词的意境!”
意识到自己的说话内容会让人产生误解,仗助慌忙红着脸摆手。
就这样彼此之间沉默了几秒,仗助突然又说:“那个,承太郎先生,你的烟好像快烧到自己的手指了。”
承太郎于是把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5)
经过走廊的拐弯处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被玻璃窗包围的巨大实验室。由于和昏暗的走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实验室内扑面而来的镁光灯光线射入仗助的眼睑的同时,他微微眯了眼。
于是回忆就这样戛然而止,以至于后来的和承太郎道别以及和相亲女子重新联系上,并被对方反复道歉说安排错时间了,本来应该是承太郎下周日,仗助这周日等事情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当视线重新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照时,那个人的影像逐渐透过他的视网膜在大脑中清晰地呈现了出来。然后,仗助凝视着玻璃窗里盘腿坐着的男性的身影,轻声说——
“不好意思,能让我……先看一眼他么……”
得到同行带路的两位SPW女工作人员听了他的话低头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其中一个人上前答道:“东方先生,现在安装上了白金之星光碟的空条承太郎很危险。因为没有记忆,所以白金之星会攻击所有试图触碰他身体的人,借以保护他自己的身体。之前几个SPW的工作人员因为贸然摘掉空条承太郎的帽子已经受伤。所以我们不建议您和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仗助没有说话。
“但是,”另一位工作人员立刻接替着补充,“毕竟您也是有替身的人,近身战中疯狂钻石有着不亚于白金之星的能力,所以近距离地看他还是允许的。而且据我们观测,白金之星在没有空条承太郎的主动意识的时候是不会发动‘时间停止’的功能的,所以万一白金之星对您发动攻击,您的疯狂钻石应该能够挡下来,请您务必要挡下来,然后立刻远离空条承太郎先生。希望您理解,我们这样要求也是出于对您人身安全的考量。”
仗助点了点头。
“这是SPW财团达拉斯分部的出入卡,请您妥善保管。”
仗助接下了出入卡,在门口的扫描器上轻轻地扫了一下,连接着走廊和承太郎所在房间的玻璃门就刷拉一下打开了。
他吞下一口口水,朝承太郎走去,步伐既急切,却又小心翼翼,像是终于回家见到久别重逢的爱人的旅行者,又像是害怕打扰了熟睡孩童的父母。
跨越那几十步的距离似乎需要一生那么漫长,又似乎转瞬即逝。伴随着那人盘腿坐着、头部毫无生气地微微下垂的身影在眼前一点一点放大的,是仗助逐渐加剧的心跳声。在餐厅阴差阳错见到承太郎先生,并和承太郎先生说话的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可是又仿佛隔了经年的遥远。
他在那人身前蹲了下来,静静地凝望着对方。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承太郎先生,我来了……”
那人安静地睡着。在装入白金之星光碟之后,无人能够接近他,因而缺乏了日常的护理。斑驳的胡茬遍及面颊,刘海因为长期未修剪而有些遮住眼睑,使得本来就被帽檐阴影遮挡住的双眼显得更加模糊不清。尽管全身上下插着无数的针管以维持生命所需的养分,可身体却还是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仗助望着那人,想起了彼此初次见面那天他一边单手扶着被自己的疯狂钻石搞得皱巴巴的帽子一边一本正经地讲述着自己和仗助见面的目的搞笑情景;想起他看到因为自己吞下了片桐安十郎的替身而头一次露出一脸失措的表情;想起了他在音石明一战将身后的一切交付于自己守护时头也不回的坚定侧脸;想起他在猎鼠战将自身性命都交付于自己时信赖的眼神;想起了在乔瑟夫·乔斯达的葬礼上,他连最后家族合影都没时间出席就又要远走他乡,解决新的弓与箭带来的祸患的寂寞背影;想起最后一次相遇时,自己问他“最近过得好吗”时,那根缭绕着苦涩烟气的香烟……
记忆清晰得毫发毕现,胸口的那一股沉重的压抑感再度向他袭来。想要张嘴继续说话,却发现自己早已痛苦得无法言语。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不由自主地将手指伸向空条承太郎的面颊,把身后两位工作人员的“东方先生,小心白金之星的攻击!”的喊叫声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是想要摸摸他。
指腹在承太郎的脸上轻轻摩挲的时候,拂过胡茬的触感痒痒的。
并没有发生周围人预料之中的攻击。
白金之星���是看着他,静静地看着。
(6)
那是1999年夏天的最后一个月,彼时吉良吉影的案件已经彻底告一段落,那天正是乔瑟夫·乔斯达和空条承太郎离开的前一天。仗助说要举行一个欢送party。家里不能举办,因为不能让老头见了母亲,杜王大酒店也不行,因为承太郎说会打扰隔壁房客的休息,于是就和康一、亿泰、未起隆几个高中相熟的好友将地点定在了某美国地产大亨的私人游艇上。
“是老爸的话,肯定会同意儿子在他的游艇上为他举办欢送宴会吧!”
这话对乔瑟夫·乔斯达一说出口,做父亲的立刻就没了脾气。
年过耄耋的老家伙玩心不死,很快和几个高中生在甲板上搅成一片。倒是空条承太郎早早地一个人坐进船舱看论文的身影与弥漫着狂欢气氛的游艇格格不入。
打算策划一场合影留念的仗助发现怎么都找不到承太郎,这才意识到承太郎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在游艇里四下寻找了一圈,最后透过船舱的玻璃窗看见了那人坐在书桌边上用笔标记论文摘要的背影,于是独自进了船舱。
“承太郎先生明天就要走了呢。”
“是啊。”他闻声抬了头。
“我在想,这一分别又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相见了。”
大约也是觉得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承太郎没有说话。
“所以……”仗助突然又说,“要不要一起合影留念呢。”
“啊,好啊。”
仗助扫视了一下承太郎手上的论文圈圈画画的笔记,以及他身边敞开的柜子里和书桌上摆满的海洋生物标本,说道:“呃,你看上去很忙的样子,现在我这样和你说话,真的不会打扰你嘛?”
“不会打扰我。我在改一篇关于海星的论文,周日是论文投稿的最终截稿日,毕竟明天就上路了,我希望今天能写完。”
“哎??那我不打扰了。”
“没事,只是聊几句话还有合影的话,时间还是挤得出来的。”
“十分感谢!”仗助原地鞠了一躬,“作为占用承太郎先生时间的交换,如果承太郎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也请提出来。”
“我走以后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仗助心想“这种事不算帮忙吧”,于是又说:“我可以帮忙收拾行李。明天出发的话,总要找时间收拾一下吧。体力活什么的我还是挺擅长的。”
“不用了,我的行李就只有一个箱子。自己一个人应付的来。”
“哎??行李那么少的嘛!”
“这些年的生活时常在危险的边缘徘徊,连回家都要避开敌人的眼线。经常是一个电话接起来,就又要奔走到下一个城市。带的东西太多了,反而成了累赘,所以只有最重要的东西才会随身携带。”
也许正因为时值分别,承太郎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听了,不由自主的心疼起来。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转移话题:“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也想跟白金之星道个别。”
承太郎十分意外地抬起眉毛。
“它没法在照片上显像吧,所以连纪念照都没法记住它的身姿。今天恐怕是能够见到的最后一面了,不认真道别可不行啊。”
仗助匆忙地解释道。
于是白金之星从空条承太郎身后探出头来。
东方仗助走上前去,踮���脚,右手越过承太郎的脸颊,抚摸上了白金之星火焰型的藏蓝色头发。
和想象中的触感不太一样,白金之星的头发非常柔软。
见到白金之星眯起眼睛露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仗助不由得用手来回摩挲了起来。摸着摸着就忘了形,于是承太郎的帽子掉了下来。
“啊!抱歉。”
仗助慌忙捡起帽子,递给承太郎戴上,然后转而抚摸白金之星的后脑勺。
“以前就觉得白金之星先生有一种……呃,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有一种大型犬的感觉。”
承太郎无语。
仗助并没有注意到大他12岁的外甥的表情变化,只对白金之星说:“白金之星先生认识我嘛?”
等待他的是那句熟悉的“欧拉!”
“他说什么?承太郎先生?”——求助似的转向了承太郎。
“……他说认识。”
“哇~~竟然能能听懂白金之星在说些什么,不愧是承太郎先生。疯狂钻石的‘嘟啦啦啦’我一句话都没弄明白过。所以拜托承太郎先生帮忙翻译一下啦。”然后仗助重新转向白金之星,“那么,白金之星先生会一辈子记得我嘛?”
“欧拉!欧拉!欧拉!”
“他说什么?”
“他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空条承太郎压低了帽檐。
“太好了,那请你务必要好好守护好承太郎先生啊,白金之星……”
其实那时他想说出口的完整句子是:那请你务必要替我好好守护好承太郎先生啊,白金之星。
“那、那个,东方仗助先生,您还好吗?”
身后传来的SPW工作人员的声音将他的意识重新唤回。
“我没问题的。”
“可是您的手在流��啊……”
他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攥紧拳头的左手因为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而蜿蜒下了一道殷红。
他于是蹭掉了手心里的血,回头看向两位工作人员。
“你们不是说承太郎先生留下了U盘可能留有犯人的线索吗?U盘现在能交给我吗?我明天修复好了就立刻还给你们。我想尽早知道犯人是谁。”
两外工作人员对视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人说道:“好。”
(7)
U盘里一共只有两个文件,第一个是那张1999年位于自己父亲的私人游艇上的合影,也是他和承太郎唯一一张同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的合影。那时数码摄影技术尚未普及,胶卷相机扫描进计算机的照片明显带着一层灰度。
他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照片,发现它看上去并不像是包含有和敌人有关的线索。
第二个文件是一个音频文件,他点开之后戴上耳机,音频抵达耳鼓的那一瞬间他愣了一秒,随即,天空颜色的瞳孔猛然瞠大。半分钟之后他将耳机摘了下来,忘记关闭电脑屏幕上的播放器就推门跑了出去。从桌子角落垂落下来的耳机里的音频于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
I'll be the one, I'll be the one (我将会成为唯一)
Who will make all your sorrows undone (我会成为那个抚平你全部悲伤的唯一)
I'll be the light, I'll be the light (我会成为光)
When you feel like there's nowhere to run (当你发现走投无路的时候成为你的光)
I'll be the one to hold you (我会成为那个一直拥抱着你的人)
And make sure that you'll be alright (然后确信你一切都好)
'Cause my fear is gone (因为我的恐惧正四散而去)
And I want to take you from darkness to light (而且我想要带着你逃离黑暗奔向光明)
……
空条承太郎和谁都有着刚刚好的感情。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自然,可是永远分不清这份自然的背后,你是否有被他以特殊的眼光看待。他会主动登门造访来找你,正如他会去找露伴拜托他帮忙调查吉良吉影的下落一样;他会指导你猎鼠的技巧,正如他会指导康一看破杀人皇后的穿心攻击的招数和套路一样。他会为了救你不惜付出生命代价,正如他会为了报乔瑟夫·乔斯达的仇连自己的心脏都可以捏停一样。
入夜之后的SPW大楼里空无一人,刷过员工卡之后,一楼走廊的灯亮了起来。仗助凭借着记忆朝空条承太郎所在的房间走去。然后刷开了房间的自动玻璃门。
没有灯光。只剩窗外的被乌云遮住的月光铺散进来,在那个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的人的面颊上镀上了一层斑驳的亮色。
东方仗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面前,在他身前站住了。
——“揍他的那一刻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正因为我具有替身的能力,能够看到他人眼中无法触及的罪恶,所以我才有着比别人更多的责任。”
——“……如果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去享受平静的生活,也是对我曾经付出性命的战友的生命的亵渎。所以自然而然就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挺好的。我们不聊这个。还是多聊聊你吧,仗助。”
——“这些年的生活时常在危险的边缘徘徊,连回家都要避开敌人的眼线。经常是一个电话接起来,就又要奔走到下一个城市。随身携带的东西太多了,反而成了累赘,所以只有最重要的东西会随身携带。”
——“或者说,一听这首曲子,就能立刻想起你。”
——“所以不是强迫自己,而是我选择了这样的生活。”
空条承太郎从不言及自己的痛,也没人理解或者试图理解他的痛。他永远安静地站在朋友们的背后,如同最稳固的靠山。所有人出现问题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依赖他,而他也乐于默默地辅导和指引着所有人。
可是没有人念及他的痛。——没人想知道,而他也厌烦于反复解释自己。所以再痛再累,也宁愿独自吞下。
然而这样寡言的深情换来的是一纸离婚协议,这样温柔的守护换来的是如今已经无法动弹的身躯。
英雄注定要独食孤独。
仗助伸出手,再度自上至下抚摸着眼前那个沉睡男人的面颊,当手移动到对方下颌的时候,两行清泪顺着仗助的面颊流了下来。
然后,他抬起了承太郎的下颌,将自己的嘴唇覆盖上了对方的。
“承太郎先生,我再也不要放你独自一个人了。”
繁星漫天,晚风卷然。乌云渐次退去,月光轻柔洒下。
(8)
东方仗助得知空条承太郎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从“格林·多芬”的监狱回SPW的路上。见过空条承太郎的第二天,他决定亲自去“格林·多芬”的监狱调查了一番,企图找到犯人的下落。谁料在他抵达“格林·多芬”之前,空条徐伦和她的朋友们就已经出逃了。而整个祸端的始作俑者——恩里克·普奇,也早已消失了踪影。但他还是在“格林·多芬”逗留了好几日,因为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能找到发现空条徐伦的线索。
返回SPW后他立刻前往承太郎所在的治疗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身着紫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彼时那男人正背对着他调整自己帽子的角度。接着,注意到四周的一片狼藉,东方仗助皱了眉毛:一屋子的SPW的工作人员全都倒在地上,实验器材、医疗设施散落了一地。
那男人闻声转过了身,看到了他,碧绿色的眸子晃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定格。
“……仗助?”
“承太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只是让他们暂时昏迷过去了。因为他们阻止我去救我女儿。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回答你���些问题之前,我有事情想跟承太郎先生说——”
“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我要去救女儿赶时间。我刚弄清徐伦的下落,现在她很危险。”仗助的句子还没说完,承太郎就打断了他,“先走一步,我走以后麻烦你帮忙治疗这些SPW的工作人员,并替我向他们道歉。”
空条承太郎正准备拉开步子从仗助身边走过,谁知道仗助突然再度挡在了他身前。
“等一下,承太郎先生。”
“你做什么?”
“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啧——”
这小子,怎么跟SPW的治疗医师一个模样。
“你现在刚醒过来,身体机能还没恢复,去和敌人对抗只可能是白白送死。”
“你让开。”
“不可能的!”
“我再说一遍,我要去救我女儿,请你让开。”
“我不是阻止你去!而是希望等你身体稍微恢复了以后我陪你一起去!但是现在不行!!”
“真是够了……麻烦死了。白金之星·世界。”
然后,在仗助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就感觉道后脖颈一阵闷痛。在他倒下的那一刻,空条承太郎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外走廊的拐角处。
——仗助,对不起,在解决我自己身体的健康问题之前,我首先是一个父亲。
(9)
大约任何人此生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经历。仿佛是镜头被按下快进,窗外倏然苍云变幻,湛蓝色的天幕上如同被泼了墨,大片瑰丽的色泽嫣然绽放又骤然逝去。时钟如同上了踩下油门后的机车齿轮般飞速旋转。风的呼啸声尖锐得吓人,时光以迅雷之势飞速流逝。
取消白金之星的时停能力之后挨了致命一击的空条承太郎先是感觉到头部一阵钻心的剧痛,然后是后背一阵闷痛——他沉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然后,普奇神父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临终前的审判——
“乔斯达家的血统赋予你荣耀和勇气,让你产生力量、不断战胜命运。可是!你的血统也正是你的弱点。空条承太郎,你引以为傲的女儿就是你的弱点。”
一股鲜血吐了出来。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身体也开始发冷。生理上开启的痛觉保护功能让他觉得头上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只想闭上双眼,沉沉地睡过去。
身体早就不听使唤了,连转头再看一眼自己女儿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不能闭上双眼——
仗助。
离开的时候仗助好像还说过有事情要对自己讲。
普奇神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他只觉得呼吸变得更加困难,口腔中又是一股甜腥涌了上来,视线开始飘忽不定,耳畔风声呼啸。
好冷。
得给仗助发条短信,让他不要再等了赶快回家。
他用最后的力气掏出手机,点开邮箱。正艰难地移动着手指准备敲字,结果看到东方仗助50个小时(由于时间加速了,实际上是2个小时)前发送的最新的一条标识着“未读”的短信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他点开了它——
“承太郎先生我等不及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现在告诉你比较好,等这次事件结束了,等你回来,你和我还有徐伦就回杜王町一起组成一个家庭吧!!虽然我还不够成熟,但是担心承太郎先生以及想要守护承太郎先生的心情是不会变的!!”
大脑还在艰难地理解着短信的内容,泪水就超前于意识,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滚出,和头部的伤口流出的殷红色血液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蜿蜒了下来。
好想回复他“好”,可是做不到了。
自己回不去了。自己将会死在这里。
……该死……为什么会就这样死去……
他头一次这么害怕死亡的到来。
17岁他无所畏惧,所向披靡,一路从东京斩杀无数替身使者去往开罗,自诩替天行道,剿灭DIO。23岁有了妻子,有了女儿,也就有了软肋,但他从没担心过自己的安危,只期待敌人的迫害不要波及他的家庭,只希望女儿在不知晓这个世界的黑暗的前提下平安长大。42岁的今天,几分钟前,他唯一想的就是他从敌人手中保护了女儿就好,之后就交给她了。女儿总是要长大的,虽然担心,但父母终要先行一步……
可是现在,他不想死去,他想见仗助……
28岁离开杜王町的时候,他骗了他,其实他根本不懂白金之星的“欧拉”代表什么意思[2]。31岁时回杜王町委托康一去意大利时,他看到康一卧室书桌上压在玻璃板下的那张在外公游艇上的合影,于是找康一要了一张。一个月前见面之后,他悄悄地把《The One》存在了U盘里贴身携带,因为那首歌那么温柔,就像隐藏在仗助心底的那份温柔一样……
可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告诉他。
是对于婚姻的责任,是对于自己家庭的责任,也是对于仗助人生的责任。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心意相通。
象征着生命的光逐渐从他的瞳孔中消逝。
他连按动键盘的力气都没了,艰难地憋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咽下。
伴随着“嘀”的一声的短信提示音,又一条短信从冲进了屏幕。
“承太郎先生你别动啊!!我现在就在天台楼下正对着你所在的位置的那间屋子里!刚才我借梯子去了,不站在梯子上你的位置不在疯狂钻石的射程范围之内。我现在已经爬上了梯子,可以隔着屋顶那一层墙给你治疗~!你的伤好了以后先躺着装死,等那个什么神父再进入你到白金之星的射程范围之内的时候,用无敌的白金之星停止一下时间,然后你懂的~~揍他!!”
(10)
我将会成为你的唯一。
我猜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正陷入迷失,
你的眼中仍盈满泪水。
你是如此地被背叛,然而我知道,
再也不会有更多迷惑和谎言。
你来了,狂野而又自由地,
找到了我,就仿佛你需要我。
帮助你的那双手正在让一切都好起来。
我整夜整夜的拥抱着你。
我将会成为唯一,
我会成为那个抚平你全部悲伤的唯一。
我会成为光,
当你发现走投无路的时候成为你的光。
我会成为那个一直拥抱着你的人,
然后确信你一切都好。
因为我的恐惧正四散而去,
我想要带着你逃离黑暗奔向光明。
(11)
空条徐伦看到眼前的恩里克·普奇胸口突然被白金之星掏了一个大洞并且神色错愕地倒下的时候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如她看到随后顺着通向天台的楼梯里跑上来的梳着飞机头的男人走到她爸爸面前,说:“嘿嘿嘿~承太郎先生,你猜我是怎么跟踪过来的?”时一头雾水一样。
她尚未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她的爸爸就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怎么过来的?”
对方于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经常系在他爸爸衣领上的粗壮金色链条,有些得意地指着那一坨金属:“我偷偷拿走了这个,藏在自己口袋里。为了让自己挨你手刀之后不昏过去,我脖子上被你来那一下之后,立刻把这链子上的钩子扎进了自己掌心。剧烈的疼痛使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但我仍然要假装自己倒下了,否则会再挨你一下的,那我可就真的撑不过去啦。简单包扎之后我又把这条链子拴在钓竿上。用疯狂钻石修复这条链子,这个链条就会想要朝你所在的方向飞过去,所以是它一路指引着我过来的,就像指南针一样好用。有没有觉得我的点子超厉害?”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如此耐心地听完一个偷走自己衣服饰品的人讲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也未曾想到一个自我膨胀的家伙在自己父亲面前求表扬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会诚恳地回答:“干的漂亮,仗助。”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最不可思议的是,父亲竟然会望着这个叫“仗助”的家伙替安那苏和安波里欧进行身体治疗的背影勾起了嘴角——那笑容太让人肉麻了,印象中的父亲从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不禁怀疑他们没有拯救回来这个世界,世界还是加速到平行世界去了,她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空条承太郎……
就在她低头开始思考人生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空条承太郎的声音——
“仗助,徐伦,我们走吧。”
徐伦觉得自己的大脑还需要缓一缓才能适应现状,于是没说什么就跟了上去。见徐伦跑过去了,安那苏也就跟了过去,嘴边还念叨着:“承太郎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我和徐伦的婚事。”
承太郎没理他,只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仗助:“还愣着做什么,仗助。”
“呃,马上过来,”乔斯达家的小舅舅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来,随即开口问道,“我们去哪?”
“回家。”
“……啊?回谁家??”
“回杜王町的家,我们的家。”
END
[1] 《The One》: Backstreet Boys的歌曲,地址是这个:https://music.163.com/#/song?id=3950039 (你们应该都听过)网易这个翻译太蛋疼了……文中的歌词是我自己翻译的。
[2] 承太郎不知道“欧拉”是什么意思,所以他说出:“他(白金之星)说他会一辈子记得你”只是间接表达自己的心情。而仗助回忆这段内容,只是想要找出在SPW时白金之星没有揍自己的原因,他认为是白金之星还记得自己。但之所以白金之星没有揍仗助,我的解释是……因为仗助是承太郎记在灵魂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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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闲散的废弃脑洞:
我最初写了2.5万字,中途修修改改删了1万,最后变成了如今���1万5千字。为什么删了这么多?其实它是有很多很多狗血的脑洞的,后来全被我删了……我来补充一下当初写这篇文时候产生的各种脑洞:
(1)
最初写的时候结局不是那个承仗徐三人一起回家的结局。结局就是遵照原作,承太郎为了救女儿被普奇神父杀死了,但是在死前他收到了仗助的短信——“承太郎先生!我们一起组成一个家庭吧。”死之前他回了仗助的短信,死的那一瞬间眼泪从眼角淌出,嘴角却挂着安详的微笑。
而另一边,没有及时赶来的仗助收到了承太郎死前回复的“好”,忐忑不安地看着墙壁上挂着的越走越快的时钟,知道承太郎是回不来了。
这个世界终结的那一瞬间他想:“即便这一生没有一瞬间曾经在一起过,可是这又如何呢。他和承太郎彼此默默地喜欢了对方14年。”
对,是这样一篇BE。
可是究竟是什么让我决心把它改成一篇HE了呢?大概是JOJO的精神吧。每一位JOJO最迷人的地方并不是他们长得帅,也不单单是他们拥有无敌的替身,而是他们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的执着精神。看原作的时候他们总能绝处逢生——每当我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的时候,JOJO们都能用他们最巧妙的点子化险为夷——又聪明又帅气,充满勇气而又心存柔情。这才是我喜欢他们每一个人的点啊!
于是就修改了结局。(虽然我至今都觉得这个BE更有味道)
(2)
然后,这本来是一篇仗承(非承仗)同人。原本还有一个(比较黄+暴的)设定被我删了。就是仗助去SPW见过承太郎那里,他不是立刻就动身去徐伦所在的监狱找神父的。而是每天夜里都会去承太郎的房间里亲吻失去知觉和记忆的承太郎,一遍一遍擦拭承太郎的身体,对承太郎说了好多好多话,告白了无数次……
然后这样做多了,就心猿意马起来,想要做更深入的事情。后来有一天终于按捺不住就把自己的外甥睡了。所以如果这文有番外就是:仗承两人结局之后交往了,仗助提出想要做XXOO的事情,承太郎就有点抗拒。仗助就开始按照熟悉的套路抚摸承太郎的身体,然后承太郎的身体自己就有了反应(因为失忆的时候已经很熟悉仗助了……)承太郎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敏感,但是又无法抗拒仗助……于是两人就……你懂的。
但后来取消这个设定是因为我觉得……在六部那个背景下,仗助要真做了这事有点太坏了。毕竟一般人看到承太郎这样都会立刻想到去找出仇人报仇吧,哪有人看到受伤的病患,先想着日了病患的……(可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脑洞啊我!!!只好弃了!!所以这篇文变成全年龄了!!!)
(3)
最后也曾经纠结过,让仗助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承太郎。曾写过仗助大学时期和女朋友交往过,可是后来因为女朋友出国留学,而仗助留在日本读警察学校,两个人因为时差和物理距离的关系,感情渐渐地淡了。时至今日,当东方朋子提出让仗助相亲,仗助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还有过女朋友——可是记忆模糊得连脸都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了。
然后后文里当他见到承太郎,对于两个人过去的记忆清晰到每一个细节都记得,相对比对于女朋友的记忆,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承太郎才是他的真爱……可是意识到的时候,承太郎已经成了植物人。他痛苦得不能自已,后悔为什么自己一直这么迟钝,要是早点意识到这一点,陪在承太郎身边就好了。怀着对承太郎变成植物人的悲伤,怀着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承太郎的爱慕,他亲吻了承太郎。
现在的版本是仗助在4部就喜欢承太郎,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太郎已经结婚了啊),只在分别的时候对白金之星说:“请(替我)好好照顾承太郎先生啊。”
这段我其实写了,删掉那好几千字的时候超级心痛。所以这篇文其实是承太郎先喜欢上仗助,但是迫于自己已婚所以从没想过说出来过。然后仗助直到在SPW见到承太郎,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悲痛让他意识到了爱情。
为什么删?因为……我怕有人不能吃仗助交往过女朋友的设定。
所以说,现在这一版其实是非常政治正确的文。完全没有原来的味道了。如果有人想看以前那几个版本,我抽时间写写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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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ut a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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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第一次看到现场的LIVE,就是在“Nachtigal”。
失去目的地而变得彷徨后很快——原本,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失去目的地呢。记忆出现了缺失。变得想不起让自己怀孕的人是谁——小腹的隆起,就算可以从外面用衣服遮挡掩饰,自己却开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份重量。
并不是想听演奏。对音乐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就是厚生省推荐频道播放了音乐节目的话就随意听听的程度。
那时,只是想消消愁。自己腹中还存在着自己以外的生命这件事,想在短暂的时间中暂时忘却。渐渐地腰也开始疼痛,自己曾经喜欢的食物也变得讨厌,迄今为止习以为常的各种事物都颠倒过来——对从某天开始,发生剧变的世界的一切感到筋疲力尽。
LIVE是大盛况。不知道怎么选地方,就选择了明明离舞台很近,却不知为何很多空的地方。那里是设置了巨大的黑色音响装置的正前方,想要看演奏的人而转向旁边,结果在换到第二支乐队之前左边的耳朵就几乎听不到了。是从未体验过的大音量。但是,却很开心。因为没法跳起来,所以就挥动着手。边看边模仿别人来充满气势地举起手,或者把展开的手臂向左右大幅度地,和大家一起摇摆,沐浴在仿佛洗净全身一样的音乐的洪水中。虽然都是自己不知道的歌曲,但听前面记住了节奏,比主唱稍微晚一点点地一起歌唱了。
之后所有的乐队演奏结束,到了各自贩卖周边和自主制作音源的时间,少女靠在了Live House的角落。手头有的钱很少——这么说来,是谁给的钱呢——没法轻松地使用。
就在那时,那帮人靠近了。他们自然地装作是和自己一起的,要是放到现在自己就明白了。那帮人,是从右边过来搭话的。是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目标的。是知道自己的左耳因为音响听不到了。
太蠢了。但是,当时很高兴也是事实。因为有人来向自己搭话。因为一边互相笑着聊天,说那首歌不错呢。就算,那是为了骗自己,把自己拐走而说的谎言,那段时间——
「……小姐,未来小姐」
自己的名字被叫到,突然一下就恢复了神智。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站在自己旁边的,不是深谙花言巧语的诈骗者,而是公安局的监视官——常守朱。平时都常驻在安全屋的她,今天也会参加潜入搜查。占据的位置,为了能一览观众席整体,而选择了最后面几乎靠墙壁的位置。等待出场的乐队的成员,还有其相关人士占据了大多数。自己等人,从名义上,也处于美月——弥生的经纪人和朋友这样的立场。监视对象——基于搜查资料,而被认为是“箱舟”的目标的少女也就在旁边。红发的少女——一直扔下练习不管所以被排除在今天的演奏人员之外,站在观众席。她年龄比自己稍微年长,注视着舞台发呆。站在她旁边样子十分亲密的像是她男朋友的男人,像是注意到了来自这边的视线而转过头来,所以自己瞬间就把目光移到朱身上,装作两人在对话。
「怎么了?」
「没,因为问你你也没有回应。是感觉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事……」
「明白。不过,要是有什么,请马上找我商量噢」
这么说着,朱露出了微笑。总觉得,是令人恼火般的毫无防备的笑脸。像不带一丝浑浊而无比纯粹的色彩一样洁净,总有种自己最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同样的表情的感觉,但想不起来了。记忆产生了缺失,为了找到那个答案好像绷紧的线突然一下断掉了一样。自己究竟记得些什么,又忘记了些什么。谁,都不会知道。
†
弥生喜欢女孩子。作为潜在犯而被排斥后,要说西比拉社会有什么值得好评的点的话,她觉得那就是同性之爱也变得普通。据说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这是普通的,而其他都被当成异常。在旧时代,被处以拷问或火刑的情况也是有的。以说是违反了神明制定的法之类的理由。这是多么野蛮啊。
她注意到自己的性向,是在初中生的时候。迎来第二次性征,在身体逐渐从女孩变为女人的过程中,坠入了爱河。在此之前,因西比拉的适应性判断而交的亲密的朋友,都是女孩子。一起上下学的好朋友。邻座的同班同学。在走廊偶然擦肩而��的同级生——因西比拉系统的指引,自然而然地这样的女孩子就聚集起来了,容易造就恋情。
但是,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会不小心就放手。成为“Amalgam”的吉他手后,就和各种女性交往过。有对方追求自己的,也有自己追求对方的。全都是一样的。无法长久。全都是像糖果一样的恋爱。甜美,轻柔,但,在舌头上会马上消失的虚幻的恋爱——。
弥生在舞台边上,注视着演奏中的乐队的样子。接下来,自己被拜托当今天舞台演出外援的乐队就要出场了。她们或许也因为成员的年少,没有用什么技巧上很困难的东西,和弦也是不用复杂的。歌词也很率真,容易抓住同龄人的心。是支不错的乐队。
只不过,这是加上了本来的吉他手——之后的事。听了她们上传在网上的LIVE视频和自主制作音源,更加觉得如此。从好的意思上,该说是在社团活动的延长线上吗,有种因喜欢才做的快乐的气氛。而现在,则不同了。比起是享受地去做,有种马上就要成为西比拉公认所以一切都得努力,这样的紧迫感。她觉得有紧张也没关系。然而,要是变得只剩紧张,就很辛苦。
如果不享受的话就不行——这,是自己在做音乐方面觉得最重要的一点。
「……你真是帮我们大忙了,美月小姐」担任吉他兼主唱的少女深深低下了头。委托外援的正是她。其他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在追随她的判断的感觉。女孩子聚集的话就自然地会出现高低序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声音不错呢」
「诶?啊,现在正在演出的乐队,也很有人气哟。今天的竞演,是按照人气顺序来决定演出顺序的,所以越靠后——」
「不是这个,我指你的歌声」弥生将看向舞台的视线,转向了少女。「找音准的方式还有融入感情的方式,你都做得很好。不过,最重要的是音色……光这一点就是才能呢。能好好珍惜就好了」
「……好的」少女仿佛打心眼感到高兴而害羞了。「朋友说我的嗓音很漂亮,我这才开始做音乐的。我,能算是朋友的真的就只有她了……,一起唱歌,一起演奏乐器,然后开始被周围称赞——」
「――呐」弥生盯着主唱的少女。「你说的那女孩子,今天也来了吧」
「……跟她说要是能来看的话就过来啊,姑且是……,不过,我本来以为她不会来的」
「结下的缘分,意外地不会断呢」
「诶?」
「――要出场了」
弥生拿起了放在旁边的Fender·Telecaster。正好前面的乐队演奏完所有曲子,在做介绍成员的MC环节。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演奏马上开始》
弥生一边启动无线通信,一边把吉他的屏蔽线连接到设置在地板上的云效果器上。用脚切换着踏板,确认各效果的声音。设备是福利公司“Oriental World”的纯正品。从同公司的服务器会传来所需的音色,不过弥生的情况,是为了防止演奏时的延迟,仅仅预先在设备端下载好了几种会用到的。顺便,弥生不怎么会去用精巧的音的装饰。
《牧羊犬1号,了解。》在观众席后方的朱回答道。因为她比较矮,和未来一起的身影没法被看到。《因为六合塚小姐的乐队是最后一个,所以“箱舟”的接触应该是演出结束后马上。如果发现了接近目标的人,我就进行标记》
《我的乐队……不是噢。我只是个外援》弥生完成了自己的调音后,准备去拿和声用而放在麦架上的拨片。《如果发现了那帮人中的猎头,需要我也参加镇压吗?》
《六合塚小姐就请留在舞台上不动,俯瞰全场》
《了解》
如果在这个密闭空间内实行镇压,对方抵抗的时候就会扩大混乱。避免成为正好在场的人不小心色相恶化的原因,这样的关心,确实很有朱的风格。
《未來小姐,本来没有拜托身为一般民众的你的道理……》
《……我懂的》未来的声音中透着决然。《这里面,我可是最机灵的》
《拜托你了。但是,请千万不要深追》
这次的任务,不是强行镇压,而是在“箱舟”那帮人身上装上追踪用的标记。这以上的事情,是不会触及的。
通信结束。
正好,被眩目的聚光灯照亮,主唱少女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点点头,用指尖以一定的节奏敲着地板。然后转向这边/望向贝斯手/回头看鼓手——这,是她要开始歌唱的信号。
在背后,鼓手少女开始敲击节奏。
然后弥生,按住开幕的和弦,用拨片奏响吉他弦后,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公安局!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准动!」
一帮黑衣人粗暴地踹开Live House的门,大喊着,闯入了进来。一冲进来,就打了站在入口旁边观众的脸,将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声一边要倒下的对方按倒在地。他们抓住一名疑惑的观众的手,用尼龙扎带强行绑起来。并用警棍戳了抗议着说自己色相正常的观众,就这样拼命殴打其头部。
而另一边从观众席有什么东西被投掷出来。是燃烧瓶,撞上了公安局成员镇压的入口附近的墙壁,产生了鲜红的火焰,然后爆炸。由此,助长了更大的混乱。一瞬间变得哗然的会场——和地面连接的出入口被他们堵住,失去逃命之地的观众们挤向舞台边。作为分界线而设置的围栏无法承受重压而倒下。观众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被压倒,被挤扁的人的叫声不绝于耳。
当然,谁都没有在听演奏之类的。舞台上的少女们,吓得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我们……这样就——」
「如果不想再让色相恶化的话,就什么都别想快去避难」
「诶?」
「行了,快点」
她们好像对突然的骚乱还没反应过来。这也难怪。对这样的事态,一般的市民也不应该会习惯。所以弥生推了始终站在舞台上的少女们的后背,命令她们逃往舞台侧边。
然而,就算是对弥生来说,这样的事态也是预料之外。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她慌慌张张地启动了无线通信。《我可没听说要强制镇压什么的啊》
《这里是牧羊犬1号。我也没有》朱急促却冷静地回答道。《这个案件,是交给刑事科一系(我们)的。其他系不该被派来……》
独自留在舞台上的弥生,凝视着观众席。
散开的公安局成员有10多人——数量太多了。公安局全体的搜查人员也才不到20名。既然没有发生整个都市规模的骚乱事件,就不会投入如此多的人员。
《那帮人,是假冒的》
对正好在场的观众施加暴行的那帮人的穿着打扮,很容易认错成公安局成员,然而有着决定性不同的点。明明是需要强行镇压的程度的事态,他们却没有便携型心理诊断·镇压执行系统——为了即时量刑而使用的漆黑处刑工具“Dominator”。
那帮人,就如弥生用全息投影扮演着别的人一样,扮演着公安局。公安局成员的样子等等,在新闻频道或者现场拍下来的话,要建立外貌和打扮信息(模型),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恐怕,是为了造成不得不失踪的情况》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有色相恶化倾向,再这样下去就会被惨无人道的公安局抹杀掉——,这样进行心理上的压迫,而让人产生他们的伙伴只有自己的错觉。这样的话,假冒的公安局成员就是诱饵……六合塚小姐,监视对象……!?》
弥生从舞台上望去,想找寻目标的红发少女却找不到。场面太过混乱。
《不行,谁在哪里都――》
观众席陷入了无法自由活动身体的混乱状态。朱被渐渐卷入蜂拥而至的人潮中。不过,在这时未来活用自己的小体型挤入仅有的缝隙,从观众席疾驰离开。
《嗯嗯,我看到了》无线通信中插入了未来的声音――是调查协助者用的账号发来的无线通信。《她正在和男朋友一起躲在吧台下。我绝对,不会放跑他们的!》
《等下,别单独行动――》朱急切地喊道。《六合塚小姐。请马上去追未来小姐。万一,她的真实身份在那帮人那里暴露的话――》
《了解》
弥生打算从舞台向观众席动身,然而衣服下摆被谁抓住了。她回头看,是主唱少女那因恐惧而战栗的表情。注视着即便是在必定导致色相恶化的异常事态下,却仍然无比冷静的样子的弥生的那目光——其中映照着明确的害怕。
「你,究竟是什么人?明明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却还像没事发生一样――」
「……硬要说的话,猎犬」弥生握住少女的手,仔细地把它从衣服下摆上拿开。
操作着移动终端。显示出天平与缠绕着权杖的蛇(阿斯克勒庇俄斯)(注1)的图案标志――是表示厚生省公安局的证明。 (注1:大家应该都知道公安局的标志长啥样了。单蛇杖是希腊神话中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象征,代表着医学。理论上来说公安局标志用的双蛇杖是另一个神,赫尔墨斯的象征,然而据说因为早年在美国普遍误用双蛇杖作为医学标志,之后便将错就错了)
「我会带回你的朋友。不会再让那帮人继续随心所欲了」
她碰了碰少女的脸。脸凑近过去,像是发誓一样地宣告。然后往观众席跳下。以倒下的观众们为踏板,朝着吧台飞快地赶过去。往围栏一样耸立的一堆酒瓶重重飞踢过去。冲破飞舞的多彩玻璃碎片的闪光与醇厚浓郁的酒香,到达了吧台内侧。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发现员工通道。我去追踪》
毫无踌躇地,冲进黑暗之中。穿过两边堆积着搬进来还原封不动的酒箱和轻食用的自动食材打印墨管、没使用的器材等等的走廊,就有铁棒一层层镶在墙壁上临时搭成的梯子。抬头看的话能看到天花板的一部分碎了,开了个能通往一楼地板的洞。把脚踩在临时梯子上,急忙爬上去。墙脚已经出现了裂缝,摇摇晃晃地很不安定,然而没有其他的路了。她使用四肢巧妙地上升。离最后虽然还有很长的距离,不过她仅仅依靠脚力而跳跃——总算摸到洞的边缘爬到一楼的地板上,未来就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太慢了」
「抱歉。监视对象呢?」
「――这边」未来牵起弥生的手。「……话说,你不生气?」
「因为你是搜查协助者所以我相信你」
「……哼」
和把脸背过去的未来一起,弥生快步往混居大楼的一楼移动。穿过好像在很早之前就关门的像是小餐馆的店内,来到了面向道路的窗边。快速擦了擦布满灰尘的窗玻璃,窥探着店外。在大楼前的道路上停着三台改造车辆——和公安局使用的执行官护送车辆一点也不像的廉价的外观全黑的面包车。滑动门打开了,染着鲜红头发的少女被塞到后座,男人走向驾驶座。
改变扫描设置——用热源探测掌握敌人的人数。停着的三辆车中,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反应。作为佯动来说不知该说是大胆还是无防备。不过,把现在当作是个好机会肯定没错。
「——未来」
「我知道。我这就去和驾驶员搭话」
「我援助你。小心点」
未来确认了全息投影的伪装,打开门走向外面。同时弥生操作着手腕的便携设备,再次启动设置在“Nachtigal”所在混居大楼的对面高架桥上的小型监视无人机,用收音麦克风获取声音,注视着未来与“箱舟”的男人的交谈。
未来接近黑色面包车,敲了驾驶座的车门。
『——喂,拜托啦!也带上我啊!我知道的,哥哥们在帮助着被西比拉抛弃的人对吧』
『你从哪里听说的啊』
男人摇下车窗,锐利地往下瞪着未来。他的音色比想象中年轻,幼小。
『那里的“Nachtigal”。因为我经常去』
『……话说,你是和那个叫美月的女的一起的人吧』男人的嗓子深处发出了嗤嗤的令人讨厌的笑声。『明明是les居然还被搞大肚子了么』
『……哈?』
男人解除全息投影后,便出现了一张见过的脸。是下宽脸还留有一些幼稚的长相。因燃烧瓶制造而被前辈吉他手为难的少年,从车窗露出脸,向未来吐口水。未来好像因予想外的事态而呆住了,变得无法动弹。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我去强行镇压》弥生没有等朱回答,就冲向外面。奔跑在道路上,就这样急速接近黑色面包车。
被偷袭的少年注意到了这边的存在,但为时已晚。她用掌心锐利的一击用力敲打了少年的下颚。被抵住喉咙的少年的后头部,因为打击的气势撞在了车窗的窗框上。没有放过他因连续的疼痛而呻吟的间隙,以过剩感抓住他的脖子,拉近自己。然后用一记耳光问候他,用冷彻的声音威胁道。
「开门。不开的话,我就这样折断你脖子」
面对这种不容分说的语气,少年解除了车门锁。弥生一松开手,他就摔到了车外。他毫无抵抗,趴倒在地面上。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控制了像是“箱舟”成员的少年。内部的状况如何?》
《这里是牧羊犬1号。扮演公安局成员的诱饵们准备开始撤退了》
《……原来如此,得多争取一点时间》
一结束无线通信,弥生就在驾驶座翻找着对讲机,找到之后就拽起了脸朝下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少年。
「喂,我说你。去跟你的同伙传话,说还在花时间确保目标」
少年无言地点了好多次头。然后用颤抖的手抓住对讲机,按弥生说的内容向同伙转达。她谨慎地盯着对话看有没有出现类似于暗号之类的东西。没有确认到这个征兆。不知为何,他态度特别老实。
《牧羊犬1号呼叫猎犬2号。诱饵角色再次展开攻击》
弥生从少年那里夺过对讲机,关闭电源。
「回答我的问题。YES的话就上下点头,NO的话就摇头。OK?」
马上开始盘问。
「你正在从事反西比拉的抵抗活动对吧」――YES。
「你所属的组织的名字。是叫“箱舟”没错吧?」――YES。
「你在“箱舟”,处于做决策方针的立场吗?」――NO。
「你知道“箱舟”据点的地方吗?」――片刻的停顿后,YES。
「在哪?」
「……具体的地方不清楚」
「那也没关系。快说」
「是一个类似购物中心的很大的设施。这以上的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在撒谎的样子。因为无法得到这以上的情报,所以转到下一个问题。
「今天,你是因“箱舟”的命令,要带走这个少女吧」
然后,少年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点头了。有些什么——将提问的焦点转移到这上面。
「在后座上的少女,是和你有某种关系吗?」
少年展现了更长的犹豫之后,摇了摇头。
「在说谎吧」弥生加大了抓住他脖子的力气。
「马上停止作伪证。如果是真正的公安局,只靠你色相变化的迁移马上就能明白噢」
解除了一部分全息投影,一投影出表明公安身份的刑警手帐,少年突然就明白了这边的真实身份,表情一变——像是在河里溺水的人想抓住眼前伸出的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神色——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法摆脱那帮人,但是,“圣母”,直到让女人生下孩子之前都不会杀她们……。而且今晚是大移动的时间,如果想办法找到机会的话就一起——」
像连发的箭一样不断放出的少年的诉说。简直,就像是在喊救救我一样。
「冷静下来」弥生困惑着但继续提问。「……你和少女的关系是?没法摆脱那帮人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听到的词语——“圣母”——从说话的样子看来,预测其应该是处于“箱舟”的指导立场的人。但是,少年的言语中包含的明确的畏惧,又或者是恐怖的色彩,是什么?
然后从预想之外的方向传来了回答。
「这两人之前在交往,有了孩子,她的色相变浑浊了,说是本来想利用“箱舟”,从西比拉社会脱离出去的」
从后座把红发少女带出来的未来,皱着眉头靠近了。
「手,放开啊!」红发少女控诉道。不知为何想起了年幼的小孩撒娇的样子。「太过分了,他,约定好了要帮我的」
她最终哭了出来。情绪不安定——好像没法盘问她的样子。弥生又再次转向了少年。抓住了像是低着头的少年的下巴,强行对上视线。
「看这边」弥生加强了语气。然后突然一变,用柔和的语气像低语一样宣告道。「来做个交易吧。如果你们协助公安局的话,我们就会保护你们让“箱舟”没法对你们下手」
用便携终端扫描色相——两人都有着恶化倾向,然而是都有更生余地的程度。如果安排尽可能的医疗措施,应该有望回归社会。这样的想法,简直像是自己寄予了完全信赖的纯真的监视官一样——脸上自然地浮现了微笑。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为了保护有色相恶化倾向的两人,能请你安排无人机过来吗》
《明白了。我来安排公安的警卫无人机》
一边对朱的回答点头,一边又转向了少年。
「……要怎么做,才好呢」少年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无数的失礼掠过了脑海,不过那就是小孩的玩笑。
「把你知道的情报全部说出来。刚才,你说的今晚的大移动是什么?」
「��圣母”说……,启程的时刻……到了」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
「被那人领着,不得不去哪个很远的地方。但是不要啊,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做这种事了……」
少年也不像样地放声大哭,这以上的对话也变得很难。不过,获得了必要的情报。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今晚,“箱舟”好像有什么大行动》然后弥生告知了自己的判断。《请让我和未来潜入“箱舟”的据点。如果在这里让他们跑掉,有很大可能没法再追上他们的行踪。而且,从保护了这些孩子的时候起,他们就会察觉到公安的介入了。无论如何,必须在这里做个了断》
《……明白了》朱暂时默默思考后,同意了。《请六合塚小姐和未来小姐一起前往“箱舟”的据点,完全装成他们潜入。我也会在移送保护对象之后,马上进行追踪》
《谢谢你,常守监视官》
然后弥生交替着地看少年和少女。
「――于是,还有另外一个请求。把你们的样子借给我们」
用手腕的便携设备靠在少年身上记录全身的影像,立即创建了全息投影用的外貌和打扮信息(模型)。之后对少女也进行同样的扫描,然后对不经意间对上视线的少女说道。
「――你,挑男朋友的品味不咋样呢」
少女憋着一口气,瞪了回来。
「毕竟是西比拉诊断的结果。而且,我,真的喜欢他……」
「……嘛,不过确实恋爱就是这样呢,我向你道歉」弥生摸了摸红发少女的头。
「不过,我觉得像珍惜男朋友一样地珍惜朋友会更好。因为恋爱无论几次都能谈,但是挚友是很难遇到的。有个女孩子因为你才开始的音乐,现在,她也在盼望你回来。我觉得如果说不定能重新开始的话,去重新开始,一定对彼此来说都是更好的结果吧」
于是,少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抱住了弥生。
「……该说什么好呢」未来叹了口气。「弥生要是男人的话,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呢」
「――什么意思?」
「没什么」未来转向了别处。「比起这个,好像Live House那里有动静了哟。赶紧从那里的落伍恐同男友身上问出剩下的情报,不是更好吗?」
从“Nachtigal”出发的三台改造车辆,无视了通往高架高速公路的匝道入口,在地面的旧道路上爬行般地前进着。
如果要在都市内通过车辆移动,走遍布高架的新首都高速公路绝对更方便。然而,如果要隐秘地到处活动的话,理所当然的选择是在地面行驶。如果是即便在色相恶化状态下也可以启动的改造车��,就会通过自动支付被检测到异常,也会被以一定间隔进行的街头扫描器的色相检查卡住。
为了避开这些因素,而使用地面的旧道路。东京的土地,在沿海部分因海平面上升造成的侵蚀正在恶化,在内陆部分也频繁发生因地基下沉造成的地面隆起或水淹。因而实质上,是处于被废弃的状态。当然,也几乎没有设置街头扫描器。
弥生坐在以前后被夹着的状态行驶的面包车的驾驶席上。她通过全息投影完全变成了少年。空间被分隔开来的后座上,果然是变成了红发少年的未来和“箱舟”成员共同乘坐。
车辆被改造成跟随前方车辆的动作,即便弥生操作方向盘,动作也不会被接收。车队缓缓驶离城市区域。如果透过前挡风玻璃朝外看,已变成常春藤茂密生长的绿色壁垒的隔音壁笔直地延伸着。恐怕是因老化与自然侵蚀而被废弃的旧高速公路吧。对首先还没出过都内的弥生来说,确定位置也是不可能的事。
《猎犬2号呼叫牧羊犬1号。能确定现在的位置吗?》
「向六合……姐的执行……发送……、正在通过GPS……追踪。好像……正……前……山区》
麻烦的是无线通信正在渐渐中断。从高円寺出发,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无线通信的语音通信状态在变差。暂且不说以有线方式连接东京·名古屋·大阪都市圈的信息网络,如果是无线通信的话,就算是出了都市郊外都会难以连接上。
如果是执行者,作为执法系统运用的性质上,能在国土的几乎全域进行通信,然而,现在不在手边。后悔为了防止潜入搜查暴露而没能带过来。然而,就算强求没有的东西也无济于事。
执行官强制戴上的手铐型移动终端,是为了监视行动,而会持续定时发送所在地,所以只能相信自己的情况勉强能被朱等人掌握。
……即便如此,弥生把手从自动驾驶的方向盘上拿开,眺望着窗外。毫无人工痕迹的丘陵在视界的左右逐渐扩展开,山岳地带的样子渐渐显现出来。
《――喂》
忽然从未来那里接到无线通信。设备之间的狭域(本地)通信勉强还能用。
《未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别人说如果到设施了,就穿这个,把衣服给我了》
《还没被他们发现吧》
《熟睡中呢。还真是心大啊,那些人》能听见未来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弥生是潜在犯吧?》
《……是啊,怎么了?》
《你不会逃跑的对吧》未来的――似乎很害怕的语气。《因为只能相信你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没有你……也没法,救出我的孩子》
《——别担心,我不会逃跑的》
执行官的单独行动不被允许,也是因为要防止逃跑。如果有被视为对公安局的背叛意图或者逃亡的行动的话,会根据监视官的考量实行处分。迄今为止也不是没有在工作中尝试逃走的执行官。
然而,弥生,却丝毫没有为追求自由而逃亡的想法。
《为啥啊?》
《没什么原因。我不是为了得到自由才当执行官的》
《那,为啥啊》
弥生悄悄地告白道。
《——是为了把没能扣下的扳机变为自己所有。就是,仅此而已》
已是五年前。当时,还是西比拉公认艺术家的弥生,在深陷于与非公认艺术家少女的交往之中,让自己的色相恶化了。这是因为,为在西比拉统治社会下被谨慎排斥的,唤起强烈感情的音乐而深深吸引。在这个精神卫生至上的社会,这些仅仅是威胁到健全精神的剧毒物。
然而,乐器演奏带来的至上的愉悦——是创造出如此卓越之乐曲的作者获得的神性的一部分,是在无比汹涌的感情的奔流之中,于转瞬间,同化的快乐的美妙。
弥生色相恶化的理由,终究还是因为自己。和恋人的交往不过就是一个契机。弥生是因为享受纯粹的音乐,故而被社会排除在外。要说为何的话,摇滚就是破坏既有世界,创造全新的音乐。
然后,让破坏的意志更加激进化的,是朋克摇滚。
敬爱的John Strummer曰――朋克不是时尚,而是姿态。
狂奔的感情,关系到破坏世界的意志。这对贯彻绝对满足现状主义的西比拉社会来说,毫无疑问是危害。
所以,弥生的犯罪系数超过了隔离线:100。成为潜在犯――关进隔离设施。与社会隔绝的狭窄洁白的牢笼。代替自己一路接触过来的热情的音乐,一直都是重复的广播——“请努力净化色相吧”。地狱般的牢狱中的每天。空虚流逝的时间——在这样的某天,说是自己有执行官适应性,公安局的人来挖角了。
清爽的容貌。有着足智多谋的技巧派印象的监视官――宜野座伸元。
凶猛的兽性与奇妙的翩翩风度并存,身强力壮的监视官――狡啮慎也。
他们要求自己,协助他们围剿据说潜伏在过去的音乐活动据点一带区域的反西比拉抵抗组织。
本想拒绝的,然而却异常感到心神不宁,结果,就前往了那个现场。
然后,与她再会了。
在Live House进行围剿而产生的混乱——在东躲西逃的观众之中,发现了过去的恋人——泷泽莉娜。偶然在这个Live House演奏而被卷入其中——想要保护本希望应该是这种情况的她,然而自己却哑口无言了。她(莉娜),和应该被围剿的反西比拉抵抗组织共同行动着。
得阻止她。弥生手中握着漆黑的枪——便携型心理诊断·镇压执行系统——支配者。说是“这是剥夺的力量”而将它交给自己的狡啮监视官说道。对,我本来想去剥夺的——毫无疑问,是将她的自由剥夺。是为了让她不要再继续错下去,让她停下来。然而,却没能做到。并非正式使用者的弥生没有行使支配者力量的资格。她(莉娜)扬长而去。诀别的话语是——“你是没法开枪的哟”。那时候,她清楚地确信了,这是让人绝望的断绝。于是弥生,成为了执行官。为了让扳机变为自己所有。
《―――所以,我不会逃》
做到该做的事,直到那时为止。
《……也就是说,弥生想杀了那个人?》
未来的提问很合理。莉娜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被公安局逮捕的消息。如果,她现在仍然从事着反西比拉活动的话,犯罪系数应该陷入了无可救药的严重的状态吧。执行官,和超过枪杀处分境界的潜在犯。在对峙的时候漆黑的处刑工具做出的宣告,一定只有一个。
弥生花费了很长时间,终于回答了未来的提问。
《――不知道。究竟是想杀她,还是想救她》
以问题搁置状态而度过的时间,太过于漫长了。对,如果自己现在,和她再会了,会和以前一样把枪口对准她吗。还是说——
车辆被吸入的地方,是由茂密生长着高耸树木的绿地包围的室内型商业设施的地下停车场。进入到设施内之后,无线通信就完全中断了。
内部是电磁屏蔽室。如果要是医疗设施等等的倒不用说,但是购物中心内也不可能采用这样的设计,因此可以认为“箱舟”对建筑物进行了改造。
《……这里就是那帮人的据点?》
《大概是……,我当时被带过来也花了差不多的时间,从上车之后》未来确认着,弥生走到车外。
其他的“箱舟”成员都解除了全息投影。所有人的长相都还很年幼。从10代中到后半的样子。唯一,只有未来盖上了白色的布。弥生抓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在设施内前进。坐扶手梯上行,到了一楼的地面。设施内被设计成挑空(2)并能一眼望到四楼的构造。 (注2:挑空,即局部天花板被打通的楼面,使局部层高达到两层以上的层高,可以想象一下高级酒店大堂或者购物广场)
弥生等人被带往的地方,是正好在设施中心像广场一样的地方,喷泉的水气势恢弘地飞溅着。然后有层差的位置占据着管风琴。高耸的音管伸展着,虽然外观看起来有些年代了,然而仔细看的话其实是电子控制式的。即便在没有演奏者的状态下也能独自按下键盘与踏板,发出声音。
这个旋律,觉得好像是——被称为《Come, Come, Ye Saints》的赞美歌。如果侧耳聆听,能听到合着伴奏,高扬清澈的歌声合唱着,久久回响。
“箱舟”的成员们,在广场三三五五地解散了。恐怕是要去准备少年说过的“大移动”吧。然后只有弥生和未来被留下来了。
《――弥生,怎么办?我,还什么都没听说啊》
《我被命令要把女孩子(你)交给向导人,去带到“圣母”身边噢。话说回来,你听说过“圣母”这个名字吗?》
冠以此名的人物,正是如少年所说应该可以看做是“箱舟”的首领的人。
《……“圣母”是吧》未来好像在探索着记忆,稍微停顿下来。《――我想起来了。“圣母”大人是“箱舟”的指导者,对我还有其他女孩子们很温柔……,对啊……那个人,明明应该是帮助了我们的……,为什么――》
《冷静下来。现在不去考虑能想到的之外的东西也可以。谢谢你,已经够了》
《嗯……,嗯》未来调整了变得急促的呼吸。
未来的记忆障碍是无可奈何的。比起这个,如果去回忆遭受了如此暴力的过去,说不定以什么为契机而爆发也不奇怪。必须要警戒因闪回而造成的错乱。
《有在这个建筑物内的记忆吗?》
《这里,还有一个建筑,孩子们应该是被集中在那里……》
应该就这样,前往那边吗。但是,这里的规模太大了。一间房子的程度倒还好,然而这里虽说是被废弃了,要将购物中心的情况完全掌握在手中,也需要相应的人员规模。在武装的方面来说也是如此。
然后,一个穿着黑外套的人畅通无阻地接近了。从步伐来判断应该是女性。
「长时间旅途,辛苦了。您的身体是否安然无恙?」
无比平稳的语气。还没有看穿这边的真实身份。女性说请往这边,举起了手,像是带路一样地走出去。她就是向导人吗。弥生等人跟了上去。目的地是女洗手间。
「您过来后这么快就拜托您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必须得做一项检查」
女性递过来的,是验孕工具。弥生说想在旁边陪着,向导的女性像是很困惑似的歪了歪头。弥生回答道,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自己。
于是女性,顿了一会儿之后看向未来。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获得了同行的许可。和未来一起走向里面。里面的隔间洗手间为了能把孩子一起带进来而设计成宽敞的空间。弥生迅速掌握了里面的状况,更改了全息投影的设定——扫描周围的外观,作为模拟光学迷彩而作用。因为并非军用,所以如果动的话就会注意到和周围的绘图产生了差异,不过不动的话能做到完全欺骗。
弥生把手放在划分隔间的板子上,以引体向上的要领抬起身体。一边用手摸着天花板一边站在板子上,固定身体。
《……你打算干什么?》
《你说验孕工具坏了就行了。之后我来解决掉。》
向导的女性在卫生间的入口等待着。监控摄像头,在入口的地方只有一部。只是为了确认进出,而内部没有监视的眼睛。
《……知道了》未来点了点头,喊了向导的女性。特地装作是引起恐慌的样子。
果然如所料,女性马上赶来打开了隔间的门,想要叫以取下外套,脱掉内裤的状态坐在马桶上的未来。
《我来镇压》
弥生马上跳到地板上。女性此时,终于察觉到本应同行的少年的身影不见了,然而已经晚了。以敏捷的动作伸出的弥生的右手从背后把女性的脸扳过来,堵住她的嘴,左手则用关节技使她无法动弹。瞬间制服她,就这样将她推到隔间里后,从马桶离开的未来马上锁上隔间的门。然后,将向导的女性的脸压到储水槽边上。
「听好了。这里是公安局。你们有绑架和监禁未成年男女,以及用集体暴力杀人的嫌疑。我们已经锁定了这个设施的位置。为了镇压出动中。我们从法律上,有对犯罪者进行及时量刑的权限。」
「也就是说闭嘴按我们说的做,就能不被干掉哟」未来接着弥生说道。「能保证吗?」
「好,好的……!」
似乎不假思索而惊慌失措地马上回答道。
女性明白了这边是什么人后,拼命地点头了。和那个少年一样。像是抓住这边的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声音和神色。明明自己所属的组织利益遭受着侵害,却是这个反应,弥生因这个奇怪的反应而感到心神不宁。
「公安……,你们,是公安对吧……?」女性突然哭喊道。
「……我,已经,不想再忏悔了,拜托了,救救我……」
女性全身颤抖着,像是在呓语一样不停念叨着同样的话。忏悔——应该指的是,对未来等人施加的集体暴力的隐语,然而为何站在加害者一边的“箱舟”成员会如此恐惧呢。
「总之,请你说出——」
弥生抓住女性的外套,然后扒下来――一看见本应该埋藏的,然后注意到的理所当然的事实,就失去了话语。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之后用沙哑的声音,终于对未来说道。
「……未来,能不能去望个风,看下有没有人进来……」
「……这人可是“箱舟”的成员。遭受这种事情也是当然的」
「……不是的。这位女性也是被害者啊……」
女性的脸,就如老太太一样。布满皱纹与肿块的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有,脸颊上深深的割伤——也没有进行缝合,肉就开始痊愈,歪歪扭扭地被割开,让这张脸强行变成扭曲的笑脸的旧伤痕。
「……啊,啊啊……啊!」
女性泣不成声。恸哭着倾诉——自己被强行要求用自己的手进行“忏悔”。自己打自己,直到损坏得不成原形为止。三小时间不停地打着。自己明白的,拳头打得粉碎,颧骨打得粉碎,血肉模糊,皮肤肿胀起来,自己在变成怪物。最后失去意识倒下,也没有人来为自己治疗。啊啊,太奇怪了。一切都变得奇怪了。“圣母”大驾光临的时候,所有不好的过去本应都已被埋葬,下次开始本应一切都已变好的。不知何时起“圣母”大人也和那帮人变得一样了。“忏悔”再次开始了。请您原谅我吧。我所犯下的罪,是无法挽回的滔天之罪。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怀上生命。所以,无论如何请您发发慈悲——!
「未來!」弥生喊道。「去看着洗手间入口」
「――可是」
「不要让这位女性的哭喊被其他人打扰……!」
拳头砸到洗手间的墙壁上。塑料板材被打破,碎片割伤了手指。然而,这又算什么。如此微不足道的疼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眼前无法想象程度的苦痛。
「……知道了」
未来低下头,咬着牙出去了。
弥生抱紧了女性。这之外,该做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
《你要是发现了孩子,就逃出设施尝试和常守监视官通信。虽然通信状态很差,不过地区范围应该已经被缩小到某种程度了》
《明白,但是,弥生要干什么?》
《——我去逮捕“圣母”》
《……认真的?这里,可是那帮人的根据地噢?》
《我知道——》
然而,却无法停下来。变得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了。作为执行兵器的支配者也没有带在身边的状态。然而,感情却在宣告着。去抓住支配这里的疯子。让她遭受报应吧,如此大喊着。
《我……无法原谅“圣母”》
对未来,要求她去认为是婴儿被集中起来的设施西栋——通称“摇篮”。然后弥生,渐渐爬上设施东栋。身披从向导的女性那里拿到的尼姑服。复制了设置在她身上的全息投影,然后投影在自己的全身。向导的女性,好像是担当“圣母”与成员之间的联络角色,以此姿态伪装的弥生在设施内移动的期间,也没有要来搭话的人。
“箱舟”的头目“圣母”,为了给今天到达的少女实施洗礼而在四楼做准备。被挑空的一楼广场放着管风琴,如果她不从那层楼延续下来的旋转楼梯下来的话就到达不了。要行动的话,就只能瞄准那个时机。
《弥生对这里的人,有什么看法?》
对未来的提问,反射性地,想说——他们疯了,然而却缄口了。
不对——他们是被搞疯的,所有人都是。
弥生在二楼直面到的光景,是能称为和以前阅览过的旧时代的艺术作品——博斯所绘的《人间乐园》一样丑恶的恶搞。
设施的通道,被设计成进店后一定能看到所有的商户。到了二楼,就有卖快消时尚品的店铺。像是反复试穿一样,连续不断地变换互相结合的对象的十几名少年少女——对,所有人都比今年23岁的弥生看起来年轻。而在卖床上用品的店铺中,仿佛在测试床的弹簧的耐久度,激烈抽插的男女压得床吱吱作响。其他的家具类也差不多。在桌子上被用力抱紧而从后面被插入的少女。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孩的性器的女孩。从正面看得到这些,真是令人无计可施。
接下来在制作点心等等贩卖趣味料理工具的商店中,有互相注射着装在自动食材打印墨管里的糖浆,互相舔舐性器的少年少女,其他也有在用料理工具当成性玩具互相尝试的家伙。
强行的sex。直到怀孕为止都不会结束的播种工作。男人不得不让女人怀孕,而女人则不得不怀孕。
《……这么说来,有谁说了。如果怀不上孩子,就会被要求“忏悔”来着》
听到未来的话,弥生从想起了向导的女性那里听到的证言。
“箱舟”的人都十分顺从。其理由很明确,因为成员的大部分是由10代前半到20代前半的年轻男女构成,然后他们互相监视着彼此有没有遵守共有的条条“法律”,如果被认为没有完成“净化”的话——他们用隐语表示的反西比拉化,就会被强行要求“忏悔”。
向导的女性被要求“忏悔”的原因,是她难以怀上孩子。明明是难以怀孕的体质,却被宣告要用自己的手来净化自己的罪。
对,罪名是,没有怀上而杀害了本应诞生的孩子。
对这个荒谬无比的“法”,弥生的头开始痛了。能认可的理由一个也找不到。至少这里本应该是,变得无法处于西比拉社会而逃出来的人聚集过来的场所。然而,现实中这里做的事,是互相发现对方的罪,互相杀害而已。如果怀上孩子就能变得轻松。然而如果生下孩子,在后面等待着的,只有与未来和变成尸体的少女一样,被施加惨绝人寰的集体暴力而被抹杀的末路。
这里只能称为病理的暗黑的伽蓝――统治这个设施的“圣母”的想法,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呐》然后正当弥生要到达四楼的时候,未来提问道。
《――我,是和他人相爱而怀上孩子的么?》
《……为什么,现在问这个?》
《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怀孕》未来的声音颤抖着。《在这里的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而有的孩子。说不定我也是这样的?还是说,有个我想生下他的孩子的男人?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静下来。你究竟是谁,我们正在调查。这个一定会知道的。比起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你的孩子。你是为了这个,才回到这里的吧?》
《――是,是……这样呢》未来声音中的活力又回来了。《抱歉,不自觉地就变得奇怪了。我,得去做现在该做的事》
从未来的言行中感到了不好的预兆。应该现在就马上返回,和她合流吗——然而,就在考虑这个的时候,听见了高昂鸣奏的管风琴的音色。
弥生俯视被挑空的一楼广场。“圣母”的身影还没有出现在管风琴那里,然而发生了在二楼交合的人们渐渐成群结队地聚集到能俯瞰广场的栏杆那里的事态。没有时间了。
四楼或许本来是员工区域,所以看不到商户之类的。沿着通道前进,就遇到了有着健美身材的男人们——虽说如此,长相却是符合年龄的孩子气。
「有必须马上传达给“圣母”大人的事」
然后他们,也没有什么怀疑的样子,回答说“圣母”已经在从旋转楼梯下去了。
楼梯周围被细细交织的铁柱围住,看起来像是出奇细长的鸟笼。因为要下大概三层楼梯,距离很远,不过还是急忙跑下去了。
然后,没怎么费力地就追上了“圣母”。在二楼的中间,马上就要到达管风琴处的地方,能看见她纤细的背影了。以十分慎重的动作,为了确保安全一段一段地走下旋转楼梯。
「——“圣母”大人」
弥生一叫她,她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抬头看着这边。完全能称为优雅的举止。脸上浮现着令人丝毫感觉不到疯狂的柔和微笑。长长的黑发披散在左右,露出的额头雪白而充满理智。她注视着弥生的目光,是排除了一切加害之心,如被打磨洗净一般地平稳。
「怎么了,同志」
克制拘谨,但却十分通透的声音。以透明的音色,一字一句都清楚地发音,一切都包含威严感。
说出真相吧。弥生暂时地,被“圣母”这一存在夺走了全部意识。因她的声音而神魂颠倒。甚至,肚子的深处开始疼痛。那里蕴藏着的饱含水分的柔软果实,被身体中蠢蠢欲动的肌肉的收缩挤出水分,从股间感受到了仿佛永不停息地溢出的湿润。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想要你在我身边靠近脸在我耳边低语。甜蜜的话语,魅惑的话语,淫靡的话语——
(……啊,我——)
察觉到了不明不白就喷出的欲望,弥生感到了强烈的厌恶——是让自己去感受到。想要去赶走这份让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快乐的预感而拼命抵抗,然而却没有用。简直就像是,自己的身体由一听到“圣母”的声音就打开了快乐开关的电路组成一样。
“圣母”如软体动物爬过来一样,以缓慢的动作渐渐靠近。
目光所向,是她笑意盈盈的脸。眼睛的位置也好鼻子的形状也好,还有嘴唇的造型也好,都无可挑剔。脸颊拥有着能浮现理想笑容的柔软,工整的眉毛也丝毫不见一点剃过的痕迹或是多余的毛孔。在雪白的肌肤上闪闪发亮,散发出类似磷光的光芒的,是皮肤上隐约生长着的仿佛很柔软的汗毛。她的眼眸是深深的黑色。带着如自被制造以来,就不断被打磨的黑曜石的镜子一样的光泽,映照出弥生的脸庞,仿佛要将它永远留在其中。
就是如此近的距离。不知何时,就到了彼此的气息能互相触碰到对方的至近距离。
然而,这凝视,这密切接触,反而让弥生找回了冷静。
那是,令人心神不宁的违和感。
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圣母”大人。今天到达的少女,没有问题地怀着孕。不过,因为她还是孕早期,让她稍微静养……」
弥生忘记了为了完全变成向导的女性而用的演技,下意识地后退,登上一级台阶,和“圣母”拉开了距离。
「啊是吗」她的脸,也太过于完美了。而且,完美地歪曲了。以脸为名的这个画布上放上的零部件全部都缺少左右的对称。微乎其微地往上或下、侧边、斜边偏移了。毫无疑问地是无法让人注视的绝妙的违和。越看就越无法掌握究竟是哪里奇怪,认识像是被渐渐拽进到沼泽里一样——不对,“圣母”的脸,其所有部分都在一直持续偏移。描绘她的脸的全息投影,宛若在风吹拂的沙丘上描绘的肖像,让输出最小单位的像素不停地蠕动着。
「真是喜事呢,同志」“圣母”散发了极上的喜悦之情。「……这样新的男孩子也能正式地和我们共享这个世界了。对你来说这也是祝福啊」
「……诶?」弥生无法理解她话语的含义。“圣母”走向弥生身披的幻影(全息投影)的女性,好像要说什么令人不快的话。「刚才,您——」
「多用脑子想想」“圣母”用饱含怜悯的声音低语道。「这里,之前没有能让你怀上孩子的男人哦。但如果是全新的种子的话,说不定有能发芽的可能性。难道不是这样吗?他,可是刚让人怀上孕哟。这样的话,你也理应通过他,被注入神明的恩宠……」
“圣母”的声音带来的快乐让弥生目眩。虽然一点也不懂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但她觉得这样就好,脑海里仿佛酩酊大醉了一样。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夺走就要被拿回的思绪,身心仿佛都为之渐渐融化的,这声音的真实面目是?
不对,她知道的——这声音,在哪里听过。而且,听过好多好多次。「在为她洗礼之前,先让你怀孕吧」
「这,就……」
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厌恶感,弥生反射性地想要逃走。
「让我来帮你」
然而,她却做不到。“圣母”飞快地掀起身着的僧袍,展示自己鼓得异常的肚子。也完全无法看做是怀着孕。就算一直寄宿着孩子,那也是如果不持续好几年就无法达到的,巨大、滚圆、完全的肉的鼓起。
「来吧,把身体交给我。想象你腹中有着神明的恩赐……」
被“圣母”引导着,弥生摸着她的肚子。而另一边,“圣母”的另一只手开始从僧衣上面探索着弥生的身体,已经渐渐侵入衣服之下。如纯白的蛇在蠕动一样,“圣母”的五指一边各自做着完全不同的动作,一边在皮肤上爬行。
弥生空着的手也被引导到“圣母”的胯间。已经变得湿淋淋的,肉像是要紧紧地吸上来一样蠕动着,将弥生的指尖吞入。
「不……,我――」
「别害怕,没关系的,没关系哦……」
“圣母”的吻夺走了弥生的话语。越是交融,她就越是如贪婪的野兽一样热烈地贪求弥生的身体。就算想要抵抗,全身都已麻痹,如被“圣母”夺走主导权一样继续动着。以及俯视着这异形的性交——聚集在露台上的少年少女那羡慕的眼神。
「总觉得进行得很顺利呢。呐,我啊,很高兴哦……」
“圣母”一边震颤着身体,一边急促地呼吸着,紧紧地抱住了弥生。
「毕竟,你——」
她用力将双手抓住了弥生的身体。弥生因剧痛,而呻吟出来。她感觉到了,全息投影埋藏之下,从被指甲深深嵌入的皮肤中渗出了血。痛,很痛。
「我懂的噢,你,是你吧?这手指的运用方式。身体的一切传来的感触。像是要完全化为一体一样的,融化般的舒适感……。我绝对不会忘记。也绝对无法被忘记——,你也……,一定和我一样哟」
「――怎么会」
战栗快速传遍了全身。眼前“圣母”的真实身份,她瞬间就理解了。毫无疑问地。为了回应她的声音而产生快乐的身体。这无比匹配而仿佛要融为一体的肉体的相碰,那份感触!
究竟是爱,还是恨——分不清楚。激烈的感情,一下喷涌而出。然后与之相近的僵硬、冰冷的绝望渐渐在全身扩散。是被引诱出来的?能够如此接近,是对手的陷阱?冷静下来……就算是对方也还没获得确切的证据。这边的全息投影的精度是完美的。绝对不能脱下这层遮蔽。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您心里所想的那人……」
「那就解除全息投影,让大家看看你自己净化过的脸。然后自白自己的罪,这次就,让大家帮你做“忏悔”」
“圣母”嵌入皮肤的指甲的力,又变得更强了。
「没——有,开玩笑的。你不会犯下和她一样的罪的。因为毕竟只爱女孩子的你,对怀上孩子没有什么兴趣吧」
接着,是“圣母”扬起嘴角绽放的异形的微笑。她伸过来的指甲,被涂上了有光泽的指甲油,如被打磨好的银质叉子一般锐利。它划过的触感,像是在削水果皮一样的感觉,传递到弥生的皮肤上。
对,仿佛要割裂幻影(全息投影)一样,仿佛在实地考察什么一样,仔细地。
然后“圣母”,抓住弥生的手,以不容分说的力气拉到自己的嘴边,然后将指尖庄严地含在口中,细致地舔舐着。
是迄今为止,最为激烈地,被渴求了。
「怎么可能搞错呢,呐――」
就是这次,她说出了决定性的几句话。
「修得整整洁洁的指甲。和以前一点都没变呢,弥生」
时间停止了。快乐也好剧痛也罢,全都被吹往遥远的太空那边,仅剩冰冷的既定现实。
(……就在这里结束了么?)
由“聖母”——泷崎莉娜伴随着,走下了旋转楼梯。无处可逃。这仅仅,是通往刑场的路途。手持火把的少年少女们从露台上看下来。他们将火把扔了进来。点燃了广场上,喷得格外高的喷泉。散发着令人讨厌的气味,冲向天花板猛烈地燃烧着。从被弄得同样的设施各处涌上滚滚黑烟。虽然火灾警报器的铃声嘈杂地鸣响着,但自动洒水灭火设备完全没有启动。
然后被熊熊火柱照亮的管风琴,微微震动着高耸的音管,奏起了镇魂歌。合着管风琴,少年少女放声合唱。简直像是在宣告这里是六合塚弥生的葬身之地一样――庄严的旋律高声鸣奏着。
「我真的吃了一惊噢。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再次见面……」
打心底为再会感到高兴的圣母(莉娜)的语气——完全没有希望过是这样的再会。
「――我」
弥生成为了执行官,那是因为,想获得力量。
为了剥夺――,真的吗?我是真的想要能剥夺的力量吗?
一切都晚了。在歧路的终点,这具身体马上就要被狠狠打到黑暗的最底处。会死。会被杀。全身被殴打得不成样子而死去的女孩子们。然后掠过脑海的幻影——华丽的金发——如被朝露打湿的蔷薇一样的香气。想要被依偎。想要被抱紧。想要告诉你,我爱你。
「别害怕,弥生」
莉娜在身后低语着。如同被绝对无法逃离的阴影跟随一样。
「没关系的。你看,不只是你一个人。你的朋友也和你一起噢?」
她指向的地方——四楼。面对着与西栋的连接口的平台——站在那里的身强力壮的少年们。被他们戳着,强行被要求站在栏杆边缘的娇小的少女,被上升的炽热烤着。
「……莉娜!?」弥生甩开了渐渐缠上来的莉娜的手臂。和她对峙着。巨大的愤怒涌上来,她大喊道。「别对那孩子出手!」
「不行哟,那孩子可是正想在“摇篮”做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所以啊。来问问看吧。那个女孩子的罪——」莉娜如歌唱一般地宣告道。「来吧,我会让你再次“忏悔”的。请你告解……!」
弥生再次抬起了头。只要踏出一步,就会头朝下掉下广场而被火焰所吞噬的地步,与被强迫处于此境地的未来的视线交错了——瞠目结舌——她那丧失了一切感情的空虚的眼眸。微微颤抖的弱小的身躯。像是要呕吐一般发出呻吟的嘴巴。只表现出直面深不见底的恐怖的人的样子,因绝望而彻底浑浊的——其黑暗的表情。
「我――」未来咬紧嘴唇,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告解道。「本来想用这双手,杀掉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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