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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的輪框太軟卻找不到最好的輪框
106clubhouse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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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bikingtw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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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ushealer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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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Raven of War: Ouverture
Chris的書信抵達巫師堡時,時節正好入秋。 金色的麥田在山谷底下肆意漫長,於風裡化為一片流淌的金海,晨間連結山峰的山道上霜漸增厚,不久後道路便將被厚雪凍透,將巫師堡與外界徹底隔絕。 巫師堡的中庭裡,受雇的谷底居民正在卸下巫師們訂下的最後一批書信貨品,Chris的書信夾在其中,並將會是由此刻起,直到初春以前,Kyle能接到的最後外界信息。 導師將信件遞給他,目光滑過封泥時,暗色的眼熠熠生輝。蜂蠟上壓著一層格外小心的咒,用以掩蓋信息。儘管蠟上印的並非高深的咒術,刻意的中庸反使得其偽裝性更加淺而易見。他用雙手捏住信封,半透明的纖維溢出濃烈的林木氣息,像條金色的絲線,在巫師們乳白色的眼裡流動著。在沉默裡,他猜想他們早已摸透了他的身分。 Cartman闊步從堡裡走了出來,鑽入谷底住民的隊伍裡,他撕開一封包裹,裏頭塞著幾罐琥珀色罐狀蜂蜜與山胡桃木燻製肉乾。他短短一瞥,便將包裹重新封起。短短數秒之間,包裹裡洩出的細小的蜂鳴,足以使巫師們豎耳傾聽,捕捉到大氣裡轉瞬間細微的魔力波動。 Cartman傲慢地瞟了他一眼,掏出一枚金幣遞給送貨的谷底居民,將包裹拽進懷裡走開了。Kyle捏著書信,觀望著巫師們幽魂似的,陸陸續續支付酬勞。巫師們夢遊似地搖晃身軀與Cartman銳利的眼神都令他不安,彷彿他全身赤裸,無所遁形。他將書信帶進大廳裡,扔進壁爐裡,火焰貪婪地啃噬著米色的信紙,焦黑的口逐漸將精靈王國的訊息融化成灰燼。 以渴求知識為由的他們,各自懷抱著自己的秘密來到此地,巫師們對此緘口不語,對來者無條件地開放知識。這是巫師堡世紀以來的信條,泰半是為了換取各方知識並維持中立所作的妥協。短短幾個月裡,Kyle便察覺巫師堡藉著低姿態所吸納,並擁有的機密具有高度威脅性。巫師們太過精通隱藏,將貴重的信息同織網似地層層交疊,刺入日常生活中每一樣肉眼看來微不足道的事物之中。對術士而言,僅是曖昧不清的頻率、波動、音律或著氣息,都是包覆著每一個完整拼圖中的關鍵。 他知道當他們的手掃過那層蜂蠟,上頭林葉的氣息就已將他曝光。他源於自身反叛,為了逃避責任而孤身前來巫師堡的行徑;Chris對此事所感到的憂慮與不滿。王與后為即將入冬時,密林豐收後降臨的靜謐所感到的喜悅;以及人類劍士包裹在清澈靈魂下的思念,這一切都被展開,揭露在巫師堡內陳舊的宛如凍結的時空裡。矛盾的是,正式此地具有橫跨著時代的獨特透明性,Kyle才被其冷靜洞察萬物的特性所吸引。 但他很確信,Cartman前來此地的理由必定截然不同。 夏季時當他們在谷地祭典相會時,Cartman看來不過是個開朗、健談,稍顯孩子氣的人類王子,Kyle一度以為他憧憬的巫師堡的理由,是源自同樣對學識的迷戀。他步上螺旋階梯,重新在火光的引領下來到書庫,即便尚未入冬,包覆在陰影之中的石砌通道以散出寒意。提燈內的火光僅能微微喘息,即便精靈向來對火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巫師堡裡凍結的時空卻令他不得不將火焰緊緊貼在胸膛前。微弱的火光裡,他能看見藏書書背上燙著的字跡,它們按照人類字母至末排列,紀載著Zaron大陸從古至今所有民族、土地與生物的歷史,每本書物的內容都已被他詳讀,清晰烙印於腦海裡。但正如每一道光後必然緊隨的暗影,這些藏書不過是巫師堡的一個面向。 Kyle穿過書庫,來到房內的盡頭,將手貼在磚牆上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磚面被一層灼痛的酷寒包裹著,即使戴著手套,他也能感覺到指腹被扎得刺痛。但當他的手指按入其中一塊磚裡時,通往禁書庫的暗門緩緩地在他的足前展開。 大門敞開使門內的光線薄弱的火把更因氣流的衝擊,在陳腐的霉味裡不斷閃躲。Kyle拉緊披風,以免在濕冷的空氣裡瑟瑟發抖,除了他的呼吸聲,室內一片死寂,只有黑暗聳立於林立的書架中,他對棲息於禁書庫黑暗感到害怕,他們就像與死亡及破滅共生之物,在那裏頭沒有回聲,沒有盡頭,只有虛無。同時他卻感到一種致命的驅使力,令他無法自拔地聽從召喚,踏入黑暗之中。 他吸了口氣,將集中力放回書架上,視線在每一本書冊的封皮上滑翔,追著自己曾經完成的足跡。正如他無法拒絕虛無的召喚,Kyle也對自己飢餓地啃食著每一本藏書上紀載的知識的行徑所迷惑,彷彿他正將自己推近瘋狂的刀鋒上,而理智仍柔聲說服他繼續下去。他視線突然落空,茫然地重新著地於自己前一晚完成的書籍封皮上,紀載著致命性毒藥製作的配方書,它的左側應當是《死靈祭儀》,這本書卻不在書架上。 他瞇起眼,抓著搖晃的提燈朝書庫深處走去,禁書庫盡頭的牆面上有著一個磚大的通風口,一旁放置了一張小桌,此時壟罩在微弱的油燈光暈下。 Kyle走進小桌時,座位上的人仰首,已飽含輕蔑的細長雙眼注視著他。 他吸了一口氣,那本《死靈祭儀》正躺在對方的手肘下。 偌大的圖書室內,按照書類順序閱讀的他,與隨機選書的Cartman屢次在禁書庫裡爭奪同樣的書籍是件十分愚蠢,並毫無邏輯的事,次數之頻繁,讓Kyle合理懷疑對方是刻意為之。好幾回他想問,為何對方會出現在巫師堡?又為何他們總每每來到同樣的地方?渴求著同一本書?他們也許能共享知識,早在山谷下的祭典,他們便已結識,在山谷裡人煙稀疏的村落裡以年齡相近的王儲身分相識,又毫無預警地在此處再度撞見更是難得的默契。他熟知並非所有人類都能平等地將終年生活於密林中的精靈一視同仁,但人類王子安逸地融入黑暗的姿態,相較祭典時,對其身分鮮明的厭惡態度只勾起他的怒火,總讓他下意識高速運轉的腦袋分神,難以思考。 你拿了我的書。他說。 上頭寫著你的名字嗎?Cartman挑眉。 不好笑。 誰說我在開玩笑。你幹嘛不走開,去外頭看你的兒童百科。 Kyle從懷裡掏出拆信刀,插在桌面上。 你真是我見過最無禮的人類!我已經厭倦你整天和我搶書了。 Cartman盯著沒入桌面的刀尖,再將視線轉向怒氣沖沖的Kyle。 我說,你們精靈到底要知道這些做什麼呢?在臭氣沖天的泥沼地裏蓋詛咒博物館嗎來娛樂自己嗎?Cartman將刀拔起,揚起的聲調帶著慍怒。 那你又想做什麼,人類,沉溺在自我毀滅的力量裡嗎?Kyle咬牙切齒地回答。 傲慢之徒!別說的你好像很懂似的!Cartman吼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處心積慮就只是要阻擋我借閱禁書庫的書! Cartman瞇起眼,一抹興奮的暗影在他的眼底流竄。 誰知道,在這樣連蛆蟲都不願棲身的死亡夾層裡,精靈王子會對這些腐朽的禁術這麼執著呢?你真的是精靈嗎──還是不過是披著精靈皮囊的死靈? 要不是我只有半年,才懶得跟你吵這些──Kyle吸了口氣,正要打斷Cartman,視線卻不自覺被通風口外的風景引走了視線。一片血紅正逐漸墜落,吞噬了狹窄視野下所能視見的天空。 Kyle偏頭,聽見雪地裡細碎的墜落聲。 那是什麼? 廉價咒術,封山前術士們娛樂那些愚蠢平民的幻術表演。Cartman冷漠地回答。 不,不是那個。他咬唇,將半身壓在小桌上,將上半身靠向通風口。 Cartman詫異地瞟向通風口,朝下眺望,說道:是渡鴉。 巨大的黑色的羽毛隨著第一陣落雪在空中飛舞,漫無目的,卻又在漆上緋紅光澤的雪花裡瀰漫著惴惴不安的氣息,一根尾羽乘著風滑進Cartman手裡的書。 他將書猛然闔上,羽毛在拍擊聲裡被深深擒入書頁裡。 看完了。Cartman咧嘴笑了,將書遞給依然疑惑的Kyle。讓給你。
Raven of War: Overture
濃厚的黑霧凝聚在大氣裡,靜謐而柔軟,延伸至四周所能視見的所有方向,除了細小的風聲,漆黑裡不存在任何事物的輪廓,沒有方向,沒有時間,連他自身的樣貌都被遮蓋的模糊不清。他既不明白他身在此地的理由,也記不清是為何徘徊,只漫無目的地在霧中行走。 他走著。彷彿世紀之久。 一塊黯淡的光在遠方顯現,氣若游絲地閃爍著。但當他下定決心朝它前去時,光線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光的盡頭是間書房,鋪著勃艮第色的絨地毯,溫暖的胡桃木桌椅與書櫃整齊地林立於室內,壁紙是金綠的,在燭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牆面上懸著一張法蘭德斯壁毯*,用亮面繡線交織出一對年輕愛侶的畫像,花朵與樹木環繞著他們綻放,張開斑爛的色澤,身段優雅的淑女坐著,目光柔軟地垂下。在她前方的貴族,指間擒著一顆血紅的心型寶石,他伸手探向淑女,正欲將手中的心交付予她。(* "The Offering of the Heart",1410年,法蘭德斯織畫) 這幅畫作的前景洋溢著豐饒與浪漫,畫作的邊際卻壟罩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他端詳著壁毯,望得出神,過了片刻才意識到坐在胡桃木椅上的男人──Eric Cartman,正以古怪的眼神注視著他。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回過頭,視線落在對方捧在手裡的犢皮書。 他對那封皮的樣貌十分熟悉,因為封皮上的花飾圖騰與Cartman的性格毫不相襯,Cartman一直隨身攜帶,裡頭紀載密密麻麻的密語筆記。 他見過那本記事的內容,即將邁入夏季的時刻,Cartman將它與其它書籍夾在一塊,落在巫師堡的壁爐上。風將它的書頁吹翻,潦草的字跡被扯進火光裡。那時他經過壁爐,正好瞧見Cartman無意間遺忘的記事,在展開書頁的文字裡,望見一種隱晦而奇特的思念。 他沒有讀懂整頁記事的內容,因為匆匆回到大廳的Cartman將他粗暴地從壁爐前推開,在他從踉蹌中找回平衡時,Cartman已經記事重新拽回懷裡,脹著臉朝他大發雷霆。但無論Cartman當時的咆哮多麼無理取鬧,他只在其中意識到欲蓋彌彰後的脆弱感。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Cartman說,嗓音夾著矛盾的想望與抗拒。 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該不該在巫師堡?他皺起眉頭,在Cartman眼裡浮現更多疑惑時,停頓下來。他發現Cartman相較記憶中要來的成熟,穿的並非巫師堡時那套簡便巫師袍,而是帶著毛皮的棗紅絲綢外衣。他覺得怪異,重新環視室內的細節,猛然意識到他並不在巫師堡裡。巫師堡中沒有這樣的書房。 人多少都有不願面對的掩藏事物。當時在壁爐前的他是這麼想的。那些潛藏於人們性格之下,極力掩飾的脆弱性,反讓人更接彼此的心靈。這顯示了在他們各自的人生之中,都具有著無法失去的珍貴之物,他們是有能力去愛的人。他可以選擇不恨Cartman,也許信任他──他可以嗎? 他倒抽一口氣,呼吸急促地後退,遠離Cartman。他開始重新記得發生了什麼。Stan劍鋒上的血。Kenny的屍體。Cartman在地面上畫出的魔法陣。 Cartman從椅子上站起身,但沒有逼近。 所以,那本書真的很有效,對吧?我們沒有一人真正懂《死靈祭儀》的意涵。Cartman自嘲似地笑了起來。現在,我明白為何巫師總抱怨事情不按牌理發展了。 他停頓,眼神轉暗,變得深邃而渾沌,口吻壓著難以掩飾的狂喜。 我還真沒想過你會自己來找我,這是為什麼呢?難道這正是收割嗎?Kyle,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可以展示給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只要你乖乖待在這裡── 他無法回答。他的心底沒有答案。惡寒從他的尾椎一路竄升,蔓延至全身,眼前的景象倏地崩塌了。他因恐懼而顫抖,身體被高速托拽,撕碎,甩入遠方。他反射性地握緊雙手,但撲了空,回應他的是一道粗暴刺眼的光。 Kyle喘息,瞪著炫目的光線發楞,許久才從重新拼湊出周遭的景象。 他躺在床上,浸泡於厚重的疲倦中,身體與意識的連結支離破碎,即使腦部不斷下達指令,身體僅是微微顫抖著,動彈不得。唯有他的頭部,勉強回應著指令朝側方偏轉。 他看見Chris因震驚撞到門框,發出巨響。 快去稟告王和皇后!!殿下醒了!Chris抹了抹睡眼惺忪的臉,對走廊吼道。 他想回答,喉裡只發出一陣混濁的氣音。一群穿著長袍的精靈將他團團圍住,他們的綠袍上沾著濃厚的藥草味,衣領上別著藤蔓交纏的銀蛇別針,是宮廷藥劑師的標誌,上頭的漿果圖紋艷紅而飽滿,彷彿隨時要迸出血色的汁液。他們用枯枝般的手指將他扳來扳去,在模糊的囈語中檢視他,他們機械式地測量體溫,觀察他的眼睛,與他四肢對外界的反應狀態,直到皇后奔進室內,直直撲上床,這群烏鴉似的藥劑師才紛紛散開。 他被皇后Sheila抱了滿懷,在衝擊後的餘波中,搖搖晃晃地看見尾隨在後的父王Gerald,王不發一語,僅是伸手環抱住他的妻子與獨子。Kyle被鉗的呼吸困難,疑惑地望向Chris尋求答案,後者卻僅是站在門邊,神情寬慰。 發生什麼事了?他清了清嗓子,語言卻破碎地摔在床上,他奮力地反覆嘗試了幾回,才講出混濁的句子。 別擔心這些,孩子。Gerald說,拍了拍他的肩。其他事情可以慢慢來。 對。現在你得先好好休息。Sheila抹著眼角的淚水,將他按回床上,一面輕撫他的前額,將他緊緊裹在棉被裡。她熱烈地要他灌下一大碗湯藥,堅決要守在床側,直到Gerald用Kyle還需靜養的理由將她勸走。 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慢慢理解,但在那之前,我們希望你能先康復起來。Gerald對他說。 Chris重新清空了室內的侍從,屋內只留下他與一名年邁的藥劑師,在窗邊打著盹燉煮湯藥。 那藥讓我想吐。他說。 應該是因為你很久沒進食了。Chris點燃一捲扎起的藥草,將發散的煙撒在他身上,藥草濃郁的甜味讓他放鬆,噁心感也消退許多。 Chris,我在精靈王國裡嗎? 正是。 為什麼我在這裡? My Lord,正如His Majesty所說,比起擔心這些,現在你需要的是靜養。 Kyle盯著自己寢殿的擺設發楞,他的身體與大腦正在重新組織,將混亂的訊息與記憶重新整合為完整的、精靈王國樣貌。周圍的一切景象都十分熟悉,父王母后的樣貌,他們的體態與嗓音,侍從唯唯諾諾的態度,與自小在身側服侍他的Chris,這些事物與他的童年交織在一塊,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裡。但當他開始延展,摸索在那以外的景象時,突然意識到其中少了什麼,有個不自然的空缺,令他焦躁。 他扯住Chris的袖口,腹部翻攪,試圖起身。 Chris,Stan在哪?我的護衛,他在哪裡? 他不在這裡。 那是什麼意思?他是我的護衛,他應該待在我身邊的── 一股古怪而強烈的不祥在他的胸口蔓延。 你冷靜一點。他沒事,只是暫時不在國內。Chris一怔,但很快便收拾起吃驚,將他按回床上,察覺Kyle並沒有因此放鬆。他嘆了一口氣,問: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我記得Cartman的詛咒。Kyle舔了舔嘴唇。你氣炸了。 我當時確實是氣炸了。Chris平靜地說。 我做了差勁的決定,Stan試圖安撫我,他覺得是他害我中了圈套,他想要彌補。 Chris沉默地聽著他的陳述。 我覺得糟透了。我從來沒有感到這麼虛弱過。Kyle回憶起當時的狀��,但記憶依然模糊不清。當晚Stan攙扶他回房後,他全身發冷,異常疲倦,告訴Chris與Stan他要提早休息。Stan沒有離開,他守在床側。夜裡有人打翻了燭火,但他實在太疲倦了,試圖讓自己起身查看情況,卻昏昏沉沉地無法清醒。他記得他的名字被反覆喊叫著。他被橫抱起來。馬車輪軸在道路上行駛的聲音粗暴的幾乎要解體似的。 已經將近五年了,My Lord。 Kyle抬起頭。 那晚深夜你開始高燒,陷入昏迷。我們連夜趕到巫師堡,巫師掃遍堡內的典籍,找不到任何解咒的方式。 Chris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駭人,即使他的口吻相當冷靜,Kyle依然能感受到其中壓抑的憤怒。 那人類雜種的詛咒,請原諒我的用字,打斷了你與森林的連結──你無法再從自然力量獲得生命力,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帶您回來,回到精靈的土地上。巫師說如果不這麼做,情況可能惡化的更迅速。 Kyle難以置信地瞪著Chris,對方的神情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涵。 我們嘗試了所有的方式重建你跟自然之力的連結,藥劑師掃盡了國內所有能尋獲的珍稀藥材與配方,但沒有一樣有用。 Chris抬起頭,目光直視Kyle。 你能提早醒來簡直是奇蹟。 提早。Kyle停頓。提早是什麼意思。 His Majesty已親自宣布您的繼承儀式會在三個月後舉行,正是因此,Stan奉命為您的繼承儀式進行準備。 什麼!?Kyle瞪大雙眼。等等,我甚至不到三百歲──而且按照你說的,我昏迷了快五年,現在我甚至無法自由移動身體,怎麼可能繼承? 您知道繼位儀式是怎麼運作的。繼任者的名字得在繼位前一年就由先知奉給聖樹,請求祂的同意,這是已經敲定的事,我不覺得His Majesty會改變心意。您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也許是聖樹的祝福,希望您在繼任前有所準備。 你們嘗試了所有的方式都沒有成功,所以……你們連繼位儀式都賭上了?你們瘋了嗎? 精靈傳統繼位儀式裡,卸任的王要將畢生累積的智慧與被自然所加持的權杖,在王國中心的聖樹下賜與新任的王。當天清晨,飲用聖樹所墜落的晨露將給予新王祝福。晨露中所蘊藏的,是匯集了森林初生至今,所有生死循環的能量,也是最初賦予精靈一族生命的巨大能量。曾有先知形容,那龐大的生命力甚至能令亡魂起死回生。 Chris吸了口氣,解釋:我們都希望能夠樂觀地看待這件事。但My Lord,你很清楚和自然失去連結的精靈只會逐漸衰竭而死。我很抱歉這麼說,但你是精靈王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我們負擔不起失去你。你必須好好休息,接下來的時日,我們會竭盡一切讓你能準備好繼位。 Kyle咬唇,不再說話,只覺胸口隱隱作痛。 儘管如此,My Lord,我很高興你能回來。Chris沉默了片刻,說。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苦澀地消化著超載的訊息。
一對雙眼注視著他。 它飄動在大氣裡,無聲無息。 Kyle別開頭,不安地將視線別開。倚著落地窗櫺的藥劑師睡的昏沉,懸在空中的月光皎潔地撒入室內,在地毯上留下銀粉似的光。他聽見聲音,隨著那雙眼在黑暗裡滑動,暗影從室內的角落墜落。它的步伐沉重地踩在地毯上,朝他逼近,那宛如骸骨碰撞的移動聲,飛散在風中的黑霧,使月光瑟瑟發抖。 他希望藥劑師能醒來,它就會離開。但藥劑師無法聽見它的聲音,唯有他能。他感覺到它冰冷的吐息,它落在床上的銳利爪子,它的低語。他看不見它,動彈不得。但它一直跟隨著他。無所不在。蓄勢待發地要將他吞入肚裡。
他抹了抹臉,讓皇后勾住他的手。 她露出滿足的微笑,領著他踏進灌木林間的小徑上。他開始習慣每日早晨皇后親自攙扶著他,在花園進行的步行活動。他的身體正在復甦,重建昔日的肌肉記憶,進程十分緩慢,但已足夠讓他無礙地使用自己的四肢。 她興致盎然地談論著天氣,與花園內新植花卉生長的狀態,Kyle揉了揉鼻骨,心不在焉地回應。夜裡頻頻顯現的影像使他心神不寧,它們不同於夢境,真實的讓他無法安睡。馬匹的長嘶聲穿過五顏六色的灌木叢,端到小徑上時,他還意識混濁的無法馬上反應過來。 Sheila皺眉,領著Kyle先到花園內的涼亭歇息,要Chris去查探了騷亂的源頭,自己則涼亭內踱步。Kyle坐在長椅上,漫不經心地摩擦著相貼的十指時,隔著灌木叢聽見Chris的說話聲。 你應該要一周才能回來,我希望你沒累死坐騎。 我準備了備用馬。非常多。答覆的聲音因急喘聽來相當破碎。 Kyle倏地站起身,瞪視著Chris一路穿過灌木叢,回到涼亭回報,他尾隨在Chris身後,在涼亭前單腳跪下。低著頭,他的身形大半被佇立於Kyle前方的Sheila遮住,但若影若現的輪廓仍舊讓Kyle的心爆跳。 Her Majesty同意在這裡接見你,但陛下希望His Majesty在場,你必須等。Chris說。 謝Her Majesty饒恕在下的唐突。他說,嗓音中有著無法掩飾的狼狽。Kyle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急切,但Sheila在的場合他基於禮數無法回應他,這樣的迫切感讓他備感挫折。意外的是Gerald來到花園時,只帶著幾名貼身侍從,場面對稀鬆平常的對談來說顯得嚴肅,對正式會面又顯得太過隨意。 Stan Marshwalker,我希望你捎來的,是我期盼已久的信息。Gerald步上涼亭,站在妻子身旁,他伸出手,示意要Stan抬頭。 屬下相信您不會失望的。Stan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呈上。侍從接過書信,交付給Gerald。後方的Kyle看不清書信的內容,但其父閱讀時,異常嚴肅的神情彷彿他早已等候這音信許久。Gerald細讀之後,將書信折起,塞進懷裡。 做得很好。因為你的辛勞,儀式能在預期裡舉辦。 為此,屬下額外捎來賀禮。 喔?Gerald挑眉。 Stan吹了口哨。一名身影搖搖晃晃地從灌木叢間走了出來。 這位是Jimmy Valmer,Zaron聲名響赫的吟遊詩人,特意為此前來恭賀。 參見His Majesty。跛腳的吟遊詩人在Stan的協助下躬身行禮。 我很期盼能聽見你的演奏,不如你待會就在花園為我的皇后獻上一曲?Gerald歡快的嗓音也帶起了Sheila心情,她收起對騷動的不耐,揚聲贊同。 悉、悉聽尊便。 Jimmy在侍從的引領下退開。Gerald將目光重新落在Stan身上,說:我希望能從你口中得到更多此行的細節,用餐後我會在書房等待你。 Stan再度躬身行禮。 現在,容我在皇后的伴隨下享受漫步花園的時光。Gerald望向Kyle。我將此地留給你和你的部下敘舊。 他伸出手,召喚Sheila,她凝視著Stan片刻後,提裙迎向夫君的手,侍從尾隨著王與后,並領著Jimmy再度踏上小徑。 Kyle終於在隊伍散去後看清跪在涼亭前的Stan,他的拳擱在膝上,因過度緊握而關節浮突,彷彿費盡心力克制著自己。 Stan,你可以起來了。Chris開口,他最後的音節還在大氣裡發散,Stan已倏地從地上跳起,衝向Kyle,將他拽進懷裡。Stan的動作太快,來不及反應的Kyle僅是愣在原地,他抱得太緊,壓的Kyle雙肩發麻。Kyle沒有掙扎,因為Stan微微發顫的身軀裡,能隱約聽見呼吸中伴隨的哽咽聲。 對不起,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吧。過了片刻,Stan連忙鬆開Kyle。 Kyle搖頭,仍然有些詫異,近距離見到Stan,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時,他才赫然驚覺,對他而言短暫的一瞬間,時光卻實實在在在Stan身上流逝了五年。難以在精靈身上察覺光陰的變化,在身為人類的Stan身上,變化深切地體現出來。他們初次相識時,Stan只有15歲,如今在他面前,Stan的骨架已變得寬廣,身材高䠷,嗓音也低沉的多。 我好想你。Stan用雙手捧著他的臉。 我不懷疑。Kyle笑著,回抱如今姿態有些陌生的Stan,原先佔據在心底的不安預感變得模糊,必定是他將思念的焦躁與不詳混淆了。 我知道你們很開心,但就個人來說,我不建議你們在這裡接吻。 Chris任由他們相擁了許久,終於發出一聲嘆息,打岔。於是Stan側頭親吻Kyle的前額,惹得後者不住輕笑。 抱歉,Kyle。還有工作要做。Stan依依不捨地滑出Kyle的雙臂。 我以為他是我的護衛。Kyle朝Chris板起臉。 暫時不是。Chris無視他的抗議。 不會太久。Stan莞爾,走向涼亭外的Chris。 Kyle抱胸,摸著長椅的座椅坐下,他的目光追著緩步走下階梯的Stan。斑斕樹影的碎影打在他略顯陌生的側臉上,笑意迅速地消退,那裡容不下昔日的稚嫩,沒有陰柔,取而代之的,是Kyle不曾見過的淡漠。
室外展開的枝枒逐漸被一條條花簇編織的藤蔓覆蓋,隨著厚實的葉片蛻變,換鑲上一層漆亮的金橘時,也牽引為放射狀的空中道路,一路邁向聖樹的根前。入秋的寒意輕輕在葉脈上騷動,登基之日已將降臨。 從書房朝外眺望,能一覽無遺地望見戶外景象的變遷。儀式本應在初春舉行,卻落在了秋季,因此舉國上下在完美完成儀式投注了所有心力,無暇分神。Kyle擒著鵝毛筆,目不轉睛地望著侍從與傭人來回穿梭在庭院裡,試圖在裝飾上重現春季生機盎然的景象,他們交談評論的聲音不時勾起他的注意。 當他的身體狀況被宣告穩定後,他便獨自被困在書房裡,在蜿蜒的輕煙裡過目一疊疊紀載著只有皇室成員能過目的機密書卷。起初Chris與Stan會在整頓完手頭上的工作後抽時間來見他,但漸漸地他們無暇來訪,使他只能貪婪底注視著他們暗青色的影子,偶爾與護衛軍的足跡一同滑過他的窗下。 他揉了揉前額,乾草燃燒的氣息令他有些恍惚,使他進度遲緩,但要藥劑師不斷補上乾草是他的命令。他要他們日夜不停地焚燒,任由濃霧盤旋於任何他所駐留之地。煙霧阻擋著夜晚的記憶,那些渾沌的幻象,使它們不在日間溢出,侵入他的每一寸光陰與記憶裡。他能清晰記得夜裡每一回噩夢降臨時的細節,彷彿他們緊咬著他不放──冷霧裡搖曳的柔光,蠢蠢欲動的無數黑色輪廓,它在破碎的光點裡浮游,尾巴掃過他的足前,留下一片碎裂的厚霜。光點被它巨大的翅膀擊碎,殘片卻仍像隧道盡頭的引路燈,引誘著他向前,把他們拽近。Kyle心知光後通往的是何方,他知道對面火光的熱度,書頁翻動的聲音是什麼樣子。這不是夢,而是召喚,讓隱藏在胡桃木氣味裡的青年得以輕易穿過迷霧,將意識扎進他的體內,迫使他們被擠壓成模糊的結合體,穿透彼此的靈魂。他拒絕去理解,拒絕向前,即使停滯的酷寒凍的刺骨,也不願看再去窺探火光後的景象,寧可任由它在每一次漫遊的路徑裡畫出一條條森白的脊骨。 鵝毛筆從他的手心裡掉了墜落,筆尖落在桌面上,在文件邊緣濺出一片赤色的墨漬,Kyle即刻要重新抓起筆,將墨跡掃出紙面,卻發現手僵在空中,不聽使喚。秋季儀式。離死亡太近。不吉。他的手失去溫度,無比冰冷。停止。他在心裡大吼,猛然將握起的拳打在桌上,力道之大震的墨水瓶彈了起來,翻覆的墨濺在他手上,黏膩地像血。他的手心發麻,緊握的拳顫抖著,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憤怒。 他抬頭,目光再度飄向窗外,禁衛軍手持旗桿上的鉻綠色正在飄揚,那姿態與Stan的披風漂浮在風中時如出一轍,但它一溜煙便逃出了他視線,彷彿窗外的一切景象都與他毫無干係。
司祭將新編的冠冕按在他頂上時,蜿蜒的枝枒在秋季時已落光了葉,比起傳統繼任儀式上象徵著生機的綠冠,那交纏的藤枝看來更像公鹿銳利的角,迅猛而驕傲。 他跪在聖樹前,被茂密的樹冠壟罩在下,Gerald微傾的權杖落在他的頭頂上,青色的光霧由鑲於杖上的寶石裡溢出,雨水似地打入他的前額。Kyle仰頭,望見日光照耀在聖樹上,青綠色的葉一如初春時柔軟稚嫩,在陽光裡發出璀璨的光芒,它窸窣的嗓音潮水似地沖刷著他,溫柔卻安寧地將他裹覆在裡。他用雙手捧著聖樹新葉製成的杯,一口氣飲下露水,它成了一道光,凝聚在他的胸口,暖意清明地穿透了他的身軀,驅散了原先冰冷的四肢,接上了光,熱氣穿透他的全身,一直到末梢,彷彿新芽要從指尖迸發而出。 Gerald用雙手將他扶起時,臉上揚著滿足而驕傲的笑意,但在Kyle眼裡,聖樹搖曳光芒下的父親卻瞬時顯得格外衰老。他握著父親的權杖,居高臨下地掃視聖樹前整齊站成兩排的出席者,一齊跪下向他展示忠誠,皇后、司祭、臣子與衛隊,躲藏在衛隊後的Chris用衣領抹了抹眼。 他轉頭望向晴空,雲層像隻被風切碎的巨龍,它的影子墜落,被聖樹輕柔卻堅定的祝福逼退至遠方。聖樹給了他新生,令它無處可躲。他緊握著手,感覺到權杖的重量,寶石發散的光湧現著希望。 他再度環視了出席者一眼,莫名傷感。
Stan從草地上翻起身,單手貼在劍鞘上,黃昏前壟罩著一層陰影的湖面漾出騷動,映在裏頭的鐵灰天空與顫動樹影被一抹晃動的人影打亂了姿態。但他抬頭認出正悻悻然穿過湖畔朝他走來的對象時,貼在劍鞘上的手便鬆開了。 Chris說你在這裡。噘著嘴的精靈掃視著湖畔,漫不經心轉動的頭比起辨識四周的景象,更像是為了發洩滿腔暴躁的情緒。 你一整天都在這裡嗎? 仰視著他,Stan聳肩。 Kyle發出鄙夷的嗤聲,粗魯地踹著野草在Stan身旁坐下。Stan即刻意識到他頭上樹枝紮成的冠,被強硬地固定在毛帽上,給人一種不合時宜,固執的孩子氣印象。 我真不敢相信那些老古板竟然不讓你出席任何場合,用什麼聖樹不容忍不淨靈魂的藉口── 他咕噥著,Stan搓了搓手,沒有答話。 你真該看看Chris的樣子,晚會上他醉的簡直連話都講不清了,我從沒見過他喝到神智不清的樣子。 他大概高興地要瘋了。Stan欣慰地笑了。 我想是吧。Kyle揪著野草,停頓了片刻,悶悶地說。我真希望你也在那裏,為我驕傲。 嘿。Stan用肩膀撞他。從今以後你就是王了,你不開心嗎? Kyle嘆了口氣。 你知道我一直在外旅行的原因就是這個吧? Stan沒答話。 我一直不想承擔國主的責任,旅行就是為了不去想這些事情。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但不是這種方式。 Kyle抱膝,吸了吸鼻子。 父王在儀式裡看來老了好多,他一定分給我太多自己的能量,我卻只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我真是孩子氣── Stan搖了搖頭。 Kyle吸了口氣,望著湖泊吸收了環繞在湖畔樹群的影,與天空的顏色,靜謐的岸上只有葉叢細小的碎波迴盪於空中。逐漸轉弱的日光讓視野變得模糊,風在湖上激起的波紋也顯得黯淡。 這裡很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才離宮殿六英里,我以前竟然從沒注意到。Kyle說,轉向Stan。 正確來說,是我的第二次。Stan莞爾。如果不是傍晚,看起來會更像的。 Kyle想在他的回應裡找到得以調侃的地方,但他凝視著Stan的臉,望著黏在他邋遢的短髮上,卻一時之間失去了焦點。Stan的笑意很溫柔,那雙藍色的眼卻在微暗的天色下閃閃發亮,隱藏著一種令人驚駭的集中,好像要穿破他。Kyle搶在忐忑從心底漾出前伸手揪住Stan的領,輕輕吻上他的唇。Stan愣住了,Kyle仍是反覆吻著他的唇,一面將他放倒在地上。 這是做什麼?Stan問。 索取我的登基賀禮。Kyle翻身騎在Stan身上,說。 我以為我已經給過你了。Stan的視線落在他的下腹與Kyle的鼠蹊部相貼的地方,嗓音有些乾澀。 我有種感覺。Kyle低下身,將Stan的視線逼退到自己臉上。你帶那個吟遊詩人回來,其實是為了討我父王歡心。 嘿。 看看我父王,幾乎讓他寸步不離的跟著。 天啊,你讓我無可否認──Stan喘了口氣。 你這條狡猾的蛇。Kyle拽著他的領口。 你撬掉晚會的理由就是為了找我算帳嗎? 我可沒忘記自己的身分,意思意思聊了天也喝了酒。Kyle理直氣壯地說。 我想也是。我能聞到酒的味道。 但我夠清醒到來這裡找你了。Kyle在Stan的額頭上拍出一聲輕響,雙手交疊,笑嘻嘻地趴在Stan胸前。我想知道,Stan,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很多事情。Stan瞇起眼,沙啞地說。 Kyle預期Stan談自己的工作,談儀式漫長的準備過程,談他獨自被派遣時的旅途細節,但Stan沒提及任何一項,彷彿那些事物毫無價值的不值得一提似的。即使從他的表情裡看不出來,Kyle依然在一瞬間就察覺了Stan的勃起頂在自己身上,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一時之間迷惑於預期與現狀間的落差。他遺失了Stan青春期快速蛻變的那段時光,在記憶裡Stan對他的感情不曾以如此輪廓鮮明的慾望表現出來──他總是那樣羞澀與沉靜,現今由他身上發散的體熱彷彿在強調著,隨著時光流逝越漸濃烈的執著。 原來今晚醉的是你。Kyle的胸口凝著一團熱意,使他不自覺伸手撥開散在Stan額前的瀏海。 我可沒喝任何含酒精飲品。 但你的心醉了,不是嗎? 那聽上來很詩意。Stan帶著笑意的聲音飄在空中。 別挖苦我。Kyle的指輕輕下滑,撫摸著Stan的側臉與額。 我會因為猥瑣國王被斬首嗎?Stan的眼閃爍著光。 今晚不會。 你確定嗎── 我可是王,你有我的批准。 Kyle用下體磨蹭Stan,Stan揚起下巴,後腦壓進草地裡,閉起雙眼,拉出一聲急促的長嘆。Kyle伸手去探Stan隔著衣物被磨蹭的發熱的褲頭,卻在半空中就被Stan攔下。 怎麼?Kyle���疑地望著Stan。 是補償你的禮物,應該由我來做。 喔,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了?Kyle瞇起眼,戲謔地笑了。 Stan翻起身,將Kyle反壓在草地上,深吻他唇上還沒徹底消散的笑意。Stan的吻帶著吐息的熱氣,他的汗毛發顫,體溫發燙。Stan解開Kyle的外袍,伸手來回撫摸他的陰莖,Kyle發出悶哼,隨著Stan的觸碰擺動著腰。他讓Kyle的性器在手裡變得黏稠,喉間溢出滿足的嘆息。 Kyle抹了抹額前滲出的汗珠,將冠帽滑落在地時散落的紅髮後撥,重新調整姿勢,讓Stan的身體夾在他的雙腿之間。 請便吧。他說。 你的禮儀去哪裡了?Stan扳開他的腿,朝他的鼻尖輕聲說。 說的好像你又多懂禮節一樣。 Stan扯下Kyle的長褲,Kyle一腳將它踢在草地上,並伸手擰了Stan的臀部。Stan揚眉,報復似地托起他赤裸的臀,用指稍微擴張後便將勃起的陰莖插了進去。Kyle弓起身,因緊張不由自主地退縮,Stan笨拙地將他按回地面,一面深入一面吻著他的鼻樑與前額。 天啊,你原本只是個孩子。Kyle嗚咽地說。Stan在他的體內膨脹,翻攪,隨之融化,他攀上Stan的頰,一路滑落,最後環住對方的肩。 不再是了。Stan低聲回答,一鼓作氣輾進Kyle的身體裡。 Stan斷斷續續的侵入與親吻使Kyle暈眩,一面規律地擺動身體,一面輕撫Kyle後頸的挑撥更令Kyle難以把持自己,他胡亂攀著的手與Stan的披風糾纏,彷彿索求著Stan更為深入地內探。 他的恐懼被揪了出來,在大氣裡飛散。偶爾他會認為Stan對他的感覺會隨著年歲增長而變得遙遠,在界線分明的階級與種族隔閡下,朦朧而壓抑的逐漸化為純粹的憧憬。他不懂Stan對他是什麼感覺,不懂人類的愛戀與感情最終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展現出來。但現今逼迫著他全面潰散的渴望,令他意識到Stan的真實,像團焦躁的火,尋求得以燃起焚燒的地方。他原不是火,如今從他血骨裡爆發的慾望卻能融盡Kyle的世界。 Stan扯掉披風,拒絕讓Kyle打亂節奏,他緊迫逼人,Kyle頻頻被那熱鈎的在草地上拱身,卻又被Stan扳直,再度壓制回掌控裡。他嗚咽地呼喚對方的名字,推擠著Stan的胸口,希望對方放緩節奏,但Stan沒有妥協,要他用全身去容納他,感受他,成為他的容器,一次又一次臣服在恍惚的熱潮裡。 Kyle喘息著揚起頭,視野裡天空已被黑暗壟罩,星點閃爍,Stan的眼卻在夜色裡越發明亮,融進繁星裡。他的手打滑,栽進Stan的胸口,觸摸到一片粗糙而顛簸的疤,但他無法思考。即使那觸感無比陌生,世界卻離他很遠,只覺熱潮衝進他的體內,逐漸完整包覆住Stan全身的自己脹得要碎了。 Stan將Kyle從地面上扶起,讓他冷靜下來。Kyle坐在Stan的腿上,手還貼在對方的胸前,疑惑,遲疑地順沿著上頭崎嶇不平的紋路,滑到他的腹外斜肌上。Stan將Kyle抱在懷裡,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而不去探索他的舊傷,但Kyle沒有停下摸索,他繞過Stan的胸口,來到側腰,背脊,用指尖記住他肌膚上每一處陌生的傷口。Stan的視線穿過黑暗,落在湖上,滿月皎潔的光芒將夜晚的湖畔照得格外清晰,將一切公平的揭露展開,連夜風都承載著一抹銀色的輪廓。他聽見Kyle的吐息變的濕潤,但Stan對此無話可說。 事實上,他並不覺得這座精靈王國的湖像他們相會時的湖泊,也許只是想念讓兩處的景象錯誤重疊。他們相會時的景色在他的記憶裡如此鮮明閃亮,連大氣裡都瀰漫著細小的星火,是這黯淡夜色中過分靜謐的湖泊無法重現的。 Kyle的指腹滑到一側曾被撕裂的傷,Stan崩起身體,正要退出。 別。Kyle制止Stan從他腰間鬆開的手,輕聲說。 細微的神情掃過Stan的臉,Kyle不明其中的意涵,像是畏懼,不安,卻平淡地缺乏徵兆,難以被看透。但他的動作使Stan逐漸放鬆下來,平緩地沉在Kyle的體內,維持著相連。 他吻上Stan的眼,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多年以前──
他被眼前景象所迷惑,止步於湖畔的灌木叢。Chris正雙手持劍,將劍尖指著地面,展露缺乏防備卻又挑釁意味十足的攻擊架勢,看似正要挑起一場決鬥。 Stan單手握著劍鞘,另一手橫壓在劍柄上,有所防備,擰起的眉卻帶著遲疑,彷彿正對Chris的備戰姿態難以理解。 Chris,誰讓你擅自找碴別人的護衛了?難道我們是流氓?Kyle闊步跨越灌木,將碎葉掃了一地,大姿態打斷了Chris。 這不是找碴,若您允許,My Lord,我想見識見識人類劍術錦標賽冠軍的實力。Chris沒有動,依然維持著備戰架式。 Kyle對Chris的無禮態度發出一聲嗤笑。 無須多問他也知道Chris打著什麼主意,Chris向來扮演著提醒Kyle懸崖勒馬的角色,但那並不代表他不懂如何僭越職責。當然他的冒犯是有理由的,以下犯上不過是一場為了刺探情報所演的戲,替Kyle刺探那些以一個王儲禮節上不應過問,下屬卻能以無知當藉口代行之事。他們和人類的外交關係,表面平穩,卻不至於至全然信任的地步,精靈王與后容忍他肆意在外遊走,泰半也希望Kyle藉此切身體會國家之間的實際關係,Chris的積極並不是毫無理由。 禮儀上Chris公然挑釁並脅迫他國護衛的比試極為無禮,幾乎等同於是對其主的污辱行為。但Kyle清楚知道,這是基於Chris對Stan身為公主護衛卻屢次獨自前來與Kyle攀談的動機有所疑慮,才冒然用虛張聲勢的方式試探Stan的反應。 Stan躊躇的態度表態了對比試毫無興趣,這有些可惜,或許Stan是個懂得自制的人,也可能是個懦弱之徒。無論是哪一種,都掩蓋了他們得以分辨他的行徑是出於個人,或是履行職責的刺探的跡象。 Kyle雖有些失望,卻依然露出微笑,張手走向兩人之間。 ……我替我無禮的部下向你道歉。他看來是被祭典與鄉村新鮮的空氣沖昏了腦,請別將此事視為對公主殿下的冒犯。 他轉向Stan,等著對方接話,替這場即興演出劃下句點,Stan卻出乎意料之外地陷入沉默,視線追著Kyle的嗓音,落在他身上。原先面對Chris的迷惑已從Stan的眼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迫切。Kyle被那樣直白的迫切怔住了。他們結識的短短幾天內,Stan確實不時表現出對他的傾慕,但他的言語與行徑謹慎地使他的動機也隨之模糊不清了。 然而與他四目相對的霎那,Kyle意識到是自己模糊的態度讓Stan產生了誤會。他的言行舉止之中沒有謊言,也並非曇花一現的迷惑,他的斟酌純粹是害怕Kyle拒絕,他的脫序行為不過出自於年輕──忠於自我。 他橫在劍柄上的手勢在Kyle的眼下突然變得堅定,目光忐忑,卻盈滿希冀,彷彿期盼著為Kyle展現隱藏於鞘中的劍光。 Chris悶哼一聲,似乎覺得可笑。Kyle卻開始被對方熱烈的視線攪得迷亂起來。 咳,你不介意? 一點也不。Stan禮貌性地躬身。 聽你這麼說,我就寬心了。Chris是我的劍術指導,但我向來不是個出色的學生,我想他必定希望藉此激勵我學習劍術的熱誠。Kyle解釋著,卻覺自己的嗓音聽來相當緊張。 這是在下的榮幸。Stan輕聲回答。 Kyle退開,和Chris交換了眼神,後者頷首,重新擺好備戰架式時,Stan已經將劍出鞘,雙手將劍身舉於臉側,劍鋒直指Chris臉部。 Chris的刺擊率先挑起火花,Stan身子一偏,捲劍上挑,撥離直來的劍鋒,幾乎是同一瞬間闊步朝Chris的頸間刺去。Chris立刻將劍身下壓,將對方的攻擊打斷,Stan迎刃有餘地整理步伐,舉劍過頂,水平迴劍旋斬劈向Chris的肩部。Chris回以一個旋斬格擋,雙劍交纏,撞出悶響。 Chris的交鋒落點較佳,於是他使勁將劍身前壓,使劍刃推向Stan的肩頸處,但Stan將劍身繞開,讓Chris撲了個空,單手握住下墜的劍刃,一手持柄,一手持刃,握矛似的只以半劍朝Chris突刺。Chris閃避。Stan跟上,緊咬住他,半轉身,背朝Chris,旋劍就以劍柄末端再度朝Chris的臉部猛擊。他的攻勢很快,Chris來不及再次閃避,只得任由Stan刻意中斷攻擊動作,將劍柄收在他鼻尖前。 即使不擅劍術,Kyle也看出短暫的交鋒後Chris的神態變得嚴肅起來,他原先漫不經心的刺探態度被Stan流暢的動作徹底粉碎。Stan在交鋒的時刻展現著是自信,並非自滿,或著對於勝利的執著,而是對交鋒時的每一處細節有著無比冷靜的洞察力與判斷力,甚至可說應對的十分老練。 Chris沉默地退開,單手持劍轉了架式,示意要展開第二輪比試。 這回Kyle就無法理解Chris再度邀戰的意圖了,Chris初回的攻擊是配合Stan身為人類,擅長雙刃長劍的架式,但此時他變換的才是精靈真正善用的單刃配劍架式,相較搏擊動作較多的人類雙刃劍術,精靈單刃擅長的是高速劈斬,但由於精靈與人類世界文化與地理位置的界線,人類中鮮少有人熟知這點,只認為精靈十分古怪。 他皺眉,要開口制止時,Stan已經二度做出回應,將手半劍轉為單手持握,以劈砍姿態做出攻擊。 相較起Kyle,Chris對Stan的反應更要錯愕,但沒有因此錯失了格擋對方攻勢的動作,迅速給以反擊。雙方交叉來回相互劈砍與格擋使雙劍頻頻碰撞,發出連綿不斷的撞擊聲。 Chris的迴轉劍身在空中左右反覆劃圓,快速打擊並逼近,縮短他與Stan之間的距離。Stan閃躲,並頻頻以劈砍架住Chris的攻擊,看似被壓制,反應卻十分平穩,絲毫不顯忙亂的做出防守。Chris的意圖是以極近距離壓縮Stan的防禦空間與反應速度,高速將對手切割。Stan在閃躲時有節奏地反覆調整雙方之間的距離,但似乎疏於防範Chris壓近的速度。Chris抓住時機一擊斬向Stan喉頸,Stan卻沒閃躲,而是突然將劍身筆直向前刺去,在Chris肩旁落空時,Chris的劍刃淺淺扎進了他胸前的衣物。 看來我太小看你了。Chris收回劍,說。 中途改了劍法獲勝,說這樣的話也失風度了吧。Kyle雙手抱胸,不以為然地插話。 My Lord,您的劍術還真的是毫無長進,剛剛是和局。見Kyle露出頗被冒犯的眼神,Chris嘆了口氣,繼續解釋:他看似被壓制只是佯攻的佈局,如果剛剛他用的是彎刀,我們會同時刺中對方要害,是因長劍沒有弧度才落了空。 我確實不擅長配劍,其實只是孤注一擲。Stan搖了搖頭,說。 是誰教你的劍術?Chris不理會Kyle瞪視他的神情,問。 我的父親。 你是半精靈?Chris瞇起眼,狐疑地重新來回打量Stan。 不是的。我父親,正確來說,是我的養父,是精靈。 Chris陷入思索,久久沒有回話。Stan也沒試圖打擾,視線飄忽地轉向Kyle。 你真是滿帶驚喜啊,我都有點羨慕公主了。Kyle明白了對方正在等待自己評論,夾著客套說道。 Kyle發現Stan的臉頰泛紅了,或許是對方的反應太過直白,Kyle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臉頰也跟著開始發燙。 不如,你也和我交手一輪吧。Kyle磕巴地說。Chris,把劍給我。 Stan猛然抬起頭,遲疑中帶著惶恐。 Chris蹙眉,但沒阻止被自己的提議說動,開始產生興致的Kyle,解下配劍就扔向Kyle。 快點,可別放水。Kyle拍了拍Stan的肩,Stan瞪大雙眼,緊張地死握劍鞘,在Kyle不斷催促之下在先前比試的位置上站好。
他們回到祭典廣場,午後的陽光灼熱,熾白地照的人眼花,他們懶洋洋地並肩坐在被遮陽棚護住的賓客席裡,讓人類適從斟上冰鎮的薰衣草檸檬水,藝人正魚貫進入廣場,在詩人的吟唱與伴奏下,展開戲劇演出。 Kyle望見Stan單手持劍輕巧地從後方鑽進公主Kenny的賓客席裡,彎身與她交談了一陣,隨後中規中矩地在她的座位後方佇立。 他很不錯。Chris似乎是注意到Kyle的視線,低聲說。 喔?真難得聽見你誇獎人。 他的劍術,無庸置疑。 不是因為他養父是精靈,懂得我們這套,你才這樣講吧。Kyle挑眉。 My Lord,我充其量不過是指導,但他的養父無疑是大師級的水平,以照他的年紀已經有這水準,他在湖邊如果是要行刺,憑您的水平,都不知道得手幾次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慶幸他對我有好感? 您別對自己的樣貌太過自信了,該慶幸的是他的缺陷很明顯。 你是指他沒有勝負心這點嗎?Kyle聽出Chris口吻中少開玩笑了的指責意味,沒好氣地回答。 他有力量,力量卻未被慾望染上雜質這點很難得,人類一旦浸染在慾望之中,就很難再看清世界的樣貌了。 畢竟,他們的壽命這麼短……Kyle用指敲了敲桌面。短暫壽命換來激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很具感染力,不是嗎? 哼嗯。那位公主殿下撿璞玉的眼光總是特別奇怪。Kyle瞇起眼,目光不自覺隨著話題導向Kenny。她注意到Kyle的視線,只是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她無論好壞,確實獨具慧眼。但比起她,您被迷惑的厲害了。 我?Kyle的聲調拔高,惹的周圍侍奉的適從驚恐地連忙詢問是有哪裡出錯,Chris只得頻頻揮手將他們打發走。 我擔心您交了太多人類朋友,變笨了。他嘆了口氣。 Chris,我發誓你要是再耍嘴皮── 您想要他? 少來了,我才不讓人類當我的部下。 Kyle不耐煩地說。Chris似乎鬆了口氣。 您覺得我和他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哈,Chris,你當我部下這麼多年了,我會說,你永遠不會背叛我。 人類可以,不是嗎?他們會燒得你粉身碎骨。 Kyle蹙眉,胸口一陣沉鬱,他注視著Chris,卻沒有任何一人再度接續這話題。 劇團接續了第二齣戲,一名被龍所扶養成人的人類王子,為回到人類世界而屠龍,成為人類英雄的故事。
哼,你們還真的都在這裡啊。 Stan回過頭,Chris正站在樹影裡,單肩靠著樹幹,一手還拿著酒瓶。 他板著的臉看不出是嚴厲或是不快,只是以銳利的目光一路掃視臉色有些尷尬的Stan,落在地面上,披蓋著披風熟睡的Kyle,隨後吸了吸鼻子,灌了口酒。 抱歉。Stan半摀發紅的臉,沒敢直接迎向Chris的視線。 要是我在意這種事情,老早就把你轟出宮裡了。Chris瞇起眼,彷彿對Stan的反應覺得可笑。 Stan沒說話,在宮裡侍僕幽會確實並不罕見,Chris也早就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但被當面戳破王與護衛的親密關係依然不是什麼值得說嘴的事。 這是好事,現在他能好好睡著比什麼都要來的重要。藥師開了這麼多藥方都沒用,那憑依在他身上的玩意真是夠嗆。 和His Majesty所料想的一樣,也只有儀式才足以驅散古代死靈的影響。Stan低頭,指尖輕輕掃過Kyle的髮絲。 那東西跟黃泉太近了,一般的術士能抵抗牠的陰影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倒也說得通,能使死者復活的術,怎能不經冥府之主的使者同意,但就連祂(聖樹)的加護都沒能打斷連結……那狗娘養的雜種──Chris不自覺飽帶憤怒地揚起聲調。 Stan沉默,Chris的憤怒他怎能無法理解。死靈祭儀本是公平分攤施術者與祭獻品供給的魔力,藉由亡靈之力再造復活者的血肉,並固定其靈魂。但當年Cartman替換了施術的音節,造成魔力連鎖,使他與Kyle、Kenny三方的生命被強制綁定,身為壽命最長的精靈,Kyle成為了主要的魔力供給者,他與祭獻品的魔力大半被Cartman分割,令Cartman獲得超脫人類的壽命與魔力。 更不用說祭儀打斷Kyle與森林生命力的連結,作為仰賴自然力量來維持生命的精靈,幾乎可說是致命性的重創。近五年的時光,Kyle臥病床榻昏迷不醒,即使他幸運地自行甦醒,卻終日被亡靈帶來的死亡陰影纏身,夜不能寐,在生死的界線上苟延慘喘,是國王轉位時的祝禱儀式,才使Kyle與地脈的連結重新復甦。但未來,或許他再也無法離開在聖樹加護下的,精靈王國的國土,壽命也會因祭儀魔力切割的緣故嚴重削減。 他什麼都沒說。 他才不會說,越棘手的事就越不說。Chris悶哼了一聲。芝麻綠豆的事反倒聒噪的要死。呿,他還真以為瞞得住,也太小瞧我了吧。 Chris,你真是醉了。Stan莞爾。 你不會出賣我吧,人類。Chris瞇起眼。 不會。Stan笑了笑。 Stan。Chris嘆了口氣,隨後停頓。 ���? 他拋出酒瓶,Stan一臉���惑,但依然順手接住了。 補償你的。 沒什麼好抱歉的。 老頭子們不是開玩笑的,聖樹討厭血的味道,你又不是精靈,就算不是今天,你一輩子不能靠近聖樹,祂會消滅你的。 那就,謝你了。Stan聳肩,扭開酒瓶,朝Chris敬酒。 His Majesty再半年就會完成所有交接,和皇后一起隱退,接下來我們得確定陛下隱退之後有足以託付重責的臣子,對人類的防備也不能再拖了。 輔佐跟備戰,燙手山芋都落在我們手上啊。Stan苦笑。 雖然我想說,你該慶幸自己同時被國王父子信任,但今晚我只告訴你,多喝點,以後會更辛苦的。 這些事情,他不必知道? 陛下也是這麼認為的,時機未到。 Chris穿過草皮,走到Stan身旁,接過酒瓶,又喝了幾口,再將酒瓶遞給Stan。 敬無血緣的兄弟。 敬無血緣的兄弟。Stan說,一口氣將瓶中的酒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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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illlilil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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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經驗可 / 28 長高
張緯峰沒有馬上把花送出去,他照沈淯青教的,在裝花的塑膠袋底部開幾個孔讓水流通,暫時先將玫瑰養在寶特瓶裡。
割開的寶特瓶撕掉了瓶身標籤,餘下一條難除的殘膠印,雖然簡陋,不過花的盛開只問光線,空氣與水,還有時間。
這些對張緯峰來說都很曖昧,但也不過或遲或早的差別。
他的生日就要到了,他想等那之後再把花拿給蔣舟。
倒不是將送花看作表白的決勝點,只是他的生日卡在聖誕節和跨年中間,他不想擠在連串的節日裡,宛如湊熱鬧一樣地在周遭瀰漫著慶祝氣氛的時候送花給他。他願等到整個城市都嘈雜完了,再將藏在身後的花悄悄拿出。
比起轟烈後消逝的煙火或來回閃滅的聖誕燈,他想要的關係是如字墨一樣更加靜謐且柔軟的展開,心意清明,確真謹慎。
不要趁著節日特地做什麼, 反而想在平常的時候送花給他。
蟄伏不動,機心地看,蔣舟會不會主動再提起他的生日。
每想到那條圍巾,帶稜的頜角就不自覺把嘴角擠出一道弧線。
收到生日禮物已經遠超出他的預期,他應該滿足,可他無法控制心上的迸裂在獨處時持續膨脹,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拉著他貪心。
有一條圍巾已值得高興,可他還想要,更加幸運。
二十一歲生日那天,他會像平常一樣騎車去學校,像平常一樣下課後到研究室讀書,像平常一樣等著蔣舟慵慵懶懶地來。他想要那一天有蔣舟坐在桌對面,兩個人獨佔研究室,有他一句生日快樂。
而他要的平常,需要一點幸運。
他第一次感謝生日的通俗意義,那天他是壽星,理應受眷,得償所願。他多平凡,生日心願就是想要喜歡的人記得自己。
他所有被人誇耀的事情都來自耐力和專心,不為了競爭,僅是在自己的世界裡默默持續。當動機只因自己喜歡,彷彿就所向無敵。可是他也知道,把喜歡擺在一個人身上時比的不是心意恆長。
他覺得他都知道,可是參考再多的他例,除了真正發生的那一個以外全都沒有意義。
他明白蔣舟送圍巾給他可能不代表什麼,他很快樂,但他沒那麼天真。
他破殼初長的喜歡是沒有邊緣的無限延展,可是蔣舟待他卻是模糊的,池水一樣無形,有界。
他試探丟下的小碎石,雖然每次都會濺起水花,蕩開幾道漣漪,但水波擺到了牆界便消弭,在清朗的笑聲結束時,轉身又變回沈靜無波瀾的一面鏡子,將他殷殷盼盼的樣子映得一清二楚,讓他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和居心都無所遁形。
進展不明確,剩餘的答題時間也不可知,面對尚不知如何下筆的空白處,他還未交卷便先領會,為什麼常有人說初戀難以忘懷。即使只是同桌而坐,手也未牽,更未表心意,卻會一直記得那些無法驗算重測的答案和留白。
社會系慣例在聖誕節那天舉辦歲末聚餐,除了教師,系上的行政人員和助教都可以參加,蔣舟挑了一個名片夾當交換禮物,張緯峰準備的是證件套,他那天有實驗要做,僅用禮物代表出席。
兩個人想法很像,挑交換禮物時不約而同選了體積小,方便帶又實用的東西,顏色也是中性的黑色。
蔣舟幫張緯峰抽了一個莫內的馬克杯回來,然後他自己換到的迷你桌燈也打算送給張緯峰,說放在研究室,叫張緯峰有空去拿。
張緯峰做完實驗以後還留在那裡寫筆記,等他看見蔣舟的訊息已經是幾十分鐘後的事了。
他回家前繞去了研究室,學校已經熄燈,不過一樓的樹掛著黃色的聖誕燈,並不像平常那樣黑又冷清。
蔣舟放下東西就走了,研究室桌上除了他說的交換禮物,還多了一瓶在便利商店買得到的青茶。比起交換禮物,張緯峰更喜歡蔣舟無心又貼心的補給。
張緯峰帶走了那瓶茶和禮物,卻把自己的一袋講義忘在研究室。隔天早上去拿時,他在研究室門口遇到了正要離開的蔣舟。
蔣舟極其難得在這個時間出現,他抱著電腦,不似平常悠哉,看上去有要事要辦,三天曬網兩天打漁的人終於和張緯峰想像中的研究生形象稍微疊合。
「你這麼早?」蔣舟說。他今天戴了副粗框眼鏡,只要熬夜,隔天他就會戴這副,遮黑眼圈很有用。
不過張緯峰根本沒有印象蔣舟什麼時候有過黑眼圈,不曉得換眼鏡還有這種用意。
「你也,這麼早?」
「偷笑什麼?我要去開會,借我過。」
張緯峰擋住了門口,蔣舟沒法過。但張緯峰沒有馬上讓開,甚至把門口擋得更死。
「昨天好玩嗎?」
「有點累人。」
「你的會開到幾點,要一起吃午餐嗎?」
蔣舟想了一下,「約一點半?」
「一點半我不能。」張緯峰有個講座想要去聽。
「那改天吧。」蔣舟揉揉眼睛,然後擺手叫張緯峰讓開。
「那明天你會來學校嗎?」
「不會,這週都不會,怎麼?」
「沒有。」張緯峰退後一步,讓出門口。
「對了,陳螳螂的期末考很難。」蔣舟在經過張緯峰身邊時說,「別被當啊。」
「我才不會。」
張緯峰站在門邊看蔣舟走遠,而蔣舟不知是感覺到了背後的視線或只是不經意,他在下樓前也回頭看了張緯峰一眼。
他們對上視線,蔣舟先舉起手揮了幾下,張緯峰也招手回去。
生日那天,他圍上蔣舟送的圍巾,將圍巾對折套一個簡單的結,多出來的一截尾巴擺齊在胸口。戴著不為禦寒,更似陪伴,還有喜歡。
他今天二十一歲了。
跟張緯峰比較好的幾個同學知道今天他生日,上課前他們到學校的麵包店買了一片小蛋糕給張緯峰,上課前的空檔,大家邊看著他吃,邊討論跨年晚上誰負責買食材。
蔣舟的跨年很早就計畫好和朋友過,張緯峰知道後也答應了班上同學的邀約,一群人說要煮火鍋跨年。
「廣晟說他不一起跨年了,他那天要打工。」某一個人說。
「他不能換班嗎?」
「他電腦壞了,急著要錢修。」
「對了,怎麼還沒看到他。」
「快來了吧。」
怕沾到圍巾,張緯峰吃得很小心。大學放榜時,他本來也做好了半工半讀的打算,他以為父母離婚後會馬上將房子賣掉,可這兩人卻出乎他意料地,��好在張緯峰大學畢業以前不處理這間房子,讓張緯峰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張緯峰的成績原先可以上更好的學校,但他卻故意填了離家最近的這一間,本是想嘲諷這對夫妻只顧自己,卻沒想到他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讓張緯峰想諷刺他們不成,反倒空虛了自己。
離婚後,爸媽不約而同到了別的縣市開始新的生活,媽媽回到中部老家,爸爸則跑到了更遠的沿海地方,不開計程車了,現在在一間食品加工廠做警衛。媽媽每個月會匯生活費給他,爸爸偶爾也會寄零用錢。
大家知道張緯峰自己住,問過可不可以去他家跨年,但張緯峰不想帶人回去。他拒絕了兩次,大家不好意思再問,最後地點���在一個在山上租房的同學家。
不想讓大家來,但張緯峰卻一直記著蔣舟曾說寒假要去他的中部外婆家找他。蔣舟當時像是隨口一說,可是張緯峰選擇當真。
可能那時,他就已經在意蔣舟了。
有人問張緯峰下課後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叫平常高掛在上只能遠望的星,在呱呱墜地的日子當一天平凡的壽星。
不過張緯峰稱社會系那邊還有事,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聽張緯峰這麼說,大家對張緯峰的敬意又油然漲起一截。
張緯峰最傳奇的地方是他輔了一個跟本科系無關的文科,無關就算了,還在那邊當助教,他的神人形象在大家心中逐漸聖人化,越來越不可思議。
這一年,張緯峰沒參與任何系上活動,但他也沒有因此和大家疏遠,反而因為經常借大家筆記或功課而受到歡迎。
「那你現在跟蔣舟熟嗎?」老袁問,「你有遇到他嗎?」
聽到蔣舟的名字,張緯峰頓了一下。
「誰啊?」
老袁沒解釋,而張緯峰也沒接話,默默收拾東西離開。
張緯峰走後,教室裡的人才繼續說:「我有看過他們走在一起。」
「之前那個人也有來實驗室找他。」
「你們覺得張緯峰也被掰⋯⋯」
「喂,不要亂講。」
「張緯峰,有可能嗎?」
「是也不會怎樣啊。」
是的話,就真的太傳奇了。
張緯峰去了研究室,研究室空無一人,蔣舟不會來,他大可回家,但他就是想在這待一會。
他放下背包,走到蔣舟平時坐的位子後面站著,試用蔣舟的角度看自己,想知道蔣舟在桌對面時,看到的他是什麼樣子。但站到了這裡,他只看到兩個空空的位子。
他背後是窗,研究室在九樓,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校門口進出的人,現在是下課時間,人來人往。
沒有收穫,張緯峰轉頭看向窗外,想將心情抽離到更遠的地方,剛巧有一台計程車停在校門口,他盯著看,從後座下車的是個女生,然後他又把視線移開,把身轉回。
他把自己的背包拿過來,打算像平常一樣在這裡看一點書。他拉開蔣舟的椅子,既然只有他,那他想坐在這裡,低調的霸佔一會。
他的手機和書疊在一起,打開背包時,裡面閃著微光,他的手機螢幕上有兩通未接來電,當他拿出手機,電話正好響起。
他看著來電人舉著一面鏡子的頭像,屏息接起電話。
「終於接了?你還在學校嗎?」
「⋯⋯我在啊。」
張緯峰還來不及思考,蔣舟就說:「你可不可以幫我去B棟會議室看一下,陳螳螂現在在那主持一個會議,快結束了,我訂了外燴,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送到了沒有?」說到後面,似乎是不好意思,蔣舟的語氣帶笑,帶點懇求。
「喔,好。」
「如果沒看到送餐的人,你再跟我說,我怕他們找不到會議室。」
「好。」張緯峰低著頭,一邊撥弄背包拉鍊,問:「你在哪?」
「外面。」
張緯峰笑了一聲,「在幹嘛?」
「改了三頁論文,出來買咖啡,現在是下課時間對吧,沒打斷你上課吧?」
「沒有,我沒課了。」
「準備回家?」
「沒有,在研究室。」他聽見蔣舟周圍有說話聲,「你旁邊有人?」
「路人,不認識的。你今天不是生日?」蔣舟似乎走遠了一點,那些吵雜的聲音變小了,「生日快樂。」
張緯峰聽到了他期盼的那句話,脖子上的圍巾戴了一天,卻像現在才突然暖起來,讓他臉頰發燙。「謝謝。」
「生日怎麼慶祝?」
「沒有。」張緯峰說謊,明明才剛吃完同學的蛋糕:「沒慶祝。」
「沒人幫你慶祝?」
「沒有。」
「你人緣這麼差?」蔣舟調侃,「平常要好好做人啊,張同學。B棟304,麻煩你了。」
「好。B棟304。」
「明年別一個人過生日,別這麼可憐。」
那你陪我過啊,張緯峰想這麼說,可他說不出口。他感覺蔣舟要掛電話了,「你可以再跟我說一遍生日快樂嗎?」
他聽到蔣舟在笑,好像在笑他。「生日快樂。」
張緯峰等到蔣舟按下結束通話後才把手機放下。當電話掛斷,他才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把臉埋在圍巾裡,用柔軟的羊毛覆住自己的臉,即使這裡無人,也想藏著現在的表情。
開心,可是也不開心。矛盾不已。
等混雜的各種情緒平靜,他到了蔣舟說的B棟會議室,走廊上多了一排桌子,有兩個人正合力將一盤又一盤的茶會點心擺上桌。
這應該就是蔣舟說的外燴,他正打算跟蔣舟說,蔣舟那邊就發來了訊息。
蔣舟 <(有看到蛋糕嗎?)
蔣舟 <(生日快樂)
蔣舟 <(公費,不客氣)
訊息一行一行跳出,張緯峰抬頭找到長桌尾端有一個擺著蛋糕的雙層點心架,他走過去看,是草莓鮮奶油蛋糕,已經被切成小片,但仍能想像它原本的樣子。
蔣舟的出奇不意,他真的遠不及,他很熱,卻還是把脖子上的圍巾拉緊,搞不清楚現在到底誰在追誰。
陳螳螂打開會議室的門,見到張緯峰站在門外,問他怎麼在這,還沒聽他回答,又對他說,來了就一起吃吧。
「對了,我又忘了你叫什麼。」
「⋯⋯張緯峰。」
張緯峰只吃了蛋糕,一連吃了三塊。蔣舟的好就像鮮奶油一樣,綿綿地在嘴裡化開,白得單純,又甜得似幻。
一年裡的最後一天,張緯峰把花帶到研究室,玫瑰剛打開,他把花擺在蔣舟常坐的位子桌上,不管他什麼時候來,新的一年,這裡有花開好了等他。
蔣舟的跨年局是他大學時候的好朋友揪的,成員很雜,但他一向不在意出席的有誰。畢竟隨著年紀漸長,大家各奔東西後,約局往往都是湊著各個小圈子的零數才能集起。
朋友和他預告,不只零數,也有一。有人是聽說蔣舟會來才參加的,蔣舟也不關心是誰,只隨口說了句「承蒙了」。
「對了,你知道你前任跟我室友在一起了嗎?」
「誰?」蔣舟下意識回問。
「你不認識。」
「我是問哪個前任。」
「算了,算了。」
朋友以為他在鬧,但蔣舟真的花了點時間才記起那個人的長相。過了二十五歲後,記憶的保存期限越來越短,情感也越來越淡,他也不知道是他特別早衰,還是他特別輕易。
朋友的店是老屋改成的lounge bar,打通了牆壁,但故意留了一些能辨出原來格局的牆柱,裝潢和佈置的風格也故意弄得很居家,有床有沙發。蔣舟脫了鞋窩在沙發上,聽到朋友喊他:「蔣舟,你帶來的奶凍卷過期了啦。」
「才差幾天,還能吃啦。」他回,然後被叫過去幫忙。
他切著自己帶來的過期奶凍卷,看到有個不認識的人一臉很無聊的樣子,便好意拿了一片奶凍卷給他。
朋友注意到了,大聲嚷嚷:「你小心喔,蔣舟喜歡誰就是會一直拿吃的喝的給他。」
玩笑話,但蔣舟沒反駁,無所謂以假亂真。
張緯峰在零點零時的時候傳了訊息新年快樂的訊息給他,蔣舟過了十五分鐘才看到。
一片花俏的祝賀訊息裡,只有張緯峰的訊息什麼裝飾符號都沒有,僅是新年快樂四個字。木訥卻很剛好,張緯峰要是太活潑,他也不習慣,他就喜愛張緯峰身上這股和年紀不搭嘎的正經感,令人想捉弄。
可能年紀有差距,不嫉妒他的前途無量,只想他一帆風順。
「蔣舟,你要喝什麼?」
他回了張緯峰一個新年快樂的圖,問吧台:「有sidecar嗎?」
他點的sidecar很晚才送來,大家玩了一輪遊戲後紛紛累了,各自休息,享受安靜。蔣舟拿著酒去陽台,外面有點涼,因為酒精,他感覺腳步沈沈浮浮,坐下時周遭仍在旋晃,好像坐在車上,尤其冷風吹來時,更像夜遊兜風,如他手中調酒的名字。
他才獨處不久,有個人打開陽台的拉門。
蔣舟聽見打火機的聲音,還有那個人問:「最近如何,還在學校?」
蔣舟搖頭拒絕他的菸,又點頭說:「被不要臉的教授和未來的國家棟樑殘害。」
「我幫你殘害回去啊。」說完伸出手想摟蔣舟的肩。
「那可不行,我以後還要在他們的樹蔭下乘涼。」他正好站起來,往裡面移一個座位,躲掉攬上來的手。
那人知趣,吸了口菸,「我們部門最近也收了幾個大學實習生,但我都不知道要跟他們聊什麼。」他將煙灰彈到盆栽裡,「我講的笑話他們聽不懂,他們說的東西我也沒聽過。」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跟你比,我還年輕。」蔣舟有點心疼盆栽。「我多了一個助教學弟,性格很老成,你喜歡可以介紹給你。」
「也是研究生?」
「大學生。」
「性格老成?是怪咖嗎?」
「不是怪。」蔣舟想了想,酒精讓他的腦袋混沌。「他是少見。」
「什麼樣的少見?」
什麼樣的少見?蔣舟正要說,但開口前打住了,搖頭說:「不重要。」
看蔣舟的樣子,他忍不住問:「是新對象?」
「跟大學生?」蔣舟反問,「差太遠了。」
那人皺了皺眉,問:「你現在幾歲?」
「二七。」
「二七在我眼裡也很小,但我們,有可能吧?」
蔣舟笑了,「如果是我三十七、他三十歲的話那就算了,但我二十七,他現在才二十⋯⋯二十⋯⋯」他想起張緯峰剛過了生日,恍然大悟說,「二十一。」
「怎麼了?」
「忽然覺得二十一歲的話,也許不是不行。」
「莫名其妙。」那人把煙擰熄,「趕快找個喜歡的人吧,不用太喜歡,有一點喜歡就可以了。」
「謝謝指教。」
「指教個鬼。」
兩人無話可說,那人回去屋裡,還蔣舟獨身。蔣舟喝得很慢,在他被風搖晃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還認認真真算起他跟張緯峰的年紀了。
他喝不完手中的酒,拿進屋隨手放著,找了一個角落打盹。錯過張緯峰傳來又刪掉的,寫著「能不能去找你」的訊息。
跨完了年,期末將近,蔣舟兩天後進到研究室,見到有一束玫瑰花放在他常坐的位子上。
張緯峰說那是看蔣舟喜歡,所以跟朋友買的。
蔣舟沒講什麼,極其自然地收下了花,玫瑰拿回家放了幾天就開始枯了,張緯峰沒有給他保鮮劑,而那之後,過了兩個禮拜,張緯峰又帶了一次花來,為沈淯青的花店帶來繼葉誠勳之後難得的高漲業績。
張緯峰期末忙得焦頭爛額,而蔣舟也好不到哪去,陳螳螂不要臉地在期末時候請了兩週的假去忙學會的事情,將校內的事都丟給蔣舟處理,蔣舟要幫他改作業,又要找代課老師,還要處理他導師班底下的庶務,陪小大一開導師會,應付他們五花八門卻又陳舊無新意的各種問題。
蔣舟水深火熱,張緯峰卻從中撿到好處,這段時間即使忙,卻因此能夠經常見到蔣舟,也能一起吃飯。
「我就是太好欺負了。」蔣舟說。
身為一個小小的助教,未來也不打算在學界發展或走教職,卻身負多任,面對堆積如山的業務,他深感遇人不淑。
好欺負嗎,張緯峰可不這麼覺得,「誰能欺負你。」
兩人在研究室吃著張緯峰從山下買上來的自助餐便當,蔣舟打開飯盒看到菜色時問:「你要吃白帶魚嗎?」
「你不吃?」
「我不太會挑刺,你可以的話給你吃。」
「不會挑魚刺?」
「嗯,我手不巧,給你吃吧。」
張緯峰把蔣舟碗裡的兩塊魚夾走,過一會,那兩塊魚又跑回蔣舟的便當蓋上。只不過,魚刺已經被去得一乾二凈。
「哇。」蔣舟失笑。
「幹嘛?」
「這麼好啊?」蔣舟問。
「嗯。」
「為什麼這麼好?」
「不吃拉倒。」
蔣舟又哈哈大笑。
陳螳螂的期末考由蔣舟監考,他抱著試卷和一本書,在學期的最���一堂課初次亮相,如張緯峰第一次見到蔣舟那樣,到了最後一堂課才知道有助教這號人物。
蔣舟發下考卷,提醒學弟妹記得上網填寫教學評量,然後就捧著他的武俠小說安靜坐著。
張緯峰如平常發揮,比別人還早寫完考卷,但他寫完了也不交上去,坐在位子上看著黑板的方向轉筆。
下課鐘響時,蔣舟終於把手上的小說放下,他在講桌前等大家自己把考卷交上來。最後,教室裡只剩下他和張緯峰。
張緯峰待在座位上,他坐在教室中央,看著蔣舟。
蔣舟緩緩站起來,他走下講臺,走到張緯峰桌邊,「這位同學有什麼困難嗎?」他瞄了瞄張緯峰桌上的試卷,「寫得不是滿好的嗎?」
蔣舟站在張緯峰旁邊,和他同一側,張緯峰看著垂在桌沿邊的手,想拉一拉蔣舟的手指頭,但最終他還是不敢。
蔣舟抽走他的考卷,走回講桌。
「期末考是你改嗎?」張緯峰問。
「我會先看一遍。」
張緯峰吞了口口水,想問學長可以放點水嗎,卻又因爲難為情而沒有說出來。
蔣舟將整疊試卷收進牛皮紙袋,「你還有幾科才放寒假?」
「今天還有一科,之後還有三科。」
「學弟加油啊。」
蔣舟要回人文大樓,張緯峰還有別的課。
「幫我打高分一點。」分別前,張緯峰說。
而蔣舟說:「看你表現。」
考完最後一科時,物理系系主任把張緯峰叫去辦公室,要他這個寒假想一想之後要念什麼研究所,用平板的語氣說著哪間適合他,說以張緯峰的情況,越早規劃越好。話中不曾問及張緯峰的意願,彷彿他不該有讀研以外的選項,也說若可以出國讀更好。
「社會系的課下學期開始就不要修了。」
張緯峰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說:「我自己會決定。」
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是自己努力,無論是父母還是師長,所謂的長輩在他的成長軌跡中沒有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記,他都是自己前進的。
走出理院大樓,他把剛剛的對話拋到腦後,只想著蔣舟去中部找他時要帶他去哪裡玩,記得去看外婆家附近好吃的紅豆餅還在不在。他不知道蔣舟的寒假已經先一步開始了,蔣舟拿著護照,正在機場的咖啡店坐著,等候登機。
蔣舟拿著手機,用陳螳螂的帳號登入教師系統,收卷後他只讀了張緯峰的考卷,然後就把整疊試卷放在陳螳螂的桌上,丟了就走,連期末成績都不打算幫忙算。
他點進課程評量,這是不記名的,但學校的系統很笨,回收的課程問卷雖然不會顯示學生的名字,但網址的尾巴綴著學號,認那個就知道是誰寫的。
蔣舟隨意掃著已經繳交的問卷,張緯峰是外系生,學號和別人不一樣,當他刷到張緯峰的評量問卷時,特意停了下來。
張緯峰很給面子,所有分數都打「非常滿意」,對教授的建議欄空白,不過在助教評價的那一欄寫了五個字,先是:「他很好」,然後空了兩個空白段落,又重複了一次「很好」兩字。
兩個空白段像是呼吸的空間,蔣舟品味這兩行中間的停頓。
張緯峰人在客運站,和無數也準備要回家的外地學生一起排隊,等著返鄉。他傳訊息給蔣舟,說考完了,他要回家了。
張緯峰 <( 你什麼時候來? )
( 去哪? )> 蔣舟
( 啊 )> 蔣舟
( 抱歉 有機會再去)> 蔣舟
蔣舟傳完訊息,沈默了一會,覺得自己太欺負人了,他打電話給張緯峰。
「是我。」
「嗯,我知道。」
「你看到訊息了嗎。」
「還沒有,我正要打開。」
「我忘了告訴你,我要出國。」
張緯峰沒回話,蔣舟擔心他生氣了。
過了一會,張緯峰那頭說:「你會回來嗎?」
蔣舟周遭的人都轉過來看他,因為他笑得太厲害了。
「我只是去玩啦。」你不要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我再跟你聯絡。」
「⋯⋯好啊。」
「你想要什麼紀念品嗎?」
「你去哪裡?」
「柏林。」
「觀光?」輪到張緯峰上車了,但他還在講電話,他放棄隊伍,退到一邊。
「嗯,找朋友晃一晃。」
「你朋友真多。」
「你才該多交點朋友。」蔣舟聽到電話裡傳來交通哨聲和乘車廣播,「你在等搭車?」
「嗯,客運。」
「車來了嗎?」
張緯峰看著開走的客運說:「還沒。」
「哦,那再聊一會。」
「好。」
張緯峰原該搭上的客運開走後,候車牌前馬上又拉起一條新隊伍,這後面還有很多人排隊,大排長龍等上車。
而張緯峰站在隊伍外,和蔣舟講著電話,一來一往,一人等著啟程,另一人則為他推延自己。
張緯峰回到了中部外婆家,他仍抱希望,認為蔣舟可能會像前幾次一樣突然給他驚喜。
而時間晃眼過去,他所等待的人整個寒假都沒有消息,他屈著期待,在嘗到鮮奶油的甜後,宛如青春期的尾巴還沒走完,在這個寒假迎來了不曾有過的的生長痛。
在二十一歲的開頭,他奇異地又長高了一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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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ko-asakura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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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無所求
*關於五条邸的捏造 *本番很少,可是下品發言有點多
  腦袋熱呼呼的彷彿裹在水蒸氣裡,每當身體被和緩地搖晃,那些熱氣跟著隨之蕩漾。舒服的痠麻感從下腹部的深處沿著神經流動,少年向來稜角分明的意識像奶油一樣融化開來,剩下感官支配著他的一切。男人從中途——或許更早,或許是結束了又開始的時候,他已經記不起幾十分鐘或幾個鐘頭前男人對他做了些什麼——不再狠狠地撞擊他,他們藉著彼此積累快感的節奏變得慵懶卻更加煽情,男人用冠部緩慢地摩擦他的敏感處,直到他的精液溢出尿道,混入肚臍的小水窪。他卡在射精的解放感與漫長的高潮之間,聽見那人用很輕的聲音笑著,一邊俯身親吻他,一邊將性器推送進他的深處,一波更為深刻的長浪撲得他不得不閃開索吻的舌尖,應著由尾椎向上的顫動笨拙地喘息。男人挺腰擠壓腸壁的底端,硬是將性器不留分毫的完全頂進去,在他耳邊發出一串既像抱怨、又聽來十分爽快的粗魯嘆息。少年伸手攀附眼前厚實的臂膀,男人的額頭蹭向他的,他們的瀏海因汗水糾纏起來,眼睫搔癢彼此。少年眼裡盡是男人眼眸的色澤,平時星辰般閃爍著莫測神秘的眼,如今猶如雨過天青映著藍天的水面,朦朧而波光粼粼。他們接著彼此的目光,極盡所能將肢體纏向彼此緊緊擁抱,深埋在肚子裡的性器前端一下又一下揉壓他最深、最有感覺的地方,將他拋進浮游般天地顛倒、沒有邊際的暢快,好比彌留間恍惚地感受到自己即將深深墜入睡意的剎那。   伏黑惠的意識再次清晰已是隔日早晨的事了。   睜眼看見透著日光的雪見障子,他感覺自己睡得很好,甦醒得很乾脆、不拖泥帶水。醒得比平常晚,能度過的上午時間卻也不嫌少,伏黑把手機放回低床架向外擴展的邊緣,準備撥開跨在自己身上的負重時,回身看了眼手臂的主人。五条悟半張臉蹭在枕頭裡,睡得很沉,絲毫不覺身旁的騷動,於是他毫不猶豫抽身,也不理睬五条的手臂是如何摔到床墊上。即便精神好,他的身體可是一點都不清爽,反覆出汗又晾乾的頭髮、乾掉的體液黏得到處都是,伏黑必須先好好沖個澡,再來盤算該怎麼跟五条悟算帳。   緣側的玻璃窗關得嚴實,不斷延伸交錯的走道通往何方又是如何銜接,幾年下來他便不再好奇,而這麼大的房子在他的��憶裡總是杳無人氣,卻處處受到妥善維護,除了家主前科屢屢的任性妄為實在想不到其他。伏黑索性光裸著身子走去浴室。   五条邸之於年幼的伏黑惠,與只為學藝習武的道場無異,直到他年紀稍長了些,才得知位於這個家族頂端的男人,起居都在偏遠的屋舍中,甚至鮮少回來,淡泊的生活感、陌生的寂靜、極奇偶爾在宅邸裡遇見的人過分客氣的舉止,這些和他們姊弟生活的破公寓相異的一切,忽然落進了他的心底,讓他感覺大門前刻劃一族姓氏的木匾甚至不如他們那張麥克筆寫的門牌紙。   昨天,伏黑為了訓練拜訪五条邸,一身和裝的管家領他登堂後便無影無蹤,任他在別屋的客廳裡待著,無聊了就翻書、渴了就去簡易廚房找喝的、睏了就在木腳矮沙發上躺著,天暗了下來,才等到五条悟的一通電話,說訓練挪到隔天,要他直接在這過夜等他回來。他的碎碎念透露著不耐煩,語調則揉雜著亢奮,於是伏黑順著浮出直覺和理性的預感,講完電話便進浴室逕自做好萬全準備。   直至深夜,五条才終於從堪比環島的連日任務歸來,身上纏繞著無數氣息濃烈的殘穢,讓伏黑從淺眠中驚醒,看見五条早已褪去眼罩與上身衣物,與那身殘穢令人窒息的真空壓力相反,他軟綿綿地喊著他,袒露疲態的眼像是在撿拾他身上的細碎訊息,也像是模糊得難以對焦。伏黑惠知道他稍早的判斷是對的,於是毫無抵抗地打開身體迎接他。五条特別疲倦的時候總是這樣,術式的特殊性使腦力與精神的消耗遠超過體力,讓他累得思緒模糊,肉體卻被留在高昂的狀態下不來,他幾乎沒有力氣說話,呼喚惠的聲音如夢囈般粘膩沒有輪廓,還是不斷不斷索求於他。這是他第一次踏入五条悟的生活領域,過後沒多久便知道的事情。   裹著浴巾的伏黑回到寢室,房間的主人翻了個身仍在呼呼大睡,或許是感覺到亮光,五条把棉被蓋過臉,全身上下只露出頭頂一塊亂糟糟的白髮和一雙大腳。伏黑撿起他昨天穿來的長袖上衣,套上才發現腹部附近有塊濕黏的污漬,他煩躁地皺了皺臉,讓它再次回到疊蓆上,從衣帽架上拿了五条的居家服穿好。他翻開棉被的一角探頭進去,視線所及之處找不到疑似衣物的布料,只有和幾分鐘前的自己同樣一絲不掛的五条的身體,以及悶在棉被裡一晚混合汗味的精液腥臭。這下整組寢具都得洗了,伏黑想著,在床尾回收兩個綁得像小水球似的保險套,繞過佔據房內大半空間的高級訂製床,總算在床的另一側找到他的內褲、五条的外出服、以及第三個使用過的保險套。伏黑捏著一把還有些濕黏的保險套,盯著其沈甸甸的前端,心裡不禁估算起內容物的多寡,一邊理解五条好歹有考慮到昨晚沒有餘裕善後,才沒有和平常一樣全部射在裡面,便將把東西砸在五条睡臉上的衝動跟著保險套一起扔進垃圾桶。   伏黑總算不用光著屁股,不過他的長褲始終不見蹤跡,原本不打算過夜便也沒有多餘的換洗衣物,無可奈何只得暫時妥協。他帶著手機移動到廚房,從櫥櫃裡隨機挑了一種咖啡,流暢地設置好濾紙、填充適量的咖啡豆、設定好咖啡機按下開關。手機裡有一封伊知地先生的簡訊,寫著三通電話無人接聽後對五条的關切,伏黑機械式地輸入業務聯絡用的文字,想起伊知地先生曾說,伏黑君比較懂怎麼勸五条先生,之類的話。咖啡滴滴答答地注入玻璃壺,通訊群組嘣嘣地跳出新訊息,預定各自出門玩的虎杖與釘崎似乎打算會合一起用午餐,體貼的虎杖不忘徵詢伏黑的意見,釘崎在底下標註了他的帳號,附上回覆時效,說要是超過時間沒回就不管他了。   「哦咖啡好香。」   五条扶著門框上緣探頭進來,戴著墨鏡卻掩飾不起剛睡醒的鬆弛感,迷迷糊糊地衝著伏黑笑。自從這間房子變得比道場多了一點,伏黑才知道在這偌大的屋子裡、五条就是有辦法筆直地找出他身在何處。雖然他不知道箇中奧妙,然而正如他不知道五条是否也認為這裡不是一個家,亦不曾想要主動踏入那塊尚未為他敞開的地方。   「啊——果然是惠穿走了。」只穿著灰色棉褲的五条拖著步伐靠近伏黑,把下巴枕在他肩膀,惹得伏黑縮了縮肩膀,卻也沒有給出更多反應。   「我的上衣髒了,請借我穿。」伏黑毫無感情地事後報告,繼續低頭一一查看兩位同學嘣嘣丟出的餐廳評價。   「嗯。」五条似乎無所謂伏黑平淡的態度,僅是靜靜地跟著瀏覽網頁內容,沒去處的雙手環在單薄的腰上,看到不感興趣的地方便從近處觀察少年的側臉,想打呵欠就把額頭埋進他的肩窩。   終於感到無聊的五条目光向下來到伏黑的腿,寬鬆的衣襬在大腿根部蒙上一層引人遐想的陰影,支持少年戰鬥的肌肉精實,為他添上修長而相對優雅的輪廓,看著看著,五条的手沿著腰際、臀線而下,滑過露出一寸的內著邊緣,伏黑一瞬間的緊繃沒逃過他的指掌,漸漸燃起的興致催促五条以指腹撫過他的大腿外側,然後,五条的頭就失去了依靠。   「五条老師,請適可而止。」伏黑轉身面對五条。   「誰教惠不穿褲子。」他噘嘴表示不滿。   「我找不到我的褲子。」   「欸?那可以也穿我的啊。」   「哈?」伏黑皺起眉頭,發出綜合著憤怒與不可置信的低音。   「啊、對惠來說褲管太長?」   「嘖。」伏黑在內心後悔自己竟有那麼一點期待五条婉轉的說、或乾脆不要說,於是作為微不足道的報復,他開口蓋過五条指責他口吻那徒有形式的說教,「比起這些,老師,你身上一直有股精液臭。」   「是有點黏黏的,不過,」五条低頭摸摸隆起的腹肌,接著攬過伏黑使彼此的下身貼再一起,抬眼從墨鏡與眉骨的隙縫間意有所指地凝視他,「這都是惠的哦。」   早知道憑這點火藥不可能動搖五条,伏黑坦率地吞下這波反擊,深深嘆了口氣,「請你好歹去洗澡。」   「我要喝完咖啡再去嘛,你看,煮好了。」   看著五条話說完便拉開餐椅準備坐下,伏黑認命地從碗櫃裡找來兩個馬克杯,餘光瞥見被新訊息點亮的手機螢幕,「對了,」他想起那張緊張的面容與鏡片後流露關懷的雙眼,原本認為會自然解決便不打算說的事情浮上心頭,「伊知地先生聯絡不上老師,又找到我這裡來了。」伏黑把手機遞到五条面前,說得輕描淡寫,對包含其中的心��倒是自知。   「嗯——」五条反���椅子伸著腿,雙手疊放在椅背上枕著臉頰,用無意義的母音敷衍對話,擺擺手示意伏黑收回手機。看著他如慢動作般緩緩搧動的眼睫,伏黑知道他是不想受螢幕亮光刺激,便不強求。   「拜託你儘早聯絡伊知地先生⋯⋯」他在擔心你。伏黑沒有說出口,轉而忙碌地動起手來,試圖掩飾有什麼梗在喉嚨的無所適從。他總有意識地避免對五条表現擔心,他們這些指望庇護而仰望頂峰的凡人,說得再多,到頭來都像是為求自保,他們沒有資格,所以他不想說,他感覺那只會把五条鎖進更難卸下的武裝裡。最後,伏黑在給五条的那杯咖啡裡,加了三顆奶精和五塊方糖。   「傳個貼圖不麻煩吧。」   「嗯。」五条伸手接過那杯險些進化成甜食的咖啡,拋出一個愛理不理的鼻音。   放棄追究五条的回應是在謝謝他的咖啡、還是答應他的請求,伏黑後腰倚著流理台,小小口啜著黑咖啡。五条就著杯緣輕輕呼氣,吹散的水蒸氣在鏡片蒙上一層白霧,本就藏於陰影下的雙眼變得更隱密了。他喝下一大口,動作粗魯卻意外的安靜,伏黑找到過無數個這樣細微的優雅之處,然而這個人總是馬上推翻這些漂亮的印象,正如五条一淨空他的嘴,隨即發出了中年男子讚嘆第一口啤酒的嘶吼,說累的時候還是甜的最棒。伏黑噗哧一聲,嘴巴掩在杯口笑了笑,他喜歡看五条這樣,覺得那確實是他。   聽見手機在流理台上嘎啦嘎啦地震動,伏黑打開群組隨意掃過新的一串訊息,虎杖跟釘崎正在你來我往地爭論午餐去哪吃,眼看情勢正要白熱化,伏黑關上通訊軟體決定置身事外。   他一抬眼,看見五条側過頭,凝視著廚房的角落,高挺的鼻樑撐起足夠的空間,讓他能夠從側面看清楚他的眼睛,澄澈得毫無波瀾,又深邃得彷彿裝進了太多。那個角落放著木製的墊腳凳。他或許也看見他所想的景象了。他們以前有兩個塑膠的,好讓兩個孩子能一起站在廚房合作煮飯。   「惠。」五条一如往常悠悠地咬著發音,卻是小時候的他不會聽懂的口吻。   「我昨天夢見津美紀,大概這麼小。」他比了比餐桌椅椅背左右的高度,「她跟我說『工作辛苦了』。」   五条的夢。伏黑像是要消化單字的語意,在心中複述一遍。他無法正確描繪出五条夢裡那個時期的津美紀,畢竟和五条不同,他從不曾感覺津美紀有那樣嬌小,她始終是比他強壯的姊姊,即便是在他的終於抽高超越津美紀的國中三年間。伏黑不禁有幾分好奇,擁有六眼透析的資訊,作起夢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同,是不是比他夢中越來越無聲的津美紀還要真實。   「真的是拿她沒辦法。」   他望著笑得比以往還要深沉的五条,眉心跟著舒展開來。他知道了五条的夢中有津美紀,這樣似乎已經足夠。   五条喝完咖啡似乎精神好多了,往伏黑的臉頰留下一個黏膩的唇印,在怒罵下匆匆溜去洗澡。伏黑整理完廚房回到寢室,環顧房內的慘況,隱隱約約還聞得到一點難以言喻的味道,無可奈何地搔搔頭,挽起袖子,拆下無一倖免的被套床單,連同四散的髒衣物疊成一堆。當他準備整坨捧去洗,才熊熊想起他根本沒見過這棟房子的洗衣設備、或是曬衣的地方。伏黑頓時被白費一切的無力感支配,砰地一聲倒進被芯裡。也許要找不是件難事,他能推測出洗衣間在哪個陌生轉角前方的區域,但他並不想。   「惠——哇嚇我一跳,你難不成打算拿去洗嗎?」五条進房時一腳踩進被單堆,沒有任何遮蔽物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不然就這樣放著它會變乾淨嗎。」   「會哦。」   伏黑從棉被中猛然抬起頭來,只穿著內褲的五条正蹲在五斗櫃前東翻西翻,看都沒看他一眼,從抽屜深處抽出淺蔥色的浴衣,又草率地折了塞回去,嘴裡叨念著收到哪去了呀找不到呀。伏黑嘆了口長長的氣,想著那對五条而言確實是自動變乾淨了。   「惠沒見過幾個人對吧?」五条翻出一條黑色的休閒褲,隨手扔到床頭,趁伏黑轉移注意力,抓住他的腰硬是把他翻了面。伏黑睜大眼睛仰望突然闖進視野的耀眼色塊,傾瀉而下的白髮間,那張端正的臉不懷好意地笑著,「好奇為什麼嗎?」   「多半是老師你故意害大家難做事吧。」   「哈哈!沒錯,但差了一點。」似乎很中意伏黑刻意刨尖的說法,五条愉快地笑,兩隻大手分別繞過伏黑的骨盆上緣與膝蓋後方,將他的雙腳向身體的方向折疊,並朝自己拖近了一些。   伏黑感覺五条的重量往他傾倒,他越過膝蓋看著五条瞇起眼,以近似交媾的姿態、夜裡呢喃的嗓音,輕柔地說:「我告訴他們,要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在惠面前亂晃,就殺掉他們。」   伏黑讓後腦勺深深沉進被褥中,一腳踩向五条的肩膀,想把那張輕浮的漂亮臉蛋推得遠遠的,「請不要拿我開這種玩笑。」   「不是玩笑。」五条順勢抓住伏黑的腳踝,撈來那件沾著潮濕氣味的舊長褲,便往他的腳上套,然後是另一支的褲管,「因為他們討厭我跟惠一起,很壞心吧?」   兩隻套著褲管的腳踝被五条扛在肩上,拇指勾著褲頭,其餘四指輕貼肌膚,經指尖撫摸的位置隨即被柔軟的布料摩挲,如落葉拂過水面一般的觸碰挑起細微的顫慄,伏黑始終緊跟著那雙手的目光不禁往五条的臉飄去,彷彿看見色澤清澈的眼底有什麼在打滾,讓他聽見指令時順從地抬起腰,等衣物收起他的臀。   「以牙還牙還是有點過分。」為他繫緊褲頭綁帶的五条,這下又幫他折起褲腳多餘的部分,伏黑任由他做到心滿意足為止,嘴上卻不忘頂撞幾句。無論他說的事情有幾分真、是胡鬧抑或真誠,只要是這個人決定的,他似乎也無力反駁,畢竟那底下總是藏著五条對某個人、某些人的想念與期望,而他知道那是無庸置疑的。   「我是咒術師嘛!」五条咧嘴對他嘻嘻笑,揉揉他捲翹的亂髮。   「啊、惠——」前腳才離開床畔,五条又回頭喊他,「我們中午去外面慢慢吃吧,我想早點幫悠仁跟野薔薇看報告書。」   啊,午餐。伏黑抄起手機瞄了眼,早就過了和釘崎約好回覆的時限,他剛答應五条,手機便在手中震動起來。   「喂伏黑!慢吞吞的在幹嘛!」釘崎的聲音瞬間竄入腦門嗡嗡作響。   「不是說不等我嗎⋯⋯」   「這個那個說了一堆意見的人不來是要氣死人啊!」   「喂喂!結果伏黑能來嗎?」   「竟然是群組通話⋯⋯」發明這個的人難道不覺得搶話很麻煩嗎。伏黑心想。   「咦?我倒很喜歡群組通話耶。」   「哎總之!」釘崎強勢地打斷男生們節外生枝的機會,「反正我跟虎杖也搞不定要吃什麼,所以午餐要各別吃了。」   「⋯⋯看你們爭成那樣我想也是。」   「是釘崎太挑——」   「所以,晚餐怎麼樣?」虎杖的電波再一次被釘崎蓋頻。   「晚餐?」伏黑問。終於穿好衣服的五条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床墊被他的自墜式攻擊壓得餘波震盪。   「問你能不能一起吃晚餐啊,不然呢。」   「去吃伏黑說的那間店!」   「噢,那就這樣。」   電話那端傳來虎杖的歡呼。他轉頭,也滑起手機的五条抬眼看他,明白了他的意圖。我就不去了,他無聲地回答。   草草約完怎麼見面,伏黑結束通話。   「那先回高專一趟,我的東西都放在宿舍,惠也想換身衣服對吧?」   五条輕盈地起身,彎腰拾起擱在床頭的墨鏡戴上。逆著光,伏黑仰望著眼前的他。   「下午⋯⋯吃完飯還會回來嗎?」   「欸?惠赴約之前來得及打十幾二十輪吧?老師我從昨天期待到現在哦。」   十幾二十輪。上一次哀的瘀青花費足足整個月才痊癒,身體砸在褟褟米上的觸感彷彿一瞬間回到身上,伏黑忽然像翻了五個圈一樣頭暈目眩,好似需要休息的其實是他,而不是昨夜出差回來的五条,「請你下手輕一點。」   「才不要。」   伏黑跟在五条背後,走過起居室外陽光普照的緣廊,穿越陰影之下顯得冰冷許多的主屋走廊。   「雖然想見津美紀,」在玄關穿鞋時,五条一邊打呵欠一邊說著,「但今天還是想大睡特睡一番。」 ��� 伏黑像是要踢開什麼,鞋尖跺了跺土間的水泥地,「她也去不了哪裡。」   伏黑想開門,伸出的手卻因為另一隻手被拉住的反作用力,到達不了目標的任何地方。將往回倒的少年迎入懷中,五条捧起伏黑的臉頰,輕輕吻了他,因為五条想起醒來後還沒做過這件事,而他的惠看起來有些寂寞。   「得謝謝她擔心我。」   伏黑的手覆上五条的手背,像是要剝開他,也像是要留住他。   「明天再去見她不就行了。」   「嗯,明天再一起去。」 終わり。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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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tourai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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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RUTO×SS】休憩日
>寫在前面  好久沒練打字了,完結一陣子了但依舊在我腦海裡轉轉轉的佐櫻只能歸咎於戲份太少、本子買不到、自己腦補好累的輪迴裡。 去年在百X看了幾篇質量還不錯的文,真是讓我小宇宙爆發,雖然很吃bad ending但心裡還是過不去...好吧我就是難伺候的腦殘佐櫻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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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指腹稍微抓著塑膠杯身,凝結在杯身的水滴隨著拿取放下等動作滴落在有著制式花紋的木頭桌上,形成說不上是圖案還是摩斯密碼的幾個黑點,直到擁有這杯經過幾分鐘淬鍊而來的咖啡主人意識到水滴沾濕了文件的一角,才一邊發出煩躁的單音一邊拿起方才順手抽的幾張餐巾紙試著收拾他無意間造成的問題。 吸水的紙巾被集中在視線範圍的最邊緣,視線重新回到在A4紙上密密麻麻的標準字體下的對於本案被告的罪狀描述,在拇指間來回轉動的鉛筆在紙上作了幾個記號,又拿起螢光筆做了明顯的標註。
字體跟大小就算了,調整字距跟行距是會多花多少時間?當本檢是論件計酬嗎?
向著陽光的吧檯式座位是天然且優良的光線來源,時下流行的咖啡店空調沒有在客氣,既然沒讓他覺得炙熱,且又不會引來霸佔兩人桌的側目,何況這種位置除非熟識或客滿,一般人都會隔著空位坐下。 左下方還有插座,這邊當然是首選的位置,只要不要離出杯區這麼近就更佳了。 方才的尖峰時期接二連三被陌生人無意碰撞,他都默默的另開新檔打起訴狀伸張自己的安全了。
落地窗上倒映他時而埋首在不同顏色文件夾裡,時而抬首對著在炙炎下快步行走的行人念念有詞,撐著頭想著事件發生的過程想得出神,證人口供、嫌犯自述之間的順序、邏輯、時間點...絲毫沒注意後頭對著鏡面上下意識咬著筆頭念念有詞的專注神情心花怒放的少女們。
在落地窗外展現無限熱情的陽光漸漸融化冰塊,杯裡只剩幾顆來不及融化的冰塊依偎在杯底,順手拿起吸起些許的冰水又放回原位。
陽光將杯身上的品牌LOGO、刻度、還有店員問來並寫在杯身上的貴姓影子斜躺在杯身五點鐘方向,還有個扭曲在另一角,卻讓看物證說故事有四年半經驗值得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東西,剛剛女店員邊發出讓他倒退三步的高頻求偶聲,一邊與同事嬉鬧遲遲不把他所點的咖啡倒進被兩個女孩互相在上邊畫圖的塑膠杯,他的無奈跟那個早把咖啡沖好的男店員一樣,嘆氣習以為常假裝不在意。
同以往畫個笑臉寫個今天也加油就行了,愛心一個就夠了。 他可是來自充滿愛的家族,沒有這麼缺乏雌性愛。
任職邁向五年的工作除了接近密集恐懼症、被害妄想症,時常對著口供念個沒完或是陷入自己喃喃自語想要從中找出語病矛盾。又,工作影響太深,觀察他人行為是他變相紓壓的一種方式。 呿,聲請職災還要去找個心理醫生,是漂亮的心理醫生更好,身心靈上的療癒方式。
托腮掃過目測行距1的口供副本,至少還有4件得在明天中午前看完,好個首善之都如此犯罪率他都想回老家種田掃落葉了。
清脆好聽的風鈴聲打斷他的思維,也提醒圍著松木框的玻璃門被推開,店員此起彼落的歡迎光臨反倒讓人覺得舒服無拘束。
外頭肆虐的炎熱空氣伺機鑽進來讓靠在門邊等外帶的客人又發出了幾聲外面好熱的聲音,躁動了整間咖啡店。櫃台那兩個丫頭又開始嘰嘰呱呱的聒噪起來,連剛剛替他沖咖啡的男店員都繞過咖啡機想要提醒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安分點,但想拍在肩膀的手停在半空,拉高了兩公分、笑容燦爛很標準的微笑,就跟牆上形象海報一樣,但打招呼的聲音卻弱了幾分。
兩個湊熱鬧的丫頭用手肘頂了男店員要他爭氣點,還將點餐的位置讓了出來,一邊洗手一邊對著櫃檯竊竊私語,做完消毒手續卻像是怕錯過精彩片段不甘不願的操作起咖啡機。
想想還站在那邊等著的客人吧、想想付薪水的公司吧、想想剛剛等一杯咖啡等了八分鐘的他吧。
「嗨!春野醫生一陣子沒看到妳了,今天想喝些什麼?」
講話好好講,不要邊說邊抖。跟嘴巴裡有東西開口說話一樣失禮。 心裡想著邊在A4紙上畫上了一條橫跨一行半的記號。
「是啊,回母校招生了...還去了一些私校,唉...在招募不到新血來分擔業務我很快就被榨乾,還沒老就珠黃了。今天喝什麼呢喝什麼...」
「怎麼會呢,在我眼裡今天的春野醫生看起來也是很有精神很耀眼很青春啊!」
「那是因為咖啡很香,很讓人提起精神。謝謝店長呢。」
「啊哈哈,謝謝春野小姐...我是說春野醫生的誇獎...」
噎到或是噴咖啡都無法言喻他的心情。
什麼鬼文青高中校園愛情劇的台詞啊? 就是那種,要不是男主角是國民男友/女主角是國民初戀,才懶得理下禮拜演什麼咧的戲碼。
雖有預料是個能讓人小鹿亂撞的女醫生,但聲音輕柔好聽到害他以為他許願的心理醫生已經降臨,不管是佛祖菩薩還是耶穌基督還是真主阿拉都接受他的心懷感激吧。長度只到肩頰骨的頭髮髮色特別到大概這輩子不能做壞事,不用天涯海角,下一站他就能逮到她,只是他一瞬間也無法找到一個確定的顏色來形容。
SAKURA.
店外行道樹被風吹落的葉子在他黑色的眼角漣漪了他的想像,像櫻花飄落,櫻花的顏色,櫻花色的髮色。
SAKURA.
唇線輕輕掀動,細細的念出三個音節。
「嗯?」
完全忘記自己離點餐櫃檯就幾步之遙,也沒想到對方對聲音如此敏銳,故作鎮定毫不慌亂的摸向黑屏許久的筆電,在畫面重新被喚出前,液晶螢幕倒映出那名露出表情疑惑的女子。
是個下周同一時間,能讓他一邊摺衣服一邊持續收看下去的女主角類型。
「欸?李君,你剛剛叫我嗎?」
「欸欸!!?不不不!我沒有那樣叫過醫生的名字啊,啊哈哈。」 「啊這樣啊,抱歉了,我一定是被前輩追殺到出現心理陰影了阿哈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彎下頭在肩背包裡東翻西找起來,「今天就...嗯....我看一下...」
男店員嘿咧嘿咧的笑著,胸口劇烈起伏讓左胸別著的名牌也跟著伏動。
「一樣好了,DOUBLE MOCHA,那.....巧克力的部分在麻煩你囉,李君。」在看不到的畫面她一定對男店員用了什麼幻術,這種違反SOP的事情掛著店長職階的人接過不鏽鋼保溫杯還連應了八次當然沒問題。 撇開那名叫李的店員如何掩飾內心激���,將保溫杯轉開沖洗,至少他學到了,以後自備杯子就不會有杯子畫成少女漫畫改編偶像劇的困惱產生了。
維護環境愛護地球皆大歡喜。
整間店加厚了咖啡香,隨著叫號不大的店舖又逐漸回到背景音樂大於人聲的狀態,重新靜下心的他很快看完三頁人證口供,翻頁的動作才剛完成伸個懶腰卻觸碰到他預料外的東西,即使包覆在灰色的長板薄外套下,還是能感受到柔軟的手臂肌肉,對方就搶在他開口前往旁邊退了一步,「啊!先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啊...不,我也沒注意到,我也....很抱歉。」
瞬間理解了李姓店員為何會結巴。 黑色螢幕怎麼樣也呈現不了彩色生動的畫面,也許沒有只憑聲音想像的那麼溫柔可人,瞳色是少見的碧綠色,清澈能見底且一瞬間就讓人心醉的眼睛,簡單自然的淡妝顯示她皮膚底子好又白皙,明明早知道對方說的一口標準的日文卻在看到正面以為是ㄔ外國人讓他一時難以轉換。
啊啊還好是醫生,要是去犯罪一定下一個紅綠燈就被逮到了。
自己的職業病究竟要不要就醫?醫生幫幫自己吧。
「真抱歉呢先生。」 對方縮起身子對自己點頭示意且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急速撇開頭前還是讓他看見耳根子紅得發燙,是被太陽曬紅的吧?
她並沒有坐在任何一張椅子上,只是倚著用右手手肘撐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滑手機,靜靜等著她幾分鐘前點的咖啡,垂下的幾縷纁色髮絲讓她的側臉是另一種程度的迷人,身上合身的天藍色襯衫穿在她身上隨興裡又帶著自信。根據那樣的姿勢,根據包覆的黑色褲裝筆直的線條,他可以推斷她的腿一定也不是省油的燈,至少她是第一個他認為這麼適合穿褲裝的女人。
耳邊傳來懷舊的手機鈴聲搭配震動聲,被稱作春野的女子將手上正在瀏覽的手機隨手一放,很快從褲子前方口袋掏出手機但在看了來電顯示,嘆氣後接起電話,「我是春野,怎麼了?」
沉默了一段,春野打從接起電話就沒中斷過深呼吸吐氣的頻率,方才與人寒暄親和可人的語氣不見蹤影,語調平穩對著舊式手機開口,「恩不是的喔,你學姊我不在橫濱囉。但可能,也不是那麼想今天就回..恩哼~我今天沒打算進去……………」
「那好吧,」一邊凝視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由平淡轉變成一開始進場時的輕柔好聽的嗓音,「等我回去提醒我把你殺了。」
身為一名執法人員,聽到如此直白的犯罪宣言,差點職業病發將左手邊那名冷靜說完殺人預告的美人醫生依現行潛在犯拘捕歸案。
在他意會過來那名美人醫生只是愛之深責之切的同時,最後能為她做的不在場證明為:她終於忍不住的一把抓起暫放在高腳椅上的女用肩背包,慌亂的將垂落臉龐的髮絲勾上耳後,適得其反落下幾絲細髮,手忙腳亂將裝著識別證的吊牌掛上脖子,慌忙狼狽的撈起包包往店外跑,像是想起什麼的從快掩上的門間隙間探頭說了抱歉李君,咖啡我晚點再過來拿。
「抱歉,我學弟快闖(被)禍(告)了。」
春野醫生四個字被硬生生打斷,兩邊的丫頭探出頭一副沒自己事的打賭起來:我賭這次春野醫生明天晚上離院才會想到咖啡這件事。
「之前不是五天後才來嗎?」 「那次是因為院外研討會議,明天早上十點半醫師的晨間會議之前就會發現了。」莊家說話了,流局。 「那不是太可惜了嗎,店長不是12點半才打卡上班嗎?」 「做妳們的事去。」店長說話了,通通有就地解散。
啊啊,各行各業果然都有專門替大小事胃痛的勞碌命呢。
闔上竊盜男A的口供副本,突然想著什麼的咬起筆蓋。 嗯?所以說,那位春野醫生到底是回醫院幫忙救人還是回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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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虎口許久的筆再次轉動起來。
像是少了主角的場景轉換,時間一下就來到太陽下山的時間,吃力的完成今天的工作份量,原本想著換個環境轉換工作心情,不斷被旁邊事物干擾說起來是在預料內,但美人醫生是意外收穫,心情上得到救贖,今天休假還上工也就值得了。
即使時不時腦補她笑彎了那雙釉綠色杏瞳,用著讓男性同胞想把她撲倒的聲音說要把她後輩給殺了直接塞到地下四層。
筆在紙上沒停過,最後幾筆畫卻因外力造成而寫歪,桌子在震動...地震..不,是手機,不是他的,是離自己幾個位置之遙的手機無聲震動。
他猜想是那名女醫生的,三個半小時中間除了她以外沒人靠近過那邊,不然就是其他人的存在感太低,再要不然就是他工作太專注認真而已。
在手機不再震動的同時他將寫歪的字劃掉再次寫上,然後再次歪掉。
他不再執著將字寫好直接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將蓋在手機螢幕的L夾收回自己公事包,因為他的東西蓋住了所以剛剛店員做例行清潔才沒發現嗎?來電顯示著複雜的漢字,果然還是交給店員去歸還吧。
打包好行囊並將空杯許久的塑膠杯置放到回收區,拿起那隻大約一年前的旗艦機種的白色手機往櫃檯兩名看見他走上前才停止過分嬉鬧的女店員,「我在那邊撿到的,印象沒錯的話應該是下午的醫生小姐掉的…」
「咦?醫生嗎…今天就至少十幾個醫生來了耶,真糟糕會是誰呢?」
「一定不是那個奇怪的蛇臉醫生,他還在用折疊手機。」短髮少女撐著下巴開始在腦中刪去法。
「也是啦,但還是有很多個醫生,跟店長說一下吧,先生,你說你在那邊撿到的嗎?」看著同事動起腦,自己卻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由得緊張起來,看得出公司教育訓練做得很好,不知何去何從的這種時候就是把主管搬出來用,前提是要有個不會上班迷路有肩膀的主管。
「店長去買飯了先留紙條好了,先生你貴姓?」還要是個危急時刻在場的主管。
心裡八百種OS,他最不擅長應付這種七嘴八舌×2的狀況了,又是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生,饒了他吧。
「我想失主可能會回來找,妳們要不要先留著…」試著好聲好氣,但還是露出些許的不耐煩,舉高了拿手機的手示意兩人接過,兩個女孩子妳看我我看妳,就是沒有伸手的意願,「我送去派出所,如果,失主回來拿再請他到派出所領回,好嗎?」
語落,在教育兩個丫頭正確的處理事情的方式與態度的同時,手中那隻不屬於自己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他這次想也沒想的接起,還沒出聲就聽見對方貌似感謝上天讚嘆上帝,「啊太好了有人接了...啊不好意思,我是這支手機的持有人,請問您能告訴我您目前方位嗎?」
果然是那名忘了手機只為趕回去救人順道把學弟殺了美人醫生的。「醫院對面的星巴克。」
「啊啊果然!對不起麻煩等我一下,過個馬路就到了...請不要掛掉電話我馬上就到了...」
四顆眼睛直盯著自己,他不自在的將手機拿離臉龐,原本暗卻的螢幕瞬間恢復原本設定的亮度,映入墨黑眼睛的是他看得順眼的白色メイリオ字體顯示:東大醫ER 通話時間:0:43
由話筒另一端傳來的風鈴聲成了身後風鈴輕響的回音,輕柔卻語帶抱歉的聲線打斷目前小眼瞪大眼的情況。「那個…抱歉呢…打擾你們了…」
穿著全身深藍色的透氣材質制服,只有短袖袖口有著一圈白色英文字樣,在寬鬆的衣褲下顯得更為身型單薄的女子,他認得她。 那頭下午時還是柔順的緋紅色過肩中長髮,現在則被隨性的在後腦紮成一個包子頭,「那個,請問你們有人撿到一隻玫瑰金的哀鳳6嗎?」
「醫生是這個嗎?」剛剛完全不碰手機的兩人,這會倒是一致的把他拿著手機的手給舉高,他重心不穩,差點拋飛了人家的手機,直到他被迫做出奇怪動作,那名春野醫生既使手機遺失也都還是溫和的語氣態度,所以那個後輩到底是有沒有被她殺掉?
春野邁開步伐朝三人走近,停在離自己兩步的距離拿走手中的手機。他才看清夾在胸口口袋的識別證,他想起了為何她為何在那個時候會覺得有人在呼喚她。
春野HARUNO 櫻SAKURA.
是個很適合她的名字。
「謝謝你…幫大忙了!」雙手將手機夾在中間合十,表達謝意的表情也是讓人願意掏心掏肺的,難怪連店長也不顧SOP。
「沒什麼大不了的,有找到就好了,先走了。」才橫跨一步要離開,就被換穿平底鞋矮了自己一個頭的春野櫻大跨了兩步跟上,合十的雙手指間停駐在眉間開口,「那個,如果…你不介意這麼晚,我請你喝杯咖啡好嗎?或是寄杯你改天有經過再來取?」
「我說了不用這麼麻煩,我心領了,謝謝妳。」對方誠意十足,他也難得用十分認真的眼神注視著對方,若不是消毒藥水的味道不客氣的灌入鼻腔,他不會發現自己與春野櫻已不在兩步的禮貌距離,看似有默契的別開頭,事實上是春野櫻今日第二次在面前紅了耳根搶快了零點幾秒,害臊撇頭嘟噥著,「明明是我要跟你道謝,怎麼變成你謝謝我?」
「至少,能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嗎?」
殷殷期盼的眼神搭上我見猶憐的表情,他想了一會搔搔頭想著休假中的自己沒帶名片出來,「我恐怕是妳最不想認識的人呢。」
「但我們還是說上話了不是?還不只一次。」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的手機被放進同一邊的褲子口袋中,笑彎那雙電力無限的黛綠眼眸和引人入勝的梨渦,朝自己伸出了手,「我也是一般人不是很想熟的急救外科住院醫生(Resident),春野櫻,請多指教。」
「宇智波(UCHIHA)。」 拗不過那付表情,將手上的東西集中到其中一手,騰出手交握上去。「名字嘛,下次吧。」
自己都覺得自己帥過頭的拉開咖啡店的油壓式拉門,與呆若木雞的某知名連鎖咖啡店店長擦肩而過。
>先到這邊 覺得自己今年也孵不完一篇
某人被我寫成愛碎碎念的神經病我都對不起宇智波一族跟逆桑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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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ffident-penman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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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31, 2019 – 15:27 \
今天突然感到異常的寂寥——異常的意義在於一直習以為常的個人生活變得更⋯⋯個人。(頻頻失語。)大概與正值萬聖節無關,畢竟也不慶祝這些節日。就是在課堂過後聽到人問 “Are you going to join us tonight?”;電話屏幕看見 J 問誰會參加今晚的派對,打算回覆「我不去你玩得開心點」時發覺訊息並非送到 Flat 內的群組;課後打算到商場逛逛,想到只需買橙汁而決定回 Hall(依然不敢叫此為「家」);正盤算弄甜品時,記起只有我一個人吃掉四個心太軟⋯⋯的以上種種。短短回程的半小時內把我潰下了——虧我自詡是那麼堅強與獨立。
這裏二時的天已經開始變得金黃。窗外的地盤沒有一刻歇止,嚕嚕囌囌地侵擾了整個九、十月;輪廓也看不出甚麼,或許要回家的一刻也尚未建好,未會休止。把窗關好,開了暖爐,為自己弄了兩塊吐司和一杯牛奶,便開始寫這篇。(寫到這裡已吃光。)
倫敦
前個星期(19號)開始動筆寫(開電腦打)一篇再上一星期(11–16號)到倫敦的經歷,後來寫了一半就不了了之。其實也沒有一半,不過三段。這裡更新一下。
倫敦一程本來為了何韻詩的演唱會。一如意料,她舉辦了一個簡單樸素的演唱會,沒有唱甚麼大熱的情歌,也沒有唱我想聽的《忘》,不過我依然在唱《天使藍》開始流淚,全眾站立唱《願榮光歸香港》時哭得失聲。(終於明白聽國歌政治正確時的感受。)
後來兩天與友人遊了倫敦數個Market。她走後我自己多留三天,觀光之餘順道再遇兩個故友。
U 依然如記憶中那樣瘦削與內斂。還記得當年她決意到英國留學時有萬般不捨;機場裡照過一張相後便匆匆一別,上載到 Instagram 的 Caption 就是 “I fear oblivion.” ——最怕此後再也不見。當然這只是杞人憂天,但及後幾年進出教會時��轉過數次導師,也缺失一種與她不謀而合的默契。
上次見面已是 2015 年, 在倫敦酒店大堂草草談了兩句便各自離開;今次則約在一間倫敦中心地區的 Pub,有空閒時間正正式式吃過晚飯。我們點了一個拼盤和一杯啤酒,她沈靜地吃著,顯然萎靡了一點,大概只是累了。我們談過大家的近況、有甚麼旅行或生活的打算;談話中雖不乏沈默的時刻,但深瞭我倆都是內向的人時,也不至於尷尬。
如此很平靜地就過了一晚。最後我們默默地聽過一曲現場表演的藍調音樂,店門前擁抱過後便各走各路。走向巴士站的途中回想整晚,對於她有一種嶄新的感覺:她不再是以前我仰望的那看得通透的導師,取而代之的是朋友中的坦懷與脆弱(fragility)。我喜歡那種久別重逢後的淡然與舒暢,更喜歡現在的她。由衷地感恩她過得安好。
至於K,上次見面已不知何時,認真深談的一次也大概是小學初中的那些年。本來約在她家煮飯吃,最後由於(我覺得)她有點累和我有點懶去買材料的緣故,相約到一家餐廳吃飯。很空閒的我早到了,在店門前等了一會,不隔一會便認到K。她跟我記憶中的她相差不遠。(離別時,她問了我這個問題。我就是憑這感覺答她。)
我們都不太習慣那中高級的餐廳,餐牌裡全都是看不懂的英文材料,猛在電話查來查去,侍應來了兩次我們都未選好菜式。終於點了一道前菜和兩道主菜,另外一紅一白——她說她未嚐過紅酒,我詫異。相處的時候依然有點靦腆,有種不宣於口的隔膜大家都不願碰,但我們都知道時間沖淡了很多,在不久的將來都可以無傷大雅地笑著談過往。飯吃完了,(明顯是不夠飽的哈哈,)我們在附近逛了一會;我提議吃芋圓,店又剛好未關,於是便去了。(YES!)
那晚談了許多,有關學業,有關朋友,有關愛情——也許我們依然年輕,煩擾我們的問題與十年前無異。她講了很多她的故事,尤其是中學的故事;她慨歎我們之間有一道斷層,挖空了的九年,大家不聞不問地過了這段時間,遺失了許多可以共享的回憶,也走上了沒有對方的路。她說如果再有機會,要補上這個空隙。我默許。之後送她回家時,我們都走得很快——不記得當年的腳步是否也是這樣急速。十五分鐘後便到了,在門前我擁過她便逕自離開。離別的感覺飄渺而很不踏實。乘巴士回Dorm的途中還在想:這會是下一個斷層嗎?
Tell Me Who I Am
如是者便完成倫敦此行,回到利茲繼續乖乖學習(笑)。某天在 Netflix 看過《Tell Me Who I Am》這套劇。故事講述一對孖生兄弟,弟弟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那時以前的所有記憶,唯一記得的只有他的哥哥。於是哥哥重新教他的弟弟如何生活,又盡力填補弟弟失去的記憶。【少少劇透】正當弟弟「重拾」他兒時美好的回憶時,媽媽過身了;收拾遺物途中他發現了媽媽藏有一張兄弟赤裸、頭被砍掉的相片,由是他重新質疑究竟他的童年、又或他所摯愛的媽媽,究竟是否如他「記憶」中那麼美好。哥哥這個敘述者一直灌輸的所謂「回憶」因而被質疑,弟弟要第二次重新認識、尋找他的童年。【/劇透】
後來跟香港的朋友聊天當中,她調侃說她可能並非跟我說話,而是跟一個 AI在對答,而她是無從得知這個「我」究竟是否是我。我建議找天視像對話,她又說這也不能證明屏幕中的「我」真的是我。她的理論是唯有當地當刻才能證明一個人。然後我便想到了以上的種種。
甚麼才構成一個人——我想歷代以來的哲學家都在探討這個問題。我非哲學家,我更無意探討這個問題的答案(雖然我一向不同意有一個單一的答案)。我只覺得,沒有一個人真正活在當刻,世界的人類不過活在一個記憶的總和。失去了記憶,又或記得的能力,我們建構不了一個完整的世界和自我,也不可能認識跟體驗眼前的所見所感。猶如那個被灌輸記憶的弟弟,即使他擁有那個「回憶」,他活的並非自己的人生,而是活在他哥哥渴望他擁有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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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 10, 2019 – 14:32 補 \\
那晚寫到這裡就沒寫了,去了廚房煮飯。S 在廚房為那晚的派對設計展板(就是那些用畫紙造的框,裝作是 Instagram的板)。無所事事的我看到他畫得起勁,(卻總是畫不好的時候,)就去了幫手。陸陸續續更多人走進廚房:J 要化妝,問了N借眼影幫他化妝,又問了另一個 flatmate 借假血,又問了S借黃色的雨衣(那件雨衣是S有一次去以海手為主題的派對而買的)——基本上就是借來借去然後軿湊了一套服裝。之後好像他們待了一會,談了數句話,就出發前往派對。
總而言之還是高興的一晚——儘管很多仔細的情節都忘掉了。只記得我拿了相機拍了幾張相片,雖然照得朦朧,看起來也煞是有趣。
於是,那晚突然感到異常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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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族手機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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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族自營旗艦店
無怪乎黃章被罵,當年魅族創始人之一白永祥離職,魅友關切詢問老白去向,黃章意有所指地說:“你想他就去原價買他的Pro7好了”,被魅友嘲笑氣量小,容不下人。
偏執、自負,已經成了黃章甩不掉的標籤,隨著李楠離任,黃章身邊能堪大任的人才已寥寥無幾。
今年5月,在魅族確認完成來自珠海市國資體系基金的注資後,黃章亦做出回應:“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做大股東,太累”,言語中漸露疲態。
在華米OV四家頭部廠商格局已定的當下,已淪為小眾品牌的魅族,還能支撐多久?
這些沉重的話題,至少李楠不用再去操心了。他在微博中說,以後還是聚焦年輕消費群體,做真正的品牌,獲取心智份額,希望能和一群有趣的人,做點與眾不同的事。
這位曾締造了魅藍品牌的中年人,從魅族的紛擾中抽身而出,人生就此掀開新篇章。
從科技媒體主筆到魅族副總裁
李楠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在河北承德讀了6年中學,後回北京參加高考,考入北京工業大學計算機學院(後被合併進北京工業大學)。大學時期的李楠,以做課後作業為樂,他的作業條理清晰不遜老師,經常以此“把妹”,大學生活過得瀟灑而快活。
畢設之時,老師讓他為一家日本互聯網公司做研發,他卻找來三位同學組隊在辦公室裡打遊戲,將項目一事拋之腦後。
等到日本人要來驗收成果了,有些C語言基礎的他,把自己憋在家裡對著一份完全看不懂的日文文件,苦苦思索應對之策。結果發現,這份架構的文檔雖然不完善,但完成度很高,懷疑日本人為了規避知識產權,抄襲了美國的框架,遂找來當時所有主流的美國互聯網框架一一進行比對,最終發現與美國Struts的框架相似度很高,於是他下載好這一框架的全部文檔和代碼,寫了一個Demo之後轉換到日本人的框架下面。
日本人對這份Demo非常滿意,等項目正式上線之後力邀他到日本工作,為此他一度推掉華為和MOTO的工作機會,遠走日本一呆就是八年。
這八年來,除了日常工作,他就以筆名KKK為愛範兒供稿,文字既有腔調又犀利,09年寫就一篇《iPhone可有設計哲學》,被廣泛轉載。這篇文章後來擴散到魅族論壇,被黃章看到,惺惺相惜之下,向李楠拋出橄欖枝。 2012年,李楠以移動互聯網高級總監身份加入魅族,成就一段“伯樂遇到千里馬”的職場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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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在李楠眼中,黃章“純粹”而又“姿勢漂亮”,是業界大神人物,所以從加入魅族那一刻起,他就懷著極大的工作熱情,頻頻為魅族發聲。 2013年他接過魅族原副總裁莫翠天的位子,統管營銷和銷售業務之後,更是在各個場合為魅族站台,同時充分發揮“連呼吸都在營銷”的天分,做出一系列“卡慢醜,小米造”等碰瓷小米的案例,魅族品牌聲量,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李楠對魅族的另外一大貢獻,是創立了魅藍品牌,2014年這款口號為“青年良品”的新品手機一出世,便受到魅友熱烈追捧。在後來的歲月裡,魅藍撐起了魅族大部分的銷量以及聲量,也在黃章親自操刀下,歷經獨立、合併等鬧劇,最終卒於2018年初秋。
2018年3月,李楠最後一款操刀的魅藍E3亮相,高通驍龍636處理器、5.99英寸18:9全面屏、全系6GB內存的配置,讓它成為魅族一年多以來最具競爭力的中端產品,李楠也用實力證明自己不是“費財”,然而魅族羸弱的供應鏈,導致這款本該大賣的機型,長期處於缺貨狀態,最終沒能“一鳴驚人”。
2019年1月的一天,李楠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直播發布概念機魅族ZERO,被外界調侃為“史上最寒酸的手機發布會”。這款產品選擇了眾籌的方式,最終10 萬美元的眾籌額只完成了 45%,眾籌宣告失敗之餘,讓外界懷疑魅族陷入資金鍊危機。
這也是李楠在魅族的最後一次亮相。幾個月後的魅族16S發布會上,魅族副總裁助理萬志強代替李楠發布新品,倏忽之間,天地均已轉換了角色。
在魅族這七年,無論是作為首席宣傳官,還是救火隊長,李楠遊走於黃章失控般的組織架構調整中,主導的魅藍系列手機給魅族撐起了些門面,如今隨著他離去,恐怕魅友心目中的那個魅族,也就此消弭於歷史塵煙之中了。
魅族“三劍客”消亡史
近些年來,魅族爆發了數次危機,幾乎每次都是源於內部劇烈的人事震盪。
2014年春節前後,魅族原副總裁、UI設計總監馬麟帶著一批骨幹跳槽加盟樂視,時任魅族總裁的白永祥險些一同離開,最後黃章妥協答應拿出20%股票分給高管和員工,這才穩住了軍心。
聲稱“有一點點遺憾,大徹大悟得有點遲了”的黃章,隨後高調宣布回歸魅族。彼時小米氣勢如虹,給魅族造成極大壓力,黃章有意通過融資抗衡小米,做大市場規模。不過,散漫慣了的黃章,回歸之後當起甩手掌櫃,將融資事宜都安排給李楠,後者掃遍了上百家能投幾千萬人民幣的投融資機構,最後在阿里高管王堅和紀綱的撮合下,獲得阿里旗下杭州魅投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下稱杭州魅投)融資,同時A輪其他2家投資者海通證券旗下的海通開元投資有限公司以及上海海桐信兮投資中心(有限合夥)分別入局。
從2015年初拿到阿里5.9億美金投資,並簽下出貨量兩千萬台的對賭協議那天開始,命運之手似乎就將魅族推向了“崩塌”邊緣。
口袋裡裝著數億美金,魅族內部開始瘋狂擴招,產品及業務線也愈發混亂,往日“小而美”的品牌調性變得粗獷而張揚。這一年,中低端品牌魅藍,拉動魅族手機整體銷量暴增350%,跨入2000萬台關口,躋身國產手機十強。
春風得意的黃章,在網上抖出雷軍涉嫌“借鑒”魅族產品的舊事:“當年雷軍隔三差五就來我辦公室喝可樂,作為小米的老師目標前三是必須的,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出門”——嘴炮打得很響,卻不知危局已悄然而至。
盛極而衰的魔咒,很快降臨到魅族身上。
扛著2500萬台的KPI壓力,2016年魅族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發布十幾款新機(見下圖),然而嚴重依賴聯發科處理器的機海戰術再加上與高通“交惡”,導致魅族產品線無比混亂,也讓消費者的品牌認知出現嚴重偏差。僅2200萬台的銷量,直接將魅族擠出了全球出貨量TOP5,之後魅族口碑聲譽迅速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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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傳聞,黃章寧可失去電信市場,也絕不向高​​通妥協,原本意氣風發的2016年,魅族只能靠著羸弱的聯發科處理器攻城略地,陷入“無米之炊”的境地。也是這一年,深耕渠道和品質的OPPO和vivo銷量翻倍,同時逼近 1 億台銷量大關,魅族眼中的死對頭小米,則遭遇滑鐵盧,全年出貨僅 4150 萬台。
據PingWest報導,原本魅族在2016年有能力將銷量做到3、4千萬台,然而無處不在的黃家人當時從郭萬喜手中接管了供應鏈後,手機產品品質出現了明顯的滑坡,充電器起火等安全問題頻發,這讓魅族銷量最終止步於2200萬台,由此錯過了與小米縮短差距的最後機會。
2016年12月30日,魅族最終與高通達成和解,卻也為時已晚。由雷軍親自掛帥的小米,在2017年實現絕地反擊,出貨量突破九千萬部,而魅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差距越拉越大。
更為要命的是,在一眾國產品牌手機“虧損賺市場”的風潮下,魅族2015年到2016年上半年累計虧損達13億元,隨之而來的一系列劇烈的人事變動,持續到瞭如今。
2016年,魅族按照5%的比例進行裁員,隨後喊出“裁員將常態化”的口號,2017年又進行了10%比例的二次裁員,事後內部員工稱實際裁員比例超過30%,規模可謂空前。
2018年3月和6月,又兩次傳出裁員風聲,當時有言論稱公司第三方服務人員、部分省代直營部門被全部裁撤,按一位魅族前員工的說法,“這其實就是缺錢綜合症”造成的。
為了挽救公司頹勢,黃章決定再度出山,並在2017年5月對內部架構動了刀子,將魅族一分為三,成立魅族事業部、魅藍事業部、Flyme事業部。其中,魅藍繼續主打低端市場,魅族品牌則轉向“高端化”,黃章親自拉來前華為手機高管、TCL手機中國區負責人楊拓出任公司CMO,後者曾為華為設計出“君子如蘭、似水流年”這樣高逼格的刷屏之作。
很快,魅族衝擊高端手機市場的願望,被現實無情粉碎,由白永祥力排眾議設計的魅族Pro7,既沒有跟隨市場流行的全面屏設計,處理器也比友商差了一大截,價格上更是毫無競爭力,這款被黃章給予厚望的新機慘遭“滑鐵盧”。楊拓為其量身定制的“雙瞳如小窗,佳景觀歷歷”宣傳語,則被狂批為“中老年審美”,淪為魅友圈笑柄。
不過,深究魅族Pro7失敗的根源,還是在於頻繁的人事變動。據《騰訊深網》報導,最初Pro7的銷售由李楠負責,到發布會前又換成楊拓和潘一寬,潘一寬走了之後剩楊拓一個人負責,之後又換成郭萬喜,最後又換回李楠來清理庫存,這批貨直到2018年5月魅族開新品發布會之時,居然還在趁著京東618之際清理庫存,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魅族的情勢由此急轉直下,鈦媒體查閱數據顯示,2017年魅族銷量降至2000萬部以內,Pro7的失利所帶來的震盪延續到2018年,上半年銷量降至不到700萬部,這讓黃章在年中發出一聲感嘆:“這麼多年我沒管公司就是個錯誤。我回歸也是對前幾年公司策略和人事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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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魅族銷量不足千萬台
黃章管理公司的方式就是開掉手下大員,據說魅族Pro7的慘敗讓黃章很是不爽,在2017年年底又一次高層架構調整中,白永祥的職權被縮減,此後這位魅族創始人之一逐漸淡出眾人視線,成為魅族Pro7折戟的“背鍋俠”。
僅僅幾個月之後,深陷“培養嫡系擠走原有高管、涉嫌貪污”等醜聞的楊拓,被黃章以同樣的方式架空權力,黯然作別舞台中央。
2018年8月,在黃章“大試牛刀”的魅族16發布會上,李楠取代楊拓登台演講,不過在這次發布會之後,他就慢慢淡出了工作,屬於他的時代就此結束。
另外一位主管魅族軟件核心設計的靈魂人物楊顏,也在2019年初離任,由副總裁周詳接任。隨著今年上半年珠海虹華新動能股權投資基金(有限合夥)(下稱虹華基金)入股魅族,李楠的董事席位也被騰挪出去,至此叱吒魅族的“鐵三角”分崩離析,空留手機江湖一聲嘆息。
黃章心裡裝著一個IPO夢
2016年初,黃章在公司年會上第一次提出“穩增長,創利潤,挺進IPO”的口號,經過一年奔忙,到年底,原魅族總裁白永祥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稱,2016年魅族實現盈利,如果2017年和2018年連續盈利的話,魅族能夠符合國內主板連續三年盈利的要求。
就在白永祥說這番話的前兩個月,天音通信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天音控股)向魅族投資2億元,以認購新增註冊資本方式,取得魅族0.655%股權,以此計算,魅族彼時的總估值達到305億元。
據《財新》報導,同時入股的還有聯發科旗下的珠海市源潭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以及兩家合夥企業,至此魅族B輪4家投資人悉數坐上魅族股東席位。
與此同時,天音控股也披露了魅族的生存情況,2016年上半年魅族淨虧損3.04億元,白永祥所宣稱的已實現盈利的說法,遭到外界質疑。
2017年、2018年,魅族在頻繁的組織架構震盪中迎來全面潰敗,盈利已然無望,再加上2018年魅族兩位負責資本運作的人士離職,IPO之事隨之擱淺。
不過,魅族一直沒有放棄IPO。
據《子彈財經》報導,早在2017年2月,魅族就和眾多投資人簽署了帶有對賭性質的公司章���,稱“如果公司在2019年6月30日仍未完成股東之間另行約定的合格IPO,B輪投資人有權向第三方轉讓其持有的公司股權”。隨著對賭協議到期日的臨近,加之資金捉襟見肘,魅族迫切希望引入新的資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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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魅族勢弱之際,珠海國資出手支援。
根據鈦媒體查閱的珠海市商事主體信息公示,4月29日,魅族的新股東新增了虹華基金,後者為珠海國資旗下基金,持有魅族2.09%的股份,為第七大股東,且是第三輪入股的唯一股東。由此,魅族的股東新增至12家,這12家股東包括黃章、3家魅族員工持股的合夥企業,以及8家投資人。
據了解,虹華基金是一隻由三家珠海國資企業共同出資設立的、專門投資信息技術企業的政府基金,成立於今年3月26日,成立不足一月就立馬投資了魅族,珠海國資企業救助本土企業的迫切心情可見一斑。
據《財新》報導,虹華基金入局後,黃章仍為魅族第一大股東,佔股49.08%,杭州魅投持股比例降至27.23%。鈦媒體查看天眼查最近數據顯示,魅族所有股東都變成“持股比例未公開”狀態,雖然尚不知黃章持股比例是否發生變化,但掌控欲一向旺盛的黃章,大概率還是不會放權給其他股東,魅族還是黃家人的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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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此前的對賭協議,假若魅族在2019年6月30日未完成IPO,則任一B輪投資人可以向第三方轉讓股權,如今對賭約定的時間已過,魅族IPO一事已經化為泡影,無奈只能延遲IPO。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次魅族引入虹華基金的同時,也同時修訂了公司章程。
根據新的公司章程,“如果在2025年6月30日仍未能完成IPO,則虹華基金亦可以向第三方轉讓股權”,這意味著珠海國資委給予魅族長達6年的時間,實現上市敲鐘。
更重要的是,穿透核查之後,這家基金背後都是珠海國資委體系內的企業,包括華髮集團、格力集團等,也就是說在未來至少6年時間裡,上述企業都可以利用手中資源為魅族“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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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似乎是給魅族鋪好了,至於能否再創昔日輝煌,順利完成IPO,恐怕只有黃章本人才知道答案。 (本文首發鈦媒體,作者|柳牧宗)
.(tagsToTranslate)Meizu 魅族(t)魅族手機成往事(t)kknews.xyz from 魅族手機成往事 via KK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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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sv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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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跡天涯終能找到歸宿 - PJ Tucker顛簸的籃球路
文/ Donnie
過去講起PJ Tucker,大家通常只會想到他是個瘋狂的球鞋收藏家,但在今年季後賽,他用球場上的表現讓全NBA更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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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招募的究竟是個籃球員還是個美式足球員?」前Texas大學教練Rick Barnes納悶道。
或許第一眼看見PJ Tucker厚實的身軀都會和Barnes教練有相同的疑問。但考量他的身世背景,這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Tucker的父親Pops是個陸軍的退伍軍人,而PJ便是Pops Jr���縮寫。有個軍人父親,他所接受的家庭教育勢必相當嚴格。時常在場邊聽見Pops大喊:「保持侵略性阿PJ!每個籃板你都應該抓下來的!」
Tucker和Chris Paul在學生時期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們曾經說好要讀同一所大學,但由於Tucker在學業成績上似乎沒達到Wake Forest大學的入學標準,他們倆的約定因此破滅。
隨後Tucker決定前往Texas大學就讀。教練Barnes對他帶給球隊的一切都相當滿意,唯有一點讓Barnes特別操心,那就是他的跳投能力。不過即使教練苦口婆心的提醒Tucker,他總是冷冷的回應:「我可以輕易的在禁區肆虐對手。」
回想起當時情況,Barnes說道:「Tucker在場上就像隻飢餓的野狼。他的眼中只有球,一但被他逮到機會,任何籃板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確實就如同他所說的,他能肆意在禁區屠殺對手。」
2004-05賽季,大二的Tucker和大一LaMarcus Aldridge披著Texas大學的球衣在場上攜手奮戰。Aldridge一直是個喜愛中距離投射的球員,但Barnes教練更希望球隊往內線強攻,因此他決定把球塞給6尺5吋的Tucker朝禁區猛攻,沒想到這策略還真的奏效了,大二賽季他打出13.7分8籃板的好表現。大三賽季更是繳出16.1分9.5籃板的優異數據,他也因此獲得進入All-American Second Team和Big 12 Player Of The Year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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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詩級射手 Stephen Curry 季後賽巔峰時刻 Top 5
勇士王朝真可能塌陷於此?火箭如何掌握擊敗「宇宙勇」關鍵?
【告別 18-19 賽季】Popovich 續約後 馬刺還能再進一步嗎?
但他的大學生涯卻因一個孩子的出現而走到盡頭。
而那孩子正是…
“ Kevin Durant. ”
為什麼這麼說呢?當時KD正在接受Texas大學的試訓。一般來說被招募的高中生是不會和該試訓球隊的隊員打比賽的,但KD卻堅持想加入全場的對打。沒想到他卻在場上教訓了所有隊員甚至是從歐洲回來的校友們一番。這畫面就像KD是唯一的大學生而其他人只是高中生一樣。
Tucker心裡想:「他到底還繼續唸書幹嘛…」
因為KD的出現,Tucker知道自己的大學生涯已來到盡頭,即便Barnes教練希望他能再留一季來開發他的投射能力,但Tucker卻婉拒了Barnes的請求。他想離隊並成為職業球員的心意已絕。
2006年被暴龍以第35順位選中。Tucker在單季47勝35敗的季後賽球隊裡幾乎沒有上場時間。先別管上場時間,他連在訓練時都感到非常掙扎。
“ You can be in the league and still feel like you're not in the league. ”
Tucker遭遇了他從沒經歷過的低潮。即便有能力成為聯盟450名球員之一,但他卻被遺忘在板凳最末端。
整個賽季僅有83分鐘的出場時間,他在多倫多留下了場均1.8分的成績。季末也理所當然的被球團給裁了。
上述這些事情還不是最慘的。
Tucker被聯盟貼上 “ Tweener ”的標籤。他的身高不足以在禁區討生活,但不快的速度與糟糕的投籃手感又沒辦法在外線討生活。總之就是個位置相當尷尬的一名球員。
被聯盟貼上這樣的標籤基本上等於宣判了整個職業生涯的死刑。
但Tucker並沒有因此放棄籃球,他對他的經紀人Buck說道:「我只想要打球。去幫我找個在歐洲打球的機會。我會在歐洲證明自己並拿下總冠軍,隨後再向NBA證明我的能耐。」
Tucker在歐洲的籃球生涯始於以色列的Holon,他帶領著球隊擊敗14連霸的Maccabi Tel Aviv勇奪冠軍,並成為以色列聯盟的MVP。
隔年他前往烏克蘭並經歷了前所未見的文化衝擊。當時他帶領著球隊取得相當優異的戰績,在一場客場比賽中,那小小的場館已經擠滿了想看他表現的球迷。而就在比賽開始前,球隊老闆走進休息室並丟了一大袋現金在地上。老闆對球員說:「若你們贏下這場比賽,每人都能拿10000元現金。」
結果當然不用多說,Tucker帶領著球對海虐對手50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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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 18-19 賽季】被淘汰之後,才是快艇幹大事的時機?
話題、收視不如以往 我們看的是史上最無聊第一輪嗎?
進攻存在感最低的中流砥柱?P.J. Tucker 是如何辦到的?
接著他輾轉前往希臘、義大利、波多黎各、德國等國家打球。在這些國家打球的經驗讓他漸漸學習到該怎麼成為一個領袖,不管在進攻端還是防守端他都是最積極也最大聲溝通的球員。
在歐洲流浪的五年中,他漸漸把當時Barnes教練苦口婆心要他加強的投籃能力給提升了一個檔次。即便身材仍然粗壯,但投射手感卻比任何人還柔軟。這一次,他覺得他準備好再次成為一名NBA球員了。
即便Tucker在歐洲打出了自己的名聲,NBA卻再次將他拒之門外。
某天騎士高層聯絡Tucker的經紀人Buck說球隊有意願簽下他,但過了不久後球隊卻反悔了。
接著灰熊高層同樣也聯絡了Buck說球隊將簽下他,這次Buck很高興的將消息告訴Tucker,當時他興奮得跳腳。但不久後,灰熊球團卻以他年紀太大( 當時27歲 )為由再次拒絕了他。
Tucker只好默默的回歐洲討生活。這次他決定前往俄羅斯聯盟奮戰。
Tucker說:「其實我完全願意回到歐洲打球,當時想拼回NBA的動力幾乎已經不復存在。我在歐洲的日子過得相當愜意,只需要打打球來賺錢養家。」
2012年,鳳凰城太陽隊邀請Tucker成為他們夏季聯賽的一員,但Tucker卻說他想走完和俄羅斯球隊所簽下的合約。這時Buck跳出來和他說:「我向你保證這次機會和前兩次絕對不一樣。畢竟太陽不是一隻有競爭力的球隊,只要在夏季聯賽表現優異就能迎來你的第二張NBA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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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cker於是答應了Buck的請求並給自己最後一次重返NBA的機會。
這次,PJ Tucker辦到了。褪去已往“ Tweener ”的標籤,他找到了自己在球隊的地位,而他能防守又能投三分的能力讓全NBA都垂涎。原本和太陽簽下的部分保障合約也在季末成了為期三年的正式合約。
他的老友Marq Bell說:「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而這些眼淚是他喜極而泣的淚水。」
16-17賽季,火箭新教練Mike D’Antoni和James Harden擦出了相當不錯的火花。被當作控球後衛來使用,Harden傳出生涯新高的場均11.2次助功。但或許是背負太重的責任,Harden在過於疲勞的情況下無法帶領火箭在季後賽第二輪出線,慘遭馬刺給淘汰。
當年32歲的Tucker在被交易至暴龍後首次嚐到NBA季後賽的滋味。但和Harden一樣,暴龍也在第二輪遭騎士給橫掃。
那年夏天,Harden和Tucker在亞特蘭大巧遇。雖說當時他倆並沒有相當深厚的交情,但Harden還是決定試著招募Tucker看看。
Harden說:「Tucker你等著,我們將會把你帶來休士頓。」
但自由市場開市許久,火箭和Tucker似乎都別有目標。火箭當時希望追逐Andre Iguodala來強化團隊戰力並同時削弱勇士的強度。甚至連經由重磅交易降臨休士頓的Chris Paul也一同參與招募計劃。但Iguodala仍選擇留在金州。
Buck當時聽說火箭改將目標鎖定在Iman Shumpert身上,而暴龍則希望以3年33M的合約續約Tucker。
但說也奇怪,最終火箭竟向Tucker提出了報價。
雖說火箭所開出的年薪較低,但隊中有老友Chris Paul坐鎮。學生時期沒能達成的約定,Tucker決定用這個機會履行當時的承諾。
最終,Tucker選擇了火箭。即便所有人包括Buck都告訴他做這個選擇會讓他後悔莫及,但他仍堅持自己的信念。
這個選擇最終也為他帶來他想要的結果。
17-18賽季,PJ Tucker披上火箭戰袍的首場比賽便是對上由KD所帶領的勇士隊。還記得當初Tucker選擇提前畢業並投入選秀的原因嗎?沒錯,正是因為KD。
Tucker發誓這場比賽他死也要拿下來。就��在防守端對位上KD也不能讓他好受,他想證明自己絕對有那個能耐來守死聯盟頂尖的攻擊手,也想證明自己的進攻火力不比KD來的差。
當天Tucker手感相當火燙,光是在上半場就投進3顆三分球並轟下15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比賽來到最後一分鐘,比數120-121火箭落後一分。
這時Harden面對Curry的防守,Harden快速的胯下運球晃的Curry重心偏移並強勢從左側殺入禁區來了一記拋投。
無奈力道過輕,球也就彈框而出。但此時只見6尺6吋的Tucker狠狠將6尺11吋的KD卡在身後,並跳的老高把球撥到Mbah a Moute手上,Mbah a Moute也很快再將球分往外線重打一波進攻。
時間剩下49秒,Ariza接獲Mbah a Moute的傳球,決定分球給空檔的Eric Gordon。眼看是個逆轉的好機會,Gordon在三分線外一大步便毫不猶豫的出手。但這回力道再次過輕,球又彈框而出。
不過Tucker死命的在籃下卡住絕佳的位置,即便遭受Livingston和KD兩人夾擊,他仍奮力向上跳且成功抓下這記關鍵的進攻籃板,同時裁判響哨,吹判給Livingston一個Loose Ball Foul。
時間剩下44.1秒,Tucker有靠著兩顆罰球逆轉必賽的機會。Oracle Arena的球迷鼓噪著,Tucker正經歷著壓力最大��時刻。他做了個深呼吸,穩穩的罰進第一顆。第二罰,他再次屏住呼吸。出手後,球以完美的弧線飛向籃框。球打中籃框前緣,在籃框上跳了兩下,這時勇士隊三人都正快速前往禁區虎視眈眈地要鞏固這關鍵的籃板球。不過幸運之神站在Tucker這邊,球彈進了。火箭以122-121領先勇士。
接著兩波攻擊機會,雙方都沒能把球送進籃框。
時間剩下最後10秒,Curry接獲Livingston的傳球並在KD的掩護下毫不猶豫的在三分線外拔起來出手。可惜力道過大,球彈框而出形成一個Long Rebound。
Tucker和Ariza飛身拼搶這顆至關重要的籃板球,無奈卻撥到了KD手上。時間剩下最後的0.5秒,KD做了個小墊步騙起Harden,輕輕向空中一躍,中距離拔起來出手…
時間就凝結在這個剎那,場上無數雙眼睛都盯著這致勝一擊。
在槍響同時…
球進!!! KD投進了絕殺的兩分球!!!全場球迷興奮的站起來歡呼,勇士所有球員衝向KD慶祝這個勝利。
只見Tucker彎下身軀雙手靠在膝蓋上,正在為輸球而感到懊惱。
裁判重播了KD這記關鍵的壓哨球。Review結果…
球進不算!!!火箭隊有驚無險的拿下了這場勝利。
而這場球賽的英雄正是PJ Tucker。他繳出20分6籃板的成績並抓下致命的進攻籃板然後穩穩罰進逆轉比賽的兩球。防守端更只讓KD打出20分5籃板7助攻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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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舞台!James Harden 季後賽巔峰時刻 Top 5   
四個字堅持到底 2002 梯最後的餘暉戰士 Nene
【告別 18-19 賽季】季後賽再度失利 中段班活塞可以怎麼做?
教練D’Antoni也表示:「Tucker就是我們奪冠的最後一塊拼圖,沒有他,我們什麼都不是。」
在一個相當願意溝通的球隊裡,Tucker的人格特性完全融入於其中。場上叫最大聲的永遠是他。他就是球隊防守喊話的核心,不管是補防抄截又或是努力卡位搶下防守籃板,這些苦功他都很願意做。或許是他的加入才讓火箭有如此高檔的團隊防守戰力。
延伸閱讀: 進攻存在感最低的中流砥柱?P.J. Tucker 是如何辦到的?
去年,Tucker攜手老友Chris Paul和Harden打出聯盟最佳的戰績,並在季後賽闖入西區總決賽。而對手好死不死又是由KD所帶領的勇士隊。
在前4場戰成2-2平手後,火箭有驚無險的贏下了關鍵的第五戰,但不幸的是主將Chris Paul因為拉傷腿筋而掛上免戰牌。失去Paul就如同駕駛沒了方向盤,火箭幾乎可說是迷失了方向。反觀勇士則是靠KD恐怖的主導能力帶起一波波高潮,在關鍵的第六戰和第七戰擊潰了火箭並闖入總決賽。
火箭的爭冠之旅也在這個系列賽畫下了一個句點。
或許Tucker說他很滿意自己在歐洲打球的日子,能在各聯盟拿下多次冠軍甚至成為MVP來獲得成就感,同時還能擁有穩定收入來讓家人過好生活。但教練Barnes並不吃這套。
「PJ Tucker知道自己屬於這個聯盟,即使他看起來很滿意在歐洲的日子,但他心裡一定在想著,我到底該如何重返NBA呢?」 --- 教練Rick Barnes
今年Tucker的表現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
火箭總管Daryl Morey說:「說實話,我不知道沒有Tucker的我們能走多遠。他和Capela兩人可說是完全撐起了球隊的防守體系。」
在場上,Tucker非常願意對位敵方的首要攻擊手,不管是KD或是LeBron等人他都毫不猶豫的面對挑戰。再搭配那柔軟的三分手感完全拉開了Harden和Paul的進攻空間,基本上Tucker和火箭可說是天作之合。
在場外,Tucker和Paul是成年老友,而即使只和Harden有一年的交情,他們倆似乎也有很深的羈絆。
「當他不是我的隊友時,我對他恨之入骨,我想擊潰他的防守,我會對他毫無保留的噴垃圾話。但當他是我的隊友時,我們大家都愛死他了,他就是我們球隊的Glue Guy。」 --- James Harden
曾經被貼上“ Tweener ”的標籤而黯然退出聯盟,如今卻以當今球風最吃香的3D鋒線強勢回歸NBA戰場。Tucker已用自己的能力向全NBA甚至全世界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浪跡天涯終能找到歸宿,曾經被冷凍在板凳末端的他,這次將不再被遺忘。
請記住他的名字  - PJ Tu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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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巧玩樂】不再笨重扛不動啦!輕薄時尚電競風正崛起
來源、作者:NOVA情報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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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吸睛煥然一新 輕量窄邊魅力無邊 「2018年最能代表電競的一句話,就是『改變!』」
電子競技eSports(簡稱電競)從2012年走到現在,短短數年間,足以寫成一部輝煌發展史。從非主流走向主流,由小眾遊戲產業走向國家運動產業,今年還入選雅加達「亞運」正規賽事,甚至傳出可能成為2024年巴黎「奧運」正式比賽項目!
電競年年的改變有目共睹!尤其電競當家主力產品「筆電NB」,從過去千篇一律效能導向,外觀非常陽剛,慢慢導向輕量化、個性炫彩化與多元選擇性,版圖不斷擴大到大眾遊戲族。甚至2018下半年起,將帶來顛覆想像重大變革,各家品牌有志一同朝時尚路線&女性化訴求,首款電競雪白機現身,同時揮軍輕薄、長效、極窄邊框,外加144Hz更快速視覺吸睛面板與沉浸感影音體驗,重點創「心」競賽持續噴發,更專精深層且細緻化迎合各遊戲類別愛好者需求,帶來貼心操作體驗,重點連服務保固也更完美感心!
況且要效能有效能,要驚喜有驚喜,規格升級下價格反倒更親民實在!有圖有真相,趕緊瞧瞧下半年各家電競新機有何亮點殺招與吸睛特色脈動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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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尚電競風潮起 剽悍優雅雙管下
「電競到底有多熱?」根據國際市調Newzoo公布的電競市場報告,2018年全球電競產值達300億台幣,每年更以40%速度增長,預估2020年將突破420億。 尤以剛跨入「國家運動產業」的台灣電競市場,正值高速起飛階段,發展潛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特別是今年許多校園紛紛成立電競科系,未來這些電競學子畢業後可能是選手、直播主或相關��競產業精英,直接或間接影響的電競總人口,如滾雪球般輻射、擴大,相當可觀。這也驅使各大廠積極投入資源,求新求變,不斷研發創新技術與「競」爆亮點,搶攻這塊無可限量的電競大餅。
今年5月,Acer在紐約全球記者會上,前所未見亮出世界首款「白色電競機Predator Helios 300」,現身當下,讓全球線上觀看玩家紛紛發出驚呼,原來電競也可以很「時尚優雅」,就連小編親眼目睹這白色機時,也不禁為之讚嘆!
「我們要將時尚與力度做完美結合!」Acer宏碁品牌筆記型電腦產品經理姜念均指出:「這款『Predator Helios 300白色特仕版』發表後即引發廣大迴響,全機以雪白鋁合金機殼打造,搭配金色飾邊,質感相當好,重點規格效能不妥協,搭載英特爾最新八代Core i7六核處理器,nVIDIA GTX1060 6GB獨顯,配置高速144Hz更新率FHD IPS面板,預計8月正式開賣! 」我們認為白色很時尚,讓視覺很清爽,很多男性玩家都喜歡,並無特別將它定位為女性機;當玩家帶出門參加LanParty時,秀出來的電競筆電是白色,絕對會是眾人目光焦點,Acer姜經理強調!
誠如所言,坊間很多雙B或超跑都是白色系,除在夜晚中顯得出色,也能突顯本身雅痞時尚氛圍!告訴各位,Acer率先開出這「時尚電競」第一槍,絕非標新立異,因從下半年起,包含MSI、Asus、GIGABYTE、Lenovo等主力新機,都開始朝時尚、輕薄、低調奢華路線走,不再汲汲於過去單一陽剛霸氣路線,要讓眾多商務族或粉領族,白天可帶去公司上班,下班後能打一下遊戲,亦可當成全家人共用的影音效能機。
話說一種米養百樣人,當電競成為主流後,需求族群不一,青菜蘿蔔各有所好!Acer也針對重度電競玩家,推出效能旗艦款「Predator Helios 500」因應需求,處理器搭到Core i9超悍八核心,nVIDIA GTX1070顯卡,配置高速NVMe PCIe SSD與32GB超大記憶體,特別是內建全新Waves NX MAXXAudio音效技術,輔以2.1立體+重低音揚聲器,展現優異3D環繞與聽聲辨位細節,更有助於玩PUBG吃雞這類熱門遊戲。
「我們一直很強調獨家AeroBlade 3D金屬雙風扇散熱技術,讓長時間運作很穩定!」Acer姜經理續談,從去年起,Predator系列很大優勢在於導入3D金屬雙風扇架構,藉由專利0.1mm世界最薄航太金屬葉片,單風扇高達59葉片之多,搭配五導管,以上下進氣、左右出風方式,提升35%氣流風量與9%降溫效率,確保效能徹底解放下的運作穩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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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針對大眾遊戲族與入門電競學子,Acer新一代戰鬥熱銷款「Nitro 5」也換上全新仿碳纖編織紋外觀,有菱有角ID電競風格,宛如小跑車般吸睛登場,市場評價相當高,重點外觀、性價比與效能達到很好平衡。據悉雙碟架構+nVIDIA GTX1050顯卡機型,價格僅落在3萬上下,性價比相當優。
可預見的是,下半年剽悍效能機,優雅時尚將雙管齊下,尤其心臟通通換上效能與核心數雙提升的八代處理器,甚至傳言明年初nVIDIA下一代2000系列顯卡將問世,對於電競玩家們無疑好事一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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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時尚專用機 輕薄長效窄邊框
專攻電競有成的盾牌龍MSI,不讓Acer太專美於前,大聲吶喊未來電競機輕量化、時尚化與女性化訴求勢在必行,近期魄力祭出一款「主打女性專用電競機PS42」,以典雅、簡約、全機鋁合金銀色刷紋質感突顯時尚電競概念,並搭「三面極窄邊框」,讓14吋螢幕塞進13吋機身中,重點輕薄又長效,重僅1.19公斤,電力續航還達8-10小時,搭八代Core i7處理器+MX150 2GB顯卡,記憶體與SSD出廠直接配到16GB/512GB容量,7月初台北多媒體展上祭出4萬有找價格,相當有話題。
MSI微星科技國內業務部產品經理林世宗談到:「MSI只專做電競,敢說是電競機專家,全身上下佈滿專業電競DNA,幫玩家設想周到,對於產品與服務用心程度絕對凌駕業界,並帶給玩家最完整電競產品線陣容,尤其新規格新技術導入最快,目前八代處理器機種已達31款,近期更搶先佈局『極窄邊框面板』,一舉推出『GS65』、『GF63』、『PS42』三款新機(四台機型),涵蓋高中低階與男性、女性族群!輕薄、長效、窄邊框是下半年電競新趨勢,各家都會朝這方面著手,盾牌龍依舊扮演領頭羊角色,MSI林經理強調。
是的,當電競筆電開始朝窄邊框延伸,讓既有體積變小,同時帶出行動、長效、輕薄概念,伴隨影音體驗的提升與遊戲大作需要更高效能需求,會讓愛好遊戲影音大眾或商務族群,願意多花一些預算來升級換機。
誠如MSI新一代高階輕薄機「GS65」,承襲過去GS系列輕薄炫彩高效風範,內搭八代Core i7+GTX1070 8GB獨顯,32GB 記憶體與SteelSeries單鍵可控全彩背光鍵盤,並升級導入144Hz高更新率、7毫秒15.6吋FHD IPS極窄邊框,重點機身做到17.9mm薄、1.88公斤輕,提供8小時電力,音效技術更進入第三代NAHIMIC 3,上蓋面板也改採「金色盾牌龍」Logo全新標誌。
MSI林經理笑談推出至今賣的相當好,目前缺貨中!高效要輕薄,重點在「散熱」,目前自家挺進獨家五代「Cooler Boost 5技術」,有效強化散熱鰭片與渦輪風扇轉速,增加20-30%風流量,讓降溫效率提高8-15%。且電競專用網卡也不斷推進,配置全新極速Killer Wireless-AC 1550晶片等級,提供雙倍連線速度。
至於定位男性戰鬥款新機「GF63」,主打高CP值、窄邊框、長效電力與輕量規劃,是市場上罕見窄邊框4萬有找機種。15.6吋做到1.86公斤,且規格配置誠意夠,搭八代Core i7+GTX1050Ti 4GB獨顯,8GB記憶體與雙碟架構,全機以鋁合金質感包覆,鍵盤則採單一紅色背光,上蓋面板賦予「紅色盾牌龍」標誌。
看到這邊,眼尖的讀者應可發現,MSI這三款的「品牌Logo標誌」,分別呈現金色、紅色與銀色盾牌龍,其實象徵著各自對應「高階電競」、「戰鬥電競」、『時尚電競』系列,這也是今年MSI系列機在Logo辨識上做的改變。值得一提是MSI針對全新八代機種,還新增替遊戲量身最佳化的「Gaming Mode遊戲模式」,當玩PUBG絕地求生時,從遊戲中心軟體點開,鍵盤會貼心自動亮起常用的主要按鍵,目前已支援PUBG、GS GO、Overwatch、DATO∥…等八款遊戲,未來持續增加中。同時MSI也正著手調校讓手機遊戲轉到筆電螢幕上玩的「 MSI App Player」新軟體,預計Q4新機就可看到,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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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導向專屬量身 專精細節最佳化
豈止MSI針對遊戲做最佳化,讓玩家對戰時更易上手,其實早從去年開始,Asus 的「ROG Strix GL503系列」就開創嶄新思維,別於制式用「族群」來設計產品,而是以「遊戲類型」規劃量身訂製。針對喜愛「FPS第一人稱射擊」遊戲玩家,祭出相對應「ROG Strix SCAR Edition GL503」,上蓋酷似槍身鐵灰色一刀流工藝,C面仿照槍托紋路,且因應射擊遊戲反應速度搭載當時最高的120Hz+5毫秒面板,鍵盤也刻意突顯WASD四顆常用鍵;另款對應「MOBA競技」遊戲愛好的「ROG Strix Hero Edition GL503」,上蓋採用野獸龍鱗紋一刀流工藝,因遊戲重視環境色彩視覺,特別配置100%廣色域IPS技術120Hz面板,並特別突顯QWER四顆常用鍵。
好消息是,全新二代升級款「ROG Strix GL504系列」,伴隨6月Computex展盛大發表,重點「創力」全開,外觀更時尚有型,一刀流工藝精酌講究,還導入更悍效能、更多電競遊戲元素,讓機台全面進化,並套用更高速144Hz頂規面板,最新趨勢的三面極窄邊框與新增獨家多項實用新技術而來。
Asus華碩電腦ROG電競產品事業處產品經理劉以淵談到:「ROG品質與工藝質感有目共睹,優勢不只導入最佳軟硬體,還訴求機種結合遊戲做設計,新一代延伸機『ROG Strix GL504 Hero II』、『ROG Strix GL504 SCAR II』從裡到外,從操作到外觀視覺,都全新定義、嚴峻調效,整體細節做工專精程度,絕對會讓玩家感受滿滿誠意!」
誠如所言,「ROG Strix GL504 Hero II」外觀相較上代,取消龍麟紋版本,上蓋一刀流工藝製作更細緻「有戲」,一邊用銀灰髮絲紋,一邊黑色噴砂處理,透過材質處理的異化塑造衝突感,象徵「MOBA遊戲」兩方陣營對決張力,重點更增添時尚美感。C鍵這次也導入一刀流立體壓紋,且酷似拉髮絲紋質感,鍵盤相較過往更突顯QWER四顆按鍵,優化1.8cm鍵程回饋,讓控制力更好,並提供1680萬色4區域RGB全彩,且相比上代鍵盤僅字體透光,這代特別將按鍵上裙邊透明化,讓透光效果更顯著,同時效能更慓悍,搭八代Core i7+GTX 1060顯卡,輔以12V風扇轉速「HyperCool Pro散熱技術」,還新增智慧除塵設計。
「這次更大改變在燈光效果!」Asus劉經理笑談,二代機面板ROG Logo會發光,並可自設1680萬RGB炫彩燈效,還能與機身其他燈效部位或ROG系列周邊鍵鼠一起Sync連動,讓視覺更熱鬧。螢幕則用上5mm極窄邊框,強調真正三面窄,並配置凌駕同級機144Hz+3毫秒高速反應面板與100% RGB廣色域,讓畫面真正順暢俐落。
另款「ROG Strix GL504 SCAR II」,差異僅在於外觀與C鍵,除特別突顯「FPS第一人稱射擊遊戲」常用的WASD四顆按鍵外,外觀一刀流交叉髮絲紋工藝,也迎合槍戰氛圍,做出仿槍的膛線感覺;C鍵輔以一刀流,並運用3D壓紋技術,層層堆疊出克維拉編織立體圖騰,顯卡則最高可上到GTX1070等級。
特別一提是,還凌駕業界內建全球首見多天線WiFi「ROG Range Boost技術」!別於坊間機種內建2T2R兩對天線,這兩款皆規劃2×2T2R四對天線,優點能自動智慧每30分鐘搜尋A對天線或B對天線收訊,切換最佳收訊品質,達到減少死角與強度範圍更廣,對於分秒必爭的遊戲秒殺對決格外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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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面板色彩認證 極速超頻無極限 
「電競筆電」稱霸主流市場企圖心昭然若揭,除商務超輕薄筆電與入門文書機外,其餘都將成為囊中之物。以主機板起家,近年來電競領域活躍受肯定的GIGABYTE,針對高效能需求者,如影音編輯、平面設計師、專業SoHo族,打出「文青設計皮、電競效能骨」專業輕薄長效「Aero系列」,去年首推即引發話題,更成為本雜誌數位鑑定團主角。尤其今年全新八代升級機「Aero 15X」,更挾多項業界第一與更完美不妥協之姿而來!
GIGABYTE盈嘉科技行銷部產品行銷課長朱彥曦談到:「GIGABYTE耕耘電競市場多年,優勢在於擁有自己龐大RD研發團隊與製造工廠,領先業界導入最新技術規格,並挑戰工藝ID設計不可能任務!目前提供包含專業『Aero系列』、高階『AORUS系列』、入門『Sabre系列』三大電競主力產品線。其中定位高效專業用途『Aero 15X』,承襲上代業界首見5mm三面極窄邊框,世界首搭「X-Rite Pantone校色認證面板」,且在新八代Core i7+GTX1070顯卡效能下,仍做到18.9mm薄、2Kg下與達10小時電力,並搶先導入首款4K窄邊框144Hz高更新率面板,搭配低調、俐落、多層次質感設計鋁合金外觀,品味感十足。
不諱言面板提供「X-Rite Pantone校色認證」,對專業工作者很加分!這「X-Rite Pantone」在色彩校正領域上相當聞名,過去廣泛運用於印刷業、平面設計行業與攝影業界,優點避免明明螢幕上看到是白皙皮膚,印出來卻是偏黃或失真問題,確保真正顏色的精準性。GIGABYTE朱課長特別強調,工廠特別規劃校色檢驗線,務求出廠的每一台機器都經過標準化精準調校,讓色彩誤差小於1%,符合設計師界標準。同時針對影音編輯者提供完善I/O埠,包含高速Thunderbolt 3介面等,甚至貼心設計擴充能力,背蓋打開後即可DIY做DRAM、SSD等元件升級,音效內建Dolby Atmos環繞系列效果也相當棒。
「自家高階『AORUS系列』務求全面最頂級配備與凌駕競品可超頻效能!」GIGABYTE朱課長續聊,專為重度玩家而生的「AORUS系列」,包含硬體、鍵盤、螢幕、網路、音效都要求頂規,主打的八代「AORUS X7 DT v8」,別於坊間主流機搭Coer i7-8750H,特別選用Core i7-8850H「可超頻」處理器,效能有10%差距,且顯卡上到GTX1080 8GB等級,面板也搭配高速144Hz+7毫秒反應,並支援nVIDIA G-SYNC技術。既然要求全面頂級,當然定移植「Aero系列」的X-Rite Pantone面板校色認證,音效則配置ESS SABRE Hi-Fi DAC晶片,提供24bit/192KHz高解析音頻,搭四顆揚聲喇叭,包含立體聲與兩顆重低音。
因應超頻性能,內部散熱系統採雙風扇、7根導管+4出風口設計,因應快速降溫需求,且特別導入獨家Deep Fan 15階風扇轉速控制功能,在原本預設的安靜/一般/電競與自定義模式外,重度使用者還可自設15組階段轉速,例如當溫度到幾度開始轉,轉多少等。尤其另款旗艦機「AORUS X9 DT」處理器還上到最強Core i9-8950HK,輔以世界唯一四風扇+8導管散熱架構,讓超頻性能發揮極致,堪稱追求效能者的夢幻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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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調奢華個性光感 完美保固VIP服務
面對這場「時尚電競」盛會,國際級大廠Lenovo也迎頭趕上,7月底熱騰騰在台發表全新「Legion系列」產品,要用顛覆想像嶄新視覺工藝與質感,詮釋電競機的「低調奢華新主張」!
「『炫於型、彪於心』是我們核心設計理念!」Lenovo聯想台灣分公司家用資深經理芮德全表示:「全新『Legion Y730』、『Legion Y530』產品設計風格與上代完全不同,主打內斂、時尚、輕薄,外觀質感更好,強調一台搞定遊戲、商務與居家用途。重點承襲Lenovo一貫高性價比優勢,價格相對實在接地氣!」
確實,Lenovo新問世的「Legion Y730」,一改過去顯眼電競元素風格,外觀明顯沉穩低調,四面全金屬機身堅固框架下,相較上代還輕55%(2.2kg)、薄48%(19.95mm),也靜音10%,並強化雙風扇系統,透過不同方向旋轉增加氣流量,提升散熱效率16%。重點規格內在奢華,配置真正三面6.7mm極窄邊框,面板還提供144Hz高更新率,並支援G-Sync技術,能提高2.4倍FPS,且鍵盤反應速度達1毫秒延遲,效能則搭八代Core i7處理器+GTX1050Ti顯卡,記憶體8GB起跳(因應吃雞門檻),內建雙碟高速架構,僅打出4萬出頭價位!
「這代很特別在於個性化光感設計!」Lenovo芮經理指出,「Legion Y730」鍵盤改採1680萬色全彩RGB背光可調外,上蓋面板的O字母內小Y標誌能發光,並可自設RGB燈光,尤其連側邊與後面散熱孔處也新增燈效,一樣可RGB自訂,在灰暗環境下能散發出類似間接光閃爍美感,相當吸睛好看。
另款「Legion Y530」外觀工藝酷似,差別在於機身非全金屬,C鍵採塑鋼材質,強調用料與表面處理觸感依舊很好,且鍵盤與上蓋面板小Y標誌僅支援白色背光;不過優化鍵程達1.7mm回饋感,鍵帽也加大至4mm,讓操作體驗更提升,一樣配置專為電競設計的Dolby Atmos音效系統,顯卡上到GTX1050,至於價格則更親民,約3萬5上下。
無疑的,新「Legion系列」鎖定泛低調玩家而來,因不是誰都希望自己電競筆電太高調!Lenovo跨越遊戲與商務兩大界限,且整體質感表現還優於價格定位,不諱言相當有競爭力。「尤其我們重視售後服務,提供兩年保固外,還加贈一年『完美保障計劃』!」保固期內無論損壞多嚴重,最多只需付8888元修好修滿,給予更安心保障,Lenovo芮經理特別強調!
是的,電競機動輒3、4萬起跳,對於許多人來說是筆不小花費,若能有堅強的售後保障&保險做後盾,對於消費者絕對倍感信賴。不僅Lenovo,Asus也宣布今年7月起ROG系列產品,都將加贈首年「完美保固」,不論損壞程度,最多只付20%維修費,可說佛心來的;而Acer Predator系列則表態加碼黃金VIP,免費延長第三年保固;MSI更喊出「十全十美全面完善售後服務」,每年兩次免費健診,還新增SOS緊急工程師到場救援…只能說,在這電競趨勢紅潮下,諸位電競玩家的「精彩劇本」持續上演,尤其一路上新鮮、驚喜不斷,幸福滿百夠「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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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nqiu6691-blog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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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動手做木工,研究室的櫃子和音響都是他一手打造。
年過半百的蘇文鈺,不僅自己是創客,近來更投入偏鄉學童的程式教育,期待孩子將來留鄉就業或創業,讓偏鄉活起來。
他是大學教授,在成大資工系任教。
他也是創客,會動手做木工,研究室的櫃子和音響都是他一手打造。
他還是咖啡愛好者,日前研發咖啡濾杯Lulu's Hand,熱銷3000組。
他更是古典爵士樂迷,收藏百張黑膠唱片,如數家珍。
這樣一個重視生活風格的知識分子,近來又多了一個身分──志工。
發豪語 要投入偏鄉教課15年
這個人是蘇文鈺。年過半百的教授,竟發下豪願,要投入偏鄉學童的程式教育,至少15年。
近年來從全球紅到台灣的「一小時玩程式」運動,強調程式如同未來的第二外國語一樣重要。蘇文鈺就是積極推動者,希望透過程式教學,改變學童的人生。
2014年,他發起「Program the World兒童與少年程式設計教學計畫」,帶著成大研究生,深入嘉義東石鄉教孩子寫程式。二年後,包含台南左鎮等偏鄉也都動了起來,各地老師紛紛加入他的團隊,一場地毯式的教育革命正展開。
在教育界,蘇文鈺是大家眼中的「異類」,有話直說,剛正不阿,評論總是一針見血,有時不見容於教育體制,卻也因此結交各界的朋友。「他很特別,好多人喜歡找他聊天,」一名認識多年的朋友這麼說。
今年51歲的蘇文鈺,自稱「阿伯」,不愛打扮,衣服有時不太合身,還皺皺的,據說他不太理解人為何要燙衣服,因為他認為,時間要花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他總是戴著黑色的粗框眼鏡,占了臉部1∕3,擋不住笑成一彎的眼睛,與深刻的魚尾紋。講話速度很快、也愛笑,常常講著就自己呵呵笑了起來,但心裡想的,卻是一道道難解問題。
來到他的研究室,門牌上寫著「解憂實驗室」,似乎說明心情。但進到裡面,木製喇叭、黑膠唱片,加上濃濃的咖啡香,卻又愜意。
其實他看不慣很多事。例如高教升等審查制度過度重視論文篇數,又如台灣產業面臨瓶頸,走不出代工困境。他一直明瞭,改變台灣的未來,關鍵是教育,但又不知從何做起。
直到兩年前,因應國外風潮,台灣教育界有人開始在教小孩寫程式。
那時,他也教導正在就讀國小的女兒寫程式,突然在心底浮現:「女兒可以擁有這樣的資源,其他孩子呢?」。
身為資工系教授的他,與研究生討論後,偏鄉程式教育計畫應運而生。
但對象是誰?他從最需要的人開始問,跑去找深山裡的孤兒院,無奈碰壁連連,「沒想到有人怕麻煩,還有人說不需要上課。」 台南翻譯社
之後朋友告訴他,其實台灣真正的偏鄉是「不山不市」,也就是不算真正偏遠��又不在市區的西部沿海地區。經朋友介紹,他接洽上了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嘉義東石鄉過溝基督教會。
教會就位於一大池魚塭旁,這個地方連Google衛星定位系統都無法找到,人煙稀少,有時兩兩婦人會蹲在蚵仔堆裡,埋頭剖著蚵,數十年如一日。
讓孩子留鄉創業 打破貧窮世襲 台南翻譯社
初次見到蘇文鈺,台灣路得關懷發展協會祕書長楊萌智只有一臉狐疑,「你是成大老師?你要來教孩子寫程式?」蘇文鈺說了好半天,給她看美國總統歐巴馬學寫程式的影片,才成功說服她。
接著,楊萌智語重心長地問,「但,你會來多久?」原來,有太多台南翻譯社志工團體僅來一個寒暑假就消失,留下來的,只有孩子悲傷的眼神,「如果你只是來看看,我想,那不如不來了吧……。」 台南翻譯社
被這麼一問,蘇文鈺突然傻了,他思考了一會,堅定地說:「好,我會一直來,直到退休。」
他分析,偏鄉孩子從小缺乏學習資源,學業表現不佳,即便念台南翻譯社完大學,起薪也不高,甚至背負學貸,儼然貧窮世襲。
於是他決定靠程式教育,讓孩子畢業後可回家鄉就業或創業,教育下一代,建立良性循環,才能讓偏鄉活起來。 台南翻譯社
看在認識八年的朋友眼裡,蘇文鈺做出「15年決定」,一點也不令人意外。台大資工系副教授洪士灝說,「這就是他,總是想拉著別人前進。」 洪士灝笑說,蘇文鈺有情的個性,讓他成為有趣的人,但也常把自己搞得很累。的確,要深入偏鄉教育,談何容易?
初次上課 被學生恐嚇「拿刀戳」
「第一次上課,人仰馬翻,都要昏倒了,」蘇文鈺回憶,當台南翻譯社時他帶三名研究生,從台南開車一小時到教會,十多名國中小學生坐沒坐相,更打架嬉鬧,甚至口出惡言,說要拿刀戳老師,「剛開始我覺得很恐怖!」
第二次上課,他找來十名研究生加上兩名教會老師,簡直是豪華級師資,才把場面鎮住。
同時他發現,這裡的孩子大多來自弱勢家庭,包含單親、隔代教養和外籍配偶等,家庭功能不足。蘇文鈺選擇放下身段,採取最有溫度的方式,「就是坐在他的旁邊。」
《遠見》記者實地觀課。這天,學生正用小孩使用的S台南翻譯社cratch軟體做動畫,蘇文鈺走到一名小男孩旁,一腳就跪在地板上,顧不得自己腰痛,腰上還包紮繃帶,只為了靠近學生一些。
他的臉移到學生的臉頰邊,眼鏡滑落到鼻翼,眼睛朝上盯著銀幕,溫柔地說:「你的魔王怎麼不動了?是不是有Bug(程序錯誤),你能找到Bug嗎?」
不到幾個月,這群孩子終於學會編寫基礎程式,但蘇文鈺要的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導入不一樣的思惟。「也就是想清楚做這件事的邏輯是什麼?這台南翻譯社些該怎麼用程式碼呈現?最後一步才是寫程式,」他解釋。
設計高難度教材 大學生也未必會
為了教這些孩子,他還設計一系列教案,2016年寒假,他橫跨嘉義和台南兩地開課,學生不僅要用3D列印機製作迷宮,也要製作Arduino無人玩具車,難度之高,恐怕許多大學生也做不到。
特別的是,蘇文鈺要求學生執行的專案,長達半年到台南翻譯社一年,連晉級的過關考試,也只出一題,讓孩子整整寫四天。因為長時間思考,才能磨出答案。
「你真的對他們好,他們能感覺得到,就會改變,」研究生李彥柏說,孩子的成長比想像中快。 台南翻譯社
經由學期間每月一次的八小時課程,加上寒暑假的密集訓練,孩子的學習熱情被激發了。
有人因為寫程式太過專注,而忘了吃午餐;禱告時,有台南翻譯社人祈求上帝讓他解開程式裡的Bug。
還有一名國中生,在校成績低落,但為了看懂程式語言,自己做中英文對照小抄,還自發性地印製給其他學生。
2015年底,程式教育發表會在成大舉辦,50多名孩子從台南翻譯社嘉義浩浩蕩蕩乘遊覽車而來,家長們也跟著來了。學生輪流上台展示作品,有人用Scratch製作賽車遊戲和射籃遊戲,也有人做出熱感應電風扇和四驅車。
現場驚呼聲連連、拍手不斷。誰都想不到,才沒兩台南翻譯社年,這群孩子能走到這一步。
沒隔多久,又傳來好消息。就讀過溝國中的魏輔均,參加微軟首屆KODU盃比賽,一舉拿下國中組全國第二名。偏鄉孩子能拿到這樣成績,跌破眾人眼鏡。
成長路不順遂 更能將心比心
對蘇文鈺來說,50歲投身偏鄉,卻也在這裡,看台南翻譯社見了教育的真諦。「當老師近20年,這才真心把教育當志業,」蘇文鈺坦言
其實蘇文鈺的童年一點也不順遂。出生時不到1500克,當時醫生跟他媽媽說,得先觀察一陣子,先不用去報戶口了。一歲多還不會走路,兩歲不會說話。親戚偷偷說,這家裡出了個啞巴,媽媽難過到曾想抱著他輕生。 台南翻譯社
上學後,他考試常常不及格,一路跌跌撞撞,竟然到美國念博士,原本打算在當地工作,但媽媽的一場重病,讓他回國。
那幾年,工作不順遂加上生活壓力台南翻譯社,面臨人生低潮,甚至產生出家念頭。偶然參加短期出家生活體驗營,剃了頭、念佛經。不過師父倒是一口拒絕,理由是:「出家的念頭不對。」
於是他又回到生活軌道,並將人生當成修練場。或許是這些挫折讓蘇文鈺更有同理心,也對生命的價值特別有體悟。
他常說起:「���生總有許多台南翻譯社黑暗,我希望能成為別人生命裡的那道光。」程式教育,就是他中年後給偏鄉孩童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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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suxu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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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JC]100 Years Later
07
       如果說安心是什麼樣的感覺,就好比是躺在一張有著熟悉氣味的柔軟大床,不需要擔心床板塌陷甚至是睡不安穩,只要放心將身體放鬆,隨著體重而慢慢下沉。在有記憶以來,夜晚總是讓喬瑟夫無法安心,黑暗籠罩的同時,好像會在這片漆黑中迷失,看不到任何景象,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喬瑟夫時常心想,會不會哪天醒來,睜開雙眼所看到的不再是熟悉的景象,而是他從未看過的世界,一切都變得陌生、孤單。
       所以他害怕夜晚,害怕入睡。所以當他找租屋的時候都會刻意選擇街道上有街燈的公寓,而且居住的那層樓最好要有光線透進屋內,因為只需要一點點光就可以讓他安心不已。
       至少,做惡夢醒來的瞬間,那道光可以成為回到現實的救贖。
       坐落在這條街上的老公寓成了喬瑟夫最棒的選擇,它有著利物浦老家的建築方式,用石磚一塊一塊堆砌成牆,屋內瀰漫著種在窗邊的薄荷草的香氣,吸口氣就可以心曠神怡。還有不是很大的床,尺寸過大只會感到不安,當他躺在那張單人床時,腳踝以下全騰在空中。只要稍微將身體蜷曲,一百九十五公分的他也能安然地被小床給包覆,逐漸隨著安定下來的意識而潛入夢鄉。
       所以當他聽到這棟老公寓要被拆除時,那一晚陷入無止盡的不安裡翻騰,一想到一個月後會居無定所,喬瑟夫整晚都蜷曲著身體在床上不停翻身。這張能夠使他安心的小床彷彿被空虛抽走所有支撐的力量,一放鬆便會像個無底沼澤不停下沉,直到將自己淹沒。這樣的情況持續好幾天,直到有天,有個夢境再次浮現在腦海裡,徹夜難眠的夜晚不再折磨他。
       他記得這個夢,然而場景不是一片亮黃的向日葵田,而是冰天雪地。
       喬瑟夫站在一個陽台上,身體靠在欄杆上俯視,建築物的高度大約三層樓高,鐵欄杆沾上寒霜,陽光還算溫暖,至少他在夢中並不覺得特別寒冷。他注意到有個人站在身旁,那人不說話,靜靜地站著,像個守護神一樣拍拍背與肩膀,甚至是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似乎在對他傾訴什麼,那溫暖的熱度從頭頂傳遞至胸口。
       喬瑟夫試著轉頭看向那個人,但脖子像被凍僵無法轉動,只能從餘光窺探那個人的模樣,陽光從厚重的雲層出現,光線朝他們射過來,一瞬間那個人的身影被照著清清楚楚。
       喬瑟夫記得他,是那個一成不變的向日葵田夢境裡的人。他認得那頭麥穗色頭髮與背影,這次的夢除了場景不同外,這也是喬瑟夫第一次看見他的五官輪廓。餘光的角度不是看得很清楚,隱約瞥見高挺的鼻樑與粉色好看的薄唇而已,其他的都無法看見,視線斷在眼睛以下,接著夢醒了,他睜開眼看見陽光從窗外透進來蓋在自己的臉上。
       這個夢,是他認識西撒第一天之後的事了。
-
       西撒因為生理食鹽水對傷口引發的刺痛感而倒吸一口氣,他瞇起眼睛閃躲喬瑟夫在臉上擦拭的手。
       「別動,會痛的話當初就跑啊,看你挺聰明的,一打五真的很傻。」喬瑟夫捏著西撒的下巴硬生生把不停閃躲的臉拉過來,刺激減緩後,喬瑟夫擠了一點創傷藥膏在棉花棒上頭,輕柔地在傷口上蓋上一層薄薄的藥膏,接著貼上OK繃,闔上醫藥箱。
       「還挺會處理傷口的,你有學過急救包紮?」西撒問,他伸出手摸了摸臉上的OK繃。
       「沒有。小時候常常受傷,一開始艾莉娜奶奶都會溫柔地替我包紮,但後來發現身上的傷是跟別人打架來的,她就不幫我擦藥,說什麼打架弄出來的傷自己處理,然後放了一盒醫藥箱什麼也不說的留我一個人在客廳裡痛到不停哇哇大哭。」
       「真是一位教育妥當的長輩。」
      ��喬瑟夫看著西撒,一臉不悅。「既然如此,剩下的你自己來吧。」說完,喬瑟夫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看著醫藥箱幾眼又看了西撒幾眼。
       西撒明白喬瑟夫的意思,他傾著身子打開醫藥箱,拿出幾塊紗布準備往手臂上擦傷處貼,動作非常笨拙,透氣膠帶掉在地上,黏性的那一面沾上灰塵。西撒彎下腰打算撿起來,卻被喬瑟夫搶一步拿走。
       「還是我來吧,剛剛是鬧你的。」說完,動作熟練地蓋上紗布,貼上幾塊乾淨的透氣膠帶,傷口被漂亮地包覆在裡頭。西撒歪歪嘴,身體往後靠在柔軟的沙發椅背上。
       「謝謝。」
       他稍微觀察喬瑟夫的房間,不算寬敞的空間,一張他們現在使用的小圓桌,兩張造型簡單的椅子,再來就是看起來容納不多東西的矮衣櫃。而西撒也注意到那張跟喬瑟夫體型有些差距的鐵灰色床鋪,旁邊的木櫃上只有一台鬧鐘以及一張泛黃照片的金邊木製相框。
       西撒自認為視力還不錯,照片裡有三個人,一個老婦人穿著好看的碎花洋裝站在約莫十歲的男孩身後,男孩不怎麼笑,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悶悶不樂,老婦人從後頭環著男孩的肩膀,充滿慈愛。
       西撒心想,那個老婦人就是艾莉娜,而男孩則是喬瑟夫小時候。但第三個人,拄著拐杖,穿著西裝帶著一頂紳士帽站在艾莉娜身旁,因為相框塑膠表面反光無法看清楚長相。
       或許是爺爺,也可能是其他人。西撒轉移視線來到喬瑟夫身上,喬瑟夫正將醫藥箱放進矮衣櫃下方的抽屜。
       「齊貝林。」
       「什麼?」
       「你的姓。齊貝林,對吧。」
       喬瑟夫起身,走向西撒與他面對面坐下來。那雙藍色瞳孔直直地盯著他看,深邃至極,像極一顆蘊藏在海洋中的藍色寶石,眼中的流光隨著光線流動,西撒有幾秒離不開那雙瞳孔。
       後來他才想起來,今天在學校遇到喬瑟夫的時候,馬克自我介紹似乎有提到他的姓氏,當時西撒急著想走沒有特別注意,但意識中卻存在著這件事情。
       西撒點點頭,他突然很想抽菸。
       「很奇怪嗎?這個姓氏在義大利也很少見。」上小學那段時間,西撒很排斥自我介紹,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姓氏。站在孤伶伶的講台上,數十雙眼睛盯著他猛看,帶著顫抖的音調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其中一位小朋友二話不說對著他大喊:「齊貝林,好奇怪的名字喔。」
       不過後來他釋懷,也因這個姓氏為榮,但這都是之後的事了。
       「不會,我倒覺得挺適合你的。」喬瑟夫笑開,手肘撐在桌面上,「應該說,這個姓跟你本人一樣有種特殊氣質。」
       這句話勾起西撒的好奇心,他笑了笑問著:「哦,倒是說說是什麼樣的特殊氣質。」
       這時,喬瑟夫突然湊近他的臉龐,溫熱鼻息打在臉頰上,西撒微微側著身體躲開喬瑟夫的靠近,盡量距離十公分以上。但喬瑟夫似乎沒有注意到西撒的閃避,他越靠越近,西撒越躲越後面,直到重心差點不穩摔倒時才停下來。
       耳朵周圍的空氣開始震動起來,一個富有低沉的嗓音竄入耳膜內,西撒瞬間打個顫,汗毛全豎起,下意識用手將喬瑟夫推的遠遠地。
       「你有什麼毛病嗎?說句話也不用靠那麼近吧。」西撒命令道,起身站在沙發旁滿臉錯愕。意外的是,喬瑟夫一臉抱歉摸摸自己的後頸,語氣內疚的說:「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只是突然很想靠近你而已。」
       說完,他說了句要出去買點東西回來,便留下西撒獨自站在屋內面對安靜的空間。
       「那傢伙真的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嗎?」那句在耳畔旁輕聲呢喃的話還在迴盪。馬克之前說過的話像個答錄機不停在腦海播放,命運這種虛幻的東西,或許真的可以相信個一回也說不定。
08
       後來喬瑟夫回到家時,西撒已經離開了。他只留下一張簡單的紙條貼在桌子上,上頭寫著:「還有點事先回去了,那張卡是謝禮,有空到那的地址來找我,會免費招待你。今天謝謝你了。」
       接著在紙條後方簽上「C.A.Z」結束內容。
       那三個英文字母引起喬瑟夫注意,C是Caesar這他知道,Z是西撒的姓Zeppeli這他也曉得,但中間的A究竟是什麼的縮寫?這讓喬瑟夫百思不得其解,又頓時覺得當他了解西撒一件事後,又有許多事在心中重重打上問號。
       不知道的事永遠比知道的事多,喬瑟夫顯得有些無助。
       他拿起放在紙條旁的黑色小卡來回查看,一張名片大小的黑色亮膜卡片,上面並沒有寫著西撒的名字,正面正中間印著「Utopian」的金色字樣,沒有其他訊息。他翻到背面,營業時間與地址才讓喬瑟夫恍然大悟,他挑挑眉吹聲口哨。
       黑色小卡收進胸前的口袋內收好,喬瑟夫看著手腕上的G-Shock錶並且核對卡片上的時間,他將放在矮衣櫃下方抽屜的錢包塞到牛仔口袋,確認有足夠可以進出那裡的現金後,拿了一件不至於太俗氣的大衣,決定離開幾個小時。
       他循著地址在街頭上來回尋找一陣子後,他才意外發現原來Utopian離老公寓不到兩個街區的距離,剛好位於查令十字路與攝政街的交叉口上。喬瑟夫走向對街,一塊燙上金色字樣的黑色招牌掛在牆上,跟小卡一模一樣,透明的半形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頭的人不太多,氣氛祥和,像利物浦碼頭附近的復古酒吧,安靜喝幾口酒聊聊關於自己的事情。
       喬瑟夫拉開玻璃門,鈴鐺作響,吧台的酒保抬起頭看著他微微笑。這時,在吧台右側的角落出現一個身影,他背對著整理櫃子上各類酒瓶,穿著一身酒保裝,紮著黑色圍裙,從一旁看過去隱約可以看見那頭金色頭髮稍微往後腦杓梳。喬瑟夫微微皺起眉頭確認,直到發現那雙漂亮眼睛下方的倒三角形記號才確定。
       西撒轉過身看見喬瑟夫露齒微笑,臉上貼著一塊微微滲出血的OK繃,這讓喬瑟夫笑了出來。
       「笑什麼?」西撒瞇著眼,手裡擦拭著空高腳杯。
       喬瑟夫揮揮手,在西撒對面坐下來,笑意還是不停從喉間溜出來。
       「不,第一次看到酒保臉上帶著傷,抱歉⋯⋯」最後喬瑟夫還是忍不住,趴在桌上笑著。西撒嘆口氣,高腳杯放在吧台上的聲音特別響,他對著旁邊一開始站在前台的酒保說:「查爾,這裡就交給我,」西撒指著趴在桌上的喬瑟夫,「你去忙吧。」
       名叫查爾的酒保點點頭,摸著下巴的山羊鬍,調整好領帶走到另一邊的吧檯。
       西撒彎著腰將手肘靠在桌上,托著下巴看著抬起頭的喬瑟夫,眼淚搖搖欲墜地掛在眼眶處,只見他揉著臉頰舒緩笑到緊繃的肌肉。
       「想喝什麼我招待。」西撒說。
       「水可以嗎?」喬瑟夫同樣托著下巴與那雙綠瞳孔對視。
       「水?」說完,西撒哈哈大笑,換他趴在桌上笑到無法停止。這時喬瑟夫發現,西撒的髮旋一圈一圈地向外延伸,像他小時候朝小池塘丟了一顆小石頭所泛起的漣漪,他也聞到那頭麥穗色髮梢間淡淡的香氣。
       應該是玫瑰,不,可能是橄欖。喬瑟夫邊想邊看著眼前的人捧著肚子緩緩離開桌面,擦拭著生理淚水。
       「來酒吧喝水,這裡不可是超商。」
       「我不太擅長喝酒,」喬瑟夫聳聳肩,兩指夾著空高腳杯晃呀晃,「那來杯檸檬水可以吧?如果可以幫我加點雪碧如何,至少看起來沒那麼土。」
       在杯緣掛上一片檸檬,多加點冰塊更好。喬瑟夫這樣子要求,西撒笑了幾聲隨即拿起杯子熟練地擠上一顆新鮮檸檬到空杯裡。
       酒吧內響起George Michael的Careless Whisper。聲音從一整排酒櫃上方的小型喇叭傳來,他用指尖敲著吧檯桌,聽著下一首曲子前奏開始,Wake Me Up Before You Go-Go輕快從音響傳出,喬瑟夫會心一笑,他問著西撒:「你們老闆是不是很喜歡Wham?」
       西撒從吧檯下方拿出一杯檸檬水,真的照著要求在杯緣處掛上一片帶皮檸檬,杯裡還大方地放上一顆球型冰,看起來高了好幾個檔次。
       「很酷吧,一般酒吧都是播放柔和弦樂,第一天來上班對於播放一整天的Wham感到很特別。」
       「說起來,你是在這裡打工?」
       「是啊,奇怪嗎?」
       「也不是,一個大學生在這裡打工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進出的人可能會挺複��的,而且上下班時間都特別晚。」喬瑟夫喝了一口檸檬水,雪碧的氣泡在口腔那密集炸開,嚥下那一瞬間爽快的感覺讓他打個顫,非常好喝。
       西撒再次彎下腰,手托著下巴看著逐漸熱鬧起來的攝政街口,玻璃窗倒映著他們兩人的身影,隱約可以看見臉上的傷被好好地包起來,模樣在他眼裡特別狼狽。
       「錢比較多,當然選擇這裡了。」他說,「如果不多賺點錢,是會吃苦的。」接著一個笑容在喬瑟夫眼裡綻開,像一朵在寒地綻放的花朵,毫不遲疑,即使不明白這句話藏了多少故事,唯一能夠確信的是,他不後悔認識西撒。
       眼看檸檬水即將見底,西撒拉過酒杯準備再倒新的雪碧進去,這時喬瑟夫兩根手指頭勾住杯腳,碧藍瞳孔隨著牛皮色燈光與他相視。
       「我們說點彼此的事好嗎?」
       西撒沒說話,將八分滿的杯子推到喬瑟夫面前,動了動眼珠子,拉了張高腳椅坐下來。
       「別奢望讓我酒後吐真言,鄉巴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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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ntwmen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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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軟:乘勢國際化
東軟:乘勢國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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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機推動
  研發向新興市場轉移
  出于成本考慮,發達國家開始把研發轉移到發展中國家,從一般性外包到研發中心外包,這是我國軟件外包的本質變化。
  吳萍:金融危機是當下必談的話題,近一年來,危機帶來的變化已經顯現。目前的普遍看法是,金融危機會改變世界經濟格局,中國會��來產業升級的機會,您對此有什么判斷?
  劉積仁:我個人感覺,金融危機會推動經濟全球化發展、導致全球資源重新整合,也會加快區域間的合作與重新選擇,使全球經濟體系更加優化。
  事實上,這種變化在金融危機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單從軟件外包看,最早東軟承接的只是一般性軟件外包,跨國公司把定制化的軟件拿來給東軟做; 而今天,幾乎所有的跨國公司都把研發中心設在中國,這是一個本質變化。
  毫無疑問,金融危機使成本成為一個非常突出的問題。過去30年,發達國家已經在節約成本方面做了很大努力,比如把制造業從本土轉移,就是降低成本的重要舉措,研發和服務作為核心競爭力卻一直保留在自己手里。現在,產品研發和服務成為成本中最大的組成部分,所以,研發的轉移已經成為一種必然趨勢。
  現在,西方最時髦的一個詞是transformation——轉變,背景就是資源重新配置、區域重新選擇、體系更加優化,這一次的優化是“everything”,東軟即將迎來一個新機會。
  吳萍:確實,發達國家研發向新興市場的轉移,意味著我國可以從一般性外包業務,深入到更核心領域。那么,這是不是代表外包產業將有新一輪產業競爭?過去我們常說的中印格局會不會發生根本性變化?中國會有什么優勢?
  劉積仁:我國軟件外包在這一次金融危機中沒有受到太大沖擊。東軟今年上半年實現營業收入17.81億元,同比增長8.4%; 其中,國際業務比去年同期增長了17.2%,凈利潤比去年同期增長了31.6%。
  本著“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的原則,美國、日本的一些企業也把研發機構放到了新加坡、中國臺灣、越南等新興區域,但是,這些新興區域用不了幾年,人力成本就會上升,只有中國和印度的人才“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所以,中國和印度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里,仍然是全球外包業務的兩大支柱。
  相比印度,中國還有幾大優勢:一是研發成本可控,能夠形成產業規模; 二是國家品牌在不斷變化。如今,各大跨國公司都已經認同中國,一致認為,中國是成長最快、最有前景的新興市場。現在,已經到了一個轉折點,未來10~20年,將是我國發展軟件與服務外包業務的黃金期; 第三,中國擁有強大的制造業基礎,這是最大的優勢,制造業要想再次騰飛,必須仰仗軟件和服務業發展,而軟件與服務業也必須與制造業實現對接才有更大空間。
  審時度勢
  企業宜做國際化布局
  過去一年,國外很多公司都在大幅度裁員,有很多優秀人才可以拿來為我所用,他們帶來的,不僅僅是效益,還有國際化的視野和全球化的思維。
  吳萍:我注意到,您這一年很忙,但是,忙得與別人不太一樣。跨國公司的總裁們成群結隊地飛到中國來勘探市場; 而您則把更多時間用來開拓國外市場,在歐美間飛來飛去。您是不是認為,眼下是東軟開拓國際市場的最好時機?
  劉積仁:這是一個戰術問題。從戰略上講,東軟看重四大市場:第一個當然是中國,這是我們的大本營、主戰場,也是我們的未來。其他三個是日本、歐洲和美國。日本和歐洲很相似,數字終端、醫療設備、汽車等產業都非常強,由于在日本的外包業務已經取得了很好的發展,而歐洲客戶大多數非常認同日本客戶的選擇,所以,東軟在歐洲市場也具備很好的基礎; 美國則有很大的軟件產品和解決方案市場,東軟也非常看重。
  事實上,這一年來我忙于在國際上尋找機會,一方面是東軟的戰略發展到了這一步,2000年時公司就進行重組,對海外戰略、國內業務發展、面向服務轉型等方面做出了長遠規劃,我們一直堅定地執行著,從來沒有動搖過。
  另一方面,我確實認為,全球經濟的變化,是東軟去國外開拓人才的一個機會。現在,國外很多公司都在大幅裁員,有很多優秀人才可以拿來為我所用,他們帶給東軟的,將不僅僅是效益,還有國際化的視野和全球化的思維。
  其實,東軟的國際化思維與跨國公司正好相反,跨國公司到中國來是為了找資源,降低成本,使用中國的人力資源,開發中國市場。而東軟到外面去,則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成本,但是,我們找到了一流人才,用他們的創新思維拉動已有的人才儲備,從而提高東軟的國際化素質和綜合能力。
  吳萍:那么,東軟在國際化方面都做了哪些事情?我知道,原SAP中國區總裁西曼現在已經成為東軟的一員,在用好外籍員工的方面,您有哪些經驗可以和業內分享?
  劉積仁:一方面,東軟會招攬國外一流人才,開拓國外市場; 另一方面,中國總部也積極吸納印度、美國、日本等國家的人才。我這些日子天天面試新人,很多外國人非常樂意來中國工作,這真是讓人高興的事。
  東軟現在有1.6萬名員工,有6000多名員工從事國際業務,包括歐洲、日本、美國以及南美洲。
  另一方面,東軟也在進行國際化的收購。大家知道,芬蘭做手機軟件開發世界領先,收購芬蘭軟件開發商Sesca Group Oy旗下三家子公司100%的股份后,東軟擁有了一個非常好的智能手機軟件設計公司,它的員工與東軟在國內的團隊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2000多人的手機整體解決方案公司,這使得東軟能夠為客戶創造更大的價值。
  以后,東軟的海外收購將會是一個常態,并且,不分國家和地區,而是按照業務進行,在手機、汽車、家電等產品工程解決方案領域以及醫療設備領域等都會不斷地有收購發生。
  至于用好國外員工的經驗,我覺得最關鍵的是建立多元文化,這需要一定的包容。其實,外國人很喜歡為中國公司工作,因為我們給他們更大的自主性,讓他們有創業感覺,能煥發出無窮的活力。
  也許有一天,你在東軟會看到各國的員工,有中國人,也有歐洲人、美國人、日本人,總部在中國,在全球各地都設有分公司。我想到那時,東軟就是一個成熟的國際化公司了。
  關注創新
  中國仍是外包根據地
  全世界的競爭對手在中國市場加大投入將是一種趨勢,只有先做好一家優秀的中國公司,才能夠成為具有競爭力的國際化公司。
  吳萍:今年的中國市場不同以往,4萬億元資金拉動長期儲備的消費潛力,使外國公司“聞香而至”。在中國本土,軟件外包的機會如何?
  劉積仁:東軟特別看重中國本土的外包市場,大部分外包業務都來自于中國,離岸外包只占30%。我認為,在世界軟件外包國家里,中國最具有發展潛力。
  現在,軟件外包國家排名第一的是美國,第二是日本,然后是歐洲。今年,我國的GDP將超過日本,躋身全球第三大經濟體,而我國IT投入卻在世界排位倒數第幾名。將來,我國的IT投入一定會與GDP增長成正比。
  在中國本土市場,中國公司最有優勢。我們一直認為印度可能是軟件外包領域最大的對手,但印度本土市場的IT外包規模還很小,在中國市場更加不具備優勢; 跨國公司在中國市場也未必更有優勢,電力、電信、社保……這些市場我們已經占據了主導地位。
  另外,在嵌入式軟件開發和產品工程領域,東軟已經積累了近18年經驗,比如汽車、手機等,生產在中國,研發也在中國,再加上手里有這么多的客戶,我們應該具備相當的優勢。而印度沒有“中國制造”這個概念,顯然要比我們弱。
  我認為全世界的競爭對手都將進入中國市場,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中國企業仍然是主體,具有獨特的競爭優勢。
  吳萍:抓住機會,創新升級。創新是個老話題,但在金融危機下,它又有新內涵。軟件外包的轉型升級、創新意義怎樣?
  劉積仁:創新是應對金融危機最有效的方法,是軟件外包升級的重要拉動力量。中國的企業在過去繁榮的30年里,干什么都賺錢,不用創新也能賺錢,這使得創新的動力不足,市場競爭還不夠激烈、還不夠殘酷。
  現在,是一個創新時代的開始,不創新即死。一旦開始創新,中國的軟件和服務業,包括外包業務就會得到更大發展。比如,家電業未來必須注重研發創新,注重嵌入式技術和軟件技術。中國是全世界做產品做得最多的國家,產品要擁有不同程度的創新才有競爭力。
  過去,我們認為技術就是創新,而忽略了技術與市場的結合、與需求的結合、與產業規模的結合。未來,創新需要有速度、價格、規模以及與市場的融合度,所有這些因素都聯在一起,才能產生真正強大的產業。
  創新與融合將開啟中國IT產業下一個黃金十年。
  采訪手記
  劉積仁的時代
  7年前,我第一次采訪劉積仁,感覺他很干練、正當年、淵博儒雅、意氣風發、出口成章,因此,我很自然地跟著他的員工叫他“劉老師”,而且打心眼里覺得“老師”這個稱呼很適合他,也很適合我對他的感覺。
  這一次不一樣,坐在我面前的劉積仁雖然仍是那么謙遜隨和,但聊著聊著,我突然覺得叫他“劉老師”有些單薄了,東軟和劉積仁給了我一種異常厚重的感覺。
  東軟曾經不那么被重視,因為做嵌入式軟件,被質疑過是“做硬件的公司”; 也因為替別人做外包,而被嘲笑為IT“體力勞動者”; 還因為它偏居IT不那么發達的東北沈陽,而被同行忽略過。
  但是,現在的東軟無可爭議地成為中國最大的IT解決方案和服務提供商,也是最大的數字醫療設備和醫療IT解決方案供應商,在IT教育與培訓業務方面,東軟也走在國內企業前列。
  因為東軟,中國有了“萬人軟件公司”,劉積仁本人,也迎來了屬于他的時代,成為擁有多種含義的標簽:他是沈陽高科技的標簽,也是大連服務外包的標簽,是中國軟件的標簽,更是中國企業國際化的標簽。
  在這一次交流中,劉積仁提出了兩個非常鮮明的觀點。一是危機是中國企業國際化的時機,這時候,中國企業適宜走出去,更容易獲得國外市場的本土化人才、本土化的團隊和本土用戶;二是制造業的騰飛必將為軟件與服務業創造巨大的商機,而軟件與服務業的發展也必將推動制造業的升級。可能這兩個觀點并不能算是新穎,但關鍵是,劉積仁和東軟已經身體力行地去實踐它們了。僅憑這一點,我們就可以說,劉積仁已經不是普通的企業家,而是能準確把握時代脈搏的企業領袖了。
  劉積仁曾經在回憶自己當年寫軟件的經歷時說過一句話:“軟件像藝術家雕刻的藝術品一樣,每個人寫的不一樣,邏輯、算法也不一樣。”
  其實做企業何嘗不是如此,成功的企業走的路徑各不一樣。而劉積仁和東軟,用埋頭苦干和執著睿智,迎來了屬于他們的時代。(文/吳萍)
  總裁感悟
  讓外籍員工發揮最大價值
  東軟要拓展國際市場,許多外國大公司的人才都聞風而來,很長一段時間,劉積仁都帶著些許興奮,忙于面試外籍應聘者。
  中國公司用外國人,基本上是無經驗可循。現在那些外國人境遇不好,會暫時投靠,日后環境有了好轉,他們會不會拍拍屁股走人?如果他們不拿出真本事,東軟劃算嗎?當記者把這些問題拋給劉積仁時,他笑了。
  劉積仁認為,第一,要知道用外國人干什么。“東軟用外國人去開拓國外市場,或者到中國總部來帶兵打仗,那是要‘以一當百’的。”劉積仁說,把他們的知識、技能和創新思維都傳授過來,這是價值所在。“要讓他們授之以漁!這樣看,東軟很值。付10倍工資,但價值可能是50倍。”
  第二,給外國員工充分的自由度,讓他們有創業感覺。西曼擔任東軟歐洲公司總裁,劉積仁并沒有給他制定很多規則,也沒有硬性規定業績增長。西曼卻主動要求東軟歐洲營業額增長100%,“他說他找到了一種創業般的成就���。”劉積仁說。
  劉積仁告訴記者,他最近面試的幾個人,都是美國大公司的CIO和框架設計師。“他們認為來東軟是為了追求一種夢想,希望自己能實現更大價值。給他們實現夢想的機會,東軟也會有所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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