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煙雨飄渺
lyrics365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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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y Matrimony
煙雨夜遙 空織紗 以鮮血作嫁 幽獨寰宇 孤聲泣 潸然淚下 終盡 殊絕 赭紅花葬 心凝魂瘁 崩裂 奔流動盪 離析 神傷 破落天壤 羽緞紛飛 綺變幻境 心寄花萎 今世結髮 三千星歲難解 悠長離恨賦新辭 夜飲杯 星斗降 臨虛空幽悽愴 陰風殘雨 落霜寒 凝雪妝 冥寂孤影 黔淚勾紋面 獨行浩漫銀河 形殘身穢沐血澤 破碎闖 夢蛻飄落東方 折琴流水絕弦音 還誰此傷 哀逝長眠 溺川靜默訣別 鬢髮雙斑羽翼斷 魂靈凋謝冥獄墮還 身墜萬丈寒冰 宛若荊棘戮刑 刺骨穿心 慟凝刺骨穿心 魂魄染血幽碧瞳 目空千年界幻滅 原罪我命 鏈鎖原罪終歸我命 夢殲散 異殲散 形敗殘 過落軒以葬 空滅斷 灼身滅斷 墮地怨 魂歸雲深處 負孤傷 星宿亡 喚吾之名 猶催漫天陰風懺響 夜 侵寂月 魂驟滅 喚吾之名 血嫁寰宇祭宿殤 終盡 殊絕 赭紅花葬 幽幽幻世 流離 兩相渺茫 棄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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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kwongwah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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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煩擾亂糟糟,
念字纏心愁絲繞,
雨幕蒼茫人迷惘,
夢醒淚落添惆悵。
夢佇風中凝瀟瀟,
雨透晶瑩濕羅裳,
念遠幽幽煙波渺,
思飄天涯海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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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ater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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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兒
問誰堪、客舟聽雨。
離離愁緒吹去。
漸稠天色穿微隙,雲翳趁風之舞。
愁旅路。
看欲遍、含芳相倚之春樹。
寄愁萬縷。
是度越重山,溯洄煙水,蕩遠綠香絮。
天河瀉,泛灧江凝煦霧。
偏宜邀月為侶。
望深夜霽虹橋淡,渺渺碧虛難渡。
頻卻步。
頻返顧、醉腸醒眼情何賦。
殘樽剩苦。
銷蝕冷魂輕,飄凌獨入,幽夢舊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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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sty1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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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20-You complete me - 可惜沒如果。 - 同你最後的對話是關於這場演唱會,本想沒買到票就隨之去了, 卻因那陣子時常聽的歌《可惜沒如果》,情緒很濃烈, 遍遊網路東翻西找,至終捕撈到入場券。 今晚你可曾來到會場,與我臣服在每一個音符, 也許妳來了,太暖心,明瞭我沉浮在人生的難題,不願輕易驚擾。 期待久候的結果,結果是沒結果,生命的流轉在大時代的變遷中,未曾等候。 - 今晚的演繹鏗鏘透明,嗓音雅緻優美,幽幽,飄飄,蕩蕩,蕩落在心底,又是一次心靈沖刷洗滌。我在心裡暗暗思想,到底是個唱將啊! 煙火熱烈奔放,壓在最後一個音符上,夜空顯得光明璀璨,謝幕了再轉為 煙霧彌漫。走回家的路上,一個抬頭,忽然發現人車喧囂已經完全消逝, 我小小聲地說,晚安了,這個世界。 - 開場後說第一句是:Hello, Taipei! 我心想這裡是桃園。 唱到《豆漿油條》,我轉頭對V説,可是麥當勞只有漢堡薯條 🤣🤣🤣 - JJ說話的聲音徹頭徹尾是中國腔,還尬聊幾段。😑 合音帶動唱的時候說,辦在這裡的好處是里長不會抗議,偷臭台北小巨蛋。 查了合音背景,同時也是ASMR演唱會的合音。但場地會積水欸。 - 特別嘉賓『告五人』,演唱《愛人錯過》混搭 《背對背擁抱》, 怎麼不是阿信來合唱首《黑暗騎士》 - 只剩��結果。 - JJ20 Song list 1. 記得 2. 木乃伊 3. 美人魚 4. 茉莉雨 5. 醉赤壁 6. 關鍵詞 7. 豆漿油條 8. 小酒窩 9. 當你 10. 那些你很冒險的夢 RO版 11. 因你而在 12. 新地球 13. 子彈列車 14. Wonerland + While I Can 15. 不存在的情人 16. 交換餘生 17. Like You Do 18. 不死之身 19. 我還想她 20. 最好是 21. 西界 22. 翅膀 23. 凍結 24. 她說 25. Love U U 26. 愛笑的眼睛 27. 可惜沒如果 28. 親愛的陌生人 feat. 蔡宥綺 29. 像我的我 feat. 蔡宥綺 30. 倖存者 31. 修煉愛情 32. 愛人錯過 + 背對背擁抱 feat. 告五人 33. 將故事寫成我們 34. 江南 35. 不為誰而作的歌 36. 7千3百多天 37. 不潮不用花錢 38. 最嚮往的地方 39. 偉大的渺小 40. 一定會 41. 一千年以後 - #林俊傑 #JJ #JJ20 #桃園 #台灣#JJ20世界巡迴演唱會 #TAIWAN #photooftheday #instagood #concert #演唱會 #photography #photograph #写真 #中壢 #1203 #love #night #swag #feast #party #happy #台北 #TAIPEI #旅人 (at 桃園國際棒球場) https://www.instagram.com/p/Clu0o2krSxI/?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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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uchengtai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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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些事我還是充滿疑問。 
一早,我坐在關西休息站吃剛煮好的玉米。天氣正轉涼,我與採訪對象約一個小時之後見面,事實上我已經來不及了,除非我現在飆車,但我不飆車,便想乾脆沿途停停看看,這是我在吃了一口玉米後決定的事,玉米又暖又甜,我決定再買一支。一塊龐大的雲靠在山邊,看起來很肥很重,一副隨時都要砸往地面的態勢,我把冷氣關掉,開了窗,風徐徐地往車裡送,電話那頭的人聽著對我遲到有點不滿,可是這也不打擾我悠閒的心。 
幾年前一位朋友在公園跟我談起他最近喜歡上一位女生,他說得眉毛翹得老高,聽起來對方是個有趣的人。
隔了才一兩週,朋友說女生自殺了,他沈痛地說他不明白為什麼,女生才剛跟朋友約定下週要出國旅行,很期待地在整理行李、與他分享下週的行程,隔兩天就自殺了。朋友說,明明還有有趣的約定要達成,為什麼還這麼趕著走呢?
我抽菸很多,總是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我會走上屋頂透風,那裡不夠高,視野不好,但轉頭還是能看到陽明山上的文化大學在霧中搖曳,只要不下雨,那種濕潤的景象總是讓我覺得清爽,這時候我通常就會點菸,然後走到女兒牆邊緣俯瞰巷道。站在高處往下看,腦中不免千頭萬緒,我常想,往下跳與我現在其實就只差一步,這是多麼簡單的事情?現在往下看是很可怕,使得這一步無比沈重,但如果喝醉了,或是吃安眠藥了,要進入恍惚狀態是如此容易,承受巨大痛苦的人此時正在嚎啕大哭,這些時候會不會讓這一步變得跟任何一步一樣容易?那麼多的憤怒、懊悔、不甘就要將腦門給撐裂,只需一個念頭閃過,往前伸出一隻腳,咻,在半空中上下不分,下一聲巨響是墜地的聲音,聽見了,而它跟其他痛苦一樣在很近的將來會不再具有意義。 
就是一個念頭,我想得頭皮發麻,人在極端強烈的情緒中,只要為一個哪怕是最輕微的念頭開了窄門,接下來潰堤的情緒便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我現在站在高處,巷子裡行走的人看起來是那麼小,視野中幾乎所有物件的比例跟位置都改變了,一種超現實感油然而生,一個頭暈,讓腳抖了一下,我在想,會不會在某些特定時刻我會誤以為這就是一個念頭?
這是一個商業的訪談,某單位找了這間公司,這公司又找我朋友,我算是成了朋友的影子寫手。採訪對象對於這類記者的需求瞭若指掌,這種訪問到處都是,講到出發點要越單純越好,理念就越宏觀越好,其實我真不相信人的每件事都有理由,這太難實現了,但要找到說法美化自己的一時運氣不錯很容易。我帶著鼓勵的神情聽他說話,他越說越激昂,把自己說得妖魔鬼怪,大部份喜歡說話的人我都不相信,某些瞬間我可以從他飄渺的眼神看出他即將說謊。我就坐在他面前,回覆著同樣沒有價值的訊息,經過這一天,我們或許從此忘記對方。
採訪完已經傍晚了,今晚要住台中,開車經過石岡,夕陽在我前方,我把車停下,想在夕陽下睡個覺後再慢慢往市區前進,我按開手機,冰冷的光矇矓地在胸口閃爍,闔上眼睛,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趟旅程想起這些事。
另一個朋友*跟我說起自殺的事,他一個感情非常好的親人不久前自殺了,他痛苦萬分,但他想想,他在生活中從來不感到快樂,沒有什麼朋友,沒有情人,現在親人走了,他也頓時想不到活著的理由。我很驚訝他會對我說得這麼深入,我們沒有見過很多次面,於是我很慌張地說了一些建議,你走了不就什麼都沒了?你難道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事?他看起來很坦然,我說,求你不要死,你現在感受很多痛苦,但你不覺得有時你可以在這些痛苦裡面找到非常微小的快樂嗎?我越說越急了,我說你不要死,現在你還有痛苦,痛苦是有意義的,但你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當然,現在這位朋友還是在生活中撐著,只是回想起來那絕對是一個人能給一個幾近絕望的人最爛的建議了。
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話,或是我做什麼、說什麼能怎麼讓他感到一絲絲安慰,我相信罐頭式的小語是安慰不了他的,但會不會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肯定的回答?我說的話能讓他得到安慰嗎? 總而言之,這不是大醉一場就能解的愁。 
又是另一個尋短的朋友,我去給他上香,那是第一次有朋友自殺;我在現場向他父母致意,點了三根香站到屬於他的一塊小地盤前,看著小小的香爐後面他的照片顯得更加小,然後心裏默念些什麼,但我知道他有很高的機率不會聽見。回去之後腦子很亂,隔天呢?會不會撐過那猛然的一瞬間之後他還會一直活著?在把頭套進繩圈的那一刻如果一個念頭告訴他明天再說吧,明天或許太漫長,那就算等個五分鐘吃碗泡麵好了,這有可能改變什麼嗎?
晚上與許久不見的兩個朋友見面,他們都曾住在台北。現在的綠園道跟過去差很多,我還記得「阿拉」就在這個超大的分隔島旁,但現在我認不出來阿拉在哪了。其中一個朋友去年失戀了,他到現在可能都還沒走出悲傷,他就快要去澳洲一段時間,我說,你回來會成為更好的人吧。我們三人喝些酒後聊起家裡的事,在初秋的晚風中交換彼此的一部分秘密總是不賴的。
回住處後睡不太著,我在十四樓的陽台上抽菸,看著sogo旁還有零散的行人,隔著中港路的對面不規則排列的密密麻麻的房屋,我看了一會,沒見到一個我想對望的人。
我聽好友說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他高中時與他爸為了不知名的事吵架,父子倆都不相讓,越演越烈,兩人呲牙咧嘴互相咆哮,最後在上一波激情的空擋,空氣中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不知道是哪一方一個念頭閃過,稍稍一個前傾,他們兩個瞬間衝向前抱住彼此,然後一語不發地就大哭起來。他說完後,我想起曾經歷過的那些擁抱,那是整個身體都加入感受的行動;語言帶著人們往真理前進,但在此同時,人能感受到最強烈的訊息是什麼?一個擁抱能抵多少句話?擁抱能不能讓痛苦的人感到足夠安慰?那位朋友別無選擇地在跟我訴苦的時候,我要做的會不會就是沒有廢話安靜地陪他度過一次擁抱的時間? 
隔天一早,空氣很混濁,也很濕,我在陽台抽菸,霧氣繚繞在城市上空,白天眼前的景象跟昨晚看見的已經不太一樣,我收拾好行李出門,開車栽進一場霧裡頭,開始下毛毛雨了,我照著手機地圖找路,一不小心就轉錯彎,繞了一段遠路,我好像又遲到了,希望到了目的地時那裡無風無雨。 (2018/03/22)
*本文收錄於傷心欲絕場刊「關了燈我們還能擁抱」。
*後來那位朋友還是於2018年靠近年尾時走了,就在寫完這篇文半年後;走的那天他寄出幾封信件給幾個朋友,接著便失去蹤跡。我到現在還在思考這件事對我所代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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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uzongmin020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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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ander Krichel Piano Recital 德國 鋼琴家 亞歷山大.克裡徹 獨奏會 2019,12,5 在廣州星海音樂廳 今晚曲目誘人,開篇即是貝多芬與李斯特的「致遠方的愛人」,克裡徹 Krichel 看來是標準的新生代鋼琴家,雖然他已被尊稱為 大師,并演遍了全世界的一線地標音樂廳,今晚甫一上場,他的清澈和有力是顯而易見的。 我總是把 Piano Recital 當成是思索與休息的場域,也不用在汗牛充棟的典籍裡面去追溯這些音樂的意義,衹是說在當下,當你坐進音樂廳,你聽到的現場,帶給你何種震顫。「致遠方的愛人」,情緒渺茫而確實,適合黃昏迷亂之時的安慰。 昨夜羊城一夜成冬,裹著棉衣很適合在一種抽象的意境中沉湎。冬日你會迷戀室內,也是建構於一種野外的蒼涼,比如前幾年我整個冬天在「崇禮國」的荒山野嶺中飛旋,這個塞外的高地,除了適合興建一流的滑雪場,還適合在「陸地飛翔」的意境中升騰。 冬日的塞外,太陽高懸,風高物燥,白雪皚皚,好一片蒼涼。這時你只需要戴上頭盔、墨鏡,穿好滑雪服,踩上單板或雙板,登上纜車,在那山頂上眺望,然後一頭往下栽,很快,在一種奇妙的關於地球引力的體會中,你控制了速度和方向,那瞬間的驚恐已經蕩然無存,你只需詩意地飄落,像一片樹葉,飄到你既定的地方。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前是快速後移的雪山盛景,鼻孔呼吸著富含負離子的新鮮空氣,突然,你覺得身體的某一個部位被喚醒,也驚起了經年遺落的夢境。 然後眼前的白雪,會漸次演變成一種類似鴉片的東西,讓你欲罷不能,所謂「白色鴉片」之於滑雪,令你在每年冬季來臨,北方和塞外降下第一場雪時,你會對於都市極度厭倦,並在室內坐立難安,心,一早飛到了荒山野嶺的雪道上。 於是會有一些老饕,拋妻別子、丟下工作,鑽進荒山中的雪地別墅,開始貓冬,也就為整一個冬天在雪地裡 野。 其實,雪場上是有在專門雪道之外的「野雪」之地,供那些青皮後生摔得 鼻青臉腫 之用。我等人士,包括我那 北平 海澱區 好友人士 black,一径在黑道、白道滑行,也像人生的隱喻。 滑雪 到了一定階段,成為練達的人一種自我修復和逃避的手段,又是奇妙的能量站,身心都得到超強的修復,那些厭倦和懷疑、存在主義的疑慮都蕩然無存。 於是,雪場上的 五星酒店,就演變成圈子和沙龍,各路英豪,曖昧齊聚。我經常在纜車裡,遇到詭異的名人和貌似大咖之人,戴著墨鏡和頭盔,本來人家是懷著 避世主義 的情緒來此喘息,真不想寒暄。 我也抱此心態,於是冷冷對視,心裡卻覺得好笑。偶爾類似 崔健 一類,我還是略微心動。於是,這個雪場,似乎演變成一種冬季的生活,也牽連僅距離都會250公里的種種名利場的誘惑。 我沉潛進這個北方的 荒山野嶺,也歷時數年,不但更換了生活認知的頻道,也很好地調適了身心,雖然那個地方,什麼都沒有,雪友稱之為「崇禮國」,但除了雪地、寒冷,那裡就是這種純粹。 有時,在這種 純粹 的理想主義的高地,極易萌生 浪漫主義 ,種種艱苦就退卻了,滿眼是面色紅潤的雪友,無人油膩。 至於 black,此君本是 謙謙 儒雅 之輩,雖出生行伍,但冬季的 崇禮 二道溝 也令他心存恐懼。好在我以超凡熱情激勵,black 才每每丟棄都市安逸,深度迷戀,馳騁雪場。 其實,black 類似黑道大哥,我內心很仰慕,我倆在 高級道 (黑道)的斜坡相遇,彼此高冷,墨鏡 頭盔,black 身著 迷彩 滑雪衣,動作飄逸、規範,自然是吸引了我的目光。後來在black的指導、細心指引下,我也學了一點點 black 飄逸滑雪的絕活。 這個 black大哥 冬季滑雪,夏季跑馬拉松,閒下來喜歡 雕花煙斗,活脫脫一個 玩家 純爺們,我自是喜歡在雪道上結成的友情,經年累月也不能忘懷,black 似乎是 身強如牛,不過我也嫉妒地比喻他是躲在岩石下瑟瑟發抖的小鴨子,比喻自己是翱翔於山頂的雄鷹,僅僅因為我常年駐守雪山,仿佛邊防戰士,而這個 black 冬日卻是躲在 海澱區 嘆暖氣。 後來探來虛實,black 多年前曾是 部隊 少校營長,看到他在 各地 全程 馬拉松的身姿,看來這才是大佬。近年大佬又 舞文弄墨 的,驚到我感嘆不已。 平凡人往往更具生活質感,因為他們一徑專注的滑雪、生活,當雪季結束,看到雪山變成黑色,仿佛一場夢境被驚醒,然後塵世的煩憂繼續如影隨形。 克里徹 的 鋼琴冷峻的行進,「致遠方的愛人」,大致上已經令我回到冬季。近段時間的寫作我常常在貝多芬鋼琴奏鳴曲中間難以自拔,昨晚 克裏徹 隨後帶來貝多芬「暴風雨 奏鳴曲」,情緒跌宕,仿佛在掩飾我的冬季失落。 畢竟,這個冬季,至少4天前,北方已經白雪皚皚。「暴風雨」其實更多的是一種思辨,層次和架構,都是我熟悉的理性語境。鋼琴大師們不斷演繹,各有理解,Krichel 清晰、有力,不過可能此番情緒對他稍稍勉為其難,其實貝多芬鋼琴奏鳴曲,許多鋼琴大師在生命的不同階段演奏,理解、表現和風格都不太一樣。 接下來,Krichel 彈奏「貝多芬熱情奏鳴曲」,讓我聽到一個新生代大師的新鮮熱情,似乎過度的炫技,也讓我興奮。至少這個現場,Krichel 進入了熱身後的競技狀態,也是極致的張力,不過,沉潛的思索,也許更能映襯此種絢爛。我相信,Krichel 未來對於「貝多芬鋼琴奏鳴曲Op110,109」的演繹,會(在 China Hotel) https://www.instagram.com/p/B5zUKSdBpSn/?igshid=1bzd2fq4cga8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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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be89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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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elex0513lov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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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夢境位於潛意識再更下一層的的渾沌領域,有如深不見底的深海,若不小心進入就再也無法出來。」
★『不要相信這裡的任何人,因為他們都是集體夢境的產物。』
★『是要永遠困在這,還是孤注一擲,相信妳會做最好的決定。』
第八章節錄--黑羽人
「──────────────」
『快出來!』
「──────────────」
『快出來...咳!咳咳...咳咳咳...』
杳無人煙的走廊,愛米莎使勁全力大吼,縱使喉嚨痛也喊不出任何聲音,整個意外讓她感到既無言又荒謬,她蹲在角落繼續吼:『開什麼玩笑,拜託聲音快出來......』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透明的布丁窗門外,甜雨陣陣落下,如何努力依然只聽到外頭的落雨聲, 愛米莎看著剛剛小茶姬給的葡萄臂章,第一次失去了最重要的嗓音,走過以往傷痛的經歷告訴她這時更不能心態崩盤,必須找尋問題所在。
『我是在被撞後才失聲的,是因為撞到某個部位嗎?但這裡又沒有現代醫學知識...』
愛米莎內心的跑馬燈回放著掉進刀叉黑森林以來的經歷,從中發現各種不合邏輯的設定,也就是關於這世界存在的虛實。
雖然已假設好幾次,畢竟自己是因為玩了心夢APP才莫名其妙掉下來,棉花糖的雲、甜甜的雨、刀叉的樹、布丁建築物、還有認識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若不是在遊戲裡,整個世界就太不合常理。
『我是不是還在...遊戲世界裡……還是說其實我轉世了?畢竟我從沒看過這麼奇怪的世界,那難道其實我在...』
『妳在做夢。』
『!』猛然回神,窗外林間隱約站著一個人,戴著黑死病象徵的黑色鳥面具,手提著詭異的油燈、拄著一根拐杖,黑色系禮帽與披風的搭配就像披著黑色羽毛,空洞無神的雙眼望著這裡一動也不動。
『這什麼東西?』愛米莎隱約感受到有黑色的氣場在吸引自己,雨聲突然也瞬間停止,緊接著霧氣越來越濃密。
『請叫我黑羽人(Black Feather)。』黑羽人只是靜靜站在那邊一句話也沒說,聲音是從腦中傳來的。
『為什麼你能在我腦中說話?』愛米莎同樣以思考回應。
『不重要了,反正妳要趕快離開這裡。』
『咦?我要離開?』愛米莎半信半疑。
『若再不離開,妳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什麼意思!』
黑羽人拄著拐杖步步逼近,雖然隔著如銅鐵般的布丁塔牆,愛米莎還是保��距離不敢太靠近。
『妳對這是哪裡不會感到好奇嗎?』
『我是很好奇,但你剛剛不是說我在做夢嗎?』
『是做夢,但可不是妳平常睡覺做的那種夢,這裡是某種特殊領域,叫做集體夢境(Collective dream)。』
『.......集體夢境?』
『沒錯,孩子。』黑羽人用拐杖搓了搓布丁窗戶,見它仍聞風不動只好放棄繼續說道:『一般人在睡眠時會進入個體的潛意識夢境,由大腦保持活動好讓生理時鐘將主人喚醒。然而集體夢境卻不同,它位於潛意識再更下一層的的渾沌領域,有如深不見底的深海,若不小心進入就再也無法出來,只能虛無飄渺漂泊其中。』
『呃...你是說虛無嗎?不過這裡的人事物都栩栩如生。』
『呵呵呵...這是當然,有哪個夢不栩栩如生呢?反正夢都是美好的,也許永遠待在這裏對妳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呢~』
『我沒說要待在這裡,只是我的聲音...』
『醒來就會好了,這裡是夢境,縱使在夢裡啞了,現實的喉嚨依然存在,只要醒來聲音就會回來了。』
『可是你不是說...我沒辦法自己醒來嗎?』
『確實,妳沒辦法自己甦醒,但我能幫妳。』
黑羽人拐杖一揮,原本落下的甜雨隨著柺上指揮瞬間凝結成一面鏡子形狀:『只是我需要關鍵道具,這是這世界獨有的傳說夢器--黑鏡(Black mirror),擁有打開通道的力量,但目前它藏在餐桌白城市裡面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只要把黑鏡交給我,我就能用它把妳送回個人夢境,到時生理時鐘會讓妳自然甦醒。』
『餐桌白城市......但是,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你的樣子真的有點可疑...』
黑羽人愣了一下,接著輕輕笑了起來:『呵呵呵~~真是以貌取人,我長相確實可怕了點,但我只是想幫助妳找到回家的方法,要不要相信由妳自己決定,只是我得先警告,在夢裡拖得越久就會越難回去。』
『越難回去?為什麼?』
『因為集體夢境會千方百計阻止妳,妳一但醒來夢境就會消失,它會透過妳喜愛的甜點、才藝比賽、朋友等人事物迷惑好讓妳漸漸喜歡這裡,等到意識逐漸適應後,妳將把夢境當成現實,現實當成夢境,最終會放棄離開念頭,讓妳永遠當個啞巴。』
『......』愛米莎緊咬下唇,仍然以懷疑的眼神對持,雖然因為面具看不到表情,但可以感覺到黑羽人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
『反正妳都要困在這,不訪做個嘗試,就只是拿個鏡子對妳也沒有損失,是要永遠困在這,還是孤注一擲,相信妳會做最好的決定。』
『......只要拿到你說的黑鏡就可以了嗎?』
『當然,不過俗話說忠言逆耳,若妳打算接受我的方式,估且聽聽我的建議吧,不要相信這裡的任何人,因為他們都是集體夢境的產物。』
說法看似牽強,但既然是在夢境那什麼都可能發生,愛米莎心裡逐漸動搖:『你...到底是......』
「什麼人!」杰星克從從走廊間出現。
「愛米莎!我找到妳了!」兔司比從另一個方向出現。
『杰星克...兔司比...』愛米莎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到,當她再轉回去時,黑羽人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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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lujunhong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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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天地遊記 問:接連數日接到觀世音菩薩傳於弟子的極樂聖境景象,弟子文筆有限,無法非常仔細地描寫出凈土聖境,請觀世音菩薩、諸佛菩薩、龍天護法菩薩原諒。 2018 年 10 月 23 日心靈凈土世界:   雲霧飄渺在群山里,空中有金色鳳凰飛舞,飄著長長的尾巴,金光閃閃,好看極了。   有菩薩飛至一處群山的亭台樓宇上空,亭內有大菩薩在給小菩薩說法,閃閃發光的黃金色的屋頂,白玉的欄桿,地上也是白玉鋪設而成,白凈明亮,不染一塵。亭台樓宇的走廊外是清澈無比的池水,池底鋪著閃閃發光的金砂,原本空無一物的池中,突然湧出一群群的鯉魚,顏色各異,鯉身閃閃發光,遊轉數圈後沒入金砂中,化成金砂。   白玉石桌上,有大菩薩用手一揮,顯化各個星相宇宙世界,在給前來聽法的菩薩講解。   有菩薩飛起,飛到群山里一座規模龐大的道場,道場入口的匾額寫著“觀音村”三個字,中央供著一尊碩大的東方台觀世音菩薩聖像,菩薩跪下禮拜,觀世音菩薩聖像閃閃發光,顯化在菩薩眼前。   道場外,有菩薩們在誦經,或坐或站,有些在繞佛念誦。凈土世界的菩薩們可以聚在一起誦經研法,也可以在凈土獨自入定禪修。   這就是將來修成的眾弟子們居住的心靈凈土。菩薩說,希望眾佛子能夠一心一意念佛,命終往生到心靈凈土,還有很多殊勝景象將來都會讓我們弟子知道。 2018 年 10 月 24 日心靈凈土世界:   群山圍繞的凈土世界中,有白雲圍繞在群山中,山里忽隱忽現地閃現金光,金光閃閃處是一座宮殿樓閣。凈土世界到處都有宮殿樓閣。宮殿中間有數個巨型水池,蓮花生長在池中,池邊兩側有長廊圍繞。剛往生到凈土的僧人走進噴水池中,幹凈的池水瞬間發出一陣陣金光包圍著聖者,金光退去後,蓮花自池底湧現,僧人乘坐在蓮花中。   樓閣內,菩薩們聚在一起,精致膳食、水果隨菩薩意念顯化在眼前,菩薩們用意念飽食,美味至極。凈土世界的菩薩們不會去臆想葷食,都是清凈念、清凈語,吃葷的念佛人是沒辦法往生凈土世界的。這里不像人間需要煙火烹煮,想什麽有什麽。   人間各處的觀音村道場會是直通心靈凈土世界的通道,觀音村道場會顯化在凈土世界中。 2018 年 10 月 25 日心靈凈土世界:   晨起,凈土世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白天黑夜的土世界都是明亮如白天,只要一日已過,會有晨鐘響起在凈土中,已入甚深禪定的菩薩甚至聽不到晨鐘聲,專入在自己的意境中。菩薩們在凈土世界不會有倦意,白天黑夜都在修習、聽法、誦經。凈土世界的諸菩薩摩訶薩壽命是無量壽,非人間所能得知。   有一處白玉雕刻而成的石柱欄桿,金龍金光閃閃地盤繞在石柱上,童子走近金龍,金龍從盤繞的石柱飛下,童子乘坐在金龍身上飛向遠方的山峰。山峰處是觀音村道場,童子和龍停駐在一處涼亭里,龍身又盤繞在涼亭的柱子上,數位童子��龍一起在亭內聽大菩薩講解經藏。   不遠處,假山流水,流水過後一分為二傾斜流入池水里,流水能緩能急。池底一群群大鯉魚,金光閃閃,忽隱忽現,不久金光散去,沒入池底的金砂中。凈土世界都是意念所化,假山流水,金色鯉魚,都能隨菩薩意念幻化轉變。   水池里一座蓮花噴泉水柱,清澈的噴泉水柱或轉換成金光色,或轉換成七彩奇異光芒,或直或轉圈或靜止,奇妙無比。草地上,有孔雀張開尾翼,金光閃閃的雀身,詠唱經文,經文流轉在凈土中。凈土世界的奇珍異獸都是非實體,非惡道眾生所化。   曼陀羅花飄撒在凈土世界,有粉色,有白色。大樹下,菩薩進入禪定修習,隨空中流轉的法音提升自己的意境。 2018 年 10 月 26 日心靈凈土世界:   凈土世界的孔雀、金龍、鳳凰無比法喜,不斷在凈土到處詠唱。有佛、聖者、尊者自西方極樂而來,請凈土諸佛菩薩前往凈土某處聽法。   凈土諸佛菩薩停止誦經,已入定的菩薩們出定,具足神通的菩薩們紛紛乘蓮花飛向凈土一處空曠的廣場上空聚集入座,花雨緩緩落下,清香陣陣。凈土世界的聖者們恭迎拜訪心靈凈土的西方極樂世界諸佛菩薩,佛菩薩們大放光明,法音流轉,凈土世界處處法樂。 2018 年 10 月 27 日心靈凈土世界: 遠處,金光湧現在心靈凈土入口處,凈土世界迎來一位剛往生到心靈凈土的居士菩薩,由諸佛菩薩護持,護送這位剛往生到凈土的菩薩到一處功德池入浴。   很大的八寶功德池,池水金光閃閃,居士菩薩雙腳站在池水上,腳下池水湧動,從腳踝處開始包圍菩薩全身,洗掉塵世污垢,靈體恢覆本性光明。這位居士生前一生茹素,念佛靜修,終身持善念,勤做功德,往生佛國意念堅定,壽終後由諸佛菩薩護持,一念即得往生佛國凈土。   洗浴過後的居士菩薩慈祥意態,臉上沒有皺紋,光潔嫩滑。   亭台樓宇內,老者菩薩用手輕點白玉石桌,桌面顯現娑婆國土的眾生法界形態,品階較低的菩薩們在聆聽微妙法音,看到惡世眾生迷惑顛倒,嘆息連連,心生憐憫。   凈土世界的諸佛菩薩都是清凈念,無惡念、惡語在心,念想都是清凈無比。欲往生佛國者必需修清凈妙語,凈土無惡形惡相。 答:心靈凈土世界和西方凈土世界一樣,只是兩個地方而已。就像現在很多幹凈的城市,每個幹凈的城市都是一樣的。這樣的凈土哪來的惡形惡相?現在人間有多少惡形惡相? https://www.instagram.com/p/ChCKucfvno_/?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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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kwongwah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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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間佳人藏,如煙隔遠方,若問青絲何以斷?
笑言,恰似風中柳絮散。
獨酌一壺陳年酒,獨憶往事醉河畔,輕擊琴音斷黐纏,試圖忘却嗔怒與痴迷,你却言,香韻縈繞月光畔,痴情已深入骨髓,難與人言,獨藏心間。
心間痴情藏,如煙隔遠方,世間寂寥縱萬重,唯願與你共華章。
輕揮墨香染雲裳,詩行長卷難繪盡,指尖流轉繪千年。
歲月靜好如壁畫,輕舟細雨,徜徉湖上,情愫所系,唯愛化作飄渺煙。
誓言如初,驚鴻一瞥,不期然間,你眸光如星辰映我心頭,此生詞章賦千行,不及你眉間情深映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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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ms70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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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集《從心集》(《三零六擊》)(十) by 劉有恒 ~~~~~~~〈錦緞上的比翼圖案〉〈蒼狗〉〈心上人在舞團——依《詩經陳風宛丘》錯䆁的隨想〉〈一道迷惘的門〉〈打盹吧時光〉〈帶來一個夢〉〈末班車離去以後〉〈落後的光〉〈那年她還小〉〈鳳兮鳳兮〉〈花不會沒有開〉〈遲暮〉
新詩集《從心集》(《三零六擊》)(十)   by 劉有恒
~~~~~~~〈錦緞上的比翼圖案〉〈蒼狗〉〈心上人在舞團——依《詩經陳風宛丘》錯䆁的隨想〉〈一道迷惘的門〉〈打盹吧時光〉〈帶來一個夢〉〈末班車離去以後〉〈落後的光〉〈那年她還小〉〈鳳兮鳳兮〉〈花不會沒有開〉〈遲暮〉
新詩:〈錦緞上的比翼圖案〉
心是可以指望的
在遥遠的山巔上
一掬可愛的笑顔
領受了眩目耀眼的紅霞
於日落時分
情是可以領受的
在兩目相接的俄頃
兩掬可愛的笑顔
指望著眩目耀眼的火花
於兩唇相觸時分
從而兩兩火花相染
染成了天際的錦緞
一雙黄鵠頡頏飛身而過
落在錦緞上繡成了比翼纒綿的圖案
(劉有恒,2021.12.23於台北)
新詩:〈蒼狗〉
思念在遥繫著的紅線的一端
擺渡或擺盪
却繫在一條脆弱的神經線上
擺渡到你的愛
也或擺盪個來來回回
沒有了下稍
直到白雲變成蒼狗
無所依傍而失落的紅線隨空無飄忽,走上無可奈何的旅途
思念只會是徒勞的重活兒
再繃緊那條神經線
伸手再也收不回拉不回的紅線
比不得最終那聲歎息的亙長!
(劉有恒,2021.12.23於台北)
新詩:〈心上人在舞團——依《詩經陳風宛丘》錯䆁的隨想〉
總是心被妳牽繫
魂老是被你從年頭到年尾不停地拖曳
眼睛盯牢了妳每一場阿娜曼妙之舞
舞從台上舞到台下,又舞在過道間
擺揮著的玉手,撩著我心隨妳擺佈吧!
怎配得上妳這一身標緻的舞團台柱
到底是沒甚指望,自個兒莫負自己一片心
只能用我的心緊貼著舞蹈中的妳!
(後按:依目前流行的釋法,都想成是一位青年對於巫女的思慕,而且望文生義,把『無望』釋成無指望。但敝人同意龍文玲在《詩經陳風宛丘》主旨辨正一文裡的辨正,同時認為關鍵字的望在那個時代並無指望之義,而是觀感不佳之意。所以目前當紅的想當然釋法是錯誤的。)
(劉有恒,2021.12.23於台北)
新詩:〈一道迷惘的門〉
一道走進去就迷惘的門
迷失在了無止境空間的探索
驚艷於個人能力的渺小
掙脱那價值在沉淪的心急切地瞭望遠方
那產值如此巨大的機器
心中隆隆作響之中
啓行的列車要駛向何處
才會是礦場
在那兒䆁放全般的自己
挖到千里之外的稱心的礦藏?
安身立命在短促的一輩子
浮士德的悲劇在地下深處的嗚咽
那無比沉淪的交易
出賣失落的迷惘的代價
攫取靈魂的偽學在盛宴上歡笑
鳴笛駛近的列車滿載著浮士德們到來
壯大的隊伍排闥而突圍那道迷惘的門外出招募新生上車
力大到無法擋!
(劉有恒,2021.12.24於台北)
新詩:〈打盹吧時光〉
不要追迫的那麽近身
呼吸急促的趕鴨子上架
不要這麽誇張的凌人了,好嗎?
是打個商量的時候了吧!
該輕鬆放下馬鞭子
不要一直驅策我
沒有看見陽光如此雪柔,和風如此撫慰,草地像是法蘭絨毯
為什麽不坐下放懷倘佯
打盹一會兒
我會好好並肩與你相偎在如夢的停頓了的時光中
(劉有恒,2021.12.24於台北)
新詩:〈帶來一個夢〉
孩子的童年是要有著滿滿的夢點綴裝飾
從造夢的煙囱裡,在造夢的襪子裡
有著孩子要圓的夢在等待
在其中的一個節日
這一天不必有大人喚夢需要的明月或者酒多事㩦著夢來到
只有馴鹿車
自天寒地凍中
下到煙囱經過襪子
到達孩子們的夢裡
帶來一個夢
是爸媽愛的微笑所駕的那輌馴鹿車啊!
(劉有恒,2021.12.25於台北)
新詩:〈末班車離去以後〉
末班車已離去
辛勞的一天竟然劃不上完美的最後的一筆
那墨汁將盡的毛筆還得用盡餘力掙扎揮灑到最後
抬著千斤重的眼皮張望前方指望著可以歇著擱著的計程車
面前的路像是橡皮糖被疲倦拉得老長老長的
記憶不管用好像隱退了
想不起到底在等待什麽
難道是最早一聲家鄉的雞鳴?
還是一張可登時打開躺下的折疊床?
哎呀!計程車又溜出了可及的現實
是個歸人的落寞籠罩了的歸程
却總是被掙脱被遺失
失敗的眼神依然只能蹣跚地看向道路的盡頭
期望下一回抓得牢回家的路
(劉有恒,2021.12.25於台北)
新詩:〈落後的光〉
光,你是真正的落後了!像那隻在樹蔭下懶睡的兔子
黑暗在前方,你在徬徨,你在姑息,你在受騙誤以為他在行善事,那隻烏龜却扛著善人的招牌召集了牛鬼蛇神大力地超過了你
如今,他大力蠶食著,滿口嚼食著前方的道路,塌陷的路基處處掏了空,即將崩落成懸崖峭壁
一切經過的,都正在墜落
光,你的確大大的落後了!
如今,黑暗已經在前方張起了羅網,準備捕捉那最後的獵物,那就是你!
光只要畏縮,黑暗就在前進,並且向你進逼
光,你是沒有說不的權利
只有迎面搏擊黑暗,才是你的活路
落後的光,睜亮你的眼睛,拯救自己之戰開始了!
你的惟一對手,就是那黑暗! (劉有恒,2021.12.27於台北)
新詩:〈那年她還小〉
那年她還小,她摘不到的那朵花,我幫她摘下
那年她還小,她別不上髮際的花,我幫她別上
那年她還小,她還不懂的情,我掛在我的心上
那年她還小,她還不覺傷心的分離,我哭在我的心裡,流在我的枕上
(劉有恒,2021.12.27於台北)
新詩:〈鳳兮鳳兮〉
沒有止境的風狂雨驟
把這塊大地蹂躪的面目全非
猙獰出現在烏雲裡嚎笑著
撕裂是循環著的進行式
雲中無數的甲兵咆哮閃擊
陣陣劈下來
於是大地迸耀著此起彼落一道道淒迷的末日亮光
渺小的高山峻谷密林城鄉
淪落於幾近窒息的凋蔽頹敗
是何德之衰?
淪喪者在悲問緣由
天光一閃,劈雷裂地應著聲,德滅心惡,庇佑著的鳳振翅於是飛逝
另尋充滿善良善德的福地!
(劉有恒,2021.12.27於台北)
新詩:〈花不會沒有開〉
花不會沒有開
不然怎會對蝴蝶的來訪心動
淚不會沒有落
不然怎會對你的離別的告白滿懷傷悲
心不會沒有痛
不然為什麽天旋地轉站立不住,只能倚著門,淚煙濛濛無言地目送著你
(劉有恒,2021.12.27於台北)
新詩:〈遲暮〉
當時光已垂老
刻漏將滴盡
伴著遲暮的脚步的離去
領悟姗姗回來晚了
在足跡盡皆抹去之後
眼睛才明,耳朵才聰
但那扇門已閉上
夕陽不再
簫索的夜風刮了起來
只有悔恨在長夜裡獨自吐著沫痛苦地翻騰 (劉有恒,2021.12.28於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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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xenwolcott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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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Triple Helices
Episode 1   驚蟄時分。日中,渺渺細雨。   東方遠雷,縱使間隔有相當數量的山脈巒疊,在這座尚未被命名的山脈的腰間,仍然可以依稀地感聽、察覺到鼓膜對那波似乎即將醒來的早春,尚且閉塞盤悶在寤寐之際溫穩雄厚的脈動鳴響。   新生盎綠,在羊腸似的山徑兩側與枯褐植被落葉相互依存,更甚至該說是襯托出新舊嬗遞時固有的反差。倒是常有人跡旅貨的山徑道上,也因人行貨物來往的雜沓紛然,植被自然地依循繁衍求生的本能,便向著山徑兩側的路緣緩行匍匐,逐漸地迴避在道上生長所需承受遭到踩踏輾壓的風險,於是久經人流以及風沙洗刷,只見道上已然顯露出銘黃的地貌。   由錯身而過的旁人正眼望去,一對身長接近,頂著斗笠,並把半張臉以白色面罩包覆至鼻樑,僅露出雙眼與前額,性別難辨而且或多或少刻意施以行腳僧裝扮的遊人,並肩順著山徑小道蜿蜒上行。 錯身後,在好奇心驅使下回首一瞥,雖然那對遊人用正面可能不好分別,不過若是從背後審視,那麼明顯地便能分辨出其一臂膀略顯寬厚,以及與之相對的嶙峋。 再說,兩人似乎利用著裝在外層黑襯白底的袈裟在布料上的寬鬆柔軟性質,將近似於杖狀的直條物隱蔽在袈裟下頭不予示人。另一方面,兩人吸吐的節奏幾近同調齊平,反而沒有行走在山徑時那種較為激烈的起伏。種種的微妙因素加諸在兩人身上,不免讓路途中的旁人多少回首一瞥再行一番注視。   越是往山腰內裡行去,理所當然進入視野的建物已經不再有如山腳下的民房聚落那般密集,而是僅保持在燈火可視的距離內,無章法地、錯落地散布在為數不多,且只能勉強稱得上平坦的地面上座落而起的農舍。其後繼續行過這些那些凡庸的建物,踏上更深處那幾乎已經被落葉與植被隱匿的另一條山徑。   那隱匿的山徑,早前,在旭日升起抵達山腳聚落時,行腳僧裝扮的兩位遊人出示官印向在地耆老探聽得知,平時,是除了在更深處,另一名獨居的住人往來利用以外,幾乎罕有其他居民踏足的場所。   午間,雖然上頭渺渺細雨飄零,但與之伴隨灑下的和煦日光卻不會令人引出情緒上的低落。反過來說降下細雨的水氣倒是反射出日照時才得以見得的金色蜃景,於是暖意便打從鼓動的胸口以及循環的血液當中,透過末梢神經的交替傳遞油然捲起。   臨時駐足,體態嶙峋的那名遊人抬過右手,並捻著斗笠前緣,稍微仰首向著上頭的景色放眼掃過,與天光一併收盡眼中的,是佔據了視野內多數區塊的青剛櫟枝葉,而更上層日照的光線就好比涓流似地拐彎穿行,再由錯節無章的枝葉縫隙間稀疏淌落。   或許是一心行路的關係,兩名行腳僧裝扮的遊人在山徑上甚少開口談起周遭景致,因此當意識到時,除了眼下的山徑以外,旁側幾乎已被群集的喬木所簇擁。而入山時的飄零綿雨,多數也被聳立的喬木枝葉阻絕,因此即便外頭日正當中,不過在此時的山徑上,卻宛如夕暮般靜籟。   唯二有著聲響的,其一為兩人的吐息,其二便是由葉緣緩緩匯聚至葉尖的雨水,在它們交互沉墜至地表,衝擊土壤與植被那瞬間的「滴答」、「滴答」――   「簡直就像是夕陽西沉的模樣。」   拉下面罩,率先開口。骨幹嶙峋的遊人人聲打破林間原先固有的音場,在眼底捕捉著由樹頂上方進入如此錯綜複雜的橫亂枝節且穿透至此的涓渺微光時,如此所感。   「藤,怎麼停下了?」   本來一直保持的同調頻率,在身側那嶙峋的藤停下步伐後的短暫幾秒內,身軀較為寬厚的那名遊人略側過身子,接著揚起斗笠前端理清視野,也拉下面罩並開口詢問。   藤,狀似若有所思那般,沒有在第一時間搭理向自己詢問的同行者,或許該說腦中的優先順序正好是在行思考要緊之事的順位較回應外部的提問來的高一些。不過,也可能只是自己單純地仍在思索該怎麼回應對方。   暫且收回右手,藤接著便使其挪動到腰際左側,而左手則是微微揭起袈裟內襯一角,使右手探入其中。沒有露出絲毫摸索的那份猶豫動作,反倒是果決地以手掌握住了方才在山徑上那惹來旁人目光、引起猜忌的杖狀直條物品頂端的握柄。然後,從容且俐落地向著身前右上方的空間拔起,轉動手腕並劃過一道弧形,之後便收手納至腹部正前端,並與視線呈現一列的預備態勢。   直刀。無鍔更無銘。   如此凡庸的刀身,甚至在抽離刀鞘時,也不見一絲切刃、刃紋兩者上頭該具備的青閃光彩。雖說置於眼前,卻難以認識到屬於這把刀應有的實感,就好像只是單單拿著一把在市井尋常可見枴杖那般毫不起眼。   「這麼突然,是什麼意思?」   藤的同行者,目擊如此舉動後,尚且未完全會意過來,不過也沒有像是被威嚇到那樣露出退縮的神情,反倒卻是以身外事那般平淡,只加上一點上揚的質詢語氣,整個轉過身來,並且向右挪動一個腳印,避開與藤持刀後的直線接觸範圍,在藤視野的右側站穩後繼續提問。   「橘──」   叫喚後卻又是數秒的停頓。靜籟的山徑上只有橘應聲同時調整站姿所產生與地面、枯葉以及落枝等摩擦時秒盡即逝的「唰唰」撕裂殘音。   「無鍔無銘,無厄無名。不如就此打道回京吧。」   藤轉動頸子,把視線投向右前方的橘,深深地做了一次吸吐後才說出口方才開始一直在考慮的種種事項。   「做這決定不是良策。」   經由藤發聲入耳的話語沒有引發內在的動搖,橘以堅定、不帶雜質的音量回話試圖抑止藤在思緒上的紊亂。   「由京出發,一路南向遠行到這荒山野嶺的,不只我們倆你也知道。祓妖寮額外增派若干刑務監察官的追跡團,在我們後頭只有一兩日的路程。除了確保你跟我的動向外,肯定還有其它目的,這你可別說『不知道呢』呼嚨過去。」   祓妖寮之所以為祓妖寮,最初由中務省獨立設置,直隸中務大輔的幕後機關。本意是為了分擔陰陽寮針對迷失及騷亂於世間的怪異魍魎的導正、排除,等諸項繁雜業務。然而,在藤原氏逐漸獨大擴權的現在,刑務監察官一職的出現,幾乎宣告祓妖寮已成藤原一族用以對付政敵的私設組織。   用以確保祓妖寮交派事項的落實執行,或是「代行」,便是刑務監察官的職能所在,雖然藤也察覺知曉其意圖,不過卻沒有向橘搭理回去。   「單以我個人,在共有的學識上是有些排斥那女人的。雖然並非華而不實,但就有那一絲譁眾取寵的傲氣在那,多少覺得嫌惡呢。不過,聽聞她已化作怪異,受到祓妖寮與藤原一族這兩派人馬的追討,身為同時期競爭對手的我,怎可能就這麼相信?」   對藤而言,那種情愫不能以悻悻相惜這種說法解釋,反倒是接近於相輕,但又覺得得並駕齊驅才能使自己完成自我實現而出言相護。   「再說祓妖寮上頭的那些大人物們,有風聲是想強奪某種雖然慢性,但卻能起到關鍵作用的物品,而那物品,似乎與那女人關係不淺,因此她才無端被冤枉成怪異吧?」   藤一鼓作氣繼續了兩段話,橘似乎已經按耐不住,急切地想將自己的想法論述回去,正要開口時,藤卻將原先置於腹前的直刀向著橘的方向平舉,並且改變了持刀的動作,倒是將刀柄對準橘的視線維持水平狀,刀尖則是面向自己。   「如果她真的只是被冤枉,而我們得不明就裡地將她至世上排除,那我做不到呢。乾脆,橘就以我的屍首向那群監察官表示這次的差事,出於我個人的獨斷而無法遂行。既尋不著她,橘也可以安全回京,一事兩全呢。」   藤也是用方才橘那般平淡的語氣說著。   雖說與獨居在此山中的那個女人,於才學方面是競爭的對手,但毫無理由的被指稱為怪異就得前來與之相對。這種骯髒的裁決方式,至少在藤的良知內並不被允許。   況且,質疑祓妖寮幕後的當下,對於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使命也產生不小的動搖。但令自己由氣餒轉而準備自戕一途的,是關於自己,對僅僅一人終究無法與那過於急速膨大化的利益集團抗衡的認知。   但到底,也就是自己仍然稚嫩,欲以利己的方式避開本應肩負起一探怪異真相的責任。螺栓終究是螺栓,只要將自己旋緊就好了不是嗎?怎麼可以妄圖成為推動轉軸的中樞呢!   「我是做不到的!也不能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橘移動向前,用雙掌包覆住藤持刀的手腕,慢慢地將其向下壓去,雖然回絕的語氣顯得增大許多,但橘試圖以和緩的動作令藤打消自戕的念頭。   「橘,剛剛我說過。這裡的陽光,就好像夕陽西沉那樣對吧?」   「其實陽光並不是沉沒,而是被收回天上了。況且,陽光並沒有那個義務得使任何形物一直爍爍生輝。」   「過往照亮那女人的陽光早已輪替到京內它處,那麼肯定有那麼一天,你我身旁的光芒也會被收回去吧?」   「發出命令的祓妖寮,我很難去相信只是要我們去尋找那女人,以及取得那個『關鍵』。或許有著什麼更深層的算盤在陽光沒有照耀的暗處鬼鬼祟祟的計算著呢。」   「像我這般的鬆脫徵兆,在滿是眼線的京內,上面的人不可能沒有耳聞。我不認為完成這次的差事後,上面會這麼簡單就帶過。不如你就──」   藤定眼注視著相對位置的橘,到底還是要逃,只是用這種猜忌、迷惑以及強迫似的言詞不斷對橘灌輸。   是不是在意識某個逐漸塌陷的邊邊角角當中,自己也已經開始與祓妖寮上層那些人重疊,變成不擇手段、不較公正,捨棄自己的矜持去達成所求之事那樣呢?   沒有正確的解答,因此──   「我拒絕!那種事情再怎麼說都動不了手!」   橘硬是掰開藤握住刀柄的手掌,較為粗壯的手臂加以用力後便拿下了那柄直刀,接著便自行將藤右側袈裟的襯底掀起,迅速地將直刀納入刀鞘內。   「我不能代替你,同樣的藤你也不能代替誰。可以的話,我也希望那女人成為妖異的傳聞只是誤會。」   「聽好了!不管是你,還是祓妖寮幕後那些人,一直講的那個『關鍵』,那種複雜的文字把戲,或是隨口唬弄的什麼,我這個武家出身的俗人,並不像你或是她,那樣懂得那麼多!我的想法與願望都很簡單,只要你、她以及我,都能保有各自的生存方法,更甚至若能有共通的『語言』,兩人或者三人就這樣相互依存生活下去,我就別無所求了──」   橘雙手穩住了藤的肩頭,一字一句,完全是咬牙分明那樣,將自己所能表達、所想表達的想法及念頭,一樣也正視著藤的雙眼,毅然地、宏亮地傳達出來。   這舉動是藤原先所沒有料想到的,正當她理著腦中思緒迴路準備繼續說服橘時──舊識,雖說數年未見,但作為競爭對手的那個聲音,在藤、橘兩人陷入爭辯,對���遭氣流、味道等環境因子的改變尚屬無意識時突然闖入──   「不過幾年沒見,你這樣自己不也是開始玩起文字的把戲了嗎,橘──從四位?」   在藤與橘爭辯的一時半刻當下,幾乎沒有察覺到,由山徑下方逐地緩行上來的另一名女性身影,已經距離她們僅剩十來步的中短距離。那名女性舊識,就是深居在此的住人,更是兩人所尋找的目標。   「諾──」   藤轉過整個身子,望向諾的方位,姑且算打過照面。   看似諾正巧與兩人入山的時間錯開了。諾此刻身著普通的、庶民才著裝的粗質農衣,且連幾年前還留著的長髮也已削去,現在僅僅盤起了頸後的一小搓髮尾。左手則抓著以青竹編製的竹盤,抵在腰際。竹盤裡的擺置,或許正是諾下到山腳的聚落所添購的少量食材吧,藤如此思考。   霎時,同樣側過臉的橘,理智上似乎斷了線,在藤眼中的臉部表情,究竟該說是久未見面的興奮導致臉頰漲紅,又或者是暴漲地情感控制不了淚腺的急遽分泌,橘的臉部就好似擰成了一團紙球那樣,先是向內崩塌後,再對外部鬆弛而膨脹起來。   她猛地快步向前,一把將身軀與自己相形之下顯得瘦弱,且更為嬌小的諾,熊抱入懷。而諾原先把持的竹盤則是在被擁入懷前的短暫數秒裡,諾便鬆開手任其掉落,盤中並沒有葷類食材,有的僅是塊莖、果葉等素類食材。   「沒事的,沒事的──我就在這裡。」   諾在橘突如其來的擁抱下,先是愣了瞬間,但卻立刻回歸安撫的本能,輕拍著橘厚實的背部出聲慰藉。年紀上,橘比諾早一年出世,不過眼下的情景卻像是諾成為了長姐,正在撫慰晚生姐妹那樣。   滾落至一旁山徑低處的三球馬鈴薯塊莖「咕咚」、「咕咚」的滾停,然後相依,並匯聚在一塊。 Episode 2   諾的步伐輕快,但卻令身後的藤、橘兩人感到居然跟隨的有些吃力。或許是經年深居在山中的緣故吧,往來下山採買的顛頗路程已將諾的腳步鍛鍊得相當敏捷,縱然溪徑邊上那覆有青苔綠蘚的菱石濕滑,諾只是一派輕鬆地躍行而過,反倒是身後打扮厚重的兩人,顯得有些窒礙難行。   「都是大人了,跟著我走應該不會走失變成迷路的小傢伙吧?」   諾在溪徑的另端轉過身,戲弄似的向著略為狼狽的兩人吆喝出聲。說起來倒也很久沒有訪客了,對於諾那樣子的滿載精神,橘甚是感到欣慰。而藤,雖然是持續向著端頭那方提出抗議的信號,但或許在心底,看見諾仍舊與數年前任職於京時同一般活躍,多少感服。果然只有諾能與自己作為對手,競於同位這事是沒有改變的,相對也安心不少。   山徑在渡溪又過半刻鐘的體感時間後,在成群灌木築起的植物屏障前抵達盡頭。諾騰手將那些灌木群撥向身側,拓出可供一人獨行的身距,領著兩人抵達自己位於山中的居所。其實屏障這側只是其中之一的出入口,諾稍作補充時提及居所的周圍,也還有著兩三道可以通行往來於山腳下聚落的路徑。   三人透過穿越灌木群抵達的位置,恰好是居所的後方。橘掃視周圍一圈,發覺灌木群是以扇形的方式佔置居所後半的多數區塊,而前側則有著諾自耕的苗圃,以及明顯可見用以聯繫外界的其餘林蔭小徑。三人透過穿越灌木群抵達的位置,恰好是居所的後方。橘掃視周圍一圈,發覺灌木群是以扇形的方式盤踞居所後半的多數區塊,而前側則有著諾自耕的苗圃,以及明顯可見用以聯繫外界的其餘林蔭小徑。   「兩位提及的那個『關鍵』,只有兩種方法可以拿到。」   諾在屋前苗圃停下,並沒有將兩人帶進屋內的意思。背著兩人,頭也沒回的直指兩人的來意。諾的態度明顯地轉變,或許是出於早已預料到終究會有這日,自顧自地說起話來,當中的聲調,已轉成與橘、藤二人那般的平淡。   「第一,便是要求我自願與你們一起動身回京,但這可不成。容我好聲婉拒祓妖寮的命令。」   中宮之後,京內再也無人值得諾奉獻心神前去服侍。諾當年離京的理由--橘與藤,在各自心內完全有底。   「第二,殺了我,如果你們可以辦到。只要拿著我的人頭回去,就是祓妖寮幕後所要的『關鍵』。」   捏穩無論是橘,又或者是藤,雙方都無法下手的判斷後,諾的言詞依舊一如昔日那模樣地直截了當。   「還有第三種方式──」   只待諾話音一落,藤馬上將心中的不安補充提起。   「刑務監察官的追跡群,最快也許明後日就會按著橘與我的蹤跡出現在附近了我想。雖然能做的抹消痕跡的動作都做了,可惜諾你未免也躲得太深,我們不得不向聚落探聽你行蹤的消息,給那些人知道也是遲早。」   「刑務監察官!那麼是我太大意了,他們今晚就會到。」   在聽聞藤提及刑務監的當下,諾的臉色丕變,在短短幾秒內似乎經歷了錯愕、憤怒、消沉,等的負面情緒相互輪替的模樣,但在那之後又沉寂了幾秒,諾就好似將那些情緒都消化掉一般,又回到那平淡的面容。   「先進屋吧。還請兩位將今日的晚飯當作餞別,明日分離前,三人再聚一次。」   換日,午前子刻。   雖說房內無光,但橘仍壓低身子,先是在行囊中索出佩刀後,以近乎匍匐前行的方式抵達客室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開。透過滲進屋內的些微月光,橘看見更早便已察覺不對勁而同樣離開寢室,壓低身子蟄伏於甬道感聽外界的諾。並向她悄聲叫喚。   「諾──」   「外頭有動靜,肯定是刑務監察吧。藤呢?真睡了就別叫醒她了,現在貿然行動都相當危險呢。」   屋外暮冥,橘朝月光灑落的窗櫺方向繼續匍匐,抵達後倚著木牆,稍微地探出目光向外窺視。而也在此同時,或許是刑務監察的部眾察覺到屋內的動靜,也或許是剛好撞上了其部眾擬定好的行動時間──從屋外那扇狀的灌木叢中,無數帶上燃油,著火的羽箭向茅葺的屋頂襲來──   既然對方毫無預警的發起攻勢,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躲藏遮掩,橘提高音量向著客室內猛地抓起佩刀翻身躍起地藤喊去。   「藤!他們也來得也未免太快!」   然而,在藤準備衝出客室前,客室的天井在火勢的侵襲下轟然崩落,瞬間讓本是客室的區塊陷入火海。橘與諾無法再進入,雖然升起藤是不是被壓於天井之下的懸念,不過已經空不出時間再去救援。   「橘從四位?」   「懷疑什麼呢?我就在這。」   樑桁上頭的火勢逐漸劇烈,連帶屋內甬道兩側的木造隔間終於也開始燃燒。   然而,火光中仍舊略顯昏黃曖昧甬道另端,往屋外方向的轉角處,那名映入眼簾當下便立刻判斷為不帶善意,並且完整著起白刃裝束、提著已然出鞘的凶物的武人幾乎是無聲無息地走出。橘出自於直覺,些許挪動步伐並以右手將諾擋於身後,而左手則在同時握緊腰際的刀鞘鞘口接合處,拇指指腹稍作施力推起本來應該有刀鍔的位置使刀棟顯現。但是,直到那武人映入視野,並出聲向著橘喚道欲以確認身分前,絲毫察覺不到對方的敵息與殺意,那才是最危險的。橘心中暗忖,戒慎。狀似訕笑的回話語氣只是欺敵的佯動。   再者,本該是那名武人的臉孔的位置,卻以一枚般若面的面具覆上,使得橘完全地無法藉由判斷對方神情來擬定相對的行動。或許是對方打算以般若的震懾力道取得先制的時機,那般若面具有著一對向上彎起的鬱金色鬼角,在屋內燃燒的赤赭火光映照當中,所反射出猶如具有赤銅光澤的不安色彩。   「橘從四位,想必您在路途上也見聞了,千骨百首,皆是怪異。它類魍魎,包括從四位您身後那位,飲血食骨,生靈皆盡。即便如此,您還將她當作中宮薨御之前的那個女人嗎?」   武人確認橘的身分後,再次回覆的話語及反詰在面具的遮蔽下刻意地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平穩地送往橘與諾的方向。   「這是當然的!」   沒有多餘的冗言贅字,橘提高音量迅速且直截的向著武人的那端回話。但尚且無法理解的,是武人對諾的描述,與橘的認知完全不同,不過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猜疑。   「若您已做好與魍魎一齊赴死的覺悟,對理解祓妖寮準則的您,就只能秉公處理了。」   再次確認橘的意向後的武人,率先在紮穩下盤略向前傾的弓步的同時,將刀柄向上提起並壓低刀身成一斜線,並以右掌轉動刀柄中央區塊,左掌則適當地穩住柄頭,使原先在外的刀棟轉輪替至內面後令刀鋒向外顯現。藉著火勢與般若覆面反射的赤銅色威嚇,武人在調整好吐息的頻度後,炯炯有神的雙眼毫無動搖地凝視緊盯著對向的橘,做好隨時可以發動攻擊的準備。以其身軀為中心,湧現出那沉穩、厚實的臨戰態勢。   「話多。」   橘輕嗤,直截了當的簡略作聲。既非辯駁,更不打算振振有詞,身形與氣場,兩者都流露著一股刻意為之的輕挑模樣。挑釁,並等待對方先出手瞬間的破綻。一擊。不,至多只能允許在三回內放倒對方。在空間與時間完全不足的這個緊要關頭,橘衡量與諾兩人餘剩的逃亡可能時,連帶判斷能挪出多少空檔給對手一了彼此使命--那僅僅出於自己也曾是祓妖寮一員的無謂尊重。   右手拔刀,提起刀柄壓下刀身,轉動柄部後左手扶穩柄頭。與對方擺出同樣的持刀架式,連下紮前傾的弓步也無二致。專注向於敵手的視覺衍生、穩住重心及下盤的規律吐息,在準備好架式後接連呵成。   甬道裡的氣流隨著火勢的增展而焦雜混濁,星火紛飛,哪怕是微秒間的看漏,無論是武人或橘,雙方都不曾眨眼。   天井上頭仍未燃盡的茅草,摻雜暗赭餘火零落在武人的刀身--   一抹因抖落餘灰映射而出的閃爍,在鋒芒未隱的瞬間,疾走--對方跨出加速的步伐向橘衝刺而來。同時,武人為了奔跑時維持平衡之故,鬆開穩住柄頭的左手使其與身子呈反向的擺動。然而橘的準備,也是為了這個時機──與對方不同的是,橘在向著那武人衝鋒時,除卻最開始幾步也一樣騰空左手穩定軀幹,在即將交鋒前餘下的步伐裡,又將左手縮回穩定柄頭刀身後,居然並非出刀向前,而是令刀棟抵住自己的肩膀的同時,向著武人的方向迎襲--   一擊。   雙方刀鋒彼此咬合,橘藉著衝刺的加速度以自身的肩膀成為刀棟的支撐點,將碰撞瞬間的施力向上增強,意欲將對方的刀身直接斬斷。不過,武人在己方單持的刀鋒咬上橘的刀鋒前,轉瞬間已略為將刀面傾斜,閃過因力道略降而直接被斷刀的可能。但是,雙方並沒有因這個第一擊而貼合停下,橘的刀鋒在咬斷策略失敗的電光之瞬,果決且急迅地滑過武人的刀身向著般若面具發起侵襲。只是不巧,武人也明白在貼身的咫尺內,直取首級倒不失為上策,因此在橘的刀鋒鬆開咬合繼而向上突襲的那刻前--令自己在再度紮穩下盤的同時將上身向後俯仰,還算順利地閃過來自橘的上挑砍擊。畢竟那被砍中的感覺,必須承認是有的。受到削切而落下的,是那對般若面具上的鬼角--   就在橘結束第二回的攻勢,欲向後退去進入迴避身姿的同刻,本也採取後仰迴避的武人倏地以騰空的左手抽出自身腰際的小太刀,並以反持,向著橘的軀幹突刺過來。武人打著對手採取迴避姿態,而無法臨時轉換姿勢,在這個僅有瞬間但卻急遽停止的行動當中,欲以小太刀給予橘致命打擊的算盤。   不過,橘出於經驗,在瞥見小太刀出鞘的那刻,硬是挪轉上半身軀幹的重心,將向後迴避的方向改變為前傾,並朝著武人右側的區塊,蹬上木牆藉著反作用力同時出刀直襲尚未能轉身格擋的武人的肩頸──隨後武人掩著劇烈湧血的頸部創口嗚噎倒臥。   「諾,現在快──」   確認對手亡沒後,橘轉過身準備向諾確認下一個對策,但也就在這個確認生死勝負的瞬間,另名武人出現在諾身後,毫無猶豫的提刀,並由諾的肩胛骨處往下斜斜斬向其腰際──可是,筋肉與人骨阻擋了繼續向下的斬勁,那武人見狀,默不作聲地踩上諾淌血的背部,硬是將刀身扯離諾的身子,任其撲倒在甬道。   那名將諾斬殺的武人,趁著橘的意識凝結的幾秒內,一刀貫穿橘的側腹。武人將刀身拔出橘的側腹時,激烈的痛楚將橘拉回現實。   「從四位,輸的是你。」   在莫大的痛楚中,那名武人在說什麼,橘已無法細聽,可引起橘注意的,卻是本已瞬間斃命的諾。   她在武人身後重新站起──方才從肩胛骨被切入後,順勢斬裂的局部上半身,不知怎麼的已然黏癒,橘只看見仍滲著血液的刀疤,而諾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那般,在濃煙與火光交縱的迷濛甬道另端,沾上自身血汙的那張臉,對著橘眨了眨起幾眼。   裂解的小袖及單衣使得諾露出部分的上半身,那些明顯的多處致命傷疤隨之映入橘的眼中。而武人背對著諾,壓根沒有留意到,背後的諾「復活」的異狀──   「無名氏,贏不歸你。」   諾從甬道那端發聲,一個箭步便擒住武人持刀的手腕,奪刀。在武人尚未會意過來的眨眼轉瞬,諾斬落的是──武人的上半身。   「橘──」   覆著女系小面面具的刑務監查官,由對向滿佈黑煙的甬道裡,提著已經出鞘的長刀竄出,在橘猝不及防的那刻、在諾出聲向橘呼喊的同時,兇刀揮出──   「諾──」   掉落在地的,不僅僅是橘的話音。   崩塌的火場中,敵我氣息不再。   「──結論來說,其實這女人是不死之身?我不覺得。」   覆著女系小面面具,已令長刀納鞘,捧著諾的首級,走回藏身處灌木叢的刑務監查官,對指揮者拋出提問。   「你就當作是這樣吧。」   覆著怪士能面的指揮者,將那個詰詢簡單地交代回去。接著便繼續提及那個目標,也就是「諾」的身分背景。   「最早的風聲,是從阿波國某處海濱傳過來的。某個受辱的女性,將自己的陰部刨除後再投海自盡,但在沒有紀載的某些夜裡,不知怎麼地復活過來,後再上陸將那些身前凌辱其身的男子們逐一復仇殆盡。」   「那之後又過了多久的時間呢?這無人知曉,只知道無論是何時被目擊,都仍舊維持著其生前,還供職於京時的冶豔貌美。我們祓妖寮可以合理推斷,這女人已經轉變為即使活過百年,也不會迎來死亡的怪異了。」   「怎麼可能死不了呢?」   「據聞是響應著海鳴聲而重新回到這世上的,海中,可能有著更漆黑的什麼吧──」   「您說的漆黑的什麼是指──」   意識到一時透漏不必要的情報的怪士面,選擇了無視後將話鋒拉回。   「我們祓妖寮,獵捕這女人很長一段時間了。」   「祓妖寮究竟需要這女人做什麼呢?」   「我們想得到,那不死的奧秘──」   然而就在早前半刻,藉由發話者的聲音,諾認得出,那枚女系小面面具下頭的身分是誰。她覆著面具,從背後斬下橘的人頭時,為的就是不讓橘在第一時間意識到是誰動手的吧。繞了好大一圈,未免也太大費周章了。   「可以原諒我嗎,諾?」   「橘會說不可以,但我可以。我會在時間盡頭的等你,你遲早會再見到我。」   「話多。」   「是啊,話多──」   藤,朝著諾自願露出的蒼白后頸,揮刀一橫──   「容我提問──你想要那永遠的生命嗎?」 Episode.3   羊水。子宮內裡一般說來自然是光線無法觸及的腹腔一隅。冠名羊膜腔的這處暖床,尚且由仍未成形的胚胎逐漸地演進轉為人形外觀的胎兒,晃悠悠地懸浮於其中分泌積聚形成的鹼液當中。   略高於母親本身體溫的子宮內,或許渺渺無光,可是卻能憑藉著胎盤與臍帶,使得當中的胎兒妥善地攝取源於母體的暖暖血氧交換與篩選後較為不帶雜質的營養分子。   母體,至始至終,必定將腹腔的胎兒安穩地懷納擁抱。就好比多數繁花子房似地,在受精後直至下期的花瓣綻放前夜,都令帶有自己遺傳因子的個體們,適切地、穩妥地沉睡在那暖床上頭,並讓他們在降誕以前,就猶如作夢般地靜默深眠。   沒錯,就猶如作夢般地──   「姐姐──」   那觸感是略為纖細,並且嬌小的手指與掌心。感覺得出來,手掌的主人雖然是緩緩的以其搭上,並輕輕搖晃著律子自己側身睡過,顯露在被褥與襯衣外端的半邊肩頭。可是卻仍然守著相當程度的禮貌,沒有更進一步增大晃動的力道。   整個手掌,尤其是手指,在搭著律子肩上,輕晃她時,卻在一瞬間透露出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顫,是出自什麼原因呢?已然開始翻攪著腦中思緒的律子,以假寐的面容,暫時地裝出沒有聽見那聲音主人的喚聲,依然深睡的模樣。   「差不多時間了,還請起來。」   呼喚聲再次鑽入耳中,不過這次卻沒有像是方才那樣的輕晃。律子敏感地聽覺察知那手掌已經收回去,並且也再度在屈膝正座的膝上交疊好。畢竟那聲音的主人,還僅僅是個年齡方過六歲的小侍女,也就是花街中通稱「禿」的小女生。不過畢竟年歲仍屬稚嫩,能做到避免過度打擾的禮數,或許就該美言一番。   若是還硬生生地強求那樣的小女生,要做到像是收手回自己身邊時,得注意避免讓衣袖之間的摩擦聲顯露出來,壞了整室的靜謐之類的細節,又或者說得更加熟捻、更加精熟常保不出亂子的姿態禮節,那麼不就好像做為「姐姐」的自己,在指正年紀小上自己一輪的「妹妹」那樣,十足地引人發噱嗎?說來也未免太一般見識了。   小女生就先──不,都是這樣吧。   律子一邊思忖一邊衡量著自己與背後那小女生的年齡差距,不免在腦中先挖苦自己,接著才籠統地做出分析。方才,那細微顫抖,是因為年紀上的差距,而引起本能地提防的反射動作,還是該說是身分差別,繼而增生的尊仰敬畏呢?   小侍女待在自己身邊也未達半年六月,先前的小侍女早已以「新造」的身分,開始跟著各自的「姐姐們」展開花街相關的學習。或許是年紀與外在,兩者上的距離感吧,小侍女對律子總是畢恭畢敬的。因此往往在沒有察覺出來的情況下,兩人的互動就在意識到時,已經顯得「規矩」過分。推斷至此,律子對自己的在照護培養後生上的疏忽感到糾結,因此透過鼻腔稍微地嗤了聲。   在發出「嗤──」的鼻音後,律子瞬間後悔了。   小侍女還正座在她背後待她起身。這麼做好似在抱怨小侍女在處事上不周那樣,即便是年幼的小女生,在花街這邊得「被迫」早熟的氛圍下頭,雖是無心的舉動,不過對雛鳥來說,多少象徵著一種責難,更甚至是鄙夷的印象。   律子的懊惱,源於攪動著腦筋的同時卻沒一時疏忽了小侍女的感受的這項癥結。不過,小侍女在此時卻也保持著靜默,甚至連吐息聲、稍事挪動麻痺的大腿的摩擦聲等,一切好似已化整為零,沒有半點的雜音洩漏出來。   小侍女,或許是意識到可能自己哪邊又出紕漏,因此在律子輕嗤後便迅捷地打直腰桿,使自己的身軀更加挺直起來。這麼做,也許在等會被「姐姐」斥喝的途中,能減去一項被挑出來指正的不足之處呢,她如此思考。   然而,事情本身並非小侍女所想像的那般深入。律子只是在重新審視,並且估量著,做為「姐妹」究竟該如何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而並非要以斥喝責難的方式去樹立輩分上的威嚴以及界定距離。   律子自己倒也明白,花街的氛圍總能使得像是小侍女這年紀的小女生,過早接觸到原先不屬於她們,也是不屬於雛鳥們的色調,以及那些無論如何洗滌自己身軀,卻也無法令其自然褪去的雜染風塵。   因此,在自己能力所能掌控保證的範圍,律子沒想過去「苛求」那些雛鳥們什麼,只要她們在做為「禿」,服侍律子身邊的這段時期內,安穩地,並且與律子分享生活,那麼就足夠了。   到剛剛那「嗤」聲以前,律子的同理心是建立在自己內省上的滿足。但那不經意的一次鼻息,就像是由暗中猛地竄出,霎時間找不出理由與出處的暗箭那樣──生冷、銳利,並且將內省的牆垣上貫出一個缺口。   因此,是該重新建立出發點的時候了,律子抿過下唇,另外順了下吸吐規律時靜默地思忖。改變作風,想必得與原先的行為作出跳躍式的變革,令他人一眼就能認知到,並且區別得出來的改動。   而出發點,也不能再繼續總以自己作為圓心。肯定得換個更有實踐可能的目標加以付諸實行。於是,律子轉動身軀,使自己俯過身,接著以身側兩旁左右手臂猛力地、突然地撐起上半身的軀幹──   「啪咚!」地一聲──那是手臂手掌向著榻榻米施以作用力,藉此抬起支撐身軀時,榻榻米所反饋回來的響聲。   「今天不想見客啊──抱抱嘛抱抱。」   原先已經正襟危坐,並且處於精神高度集中的小侍女,在律子突如其來地起身舉動當下,不由得地也被嚇唬住了,更甚至,就有如精神渙散那樣稍微地楞了幾秒的空檔。   待她回過神,才驚覺「姐姐」在她發楞的短短秒數內,已經平移過身子並且伸出雙臂環抱上她的腰間。   而且,「姐姐」的半邊臉頰早已貼上自己交疊在膝上的手背上方。「姐姐」的臉頰上,還有著尚未降回恆溫的初醒燥熱。但無論怎麼看來,「姐姐」都像是正對著自己撒嬌,更甚至──嘴裡還咕噥著顯然是想倦勤的慵懶意圖?   這話要是被有心人流入其他「姐姐們」的耳中,又或店主「忘八」婆婆耳裡,即便是身為店中筆頭的「姐姐」,也不免會被閒話一番吧?   「『姐姐』,您怎麼可以對我撒嬌呢?」   怎麼可以撒嬌呢?   能被這麼糾正提問,倒也算是不錯的開始。   「嗚哇──這話還真是過分呢──」   律子撥過頸緣的髮絲將顯露在小侍女眼下的半張臉遮起了些。沒有打算認真辯解的意思,其實是律子自己幾乎是要忘了,至少近兩個半月,沒有好好地看顧過這個明明才剛來到身邊沒多久,卻因年節接近的緣故,而無法抽身親自帶領照料的小侍女的容貌特徵。   律子又微微地轉動頸子,這次則是將整個臉部覆疊在小侍女手背上,接著則緩緩地、盡可能地,在不讓小侍女感到壓迫的情形下,使著雙臂將她的腰身徹底環抱起來。   雖說小侍女年紀尚且年幼,衣著氣品這些瑣事律子卻也沒有因為年歲的緣故就輕佻打發,不如說是有著相較於其他的「姐姐們」所沒有的堅持。   那即是有著同時注重「表」與「裏」,試圖在本是背道而馳的兩者之間,取得一個歷經整合後的平衡點。因此,除了擔起照料教養小侍女的店內義務外,律子對於小侍女的衣裝禮儀,也有著相當程度的嘗試。   於是這小侍女的穿著,隨「姐姐們」出場時,便多少顯得突出。小侍女的衣裝,經遠處乍看,一時不察可能會誤認為是「大街」上,有如尋常人家的小女生,在七五三時節所穿著的小紋和服那般的正統。   不過要是近身一瞧,卻又能發現倒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律子在平時就幫小侍女準備了數套不包含「重袿」以及「裳」這兩部件的袿袴,由最裡層的「長袴.白小袖」向外疊合,計算下來總計有著「單衣」、「打衣」、「表衣」以及後來披掛在最外端的「唐織」,共五層的衣著裝扮。   然而,律子很清楚,外在的衣裝終究是虛設。   小侍女的實際腰間,相較於前兩個月,至少消瘦一兩圈是有的。律子不願意去深入假設,是不是除了腰間以外,小侍女的胸肋、大腿等處是不是也消瘦下來了呢?   那麼,有一定程度的可能,透漏這段將她託囑於其他「姐姐們」幫忙看照的期間當中,自己的小侍女是不是被疏於照料?還是說被欺負了呢?聯想到這些偏向較為不好的發展可能,律子一時沒掌握好環抱小侍女腰間的力道,不慎地緊緊環繞住了那麼一陣子。   小侍女嗚咽──注意到施力過頭的律子趕忙鬆開雙臂。小侍女的喉間咕嚕嚕地,似乎欲言又止,律子沒有馬上出聲打斷她,反倒是等她先吐出一個單詞的音節單音後,再緩緩地講出口,然後頓句,如此重複直到完成那句略帶點小女生不知所措地害羞語句。   「現在起來的話,可以親姐姐您一下--喔?」   律子也明白,在花街出生,或是被轉賣到、或是流落到花街裡的小侍女們,一開始除了選擇生硬陪笑的這單張面具以外,是沒有其他轉圜餘地的。   她們的「情感表現」,或許不敢保證,可多數人卻是得藉由「教導」的方式,去實踐學習該如何表現出像個正常人一般所該有的,自然情緒上的反應。   律子自己也是如此經歷過來,她不想否定,但卻也無從否定,因為有時冷靜下來,自己仍舊偶爾會思考,究竟被「教導」而得出的情感表現,結論說來,也僅僅是一種「模擬」出來的行為與處事的方式不是嗎?往往摸索至此,那湮滅在成長路上的顛頗過程,總令自己咋舌──   「嘿嘿,那真是太好了!」   至少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不能把那生冷過分的真實面在小侍女的眼前揭開。所以,律子在髮絲的遮掩裏頭調整了表情,不允許讓嚴肅的那面浮現。   隨後,才再度翻動整個軀幹,繼而改成仰躺的姿勢,視野便隨著映入瞳中的成像視線向著上方,也就是小侍女微微俯下視線的臉龐交會過去。對上小侍女,那帶著些許手足無措的目光,以及可能因為羞怯而撇開的咕嚕嚕輪轉的黑色瞳仁,律子半抬起仰躺後騰空的雙臂,並托住上方那咫尺之隔小侍女早已泛著紅暈,並散發些許熱氣,且紅暈還蔓延到耳根邊際的雙頰,然後咧嘴、挑眉嘻嘻笑著。   「話說回來,現在什麼時間了?」   明知故問。   不過,律子已經開始試圖將先前過於僵化生冷的互動和緩暖和起來。這多少是另一道嘗試的途徑呢,咧嘴嘻笑的同時她在心中推導結論。   「『姐姐』您很清楚的。」   小侍女將被疊壓在律子腦後的雙手抽離,雖然仍舊帶點惶恐,但卻已經沒有了顫抖。反而還顯得有些自然地從左右兩側各自握上律子的腕關節附近,接著便輕輕的將其移開。然後,小侍女稍微仰起頭部,驅使視線向著前方,房內懸掛在壁上,由很早便有點洋化的「姐姐」所購置而來的發條式壁鐘。   「拜託你告訴我嘛──」   律子仍然嬌嗔,而小侍女早已發覺,「姐姐」今天肯定是下了什麼決心,稍稍地改變了一些在動作、語氣與字詞使用上的小環節。或許,現在無論說什麼,「姐姐」也不肯像往常那般敏銳地起身吧?   「清晨四時,『姐姐』。」   律子聽聞,伸手遮掩嘴唇,呵呵呵地笑開來。   「那今天就帶你上大街吧,貨真價實的『大街』喔?」   小侍女大概沒有去過真正的「街上」吧?律子原先打算開口探詢,卻又臨時作罷。貿然地切入一時興起的話題又丟出問句的話語,就算當前的對象是小女生,可是這樣也太失禮了。因此,在結尾的語調,律子轉換為像是正在探詢邀約的語氣,試著觀察小侍女反應後再行下個步驟。   若小侍女不是持反對意見,而是有所顧忌的話,那麼律子早已下定決心今天一定會將小侍女帶出花街,到真正的「街上」走走,並讓她稍微遠離花街此處略顯錯縱無章的氛圍。   「『忘、忘八』婆婆那邊要怎麼?」   「忘八」,是花街裡獨有的語彙。也是對遊廓女主人的略稱,撇開店內筆頭的「姐姐」不論。「忘八」婆婆,才是店鋪實質上的經營者。縱使是出場時能引起全場目光,並展現遠高於其他「姐姐們」的氣度舉止的「姐姐」,也得與「忘八」婆婆打好關係才行。因此對於「姐姐」突然妄言,小侍女的神色已經出現一抹擔心起來的垂眉。   「別擔心這個,還有其他的『姐姐們』在呢。」   小侍女的反應倒是正中律子下懷,因此律子繼續笑著,並且深吸了一口氣令腹部稍稍鼓脹,然後吐息,之後自信滿載地保證。   「再說,姐姐自己並不打算變成『忘八』那樣子。」   忘八──是失「德」之人。   在良知上,或許就是就缺乏了那一塊「德」,因此才只能委身花街的或甘願安於花街吧?「姐姐」所表示的,不打算成為「忘八」?那麼,是不是代表著「姐姐」仍然還有一些面貌,隱藏得很深,連店主「忘八」也沒有摸清與見識過呢?小侍女在心中逕自猜想。   「我一直很清楚,知道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呢。」   律子起身,褪去就寢時僅單件著裝的睡裳,並背對著小侍女站立。小侍女的反應動作倒也迅速,不待律子站好出聲使喚,「白小袖」等簡便衣物便悉數遞上。   律子則在穿起晨浴前的簡單衣裝時,獨自喃喃、若有所思地小聲咕噥。那是小侍女前來喚她起身以前,模糊卻印象深刻,而且就有如熟捻已久的親人那般溫穩暖和般地夢境。諸多的不解之處就如是──夢中,那個懷有身孕的女人究竟──   「姐姐您講的話,有什麼其它意思嗎?」   小侍女注意到律子突然停下手邊的動作,伸手拉了拉律子一側的衣袖,試著關心。   「啊,抱歉讓你聽我牢騷真是不好意思了。」   「就這樣子?」   「對,這樣子。」   律子回神,沒給小侍女明確回答,只是先將絲質束帶妥妥地在腰間纏繞繫起,接著拉過紙拉門,伸手牽小侍女出房。緣廊,律子待小侍女將紙門拉回閉上後,與小侍女沿著廊下甬道朝著店內自用,設有大型湯船的澡堂出發。   皇紀,2565 年,正月元日,午前寅時中刻。   記憶的淵底,消於裊煙,溶於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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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nkylily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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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簡史》:從註定失敗到狹縫生花的一段歷史
- 細讀香港歷史後,絕望或者言之尚早
這裡炎熱潮濕、土地貧瘠、山多平地少。我不知道當初是邊個撚樣決定佔據香港。如果決定的人是義律,義律就是個撚樣。
但也多得義律,才有後來的香港。我不知道決定佔領香港的那個人會否預料到香港能有機會發展到這個高度。因為,縱觀香港歷史,香港從來不被看好。
「這個殖民地只是英中關係這個大棋盤上的一個小格子」 - John Darwin
由中英貿易糾紛引致的鴉片戰爭,香港成為一個雞肋戰利品,作為英國在華哨站;到戴卓爾夫人藉交還香港予中國,換取促進對華貿易關係,「香港」由始到終都是英國為了擴大對華貿易的一個副產品。
更懷的情況是,開埠早期的幾十年間,不要說要成為一個貿易港口,香港連只作為一個帝國前哨站都完全不被看好。以下是19世紀中一些到訪過香港的外國人心聲:
「香港只不過是一座到處荒煙蔓草,令人望而卻步的火成岩島嶼,顯然只能支持最低等的生物在這裡生存」 「香港的氣候﹑地勢和貿易條件都太差,英國政府應放棄此島。島上商業前景極為渺茫,香港能成為貿易中心的希望極為渺茫」 「香港現在甚麼都不是,只是一些鴉片私梟﹑士兵﹑官員和軍艦水手的補給站」 「香港總是跟某些致命的瘟疫﹑曖昧的戰爭或丟人的內鬥脫不了關係。」
北有上海,南有新加坡,香港一直是殖民地界的underdog。當時的香港也不比今日的香港光彩得多。那時候的香港也是一個經濟不景﹑龍蛇混雜的地方,經歷過種族隔離﹑貪污腐敗﹑警察濫暴﹑法治不完善的日子。
在雷達下緩步發展的香港捱過了數十光陰,也能在19世紀末成為了一個頗有秩序的二線國際城市:
「這個殖民地是帝國的前哨,是被廣袤的中國包圍的細小飛地,是生機勃勃﹑充滿新鮮經歷的異國轉口港;而矛盾的是,它是處於一個險惡大陸邊陲的正常的彈丸之地。」
毛姆在1920年代的小說中這樣評價香港。跟在19世紀英國人對香港的評價形成強烈的對比。
直至戰後亞洲秩序大翻轉,香港才得到一展拳腳的機會,迅速變成今日我們所認知的「香港」,方知道剛被我嘲笑做撚樣的義律才是笑到最後的智者。
當然,讀到草擬中英聯合聲明的那章節也不禁心酸,腦中不停掙扎地想,如果當年這份聲明沒有成事的話,我們今日的命運還會這般不堪嗎?就算知道不應糾纏過去,但有一刻天真的以為我們能改寫歷史。
但縱觀香港歷史,這個地方從來一直不被看好,沒有人預料到這個海邊城市能有機會發展到這個高度。除了剛剛過去的五十年 (養成一班收成期廢老那個年代) 裡香港過得特別順風順水外,其他的一百年中香港都是在風雨飄搖中撐過來。
既然香港大多時間都在逆境求存;既然從來沒有人能夠準確預測這個地方的命運,對於尚留這地方生活的我們,為這裡絕望,又好似言之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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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kwongwah · 6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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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成長意味着滄桑,那麼我更希望永遠不要長大;如果人生如夢,那麼我更希望夢始終不要醒。
如果開始意味着結束,那麼我寧願不要遇見;如果相聚意味着别離,那麼我寧願雨後還是雨。
行走世間,終究明白,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有的人為某件事某個人着迷,簡單執拗,傾盡一生。
我終究是那個活得半醉半醒的人,左手煙火,右手詩意。
我願意像霧像雨一般,朦朧飄渺,以自己最喜歡的方式,淋漓盡致地活過一生,未嘗不是一種最大的圓滿。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回眸處,霧靄沉沉。
跌宕的現世裡,與自己和解,不計較,不解釋,不糾結,不凑合,讀書品茗,賞花聽雨,也不失為一種富足與自由。
今夕何夕,星空迷離,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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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ms70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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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集《從心集》(《三零六擊》)(七) by 劉有恒 ~~~~~~~〈沉沒的密林〉〈淡紫色木槿花開〉〈色彩你是冬季裡的奢侈〉〈被功課㱘扁〉〈學術象牙塔裡的悲情〉〈陌生生〉〈月世界的寓言〉〈掘根去飄流〉〈冬夜苦雨在哭泣〉〈變徵聲揚〉〈回首燈光亮處〉〈煙塵路渺〉
新詩集《從心集》(《三零六擊》)(七)   by 劉有恒
~~~~~~~〈沉沒的密林〉〈淡紫色木槿花開〉〈色彩你是冬季裡的奢侈〉〈被功課㱘扁〉〈學術象牙塔裡的悲情〉〈陌生生〉〈月世界的寓言〉〈掘根去飄流〉〈冬夜苦雨在哭泣〉〈變徵聲揚〉〈回首燈光亮處〉〈煙塵路渺〉
新詩〈沉沒的密林〉
密林沉沒在一泓深邃的空濛當中
就在那逐漸灰暗的暮色把天光呑沒
林色轉入無限的蒼蒼中
暮光掩映著即將沉沉入睡的密林
無邊的蒼靄綿延不絕的湧來
身著的黑灰色不斷把掙扎著藏在林間不肯屈服的餘暉黥呑蠶食著
以轉型正義之名把密林攫獲成其領地
而不斷地沉沒到不知㡳無法自拔的密林
俯首貼耳臣服在滅頂中
在黑彌撒散播的夜的驚惶中
密林置身一如在中古的黑暗時代
林中密夜的爪牙們出沒狩獵
物競在夜的祭禮中不寧靜的黑黝黝裡狂野地舉行著
密林的征服者猙獰地冷笑著
肆無忌憚地掠奪横行著
企圖吃乾抹淨密林一切的存在
終於一席黎明的勁旅於暘谷起兵
天光再度東升重整旗鼓掌控了制空權
黑暗時代鼠竄西奔而去
密林鬆了口氣
放下了墨黑的重擔子
自沉沒中再次冉冉地浮升在燦爛的天光及蔚藍天空的白晝裡
(劉有恒,2021.11.27於台北)
新詩〈淡紫色木槿花開〉
每個白晝都在眼前點亮新的一排淡紫薄而透光的五瓣的木槿花
維持長空下的夏秋無比的不凡
朶朶皆是內紫呈輻射成淡紫的星星
每朶花心都站著一位揮著魔法棒迎接天光的花蕊仙子
不必眷戀花的美會因著凋謝而遺忘
更無需因懷念而留住夏秋間日日攜著陽光嬌嬈亮眼的她
昏暗的夜色裡她闔花而睡在此
次曰她却又從另處探出了花朶
她是魔術師嗎?
或只是樂於享受和你玩著悄皮的捉迷藏的樂趣
(劉有恒,2021.11.27於台北)
新詩:〈色彩你是冬季裡的奢侈〉
白色系和暗色系把持下的冬季
不容許色彩的斑爛再張狂
色彩流涎的季節已過
難道不該冬眠在冬季
如今只應該是寰區都沉睡在灰白雪色裡的季節
頹唐的陰暗正名正言順地搭營埋灶
處處生起一撮撮的暗沉之煙
網住了行人,房舍,樹木,車輛
更鋪天蓋地而來
更濔漫入據了蒼天和雲霧
於是大地都一一淪陷在暗溟濛中
萬百行藏的生物也都蒼涼暗白了
暗色在冬季是多麽的價廉
而在冬季要企望色彩又是多麽的奢侈
(劉有恒,2021.12.4於台北)
新詩:〈被功課㱘扁〉
一大堆未成年工蟻奮力
扛他們以為未來能吃的惟一食糧
㱘扁著他們的身軀
一次又一次
像是中了食糧的魔
遭纏及被壓扁也在所不惜
(劉有恒,2021.12.5於台北)
新詩:〈學術象牙塔裡的悲情〉
把我的人生埋在前人書册裡因循陳襲
回鍋冷飯不要擅自意必固我
一定要原滋原味加以熱炒
師云某子曰段鈔句引
我的思路一定是要步步被象牙塔内的前人墓碑或功德柱指路
默守謹遵奉為玉帝的玉旨
絲毫不可懷疑有誤
學術象牙塔之路辛苦且長
要生存下去不但得活用虛與委蛇
還需練全三十六計
送往迎來巴結鑽營的功力也還得必修
學術什麽是真善美?
與名師同行同口徑就是學術所止於的真善美,也是通往名利場的惟一通衢
門下衆徒人多手多要善加利用成為千百分身
著作數量快速可以等身
越加知名,學術也越矮
於是乎
學術象牙塔竟成了與學術真善美一較高低的另類巴別塔!
劉歆口中當日學術象牙塔內的太常博士:抱殘守缺,挾恐見破之私意,而無從善服義之公心!
與學術真善美毫不相干的另類存在!
如果生前有幸在七老八十回首始覺人生真是繳了白卷
認知即使果真在象牙塔功德簿裡添了一個名字
不也使學術象牙塔更為汚穢
那就善哉焉
如果不幸不自覺不就
學術更實至名歸添定一污了!
(劉有恒,2021.12.5於台北
寫於讀畢美國學者瞿若適的小說《康特的難題》一書後有感)
新詩:〈陌生生〉
從來你都未認識我
從來都像一隻孤飛的鳥
我遠遠地瞧著你
期待命運把我倆的板塊相碰撞在一起
連大地都為之震盪不已
從來我都未結識你
從來都像陰陽極間的相互的需要一樣地
我這樣地期望著你
不期然地感覺到
陌生生是勇士所不屑的
陌生生並不是一條鴻溝
相會也不是去赴鴻門宴
你不認識我
就讓我來認識你
我未結識你
就設法在陰錯陽差中結識你吧!
(劉有恒,2021.12.7於台北) 新詩:〈月世界的寓言〉
這裡不是什麽人間仙境
這裡不是什麼世外桃源
這裡只是塊充塞著地不靈人不傑的惡地
只有那瞳矇的刺竹苟生著
只要踏入就會如泥淖般陷入
於是被洗盡腦髓
與月世界一樣地蒼白
在月世界的重度催眠之下
心肝蝕盡
眼目深陷形如黑洞
吸盡一切的光明
反芻出的黑暗地獄却在幻覺自以為是抓住了光明岸
迷人的月世界似是光白却是死之淒白
迷亂而只見魍魎亂舞
及受了魍魎毒癮驅策者成隊快樂地踏入敞開著的地獄之門!
(劉有恒,2021.12.7於台北)
新詩:〈掘根去飄流〉
從此河邊無定骨
愧對的先人
不認祖的注定掘了根去飄流
孤魂野鬼聲啾啾只是可笑可鄙
沒有換骨髓換血換身,驗DNA還是那根
沒有把祖先牌位打破,也還是那根
沒有把祖先墓碑打碎,也還是那根
滿口都是祖先來自的故鄉方言當成本土語
你還留戀什麽?為什麽掘不斷你的根?
澈底了斷你做不到?
更認證你就是個言行不一,連數典忘祖都做不好的不屑子孫
飄流都還巴著根不放!
這還真是個白日舉目見著滿眼流浪鬼的地方!
新詩:〈冬夜苦雨在哭泣〉
淅淅零零的雨滴
你為何飲泣在這個沍寒的冬夜裡?
難道是為了連瑟縮在雲裡也做不到而哭泣?
或是觸景傷感把你當成淒涼景的主角?
連路上的行人都躲了去
不願和你並肩同行
為什麽你這麽顧人怨
不正因為你來的不是時侯啊!
莫再哭泣在冬夜
等到春夏艶陽天
以人見人愛的甘霖的身份再微笑地普降人間吧!
(劉有恒,2021.12.8於台北)
新詩:〈變徵聲揚〉
行色傲然插旗茫然的前路
會不會是單程旅人的有去無回?
投以暗黑粼粼的易水寒色不停息的問號
將向秦帝擊出的一劍
是揮中了空茫還或是達陣
荆軻激揚的變徵之聲
舉聲迫問著蒼天
但蒼蒼天色裡只有風聲徒呼負負在陪伴著走向的咸陽路上迴音著!
(劉有恒,2021.12.9於台北)
新詩:〈回首燈光亮處〉
每當心頭猶豫
不禁回首那燈光亮處的你
不眠不休的低頭工作
沒有什麽迴旋的餘地
也沒有絲毫猶疑
因為你滿懷著旳熱情抱負
正不斷加添著觸發動能的柴火
散發著令人著迷的吸引力
點亮了周遭
雖個人只是如螢火般的渺小
但影子是這般巨大
成為我心頭上的一把傘
(劉有恒,2021.12.9於台北)
新詩:〈煙塵路渺〉
前路泛起一片烏茫茫的煙塵
了無盡頭
路找不到他前去的地方究係何處
只得低著身子趨向渺茫
(劉有恒,2021.12.12於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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