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沙滩装店
saobiyangshuhan · 2 years
Text
网友hyc大胆分享自己的第一次的绿帽经历。为了买房子的钱,甘当绿帽,去酒店开房看别的男人干自己的漂亮老婆。真没想到这么美丽的人妻,看上去那么端庄,在外面却那么不要脸,深喉啊屁眼儿里面射精什么的全部背着自己老公玩了个遍,感觉隔着手机屏幕都闻到她身上那股骚哄哄的味儿了。也不知道下面两个烂骚穴装了多少野男人的精液。
Tumblr media
我的老婆杨沙沙是刚毕业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抛弃了另外一个女孩跟她结了婚,觉得这个叫命中注定。她平时很虚荣,喜欢买名牌的包包衣服啥的,我在一家知名IT外资企业工作,也能满足她的消费,但她除了奢侈品还对住房有要求。结婚时我就已经有一套小婚房,后来在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在生完我们的女儿后买了一套100平的6楼作为对她的奖励。而去年,在这套房子没有住满4年的情况下她又吵着要换房,希望住电梯房。在争吵下,我妥协答应把原来房子卖掉置换一套电梯房,她看中一套22楼的电梯房,需要400w,而卖掉的房子只值200多万,接近200w的缺口,按照规定我们最多只能贷款100w,还有100w的缺口。
Tumblr media
几番争吵后,我的岳母答应卖掉一套老家的房子给我们补贴。当流程已经走到自己房子已卖,新房要走过户手续的时候,才知道我岳母反悔没有卖自己的房子,这下我乱了手脚,老房子拿不回新房子还违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老婆当着下家和中介的面,骂我“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家里都靠我撑着“,我也忍无可忍反骂她和她妈是骗子。但生活还要继续,我老婆说她有办法,她告诉我联系了一个做老板的朋友说愿意借100w给她,当时时间紧迫我也没有多问想着不要违约就行。
事后,她只是告诉我,要每月还多少钱给别人,她说的那个老板我也听过,还得忙装修和搬家,这么一折腾家里经济也捉襟见肘,也就没多想。
Tumblr media
就是这100w买房钱,打开了绿帽的潘多拉之盒。
半年后,她下班越来越晚,她上班的地方离家公交地铁单程差不多要2小时。在买房前,家里明明贷款买了一辆车,可她几乎没有开过。她下班越来越晚还不用我接送,只叫我照顾好女儿,可我内心觉得越来越奇怪,因为我是做IT的,一天晚上偷偷拿了她的手机去导数据,看到聊天对话的记录,我知道我被绿了。
Tumblr media
…… “你这么用劲插人家嘴巴,都插到喉咙里了,像抠吐一样” …… “我老公10分钟也没有,你怎么可以那么久不射” “看着镜子里人家给你日的样子好兴奋啊” …… “沙沙 我好喜欢插你屁眼儿,喜欢看你屁眼儿撑得合不拢流黄水” “跟他做我水也没有,有时候要看A片,就幻想想被轮奸,后有点感觉了我让他快点日,他却磨磨蹭蹭的要戴避孕套” …… “下次你觉得怎么样你才能舒服” “我们不能做太多,他会怀疑的” “你今天把我日惨了,尿都屙不出来” “跟你讲过好多回啦,你想内射就射屁眼儿里面嘛,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
Tumblr media
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我犹如晴天霹雳,我那么深爱的老婆,居然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骚货,平时和我做爱扭扭捏捏的,可在外面却3个洞让人随便乱插。我愤怒的叫他起来“杨沙沙,你居然出轨!”。她却很淡定冷漠,只是问我想如何?我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我知道了那个人就是那个借钱的人,果然我的担忧成真了。
我有想过离婚,但我真的好爱我老婆,还有刚上学的女儿。所以,我又一次妥协了,我知道那些房款不会轻易从天上掉下来。直到有次,沙沙对我说“他说,如果你愿意,下次可以跟我们一起玩”。我以为我听错了,我以为她疯了,但想到他们的那些消息,想到她在别人面前对我的嫌弃,我的心理防线还是崩溃了,我居然答应了。
Tumblr media
那天,我们在约定的酒店,一起进房。他们貌似更放的开,我有点恍惚也有点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一开始,为了缓解气氛,我和老婆先去洗澡,然后那个男人再去,我赤裸着身体坐在沙发上。沙沙穿着内衣内裤坐在床上直到那个男人过来,他们熟练地抱在了一起,开始亲吻爱抚,那男人从沙沙的脖子闻到胸部,把她推倒在床上,解开了内衣,吸吮着她的乳头,沙沙开始发出娇羞般的呻吟,这个呻吟声简直淫荡至极,我都没听到过,她的胸部虽然生过孩子喂过奶了,可还是保养得很漂亮。那个男人如获至宝一般用舌头不断挑逗着她的乳头双手揉捏爱抚着胸部,我在一旁能看得出老婆很是享受,结婚后我也没有过这么去跟她前戏。我有点走神之时,听到老婆“啊”的一声,我才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褪去她的内裤,手指插入了沙沙的阴道中,我听到了手指和水的声音,原来老婆的骚穴,给别人抠能流那么多的水,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写满着兴奋和满足。
Tumblr media
在对胸部爱抚吸吮和对阴道手指抽插的前戏后,沙沙已经不断扭动着腰,看似已经受不了,那个男人也掏出了自己的家伙,我看了一下跟我也差不多,至少年轻时老婆被我插得是满足的。他扶着已经青筋暴起的鸡巴,扒开老婆的双腿瞄准老婆已经湿润的小穴插了进去,沙沙“啊”了一声后对着他说“进去了,你已经插我了”,此时在一旁的我觉得有羞辱外居然还有点兴奋,自己的鸡巴也有了反应。他们开始了抽插,老婆从轻声的呻吟变得越来越大声,从一开始手放在旁边到环抱住那男人的脖子,他们男上女下从慢到快,看得出那男人还是很照顾老婆,渐渐地房间里就响起了老婆的肉体啪啪啪的声音,在一阵传统的姿势过后,男人把沙沙的双腿扛在了自己肩上把她的双腿压到胸部,整这样整个鸡巴就能狠狠地插入阴道,我老婆的阴道比较短一般能直接插到底,我能确定这个男人每次鸡巴都能插到她的最深处,再加上这种姿势,每次啪的一声,老婆就大声地“啊”一下,而且因为每次都慢慢��出再用力插入能清晰地看清楚那根大鸡巴与沙沙的骚穴插入的瞬间,内心不是滋味。
Tumblr media
一阵深度抽插后,他们又换了姿势,男下女上,老婆反过来趴在了男人的身上,这样男人就能对沙沙的奶子疯狂揉捏,他们刻意把交合处对着我,看着那男人的鸡巴在她小穴来回进出,老婆的小穴能看到慢慢有水流出,男人的鸡巴上已经能看到操出的白浆,我内心骂老婆骚逼,但我居然也越来越兴奋,再后来他们又换成了杨沙沙坐在男人的身上,相互抱着对方,男人一边操着老婆一边含着老婆的奶子,老婆居然主动地上下动起来,我才发现她跟这个男人开发了不少我们一直以来都没做过的姿势,直到他们换成后入式,看着那个男人把老婆双手架起来,开始快速抽插,沙沙边呻吟边说“啊啊,好厉害哦……好粗,好硬好大的鸡巴老公,不可以偷偷射精哦……”
Tumblr media
她的骚话里老公老公的叫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叫我还是叫那个男人。但是,听着听着,我的鸡巴挺的笔直。被架起来后入的老婆,奶子不断地乱晃,他双手拍打着她的屁股,还抚摸着沙沙大腿根部小时候手术留下的伤疤,杨沙沙叫着“啊,你咋那么硬啊,顶死我了,你咋还不射呢,哎呀人家要操死了……”,然后就听到一声满意的叫声,我知道那个男人射精了,灌满了沙沙的骚穴,我看了下时间做了30多分钟,那男人的鸡巴从灌满精液的小穴中退出后,想不到沙沙居然一口含住了那根鸡巴,像帮他清理一般,口交,我平时在家也很少享受的待遇,居然就这么轻易地伺候别人还替他清理。那男人看了下我,什么也没说,自己洗澡去了。
Tumblr media
房间里剩下我和老婆,看着躺在床上满身香汗的老婆,再看着自己勃起得发疼的鸡巴,内心的屈辱羞愤似乎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走到床边一把抓住老婆的屁股,握着鸡巴生生的插进她的骚逼,插进了那个装满陌生男人精液的肉穴中,沙沙有些惊讶,但依然撅着屁股给我插,我平时和沙沙做的时候一般都用了套子和润滑液的,但今天因为沙沙已经被操过了,淫水泛滥的阴道相当丝滑,我甚至感觉到她的阴道因为之前和那个男人的连连高潮,还不断收缩着,裹着我的鸡巴,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一阵狂干中,她渐渐呻吟大声“啊老公,你今天怎么那么硬,你骂我骚逼,你日我还那么硬”,被她这么一说,我像受到了鼓励一般更加勇猛,对着她说“我就喜欢你这个骚逼,你越骚我越爱,沙沙,我爱你”……
后来那个男人洗澡出来之后,点上一支烟,一边自己手淫一边用手机拍了不少照片。烟吸完之后,他走到沙沙面前,骑在她脸上,把鸡巴全部塞进了沙沙的小嘴。就这样,我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奸淫着我心爱的沙沙。口交之后,那个男人示意沙沙爬到我身上,然后他就把湿漉漉的鸡巴捅进了沙沙的屁眼儿。天啊,沙沙的屁眼儿我都没有操过,此时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捷足先登。在两根鸡巴的抽插中,沙沙歪着脑袋被操得胡言乱语,口水在我脸上流了好大一滩。而那个男人的鸡巴在沙沙的屁眼儿里,隔着一层肉在和我的鸡巴摩擦,这种gay gay的感觉让我既羞又兴奋,我居然插着插着自己就不能控制的射精了。我的鸡巴拔出来之后就耷拉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沙沙的骚穴像流心一样一直在流精液,屁眼里还抽插着他的鸡巴。最后那个男的干了沙沙好长时间,才扒出鸡巴射了她一脸。沙沙的小嘴吧嗒吧嗒的吃着刚从自己屁眼儿里拔出来的鸡巴,一边舔着精液,一边对我说,老公,我下面还在流,你帮我抠出来吧给我吃……
133 notes · View notes
jinghuablog · 1 year
Text
导游彼得——夏威夷之行(二)
Tumblr media
第二天早上,邮轮安稳的停靠在檀香山国际码头,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檀香山。从悉尼到檀香山,邮轮载着我们走走停停,跨越大半个南太平洋,二十天的航程终于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下了船,我们随着蜂涌而出的人潮来到旅客大厅,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身穿艳丽民族服装的夏威夷姑娘,她们头戴花冠,身穿花裙,笑意盈盈站成一排,一边弹着吉它,一边唱着抒情的夏威夷骊歌《珍重再见》(Lloha 'Oe),这让初次踏上这块土地的我们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温暖。
走出大厅,一阵热浪迎面扑来,有点让人猝不及防,看来夏威夷的夏日太热情似火了。外面的马路上到处停满了接送旅客的私家车、计程车、大、小旅游巴士。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受不了热浪又退回到了大厅,写大家一起商量如何去酒店。我们一行共八人,可以分坐二辆出租车,可问题是现在才早上八点,我们订的酒店房间要到下午三点才能入住,中间有七个小时的时间差,这么一大早去酒店显然不合适。这时我们中的一位重庆朋友出了个主意,何不就地找一家旅行社,安排一个半日游,游玩结束,顺路送我们去酒店,正好与入住的时间相衔接,这真是一举三得(省时、省出租车费、省寄放行李的麻烦)的高招。
想法很不错,但要临时找一家旅行社并非易事,接洽了几家都说需要事先预定,他们众口一词的说词是这几千号游客一起下船,现在最紧缺的就是车辆和导游,哪还有什么剩余的资源给你们加塞。还好凭借我们几个人的软磨硬泡,总算说动了一名女职员,并借用她的手机,与她的老板约翰(John)交涉了好一阵子,最后约翰答应派给我们一辆小巴士,司机兼导游的名字叫彼得(Peter)。
旅行社先临时调一辆巴士把我们送到檀香山市中心,并约定三十分钟后在卡美哈美哈国王雕像(King Kamehameha l Statue)与彼得汇合。我们也趁这段空隙时间,在附近的皇宫、州议会大厦和教堂等走走逛逛,拍照留影。
彼得来的还真准时。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理一个平顶头,戴一副墨镜、身穿黑色的T恤衫、黑色的短裤、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从上到下一身黑色系列,看上去犹如一尊黑色火山岩雕刻出来的石像。他一见到我们,便喜形于色的挥手致意,还煞有介事同我们一一握手,然后又手脚麻利地把我们的行李搬上了车。他一边搬,一边不停的抱怨说:"约翰真不够意思,休息日还硬拽着我来开车。"。
我说:"你老板约翰会多付给你工钱的。"
他一听这话,嘴角顿时露出不屑的样子,说:"他才不会这样呢。"然后压低声音说:"他是个守财奴,你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也十分吝啬。"
我哈哈一笑,说:"看得出来你比你老板更够意思。"紧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他猛灌一阵"迷魂汤",彼得听了很受用,笑的乐不可支。
开车之前,彼得先���诚布公的告诉我们,他除了爱开车,剩下就是爱跟人聊天,所以英语说的溜的人坐在前排,好让他开车解闷。他还说,他非常喜欢这份导游工作,工作能满足他所有的爱好。看他那乐呵呵的样子,真叫人羡慕不已,人生难得有这么两全齐美的好事。
小巴一上路,彼得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先狠狠地调侃了他的老板约翰一番,然后再自我介绍说,他当过兵,在日本和韩国都驻扎过。退役后,结婚生子,目前有二个孩子,但都离开夏威夷去美国本土上大学。孩子不在身边,没有了牵拌,彼得的生活更加自由快乐。说完了他自己,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开始进入他的导游角色。他看到什么就跟我们聊什么,眼前一幢幢漂亮的公寓,他会聊日本人、中国人在当地的投资。看到街上头戴遮阳帽的姑娘,他先猛夸她们迷人的身材,顺带聊当地的天气、习俗和风光之类的话。见到警车呼啸驰过,他不忘先调侃警察的车技,捎带着聊当地的治安。当我们的车���过奥巴马前总统曾经就读的普纳荷学校(Punahou School)",他更眉飞色舞地讲一通奥巴马在夏威夷的童年趣事。看到街上一家家的商店,他会跟我们说哪家是热门的餐厅,哪家有些什么样的特色商品出售。他说话有趣,滔滔不绝,热情好客,就像是一个可爱的"人来疯"。碰上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我们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车厢内不时听到我们欢乐的笑声。
小巴很快拐入了卡拉卡乌阿大道(Kalakaua Ave),这是夏威夷最著名的一条商业街。宽阔齐整的大街,高大挺拔的椰子树,风格各异的建筑物,世界名牌精品店,窗明几净的橱窗展示着各式的服装、皮鞋、皮包、手表、香水等。这条购物大街极富热带风情,前面就是著名的威基基海滩,购物与休闲,花钱与享乐,逛街与浪漫完美融合在一起,像这样的购物体验在其它地方难得一见。据彼得介绍说,以前这里很多店铺都是日本人所拥有的,现在情况完全变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在这里置业开店,陆资的涌入改变了市场的格局,也说明这里日益受到人们的青睐。
这时我们的右前方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宽阔的海滩,而左边的街道则是一家紧挨一家的餐厅、咖啡馆、便利店,度假酒店,路上不时能看到身穿泳衣,身披浴巾,手拿着冲浪板的俊男美女。相较刚才看到的购物人群,这里主要是赶往海滩的游客,他们在海上冲浪,浮潜,游泳,或者坐卧在沙滩上晒太阳,看书,聊天,甚至坐在海边的椰子树底下,面朝大海,思绪飞扬,这一幅幅悠闲自在的图景,让人不得不感叹,古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那份淡然与从容也不过如此。
除了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之外,彼得什么都跟我们聊,威基基海滩旁有一个警察分局,彼得看到一辆辆警车泊在那里,忙不迭地嘲讽说:"这些警察个个都像只猫头鹰,白天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晚上可不好惹。"。经过一家连锁便利店,忙夸奖起里面的东西既便宜,质量又好。看到二个小伙子抬着一只大保温箱,吃力的往海滩上去,他又开口说:"我一个人扛着也能疾步如飞。"看到海滩上众多的美女,他兴奋的像个多情的少年,猛夸她们的身材,秀发,肤色和女人魅力,好像这些美女都曾跟他有过一腿似的。说完之后,接着又是一通牢骚,说:"今天不接你们这单生意,我现在正躺在这群美女的怀抱里,美女作陪度春秋,天天都是好日子。"
"彼得,你到底喜欢哪国的美女?"车上不知谁问了一句,
彼得不加思索回答道,"当然是我们夏威夷的姑娘。"说完还作了一个赞不绝口的手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巴继续缓慢的前行,太阳斜斜地照进车内,车窗玻璃把外面炽热的阳光和清新的海风统统给隔绝在外,也把我们的欢歌笑语关在了车厢里。真是的,在车上坐久了,看到窗外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心里不时泛起一种羡慕的感觉。我真想立马跳下车去,汇入熙攘的人群,奔向海滩,投身于大海波涛。佳美的日子,与其坐车观景,还不如站在海边,看片片云彩,数朵朵浪花;与其坐车神聊,还不如在沙滩上拾一把细沙,捡一只贝壳。在广阔天地里放飞生命,俯瞰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
近一个多小时的"游车河",我们的双脚还未沾过地面。彼得似乎知道我们心里想什么,他说到下一个景点钻石山(Diamond Head)就让我们下车,随心所欲的玩上半个小时。临近中午,路上朝钻石山方向去的车还真不少,难怪它是檀香山著名的地标。钻石山是一座死火山,据说每当夜幕降临,山上的凝灰岩锥会发出闪闪的绿光,像绿宝石一样,故取名为"钻石山"。
小巴抵达钻石山,彼得第一个跳下车,行动敏捷的从车的左边绕到车的右侧,拉开车门,放下上下车的踏扳,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扶我们下车。刚才他还是嘻皮笑脸的开玩笑,现在却变成认认真真的样子,看了让人直想笑,不知他那殷勤备至的背后,是老板的要求,还是他本身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山脚下有一条上山的小径直通山顶,来回需要二个小时,显然时间来不及,只能放弃爬山登顶的打算。据说在山顶看夕阳日落,整个檀香山市区的高楼大厦,蜿蜒的威基基海滩,扬帆出海的游船,波光粼粼的浩瀚大海,全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中,景色非常美丽壮观,而我们只能望"顶"兴叹,自我安慰一番,留点遗憾才会有下次再来的冲动。
在钻石山山下转了一圈之后,彼得又带我们来到檀香山的高挡住宅区凯海兰(Kahala)。这里离钻石山很近,又临近大海,依山傍水,景色秀丽,世界各地的许多顶级富豪都喜欢在这里置业。车开入了小区,大家纷纷下车,把本该爬山的余力都用在街头散步上。狭窄的林荫小道,宽大的前院,幽深的庭院,一座座豪华别墅掩映在自家的绿树丛中。幽静的街道空无一人,我们这批外来者仿佛是一群闯入寂静林子的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所谓幸福的生活,必然指安静的生活,原因是只有在安静的气氛中,才能够产生真正的人生乐趣。"此时,大哲学家罗素的这句话突然闪过我的脑际。有钱人花大钱幽居郊外,真的能从安静中找到他们想要的幸福生活?我只能说不知道,但眼前彼得乐不可支的身影,却让我觉得彼得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的表现?有时大哲学家的思辩也会有偏差。
面对整条街宽大气派的豪宅,彼得介绍的津津有味,像是在介绍他自己的房产。一连串富豪明星的姓名,有些是大家知晓的,更多的闻所未闻,反正都与我们这群外来客毫无关系。不知谁突然冒出一句:"彼得,你家是哪一幢别墅?"。
他先是一愣,接着便开怀大笑,说:"我家离开这里还有20多英里,虽然也能看到大海,但房子小,又有点破旧。反正能看到海就高兴。"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到不好意思的神色。不在乎别人是怎样的生活,只在乎自己的生活是否过的快乐。
出了小区,我们又回到沿海的Kalaiana’ole高速公路,一路往东行驶,车窗的右边又出现了湛蓝的大海,沿途的海边岩石大多呈黑色的形状,这是因为火山喷发出的熔岩遇到海水迅速冷却而造成的,当然夏威夷群岛本身就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岛屿,有这么多黑色奇观一点都不令人惊讶。车很快来到了拉纳岛观景台(Lanai Lookout),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拉纳岛(Lanai)、莫洛凯岛(Molokai)、茂宜岛(Maui),特别像今天这种能见度超好的天气。这三大岛都是夏威夷群岛中的主要岛屿。
到这里我们的半日游算是划上了句号,接下来便要打道回酒店,可彼得还觉得意犹未尽,执意再陪我们玩几个景点,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们大家一齐拍手鼓掌,真恨不得上前亲他一口。但彼得却像孩子似地用食指放在嘴边作"嘘"字状,还告诫我们不要把这事告诉约翰,他这种慷公司之慨的行侠仗义,颇有点古代"罗宾汉"风范。接下来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往东北,一直到夏威夷的海洋生物公园(Sea Life Park Hawaii)。每停一个景点,彼得照样还是忙前忙后,并不因为多出的行程而有丝毫懈怠。他爱给我们大家照相,也喜欢与我们合影,而且始终是一副滑稽搞笑的样子。他把我们看成是来他家串门的邻居或亲戚,大家也把彼得当作久违的朋友,从彼得身上实实在在感受到夏威夷人热情似火的性情。
彼得把我们送回凯悦嘉轩酒店已经是下午三点,本来约定半日游,现在却玩了五个多小时,我们都很感激他,临别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依依不舍,可他还是嘻皮笑脸的样子,说:"今天我算是被约翰坑了,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打死我都不干。人生苦短,别再辜负美好的时光,我这就到海边泡妞去。"他停顿一下,做了一个说漏嘴的样子,又接着说:"还得带上老婆"。其实岂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我们又何尝不想尽快去拥抱这片美丽的大海。
youtube
3 notes · View notes
jinghuablog · 1 month
Text
在世上最美的地方找工
走出公园,她们又回到了街上,只见路上多了很多外出用餐的公司职员,这会儿应该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路旁的咖啡馆、外卖店、麦当劳、餐厅、酒吧到处顾客盈门,热闹非凡。街上混杂着黎巴嫩烤肉、印度咖喱、泰国沙爹、意大利比萨、中国的油炸春卷等各种诱人的香味。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坐在各处,他们中有的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有的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手上端着一份外卖,一边吃,一边瞪大眼睛看着南来北往的车辆,任由自己的思绪紧跟其后,走走停停;还有的一个人静静坐在店铺的角落里,低头看着书,独享悠闲的午后时光。成群结队的白色海鸟停在树枝、栏杆、路牌、地上、垃圾桶上,眼都不眨的盯着人们用餐;一只只海鸟甸着肥硕身子到处觅食,不时的飞飞停停,发出咕咕的叫声,它们时刻准备上演一场激烈的争食大战。
她们俩在街上随意的闲逛。这时各家店铺正的忙热火朝天,进去找工作显然有点不合时宜。可丹丹并不这么认为,她正在注意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这时,她们路过一家餐厅,只见餐厅的外面随意放着几张户外餐桌,桌子的上方支着一顶顶白色遮阳伞,每张餐桌都坐无虚席,大家都在推杯换盏的用餐。餐厅内播放的摇滚乐曲和马路上的嚣嚷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里里外外都非常的热闹。黑漆漆的餐厅大门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服务生,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白衬衣和黑色背心,一条黑色西裤,脚蹬一双黑皮鞋。他手里拿着一支笔,一本记事小本本,见到过路的人,总是笑迷迷的跟人打呼,热情的像是遇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看到淑君和丹丹路过,顿时眉开眼笑的打招呼,还不忘做了个请进的优雅手势。淑君轻轻拉了拉丹丹的衣角,示意不要接近他。可丹丹并不打算回避,她径直朝那人走去,淑君也只能紧跟其后。那人一见到两位漂亮的东方姑娘款款走来,更加的乐了,眉飞色舞的连声说"欢迎……欢迎……"。丹丹上前作了个自我介绍,那小伙子一听马上面露喜色,便领着他们走进了餐厅,在靠走廊尽头的一张餐桌前,让她们俩坐下,然��随手把一张写有"Table Reserved"字样的牌子收了起来,接着问她们需要喝点什么?周围的音乐很吵,她们俩似乎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还以为要她们坐在这里等着,连声说了些道谢的话。
餐厅里光线昏暗,每张桌子上方悬着一只带灯罩的电灯,晕黄的灯光照在小圆桌上,看不清周围人的脸,只觉得昏暗里带着几分雅致,喧闹中又有几分神秘。几个服务生一手托着托盘,来来回回从她们身边经过,他们忙而不乱,井井有序,没有人朝她们看一眼,这反而让淑君心里更加的不踏实,心中如同小鹿乱撞般的忐忑不安。
不多时,又来了一位穿同样装束的服务生给她们端上二杯橙汁。淑君一脸疑惑的问丹丹:"这家店怎么对来找工的人这么客气,会不会是搞错了?"
"别担心,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或许这是澳洲人的待客之道。"丹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吃不准。她把包放在桌上,并示意淑君放松些,可淑君的手还是紧抓着她的挎包不放,一脸的紧张和不安。
"可我们找过那么多的店家,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待客之道?我看不像。"淑君压低声音说道,"丹丹,我看不对劲,他可能把我们错当成客人了,我们还是趁没人的时候走吧。"
"好吧……等那个人来了之后,我再仔细问问。"说完她一抬头正好看见那位服务生朝她们走来,手上还捧着二本菜单。
丹丹顿时感觉不妙,尴尬地站起身来,淑君这才发觉她们闹出了个大笑话。还没等服务生把菜单递上,丹丹那说得磕磕绊绊的英语便冲口而出,不管说的合不合文法,对方听不听得懂,一股脑儿的全都给蹦了出来,还不时用手势来帮忙。可那位老兄还是一脸的疑惑,一会儿看看丹丹,接着又转过脸瞧瞧淑君。丹丹觉得这么僵持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弯腰鞠了一躬,拉着淑君转身就走。那位服务生还硬邦邦呆立在那里,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街上,她们俩这才如释重负,想想刚才那滑稽的一幕,忍不住放声大笑。淑君学着丹丹说话的样子,说:"这是澳洲人的待客之道。"
丹丹拉着淑君的胳膊,笑个不停的说:"我看不对劲。你这是在医院里给人看病吗?"笑完之后,她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淑君,还是你有眼力见,真不亏是个医生。"
"我们笑归笑,可今天又是要吃鸭蛋了,想想真丧气。唉!——找工难,找工难,难于上青天。"淑君摇晃着手中仅剩的半瓶水,苦笑的说:"不去想它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丹丹也从包里拿出只剩半瓶的水,学着淑君的样子晃了晃,笑着说:"我们一起都把它干了怎么样?然后——然后么——"她想了想,接着说:"或者我们今天下午放半天假,放松一下自己,你看怎样?
"好呀!……一半有山川湖海,一半有烟火人生,这才不枉此行,不枉此生。"淑君兴奋的几乎跳将起来,说:"我先把地图拿岀来,查一查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去处。"说完淑君从挎包里拿出一本地图来,还意外发现二只没来得及吃的苹果。她把其中的一只塞到丹丹手中。可面对这么厚厚的一本地图,她却犯了难,翻了好几页却不知如何下手。
"还是让我来吧,看地图我在行。"丹丹从淑君手里接过地图,三下五除二的就找到她们现在的位置,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惊喜的叫道:"前面好像是悉尼大桥!我们在前面的路口往右拐,走过那条街区再往左拐,笔直走就到了那里,旁边好像还有个公园。"丹丹把地图合上,递给了淑君,说:"我们就去那里走走看看,你觉的怎么样?"
"我举双手赞成!从上海万里迢迢来这里,不好好见识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如果今后万一学无所成的话,至少还能拿这里的社会见闻,山水风光来作谈资,炫耀一下。"
"那么,我们就把手上那点水都一起喝完?"丹丹一脸的兴趣,晃动着手上的小半瓶水。
"好!"淑君打开瓶盖,豪气干云的把手中的瓶装水喝个精光,又继续上路了。
想到马上要去公园,她们两人顿时兴致勃勃,精神焕发,脚下也像是生风一般走得飞快,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了公园。此时阳光有点偏西,正照射在大桥的右侧,大桥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衣架横跨悉尼南北。丹丹对大桥似乎来了兴趣,从左跑到右,来回好几趟,赞不绝口,直呼大开眼界,她说:"来过这里以后,上海的外白渡桥根本不值一看。
淑君缓缓走到岸边,抱着双臂凝望着眼前的一切,任凭海风吹乱她的头发。几只海鸥不时掠过海面,轻盈飘逸的飞翔。平静的大海微波荡漾,在阳光下泛着𥻘𥻘波光,一艘宽体渡轮从桥下驰过,白浪翻滚,一波波的涌向岸边,哗哗的海浪声是多么的柔和,多么的动听,一阵阵直抵淑君的灵魂深处。对岸就是在画报上,电视上看到的悉尼歌剧院,洁白的风帆形建筑整齐排列在海边,正对着淑君站立的地方,风帆与大海、蓝天连接在一起,浑然天成,美丽无比。还有高楼林立的建筑群赫然在目。
"悉尼歌剧院的设计又是一个传奇,这位名叫乌拉的丹麦建筑设计师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一举名扬天下。据说他的建筑理念都含有中国元素,因为他的导师喜欢中国文化。"丹丹走了过来,站在淑君的身边无比感慨地说。
"看你如鱼得水似的高兴劲,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那当然,下次有时间,再去对岸看看,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这座桥是世界上最高的钢铁拱桥,真是了不起啊!当然还有对岸的悉尼歌剧院,那更是举世无双的建筑杰作。"
"你以后准备继续你的建筑师梦想?"
"建筑设计行业几乎都是男人的天下,我们耳熟能详的女建筑师大概只有林徽因了,其实她只是个半拉子的建筑师,她喝过洋墨水,后来又回国报效国家,可我并不想学她,也学不了。我早已过了寻觅心灵故乡的年纪了,此生能把红尘俗事安排的称心如意就不错了。人生安得常少年,春光易逝梦难圆,我的建筑师的梦早就做醒了。"
"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如果没有这趟出国留学,我还生活在自己的梦里。旧梦即是好梦,虽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但在那里可以不费神不费力的梦游,像我这个医生职业,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有舒适的梦可做,有美好的生活可期,谁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丹丹抬起头目光注视着远方。
这时头顶上传来列车驰过桥面的隆隆的轰鸣声和车轮碾压铁轨所产生的金属撞击声。丹丹半晌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火车的远去,又像是沉浸在她自己的回忆里。她的脸看上去掠过一丝阴云,刚才那种安祥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了。她的眼睛也闪过一种奇异的光辉,仿佛看到某种点燃她灵魂,使她万分痛苦的事情。
丹丹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个医生,母亲搞戏剧创作,丹丹还有个哥哥,比她大三岁,他们一家四口住在襄阳南路的一幢公寓里。丹丹父母亲都是老实本分的知识分子,可是在那腥风血雨的文革中同样也在劫难逃,批斗,抄家,下放,去农村巡回医疗。父母亲无暇照顾这两个孩子,只能被迫送到祖父母的家里。没有了父母亲的管束,对于丹丹来说真是开心之极,除了到学校上学之外,她整天混在哥哥那帮同学中间,跟他们称兄道妹的一起玩。
丹丹的哥哥有个同学,他叫钟书海,住在福州大楼,离丹丹的家很近。他们仨经常在一起玩,春天,他们在外滩的"元芳弄"的弄堂里跳绳,踢皮球。夏天,他们结伴去浦东的乡村野地捉蟋蟀、捕知了。秋天,他们在外滩大堤上闲逛,爬树,往黄浦江里吹口哨,丢石子。冬天,他们去城隍庙里买热腾腾的小笼包、单档双档粉丝汤。钟书海聪明好学,爱动脑子,爱动手,他能制作各种时鬓新奇的玩意。自己动手装矿石收音机,黑白照片印相箱,做各种飞机和轮船模型,至今丹丹还保留着钟书海送给她的一架飞机模型。其实他最擅长的还是画画,他喜欢给丹丹画人物画,直到有一天,他直勾勾的看着丹丹,手中的笔却迟迟疑疑的无法落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状的春心荡漾。起初丹丹什么也不懂,后来她也喜欢上他那副专注作画的神情,渐渐的这种感觉被一种含情默默,芳心萌动,如沐春风的喜悦所取代,它是多么的奇妙,多么的甜美,而又多么的幸福,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仿佛在这之后才存在,在这以前生活充其量只是简单的开心而已,离芳心暗许的幸福相差十万八千里。
后来钟书海中学毕业分配进远洋运输公司,当了一名国际海员,长时间漂泊在外,使他们之间关系变得疏远和陌生,而那种懵懂的情愫也埋在了心底。几年后他考入上海师院,回头再来找丹丹的时俟,丹丹在大学已经有了男朋友。
丹丹的男朋友叫王德彪,是个东北人。他从小天资聪明,头脑灵活,学习成绩在当地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再加上他的父亲是个县官,他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他从当地的县中学毕业后,便考入上海的大学,读的是土木工程专业。刚到上海的时候,王德彪生性腼腆,不善交际,加上他又是个外地生,并没有引起同学们过多的注意。到了大学二年级,他的身心一下子改变很多,不但思想敏锐,能言善辩,人也变得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年到头都是一条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乌黑的头发从中间分开,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搞艺术的,当然建筑也能算是一种艺术。他平时喜欢听港台歌曲,爱吹牛,装酷,学习成绩从最初班上前几名落到了勉强及格之列,可他并不在意。他看到女生也不再发怵,甚至主动出击追漂亮女生。虽然他从小县城岀来,可他知道怎样运用英俊的外表和甜言蜜语来吸引女生,并把这些长处发挥到极致。王德彪喜欢上海,从来到上海的第一天起,他就发誓要追一个上海女孩子,而且一定要追到手,当然结果也证明这次他并非吹大牛。后来他一切都如愿以偿,毕业后留在了上海,进了民用建筑设计院工作。跟丹丹结婚后,还在徐家汇的"万体馆"旁边分到一套漂亮的婚房。对他来说,能在大上海混成这等模样也算得上是祖上结德,可他还是不满足,没几年就把好端端的工作给辞了,跟人跑到深圳办公司去了,留下丹丹和刚出世不久的女儿在上海。一年之后,一份离婚协议书和女儿的医学诊断报告几乎同时送到丹丹的面前。
其实丹丹对这个男人早没有了爱,所以与其强颜欢笑和他呆在一起,还不如干脆利落的各走各的阳关道。这世上没有永不变质的爱情,也没有高枕无忧的婚姻,爱情从日久生情到日久生厌,谁也不能奈何。因为"情"跟"厌"中间仅隔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情会生厌,可钱不会,这世上还没有听说谁讨厌钱的,"情"和"钱"就像一对恋人情意浓浓,互通款曲,而人性的贪婪又总离不开见钱眼开,所以丹丹和那“小三"之间孰轻孰重,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据说王德彪准备迎娶的是一位香港富家女子。
丹丹痛定思痛,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作为女人理所当然应该拥有善良隐忍的美德,但它太脆弱了,根据抵不住性感风骚的诱惑。不可否认女人是弱者,直到现在还在靠眼泪,靠美德来挽回花心男人的心,可这招却越来越不管用了,原因在于她们依然还在认为男人的爱近乎于怜悯,殊不知这世道人心早已不是那回事了。所以女人要想摆脱这种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飞得比男人高,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由被动变主动,才能保护自己,虽然在情感世界中谈这些未免有些低俗,但这招对付有些男人却特别好用。丹丹十分懊悔自己为什么明白的这么晚。
而真正让丹丹揪心的是女儿的天生残疾。这孩子出生后不久,丹丹就发现她的行为模式与同龄孩子不一样,正常的孩子活泼可爱,可她躺在床上非常安静,很少哭闹,只会傻傻的笑,到了差不多一岁,其症状也没有任何改善。丹丹的父亲知道事情不妙,便让丹丹带着孩子去他的上海第六人民医院儿科就诊,最后的诊断的结果为语言发育障碍。离婚是短痛,而女儿才是她���辈子的痛,这小生命来到世上是无辜的,她承担不了这个世界所带给她痛苦,更不能带给母亲多少安慰和快乐。如果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的话,那这里面又是怎么一种因果循环呢?
双重打击让丹丹几乎失去反抗的能力,可不抗争的话从此再也甭想有出头之日,她想:"趁孩子还小,远走他乡吧,或许在那里能找寻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在那里能给孩子寻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或许新的因果循环里有一缕希望的曙光,有一处生命的绿洲,这总比坐椅待毙来得强。"
"这就是你出国的原因,那你留在上海的女儿该怎么办?"淑君问道。听了丹丹的述说,她的内心深受感动,丹丹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一个隐痛,她还能坦然面对生活,还能保持自己的那份热情,那份自信,那份追求,女人要做到这些真是不容易。淑君在她自己的身上却看不到这些品德,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这样一种经历,又或许她的人生过于顺风顺水。其实都不是,这种内心的强大,源自于谦逊低调的品徳、不知疲倦的追求和永不枯竭的温柔,这才是女人强大的力量源泉。
"女儿现在放在我父母亲那里,母亲已经退休,她可以帮忙照料孩子,另外家里还专门请了一位阿姨来做家务。但我总不能一辈子靠着父母,我得想尽一切方法早日在这里站稳脚跟,就是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我也毫无怨言。"丹丹语气坚定,一副敢于上刀山下火海的神情。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你会比我勇敢百倍,虽然勇敢是件好事,但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点吧。"
"因为我们存在,所以没得选择,是生活逼得我勇敢起来。你说我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之外,还有什么选择?"一阵海风吹来,吹乱了丹丹一头短发,但一抹阳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那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哀伤,只有悲悯的眼神望着远方。
忽然淑君想起《圣经》里的一句话,于是她说:‘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说不定澳洲和暧的阳光就是你一扇希望之光。"
"但愿如此吧!"
"至少出来换换环境也不错,可以给自己多一个机会,多一个选择。"
"机会虽说人人均等,不过还是因人而异,这听上去有点矛盾,可事实就是这样。对我们来说这里都是未知的领域。新的选择并不总是灿烂美好,不过我一直认为与其过一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还不如过曲里拐弯的生活,至少在里面还会有惊奇,有激情,更有铭心的体验,就是被荆棘刮的伤痕累累也值。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它的。"
"我还是喜欢过太太平平的日子,没有波澜不惊的人生也有辉𤾗,虽然有时只是自己内心的灵光一现,但我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要想回到以前已经不现实了,我很好奇像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出国留学的。"丹丹偏过头去好奇的打量她。
"我么——我本来没打算出国的……"淑君本想把佳丽的事讲给她听,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她自己还没理清头绪的烦恼,怎么能说的清楚?这段时间在外面疲于奔命的找工,把佳丽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等过段时间再让丹丹知道也不迟住,想到这里她说:"家里的男人不思进取,只能由我来挑起本该由男人挑起的责任。当然啰……现在后悔也已来不及了,或许这是我生命里不可更改的宿命吧。"
"是啊,不光是你,上海女人就是这个命,所谓的养尊处优,小鸟依人其实都只是个传说。"丹丹拢了拢吹乱的头发说
"可外面的人总是拿有色眼镜看我们,总以为上海女人个个都是‘金丝雀’。"
"人们对上海人的偏见很大部分是以讹传讹得来的。我们的行为方式和谋生方式无不反映出这个时代的脉络,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哪儿来的人都一样,上海又不是个孤岛,你说我们能特殊到哪里去呢?"丹丹笑着看了一眼淑君,说:"你看我们落魄到这地步,像不像是‘金丝雀’?
"我看是掉了毛的凤凰,还不如一只鸡来的神气呢。"淑君噘起嘴说道。
"这倒也是,在这波出国潮中,不但我们俩是如此,成千上万的人不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所以说大家出来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我们处境艰难,但总会有羽翼丰满的一天,更有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未来。"丹丹把眼镜抚了一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等将来我们每个人把自己的重生的故事写岀来那该有多好啊,孤身一人的故事有点寡淡,然而汇集众人的故事却能足足写一本书。丹丹,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啥时候我们都把自己的故事写好,也算是不负此生。"
"你这么的勇敢,故事一定精彩。"
"我不要精彩。其实我很羡慕你,生活像水一样的清澈自然,像诗一样的闲雅柔美,女人嘛,有这等的福气,此生足矣!"
"像水,像诗?我怎么觉的我们更像是饿猫饿狗。"淑君一边笑着说,一边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抓人的动作。
"你说得太对!我们就像是不受人待见的阿猫阿狗。"丹丹也咯咯笑个不停。
淑君心想:"要是没有这些恼人的事情该多好啊,安安静静在这里生活,不奢望养尊处优,自己养活自己,就像一只随心随性,自由自在的小鸟。"午后的公园是多么的亮丽多彩,晴暧的阳光,高大挺拔的大树,郁郁葱葱的树林,徐徐吹来的海风,海波微漾的港湾,悠闲散步的人群……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紧不慢的,犹如时间在流逝,缓慢而又令人着迷。淑君没觉得时间的流逝,却实实在在感觉有了些凉意,或许是坐的太久的缘故吧。淑君从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坐久了有点冷,你也把外套穿上。"
"你这件衣服真漂亮,在哪儿买的?"丹丹一边从包里拿出自已的外套,一边用欣赏的口吻问淑君。
"出国前在上海时装商店买的,今天算是第一次穿,为了找工作,新衣服能图个吉利。"
"你还有过年穿新衣的情结,我早就不把它当回事了。"丹丹笑着说
"才不是呢——只是我觉得最近特别的不顺,试试这招管不管用。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样子?"
"其实每个人都会碰到大小不同的困境,然后用他自己最擅长的方法去摆脱困境,当然也有可能适得其反而越陷越深。"
"丹丹,说到这里,有一个疑问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桓不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临时起意来到我们这里?难道也是为了要摆脱困境?"淑君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恰到好处。
"坦率的说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又不全是—— 其实我刚才的故事只说了一半……"
"嘿嘿——是不是那个叫钟书海的初恋情人?"淑君自作聪明地接过了话茬,还一脸探究的看着丹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是不是这回事,还不忘加上一句:"看来我没猜错吧?"
"当然是猜错了啦,又没恋过哪来的情啊。不过我这次能来澳洲多亏他帮忙。"丹丹把外套穿在身上,又拢了拢吹乱的头发,接着说:"那时他正在办理澳洲留学,我哥哥知道后就顺便托他帮我一同申请,所以我们俩申请的是同一所学校。不过我来的时候,他的鉴证还没下来,他要我先住在他姐姐那里,我觉的不方便,就改成来到你们这里,也多亏你们帮忙,还有幸认识了你。"
"我也是求人帮忙才来到这里,然后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还好这一个"顺"字,让我认识了你,看来以后顺的事情得多做一些,美好的缘分往往从"顺"字开始。哎——那个钟书海会不会是看上了你?"
对于有婚姻关系的男人,我永远敬而远之,我自己是个受害者,也不想成为一个加害者。不过他姐姐打电话告诉我,他这个星期六就要来悉尼,到时我们会碰个面。"
"结过婚?"淑君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youtube
1 note · View note
linzhilin1 · 2 years
Text
离开家乡,去我最喜欢的菲律宾寻找新开始
选择勇敢的放下如今的生活去寻找更有挑战的工作,还是继续留在家乡做着踏踏实实的工作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其实,我目前在家乡的工作是很多人羡慕的稳定工作,但是这种一眼看到头的日子真的很枯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把同一天过了三百六十五次,为了逃离这种困境,我选择迈出脚步,去我自己最向往的地方寻找新生活。
于是,我选择离开家乡,去我最喜欢的菲律宾寻找新开始。从家里到机场有一定距离,我坐上朋友的顺风车,一个小时多便到了航站楼。
托运完行李,取完登机牌,我便过了安检。飞机准点到站,我们这个航班的乘客都准时坐上摆渡车,登上了飞机。飞机顺利起飞,三小时后,我终于到达菲律宾。取完行李,我在机场门口随便做了一辆出租车,去往自己的酒店,在路上,菲律宾的美景就在窗边闪过,我感受到了格外的轻松。
到达酒店后,我办理了入住,顺便问了一下周边的旅游景点和值得打卡的娱乐项目和美食,准备休息一晚后开始体验菲律宾风情。第二天,我早早醒来,吃过早餐,便准备去沙滩上玩。来到海滩。一上午就在吃吃喝喝,玩玩中结束了。在回酒店的路上,我路过了一个大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好像叫做CG集团,周边环境还不错。
回到酒店房间后,我又回忆起那个CG集团,于是拿起电脑查了一下相关信息,没想到这个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还真的在进行招聘,还有符合我专业方向的岗位,我瞬间激动起来,当下就决定下午要去观察一下这个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环境。中午吃过饭,我便坐出租车前往CG集团,来到门口,我便被这个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的环境吸引了。面向海边,周围很繁华,很热闹。我寻问了一下保安能否进去参观,保安表示没有预约是不可以进入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准备工作有多不足。再次折返回酒店,我决定先把参观的事情放一放,先重新做了一份简历,投到了CG集团,接下来就是焦急的等待。
一周过去,我将酒店周围的景点都玩了个遍,还认识了好几个新朋友。可是,CG集团一直没有回信,我有点失落。便打算投递简历到其他几个备选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就在我打算投其他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时,CG集团回信了,邀请我两天后去参加线下面试。我认认真真准备了两天,面试时,我一点都不紧张,诚恳的讲述我想入职的理由。面试结束后,我却开始担心,在菲律宾的第一次面试,结果到底怎样呢?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效率很高,面试结束一周后,我便收到了入职邀请。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成为一个“菲民”了。我重新买了一套正式装,入职的第一天便穿着新衣服激动地去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
入职第一天,我没有太多工作。简单地参观了一下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还吃了两顿食堂餐。这里的饭菜特别美味,菜品应有尽有。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的宿舍很干净,宽敞明亮的房间,让我想迫不及待的搬进来。带我参观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的前辈还表示,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会定期带员工团建,可能是在菲律宾当地,也可能是去其他城市旅游。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所期待的工作氛围和环境。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的试用期是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我很快适应了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的工作节奏,感受到了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善于观察,善于思考”的企业文化,专业能力也得到了提升。三个月后,我成功转正。这是我来到菲律宾后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转正后的工作内容比试用期多了不少,工资和奖金也高了很多。在菲律宾工作半年后,我完全融入了这里。还打算把爸妈接过来玩几天,感受一下菲律宾的风土人情。仅仅半年,我的专业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业务能力也变得更好,我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这个菲律賓鑽石大廈,七彩集團,官网:https://colorfulgroup.com,招聘网址:https://jobs.colorfulgroup.com ,Colorful Group, CG Group,,能有更多外地朋友,和我一样鼓起勇气追求自己想要的工作和生活。我相信CG集团一定能够发展得更好,我在菲律宾的生活也一定会更好!
0 notes
wizardlq · 2 years
Photo
Tumblr media
2022年的10月,过节了,跟老妈去了一趟外滩源,某人开着新车载着我跟老妈游览了川沙与青浦,逛了直销品牌购物中心,气氛还算融洽,跟某宝一起看电影逛书店团建,心情很好就是有点费钱,正式牌号选到了自己的生日号码,激动的拍手相庆,野采终于见到了蜗壳和水晶,短额负蝗和刺猬,还捡到了鸟的落羽,很有意思,拙作入展上海市建交委第七届中建八局杯职工摄影书画大赛,公司党建活动,写了扇面,获多肉一盆…… 2022年的11月,新开了三只金不换,连续三小时看了一场完整的月全食,某宝当选了学校里的小升旗手,第七届上海小学生古诗文大会又获得了一个三等奖,以前也获得过二等奖,还差一次桂冠,就像梅西需要一次大力神杯,但为父依然为你骄傲,陪老妈扫街,不经意在一间古董店捡漏了基本量子力学的外文书,喜欢,上海书展停了几年,终于开展,虽然有点鸡肋乏味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进去的,还好某人给抢到了门票,盖到了印章,不虚一行,赶上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初雪下来的时候不禁想到了年轻时看过的韩剧,却不知道该跟谁一起去漫步…… 2022年的12月,灰常灰常喜欢冬日斜射的暖阳,一有好天气就待在卧室的摇椅上一直那么懒洋洋的��,突然放开管控,不看各种码了,也不用核酸了,心思比较活络,又想出去挖石头了,但单凭自己好像车都开不出小区,新车买来许久也只上手过一次,说什么好呢,核酸做了无数次,还是在年底喜提羊圈入场券,就像一泡屎憋了三年,最后还是拉裤兜里了,造孽啊,年初开始准备申请的专利已经让专利公司转化好了,结果合作单位不认可单位联系的专利公司,只能扔给业主单位去申请了,这都什么啊,想总结一下一年来看过的影视与书籍,才发现一年下来只读了八本书,看了21部影视剧,看来还是无意识地刷手机太多了,沉迷手机令人空虚,碎片时间令人沉沦,来年争取控制手机的使用时间,尝试轻戒断、培养专注力,做好时间管理,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总是有一种“当下不真实”的恍惚感,就仿佛自己正说出口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是从身体里挤出来的虚妄,而已经体验过的过去才是真实的。回想这一年,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想在社交平台上表达,直到现在才勉为其难的把自己这一年潜在的一些意识一口气整理和曝光出来,一方面是纪录自己的成长,一方面是想放下伪装,直白地告诉大家装自己还OK并没有什么意义,一切发生的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每年都会远去,每年都会到来,年份是人类创造的虚拟单位,并不会影响时间的连续性。每个人都是具体而鲜活的生命,无论如何,他都要咀嚼属于他自个的百分之一百的命运。惟愿每个新年都能找到一些新的兴趣爱好点,保持好奇心,有新的尝试,新的体验,尽量拓展平行宇宙中的生命宽度,用心去感受生命的流动,努力给自己创造新鲜生活的感觉,用真诚和坦然面对生命的恩赐,真正找寻到自已赋予生活和人生的意义!(在 魔都上海) https://www.instagram.com/p/CnMbDH9LnbJ/?igshid=NGJjMDIxMWI=
0 notes
heziandhezi · 2 years
Text
半透明幽灵体的安魂曲(上)
--堆满鲜花织锦的海边小屋
1
艾若拉和布布,灵魂的双生子。她们穿过镜子,望向彼此。细细地端详,指尖对着指尖。布布踮着脚去吻艾若拉的嘴角,轻柔的如同花瓣落上天鹅绒。艾若拉修长而布布矮小,布布说,我要在你的婚礼上为你提着长长的白色婚纱的裙摆。艾若拉用手指点布布的头。傻孩子。
2
海边的小小花店由两人打理。艾若拉处理进货和订单,歪着头拿着黑色的电话听筒,手不在焉地缠绕着电话线。布布负责修剪花朵,清脆地剪下枯萎变黄的叶子,再将花插到装了清水的桶里去。少女们的花店有着小小的人气,虽然盈利不多但也不至于倒闭。花店有两层楼,一楼开店,二楼是艾若拉和布布的住处。
3
艾若拉和布布于休息日在海边散步。艾若拉走在前面,布布跟在后面。布布踏着艾若拉在沙地里留下的脚印。要走的快些,再快些,不然海浪会将印迹冲刷干净。还要走多远才回家呢。布布问。累了吗,累的话就掉头回家吧,去做你最喜欢吃的番茄肉丸意面。艾若拉回答。布布拉住艾若拉的衣服下摆,说了句,好。
4
在不需要处理订单的时候,艾若拉会读书给布布听。有的时候,布布一边听一边望着窗外流动的云,从艾若拉口中朗读出的字句随着自己的思绪一起流淌。在布布的想象里,森林丰茂而藏着装点着糖果的小屋,河流清澈而终将引向大海,而海的深处,有着长长头发的人鱼和歌声动人心弦的海妖,她们的歌声骗过了无数水手,让他们的船只葬身海底。
5
在冬天,布布有时会做饼干给艾若拉吃。我的甜点精灵。艾若拉称赞。姜汁饼干,切成小人的样子。在黑巧克力的面糊里嵌入了彩色糖果的巧克力曲奇。切成了小小的圆形和爱心形的焦糖饼干。烤饼干的时候,整个二楼充满着甜香的空气。烤箱代替了取暖器的功效。在等待饼干成型的时候,艾若拉和布布会搬木板凳到烤箱前坐下,伸出手感受稍纵即逝的暖意。
6
艾若拉和布布每周一次会去往附近镇子上的周末集市,去兜售她们的鲜花。看啊看啊,什么都有:玫瑰百合郁金香,康乃馨向日葵紫罗兰。永远的幸福,永远的爱,如果花会说话的话啊先生们,这是花朵会说出的话。一日的收成好的话会有一两个金币。艾若拉和布布满载而归,去小酒馆去吃上点平时在家里吃不到的菜。
7
艾若拉在海边走。布布跟在后头。两个人赤脚而风是冷的,海是冷的,湿漉漉的脚印描绘着水与沙的交界处。艾若拉向前,风吹乱了她的围巾。走慢点,慢点啊。布布喊叫。还要走多久我们才能回家!而艾若拉不语。艾若拉想,也许我想要的不是一成不变的生活。也许我想要的不是被花簇拥的生活,不是手指缠着黑电话线,也不是站在路边兜售鲜花一整天后等到的报酬。我想要的,或许不是这些。
8
艾若拉向着海的深处走,而布布紧跟其后。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家,一个空旷的代号,一个老旧的储物室。在新的挑战和机遇和探险面前,家又是随时可抛弃的符号。艾若拉想着,一个人的冒险俘获了她的心。再也没有布布在她身后追赶,没有人拉扯她的衣服后摆。她将一往直前,将小小的花店抛之脑后。艾若拉和布布,灵魂的双生子。艾若拉活着而布布去死,世界上充盈着这样巧合的事。
9
艾若拉为布布盖上被子,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驱寒的姜水。艾若拉对布布说,我明天就将启程。布布含着泪说,但是我不想让你走。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吗。我做的还不够好吗。如果你说,我会更正,只要你说,我就会努力变得更好。艾若拉说,不是你,是我,我的心已经不能被这样的生活所满足了,我想要去更广阔的地方,否则我会像没有光照的向日葵一样枯萎。
10
那么,布布说,我会守在这里,等你回来,这个家永远为你而存在。艾若拉和布布勾了勾小指,许下了虚无的诺言。艾若拉准备行李,告诉布布做生意的法则,并在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时候出发了。布布在花店门前挥手,眼里泛着泪光。花店的经营就此衰败了下去。害怕人群的布布再也不去镇子上贩卖花朵,她坐在花店的角落里,修剪着泛黄虫害的花叶,一剪就是一年。
11
花店因为亏损而终止了经营。布布将最后剩下的腐败的花朵装进了垃圾袋。空空的货架望向布布,而布布惭愧地低下了头。布布躲在花店的二楼,躲在被子下面。捂住耳朵,闭上眼,这样就听不到催债人的叫喊声。天气晴好的时候,她在海边漫步,光着脚,一步一个脚印。布布想起了艾若拉头也不回向前走着的样子,想起了她的声音,容貌和触感。一个词在布布的心里像曼陀罗一般绽放。是啊。布布对自己说。我被抛弃了啊。
12
花之幽灵在海边散步,只有她知道故事的结局。多年之后,迎接艾若拉的只有废弃的,曾是花店的二层楼房。她呼喊布布的名字但是无人回应。她迷茫地抚摸着落满灰尘的家具。她询问街坊邻居,大家都说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布布了。有人说她在流浪,有些人说她死了。艾若拉才意识到她的独立是无可避免的伤害,她的自由对于布布的爱来说是无解的毒药。
13
花之幽灵哼起了歌,那是艾若拉曾经唱给布布的歌。花之幽灵的面部被纷繁的花叶遮挡,玫瑰百合郁金香,康乃馨向日葵紫罗兰。永远的幸福,永远的爱,如果花会说话的话。花之幽灵喜欢在海边走。所有的海都是同一个海,就如所有的沙滩都是艾若拉和布布曾经步行过的沙滩。故事的最后,艾若拉站在海边,海水拍打着她的膝盖。花之幽灵感受着海潮的起落,在海底她做了个梦,那是布布在花店倒闭后,孤身一人站在海边的梦。
14
而她走向海里去!
0 notes
onxob · 2 years
Text
海滩波浪墙壁艺术海洋装饰沙滩贝壳海星自然图片蓝色帆布插图绿松石墙壁艺术浴室卧室客厅办公室厨房墙壁装饰 12"x12"x4 件
海滩波浪墙壁艺术海洋装饰沙滩贝壳海星自然图片蓝色帆布插图绿松石墙壁艺术浴室卧室客厅办公室厨房墙壁装饰 12″x12″x4 件
帆布墙壁艺术海星海贝壳在海滩上为绿松石蓝色主题墙壁装饰带框可悬挂现代海洋海滩图片艺术品家居装饰品 介绍: * 画布印刷品以高分辨率印刷在优质厚艺术家画布上,带有额外的镜面边框。 *专业拉伸织物覆盖在坚固的木质担架冷杉框架上,经窑干处理。 * 每个面板都环绕两侧,形成优质的 3D 效果室内装饰艺术品和附加挂钩。 *每个打印面板都放入塑料袋中,然后放入坚固的外箱中进行运输。好处: 这件艺术品已经装裱好可以悬挂,每个面板都有一个宽挂钩,方便悬挂。 收货后 30 天退货保证以实惠的价格为您提供优质产品的保证。 包装完好并通过快递快速发送。墙壁装饰的伟大励志艺术: 客厅、卧室、客房、浴室、餐厅、会议室、走廊、托儿所、咖啡厅、公寓、酒店、旅馆、水疗中心、沙龙、桑拿等家庭、办公室、商务、反射墙面装饰的完美选择和放松空间。完美的礼物创意:…
Tumblr media
View On WordPress
0 notes
silentmeteorite93 · 2 years
Text
10月第三周
15102022 “那么我就开始了。” “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副画作就是本次展览的第一件展品。它出自谁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根据检测,我们大概可以推测出它创作于xxxx至xxxx这段时间。它的画风也的确符合那个时代的审美,和同时期的大部分作品有着相同的颜色和调子。” “画面中的两个小女孩显然处在冬季,她们身上的大衣和围巾等衣物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的原因也同样困扰到了我和我的同事。我一位同事认为她们是在彼此取暖,毕竟两个人一起抵御寒冬的效率要远远超过一个人。另外也有同事认为这副画其实有别的含义,她们两个是假借拥抱的动作来映射百合的恋情。对于当时的社会环境而言,作家想要隐晦地表达或歌颂一下同性间超出常规友谊的情感并不容易。而将其比喻成在寒风中互相取暖般的一对小女孩也十分巧妙,让人心疼的同时又很难升起负面的情绪。” “至于我,则和刚才的那位同事有着类似的想法。区别在于,我认为作者想要更含蓄地表达更深层的含义,证据就藏在画中。我无法忽略她们究竟躺在了什么东西上这个问题。在我仔细观察并且思考后,我得出了她们躺在了棺材里的结论。首先是颜色,在作者创作这副画作的年代,几乎这个只有这个颜色的棺材。其次是它的质地,明显右侧还睁着眼睛的这个女孩的后侧衣帽受到了挤压,而能做到这点的绝不会是其他人认为的地毯。请注意看她的右腿,也同样能够看出是被东西垫了起来。然后,就是大家可以看到的左侧女孩的眼睛和僵硬的脸。我觉得这个水平的作家一定不会用没有技术或者忘记画眼球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搪塞我们,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左侧这个女孩早就结束了她的一生。最后,也是最无法忽视的两人的动作。右侧女孩看向我们的惊慌的表情,她对左侧女孩的动作中蕴含的不舍,同样还有左侧女孩的不回应和木讷,这一切都可以说明这副画是记录了两人被发现的那一瞬间。悲剧的就是,已经有一个女孩死了。” “所以,我的理解是饥寒交迫的两人在雪地中躲进了一个棺材,而获救时却只有一个幸存者。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私下会称这幅作品为------Frozen(一冻不动hhhh)”
16102022 《路》 当他举手发言被同学嘲笑, 他才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没有见证过火车从身边呼啸, 他们自然,看不到他印着火车的瞳孔。 听钢轮和铁轨悦耳地撞击, 看钢铁巨兽穿越重重天堑, 那是科技带来的极速奇迹, 哪怕远在天边,也会准时出现。 遥想曾经的煤炭和滚滚白烟, 如今,将各国的精锐甩在身后, 落后起跑,现在惊艳了金发碧眼, 他不曾回头。 同学不理解,他并不需要母亲的道歉, 他也想让所有家人和家乡,连接成线。
17102022 “你好,xx,我是未来的你。现在坐在长椅上,想要给你写一封信,虽然我认识的那个你一定不会感激这一切,但是我还是要写。毕竟,我改变不了你,你也同样阻止不了我。” “看着眼前美景的我,还不知道你如今的状态,也不知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不是还是那副蠢样。我猜易怒如你也不会对这个形容有任何抵触,因为你现在的困扰同样也困惑着现在的我。这感觉如何?听到你的矛盾和痛苦无法解决,你肯定会和我一样嘲笑自己的无能吧。看过了那本书的你,肯定会视为珍宝。如果我告诉你那本书我到现在看了不下二十遍,你又会有何感想?别多想了,困扰你我的问题既不高尚也不稀有。古今往来,这个议题困扰了很多伟人,虽然像咱们这样倒霉的凡夫俗子具体有多少属实没人统计过。但是我认为你一定需要意识到,这毫无格局又不重要的困境其实并不重要。也许你如今还和我印象中一样,对于一切玄学都抱有极强的敌意;也许你还是那个尖锐刻薄,面对任何挑战都会立刻反击的混蛋;也许你还是那个希望自己冷血无情,又只能伤害身边爱你的人的蠢货。你放心,我并不是来批评你的。你猜怎么着?我还是一样的,你没有变,我很欣赏这一点,我知道你也是。” “我写这封信也不是向你表忠心的,我并非是向你表达敬意或者嘲讽。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不论你以后走上了哪条道路,你都是对的。就像我,仍然拥有无限的可能和无尽的道路。这世界和你想象的一般丑恶又美好。你唯一可能估计错误的,就是它的宽广,它的包容度。你在未来会面临很多次取舍,你可以选择像我一样妥协,或者你喜欢称之为懦弱;你也可以选择勇敢地冲锋,在我这里都一样。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黑白两色,更不会因为区区几件事就决定一个人或者一类人的属性。尽管现在你对于很多看起来像是逃避的行为都不屑一顾,日后你自然能发现其中的智慧和玄妙。当然,也有不少你现在所热爱的消遣让我发笑,可是我并不愿大放厥词,就为了让你少走几条我心中的弯路。你我完全平等,我尊重你我。对了,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情感表达障碍,我知道你将它视为你唯一的弱点。这个你眼中的致命隐患,完全没有阻止你爱的人感受到你的爱。行动胜过言语,这点从未改变。” “最后,我相信你会继续学习,继续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和我现在一样快乐又满足。”
18102022 鞋子踩在小水坑的声音可以在刚被雨水洗礼过的空气中传得很远,带着清凉寒意的泥土芬芳也为夜晚回家的轻松心情锦上添花。刚刚进入秋天的城市不再燥热,这夜晚的景色却是没什么人来欣赏。眼前这条横穿公园的小路是很多人回家的首选,尽管就在这个夜晚它爆发出了诗一般美好又玄妙的色彩,大家却还是急匆匆地赶着回家。 秋天的树叶被第一波寒潮侵袭后,还没来得及完全变红。距离路灯最近的那几棵在暖光的映射下还算表现不错,它们每片被照射到的树叶都各自散发着不同的暖色。结合小路上形状不一的水洼,数量并不多的红叶还是让这清冷的夜晚映上了不少热闹的气息。至于远方那些没有人类文明关照的树叶,它们只好被惨白的月亮渲染成了同样凄凉的墨绿,和深色的天空一齐散发着宇宙中永远存在的寒冷和寂静。
19102022 小黑是一只大白猫。年轻时候的她可是方圆几里内的恶霸,带着其他野猫去别人家的地盘抓鸟、打架、偷吃住户食物是她最擅长也最热爱的事情。如今,已经生过了三窝颜色各异的小猫的她,决心要退隐江湖。 在猫的江湖中,退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她的体格和威望都导致了每当有新的野猫想要上位,总会来到小黑的面前展示獠牙与利爪。然后,便是小黑自己的问题了。她生性好斗又冲动,不然也不会在年老力衰后依旧靠自己的伤疤和气场统治这一片区域。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她有一个不是那么让她厌烦的两脚兽,那个有幸得到小黑宠幸的老太太喜欢在自家后院投喂流浪猫。所以,小黑没有办法,她一方面要照顾那个笨蛋老太太,防止她被其他不懂规矩的野猫欺负。又因为喜欢在她后院的摇椅上晒太阳,要被迫忍受其他野猫的聒噪和好动。她当然试过赶走那些年轻的谄媚的野猫,但是不识好歹的老太太总是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也罢,就随她吧。谁让老太太那么老又那么慢,小黑可放不下心让她一个人。 小黑从来不叫,在战斗的时候,在找自己孩子的时候,在威吓敌人的时候,在被其它野猫围攻、撕咬的时候,都不曾发出声音。她甚至怀疑过,在自己的记忆中她好像是第一只或者唯一一只被丢出家园的猫。至于背后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她不会叫,她不知道。没事,她也不在乎,看着那些房屋里脑满肠肥毫无斗志的圈养同胞,她也只会感到厌恶。 在这个阳光充足、鲜花绽放的日子里,小黑叫了她的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她看到院子里的老太太没有在躺椅上找到自己。通常这个快到饭点的时候,小黑一定会在摇椅上等着独属于她自己的那份午饭,随之而来又稍纵即逝的还有那苍老手掌带来的勉强可以忍受的亵渎。趴在墙头放哨的她看到了老太太在寻找自己,可是小黑却没有勇气跳下这面跳了十多年的墙,她可以肯定自己再也没有跳回来的力量和勇气了。所以她叫了一声,那干燥又刺耳的声音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又幸运地吸引了老太太的注意。老太太看到了小黑,马上又变出了那小黑看了一辈子的挤满皱纹的笑脸。老太太慢慢地走到了墙下,说着小黑听不懂的话,努力伸直着僵硬又佝偻的脊椎,对着小黑伸出了干枯的手。那手距离小黑最少还有一米远,小黑心里想着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吧。 在阳光照射下,老太太银白色的发丝几乎透明,她脸上的沟壑也分外清晰。小黑一动不动,想着就在这儿陪陪她。老太太像是开悟一样,明显讲了几句对着自己说的话,点了点头,放过了小黑。
20102022 柜子里的每一套西装都代表着他的一套身份。男人经常赤裸地躺在衣柜旁的躺椅上,静静地思考着今天应该挑哪一套穿出门,又要如何精彩并和以往不同地扮演这个身份。 今天,在长时间的冥想后,他突然拥有了坐起来的勇气,毕竟今天他要扮演一个从任何层面都会被称为强势的男人,要扮演这样一个形象的自己自然也不能继续软弱。要穿的衣服挂成人形又放在了镜子后,男人走到它的正前方。他的倒影和衣服逐渐重合。 “你是谁?”赤裸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质问着眼前穿着浅色西服的男人。 “我记得不论是有教养的绅士,还是一个体面的好人都会先介绍自己,然后再询问他人的身份。”西装男纹丝不动,但是言语上丝毫没有退却。 “很好,看来我今天会有很多的乐趣。我嘛,我将会是一会儿的你,而你则是今天的我。现在你需要帮助我更好地成为你,毕竟你只有今天一天的寿命,你也不想让咱们的美好时光有一个不好的开头吧。”裸男像是没有听见西装男的讽刺,依旧有点兴奋地继续自说自话。 西装男沉思了一瞬间,那时间之短甚至让人怀疑它并不存在,他说道:“没问题,咱们今天要干点什么?” “实话是,我还没有想好。”裸男很放松地打了个哈欠,他的身影从衣服的轮廓中错位了出来,接着又说道。“你有什么想干的吗?你擅长的或者你一直想做但是还没来得及的。”落难的语气和肢体动作都十分放松,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乐在其中。 从出租车后座下车的西装男整理了下衣领,抬头看向了面前了商场。他歪了歪头,仿佛做好了狩猎的准备。为了执行接下来的计划,他开始了他的准备工作。咖啡厅买了一杯咖啡,戴上了自己西装内的眼镜,他直接走进了书店。径直走向了一排自传书籍的面前,书架的背后站着的那个年轻的女士,便是他此��的目标。“答案是17。”他不掩饰自己看书的敷衍样子,用着并不大的声音说着。“答案是17,你记住了吗?”他稍微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次。对面的女人这次听到了男人的话,她环顾了四周,手中的书籍微微垂下,扶了扶眼镜又侧头望向了尽在咫尺的男人。“您好,您是在和我说话吗?”哪怕男人此时还在假装盯着手里的书,他同样可以看到她满脸的疑惑。“是的,不要看我,你只需要记住,答案是17.如果一会人有人问了你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你只需要告诉他,答案是17。”说罢,男人合上了书,随意地将书插回了书架,头也不回地就那么走出了书店。
21102022 她深呼吸后把双手向后撑在了白色的裙摆上,踢了踢悬在床边的腿,还是有点无聊,她��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了报纸,准备仔细读上一会儿,好来缓解这无聊的时光。她又哪里看得进去,本来就不是看报纸的人,何况今天还是她的婚礼。她确信这一生只有这一次的婚礼。 想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就会让她明亮的眼睛闪烁更明显的光芒,那是多么优秀又可爱的一个人呀。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颗在沙滩边被自己捡到的珍珠。她是如此兴奋又急切,她丢掉手中根本看不下去的报纸,从床边站了起来。费力地提起自己的婚纱长裙,她望向窗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看向哪里。她又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镜中的女人傻笑个不停。这个新娘十分满意自己今天的造型,哪怕知道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机会像今天一样动人,她也依旧感到幸福。她开始没有风度地在屋内踱步,还偶尔发出压抑又兴奋地叫声。“你说说你,落在我手里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今天也要结婚啦。”女人手舞足蹈地自语自语,从屋子外面透过窗户看进去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第二天早上7点,女人醒来时嘴角依旧挂着笑容。这是她人生的全新篇章,而今天就是这一切的开始。她受够了原生家庭的禁锢和折磨,只要能狗逃离她父母的魔爪,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何况她的爱人是那么优秀又那么和蔼的一个人。啊,空气中都弥漫着自由的甜美芬芳,那是自由自在呼吸所带来的感受。从睁开双眼的这一瞬间起,她就变成了一个自由的人,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一只在天空中飞翔的小鸟,一只在水里畅游的小鱼。她忘记了她出身的严厉家庭,她苛刻并难以取悦的父母,她备受欺辱而毫无快乐可言的童年。现在的她可以鼓起勇气重新的生活了,她要成为一个充实又快乐的人,要变成一个认真负责的妻子了,以后还要担负起温柔又智慧的母亲。没错,从父母的魔爪中逃出后又依附到了一个全新的陌生的男人身边,成为他的附属和财产。她从被子中慢慢坐了起来,不顾床边窗户灌进来的冷风,靠着床头的木质床板,目光逐渐失去了焦点。此刻还在她身边酣睡的男人是那么的陌生,这个在昨天还是自己后半生伴侣的人此刻让女人毛骨悚然。她看着趴在枕头上的男人,她从未用这个角度观察过这个刚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的丈夫此刻头发乱糟糟的样子远没有昨天英俊,在枕头挤压又变形的脸颊还留着口水的印记。她此刻开始有点厌恶这个邋遢的男人了,她一定是被这个混蛋的花言巧语所欺骗才会脱离了自己温暖又舒适的家。毕竟她父母二十多年来无怨无悔地抚养她,把她教育成这个样子,这背后的努力和辛酸偏偏都被这个男人无情地摘取了。她此刻对这个男人十分愤怒,她颤抖了起来,她开始用力地撕咬起自己的袖子。
22102022 可以看出来我这个远方表弟的局促和不安,他呆滞又痴傻的样子再配上他手里一看便没有仔细看过的书,教人一看就知道是坐立难安地煎熬着。他见到我后像是立刻站起来但是又中途放弃了一样在椅子上完成了一次重心的转换。他还是停留在了椅子上,手中的书也彻底合上了。随着我的寒暄和刚进入家中的各类行动,我能感受出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却又更加紧张了。他四肢僵硬,双目无神,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却穿着老气。那一身不合身的纤细西装下的是他更加矮小又瘦弱的身体,这一切都显得他的脑袋分外的大。他的表情也呆滞的像是刚刚熬了夜,要不是我开始开口对他讲话,他可能就那么一直看着我走向他而察觉不到。 随着我的接近,他肉眼可见的更加紧张了,他甚至干呕了一下。那副在我这个亲戚面前的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像是刚刚才亲手杀死了我的宠物,而现在他马上就要告知我这个噩耗一样。还好他并没有在我家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出现这里还是因为那个没变过的问题--借钱。我已经受够他了,并不是因为我没有收回曾经借给他的钱,他在这方面竟然是出乎意料的诚信。我不能忍受的是这种明明自己可以渡过难关,却还是要来打扰我生活的习惯,这种无耻的行为让我不能理解。我在预设了自己的立场和负面的情绪后,尽可能地用我最耐心的语气说道:“怎么了,这次来找我是有好事吗?”他无神的眼睛中还真的闪烁了一下,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头一次的,我意识到我这个混帐表弟的身高并不在我之下,尤其是他今天挺直了他的腰板,这甚至让他站起来比我还要高上一点点。“是这样,我今天来是想要向你需求帮助的。”说完这话他又萎靡了下去,本来就不茂密的头发此刻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只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刚才还快要爆发出的怒火此刻烟消云散。我甚至想着赶紧把钱给他,让他快点离开我的家。“怎么了?让我猜猜,这次是因为工作的同事欺负你了,还是你的医生再次给你的药提高了价格?”我向来压制不了尖酸和刻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后退了半步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心想着终于要来了,我甚至已经准备好我轻蔑的语气和阴损的评论了。他甚至还充满仪式感地清了清嗓子,随后又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震惊我的言论。“我想请您当我的伴郎,哥哥,我要结婚了。”他说出这话后,竟奇迹般的又高大了一些。身为哥哥的我,身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此刻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为他感到高兴,而是感觉一瞬间的失望和随之而来的愤怒。那是太多太复杂的情感所混合而成的感觉,本着本能我还是拥抱了他并且送上了祝福。“什么时候的事?你这个好小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还以为你这次来,是,是要找我吃饭或者聊天的,没想到是求我当你的伴郎了。”并不坦诚的语气让人担心是否会被我的弟弟所怀疑,还好我借口要去找一下自己的西装已经离开了属于我的客厅。余光看到弟弟此刻已经被我肯定的答案安抚住了,他此刻十分地放松,甚至可以看出来的高兴。我走向卧室的路上揉了揉自己的脸,我当然为自己的弟弟感到高兴,但是此刻就是兴奋不起来。 23102022 在察觉到踩在去往二楼楼梯上的步伐有些许吵闹后,我便尝试放轻了一些,我并不想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增加更多的压力了。他这个一直依附于我却又在今天突然恢复了自由,甚至还超过了我的混帐弟弟,让我心中那个只有在被背叛时才会响起的警钟疯狂发出预警。偏偏我还开始恼怒起这份不应该出现的负面情绪,介于不想承认自己的狭隘和下作,我还要把今天这个难题渡过才行。随着假装找完了衣服的我又重新走下楼梯,这下是我的面孔慢慢从僵硬堆积起了不自然的笑容,在踩下楼梯的最后一节时我的表情已经足够真挚了。我再次向他送上了诚挚的祝福,并表示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这个哥哥肯定会帮忙到底。“但是,弟弟,你不觉得我应该见上这个女孩一面吗?毕竟,你之前看人的眼光好像并不算精准,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你最好不要被她伤害才是啊。”听到这话,就连我都被自己的虚伪所震惊,同时又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而感到兴奋。像是要故意拖延婚礼的到来,又像是想要从中慢慢挑出破绽,我再次感激自己的机智又唾弃我这种做的动机,只能自我安慰道我是真的想要替他把把关,就算是出于长久以来被他轻信他人所带来的恶果的考察。 不得不说,他还是敬仰并且有点害怕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我的刁难,他真的同意要带着他的未婚妻来见我。
0 notes
jinghuablog · 2 months
Text
"大家好!我是昨天刚来的林丹丹。"丹丹一进门就跟房间里的人打招呼。
淑君看见丹丹走了进来,马上拉过一张椅子,笑嘻嘻的说:"丹丹,坐在这里。怎么这么晚回来,今天都忙了些什么?"
"哦,早上去了一趟小镇,买些生活必需品。下午,先去银行开一个银行户口,然后又去税局办个税务号码,再然后么……就是打电话找工作啦。"她在淑君身边坐了下来。
淑君听到"找工作"三个字,顿时两眼放光的说:"快来说说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唉……当然是徒劳无功的白忙一场,可话又说回来,我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试试水温,这辈子还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不过感觉还不错,我并没有畏缩,每个电话都认认真真的打,每一次的尝试都当成是一种经验的积累,无论成败与否。"丹丹似乎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沾沾自喜。她起身倒上一杯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接着又续上了��杯。
"我看丹丹是个有头脑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急着要办,什么事可以缓缓,等条件成熟再做,她心里明镜似的有条理。淑君啊,你真该好好向人家学习,去学校注册拖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没啥关系,找工作才是一等一的大事。"Sarah又以过来人的口吻开始了说教,她觉得淑君做事太一板一眼,拿了学生签证就误以为读书是第一位的,其实才不是呢,找工作才是第一位,找不到工作,你就没有赖以生存的生活来源,到头来读书也难以为继,这种事情太司空见惯了,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丹丹真是不简单,刚来这里就能这样想,让人刮目相看。
"那当然啰,丹丹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哎——你们知不知道她在上海是干什么的?"淑君洋洋得意地接过Sarah的话头,可是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这话听起来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嫌。她光顾着想把丹丹介绍给大家,连刚才自己说的找工话题也忘得一干二净。
"见多识广?难不成是做生意的,要不就是搞销售的。"Sarah觉得好奇,昨天丹丹来的时候,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的,一个挺普通的女人,也没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从淑君那股子兴奋劲儿来看,似乎又有点不太寻常,她真怀疑自己是否看走了眼。
"猜……使劲的猜……你觉得像丹丹这样细皮嫩肉的是干粗活的人吗?"淑君又在寻开心的说着。
贾东杰听了灵机一动,淑君这话正好给他逮到一个机会,于是挑拨离间说道。"难道做生意的就该是五大三粗的样子?Sarah……我看她是在含沙射影说你呢。 "他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的瞧着大家,他对Sarah跟淑君打的火热颇有些不满,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出了国门,人的精神面貌自然焕然一新,再加上Sarah原本就是个美人坯子,自然会迷倒众人。你看她现在有多水灵呀!"Mark在一旁插嘴道,他觉得贾东杰说出这话有故意挑事的味道,对淑君很不公平,因为她压根就没这个意思。
"我看你今天吃了豹子胆了,‘水灵’一词是你随便可以用的吗?看我不扒了你的皮。"Sarah把手上的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厉声厉气的说道,可是她嘴巴这么说,心里却相当的受用。她喜欢开玩笑,啥事很少往心里去,但是在她随和个性的背后,又有许多令人琢磨不透的地方,你只有跟她交往久了,才会慢慢的了解她。譬如,她有时候挺会挖苦人,嘲讽人的,但有时却又偷偷的关心人,帮助人,挖苦为的是贬低别人,尤其是那些强于自己,行事却又抠门的人;助人是为了抬高自己,特别是那些弱于自己,处事低调谦逊的人。她这种"抑强扶弱"的性格,让她添了不少的人格魅力,同时也结交了很多朋友,生意场上人家都喜欢跟她打交道,同她做生意;朋友圈里更少不了跟她开玩笑,拿她寻开心。
"我哪敢啊!生意人每天栉风沐雨的,如果不注意保护自己皮肤,皮糙肉厚是早晚的结果,我可没冒犯你的意思。"
"好了,淑君…… "Sarah打断了淑君的话,她觉得刚才的话题已经翻了篇,怎么又拿岀来来说事了。她停顿了一下,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丹丹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搞建筑设计的。"丹丹端着一杯水,又坐回到淑君的身边。
"哇,不简单呀!这次来的都是些不让须眉的新女性。一个是医师,一个是建筑师。虽然我的职业也带有一个‘师’字,可这‘师’跟那‘师’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们不要见笑,我就是一个厨师,在外滩东风饭店上班。"Mark滑稽的笑了笑。
“丢不丢人啊!厨师竟敢来这里显摆,还不快去做你的晚餐,那儿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Sarah用手指了指厨房的一角说道。房间里顿时笑声四起。
淑君收住了笑容,转过头去看着Sarah,意犹未尽地又问道:"哎——你知不知道丹丹以前在上海住在哪里?……"
"我看你刚才面吃多了,撑得肚里难受,还有完没完了?"Sarah马上截住了她的话。
"没完,还有更巧的事,说了准吓你一跳。"淑君依然不依不饶的说。
"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还是不知道的好。"Sarah觉得今天淑君好奇怪哟,说话总是往丹丹身上扯,如果再不刹车,任由这辆无轨电车乱开,还真不知道开到什么地方去呢。于是她把脸转向丹丹问道:"你不是说出去找房子的吗,找的怎么样了?"。
"我改主意了,我想先暂时跟淑君住在一起,等找到工作后,再决定去留,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你不会反对吧?"
"咳——哪儿的话呀,只要淑君没意见,我这儿什么都好说。"
"我巴不得丹丹一直住下去呢。"淑君难掩兴奋的心情,她喜欢跟丹丹在一起,看到丹丹就会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佳丽,如今佳丽不在自己身边,她最需要有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还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原因,在这里仅靠她一个人单抢匹马的跟贾东杰周旋,决不会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只要多一个朋友站在她身后,形势就会大不相同。丹丹的出现实乃上天的一大恩赐。
"今晚淑君总是在打岔。丹丹不要理她,还是说说你打电话找工的事情。"Sarah显得不耐烦的说
"今天早上我买了一张中文报纸,本想从报上找工作,可左看右看适合我们做的工作很少,中餐馆又都得会说广东话,我们的处境要比想象的还要槽。"丹丹说完从包里拿出几张翻烂的报纸递给淑君。
淑君拿过来一看,几张报纸整版全都是招工广告,上面还有丹丹用圆珠笔作的密密麻麻的记号。淑君一脸不解的问道:"这么多招工广告,难道就没有一个适合我们干的?"
"我在外面电话亭打了三个小时的电话,弄得我头晕脑胀的。这些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接电话的故意用些广东话或者英语来刁难你,可他们明明都听得懂我说的国语,更气人的是有人问了你一大堆的问题,未了竟说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真是什么人都有。"说完她站起身,说:"淑君,我先去房间里换身衣服再来,你们先慢慢聊。"
"唉!…… "淑君失望地放下手中的报纸,一丝愁云落在她的眉宇之间。此刻"找工作"三个字犹如小时候耳熟能详的三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现在除了报纸上找工作,还得想些其他方法,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吧,想到这里,淑君问道:"除了报纸上那些招工广告,你们还有什么好的法子?"
Sarah正把胳膊肘撑在饭桌上发呆。她的思绪又穿越回到刚来时的那些日子——可怕的找工经历,失望无助的沮丧,度日如年的等待。淑君的忽然一问,又把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她回过神似地回答道:"噢——靠中文报纸上的广告找工,恐怕很多人早就饿死了。好的工作根本不需要登广告,早被人捷足先登抢走了,而别人不想干的工作,可真不是你们这样文质彬彬的女人干的,不但活重,而且钱也少的可怜,可是就是这种工作,现在都成了香饽饽了。"
Mark正在案板上切莱,听了这话马上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一把湿漉漉的菜刀,说:"我还是建议你们星期六早上,去买一份《澳洲新报》周末版,那里面的广告特别多。我手头上正好有一份上周末的报纸,待会我给你们拿来,或许对你们有帮助。"虽然他埋头张罗着晚餐,可两只耳朵却一直没闲着,一逮到机会他就想表现一下自己。他喜欢同一个屋檐下多住几个女生,跟男生住在一起,实在乏味透顶,心情就跟住进一间面朝北的亭子间差不多,冬冷夏热,叫人苦不堪言。而女生们的来到,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夏日里的一阵风,让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那些袅袅婷婷的身影,悦耳动听的说话,羞羞答答的笑声,欲语还休的羞怯,轻盈飘逸的脚步,憔悴忧郁的神色,还有那一笑一颦的妩媚,想起来都叫人心潮澎湃,更不用说同她们朝夕相处了。他曾打趣地说,从早到晚跟这班"少林和尚"打交道,每天连根头发都看不到,心里直发毛。时间一久,见到鸡毛帚都会跟它说话,看到长发飘飘的影子更会把持不住,搞不好真会弄出个难以启齿的尴尬。如果缠上个中意的女子也就认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万一碰上的是个长发男,那可真算得上颜面尽失,"投胎转世生,做人也害臊”
"周末版的报纸是Mark专门用来找女朋友的,这星期女朋友恐怕又要泡汤了,所以他才舍得把报纸让给你们。"说完贾东杰呵呵干笑了二声,这话前半句像是在说,看我多么有能耐啊,多跟我学着点。而后一句是专门冲着他刚才的话而来的,谁叫他出手英雄救美的,那股子窝火劲还在他心里憋着呢。他抖动着双腿,一脸的幸灾乐祸,又接着说:"不过一张过期的报纸,看了也没啥用,就算有工作,恐怕早成了别人饭碗里的肉。"
"Jack这话也没错,时间都快过去了二天,有机会早就变成没机会,剩下的都不能称之为机会了,不过看看报纸广告,了解就业市场,对你们刚来的人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中文报纸上的招工广告就这么几大类,餐馆、装修、制衣,按摩。中餐馆的工作,大都需要会说广东话,显然不合适我们上海人,外国人的餐馆需要英语,时间长或许能行,但现在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装修是出卖体力活,这是男人的专利。剩下的就是制衣,干制衣的都是计件的工作,手脚勤快点的,一天下来累死累活,也只能赚几十块钱。那些手脚慢的人就更惨,只能赚点糊口的钱。"贾东杰也想表现一下自己,可话一出口总让人感觉高高在上,冰冷无情。
"那么,你们又是怎样熬过那些艰难日子?"淑君在上海就听说悉尼的工作难找,可过来一看他们个个都活的好好的,也没听说有什么人挨冻受饿呀。看来只能有两种解释,要么自己以前听到的跟事实有误,要么还有什么别的找工绝招。
"我们嘛……从没有在报纸上找过工作。Jack自不用说,他英文好,找工作相对容易。Mark有烧菜的手艺,又在大饭店工作过,只要稍微学点英语,就会驾轻就熟。我么现在这份工作还是Jack给争取得来的,不过我以前也干过车衣工,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单调、辛苦,收入低的吓人,我是咬咬牙才挺过来的。"
"我除了给孩子看病,啥都不会。唉——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学点手艺来的实在。"淑君有些心灰意冷,别人要么有一技之长,要么有人帮忙找些门路。而自己又会什么呢?会看病吗?自己用英文问个病史,开个药方都费劲,更别奢谈治病救人了。找人帮忙?不要说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有熟人,自己也不会主动去求别人。
"咳——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世上办法总比困难多,一切都取决于你这个大医生想不想放下身段?"Sarah觉得淑君一再纠结过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啥医生不医生的,在这里大家都一个样,保不准连一个混混都不如呢。"
"好与差本来就很难定义,不过这段经历让我们学到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Jack过去在上海也啥事都不干,都是来到这里慢慢学的,现在他是里里外外,脏活累活抢着干,是不是啊,Jack?……"她最后这声"Jack "叫得嗲声嗲气,似乎早把外出散步时的那些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贾东杰听了很开心,仿佛晚餐后吃了一道意想不到的甜点。他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拿出来,打了一个结,提着垃圾袋正想转身离开,却被Sarah叫住,说:"不要在院子里偷偷抽烟,听见了没有?"
等贾东杰点头离开房间,Mark便对着Sarah大发起议论来了,说:"怎么叫得这么肉麻啊,还让不让人呆在这里。今天我算是弄明白了,其实我跟Jack的境遇是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地下。地位相差悬殊我也认了,谁叫我笨嘴拙舌的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可是你竟不管不顾地在大庭广众秀恩爱,这叫我情何以堪?……我说老姐呀,以后发嗲可不可以避人耳目?"
"去你的!"Sarah用力挥了挥手,说:"我看,你呆在地上更安全,这个道理都不懂?简直白活了一大把岁数。"
"看样子你是真心希望我打一辈子光棍啰。"
"不仅是这辈子,还有再下一辈子,再……再…… "Sarah咯咯笑个不停,她同贾东杰很少这样子说话。贾东杰这个人在人前话很少,生来也不爱开玩笑。可他说起情意绵绵的话却张口就来,眼睛都不贬一下,这让那些视爱为生命的女人很是受用。不过他说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套话也毫不逊色。但是给人留下的印象却是单调乏味,见识平庸,听得人只想打瞌睡。他缺少男人那种机智和幽默,没有想象力,缺少趣味,就像是喝一杯白开水,淡而无味。情商燃点差不多的男女,喁喁情话充其量只是一道开胃菜,而幽默趣味才是一道真正的主菜。
"唔,别劳神了,这辈子我们俩算是结成了怨家,其实这正合我意。你有没有听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下辈子你可要等着,我是踏破铁鞋也要来找你,哦……也有可能你死皮赖脸的来找我。嗯…… "Mark扬了扬下巴,眨了贬一双小眼睛,那意思像是在说,"你现在使劲折腾,我下辈子使劲折磨,然后再……再……真是投胎轮回乐无穷,有你作伴到永远。"
"这回便宜可被你讨大发了,看我不收拾你!"Sarah拿起桌上的一袋面包假模假样的扔过去。
"哦……我的妈耶,我的面包招谁惹谁了,还让不让人吃晚饭了?"丹丹走进厨房,一看见Sarah这副架势,差点笑破肚皮,房间里热热闹闹,疯疯癫癫的气氛,自然让她怀念起大学时代的集体生活,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美好,可现在的心境跟当年完全不一样,再也唤不起青春的激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我们家的面包了。"Sarah一边把拿面包的手放下,一边用另一只手招��Mark过来,然后笑迷迷的说:"丹丹还没吃晚饭,这顿饭你得多做一点,给你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怎么样?够意思吧…… "
"哎哟……知我者莫如老姐,我真愁没机会露露自己的手艺,好款待……款待……我眼前的大美人"
"那你今晚烧些什么菜?你们可是三个人吃噢。"
"清蒸鲈鱼,三鲜汤,炒青菜,要么再开一罐梅林午餐肉,你看够不够?"
"够不够怎么问起我来了,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Sarah抬手又想去吓唬他,可不知为什么手的方向却指向了丹丹,压低声音的说:"你该去问问她,真是教不会的大笨蛋!"
"私相授受是吧——哼,还好意思问够什么够?这个机会我给不给还没答应呢,除非…… 除非…… "
"除非你个头啊,有吃有喝的,还想用轿子来抬你不成?真不识好歹。"Sarah近乎大叫了起来。
"我们现在连个工作都没着落,就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呀。"丹丹扬起二道秀眉,不依不饶的说。
"又是找工,听了头都大了,能不能不聊这个行吗?"可话刚一出口,Sarah似乎觉得这么说有点缺少同理心,于是她又满脸堆笑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可话又说回来,你们现在也真够难的,僧多粥少,找工作犹如大海里捞针。不过我总觉得你们找工的方法有问题。我们以前谁��呆在家里,拎起个电话,工作就自动送上门来啦?我们每个人都是靠11路电车(二条腿),去工厂区、商业区一家挨着一家的问有没有工作……。"Sarah瞅着她俩一眼,见她们一脸的狐疑,便不耐烦的说:"跟你们讲了也不懂,待会儿我把以前找工作时的路线图给找出来,供你们参考。我看这个办法更有效些。反正离你们开学还有二个星期,趁这几天没事,你们可以去试试。"
"好吧,我们俩就双管齐下,这几天先委屈一下自己的二条腿,周末再买张报纸,即可以看看新闻,了解一下社会万象,还能找工作,一举多得。"丹丹一脸的心满意足,她笑的好开心。
"哎哟,丹丹总算可以吃晚饭啰…… "淑君鼓掌似的拍了几下
"又沒請你吃飯,瞧你美滋滋的模樣。"Sarah看了看淑君,却意外发现灯光下的淑君笑靨迷人,乌黑的马尾辫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好看的瓜子脸,细长的柳叶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一脸的神采奕奕,看上去青春美丽。丹丹跟她有点神似,只是丹丹的脸上多了几份成熟稳重的魅力。
"我美滋滋的因为她像……像……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这时贾东杰前脚刚踏进房间,听到淑君这么说话,赶忙打断她的话,说:"哎,你还没说她在哪儿上班,家又住在什么地方?你不是说准会让我们大吃一惊的。"
"其实也不用着淑君来说,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淑君说的对,我们俩是挺有缘份的,不光是年龄差不多,经历也很相似。昨天我们聊了一个晚上,聊得越深入,越有一种‘似曾相识追黄蝶,神交已久在梦中’的感觉,你们说是不是很神奇呀!"丹丹浅浅的一笑,接着又说:"我在格致中学上的中学,大学毕业分配进第九设计院,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可以称的上是‘天之娇子’。我结过婚,有个女儿,我出国的目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给下一代谋个好前程,虽然我也知道这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就像我们得靠自己一样。这趟来悉尼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淑君也是,能在这里欣幸结识大家,真是三生有幸。我们这些温室里的花朵,一下子放到了野外,肯定有很多的不适应,若有得罪,还请诸位前辈多多包涵,多多体谅。"
Mark在一旁嚷嚷道:"嘿!……说的真好"
淑君也觉得丹丹说的好,简直说的滴水不漏。她佩服丹丹的处事风格。凡事找准一个切入点,然后全力以赴地使劲,既懂得分寸,进退有据,又不招人讨厌。淑君刚想再说几句赞美的话语,无意中撇见Sarah缄默不语,表情不悦,她的心不由的往下一沉,"难道我又有什么话说错了?"
youtube
0 notes
mrdongze · 2 years
Text
杨东泽的诗:西部五十首 (其二)
Tumblr media
杨东泽,(Yang Dong Ze,1993-)中国当代诗人、专栏作家、90后诗歌锐评人。发表后作品部分收录:公众平台“东泽先生”及 tumdlr博客“诗人杨东泽”。
那拉提草原(记伊犁)
毡房外驼铃声响起,哈萨克人
我知道,远行的你沿独库公路归来
古尔邦节将至,杏花虽已开过
但蜂箱里的蜜依然香甜
在伊犁的那拉提山下,烹羊宰牛
有多少人盘算着远走他乡
把手抓羊肉带到七水之外的部落
到头来,总还是没走出这片草原
姐姐,那拉提的空中草原醉美
哈萨克族人在这的河谷,割礼抢亲,喝茶吃肉
油炸着包尔萨克,带上冬季挤下的马奶
他们在草原覆盖连绵的山谷处等你
姐姐,你说这里有清澈的鞏乃斯河
你说这里是瑞士
你说这里草原的牧草
每一颗都可以最先看到太阳
毡房外驼铃声响起,姐姐
今夜你从远处归来
烹羊宰牛,我把最肥的羊作为聘礼
——杨东泽2022年07月03日于新疆伊犁那拉提
独山子(记克拉玛依)
越过草原,穿过高山
我们在千年的冰川上滑雪
看戈壁滩下奶白色的天上圣湖
从悬崖绝壁的河谷里走来
带着暴雨和雷电
在独山子的峡谷公路上
以两百公里的时速追逐夕阳
于是影子便成了我们的伴侣
独山子晚上十点的黄昏
城里有彩虹,险崖边有咖啡
街道上有新疆的拉皮子和大盘鸡
越过草原,穿过高山
独山子晚上十点的黄昏
带着暴雨和雷电
忘不了圣湖山上的雪,忘不了险峻的高峰
你说今天我去夜宿奎屯
——杨东泽2022年07月04日于新疆克拉玛依市独山子区
乌鲁木齐城记
乌鲁木齐,我为你流浪
我是远方来的开普达(鸽子)
流浪在天桥边,喝着卡瓦斯看着阿凡提
流浪在你雅玛克里山,吃着烤肉看着日落
我在天山脚为你弹起热瓦普
乌鲁木齐 从库车县到那拉提
从伊犁河谷到迪化城,他们叫你
优美的牧场,我愿称你为中亚的彩虹
乌鲁木齐走,我为你流浪
往北走,往北走
国际大巴扎里有我想念的尕妹
我流浪在二道桥,流浪冬不拉
优美的牧场,我愿称你为乌市
我愿称你为中亚的彩虹
——杨东泽2022年07月05日于新疆拉萨国际大巴扎
达坂城记
日子日子慢慢老去
他们说你是一片戈壁
而你和我,已然远在天际
传言你的大风吹翻了火车
达坂城,你在干嘛,你在干嘛
快给我讲述你的过去
戈壁,黑羊,  白高粱、托克逊拌面
他们说去你的一路全是白色风车
达坂城,达坂城
你古城墙头石头高堆
你的葡萄又大又圆
是天山山脉审视人间的眼睛
黑石堆出了克尔咸自来井的信仰
达坂城,达坂城
吐鲁番盆地的白高粱黄了
去你的一路全是白色风车
而你和我,已然远在天际
——杨东泽2022年07月05日于新疆拉萨达坂城区
哈密城记
我从吐鲁番,吃着葡萄干
穿过满是果实的葡萄架和晾干房地方
烤着火焰山七十度高温(听说那里有个大温度计)
过坎儿井,到哈密
啃最便宜的西瓜
吃最好的哈密瓜(香且糯)
哈密城,除了古老的回王府
还有最全的满汉全席(奇石做成)
有优美的黑走马舞蹈、木卡姆文化
和最爱吃酸奶的最可爱的你
千沟万壑,沙石遍地
我在东天山上看
看巴里坤湖边大草原,看无际雅丹魔鬼城  
我从吐鲁番,穿过
满是果实的葡萄架和晾干房地方,到哈密
吃最香且糯的哈密瓜,看优美黑走马舞蹈
亲爱的,从伊吾国东进
今日我们便要离开新疆
——杨东泽2022年07月06日于新疆哈密回王府
德令哈城记
德令哈,你离逝去诗人太远
在今夜,又离我太近
我从你的外星人遗址,再到你的大街
我从你的百年烧烤店,再到你的客栈
今夜,我在德令哈,寻找一切生长的东西
寻找石头里的石头,寻找青稞芽下的青稞
德令哈,四十年前火车,你还在开
几年前的轻轨,却已废弃
白云下的羊群,翠湖旁的草甸
德令哈,我在你的初晨出走
在你的沼泽地边,在你的白昼里,
今夜我在德令哈
——杨东泽2022年07月08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德令哈市
青海湖记
我曾经到过青海湖
我曾经到过青海
见过草原上的经幡
见过落日从帐篷的纱窗上滑落
蒲公英随风,飞鸟与土拨鼠欢唱
青海湖边,我是从拉萨出走的六世达赖
为了心里的信仰,永不下雪域
我愿在高原上与西海的湖神相伴
循入那神秘幽深的湖底黑洞
指挥着回游的每只湟鱼前行
听仓鼠与与牧民畅聊
在佛国的异域,在错温布
每当油菜花开放,每当草原上的青稞成熟
我便是日月山下海心岛里的活佛
我愿地当灶,土为锅 ,让蜜蜂飞满湖畔
佑护着我雪域高原上的虔诚的信众
我愿再次隐下我的身后无形的脚印
——杨东泽2022年07月08日于青海海南藏族自治州青海湖畔
西宁城记
我明晃晃把青海湖,当作了家乡
青稞,草原,油菜,雪山
常常在欢乐之时,久久地凝视
青藏高原,我看不惯雪山大河
看不惯风沙大漠,唯独却看开了离别
披星戴月地奔波,一个个
一样样都从身后流走
昨日宿在德令哈
今夜便已在青海湖边伤感
月光把爱恋洒满了湖面
两个人的篝火 ,照亮整个夜晚
旅途中,我愿写着诗催某人入眠
坐着或躺着,成为帐篷里唯一的人
愿把我的磨牙声声与她分享
听鼠,听浪,听夜鸟在沼泽地流放
在青海湖边,我的一切
就是让我的诗句沸腾,这耗尽了我的生命
也衰老了你的容颜,但是帐篷里的人啊
今夜微凉,要把睡袋扎牢
——杨东泽2022年07月09日于青海西宁兴海路美食街
敦煌月牙泉
今夜我月下独行
不想山,不想水,不想沙漠
只愿在敦煌,只愿在月牙泉边
夕阳西下,穿街过市,骑骆驼而去
在芦苇荡里放歌
——骆驼儿啊你慢些走,慢些走
闲庭信步,在月牙阁里温老酒一壶
月红如血,酒烈如刀
长廊里流水曲殇,邀姑娘,笑谈风月
月下对饮,风沙如酒
一半敬你,一半独酌
鸣沙风吹,酒杯坠地
在无尽的黑夜里,我们起死回生
再一起从鸣,沙山丘边滑落
——杨东泽2022年07月07日于甘肃敦煌
兰州城记
往事匆匆,你被别人视为过客
我在人群中,追随你的背影
了解,一张旧报纸,书写种种过去
这铁桥边,埋藏多少辛酸往事
蓦然回首,多少繁华是我
白塔山下,流水声声,你的心越来越寂寞
但你可记得雪山下,那一坛白色湖水
我们流连忘返,在班公湖边
���一生一世,你突然出��
燕子归来,玫瑰再开,有太多来不及
你来我的怀里或我去你的心间
王权富贵,戒律清规,时间太短
月光撒在索道上,我沿黄河岸往事匆匆
徘徊在白云观边,把古老的歌谣轻唱
千缕万缕的愁绪,除了寂寞,谁又能将我挽留
——杨东泽2022年07月09日于甘肃兰州中山桥
过西秦岭记
绿水悠悠,白龙江,你最近好吗?
天色渐暗,人们开始等待,开始分别
深夜里,我不知道去往何方
不知道还有多少爱恨离别
当汽车慢慢驶过大山
驶进秦岭深处,看着窗外
微风吹动脸庞,那姑娘已经睡着
独留我,诸葛亮的复国大计中
我曾在白龙河边歌唱
悲伤的,难过的,疲倦的
都唱给西秦岭听
眼泪低垂,灯火阑珊,直到天明
绿水悠悠,白龙江,你最近好吗?
风吹过来,谁爱了你独一无二的灵魂
——杨东泽2022年07月10日于甘肃陇南城关镇
小人物(重庆城记)
嘉陵江边,我是一个掉队的小人物
渴望,迷茫,抗争,无奈
歇斯底里地向着朝天门呐喊
爬梯过坎,上解放碑,下洪崖洞
在凛冽的风中,站在一座座连通心脏动脉的搭桥
茫茫然,承受不了大城市的繁华
在不断的坚守中慢慢失守
在不断的合群中慢慢被边缘化
社会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亲情也罢
我随着整个社会迷失了自己
四处寻找出路,在十八梯做他们嫌弃的棒棒
金钱祟拜的整个社会我无力的迷失了自己
春去春又来,在长江边,在磁器口
我是一个无人注意的人
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那些梦
撞倒了我,忽略了我,然后辗过了我
嘉陵江边,我是一个掉队的小人物
爬梯过坎,上解放碑,下洪崖洞
四处寻找出路,在十八梯做他们嫌弃的棒棒
春去春又来,在长江边,在磁器口
我是一个无人注意的人
我就是那个在时代变迁中的小人物
—-杨东泽2022年07月11日于重庆解放碑
梵净山记
我是一条鱼
在梵净山清澈见底的河谷里闲荡
每日吃斋念佛,日日涉台阶而上
年复一年,日子浑浑噩噩
有时走错方向,有时忘记了天凉
向上向上,石阶石阶
有人中途放弃,有人累弯了腰
有人在山顶上乘凉
我是一条鱼,每日在梵净山吃斋念佛
有时走错方向,有时忘记了天凉
但是我从未怀疑,他说梵净山会有神仙
——杨东泽2022年07月12日于贵州铜仁梵净山
记西江千户苗寨
我从木房乌瓦处,沿青石板路向前
千户苗寨,第一次
我从一个苗族姑娘那里听得
苗寨里的姑娘,她说她最喜欢贵州
喜欢贵州的苗寨,那里密密麻麻
过白水河,跨风雨桥
今夜我在稻草里寻找泥鳅
把往逝者装进木桶,曾经我们在夜郎相遇
世事变迁,如今
她已为人妻,她已为人母
脚上乌皮肤是否消除,是否到过西江
是否如我般到中心剧场
是否听苗歌伴着芦笙,是否看苗舞响着银饰
一切一切,我无人知晓
斗转星移,今晚
我也有陪我在西江里闲逛的姑娘
酸汤鱼把她养得那么又美又壮
能在舞台上既歌又舞,也能下稻草里插秧
白水河畔,我也曾在这河边成长
今夜,我想留住你的容颜
又怕这世间怨我是那多情的情郎
——杨东泽2022年07月13日于贵州黔东南西江千户苗寨
荔波小七孔
他们都说你是世界��失的绿宝石
他们都说你是人间的秘境
可是啊,你这水,你这桥,红尘如顾
心便也陌路了,今夜除去疲惫,于我只剩下孤独
响水飞瀑,我怀着莫大的悲悯之心
今夜到你的六十级跌水瀑布
在樟江边谋划一场不甘平凡的逃亡
在瑶山镇,寻找灵魂的出路
荔波,万水千山,远渡重洋,可是啊
到了你的大小七孔桥,我却觉离你越发遥远
卧龙潭边,白银滩前,我向你呐喊
我向你抱怨,走在流水的前列
亦或追逐潮头,如何在山水间安放自己
拉关的水,翠谷的风,曲终人散,我也未能知道
他们都说你是世界遗失的绿宝石
你这水,你这桥
今夜除去疲惫,于我只剩下孤独
卧龙潭边,白银滩前,我向你呐喊
曲终人散,我却离你小七孔桥越发遥远
—-杨东泽2022年07月14日于贵州荔波小七孔镇
柳州城记
弯弯的柳江,高高的马鞍山
风尘仆仆的来,风尘仆仆的去
在柳州,行色匆匆,行千里的人
如愚溪先生,不想闻河东的病事
还记得那年,孤身留在远方
对别人的爱卑微到骨子里
大大小小的机会于我如彩票般缥缈
可是,这便耗尽了我人生
我也曾从满是螺蛳粉店的古街道走过
行色匆匆,在苦凉的夜里睡过天桥
一日三餐,吃着最便宜的食粮
住着廉价的出租房,坐最便宜的公交
流水线的工人,他们称我为打螺丝的人
孤身留在远方,对别人的爱卑微到骨子里
一日三餐,吃着最便宜的食粮
坐最便宜的公交
——杨东泽2022年07月15日于广西柳州
0 notes
preastrolife-blog · 2 years
Text
三月路游
Salt Lake City
在西雅图转机。降落时见到了从脚下延伸到地平线的落基山脉的雪山群。青灰色的群山覆盖着白雪,在烟青色的雾气中,我想起“窗含西岭千秋雪”这样的诗句。来到盐湖城,依旧是落基山脉脚下。遥远的雪山作为背景,这里的道路开阔辽远。道路两旁是黄绿色的草原和挂着残雪的群山。一切都像是广袤陆地才有的景色。从机场向盐湖开去,一路上人烟稀少,马场和农场圈住大片田地,现代化农具仓库和长长的滴灌设备都在田野上休憩。与我们平行的还有成排的油气车厢,有的停在轨道上,有些正在山腰处缓慢爬坡。山的另一端是复杂的开采基地。大概这就是中西部地区美国永不休眠的经济血管之一吧。
来到盐湖,这里比我想象的要更宽广,更人烟稀少。大概是因为我们全程都只在盐湖城的环郊穿行,所以盐湖城在我印象中太过地广人稀。从路边到盐湖的湖边还要走很远的干涸浅滩,浅滩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地面灰白,散布着析出的盐分晶体。盐湖的对岸是雪山。而在路边,有一个似乎没人的仿俄罗斯风格建筑,似乎是个音乐厅,又好像窗户也未建完。在它周围的盐碱地上竖立着一些高大的照明灯,就像体育场里才会有的那种。于是,整个岸边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露天歌舞厅。我想象着这些巨型照明灯在夜晚亮起,人们在灯光下,在盐碱地上成群地舞蹈。这个想象很西伯利亚,连带着让这里变为了我想象中的东北。
站在盐碱地上,远处湖边的人非常小,暗示着走到盐湖边的路很长。一路走过去,有各种盐晶体,各种脚印,各种自行车轮印,和各种人类涂鸦痕迹。终于来到湖边,再回望来时的路边,来路也变得渺小无比。湖边不知被谁扔了个旧沙发,让场景变得超现实。盐湖的水看起来比普通的水更灰白,不知道它的密度能不能让人浮起来。向左,向右,向来时的每个方向都有无限的路途。在小岛上时很少有这种天地间一孤客的感觉。
Moab
太阳渐渐西沉,我们离开盐湖,向东南奔袭。在落基山脉中穿行,蜿蜒的道路沿着山谷,许多车与我们同行。太阳落至山边,山的影子越来越长,终于一切都进入地球的影子里。突然间,一轮圆月从山间跃出,傍晚的山谷,暗蓝的天幕被银白的光辉笼盖。我想起海子的那句诗“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在山谷中蜿蜒穿行时,明月在山间旋转,时而缓缓上升时而在山间落下。夜晚越来越深,山隐于夜色中。视线变得开阔,而道路也变直了。我们驶出了落基山脉,来到了布满红岩的平地。明月升上高天,在道路的左前方,不再飘荡不定。巨大的月晕环照着明月,像神的光亮。
在黑暗中,周围再次被群山环绕——我们来到了峡谷脚下的Moab。Moab在两个国家公园之间:拱门国家公园与峡谷地国家公园。更为举世闻名的大峡谷国家公园还在更西南处的亚利桑那州,但实际上,大峡谷与峡谷地同属于由科罗拉多河冲刷出的巨大峡谷地形。不同地区的峡谷有不同的地层构成,也位于不同的海拔高度。
在Moab的国家公园里,通常经过几处蜿蜒的路径来到更高处后,四周的景色就变得像原野——不同海拔的高原。这里的岩石通常都是红色,生长着一些灌木植物,和一些矮得像灌木的柏树——叫做犹他柏。而灌木植物常见的有摩门茶,黑灌木,一些带刺荆棘,像剑兰的植物,和野生仙人掌(都很矮小,贴地生长)。
峡谷地国家公园里,我们在很高的海拔俯视着地面上的峡谷裂缝,裂缝像是大地上巨大深邃的爪印,不同的层级落差很大。这里虽看起来落差极大,也不及大峡谷国家公园海拔高,后者反而看上去落差并不大。这里的王者鸟类应该是黑色渡鸦。在精致拱门,有一只甚至很会向游客讨要食物。而在峡谷地国家公园的高地公路上,日落时会有结群的渡鸦停在路边——很有电影感的场景。我一直期待着能看到野生bison,但一路上唯一看到的牛就是黑色奶牛,似乎是这里常见的养殖牛类。在峡谷地国家公园某处,路两旁就有牧场,两边都是悠闲吃草的黑色奶牛。路边竖立着黄色标识,画着牛的剪影,提示着开放牧场的范围。正好日落回去时,有牛正在过马路,车子停下给它们让道。太阳在道路的一侧将峡谷高地的灌木与红岩用金色照亮,目送我们离去。
Moab是个还算热闹的旅游小镇,它比我们接下来到达的小镇都更纯粹地为旅游服务。夜晚这里也热闹无比。我们在这个离海很远的内陆吃到了很新鲜美味的炸三文鱼卷和螃蟹浓汤。在这家正按照圣帕特里克节装饰的餐厅里有三个时钟,分别是纽约巴黎和东京的时间,但是没有本地时间。小镇里有很多纪念品商店,里面卖很多印第安手工品,我们买了一些明信片。
Natural Bridges
告别Moab去往Page。路上我们去了Natural Bridges。大学时候我很喜欢用的一张壁纸是银河照耀下一座天然的大石桥,图片来自国家地理。我很喜欢这个壁纸,于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来参观一下此处。在离开moab时,路的一侧是高高的峡谷,就像笔直的长城引导前路,而另一侧是遥远的雪山。开出很久后,长城逐渐消失,雪山依然在远处,而两旁变为平原,公路在平原上笔直延伸,是典型的人们想象中的中西部景色。
路上偶尔会出现一些大角鹿的标识,这些鹿的角比长岛上的鹿标识的角要大很多。标识提示着接下来的多少英里可能会有这些大角鹿。不过我们一只活鹿也没遇到,只遇到一只在路中间还未来得及清理的鹿尸体,也许算是很幸运的吧。整个路途中我们数次穿过科罗拉多河。
去Natural Bridges的路需要离开黄色的州公路。很快景色就渐渐产生了变化:土地的颜色由红色渐渐变为灰白色。在natural bridges的介绍牌上我们理解到,这是因为这里的地质年龄比Moab那里要早很多。在这里我们很快也遇到了一堵长城,这堵长城的颜色由底部的灰白变为灰黄再变为红色,“城墙”上也长满了灌木。
Natural Bridges的游客比起拱门国家公园和峡谷地都少了很多,但是这里却给了我莫名其妙的Nostalgia。不是因为那个壁纸,从那张夜晚银河下的壁纸我根本想象不出来真实的Natural Bridges是什么样的。也许阳光,风,土地的颜色和天际线的峡谷长城的奇妙组合就是与我某个遥远的梦境或想象耦合了吧。
终于来到壁纸的景色处,尽量拍了一张同样角度的照片。附近都是同样的岩石,地面上一些低洼地积的水结成了冰,四下有一些紫色刺状叶子的灌木。据景点解说,Bridges与arch的不同在于,bridges都是有水从桥下流过的。至于此处,曾经有水流过,但如今只剩了水的痕迹。或许夏天的雨季水会填满这里。穿过桥底来到另一侧,是一处两岸都由页岩以复杂形态堆叠起来的小型沟壑,其中有些积水,应该是科罗拉多河的一部分或是支流。页岩的缝隙里生活着很多小蜥蜴,他们快速地穿越阳光,在缝隙之间转移。一位老人沿着沟壑方向徒步。“旷野兮生荒草,千秋万岁兮多悲风。”这里也许并没有人类的往事,因此这里的风也未曾成为过悲风。但是在我的nostalgia想象中,有一些模糊与虚构的历史投影着,在含混与不清醒中为这里赋上了平行世界的故事。
去往Page
离开Natural Bridges后,会通过一段白色的路,再回到黄色的州立公路上。这条路入口处有一些黄色的路障,上面标示着禁止大车通行。太好了,是我喜欢的路,两车道,几乎没有车,还没有大卡车。这条路大部分笔直,但离出口大约3/4处却有一处很蜿蜒的地方,看谷歌地图那里似乎很险要。我们有些忐忑地出发了。一路上仍然是灌木平地,但是植物更密集了一些,也稍微更高了一点,犹他柏居多。偶尔会有一些画着牛的open range标识,除此之外,确实有路牌会提示前方多少公里处有“非常迂回的的路”。
终于来到了非常迂回的路,平地在此处截止,成为了一处大断崖。而迂回的路就是从这处大断崖下山的路。大断崖有一些可以停车的缓冲平台,我们停在这里,倚着栏杆向下望。这落差比前一天在峡谷地国家公园俯视到的峡谷还要高。我的目视能力已经失去了对这落差高度的估计能力,只看到我们下山后要走的路变成了一条极细的折线,在平原上延展,左边和右边都是无尽的旷野平地,零星地耸立着一些高丘与山壑。断崖的围栏上贴满了各种贴纸,还有人在水泥墩写着Trump Still Lies,看上去像是遮住了底下的Trump Wins。位卑未敢忘忧国。下山的路非常惊险,为了降速,这段路没有铺水泥,只是洒满了碎石子。缓慢地驶过了很多个之字形后,在高处看到的那条像细丝的路才变得真实,延展在我们眼前。左边那片高丘,被命名为“Valley of Gods”,上帝之谷,或是诸神之谷。我们驶下来的高原在身后耸立,挡住了所有来时的风景。我们的前方是纪念碑谷。
Monument Valley
在犹他与亚利桑那交界处的谷底上,举目可见曾经的高地被侵蚀仅剩的遗迹,连绵的高原,如今只剩零星的高丘。在公路交叉处的尽头,有三块非常高且形状独特的红岩,被称为纪念碑谷。我们在高处的公路向着它们行驶,公路两旁不时会出现一些缓冲停车带,标记着“scenic view”,人们三三俩俩停��拍照。只有在身处其中时,才能感受到那种无垠旷野中被巨大物体俯视的奇妙感。旷野的风轻柔地吹,不时一辆车呼啸而过,太阳给高丘投下宽大的影子,而我们都是萍水渺小的惊叹者。
在这里很难想象会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但公路本就是痕迹之一。导航显示这附近有个就叫做纪念碑谷的小镇,其中有加油站。我们向着纪念碑谷前进,再渐渐将它抛在身后,后视镜中,巨大的碑谷在太阳下闪耀着金光,而导航告诉我们,纪念碑谷小镇也已经不远了。可是四下望去,仍然难以找到人类痕迹。很快,一个环岛出现了,小镇在环岛右转。转过去之后,看到了一些铁丝网,一些移动房车,一个广告牌写着“烤玉米”。我们决定加完油再来吃烤玉米。但是来到导航显示的终点,并不见加油站,而是一个依红岩而建的度假旅馆,旅馆中甚至还有博物馆。停在那里下车后,男子大学生们欢快的声音从旅店的房间传来。更仔细地检查了导航,发现加油站还在前方一点点。终于加上了油,我们离开这个只有度假旅馆和加油站服务区的小镇,向着出口的烤玉米开去。
烤玉米也只是一个小摊,一位有着本土美国人长相的小哥就在这快乐地卖装在泡沫箱里的烤玉米。相信每天光顾他的游客也没有那么多,他的工作轻松随意。一个烤玉米4刀。他很乐意与客人聊天,见到我们就问我们从哪来,听到是纽约后,他双眼放光,手舞足蹈:“我好想去纽约看看那些高楼大厦!”。我想他或许也不是真的那么想去,或许对每位顾客的来处,他都能评价一番并表示想去。他看起来很快乐,如果他真想去哪,他一定立刻就能收摊前去。
他继续开心地目送我们回到车上,我们很快就离开了这片广袤旷野上的环岛,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后视镜。真好呀,他所在的这处陆岛,仿佛与整个世界发生的事都毫无关系。那些密集发生一刻不歇的令人悲伤愤怒与无力的事都在他的世界之外。但是我又是谁呢,对他毫无了解,就这样揣测他的生活。毕竟,即使是纪念碑谷小镇,油价也上涨了。
Page
终于回到州公路上,我们想象着Page的样子。因为这一路上见到了好些像是由移动板房和房车聚集的营地形成的“小镇”,我们对Page的想象,大概是介于这种营地聚落和Moab之间的城镇。距离Page还有10 miles,公路牌写着“Page 10”,有趣的双关。
终于到了Page,它遥望着远处橙色的峡谷与河岸。其实是个挺正常的城镇,毕竟这里有沃尔玛。这里不远处是科罗拉多河形成的Powell湖,湖上还有一个大坝。城里有很多墨西哥餐馆,味道非常棒,相比之下长岛的墨西哥菜大概只是左宗棠鸡。在夕阳下,我们去了著名的马蹄湾,有些人在此拍摄婚纱照,还有一些一看就很漂亮精致的姑娘带着补光灯前去。马蹄湾就在Powell湖上大坝的下游,因此河水水位很低,有着令人震撼的景色。
在Page看到了春天的第一树花。满树的白花在峡谷和蓝天的背景里,温暖又绚烂。
沿着Powell湖看科罗拉多河,刀削般的河岸,干涸的浅滩,停满了游船的度假胜地,蜿蜒河道,怪石嶙峋的河畔,还有清澈清凉的河水。长焦镜头盖从河畔高地摔下,落在低地的页岩上,去捡起来的途中,蜥蜴快速跑过。一些页岩缝隙上爬满了贝壳或藤壶,或许高水位的时候这些地方都被淹没。在路上我们往来于Arizona和Utah的州界,州界线上巨大的Welcome牌描绘着当地标志性景色,一位老爷爷和老奶奶欢乐地在州界牌下合影。真好呀,我希望人们永远是欢乐的。大坝旁有个游客中心,门口有块大石板,上面是恐龙的脚印。另一边还有个巨大的转子,告诉人们大坝就是用这样的转子发电。大坝的安保级别有点高,有一些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巡逻。在美国看到枪还是很害怕。
羚羊谷
羚羊谷并没有羚羊,因为这只是个昵称。还有响尾蛇谷,但这个可能是真的,因为这里真的有响尾蛇。羚羊谷是不允许独自参观的,必须由本土美国人所办旅游社的向导带领参观。向导给我们介绍说,这里一整块巨大的区域都是曾经的那瓦霍王国的领地。向导还给我们讲纳瓦霍语,介绍这里的本土美国人曾遭受的苦难。这里有丰富的铀矿,在美国政府开采铀矿的过程中,纳瓦霍人曾经受到很多伤害。去往羚羊谷的路上,向导指给我们看地上的一块石板:有四只恐龙脚印。
三月算是两年多疫情以来真正逐渐恢复正常生活的开始。美国各个州都陆续取消了口罩令,现在戴口罩会稍微有一些“被孤立”感,在一些场合会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而不再戴口罩(另一个原因是查询了当地新增数据)。想起二月的时候还在网上和一位口罩阴谋论大叔激烈辩论…春假路游的全程只有两处严格要求口罩,一是乘坐飞机,二是羚羊谷的guided tour。后者全程都在室外,而且本地人导游自己的口罩戴得也不那么规范。这或许是因为本地法令比州法令有所延后,但也或许是他们有被外来者所携带病毒害惨的历史记忆吧。
羚羊谷是由流水冲刷出来的谷地,沿着羚羊谷走,理论上可以走到Powell湖,因为水流就是这样走的。据说整个沿途有几百个这样的河谷,而羚羊谷只是最早开发为旅游景区的谷地。
大峡谷
我们一路都在向南。所以在我的想象中,天气会变得越来越热,植被风景都会变得越来越热带,积雪的山将渐渐消失,变为夏天的山。结果在去往大峡谷的途中,我们进入了一片森林,叫做Kaibab国家森林。森林里的树一开始都很低矮,比犹他州的犹他柏高,但比普通的树矮。随着离大峡谷越来越近,树变得越来越高,偶然间,周围看起来像是回到了长岛。更高的地方布满了针叶林,树林中还有零星的积雪。这和我想象中的大峡谷完全不一样。当你不往右看,不穿过针叶林瞥见远方壮阔的蓝雾中的峡谷时,就像身处重庆的山间。只有偶尔树林的遮挡消失,你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大峡谷与在峡谷地时的俯视视角不同,峡谷的结构与年龄也有很大区别。这是一个很宽的峡谷,峡谷两岸的距离大约有几万米。在峡谷脚下深深的谷地里,蓝色的科罗拉多河像一条丝带。峡谷不同高度有不同的颜色,而蓝雾充满山涧。导览册上详细介绍着这里的地层构成和这里常见的动物。可惜没有时间在峡谷之内徒步,否则一定能见到很多神奇动物。
或许美国的历史是太短了,这里介绍的历史故事都是第一位发现这里的人,在这里建立度假旅馆的人…那些一百年前的普通人们。此外,就是告诉人们峡谷就是部落人们的家。这里有着几百万年的自然历史,但没有太过熙攘的人类历史。我们与峡谷相望,彼此陌生。而再次,我耳边悠扬婉转的曲调,给峡谷附上了模糊虚构的故事与nostalgia。
Flagstaff
Flagstaff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城市,原本看地形图它方方正正,我以为这里终于像我想象中亚利桑那的城市一样,干燥,高温,长满了大仙人掌和棕榈树。结果去往那里途中依然一路都在下山和上山,不同年龄地层的峡谷逐渐消失,过渡为积雪的科科尼诺针叶森林。这里的海拔大概是两千多米。
城市边上是洛厄尔天文台,对公众开放参观,夜晚还有观星望远镜让大家排队看一些梅西叶天体。天文台俯视着城市,用红光照明,地面镶嵌着荧光碎石。作为观星地点,这里光污染非常小(中西部地区暗夜条件整体都非常好)。冥王星就是在这座天文台被发现的,拍摄冥王星的望远镜和用来寻找到冥王星的闪视比较仪就陈列在圆顶和博物馆里,一同陈列的还有当时征集冥王星名字时,提议取名Pluto的小女孩的电报。讲解员说,发现冥王星的天文学家克莱尔汤博的部分骨灰被新地平线号搭载,飞往了冥王星。
在市区东边五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直径约1公里的陨石坑。最初被发现时,它被怀疑是因火山活动形成的。但一位叫Barringer的地质学家相信这里是陨石撞击而成,并且以Penny-An-Acre的价格买下了这片地区,成立了矿业公司,意图开采因撞击埋入地底的“近1000万吨”陨铁。他没有找到巨大的铁矿,也因为开采的巨大成本而几近破产,最后含恨离世。尽管当时已经有人提出撞击的能量可能使绝大部分陨石气化,但直到20世纪60年代,尤金·舒梅克的发现的一系列决定性证据才真正确认了此处是由陨石撞击而成。舒梅克也是发现了撞击木星的舒梅克-列维9号彗星的科学家,在一个关于他的纪录片里,他曾站在陨石坑边,给主持人解释“smoking gun”的证据。
现在这个陨石坑仍然属于Barringer家族,他们建立了游客中心,博物馆和连接州公路的道路,在道路旁立起了“10 miles to impact”到“2 miles to impact”的路牌。陨石坑的底部仍然保留着当时采矿的矿坑,矿坑周围被围住,围栏旁有一个宇航员的等比例雕塑,据说是因为曾有宇航员在此训练。走在陨石坑边,平原的风呼啸,一些Barringer时代的采矿遗迹仍然散落在此。在一个泥岩地层石板打造的小桌子上,堆放着很多石块,它们用来展示,五万年前的这次撞击是怎样将原本的三个地层翻了个底朝天,像卷起的毯子一样盖在原来的地层身上。这些石块上都有海洋生物的化石,像是贝壳,菊石,泥岩石板上则有水波纹的痕迹。他们都来自更遥远的时代,对它们来说,陨石撞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件,毕竟在不远处,科罗拉多河在两州的土地上用亿万年的时间冲刷与切割出了壮阔的地形。
凤凰
早上,在Flagstaff城里一家布满了盆栽植物看起来很健康的咖啡馆吃早餐,咖啡馆里写着,这里没有fast food,只有real food。果然食物做得很慢。一边吃早餐一边回顾旅程,和Flagstaff道别。
去往凤凰的途中,终于下山了!无数长长的缓坡,给货车的额外刹车道,逐渐变宽的路和变多的车,我们终于在向着大城市前进。终于在路边,黄色的野花满山遍野,高大的像树一样的仙人掌随意地长满山坡。到了真正的炎热地区了!来到凤凰城,那些孤独的笔直的在大平野上延展的两车道再也不见了,只剩下复杂的交通信号灯,立交桥和复杂的路况。高大的棕榈树与大仙人掌一起装饰着天际线,夕阳正在地平线徘徊。
我们来到植物园,人们穿着夏天的衣服,到处装饰着彩灯,植物园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新奇又可爱。
天黑了,天幕变橙,变粉,变紫,变蓝再暗下去。蓝调时刻结束了,旅途也结束了。
2 notes · View notes
简介:探索里约热内卢全套房酒店和赌场 这 里约全套房酒店和赌场 欢迎您来到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市中心。 由于其令人兴奋的氛围、一流的娱乐和豪华的设施,Rio All-Suite Hotel and Casino 是度假者和商务人士的热门目的地。 寻求真正难忘的拉斯维加斯体验的客人将在这个世界著名的度假胜地找到它,该度假胜地距离拉斯维加斯大道仅几分钟路程。 点击这里 赌场新闻。 里约全套房酒店和赌场客房 里约全套房酒店和赌场 Rio All-Suite Hotel and Casino 为客人提供最高标准的豪华和便利。 度假村的套房宽敞,装饰精美,风格现代。 酒店拥有超过 2,500 间客房可供选择,包括豪华的 Carioca 客房和奢华的 Masquerade 套房,可满足各类旅客的需求。 从套房可以看到拉斯维加斯天际线的华丽背景,享受您的住宿。 里约全套房酒店和赌场令人兴奋的夜生活 里约全套房酒店和赌场的乐趣不会结束。 这个度假胜地提供从激动人心的表演到现场音乐和热闹的夜生活场所的一切。 在里约热内卢,标志性的魔术师二人组 Penn 和 Teller 表演了他们标志性的喜剧和幻觉组合,这使他们在世界范围内家喻户晓。 如果您想整晚欢笑,喜剧地窖就是您的最佳去处,因为只有最好的喜剧演员才会在那里表演。 在里约传奇的 VooDoo 屋顶夜总会欣赏现场音乐。 这个位于 51 层的露天舞台享有拉斯维加斯大道的壮丽景色,是世界著名 DJ 和艺术家的大本营。 在星空下彻夜起舞时留下的回忆将伴随一生。 众多餐厅满足任何口味 [embed]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zo5z9r5IWM[/embed]Rio All-Suite Hotel and Casino 拥有种类繁多的餐厅可供选择,因此客人永远不会挨饿。 度假村拥有众多餐厅可供选择,包括高档和休闲餐厅。 在屡获殊荣的 Martorano's 餐厅优雅地用餐,传统的意大利美式菜肴经过现代改造。 巴西里约热内卢的 VooDoo 牛排馆是在有趣和令人兴奋的环境中品尝真正巴西风味的好去处。 如果您想享用自助餐,Carnival World Buffet 提供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菜肴,总有一款适合您。 里约全套房酒店和赌场提供令人兴奋的赌博和游戏 Rio All-Suite Hotel and Casino 令人兴奋的博彩机会和热闹的赌场氛围是众所周知的。 当您进入赌场时,您会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人群的嗡嗡声和老虎机的嗡嗡声。 里约热内卢的赌博选择几乎是无限的,有超过 1,100 台老虎机和多种桌上游戏,例如二十一点、轮盘赌和扑克牌。 世界扑克大赛每年在里约热内卢举行,为那些喜欢玩大笔钱的人举办。 当您与世界上最好的玩家竞争数百万美元的奖金时,感受肾上腺素的激增。 无论您是经验丰富的职业牌手还是新手,Rio 的扑克室都会为您提供激动人心的真实体验。 让您兴奋的设施和景点 里约全套房酒店和赌场 Rio All-Suite Hotel and Casino 拥有各种新的景点和设施,以补充其已经令人印象深刻的客房、娱乐、餐饮和游戏选择。 花些时间在四个闪闪发光的游泳池之一放松一下,周围环绕着茂密的热带植物和瀑布。 在 Rio Spa and Salon 放松身心,焕发活力,那里提供范围广泛的治疗服务。 如果您正在寻找一种独一无二的体验,同时从上方欣赏拉斯维加斯大道的壮丽景色,请访问里约热内卢的 VooDoo 高空滑索。 如果您想举办会议或其他特别活动,Rio 的现代会议和活动区是理想之选。 优点和缺点 优点 缺点 带独立起居区的宽敞套房 在拉斯维加斯大道外,需要交通工具才能到达其他景点 多种餐饮选择,包括高级餐厅 酒店的某些区域可能感觉过时或需要翻新 世界级的娱乐选择,包括现场表演和音乐会 可能会很拥挤和嘈杂,尤其是在高峰时段 各种游泳池和休闲活动,包括沙滩区 度假费和其他额外费用可能会迅速增加 酒店内的水疗和健康设施,提供一系列理疗服务 对于那些喜欢安静氛围的人来说,赌场可能会让人不知所措 方便前往拉斯维加斯会议中心和附近的其他场所 酒店内的购物选择有限 最后的想法:里约热内卢全套房酒店和赌场提供了千载难逢的财富机会 总之,里约热内卢全套房酒店和赌场是任何想在拉斯维加斯享受时尚生活的游客的必游之地。 除了宽敞精致的住宿环境外,度假村还提供丰富的高端娱乐、餐饮和游戏机会。 Rio All-Suite Hotel and Casino 以其便利的位置和豪华的设施随时准备超越您的期望。 今天就开始您的旅行准备,体验将永远伴随您的东西。 其他游戏请参考 赌场预测软件. 常见问题和解答 为了回答您的问题,Rio All-Suite Hotel & Casino 确实为所有客人提供免费 Wi-Fi。 度假村提供自助停车和代客泊车服务。 除了辅助动物外,Rio All-Suite Hotel and Casino 不允许携带宠物入住。 度假村设有一个设备齐全的健身中心,因此客人即使在外出时也可以保持正常的锻炼计划。 由于酒店位于拉斯维加斯大道旁,里约热内卢的客人可以轻松到达贝拉吉奥喷泉、云霄飞车观景轮和凯撒宫的论坛商店。 Source link
0 notes
silentmeteorite93 · 2 years
Text
10月第一周
  01102022  清晨的海边纵然有着温暖的日出却依旧冷冽,走入阳台的我很自然地收紧了睡袍,贪婪地将清新的空气占为己有,面对美景却不敢再向前走上一步。可能是早起后赤脚走上阳台已经是我的习惯了,我并没有捕捉到空气中那一丝海的味道。远处海平面上还看不到太阳,它暂时只用橙色的光芒把世界点亮。看着和海面截然不同的两个颜色的冲撞,清凉的蓝色和甜美的橙黄竟然激起了我的食欲。阳光照射不到的建筑背面是几乎全黑的,无意地成为了它们夹缝间天空和海洋的相框。
  天空越靠近海平面的地方就越被太阳所渲染,最上面还是淡淡的天蓝色,最下面就已经是污浊的赤红色。好动的大海此刻一动不动,平静地像是只为了反射光芒而存在。暴躁的太阳还很温柔,趁着无人可以看到它的慵懒,它只是无精打采地敷衍着天空。云彩,云彩是出乎意料的。由于眼中可以观察的画幅并不大,而其中尚在运动的更是屈指可数,这就让建筑边上的那几片云彩显得分外活泼。它们赶着在人们睡醒之前去到它们该去的位置,哪怕被像我这样的无趣之人看到那手忙脚乱的窘相。
  以天空之高远,为了能看清云彩的我往前走的这两步有点自不量力,阳台围栏的冰冷触感也的确令人冷静。可我还是用力地抓着,因为我想找到沙滩边隐约传来的声音。那像是有人在演讲,有人在附和,有人在训练,有人在喊口号。我不确定是否被建筑挡住了视野,只是我在东张西望的过程中发现随着太阳的逐渐升起,空气中那附着在皮肤之上反复蚕食又锻炼着我意志的寒冷已经逐渐减弱。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可以看清酒店花园里的很多细节了,初秋的落叶平均分配在各条小路上,暂时还无人打扫。夏天让人恼怒的鸟叫和蝉鸣也消失不见,在空气留下了真空般的回响。曾经在阳光照射下反射耀眼蓝色光芒的室外泳池由于光照不足,现在看起来分外阴沉又冷淡,幽幽的蓝光等待着一切落入其中的猎物。只是稍微注视了一下,我口鼻和喉咙深处就泛起了消毒液的味道,眼角的余光涌现出只有在水下才能看到的散射光芒。我后退半步,转移了视线。
  对面酒店的几个屋子已经亮起了灯光,我猜测他们一定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节日早早地退房,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总之一定不会是因为和我一样无聊,每天早起这两个小时就为了早睡带来的社交隔绝。身后酒店房间的门后陆续传来了孩童在地毯上追跑打闹的噪音,而此刻在我隔壁的同事怕是毫不知情。这就是我分外珍惜的独处时光,只想独享的美好时光。
  02102022 眼前的湖泊安静地将肉眼范围内的一切震撼景色都如实倒映在了自己身上。远方的山峰上可以看到被狂风吹起的漫天大雪,云层之上。在靠近我的湖面上同样上演着完全一致的剧情,这一上一下的两座连绵不绝的雪山就像是合体成为了一辆在雪国飞驰的极速列车,而山峰上飞下的雪和山峰同样高的云彩就是火车冒出的浓烟。在雪的吸收噪音和反射阳光的双重特点之下,一辆咆哮着疾行着的白色猛兽就这么张牙舞爪地被刻在了时间上的某一刻度,寂静无声,亘古不变。
  湖面上除了那几座孤单的小岛便空无一物,没有动物甚至没有人类的拙劣造物。被少许云彩点缀的天空此刻还没有静止又深邃的湖水纯粹。小岛上也是千篇一律又精彩卓绝的装饰,它们和自己的略微深色一些的倒影组合成了多样的图案,在无人注视的地方自由地生长。近处岸边那每一颗笔直向上的单调乏味又各有千秋的高大松树也在纹丝不动的湖水上被塑造成为了两面毛糙的刷子,在相对平射的阳光照射之下还染着一丝金黄色的温暖氛围,为视野范围内的严寒留下了一丝缓冲的余地,在冷色系的世界中显得分外珍贵。
  同时也不难想象,当夜幕彻底降临,月光照亮这片宁静的湖泊时的那份静谧。墨绿色的森林将会彻底沦为黑色,清澈的湖水会因为失去大量的光线变成更加深沉的颜色。原本就并非透明的湖水此刻变成了千年的寒冰,不再是无色的介质而变为了深蓝色的固态。从人畜无害的人间仙境完成了变成吞噬生灵的寂静陷阱的蜕变,静静地等候毫无防备的冒失生命。
  刚刚,湖面上的第二个月亮刚刚泛起涟漪。也许是湖水下的精灵,那个不愿被打扰的高傲的精灵。那个拥有修长美腿的精灵,白发蓝眸和数十条纤细手臂的精灵。我享受着寒冷空气从鼻腔直冲大脑带来的冷静,也发现此刻我竟然已经无法动弹。就那么看着月亮的影子被一丝涟漪打破,而那水面下的异物也逐渐逼近我此刻伫立的岸边。
  肉眼可见的一切的植被都是垂直向上,唯独那个红白相间的信号塔是略有倾斜。毫无意外,人类的造物无法与这天地共鸣,这让我难以不和水下的精灵同仇敌忾。享受着后背越发肆无忌惮的寒意和水中逐渐清晰的影子同时向我逼近,我发自内心地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03102022在2044年的今天,我终于在港口成功说服了一个中国的船长,让他允许我登上他的船并用文字记录这在荒废牧场寻宝的一天。
  早在天还一片漆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准备出发了,有经验的水手们都无聊地打着哈欠,整条船上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的只有我和船长。船只从码头解绑的那一瞬间令我兴奋不已。我也不由得看向船尾站在船舵之后的船长。他是如今海边很少见的中国人了,这么标准的中国人长相很轻松就可以推测出他和我是同一时期的人。而在那场持续了几年又蔓延了全球的巨大凯旋之后,我们就很少有人还外出从事着这种辛苦又没有丰盛回报的工作了。当然,我很能理解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和我一样固执地热爱自己所热爱的事物的人。
  一旦离开海边,哪怕现在距离码头还不到100米,包括在内的全船人员就都不再回头。我们所有人各司其质地忙碌着,也都偶尔望向那太阳升起的方向。天空中的太阳还不算刺眼,赤红的光芒已经强势地渲染了整片天空。漫天的云彩整齐的像是鳞片,层层叠叠地布满了我们头顶之上的每一个角落。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天空暴露出了唯一的漏洞,而那个大洞内正是此时光芒正劲的红日。被戳破的云洞内照射出的红光铺天盖地地替海面上的每一个海浪和每一滴腾空的海水都注入了一丝金红色。
  其实早在陆地上我就可以看到海岸线附近的海洋中歪七扭八地插着许多人为的巨物,这些茂密又庞大的金属废墟就是这篇海域被称之为荒废牧场的理由。如今,我已经如愿以偿地接近了它们。它们比我想象的还要神奇、雄伟百倍。自称文字记录者的我并非出于对于这段历史的兴趣才出现在这里,尽管此刻铁锈和海风铺面而来,而不知道是不是海浪的拍打,我内心深处一直有一面战鼓在神奇地和什么频率开始共鸣。这区区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让我对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到底有多惨烈产生了不可抑制地猜想,同时也感叹着船长居然能在如此危险的地方靠着风能驱动的船就出入自由。我拙劣地在船两侧看着会不会有碰撞发生,偶尔还多余地出声提醒,索性无事发生,代价不过是船员们对我的鄙视逐渐加重。
  战役过后人类的科技倒退了不止百年,我拿着纸笔记录着船员靠力气驱动船只,船长靠肉眼和记忆��控全局。感受着太阳逐渐加大着力度却越发寒冷的天气,我开始观察起这密密麻麻又连绵不绝的钢铁丛林。
  介于某种很浅显的化学知识,大量金属插入海床导致很多海洋生物的急速繁衍。这同样也可以解释放眼望去的破败巨兽上栖息了无数白色的海鸟,它们毫无节制地捕食着泛滥的鱼虾。时刻都有它们集体收紧翅膀一头扎入海中的身影,那连绵不绝的场景无时不刻地周围重复上演,是这片牧场里特有的小型白色雨。我将这前半生都没听说过的奇妙景象颤颤巍巍地写在小本子上,将本子和笔都塞回风衣的口袋里,正了正帽子站了起来。看着周围这些当年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争机器在死后竟然成为了海鸟的天堂而唏嘘不已。
  04102022很快,我们就在海鸟伴随着海浪冲击废墟的声音下不停地向着海下发起冲锋的见证下逐渐走出了钢铁的参天芦苇丛。(很快,随着海浪冲击废墟的声音下,我们见证着海鸟不停地向着海下发起冲锋,我们逐渐走出了钢铁的参天芦苇丛。)密集的机械残骸几乎消失不见,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了不少。耳朵中的海鸟鸣叫弱不可闻,而失去了其他目标的海浪也只好拿我们泄愤。刚才还叼着烟圈的船长和忙里偷闲时一样会东张西望的水手们在此刻都明显紧张了起来,在随时有可能碰撞或搁浅的废墟中穿行并没有让他们像现在一样紧绷。
  答案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由于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不光是地球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同时改变了的还有很多我们当时很熟悉现在却急速演化成了陌生模样的生物。纵然荒废牧场前段的复杂地形让很多技术和勇气都不达标的船长望而却步,但是在很多海边生活的人看来其实那些碍事的障碍才是保护了岸边人类的主要防线。现如今还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表明海洋里的确出现了对人类杀伤力极大的海怪,但是时不时就会突然消失的船只的确让海边生活的每一个人头顶上都出现了阴霾。而我,可能是整艘船唯一一个期待那神秘的海怪真正出现的人了。科技的突然倒退让很多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难以适应,我从没有哪怕一秒怀念过当时那个信息过载、蠢材横出的时代。在现在这个后现代复古时期的我们处在第二次蒸汽时代左右,学校里的孩子们听着之前的航天航空知识仿佛像是在听神话故事。而这就是我这种人可以名流青史的绝好时机,我靠着纸笔的力量记录并复原着大灾变后的一切。在我垂暮之前的最后一块拼图便是眼前海洋中可能存在的全新生物,想到这里我不再畏惧摇晃的船只和刺眼的阳光,我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开始眺望我们驶向的前方。我猜我猜到了我身后的船长猜到了我的心理变化,他一定看到了我反常的兴奋,即便刚才的一切心理变化都只在我脑海中进行。他此刻可能已经把目光从我的背影上抽离,望向了更重要的海洋。
  我的雄心壮志没有改变我的体魄,原生内陆地区的身份还是在大海上不堪一击。我的肉体和我的意志很快就像是天气一样变得阴云密布、急转直下。此刻哪怕是在海上一无所知的我也能从风中听到不详,从天空中看到愤怒,从海的颜色中察觉到压抑,从海的形状中体会到危险。都说海上的风暴发生的很快,我一直都认为因为在无处躲藏的海洋上,水手们对于风暴的恐惧导致出现的认知偏差。没想到就在经验丰富的观察员喊出风暴来袭的前一秒,我就已经被扑面而来的大雨险些击倒。我只觉得眼前的海浪表面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到近沸腾了一下,我们就被风和浪还有不能称之为雨水的水流同时打中。我立刻按住了胸前的小册子,在从干燥到湿润瞬间切换的甲板上小心翼翼地向着船的中心歪歪扭扭地前进着。我身边的水手同样在横着袭来的大雨中急忙地搬运着什么或者呼喊又回答着什么指令,但是他们明显在海浪中的姿态要比我优雅许多。戴上兜帽的我笑着想到自己小时候玩蹦床的时候会有大人闯入我们的领地,而这时所有的孩子都会拼命地围攻这个大人,想必我如今的狼狈姿态就像是被大海这群大人恶意驱赶的小孩子吧。在暴风的肆虐下,我们早早地收起了风帆,而就是船下涌动的海浪也一样屡屡让我们所有人上下翻飞。听着木质结构的船在呼啸的狂风中依旧刺耳又令人牙酸的声音,我感受到了我那个时代的人少有感触的大自然的怒火。
  05102022 陈旧酒吧里,两人身份和地位都不应该出现这里的人对面而坐。年长的中年男子没有脱下大衣的意思,他拿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喝了一口便放回了木质并轻微开裂的桌子上。他对面稍显年轻的男人则继续吹着手中的那杯拿铁,头都不抬。两人就这么坐在老酒吧的最阴暗、最偏僻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你上次说,你的夫人不见了?现在找到了吗?年轻人毫无征兆地将咖啡从嘴边移走,看着中年人的眼睛说道。
  并没有,警察还没有找到她。啊,可怜的孩子,快快回到我的身边吧。中年男子更加低迷地蜷缩了一些,他痛苦的面部就像是想要和桌面接触一样。
  是啊,亲爱的女士,不光警察找不到她,就连她的爱人也对她的下落毫不知情,真是可怜。咖啡被他喝了一口,话题也被他推进了一下。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是夜不归宿,谁知道这次竟然四天夜里都没有回来。我实在害怕,才去报了警。中年对于已经发生的惨剧显然还不能接受,他把额头放在自己喝过的酒杯上,即疲惫又无力。
  警察就没有怀疑过你吗?我亲爱的大人,他们就没有想过是你把人藏起来的吗?年轻人终于说出了他压抑了很久的话语,说完这话他的嘴角都还在抽动。
  什么?你在说什么呀?中年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抬头看向了伸进灯光中的年轻人的愤怒的脸。
  我说你,亲手害了你的夫人,她一定是发现了你的情妇或者你的腐败。总之,你把她藏起来了,要不然就是你直接把她杀了!你这个凶手!年轻人坐直了身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和音调。他手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看起来像是在预防自己的挣扎。
  我怎么会杀了她?我每天都在祈祷她的平安归来,你是不是病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点上一碗热汤,服务员!中年人不再那么拘谨了,他开始扭头呼唤并不存在的服务员。
  你还不承认吗?你这个懦夫,我分明听你在梦里说过了!没想到吧,大人,有一天夜里你喝了太多啤酒,在梦里我听到你的忏悔了。年轻人越说越激动,他的头已经来到了桌子的正上方。要不是此刻他手腕上的手铐还连着他几乎没有坐上的椅子,他都快要爬上桌子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亲爱的先生,梦话可不能当作证据呀。中年人慢慢从椅子上下滑了一点,他逐渐离开桌子前面的光源,进入黑暗中。虽然如此还是能看到他的表情已经放松了很多,在其中还有一丝得意。
  06102022 2018年秋季,从泰特现代走入了细雨。你我都戴上了卫衣的兜帽,沿着泰晤士不紧不慢地向着绝不是最近的一个地铁站行进。刚才在馆内看到的展览普遍来头很大,其中有几个甚至连我都险些叫出名字。礼品店内的货物价格并不算离谱却依然让我望而却步,买了两杯价格正常的咖啡,它俩都没能活着走出大门。步行的过程自然是轻松写意的,比泰晤士还要美好的只有雨中的泰晤士。她从刚才有着些许聒噪,在我耳边不停地灌注着现代艺术的碎片化知识,而我自然更加虚伪地附和又在不理解的领域大放厥词。身边卖艺的人在雨中变得比以往更加卖力,简直像是癫狂。低矮又莫名其妙的桥洞下充满着我更能欣赏又不想承认的涂鸦,同时上下翻飞又时不时摔倒在地的滑板少年让我们两个人都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从彼此的脚步声中,从刚才不小心断开了一秒钟的谈话中我们都感受到了对方的老化。桥下,我借口抽烟,实际上是发现卫衣上的水珠已经快要彼此触碰。我回头看着靠在桥墩上又藏在兜帽里的她,第无数次感叹着她的容颜。将香烟吊在嘴里,我蹲下去替她系上一只脚的鞋带,抬头望去,她面无表情。我站起后用我的胸膛将她的压在了柱子上,远处的滑板少年们欢呼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庆祝我们这两个老人的爱情。她吐出了一口香烟后,平静地用躲在我左肩后的嘴巴说着刚才是我第一次替她系上鞋带。随后又带着笑意地问我,这个动作你想了多久。我恶狠狠地回应,就凭你这个邋遢样子,大概从第一天起每天三次。
  随后,我们继续隔着彼此卫衣的袖子牵手一路走到了地铁口。伦敦的美,说起来很好唤回,随便几个地铁站的名字就可以闻到雨水。我们站在地铁站的屋檐下抽着烟,想要鼓起勇气走入地下。我眼中并不聚焦,看着屋檐下不断滴落的雨水有了一个不算明显的间隔。将口中家乡的香烟和空气中永远潮湿的空气一齐吸入肺中,没有回头就抓起她的手又走回了雨中。在下落越发缓慢的雨中,我带着她撞开了数不清的雨滴,我没有解释,她也没提出疑问。
  在一家贺卡店的门口,我把她塞进店家的伞下。从店家推门而出的时候,我向她展示了我买的一盒铅笔,怕被她偷走一样地又塞回了胸前。我向她保证,我将画出那匹黑色的白马,那一瞬间我的眼神一定比她的还亮。卫衣帽子下她嘴角的弧度从未消失,那匹马没有出现,那笑容我也画不出来。
  5年后的今天,画画早就已经不是我最痛苦的爱好,但那个被拉入雨中还会反过来抓紧我的人却和吸烟这个恶习一样变成了记忆。回民宿的路上,伦敦的那一班地铁没有空调。你我各自看着自己的书,偶尔的对话就和当时空气中一定存在的不快气味一样模糊。
  07102022 住在村东头的熊二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对人严格的同时又总是怕伤害到他人的感情。偏偏她自己又停不下来那张咄咄逼人的嘴。家中排名老二的她其实家境十分优越,自己男人又长时间在外打工,每两年的圣诞节才回一次家,她就变着法子地打扮自己和自己的居所。所幸,她是个有品位也舍得花钱的女人。
村里人早就发现,不论有个什么节日或喜事发生,又或者只是天气的好坏,过几天就一定会有装修的队伍开始进出她的屋子。我们全村的人都亲眼见证了她屋子的内外的变化和装修队老头买了新车的事实,她屋子的变化比起海边天气还要多变。
  二婶她是个高挑又丰满的女人,她精心打点过的短发总是让人想起在城市中生活的那些模特。而她精心购置的各式外衣也同样在村庄内引人注目。她偏爱大面积的单色,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房子里总是被各种色彩切割开了。全村人都知道的那座海边的蓝房子属于她,而推开房门后又能看到棕色的墙纸贴满了屋子,每个人房间的地板颜色也从不相同,这一人让很多人都不能接受,其中不包括我。我喜欢她那红色又印有植物图案的客厅和米黄色上带着裂纹的厨房,至于那神秘的卧室,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能猜到会是一样的色彩缤纷,绝不单调。而最让我敬佩的就是她家的装潢并非一成不变。她对待我们这些邻居的直言不讳,换在自己屋子上更是雷厉风行。
我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几次看到一卡车的工人在一大早就停留在她的门前了,她一如既往地在门口欢迎着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工人们。工人自然也对她十分有礼貌,毕竟她一个人可能就养活方圆数十公里的装修工。在工人们完成了每次的工作后,她还会给他们端上果汁。每每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和二婶关系不错的邻居就猜到接下来一定会到来的聚会邀请。每一次,待她将房子收拾整齐,她就会挨家挨户地邀请我们一齐去她新装修好的房子里聚会。我是不是忘记说二婶本身也是个绝佳的厨师了?她家的聚会一直都保持着非常高的水准,不论是菜肴的丰盛水准还是美味程度都在我们村庄首屈一指。奇怪的是,每次她都是笑着看我们吃,而自己很少享受她自己烹饪的美食。起初,大家以为她是已经自己在家享受够了。直到有一次,一个邻居突然在她家门摔倒,被她扶进了自己家中。那个人无意间看到了二婶十分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对付的晚餐。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们才意识到,心直口快的二婶其实并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热衷炫耀又奢侈。她只是尽力地想办法排解着自己的寂寞和孤单。就像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样,她在别人停止高谈阔论后,从不吹嘘自己华丽又精致的装潢,只是会经常趴在客厅的窗前,看着海边的景色,一言不发。
0 notes
jinghuablog · 3 months
Text
留学不易百感生,初来乍到万事难(八)
Tumblr media
走出公园,她们又来到了街上,只见路上多了很多外出用餐的公司职员,这会儿应该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路旁的咖啡馆、外卖店、麦当劳、餐厅、酒吧到处顾客盈门,热闹非凡。街上混杂着黎巴嫩烤肉、印度咖喱、泰国沙爹、意大利比萨、中国的油炸春卷等各种诱人的香味。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有的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手上端着外卖,一边吃,一边瞪大无神的眼睛看着南来北往的车辆,任由自己的思绪跟随在后走走停停;还有的一个人静静坐在店铺的角落里,低头看着书,独享悠闲的午后时光。成群结队的白色海鸟停在树枝、栏杆、路牌、垃圾桶上:甸着肥硕身子到处飞飞停停,晃动着头,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人们用餐,似乎正看的津津有味,却又摆出一副趁人不备扑上来的架势。
她们俩在街上随意的闲逛。这时大家都正忙着热火朝天的,找工作显然有点不合适,可丹丹并不这么认为,她正在注意观察,不放过任何机会。这时,她们路过一家餐馆,只见餐馆外随意放了几张桌子,桌子的上方支着一顶顶白色大阳伞,每张桌子都坐无虚席,店内的音乐声和外面的嚣嚷声不绝于耳,看上去生意很不错。餐馆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服务生,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和黑色马甲,一条黑色西裤,脚蹬一双黑皮鞋。他手里拿着一支笔,一本记事小本本,见到过路的人,总是笑迷迷的跟人打呼,热情的像是遇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看到淑君和丹丹路过,顿时眉开眼笑的打招呼,还不忘做个优雅请进的手势。淑君轻轻拉了一下丹丹,示意不要接近他,可丹丹并不打算回避。她径直朝那人走出,淑君也只能紧跟在后。那人看到两位漂亮姑娘款款走来,更是乐了,眉飞色舞的连声说"欢迎……欢迎……"。丹丹上前作完自我介绍,那小伙子一听就面露喜色,一板一眼的说,"丹……丹…… "忽然他明白似的笑了起来,"噢……你是不是戴安娜?"还不等丹丹反应过来,那小伙子便恭恭敬敬的把她们引领进店里,在一张放着Reserve牌子餐桌边坐了下来,接着问她们需要喝点什么?店内的音乐很吵,她们俩似乎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还以为要她们坐在这里等着,连声说了些道谢的话。
餐厅里光线昏暗,每张桌子上方悬着一只带灯罩的电灯,晕黄的灯光照在小圆桌上,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觉得昏暗里带着几分雅致,喧闹中有几分神秘。几个服务生手托着托盘,来来回回从她们身边经过,忙而不乱,井井有序,没有人朝她们看一眼,这反而让淑君心里更加的不踏实,胸中��同小鹿乱撞般的忐忑不安。
不多时,又来了一位穿同样装束的服务生给她们端上二杯橙汁。淑君一脸疑惑的问丹丹:"这家店怎么对来找工的人这么客气,会不会是搞错了?"
"别担心,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或许这是澳洲人的待客之道。"丹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吃不准。她把包放在桌上,并示意淑君放松些,可淑君的手还是紧抓着她的挎包不放,一脸的紧张和不安。
"可我们找过那么多的店家,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待客之道?我看不像。"淑君压低声音说道,"丹丹,我看不对劲,我们还是走吧。"
"好吧……等那个人来了之后,我再仔细问问。"说完她一抬头看见那位服务生正朝她们走来,手上还捧着二本菜单。
丹丹顿时感觉不妙,尴尬地站起身来,淑君这才发觉她们闹出了个大笑话。可事到临头,也只好硬着头皮用蹩脚的英语来应付,不管说的合不合文法,对方听不听得懂,一股脑儿的全给蹦了出来,还不时用手势来帮忙。可那位老兄还是没听懂,如坠云里雾里,一会儿看看丹丹,接着又转过脸瞧瞧淑君。丹丹觉得这么僵持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弯腰鞠了一躬,拉着淑君转身就走。那位老兄还硬邦邦呆立在那里,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街上,她俩这才如释重负,想想刚才那滑稽的一幕,都忍不住放声大笑。淑君学着丹丹的说话的样子,说:"这是澳洲人的待客之道。"
丹丹拉着淑君的胳膊,笑个不停的说:"我看不对劲。你这是在医院给人看病呢。"笑完之后,又停顿了一下,说:"淑君,还是你有眼力见,真不亏是个医生。"
"我们笑归笑,可今天找工的结果又是要归零,想想真丧气。唉!——找工难,找工难,难于上青天。"淑君摇晃着手中仅剩的半瓶水,苦笑的说:"不去想它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丹丹也从包里拿出只剩半瓶的水,学着淑君的样子晃了晃,说:"我们一起都把它们干了怎么样?然后…… 然后么……"她想了想,接着说:"或者我们今天下午放半天假,放松一下自己,你看怎样?
"好呀!……一半有山川湖海,一半有烟火人生,这才不枉此行,不枉此生。"淑君兴奋的几乎跳起来,说:"我先把地图拿岀来,查一查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去处。"说完淑君从挎包里拿出一本地图来,还意外发现二只昨天没来得及吃的苹果。她把其中的一只塞到丹丹手中。可面对这么厚厚一本地图,她却犯了难,翻了几页却不知从何下手。
"还是让我来吧,看地图我在行。"丹丹从淑君手里接过地图,三下五除二的就找到她们现在的位置,然后再仔细端详一下,惊喜的叫道:"前面好像是悉尼大桥!我们在前面的路口往右拐,走过那条街区再往左拐,笔直走就到了那个花园,我们就去那里走走看看,淑君,你觉的怎么样?"
"我举双手赞成!从上海万里迢迢来这里,不好好见识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万一今后没有学有所成的话,至少还能拿这里的社会见闻,山水风光来作谈资。"
"那么,我们就把手上那点水都一起喝完?"丹丹一脸的兴趣,晃动着手上的小半瓶水。
"好!"淑君打开瓶盖,豪气干云的把手中的瓶装水喝个精光,又继续上路了。
想到要玩,两个顿时兴致勃勃,精神焕发,脚下也像是生风一般走得飞快,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了公园。此时阳光有点偏西,正照射在大桥的右侧,大桥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衣架横跨悉尼南北。丹丹对大桥似乎来了兴趣,从左跑到右,来回好几趟,赞不绝口,直呼大开眼界,她说:"来过这里以后,上海的外白渡桥根本不值一看。
淑君缓缓走到岸边,抱着双臂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几只海鸥不时掠过海面,轻盈飘逸的飞翔。平静的大海微波荡漾,在阳光下泛着𥻘𥻘波光,一艘宽体渡轮从桥下驰过,白浪翻滚,一波波的涌向岸边,哗哗的海浪声是多么的柔和,多么的动听,一阵阵直抵淑君的灵魂深处。对岸就是在画报上,电视上看到的悉尼歌剧院,洁白的风帆形建筑整齐排列在海边,正对着淑君站立的地方,风帆与大海、蓝天连接在一起,浑然天成,美丽无比。还有高楼林立的建筑群赫然在目。
"悉尼歌剧院的设计又是一个传奇,这位名叫乌拉的丹麦建筑设计师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一举名扬天下。据说他的建筑理念都含有中国元素,因为他的导师喜欢中国文化。"丹丹走了过来,站在淑君的身边无比感慨地说。
"看你如鱼得水似的高兴劲,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那当然,下次有时间,再去对岸看看,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这座桥是世界上最高的钢铁拱桥,真是了不起啊!当然还有对岸的悉尼歌剧院那更是举世无双的建筑杰作。"
"你以后准备继续你的建筑师梦想?"
"建筑设计行业几乎都是男人的天下,我们耳熟能详的女建筑师大概只有林徽因了,其实她只是个半拉子的建筑师,她喝过洋墨水,后来又回国报效国家,可我并不想学她,也学不了,我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再也容不得半点不切实际的东西。唉——‘人生安得常少年’,春光易逝梦难圆。我的建筑师的梦早就做醒了。"
"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如果没有这趟出国留学,我还生活在自己的梦里。旧梦即是好梦,虽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但在那里可以不费神不费力的梦游,像我这个职业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有舒适的梦可做,有美好的生活可期,谁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丹丹抬起头目光注视着远方。
这时头顶上传来列车驰过桥面的隆隆的轰鸣声和车轮碾压铁轨所产生的金属撞击声。丹丹半晌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火车的远去,又像是沉浸在她自己的回忆里。她的脸看上去郁郁寡欢,刚才那种安祥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她的眼睛闪着一种奇异的光辉,仿佛看到某种点燃她灵魂,使她万分痛苦的事情。
丹丹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个医生,母亲搞戏剧创作,丹丹有个哥哥,比她大三岁,他们一家四口住在襄阳南路一幢公寓里。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知识分子,可文革中也难逃劫难,批斗,抄家,下放,在动荡的年代,丹丹和哥哥被迫送到祖父母在金陵大楼的家里。没有父母亲的管束,对于丹丹来说真是开心之极,除了到学校上学之外,她整天混在哥哥那帮同学中间,跟他们称兄道妹的一起玩。
丹丹的哥哥有个同学,他叫钟书海,住在福州大楼,离丹丹家很近。他们常常结伴去浦东乡村野地捉蟋蟀,在外滩"元芳弄"弄堂里斗蟋蟀。在外滩闲逛,爬树,往黄浦江里丢石子。去城隍庙买吃的。钟书海爱动脑子,爱动手制作各种时鬓新奇的玩意。他去南京东路上的中央商场买电子另件,自己动手装矿石收音机。上南京西路买来飞机和轮船模型,拿回家一点点做成飞机模型,至今丹丹还保留了钟书海送她的一架飞机模型。其实他最擅长的还是画画,他喜欢给他们兄妹两人画人物画。后来他中学毕业分配到远洋公司当一名国际海员,长时间漂泊在外,使他们之间关系变得疏远和陌生,而那种懵懵懂懂的爱悦之情的记忆却深埋进了心底。几年后他考入画院,回头再来找丹丹的时俟,丹丹在大学已经有了男朋友。
丹丹的男朋友叫王德彪,是个东北人。他从小天资聪明,头脑灵活,学习成绩在当地算是出类拔萃,在小县城里是个出了名的人物,再加上他的父亲是个县官,王德彪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从当地的县中学毕业后,便考入上海考入上海的大学,读的是土木工程专业。刚到上海的时候,王德彪生性腼腆,不善交际,又是个外地生,并没有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到了大学二年级,他的身心一下子改变很多,变得思想敏锐,能言善辩,人也变得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年到头都是一条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头发中间分开,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搞艺术的,当然建筑也能算是一种艺术。他平时喜欢听港台歌曲,爱吹牛,装酷,学习成绩从最初班上前几名落到了勉强及格之列,可他并不在意。他看到女生也不再发怵,甚至主动出击去追漂亮女生。虽然他从小县城岀来,可他知道怎样运用英俊的外表和甜言蜜语来吸引女生,并发挥到极致。王德彪喜欢上海,从来到上海的第一天起,他就发誓要追一个上海女孩子,而且一定要追到手,当然结果也证明这次他并非在吹大牛。后来他一切都如愿以偿,留在了上海,进了民用建筑设计院工作,跟丹丹结婚后,还在徐家汇"万体馆"旁分到一套婚房。对他来说,能在大上海混成这等模样也算得上是祖上结德,可他还是不满足,把好端端的工作给辞了,跟人跑到深圳办公司去了,留下丹丹和刚出世不久的女儿在上海。二年之后,一份离婚协议书和女儿的医学诊断报告几乎同时送到丹丹的面前。
在婚姻的围城中,说到底主动权还是掌握在男人手里,所以负心汉的绝情并没有让丹丹难以接受。这世上没有永不变质的爱情,也没有高枕无忧的婚姻,爱情从日久生情到日久生厌,谁也不能奈何。因为"情"跟"厌"中间仅隔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情会生厌,可钱不会,这世上还没有听说谁讨厌钱的,"情"和"钱"就像一对恋人情意浓浓,互通款曲,而人性的贪婪又总离不开见钱眼开,所以丹丹和那“小三"之间孰轻孰重,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据说王德彪准备迎娶的是一位香港富家女子。
丹丹痛定思痛,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作为女人理所当然应该拥有善良隐忍的美德,但它太脆弱了,根据抵不住性感风骚的诱惑。不可否认女人是弱者,直到现在还在靠眼泪,靠美德来挽回花心男人的心,可这招却越来越不管用了,原因在于她们依然还在认为男人的爱近乎于怜悯,殊不知世道人心早已不是那回事了。所以女人要想摆脱这种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飞得比男人高,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由被动变主动,才能保护自己,虽然在情感世界中谈这些未免有些低俗,但这招对付有些男人却特别好用。丹丹十分懊悔自己为什么明白的这么晚。
而真正让丹丹揪心的是女儿的天生残疾。这孩子出生后不久,丹丹就发现她的行为模式与同龄孩子不一样,正常的孩子活泼可爱,可她躺在床上非常安静,很少哭闹,只会傻傻的笑,到了一岁之后症状没任何改善。丹丹的父亲知道事情不妙,便让丹丹带着孩子去他的上海第六人民医院儿科就诊,最后的诊断的结果为语言发育障碍。离婚是短痛,而女儿才是她一辈子的痛,这小生命来到世上是无辜的,她承担不这个世界所带给她痛苦,如果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的话,那在里面又是怎么一种因果循环呢?
双重打击让丹丹几乎失去反抗的能力,可不抗争的话从此再也甭想有出头之日,她想:"趁孩子还小,远走他乡吧!或许能为孩子寻找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新的因果循环或许是一缕希望的曙光,这总比坐椅待毙来得强。"
"这就是你出国的原因,那你的女儿怎么办?"淑君问道,她的内心深受感动:"丹丹心里怀着这么大的一个隐痛,还能坦然面对生活,还能保持自己的那份热情,那份自信,那份追求。"淑君在自己的身上却看不到这些,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这样的经历?其实都不是,它源自于一种内心的强大,而谦虚低调的品徳、永不枯竭的温柔和不知疲倦的追求,才是这种强大的力量源泉。
"女儿现在放在我父母亲那里,母亲已经退休,她可以帮忙照料孩子的看病和护理,家里还专门请了一位阿姨来做家务。但我总不能一辈子靠着父母,我得想尽一切方法早日在这里站稳脚跟,就是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我也毫无怨言。"丹丹语气坚定的说,一副敢于上刀山下火海的神色。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你会比我勇敢百倍,虽然勇敢是好事,但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因为我们存在,所以没得选择,生活逼得我勇敢,那就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一阵海风吹来,吹乱了丹丹一头短发,但一抹阳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那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愤怒,只有悲悯的眼神望着远方。淑君忽然想起《圣经》里的一句话,她说:‘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说不定澳洲和暧的阳光就是你一扇希望之窗。"
"但愿如此吧!"
"至少出来换换环境也不错,可以给自己多一个机会,多一个选择。"
"机会虽说人人均等,不过还是因人而异,这听上去有点矛盾,可事实就是这样。对我们来说这里都是未知的领域。但我一直认为与其过一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还不如过曲里拐弯的生活,至少在里面还会有惊奇,有激情,更有铭心的体验,就是被刮的伤痕累累也值。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它的。"
"我还是喜欢过太太平平的日子,没有波澜不惊的人生也有辉𤾗,虽然有时只是自己内心的灵光一现,但我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要想回到以前已经不现实了,我很好奇像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出国留学的。"丹丹偏过头去好奇的打量她。
"我么——我本来没打算出国的……"淑君本想把佳丽的事讲给她听,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她自己还没理清头绪的烦恼,怎么能说的清楚?这段时间在外面疲于奔命的找工,把佳丽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等过段时间再让丹丹知道也不迟住,想到这里她说:"家里的男人不思进取,只能由我来挑起本该男人的这份责任。当然啰……现在后悔也已来不及了,或许这是我生命里的宿命吧。"
"是啊,不光是你,上海女人就是这个命,所谓的养尊处优,小鸟依人其实都只是个传说。"丹丹拢了拢吹乱的头发说
"可外面的人总是拿有色眼镜看我们,总以为上海女人个个都是‘金丝雀’。"
"人们对上海人的偏见很大部分是以讹传讹得来的。我们的行为方式和谋生方式无不反映出这个时代的脉络,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哪儿来的人都一样。上海又不是个孤岛,你说我们能特殊到哪里去呢?"丹丹笑着看了一眼淑君,说:"你看我们落魄到这地步,像不像‘金丝雀’?
"我看是掉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这倒也是,在这波出国潮中,不但我们俩是如此,成千上万的人不也都是这样子的吗?所以说大家都不容易。"
"孤身一人的力量很渺小,然而他背后的故事却能写一本书,从这方面来讲个人的意义又很大,丹丹,你说是不是啊?"
"啥时候我们都把自己的故事写好,也算是不负此生。"
"你这么的勇敢,故事一定精彩。"
"我不要精彩,其实我很羡慕你,生活像水一样的清澈自然,像诗一样的闲雅柔美,女人嘛,有这等的福气,此生足矣!"
"像水,像诗?我怎么觉的我们更像是饿猫饿狗。"淑君一边笑着说,一边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抓人的动作。
"你说得太对!我们就像是不受人待见的阿猫阿狗。"丹丹也咯咯笑个不停。
淑君心想:"要是没有这些恼人的事情该多好啊,安安静静在这里生活,不奢望养尊处优,自己养活自己,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该有多好啊。"午后的公园是多么的亮丽多彩,晴暧的阳光,高大挺拔的大树,郁郁葱葱的树林,徐徐吹来的海风,海波微漾的港湾,悠闲散步的人群……周围的一切都显得不紧不慢的,犹如时间在流逝,缓慢而又令人着迷。淑君没觉得时间的流逝,却实实在在感觉有了些凉意,或许是坐的太久的缘故吧。淑君从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坐久了有点冷,你也把外套穿上。"
"你这件衣服真漂亮,在哪儿买的?"丹丹一边从包里拿出自已的外套,一边用欣赏的口吻问淑君。
"出国前在上海时装商店买的,今天算是第一次穿,为了找工作,新衣服能图个吉利。"
"你还有过年穿新衣的情结,我早就不把它当回事了。"丹丹笑着说
"才不是呢——只是我觉得最近特别的不顺,试试这招管不管用。是不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样子?"
"其实每个人都会碰到难以克服的困境,然后用自己最擅长有效的方法去摆脱困难,当然也有可能适得其反而越陷越深。"
"丹丹,说到这里,我脑海中有一个盘桓不去的疑问想问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临时起意?难道也是为了要摆脱困境?"淑君觉得现在这个时机问这个问题恰到好处。
"坦率的说是有这方面的考量,但又不全是—— 其实我刚才的故事只说了一半……"
"嘿嘿——是不是那个叫钟书海的初恋情人?"淑君一脸探究的看着丹丹,想从她的脸上找寻答案。"看来我没猜错吧。"
"当然是猜错的啦,又没恋过哪来的情啊。不过我这次来澳洲多亏他帮忙,是我哥托他办的,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正在办澳洲留学,还跟我是同一所学校,不过我来的时候,他的鉴证还没下来,他要我先住在他姐姐那里,我觉的不方便,就改到来你们这里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么不依不饶的会不会是看上你了?"
对结过婚的男人我是敬而远之,我自己是个受害者,也不想成为一个加害者。不过他姐姐打电话告诉我,他这个星期六到悉尼,到时我们会碰个面。"
youtube
0 notes
liangxingwenti · 4 years
Text
露出是什么?露出要怎么玩?
露出对于小白到大神应该都不陌生,玩法多种多样,尺度也是千差万别。只要在露出的圈子里,有些核心的内容是不会变,今天就跟大家聊聊我眼里的露出。
第一,露出的空间设定是我们必须了解,露出的的地方往往属于半私密空间。半私密空间并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是人为创造的一种状态。如果一位女性与一群人相向而行,这位女性的身前是大方合体的服饰,身后则是一览无余的美好胴体,这群人如果肯定不会回头,那么女孩的身后则属于私密空间。但是别人会不会回头属于薛定谔的猫,这样就创造出了半私密空间。
露出是在这种半私密的空间下进行,在暴露身体的过程中,人的情绪会剧烈波动。兴奋产生的原因并不是露出行为本身,而是自我幻想露出行为被发现,才出现的兴奋、紧张和羞耻的情绪。最简单的就是女孩穿长裙露出不穿内裤,这种被发现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女孩会出现面部潮红、身体僵硬,说话紧张的情绪,在这些情绪的作用下,女孩的下体已经泛滥成灾。其实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做贼心虚”,露出就是在获得"做贼心虚"的快感。
但获得“做贼心虚"的快感需要我们认同现有的价值体系,认定我们的行为和价值观存在一定冲突。举个高中时的例子。两个同学晚自习听音乐MP3被老师收走,他们去老师办公室拿回MP3,一个同学面色紧张,满脸通红的回来;另一个则是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回来。后面的同学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不会为自己听歌的行为感到羞耻。朋友在美国读书时,有次去沙滩发现一个美女全裸在沙滩上,走过对方身边时,她还微笑示意,她认为自己的行为正常,所以她并不会出现紧张、兴奋和羞耻的情绪。
那露出应该怎么玩呢?我给大家讲一下我的想法。
露出首先要确定的外面穿什么,上身可以穿呢子大衣、羽绒服、毛衣、卫衣,外套等,下身可以穿长裙、短裙、连衣裙等。一般来说正常衣服都可以,但是像T恤这种,属于大神级才可以驾驭。
重点!重点!重点!里面穿什么才是露出的精髓。里面即可以什么都不穿,也可以穿束缚装或者绳缚;既可以贴情趣贴纸,也可以穿上情趣內衣。接下来就可以针对乳头、阴道和肛门做些文章。乳头可以使用乳钉、乳夹;阴道可以使用跳蛋、假阳具,既可以是电动的,也可以是普通的;对于肛门可以使用拉珠,肛塞等道具。你还可以使用喜欢的东西,例如身体链、阴唇夹、乳胶衣等道具。
露出的场合选择也是十分重要的。酒店、咖啡馆、电影院、公园、图书馆都是较为常见的地方。再有就是小区天台和楼道,公共场所的安全通道,废弃的工厂和要拆迂的小区或者城中村,校园的教室、图书馆和操场。以及其他各种会有人出现的半隐私空间。
2 notes · View notes
youralaundryfan · 5 years
Text
吻雪
洛杉矶的这个冬天冷得出奇。
路易听到钥匙捣进锁孔的声音,锁转动了一下便弹开了,门却没有被即刻推开。路易知道是他起了疑心。对于这栋独居的住宅,它的主人从来都是上好两道锁。
不一会儿,哈里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路!你真要把我吓死。”他把购物袋放在地上,并打开剩下的灯。“为什么你不事先发个短信?”
路易扔开抱在怀里的靠枕。“不好意思,因为我觉得或许你会从新闻上得知我来的消息。”
“我懂了,”哈里转过身,双手撑在椅背上。“你还在为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病了而生气。”
“我没有。”
“你当然有。”哈里偏着头看着他,摆出那幅“哦拜托还来吗”的表情。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为什么你不事先发个短信?”路易鹦鹉学舌,“你知道那些媒体怎么报道的,我差点以为你命不久矣。顺便说一句,你这顶毛线帽蠢透了。”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为短信,也为我的帽子。”哈里摘下围巾,把外套挂在门后。“你吃晚饭了?来点肉酱面怎么样?”
“想讨好我怎么也得用披萨。”路易跳下沙发,娴熟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哈里猫下腰把一盒鸡蛋从购物袋里掏出来放入冰箱,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即视感:这就是他无数次想象过的画面。厨房,哈里,和一盒鸡蛋。
“我不是来这里数落你不懂保暖得肺炎的。”当他们都坐定在自己面前的一份简易晚餐后,路易说。“我只是,嗯,我想通知你,我考虑好了,决定转幕后。”
“什么?”哈里停下叉子。
“就是这样。”
“路易,你不能、不能确定——”
“我想好了。就这样。我知道这是看起来不负责任的决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都想过,想过几千次。这是一场赌注,我已经准备好放弃筹码多的那一头。”
“那另一头呢?”哈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路易咬着下嘴唇,等了几秒。“结婚,跟你。”他快速笑了一下,“当然,如果你同意的话。”
“现在你才是该要被送医院的人。”哈里重新低下头,搅动他的面。
“你知道我没在开玩笑。”
哈里站起身走向壁橱。“啤酒还是葡萄酒?还是你更想喝威士忌?”他们若是想把对话进行下去就必须来点这玩意。
“葡萄酒。”
他们沉默地喝了一杯。
“我累了。我对这一切厌倦了。”路易先开口了。永远是路易先开口。“我刚过了三十三岁生日,也许是时候了。多少年了?十五年,我在这个圈子里十五年,我呆够了。”
哈里点点头,他们确实呆够了。不过他说的是时候是指什么?转型,还是婚姻?
“正在做的第二张专辑我很喜欢,比第一张更喜欢。它更私人,是我自己的东西。卖得好不好,拿了多少奖,我根本不会在乎。”路易捏着杯脚,摇晃着那脆弱而精美的玻璃制品。“然后我发现,其实你不用在乎那么多。你知道吗,去年夏天我确诊了轻度抑郁,被助理拖着马不停蹄地见医生。如果不是为了见医生我根本连床都不会下。‘让我烂下去吧’,是我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声音。然后几轮疗程后,我痊愈了,难以置信。不要自责,我谁都没有告诉。现在已经没事了。”
哈里心头一震。他毫不知情。他们一年比一年联络少,而去年他在各地开巡演,他们几个月没有见面。他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各自忙于工作。他和路易从来不是那种在一段关系中作出太多承诺的类型,这个圈子里没有人是。如果说十余年的职业生涯教会了他们什么,就是不要期待,更不要让别人期待。
路易不急不徐地继续着,显然他是打好了腹稿有备而来。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老实说,从二十岁之后,我从没想过我会在四十五岁前走进教堂,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它不像什么我能做出来的事。但当有一天,我在家里的沙发上头痛欲裂地醒来,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条新闻是你和某个模特在哪里被拍到,然后我又睡过去。这吓到我了。不是绯闻吓到我,而是我发现我根本不在意。不管它们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在意。我应该吗?我不知道。”
哈里止不住回想起他第一次尝试和路易以外的人交往的时候。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他不是认真的,当他和对方躺在一张床上,胸膛起伏着静待呼吸平复的时候他这样想。他不会把这一切变得认真的,只是性而已,这只是性。他瞪着天花板,反复对自己说着。
狗仔和记者的速度没有赶上他主动结束这段关系。铺天盖地的报道中,他敲开路易的酒店房门。他们甚至还在巡演途中。
“别恨我。”他知道自己听起来有多像乞求,但他更害怕路易能窥听到他心里的话。他说不出口。 
路易抬眼看他。“我不恨你。”他柔声说,然后抬起一只手圈住哈里的手腕,将他拉进屋。门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关闭。 
“我永远都不会恨你,Haz。”
可这只让一切变得更糟,哈里痛苦地闭上眼睛。接着他感觉到路易捧起他的脸颊。他的掌心湿漉漉的,可能刚洗过脸,或是哭过。又或许是哈里自己在哭而他没有意识到。他不敢睁眼看他的眼睛来求证,值得庆幸的是路易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压缩距离,给了他俩一个拥抱。两股节奏不同的心跳声清晰可辨。哈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床边的。他坐了下来,而路易细瘦的手指仍压在他手腕内侧的脉搏上。他喉头发酸,接着他听见路易的两只膝盖跪到地毯上的闷响。这一切太过了,让他无法承受。他像溺水者一样忘记了如何去呼吸。就和他此时此刻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无意让这一切公之于众,” 路易的声音将他和回忆扯开。“甚至家人都可以不请。不在英国,随便什么地方。不要牧师,不要戒指。一纸证明,只需要你同意。你也可以拒绝,这不会改变任何东西。”
“这当然会。”哈里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他清了下嗓子。“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是的。”路易眼睛一眨不眨。
“那好,”哈里一瞬间觉得是在听录音带里的自己开口。“你想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冬天。”
三个月后,路易·唐姆林森将在第二张专辑的巡演结束后暂停公开活动的消息被刷上了推特趋势。不登陆社交网络已经成了哈里的习惯之一。他时常觉得他对这东西来说太老了,尽管他才三十出头。是可以考虑结婚了,这倒很适合他。这是姐姐杰玛给出的评价,在她接到哈里的电话后。
“所以这是他退居幕后的原因?”
“我想不是。他只是……不想继续了,仅此而已。”
“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们俩能过得开心,好吗?”她听起来足够真诚。
“好的。当然。谢谢你。”
“爱你,拜。”
哈里的手机亮了一下表示着通话结束。他没有进行别的操作,于是屏幕很快淡了下去,和周遭令人心安的薄薄的黑暗融为一体。告知姐姐让整件事一瞬间变得不可思议地真实。他抬起左手,拇指摩挲着无名指的尾部,想象着那里套上一个金属圆环的触感。不,不是他平日会戴的那些设计略显浮夸的装饰戒,它们太宽了,而且过于沉重。他设想的是一个不超过两毫米、轻若一根羽毛的环形戒指。不会俗气地镶上宝石或钻石,但或许会在打磨得同样细腻光裸的内面刻上一行字。他会刻什么呢,一定要问路易的意见……
他触电似的把手臂甩回床上,床板吱呀一声发出抗议。
过于简单了。幻想这些事情是如此轻易,仿佛做到它们也不必费吹灰之力。这样的轻易刺痛了他。本不该如此的,就像一个陷阱。这些年他们如同最莽撞却也最小心的猎人,对这个陷阱讳莫如深,却也只是在兜圈子而已。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安全区域就在五十码外,而他们从未向它走去。
哈里摸回手机,在手中转了一会,思索着也许应该给路易发个消息,甚至打个电话。嗨,别被网上那些言论气到;或是晚上好,什么时候有空,能见个面吗。看在上帝的份上,他现在是他的未婚夫了,而他甚至不知道路易身处大西洋的哪一边。
就在这时,屏幕亮了,23:51的时间显示下方蹦出一条最新短信。
醒着吗?两周后日内瓦,给你留了个座位。来看看?
陌生号码,没有署名,但哈里知道只能是一个人。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他如约去了路易的巡演。正如他所说的,和他的新专辑保持了一致风格,强烈的私密性。没有从地面往上垂直九十度时而喷水时而喷火的玩意,也没有举着纸板尖叫的年轻姑娘。大部分时间台上都只有路易一个人。观众们安静听他唱歌,给自己做钢琴伴奏——哈里不知道他是否从Two of Us开始便如此熟练地掌握了这门乐器——不像是演唱会,更像是参加一场葬礼。毕竟这是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最后一次见到他。
哈里坐在离得最远的包厢,看着路易从舞台左边一边唱歌一边踱步到右边。他没穿他惯常的宽松运动服,而是选了一件过长的黑色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包裹的他身形更加瘦削,像一只伶仃的影子。那些他前不久才听过的旋律晃晃悠悠地飘来。哈里和太多人劝过他少抽点烟,并不奏效。但他一开口,那熟悉的声音仍然能把哈里拽回那些逼仄的录音棚里的日子,他盯着路易的侧脸,认真听他完成他的唱段。快节奏的工作很快打消了他们的新鲜感,不再是五个人挤在闷热的录音棚里,而是谁醒着谁去。哈里看着台上的路易,无法控制地回想起有一次他从录音棚出来,迎面撞见在外头一个人小声练习的路易。他双手揣在兜里,重心在脚掌和脚跟之间来回切换。
演出还没结束哈里就从里面逃了出来,保安多瞥了他两眼。
第二天,他们坐在琉森湖畔,看着桥上的人来人往。阴雨的天气并不能浇灭各国游客的热情。
“把它当作一次旅行。我好爱瑞士,这是一个美到不真实的国家。”路易说。
“如果没那么冷就好了。”哈里用吸管喝了一口面前的朗姆酒。没有人会不认同路易的后半句话。风吹动岸旁斜插着的旗帜指向灰色的天空,天鹅显然比他们更能吸引人们的视线。
“我曾读过一本书,书里的女主人公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无征兆地开始怀疑生活。你猜她最后是怎么治好心病的?她来到瑞士,体验了滑翔伞。”路易说,“读完我有种看了一部过长的瑞士旅游广告的感觉。你来了这里,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哈里笑笑。“这种地方并不存在。”
“要我说,她怎么能忍受在乘坐滑翔伞飞向雪山后,回到开着私家车上下班的生活呢。”路易说罢吃掉了盘里的最后一片培根。
那么你现在想要滑翔伞,还是私家车。
哈里倏地将手伸过去,盖住路易的手,后者局促地四下看了看。“我不确定有没有——”
“不重要。”
路易瞪大眼睛,哈里不得不承认他也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
“路,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过这件事。”
“什么?”
哈里摇摇头,收回手,拢了拢头发。他非常确定这是至少三年来他们第一次在哈里或路易的房子外触碰彼此。
“关于,嗯,我们要,结婚。”他试着语调平稳地说出这个词,失败了。
“我们可以回去谈。”
“不,我是说,我想告诉你,我们不用谈了。”
路易作了一个“你到底有什么毛病”的表情。
“我能看出来,路。上次在我家你提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呃,给出太多回复。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放心。你在等我主动开口,但同时你也知道我是……总在考虑该怎么开口的人。你很矛盾,可我不想让你陷入自我怀疑,因为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很感激,路,真的。我只是……我爱你。我一直都——”他哽住了。他想把脸埋在胳膊里,接着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十六岁的小男孩。
“我知道。我也爱你。嘿,听着,你可以随时——”
“我需要说的是,”哈里调整呼吸,“我知道我们出了一些问题,我们向来最不缺的就是问题。但我从没有一秒怀疑过我们之间的事,路易,从没有。很多次我想道歉,但我知道我守不住承诺,不如避免二次伤害。”
“我知道,我知道。”路易轻声说,“没事了,好吗?没事。”
他们四目相对,安静地坐了一会,只听得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们这张桌子上方的沙滩伞上。
  第二天一早,哈里和路易在瑞士见面的消息意料之内地爬上了娱乐新闻的版面。不管是哪个幸运鬼拍到了这些不那么清晰的照片,他显然还没那么幸运,因为镜头没有记录下他们两手交叠的情景。照片上的他们看起来只是一起吃了顿饭,讲了几句话。又或者是他们俩谁的经纪人已经买断了拍照者,让他不要把那张引爆网络的照片曝光。哈里掂量着那该是一串多长的数字。
当哈里晨跑回来时,路易已经离开了酒店。他检查了一下手机。
去下一站了,早餐在你的床上。好多爱。
L。
就是这样。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用上床代替交流,用距离填满空洞。因为如果没人是占理的一方,那就不要理论。越来越多的沉默,越来越粗暴的动作。一种发泄的方式。
哈里把牛皮纸袋装着的早餐甩到地上。当他们还是团队活动时期,人人都恨演出完的大巴,在鼓膜被乐声和尖叫震得发疼中走向黑暗中安静等待着他们的大巴。那该死的帘子后面睡觉的地方甚至伸不直腿。但毫无疑问他们需要它。
他曾以为路易是他永远可以回去的地方。几年间构成这句话的条件变了又变,而它却神奇般地一直成立。但哈里知道一切都可以被证伪。
哈里抓起手机,快速地敲下一行字。
不要明年冬天了。下个月怎么样?
“还有十分钟就要过探视时间了,我们必须请您抓紧时间,先生。”她忙着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根本顾不上抬眼瞧他。
“好的。”哈里说。去他妈的探视时间,他想。
往里走然后右拐,左手边612室。右拐612室。612。哈里默念着前台护士给他的指示。一扇扇紧闭着的米色房门在他的视线边缘闪过。他想砸烂每一扇,冲进去,对里面的无辜的可怜人大吼大叫。他没法不注意到自己的腿在发抖。
“哈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病房外的座椅上直起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利亚姆问。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他的丈夫。”哈里粗声粗气地说。
“他已经睡了。”
“那正好,因为我也没打算进去。”他看向利亚姆眉头紧蹙下的双眼。“他没让你们通知我,对不对?他特地强调了不要告诉我,对吗?”
利亚姆缓慢地点了点头。
“真不幸,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是他丈夫。”哈里重复了一遍,跌坐在椅子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他喃喃道。“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洛蒂和其他家人每天下午来,奈尔和泽恩也来过了,昨天。”利亚姆说。“他不想别人晚上留在这里。我刚抽出时间,所以……”
其他家人。哈里嗤笑一声。“好。”他猛地站起来,“我改变主意了。”说着他扭开门把,走了进去。
病房里灯已经关了,只剩监测器的几点小灯在漆黑中兀自闪烁着。空气中弥漫机械,药,和消毒水混在一起的气味,令哈里生厌。这里闻起来完全不像路易的家,路易的味道。
一阵床褥和枕头的摩挲声。哈里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隐约看见路易坐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没睡着。”哈里说。
“你把我吵醒了。”
“你听起来一点不像刚醒。”
“为什么你不开灯?”
“不想让你发现我在哭。我是个坚强的人。”
路易的眼睛在暗中闪闪发亮。哈里知道他在微笑。
“哦,省省吧。快过来,坐到我身边。”
“护士会把我轰走的,马上要过探视时间了。”
“去他妈的探视时间。”路易说,“他们没资格让你滚蛋,因为你也病了。你爱我到死。”
哈里咯咯笑了两声,走到他身边坐下。“不治之症。”他捏了捏路易的手,它们还是和记忆里一样小。
“我能亲你吗?”哈里问。
“当然,我又没罩着什么傻兮兮的呼吸机。”
哈里向前倾去,即使在黑暗中他还是能轻易找到路易的嘴唇。他给了他们一个轻捷而短暂的吻,就像十五年前他们第一次做这事一样。
他们分开后,路易说,“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来真的,路?”哈里叹口气,“你真的相信能骗过我?欢迎来到21世纪。”
“我以为你不上网。”
“不错的尝试。”
“说真的,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想知道。”
哈里故作回忆。“半年前。”
“哈,这就是你决定把登记结婚的日期提前的原因。”
“不。是因为我意识到你根本没打算和我结婚。”
路易没有说话。
“别编了,你知道我不会信的。”哈里小声说。
“我从没想过你会答应。”路易吸了吸鼻子。
“错了,错得离谱。”哈里把他轻轻揽进怀里,鼻尖蹭着路易柔软的头发。“你和我一样非常清楚我不会拒绝。拒绝的人是你。”
“闭嘴,我恨你。”
“知道了,我也爱你。”
一阵细小的震颤从路易身上传来。哈里慌忙地以为他哭了,然后发现他是在笑。于是他也笑起来。直到护士进来催促哈里离开时他们还在笑的浑身���抖,在她抱怨他压歪了插在路易身上的一条管子时依然在笑。
伦敦此刻的冬季和上一个夏天一样温暖得反常。
哈里明白得并不晚,路易从来不是难猜的类型。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他难以接受。但世事如此,接受与否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想知道路易当时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在发出请求后又给出一个他十分确定到达不了的日期。起初哈里觉得这是路易报复他的众多方式中的一种,又或许他真的如他所说,没想到他会应允。然后他又列出了其他可能性,不论哪一条都足够把他从里到外撕裂。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个季节的伦敦街头十个人里有八个都穿着黑色外套,行色匆匆,像某幅名画里一枝枝模糊而仓促的树干。没有人会过于显眼,哈里庆幸这一点。他现在很难去在意相机的出没,也很难去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他本能地屏蔽大多数东西,好让潮水般无边际的痛苦涌上来的次数减少一些,好让每个晚上睡眠将他吞噬地快一点。这样他就不会一阖上眼,耳边只响起路易说的那句“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路边几个孩子突然爆发出欣喜的尖叫,向天空挥舞着手臂。下雪了,哈里这才发现。那纯洁的晶体打着旋儿飘落下来,一转眼就消融在地上,却悄无声息地织起一层薄薄的银白色的地毯。
变冷了,雪也下的更大了,它们纷纷扬扬地洒在他的头发上,围巾上,睫毛上。哈里仰起头,循着它们来的方向。于是有几片落在他的唇上,带来一缕寒意。雪在亲吻他。哈里止不住地为这个想法微笑起来。
他闭上眼,沉醉在雪花带来的温柔的触碰之中。只是当他想热切地回应时,它们已经融化,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1 note · View no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