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次比姥姥我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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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bbbear · 1 month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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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you guys know in the Chinese gf community we call Bill, Bi grandma, because when you type the two Ls on mandarins keyboard it gives you grand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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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 time i think about it I see this i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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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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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叁 写给鸢的—— 1
近来樱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要说能从何处瞧出樱心情不错,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的行为举止一如往常。若文学系有课或它系有樱感兴趣的课程,樱便会去东京大学上课或旁听,无课时樱则大多呆在图书馆翻阅任何她感兴趣的书籍。余下的时间,樱或是处理弥惠子送来的政务,或是留在上屋敷[1]内、坐在母屋缘侧上望着庭院喝茶发呆,极少数时候樱也会乘坐火车前往横浜的山手町、即前横浜居留地[2]瞧一瞧那里的西洋商铺里是否出现了自西洋来的新奇玩意儿,同那里的西洋人聊一聊西方国家近期发生的趣事。
但我就是知道樱心情不错,大约是孪生子之间的感应吧,我还知道甚至仅仅是‘不错’都不足以形容近来占据樱身心的、最为频繁的情绪。上次樱处于这种稳定的、长时间的愉悦状态中是一九一二年,给姥姥、阿母、樱和我找了不少麻烦的明治天皇终于因病逝世,故整个下半年,樱、我以及大部分家臣都忍不住沉浸在碍眼之人终于消失的轻松、欢喜之情里。
通常而言,一段时间内妹妹总体维持着好心情不是一件应被哥哥过度关注的事。我之所以较为在意樱的心情,乃由于尽管两年前樱如愿离开犬舞见入读东京大学,可这种‘成功入读’不但经过了大半年的同皇室与内阁就樱是否能长期离开犬舞见县为主的、樱该如何处理犬舞见县的政务为辅的博弈,所谓的成功也不过是樱接连被最想入读的法律、医学两系拒绝后不得不退让转而选择入读东京大学的文学系。之所以能称其为‘成功’,仅因原本包含樱在内的其余女性只能以旁听课程的听讲生[3]入学,经过漫长的协商后,樱为自己与其她女学生争取到了学生的身份。
若从迷信的角度来看,入读东京大学的一系列波折仿若一个恶兆,像是在印证这一恶兆般,入学后樱连同另三十一名首次被东京大学招收的女学生一起受到了学校里不少男学生和教师的排挤,同时东京与犬舞见截然不同的氛围、习俗、人际交际准则也让樱极为不习惯。加之虽然本田家自古便拥有极为独特的地位,可在十年前那场关于本田家继承人选及所继承称号的争斗中获得最终胜利的明治天皇以我是男嗣为由取消了默认历代本田家家主会获得、继承的准三宫称号[4],将上个世纪实施《废除公卿诸侯之称呼,改称华族》政令时出于各种因素刻意忽视并略过的本田家重定为子爵——事实上,��初明治天皇希望将本田家的爵位确立为男爵,在经过保守派、本田家的姻亲据理力争后,明治天皇才被迫将本田家的爵位升至子爵——如此除开极少数了解本田家为何拥有独特地位的人们,在其余华族、尤其是那些就读东京大学的华族子弟看来,本田家无非是不自量力同明治天皇相斗数十年后终究落败的、被明治天皇厌弃且又被新时代抛弃的落魄贵族,是牠们能嘲弄甚至欺凌的对象。
同样入读东京大学的、只不过比樱早了五个月入学的我自然也被那些华族子弟视作可嘲弄欺凌的对象,只不过我作为明面上已继承爵位的子爵,面对那些尚身为继承人或连继承人都不是的华族子弟时拥有身份上的优势。而樱,不但缺乏这种身份上的优势,还多出一个劣势,即她的性别。
在那些华族子弟欺凌以樱为主的首批东京大学女学生时,我不曾介入那事。依照常人的观念,我的不介入恐怕是我与樱关系糟糕、因继承权而龃龉不合的象征,也是我作为兄长非常失职的证据。可无论是作为樱的孪生子,还是出于自小与樱一同长大而积累的对樱的了解,我都明白若我真挺身以保护者的姿态制止那些人对樱的欺凌反倒会惹恼她。当然,樱不会将那些用在华族子弟身上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但被某种去医院也查不出病因的、不严重却也无法忽略的不适纠缠数月是免不了的,所以直到樱一一反击那群华族子弟令牠们再也不敢采用过于明显的、涉及肢体暴力与性的欺凌前,在校园内我都竭力免于同樱接触,甚至有时我会故意错开前往东京大学的时间。
然而,即便樱能采用以直接的暴力与隐蔽性极强的咒术为主的手段制止明显的欺凌,她也无法杜绝那些不明显的、不仅来自于同学还来自于古板的老师的、诸如含带轻视贬低却符合日本社会对性别职责认知的言语等方式的排挤。更糟糕的是,离开了学校,东京街上的人们会因樱的穿着而向樱投去异样的目光,而樱回到上屋敷后,雇来的帮佣也会私下议论樱那比东京女性更为豪放自然的坐姿、以肉类为主的饮食习惯等。当然,不是说我或樱亲耳听见过那几名帮佣的议论,这只是合理的推测,毕竟他们未能很好的遮掩自己表情中的不赞同与那种东京人针对所谓的乡下人的轻蔑。为此,樱换了好几���帮佣,最终雇了几个从新潟县、福岛县、山形县来东京找活的姑娘。
面对维持着好心情的樱,我等待了一段时间,可樱一直没同我聊起让她心情愉悦的原因,反而呆在图书馆里的时间与前往山手町的频率都在变多。于是在我耐心耗尽后的某日,我询问樱道:“最近遇见了什么好事吗?”
“好事?”樱语调轻快得重复我的用词,这个词似令她联想到了某件特定的事或某个特定的对象,使得她露出个我怀疑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露出的微笑。“也算吧,之前结识了一名有趣又可爱的人。”
我等了片刻,樱并未继续说下去。“所以,那人是谁?”我追问道。
“这个嘛……”樱同我对视数秒,突然说起看似无关联的话:“自小开始,我和哥哥的喜好就非常接近,所以我想多独占那孩子一段时间。”
我明白,这便是让我自个儿去打探的意思。
要打探樱最近新结识了什么人,可说容易也可说困难。根据樱的日常活动地点与近来的行程变化推断,她极有可能是在学校或山手町结识那人的,接着我只需在樱前往山手町时提议同行,或在学校里以寻找樱为借口同文学系的学生搭话。自从华族子弟放弃欺凌女学生后,尽管表面上看其中那几名或退学、或转学、或出了意外事故的华族子弟的遭遇与樱无关,可樱的同级乃至后入学的女学生都聚在樱身边并以樱为首。一些教师和男学生对此颇有微词,我却认为受威胁的人们聚在能够保护自己的对象身边乃生存本能,况且那些女学生一簇簇跟着、包围着樱的情景总使我想起犬舞见的农人散养在田里的母鸡与小鸡崽,瞧着便觉得有趣又可爱。
大约是爱屋及乌吧,校里的女学生对我倒不像对其牠男学生那样避之不及,搭话后也能轻易问出樱近来的行踪乃至樱新结识的对象。于是我得知,那人是今年才入学的、来自西洋的留学生,姓名长到没几人能记清并复述,是一个体格高大到让人心生畏惧的、有些奇怪的、不好接近的人。
依靠以上线索,获得那人的信息就更为轻易了。那人名为伊万·安雅诺维奇·布拉金斯基,来自俄罗斯帝国,与出身华族的人一样未经考试就被东京大学招收——事实上,伊万君入学的那年东京大学恰好取消了华族可不经考试直接入学的特权,可或许来自西洋的留学生太过难得,也可能是顾忌伊万君的国籍和阶层,东京大学便以对待此前华族新生的方式对待伊万君——伊万君就读于文学系,这令我既惊讶又感意料之中。
我惊讶,是因身为俄罗斯人的伊万君来日本留学,就好像一个日本人竟去中华民国甚至是东南亚各西方列强的殖民地留学一般。我完全想不出伊万君能来日本学什么,或准确来说,听闻伊万君是文学系的学生时,我也不认为伊万君是当真想学习文学系的课程,由于樱也在文学系,我便知道文学系的科目仅���三个学科,分别是哲学科、文学科和汉文学科。而我感到伊万君对学系的选择在我意料之中,则是因以东京大学各学部的水平对比西洋大学,恐怕也只有文学系才拥有伊万君不曾接触过的新知识。
打听伊万君的消息后,我才发现樱与伊万的结识已在校园里引起过一番议论了。我先前不知那番议论,自然是因自我入学不久,我与同系的学生就处于一种相互孤立的关系中。在经过几场我未落下风的肢体冲突后,那群企图欺凌我的人只好选择更委婉的、与暴力无关的方式排挤我。而我恰好也对牠们所喜爱的诸如举办西式舞会、供养艺妓、前往位于东京近郊的吉原等活动毫无兴趣,便一心扑在学业上。除去我入读的医学部医学科以外还顺带了解制药学科的知识,又因其教材大多自西洋引进——大部分教材与医学书籍来自英、美两国,以英、美本国著作为主,偶尔也有其它被翻译成英语再翻译成日语的医学书被引进——而学校里的英语课所教授的英语大多是日常用语、同医学无关的缘故,我也坚持自学英语一年有余,应是受我的性别和我的学习态度的影响,与樱不同,医学部的教师们都非常喜爱我。
说回同学们对樱同伊万君结识的议论,出口于男同学们的议论无非是在痛斥樱与一名异国男性结交、熟识并以此为证据评判樱品行败坏、行为违背了日本女子应遵守的准则等。女同学们的议论倒没有一味指责樱性情放浪,虽如其牠男同学那般对樱与伊万君的结交熟识总体上抱以不认可的态度,其不认可的动机却是认为伊万君是一个危险的、不易结交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伊万君时,立刻就明白为何同学们认为伊万君是一个危险的人。伊万君的体格太高大了,远瞧站在人群中的伊万君,就像瞧见一片灌木中突兀伫立着一棵柳杉[5]一般,且不知是伊万君恰巧情绪低沉还是伊万君没有英、美国家的人那般微笑着与经过自己���边的人打招呼的习惯——���来同伊万君成为朋友后,我发觉伊万君、或者说俄罗斯人只是缺乏向不熟悉的人面露微笑的习惯罢了,对俄罗斯人来说,笑容自具体的理由而非礼仪中生出——牠表情平静到堪称冷硬,给人一种若上前搭讪,话还未溜出嘴就会因靠近牠而被牠一拳揍倒在地的感觉。
受同学们对伊万君的形容、评价的影响,在瞧见伊万君后我也情不自禁开始衡量我与伊万君的武力值高低。伊万君不像大部分男同学那般穿着西装,反而穿着身和风与西洋风混搭的服装,其内是与英美两国传至日本略有区别的、更宽松些的裤子以及似乎没有袖子的上衣,外面则搭了件羽织。羽织上背部印有一个比家纹通常应有尺寸更大的图案,由于距离,我看不清那图案的细节,只看出那图案大致是圆形,以一根较粗的白线为中心,两侧有着对称的、像是枝叶与花的纹路,顶部则有着个像两柄斧头背对背组合起来的纹路。那样宽松的衣服让我无法判断伊万君的身材,也就无法通过身材判断伊万君是否喜爱锻炼,只能看出伊万君既不瘦弱,也不如那些缺乏锻炼又贪食的人那般拥有凸出、坠胀的腹部。
而伊万君的穿着也让我有些明白为何明明除了樱之外无人敢与伊万君熟识、同学们却仍认为伊万君是个奇怪的人。不仅是因伊万君毫不在意地穿着风格混搭且家纹不符合常规的衣服,还因伊万君戴着条色泽暗红的长围巾。要解释为何伊万君戴着围巾是一件奇怪的事,便不得不写明我初见伊万君时已时至五月末,虽说那几日由于连续下雨而天气凉爽,可气温远未低至适合戴围巾的程度,况且若伊万君戴围巾是为了御寒,那么牠为什么选择穿无袖上衣呢?穿了无袖上衣,又在上衣外再穿一件春秋之季穿得羽织就更显奇怪了。
初见伊万君的那次,我不曾上前同伊万君搭讪,只远远打量伊万君片刻就离开去打探伊万君的更多信息了。必须阐明的是,打探伊万君的信息时,我没有跟踪、偷窥伊万君,我只是留意、询问伊万君的行踪罢了。如此我获知,伊万君借宿于东京大学附近的森川町内一户苗字土田的人家中,土田家曾经营了家宿屋,只是近几代人子嗣不丰,本代只留一母一女。其母似乎不善经营,前几年便将宿屋租给他人,只留下宿屋中原属主人家住的部分供自己和女儿居住,依靠租金生活。出租的宿屋被改建成房间更小、多人共用厕所和厨台的下宿屋,伊万君应是认为下宿屋的居住条件太差才选择住在土田太太家中。
坦白说,在未伊万君结识前,我所打探到的消息没能让伊万君给我留下良好的印象。在东京生活两年后,我听闻过不少在日西洋男人狎侮日本姑娘的事例,也逐渐明白由于和犬舞见有着不同的风俗,即便在相对新潮的、西化的东京都,年轻男子住进只有女性的、尤其是其中一名女性只有十多岁的家庭后,人们总认定那名男子将与那家女子行些有违道德的淫秽之事。而樱竟用有趣、可爱来形容住进寡母独女之家的男人吗?
我拥有樱绝对不会像其她年轻、单纯的日本姑娘那样被西洋男人哄骗的信心,但樱对伊万君的形容和喜爱之情——是的,从樱的好心情以及樱对伊万君的形容来看,樱喜爱着伊万君,只是我不确定那喜爱是否涉及性欲——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将打探到的信息告诉樱。樱面露不解,因依照我俩的相处模式,在她的预想中,打探到一定数量的消息后,我应或是要求她向伊万君介绍我,或是自己寻找与伊万君结识的机会,或极其微小的可能性是伊万君未能引起我的兴趣和喜爱,故我不愿同伊万君结识。
“那俄罗斯人借宿在一户成员只有母亲和女儿的家庭里,就算牠未如其牠西洋男人那般狎侮土田家的女儿,仅是牠借宿的行为也足以让人们对牠和土田家女儿生出些不好的遐想来。”我皱着眉说。
樱盯着我看了数秒,突然问:“哥哥还未同伊万君搭话吧?”不等我点头,樱就继续说:“他人对某人的评价不仅不一定准确,还可能有极大的错误。我和哥哥不也是这样吗?若只听同学、老师对我俩的评语,恐怕我是一个放浪又品行败坏的女人,哥哥则是一个内向又懦弱的男人,且我们都是从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的乡巴佬。”
尽管樱的话很正确,我脑中却无法自控得浮现出那些被西洋人诱骗、狎侮的少女。樱不是被那俄罗斯人的花言巧语所骗才以正确的话替那人辩解的吧?我心生忧虑,而无论樱是没看出我的忧虑,还是看出后认为不需回应、打消我的忧虑,她都未继续谈论伊万君,而是说起上次她去山手町时在一家荷兰人开的店铺里瞧见的、据说来自普鲁士的座钟。
也许我应解释,我虽忧虑于樱被伊万君所骗,可我的忧虑与大部分兄长的忧虑不同,我并不担心樱与伊万君性交,毕竟犬舞见可没日本其它地区那种限制女人只能与她的丈夫性交的风俗。我所忧虑的,是樱同伊万君交好这一行为本身,也担忧假如樱突发奇想,在孕育本田家继承人时决定使用伊万君的精子。而导致我忧虑的原因,则是自从本世纪初那场日俄战争使得俄罗斯同日本断交后,至今两国仍未重新建立外交关系。虽偶有俄罗斯人来日本旅游、经商——若算上伊万君在内,那么还多出一项活动:留学——为了发展,日本也会从英、美等国购买那些国家购买的俄罗斯帝国的技术、零件等,可日俄两国的关系依旧非常紧张。
樱曾分析说,近二十年前的那场日俄战争的结果虽是日本战败,可日本战败得太过迅速,且俄罗斯帝国的重心没有放在东亚战场,而是放在欧洲的战场以支持德意志联邦反抗普鲁士王国、奥匈帝国的统治成为独立的主权国家,所以日本并未在那场战争中感受到俄罗斯帝国的强大。无论是皇室还是内阁,面对战败这一结果所感受到的是“假如我们做好更万全准备或许能获得胜利”的错觉和侥幸,而非上世纪中叶黑船来航时[6]面对威力远超本国的军火所感受到的恐惧。“皇室、内阁一直想在东亚、东南亚扩大势力范围,摆脱落后、野蛮的东亚国家的身份跻身欧美列强之中。再加上《英日同盟互助条约》临近期终,英国尚未正式提出续签条约,但英国外交官一直隐约透露出英国有续签条约的意愿,并传递出若日俄再次发生冲突,不但是英国,诸如法国、意大利、普鲁士等国家都会支持日本以联日抗俄。所以我认为未来日本必将再次向俄罗斯宣战。”樱说着,停顿一瞬并用轻蔑的语气说:“不,那群家伙受上次日俄战争的影响,认为上次战争的前期胜利是不宣而战的奇袭所带来的,所以很可能未来牠们会尝试重复不宣而战的做法。”
那时比起关注日俄再次开战的可能性,我更好奇樱究竟是如何分析出日俄将再次开战,又是从哪里听闻英国外交官向日本透露的信息的。我的问题反倒让樱朝我投来不解的眼神,“当然是从内田那儿听来的。哥哥不记得了吗?与我同级的内田的叔父就是现任外务大臣内田康哉啊。”
我对内田是谁毫无印象,想必那也是如鸡崽般跟在樱身后的女孩子们中的一员。同时我也敢肯定,无论内田与樱有着怎样的关系,内田都不可能向樱透露英国外交官同日本外交官聊了些什么,因为作为小辈也作为女人的内田不可能获取那样的信息。至于樱所说的那些,应是她通过日英两国近年的往来、最近皇室和内阁的外交倾向,以及也许内田同她聊起过自己的叔父与哪些人见过面、见面后心情如何等话题,进而樱将诸多线索、细节串联在一起后作出的推断,只不过她确信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故用称述的语气说出了那些推断罢了。
抱着担忧樱受骗的心情,我继续观察伊万君。不需多久我就发现,伊万君竟与樱一样喜欢将时间耗费在学校的图书馆中。只不过樱翻看的多是她不被允许就读的它系的教材,关于政治或医学等方面的、已被翻译成日语的书籍,一些以樱的英语水平能读懂的英语著作。而伊万君翻阅的大多是配有图画的书籍,根据伊万君翻阅书籍的方式来看,我轻易便推断出伊万君虽来到日本留学,在日语的理解和使用上颇有困难,同时熟知英语。
我瞧见过伊万君拿着一本日语医学书、一本英语医学书和一个牠自带的笔记本,将两本书都翻至绘有人体、标注有对应的身体结构名称的页面,随后伊万君一面伸出食指压指着页面和笔记本上的某处,一面默念着某些据口型来看是单词、短句的内容。念不了几个词,伊万君那对色泽比头发略深些的、尾部微微下垂的眉毛就会朝眉心皱挤,再念几个词,伊万君还会突兀抬起双手捂住脸并深深吸入一口气,偶尔我甚至能听见伊万君那无可奈何的、充满了无力感的吸气声。即便我还未与伊万君结识,受某种指引,我笃定伊万君是在为日语头疼。对现在的我来说,理解和使用片假名、平假名和汉字已成为犹如呼吸一般的本能,可代入我学习英语时死记硬背单词的读音、拼写和语法,以及明知教师的英语发音并不标准但又不知标准的英语发音是怎样的等问题后,我难以自控得对伊万君生出股同病相怜之感。
我还瞧见过伊万君翻阅各类草子。如草双纸这类草子,因绘图与所著的物语、随笔混杂在同一纸面上,我看不出伊万君是否阅读了那些物语、随笔。可如浮世草子、御伽草子这类绘图同物语、随笔分开的草子,我倒是能看清伊万君的视线很少停留在写满日语的那一面。不过,若是那些所著物语和随笔不以手写的笔字[7]而是印刷书体出版或再版的草子,伊万君便会如翻看配有人体解刨图的医学书那样,皱着眉以指尖按压着纸张并无声默念书页上内容,间或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而要说伊万君阅读得最顺畅的、也最常阅读的书,恐怕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被收录进图书馆里的赤本[8]了。那时赤本的题材、出版方远少于昭和年代,五年前才出现首部面向儿童的杂志漫画[9],故赤本的内容乏善可陈,甚至某些同被归于赤本的、非面向儿童的书籍的内容可被称为低俗。
同时,即便离开了需尽可能避免交谈、保持安静的图书馆,伊万君也甚少与周围的人交谈。遇上非交谈不可的情况,伊万君比划手势,口吐英语乃至法语、德语——当时我还听不懂除英语以外的另两种语言是什么,后来虽能听出是哪种语言,但也仅限于听出是哪种语言——的次数也远多于说日语的频率。偶有碰见其他人主动同伊万君搭话,伊万君也总微低着头,摆出副下巴埋在围巾里、视线轻飘飘从高处落下的冷淡表情,仅以无意义的音节或诸如点头、摇头这样简略的肢体语言回应旁人的搭话,唯有与樱或某几名显然已相识的西洋人交流时,伊万君的表情会变得生动些,说出的话语也更多些。
因此,我对伊万君的印象反而变得糟糕了,这变化不是源于伊万君喜读赤本——况且伊万君究竟是真的喜爱赤本的内容,或是受限于日语水平、想要畅快阅读日语书籍只能选择赤本还未有定论——而是在我看来,伊万君前来日本留学,却未在留学前将自己的日语水平提升至能毫无障碍得与人进行日常交谈的程度,表明伊万君如别的西洋人一般,是抱着‘反正有的是日本人争相当我的翻译’的傲慢心态抵达日本的。
要说改变对伊万君的印象的契机,其实根本不存在那么个契机,只存在一些琐碎的、迫使我增进对真实的伊万君的了解的事。由于我一直未表态是否正式同伊万君结识,耗尽了耐心、也可以说是因与伊万君的关系进一步变好,好到可拜访对方的住处的樱决定邀请伊万君前来上屋敷。“伊万君来的那日哥哥去别的地方打发时间吧。”樱告知我,她的语气同直白的命令只差一根发丝的距离,“如果哥哥打算与伊万君碰面的话,那么就收敛好偏见、拿出待客的礼仪来。伊万君是一个敏感细腻的人,我可不愿伊万君陷入‘同学的兄长不喜欢我’的苦恼中。”她捧着茶杯说,虽未作出抬着下巴的盛气凌人之态却也与之相去不远。
“我可没看出那俄罗斯人哪里敏感、细腻。”我不服气地说,“虽说你的确是本田家家主,可就为了这样的理由让我躲出上屋敷——”
“仅靠跟踪当然无法见识伊万君的敏感、细腻之处。”樱打断我说。
我瞧着樱那理所应当的模样��凭着对孪生子的感性还能察觉到她藏在“敏感”、“细腻”之下的“可爱”一词,霎时失去了接话的欲望。我喝了好几口茶,那股哽在喉咙中的堵塞感才消失,“我没——嗯,严格来说,那不算是跟踪,我只是较为留意那俄罗斯人的行踪罢了。”我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以及,我会留下来的。”
之后回想起来,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自己当时决定留在上屋敷中。我如大多数人那样,在回忆过往时总思索若过去的自己做出了某个不同的选择,所导致的未来是否与现在不同,又是否会比现在更好。只不过在与伊万君结识、交好、成为亲密的朋友这一事上,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其当作一件坏事,倘若我的道德感更强些、性格更善良些,那么我应该会认为为了伊万君,我当时最好别留下来且最好保持对伊万君的糟糕印象吧,可惜我并不是一个善于站在他人立场上思考的人。
不管未来如何,那时我选择留下,所导致的结果就是我接触到了被掩盖在传言以及日本人对西洋人的偏见之下的伊万君。伊万君抵达上屋敷后,我在樱的介绍下同伊万君见了面。原本按照日本人的习惯,我们应相互说几句询问对方近来过得如何、夸赞对方学业或日语说得非常好一类的客套话。然而伊万君虽露出与我之前观察牠时甚少露出的、双眼亮晶晶的四下打量的表情,与人交际时却遵行了我所观察到的那种寡言少语的模式。
帮佣阿咲向伊万君问好、接过伊万君的斜挎包——那斜挎包看似是用布制的,却与我瞧见过的那些邮差用于携带信件的、软塌塌的布包不同,不但布料更硬,款式也很奇特,像是数个大小不一的包重叠着被缝在一起,且那些包的开口处皆嵌着拉链,那时嵌有拉链的物什在日本都是少见又时尚的新奇货——时,伊万君会向她点头并轻声说出最简略的、完全不含敬语的“谢谢”。可樱向伊万君介绍我,即说出我的名字、与她的关系、所学专业后,伊万君给出的回应仍只是点点头,一句寒暄都不曾说。唯一较为符合日本的交际礼仪之处,乃是伊万君在将斜挎包递给阿咲前,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小盒,“我听土田太太说,拜访同学家时应带礼物。”伊万君一面说着一面将那盒子递给樱,而我则竭力控制自己的五官以免自己脸上露出或许会冒犯客人的诧异来,在伊万君开口说话前,我可完全没想到牠的声音、口调[10]会如此不符合牠的体格,听上去会如此的柔和与稚气。
大约是为了配合伊万君吧,樱也不曾遵守日本的交际习惯,说些推拒礼物、埋怨伊万君太过客气的话,她干脆地接过了盒子不说,还立即当着伊万君的面打开盒子。
“是饰品吗?”樱问,她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盒中应是某种饰品的金属制品将其拿起。那金属制品的轮廓与家纹麻之叶相仿,只不过分作对称的八瓣而非六瓣,那八瓣也不���尖利的三角状叶瓣,而是并排且长短不一的、形如石蒜花瓣的柔和的叶瓣。叶瓣上方是由一组顺时针镰刀图案组成的圆形,圆形中央是一朵我不知其种类的、花瓣分为五瓣的花[12]。整个饰品色调较为素淡,仅有那朵花呈现出介于粉和紫之间的色调,余下多是金属铁色,不过饰品背后那两个重叠的蝴蝶结有着暗红的底色与暖黄的镶边。“很精致呐,谢谢你,伊万君。”樱道谢说。
“这是胸针。”伊万君介绍道,缀在句末的だよ令我情不自禁做了个深呼吸,所幸这深呼吸做得隐蔽,未引来伊万君和樱的注意,“是仿照Святой Анна勋章的款式,”伊万君说,不知是对日语不够熟悉还是为了让樱听清那个非日语词汇的缘故,伊万君语速较慢,于是在我听来,那个非日语词汇的音节像 ‘競取り’这种职业名称加上‘安娜’这一西洋女性名字,“Святой Анна勋章在我的母国是颁发给获得了一定成就的女性的,我认为你会喜欢这样的饰品。”伊万君垂眼看着胸针,下巴戳进了围巾里——受气温影响,伊万君所戴用一条更轻薄的、深灰色的丝绸围巾取代了之前所戴的那条看上去非常蓬松的、针织的乳白羊毛围巾——“那是斯拉夫教的传统符号[11],”伊万君指着那个镰刀图案组成的原型,说出个我无法复述的、像是从鼻腔深处哼出的词汇,“中间的花则是一种我母国独有的植物,也是安娜大帝喜欢的花。”
“是伊万君之前介绍的那位陛下吗?”樱的语气忽然变得雀跃起来。伊万君再次沉默地点点头,随即牠看向我,继续用着那种较为缓慢的语气、稚气的口调说:“抱歉,没给您准备礼物。”
“您真是太客气了。”我回应道,我并不因伊万君只给樱礼物而漏掉我感到失落或被冒犯,毕竟伊万君是个来日本没多久的西洋人,又有着性格奇怪且不好接近的传言,牠真准备了送我的礼物或送给本田家的礼物才是件意料之外的怪事。
“无需道歉,伊万君。”樱插话,“在日本,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拜访习俗。如东京这样的地方,的确如伊万君的房东所说那样,首次甚至前几次拜访他人的家时最好准备一些小礼物,而如我的母乡犬舞见就没有这样的习俗。大约是由于我们那儿不是东京这样的大都市,人们都相互熟知,不需要依靠送礼来建立交情。况且,即便是有着拜访时送礼的习俗的地方,通常也没有给被拜访者的所有家人准备礼物的习惯。只有拜访者有求于被拜访者,且拜访者的地位低于被拜访者,拜访者才会特意给被拜访者的所有家人单独准备礼物。”
“是这样吗?”伊万君脸上显出几分不解,牠偏着头看向樱,“听上去很——”牠说着突兀停顿一瞬,接着用英语说出“复杂”一词。
“那个词用日语来说的话是はんざつ。”樱提醒说,闻言伊万君小声重复了几遍はんざつ,仿佛在尝试记忆、背诵这个词般。
直到伊万君离开上屋敷为止,像这样的情景时有发生。伊万君的日语水平的确如我先前所猜的那样尚未达到能与人顺畅得使用日语交谈的地步,或准确来说,假如伊万君是一名旅客,问一问哪里有宿屋、哪里有料亭、港口的售票处在哪儿等是毫无问题的。可若伊万君想用日语同日本人聊些别的话题,那么无论是与衣食住行有关的日常话题,还是与近期的国际局势、日本国内正流行哪些思潮有关的政治话题,伊万君总会因不知某个词或某句话该怎么用日语说出而不得不转用英语。
遗憾的是,虽然樱和我一样不满足于学校所设的英语课故在课余之时自学英语,可无论是樱还是我,所知的英语词汇也仅限于日常生活所用。因此,樱和我听不懂伊万君所说的英语词汇是何含义的情况在聊起政治相关的话题后也时有发生,每当这时,伊万君便只能尝试用英语乃至结结巴巴的日语、偶尔配以比划着什么东西的手势向樱解释我俩听不懂的那个英语词汇,而樱也会用疑问的语气说出一个个日语、英语词汇试图猜测伊万君想说的是什么。
于是理应悠闲、顺畅的闲谈变成了一堂持续大半天的、非典型的语言教学课。然而据我观察,这种语言上的阻碍没有减弱樱与伊万君交谈的兴致,相反,这种相互猜测对方说的生词的含义似乎被他俩当作某种有趣的游戏似的令他俩谈性高涨。樱不仅数次开怀大笑——事实上,自伊万君进入上屋敷后,笑容就未从樱的脸上消失过,而我完全无法理解诸如德意志联邦同普鲁士王国、奥匈帝国的冲突这类话题的好笑之处在哪儿——坐姿也维持着无客人或在犬舞见时才有的、诸如盘腿或曲立一条腿的、违背东京对女性的仪态要求的姿势。
与樱相比,伊万君的坐姿反而更为收敛,伊万君最初跪坐在坐垫上,几分钟后就一面用着无奈的语气喃喃自己的腿又麻又疼一面侧坐着忍受麻痹的不适感一点点伸直腿,不久后又换成了两腿并拢屈立在身前、或是双手环膝或是两手撑在身后的坐姿。同时,伊万君的神态中那种���人感到不好接近的冷硬感在我未留意到时不知不觉褪去了。当然,伊万君依旧没如其他西洋人、尤其是美国人那样作出在日本人看来过于夸张的表情,且或许是受伊万君稚气的声音和口调的影响,每次伊万君思索该怎样用日语说出牠想说的话、思索该怎么解释樱才能听懂那个非日常用语的英语词汇、以及没听懂樱说出的某个日语词汇或短句而面露疑惑时,配合伊万君那不自觉微偏头的动作,总使我联想到来东京上学前在家中庭院里瞧见的那些偏着头观察四周的林雀。
‘倒也的确能用可爱一词来形容。’我看着微皱着眉正努力理解樱所说的秋之七草对应的究竟是哪七种植物的伊万君想。
[1]江户藩邸
[2]外国人居留地
[3]听讲生
[4]准三宫
[5]日本柳杉
[6]黑船来航
[7]日本将毛笔称为笔,西式笔称为万年笔、ペン等
[8]赤本
[9]大正6年(1917年)、岡本一平によって初めて児童雑誌にストーリー漫画が掲載されると、子ども向け漫画が開拓されていく
[10]口調
[11]Коловрат
[12]Гвоздика акантолимоновидная 此章中的森川町指代的是东京都文京区的旧名,范围是现在的东京都文京区本乡6丁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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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ssroadsparrows · 9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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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除日
2023年11月
“有一只野猫对自己的鼻子很感兴趣,正在满世界地寻找……”阿尔奇比亚德,旷土东北部的炼金师、药剂商人、生物学者、独腿老人正在一边背诵《传道法师列传》,一边打扫房间。屋外下着暴雨,他的侄孙正抱膝坐在角落,看向云雾弥漫的茂典阁,黎明之拱仍然安静地横亘在那上空。
论污垢的顽固程度,阁楼这扇三角形玻璃窗尤为突出。每天早上,老人都命令睡在此处的侄孙用魔法伎俩清理窗面,但自从上次庆典,疯法师的火球砸中了它,一些奇妙的裂痕出现了。孩子不肯放���观察这些裂痕的机会,久久地蹲伏在窗前,看破碎如棱镜般的街面。他甚至不惜偷窃姥爷的药水,用堪称不检点的方式调和,粘住玻璃边缘。实验事故败露的那天,阿尔奇比亚德一声长叹,捋了捋唇髭,抬起厚达两枚金币的珍禽异兽图鉴,给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现在,他正站在破损而粘腻的窗前,眯眼打量街道。依据咒法师、位面旅行者、他失踪已久的侄女尤弗哈斯之口,在遥远的被遗忘的国度,这个时节被称作枯萎之月。暴风雨打下了枝头的苹果,一个矮人铁匠窜到露台,收走了原本挂在那儿的围裙。忽然,他动了动耳朵,本就弯曲的脊背加倍拱了起来��
“怎么不念下去?阿尔奇比亚德,你不会忘了吧?”十岁的法师学徒啪地合上书本,投来质疑的眼神。
“急什么!”老人压低声音,“闭嘴,你难道听不见……”
“是药锅在冒泡,你有点神经过敏了。”
“笑话!我活了八十六年,还会被这点动静吓到?”
“说不定是客人呢。”法师学徒耸耸肩,踮起脚把书本复归原位。
“谁会在阿尔奇比亚德关店扫除的时候贸然来访?除非他情愿吃一记致病射线。有些人总爱尝尝苦头,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者不善。”
法师学徒沉默了,他不安地动了动,但眼神中还有一丝机警和期待。跳过堆叠的书山是一件难事,而对经验丰富的阅读者很简单。他两步窜到老人的断腿旁边,拽了拽被炼金药水腐蚀得破烂不堪的衣摆。
“……难道是鬼婆?我昨天又做了梦,还是那片林子,她呼唤我回归血统……”
阿尔奇比亚德睁大了眯缝眼,继而哈哈大笑,“只要你还在阿凯维沃一天,就犯不着担心那帮老东西抓走你。”他脸上的谨慎一扫而空,仿佛把危机感统统揉碎了扔进堕影冥界,换来滔滔不绝的絮叨,“比起这个诅咒,你不如担心担心血脉里的丧心病。瞧瞧这张蔫脸,这瘦弱的鸡爪,和你父亲一个样!我还记得勒菲弗尔氏拿到助手岗位前,发了疯似地捉狮鹫,野生的狮鹫……”
“我也想捉狮鹫。”学徒的眼睛突然光芒四射。
“那你就想吧��”阿尔奇比亚德呵斥道,“好了,快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师学徒熟练地往前躲了一步,防止被老人的独腿踹到屁股。他吐了吐舌,坐上了楼梯扶手,双手揣兜,借着重力和一颗懒惰的心,一路滑下楼去。
蹭着环形楼梯下降到一层的药剂铺,那种奇异的声音愈发清晰:就像在剪裁纸张,又像一双非人的小脚踩踏在沙地里。刚被列为一号嫌疑人的大锅里咕咚冒泡,一旁的菜板盛放着切碎的鼠尾草根茎,再然后是依据容量大小顺序排列的试管,旁边有一本被热气掀起、纸页忽上忽下的解剖书。
“奇怪?阿尔奇比亚德,你是不是——”
二号嫌疑人应声而动,门板上传来急促而疯狂的敲打声。
法师学徒怪叫一声,像只折了寿的老鼠,向后大跳一步,弓起了背,缩在桌脚下,再不吭声。
笃笃的下楼声没能掩盖住这突如其来的吵闹,雨水的潮味已然从门缝挤进室内,与药草的诡异熏香糅合在一起,对鼻腔形成张牙舞爪的态势。“该死的,一到雨天,义肢就会生锈……”阿尔奇比亚德发出恼怒的嘟囔,搀着断腿缓缓挪动,当他也来到这片区域,忽然打了个激灵,两只老眼瞪得浑圆,几乎把积年的眼翳都给撑开,然后,他像动物那样使劲嗅了嗅,略作一刻的沉默,爆发出了骇人的狂笑声。
“笑……么笑……”门缝里传来被暴雨冲刷着的微弱声音。
阿尔奇比亚德大步向前,穿行在他亲手搭建的三十平方米国土,没有理会桌下探出的两只充满好奇、但又瑟缩不前的眼睛。他轻车熟路地绕过宛如废品堆的材料架,像一具失能的死火山似地趴在地上,低声念叨了几句咒语。过了几秒,他才发出沙哑而得意的轻笑,缓缓站起,手中捏住了逃犯。
一声响亮的呱鸣撕开了空气。老炼金师满不在乎地扔掉手中物,同时做了一个轻快的手势。砰的一声,大门开启,一个发型夸张、长着硕大鼻子、身穿精美刺绣短衣的小个子毫无预料地摔了进来,以脸着地。
几乎是同一刻,完全符合阿尔奇比亚德预料的是,另一道身影从桌下猛窜出来,飞快地扑向了他刚才扔掉的活物——那是一只色泽鲜艳的钟��蛙。
“我为你感到不齿!”炼金师皱紧眉头,“要用魔法!”
“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啊!”侏儒从地上艰难爬起,“还以为你会迎接的是我呢,伯努瓦·勒菲弗尔!”
被喊到名字的法师学徒吃吃地笑起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闷在掌心的青蛙。阿尔奇比亚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一根靠在墙边的手杖飞向老人,他干脆用杖底勾起伯努瓦的后领,把他从地上揪起来。
“是你啊,跛鸭。”阿尔奇比亚德耸耸肩,把手杖平放在膝头,顺势陷进了一张软椅,“我还想谁这么不懂礼貌。暴雨天,关门清客的日子,也不提前写封信来,你就不怕我在地下室?这样谁能听见你的哀嚎?”
“哈!阿尔奇比亚德,臭老头!如果我不是认识了你二十年,又对这条街的风评相当熟悉,我甚至都会相信,你的字典里有‘礼貌’二字了。”侏儒替他小心地合上大门,踏着舞蹈般的步子上前,高举起短短的双手,“久别重逢!你的腰好些了吗?”
“呸!”伯努瓦打了个哆嗦,把舔进嘴巴的泥吐出来。钟角蛙惊恐而无助地看着他。
“糟透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糟糕。我早就嘱咐好了他,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他要为每件器官找到用处。”阿尔奇比亚德憔悴地笑了,伸出手温柔地拥抱这位矮小的朋友,“跛鸭,多谢你四年前送来的药。”
“我如今带来了一份更好的礼物,你绝对意想不到。”侏儒眯起了眼睛,眼中闪动着狡黠的灵光,“虽然你不像制造金属爆炸时那样癫狂了,但脾气还是个倔老头,我相信你没放弃……”
“我可以拥有它吗?”伯努瓦双手捏着青蛙,打断了这位身高相仿的来客。
“当然,当然!拿去吧,小朋友!”跛鸭用上扬的声调说,露出了热情的微笑,“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噢,对,这只黏糊糊的朋友就是我在路上捡的,它落在一个小水坑里,我路过时靴子沾了水,简直要吓掉半条命,生怕把礼物给弄湿了!没错,我这次就是为了带来……”
“可以挖心吗?”伯努瓦又用两枚拇指掰动青蛙的胸腹,展示给跛鸭看。青蛙快速的眨眼就像在求救。
“……最好不要。当然啦,如果哪天它不幸身亡,譬如失足摔进了你们那口大锅,或者一个脚滑躺在了你姥爷的牙签上……反正,只要成了尸体,你当然可以身为朋友,替他处理一下身后事……咳,言归正传……”
忽然他停住了。因为,当他演讲时就会自然闭合的绿松石���大眼睛重新睁开时,跛鸭注意到,有一只小小的坩埚——显然是炼金师制造的人工生命仆从——飞舞在陷入沉思的伯努瓦和面露得意之色的阿尔奇比亚德之间,两只垂落的爪子紧攥着一封信件,正是从他兜里不翼而飞的那封。
“阿尔奇比亚德……!”跛鸭忿忿地咬牙,“我早该知道,你这老东西不会白白地给人拥抱!”
那个自命不凡的老头抬起了下巴,露出相当满意的微笑,他脸上的灰斑和褶皱都因此铺展开来,似乎真心实意地为这场恶作剧感到愉快。但在炫耀的言词流出口中之前,他的侄孙就伸出右手,一把将信件夺走了。微笑从他的老脸上转瞬即逝。
“是你不够经验丰富,跛鸭。等你活到八十六岁,身上就会神奇地长出名叫心眼的东西。”阿尔奇比亚德抢回信封,一把推开伯努瓦的脸,“没有落款?”
“没有落款。”跛鸭瞪了他一眼,脸上又复现出柔和的表情,“你快拆开看吧。外面的雨下得可真大,我为了保护它,用皮带把它捆在肚脐眼上,用马甲遮着它,又用外套顶住斜前方的暴雨。这可不,我的靴子泡了脚,裤子都快掉下去,只有它还是干燥的、温暖的、留着墨水味儿的!我这身衣服还是从前那个行会老板的,俗话说,侏儒靠衣装,半人马靠鞍……”
伯努瓦的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地瞧着那件沾满水珠的红外套。他想起阁楼的窗户并没有照出访客的身影,也许是碎裂的镜面起了作用,将这个本就瘦小的身形折叠得像只苹果。
“少废话。伯努瓦,拿裁信刀来。”老炼金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侄孙,后者做了两遍手势,才不熟练地从远处取来一把刀,险些弄翻了路径上的一盆番红花。独腿老人嘀嘀咕咕地拆信,仿佛想抵御老朋友的唠叨,但在下一刻,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捂着门牙蔫蔫倒下。
然而,当他毫无痛觉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无所变,粗粝舌头包裹的尖牙没有啃向他的鼻子,宝箱怪也没有给他一记老拳。只剩下些许魔法粉末,在光洁的信封表面淡淡发光。
“你暗算我,弗鲁格!如此粗鄙的恶作剧,连我十岁的侄孙都会做!”
“我没学过。”伯努瓦吃惊地说。
“闭嘴!”阿尔奇比亚德愤怒地揪住了自己的胡子。
绰号跛鸭、本名弗鲁格的侏儒幻术师叉着腰,爆发出一阵浑身舒爽的大笑。他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搭在一边,顺势跳上了炼金师面前的桌台,用矮小的身子为他们鞠上一躬,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阿尔奇比亚德恶狠狠地用鼻孔出气,一边用裁纸刀细致地沿线开封。伯努瓦在一旁啧啧称奇,即使是趁睡觉剪了他半边胡子的那天,也没见过如此大的火气。信封里是一个牛皮纸包裹,牛皮纸里又是一只束口袋。跛鸭弗鲁格趁机把怀中的另一件礼物递给伯努瓦,那是一本《初级魔法学原理》,年幼的法师学徒瞪圆了眼睛,即刻欣喜若狂,把整张脸埋进书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纸浆的气味,露出陶醉的神情。
最后,出现在炼金师几乎腐坏的掌心的,是一片干瘪的树叶。透明密封袋阻止了他用熟稔的手法揉搓干叶,保持了它形状的完整。他莫测地瞅了一眼弗鲁格,后者心领神会,施施然开口。
“不久前,我梦见了古旅人。就是教授们曾经提到的那个庞然大物,有好多条手臂,古怪的眼睛,说着晦涩难懂的话。这些你都知道,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所以我跑回了斯翠海文,去翻巨龙们留下的藏品库。就在一阵乱翻中……我找到了她的痕迹,这不就想起你来了吗?”
“尤弗哈斯?”老人用鼻孔喷了口气,“我早把她给忘了。”
侏儒笑了笑,继续说道,“她当然不是一个圣法谕,那些混沌的研究没给她带来处罚都是万幸。况且,她跨越的是位面,而非时空。我想这两件事之间并无关联,梦境带来的启示是我将再次踏上旅程,但在临别之际,既然碰巧找到了你的家人的讯息,我这个老朋友怎能有所隐瞒?”
“论一心二用,没人赢得了你。”阿尔奇比亚德耸耸肩,看上去气消了大半。
伯努瓦把新书抱在胸前,有节奏地捏着青蛙的小脚。听到这里,他一把甩开手中的活物,扑到桌前仰视着侏儒,“弗鲁格!这片叶子是妈妈的研究?”
“想知道?那就摸摸看。”幻术师一屁股坐下,欢快地摇晃着两只灌了雨水的靴子,“包装这么多层,只是为了防范炼金师的急性子。万一当场揉碎了,我的法表里可没写修复术。”
阿尔奇比亚德闷哼一声,由着侄孙将密封袋夺走,而后小心翼翼地拆封。当枯叶落在他的掌心,便显现出真正的奥秘:它的外形平凡无奇,但对一片叶子来说着实太重。伯努瓦合并拇指与食指,用极轻的力道揉搓了一下叶片,其间的叶脉忽然映现出黯淡的光泽,仿佛通入电流。年幼的法师学徒张大嘴巴,��不得一口将它吃下去;他那留着长长胡子的姥爷也不自觉地揉搓着双手,表露出一种近于纯真的喜悦。
“尤弗哈斯,是她的魔法微粒。”阿尔奇比亚德轻声感叹,“她还活着?”
“不一定。”弗鲁格出声反驳,又像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无情,尴尬地补充,“捐赠者是勒菲弗尔氏,所以,我想这是他们启程后的收藏品。别看这叶片长相寻常,它所起到的作用绝不只是拿来签名而已。老伙计,我知道你对魔法微粒的嗅觉敏感异常,一如从门缝里闻到了我。这份礼物,送得还算讨喜吧?”
炼金师不发一语地眯起那双促狭的、积攒着厚厚眼翳的老眼。法师学徒则直视着客人,点了点头,重新将其存入密封袋,珍惜地揣在怀里。
“那你呢,跛鸭?”阿尔奇比亚德反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弗鲁格一跃而起,拍了拍衬衫,神气十足地开了口,“现在就走。时光不等人,我的老朋友。要不是下定了决心,我又何必挑这样一个坏天气强行出门!”
“凭你的本事,我看是暴风雨娱乐了你。”
侏儒嘻嘻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忽然露出怀念的表情,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老人。
“阿尔奇比亚德,我好想和你们再一次踏上旅程啊。”
“我也一样,弗鲁格。”老炼金师泰然自若地说,微微后仰,合上了眼睛。
尽管法师学徒对这段对话感到突兀和莫名其妙,另外两人却显然想起了什么。老炼金师摊出一只手掌,招呼对方靠近。侏儒幻术师耸耸肩,没有顾及前车之鉴,仍旧把胡桃木色的脑袋凑了过去。阿尔奇比亚德于是抬起了疲弱不堪的双臂,在这对窄小肩膀的两边都用力握了握。
借此机会,炼金师的人工生命仆从又将一种魔法物品挂在客人背后。那是一颗水滴状的细小物质,能够凭主人的心意吸收物品表面的水分,简而言之,就是能把暴雨淋湿的衣服迅速烘干。这动作轻巧得出奇,即使从法师学徒的视角能够看清一切,他也只是睁大了眼睛,怀着一种好玩的心态静静凝视。
只有当侏儒幻术师踏出门外,顺着旷土的漫漫长路独行远去,被巨大的启蒙火炬照亮时,也许会突然想挠个痒,继而发现这个迷你的饯别礼。
等到大门重新合上,暴雨倾轧的咆哮声骤然收束,余留下炼金药锅那温热而玄妙的气味。伯努瓦拍了拍手,抱着一刻也没有脱手的魔法书,踏着轻盈的步子,哼��小曲往阁楼上去,突然受到了一股向后的拉扯力,趔趄了半步。钟角蛙咕呱一声,从他的鞋尖险险跳过。
“还愣着干嘛?”阿尔奇比亚德板着老脸,放下手杖,“继续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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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girlblog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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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笨拙的爱。
开始写之前随便看了一眼页面下方最热门的影评,关键字无外乎“对工人阶级时代的祭奠”“苏联情怀”还有“可怜的票房”,顿时就觉得我的点和很多人真的不一样,虽然我一直知道我是个很别扭的人,而且我看过的电影少得可怜,没有资本对它的艺术性还有那些和大师的相似性说三道四。
一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看着女儿练琴的小背影,爸爸坐在边上大喊“手型!手型很重要!”就想起那时的我坐在琴凳上,妈妈在旁边说着“手腕要平稳!”“指尖立起来!”。 我想但凡学过乐器的人小时候都有同样的经历,每天练习,每周上课,所以有人说小时候学乐器的孩子都不坏,因为没时间变坏。 片中爸爸先是为女儿用纸板做了一个键盘,然后很阿Q地带着女儿自弹自唱起来。屋子里的灯很暗,但他们身上仿佛有光。 这桥段也不是首创了吧。小学的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讲的是很多学琴的孩子的故事,有一个孩子家里没有钱买琴,就只能拿纸板画出来琴键练,即使这样最终还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什么的。那时妈妈总拿这个督促我说你看你有琴还不好好练。 学琴不是小孩子一个人的事。我还上小学的时候,妈妈上班特别远又特别忙,但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坐近一个小时公车去上课,就会偷偷从班上花一个多小时回到家,再带我去上课,上完课又赶快回到单位去。上课时妈妈就会在旁边很认真地听,回家了好督促我解决问题,我就总和她开玩笑说你都能做老师了呢。 乔老师也是我遇到的最认真脾气最好的老师。(中年大叔的典范!) 整个童年的时光就那样过去了吧。 但是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并不会变得有多棒多厉害,我是一个很难有热情的人,难以被感染,并且缺乏表现力,像音乐或者艺术这样需要全心的热情和投入的事我做不来。
很多时候,由于物质上的缺乏,我们在面对我们爱的人时感到力不从心,只有无能为力。 我总是被那些笨拙的爱所感动,或者感到心酸。 我们没有能力满足那些我们爱的人的所有要求,只能用最粗糙最朴素的方式对他好,甚至有时用尽全力也抵不上有的人唾手可得的东西。 那个爸爸放下尊严放下面子放下梦想都只是因为放不下女儿。 我一直忘不掉这样一件事。应该是6、7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次逛商场,要出去的时候,在大概是TW还是ELAND专柜前,有一个穿的很破的老爷爷指着新品问服务员说这件多少钱,服务员说好几百呢。老爷爷又问有便宜点的嘛,服务员指着���价柜说这些便宜,就200块,老爷爷顿时眼神黯淡下来,低声说哦,我就有50元,我孙女过生日我想给她买件好衣服。 听到这我就开始难过,走到商场门口就坐在门口台阶上开始大哭。 那时50块钱应该还能买很多东西的吧,老爷爷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要给孙女买件贵点的衣服,却忽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在生活面前显得是有多微不足道。 在买不起钢琴这件事上,我想爸爸比女儿要难过得多。 爸爸不只是能为女儿造一架钢琴,如果可以,他可以为她打造一整个世界。 即使这样女儿最后也不一定会选择他。小孩子会选择那个能给他糖的人。他们从小就知道资本的力量。所以我相信人之初,性本恶。 可爸爸这笨拙甚至于荒唐的行为却让我无力取笑。
我是个完全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爸爸和妈妈家的人也都是这样不善于表达的人。 我们很爱对方但有时也不会去说,或者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说。 每次放假时基本上三五天就会去姥姥家,但是每次去姥姥都会像好久没有见过我一样把所有吃的都拿给我,一会儿问一遍你吃这个么,你吃那个么。 我每次都会一直不停地吃,因为我有时很理解这种举动并且觉得心疼,每个人都有自己去爱的方式,也许这种方式看起来很卑微,而我也会觉得一直不停地接受或许能表达我对这种爱的接受或者回馈。 今天中午妈妈给我发短信说“每天早晨起床去洗漱看到你给我买的化妆品就觉得有个姑娘真幸福”,我大脑顿了一下,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就放到一边了。那真的是用自己的钱给妈妈买的所以很骄傲。我找不到别的方法或者别的途径,甚至我也不知道这样能表达这一切嘛。 十一回家的时候,坐车快要到家的时候忽然接到表弟的电话说你快要到了嘛,我就很吃惊问说你要干嘛,他很小声地说,那我去接你吧。我忽然感到很温暖说好啊,结果那天堵车厉害,他等了好久帮我拎东西回去,然后我就看着原来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比我还高很多了觉得这样真美好。 你感受到那样笨拙的爱了么。
网页页面右边的简介一直提醒着我这是一部喜剧。 请原谅我不懂你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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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tttammy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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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觉的上海武康路隐居繁市的两米多大床上。
一次虽说失眠也不太着急难受的失眠。初步诊断是因为喝了很浓的港式奶茶一杯,上头。
回国一圈 到了今天20230911, 想见的朋友们几乎都见了一圈。带Alexis在祖国踏遍山河的日子 也算丰富多彩。
最初落地北京时 激动急切的想看到家人的心情 在看到爸爸妈妈姥姥阿姨们的时候 就被熟悉的亲切安抚了。五年好像 一眨眼间发生了,小孩子们的成��把时间的印记放大了一些,成年人在繁忙嘈杂 多而在面对生活的压力 和找寻解压的平衡中 不经意的就流逝了。
姥姥经历了人生第一场大手术,难免的遭遇里,她的坚强意志很是她个个优秀儿女顽强基因的诠释。术前想问她害不害怕 她没有那么多多愁善感 在爱她的人面前分享脆弱的意愿。术后无畏疼痛还有病弱的身体,固执的想要快速自理,下地行走的顽强,从不抱怨的笃定,以及看到家人 我和Alexis眼里的开心,让我心动与佩服。看她在刚走出ICU病床上悄悄好似不理解为何自己需要他人照顾而掉下来的眼泪,我在心里给她一个大大的鞠躬和拥抱。如此平凡瘦弱 无所欲求的姥姥,用她坚毅大爱的品质,罩着一整个有爱有温度的大家庭。
因为姥姥的病情 见了很多家人 却也没有太多时间和妈妈在一起度过。见面了觉得她给我的照顾和爱有些漫溢 但不见又很想念。哈哈 但是母爱就是无边。爸爸老了 身体状况不如从前 但也是他从前50年人生选择的必然沉淀。很神奇 爸爸妈妈两个人 结合出来了我。两个人生态度 动力 目标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因为年轻时爱情结晶,我,一直被命运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怎么摩擦碰撞了一生,以及即将相守不离弃的度过一生。因因果果 好像也很难说清。但看他们幸福相伴 我因为有个有爱的家庭 而感恩知足。作为独生女跑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建立人生 注定有更高的孝道成本。但时代变化 我相信我带来给爸妈人生的 也是更多的爱与骄傲。加油呢。
回来的行程里 基本都是vip待遇。一是大家对五年未回家了自己的惦念与宠爱,二是alexis的外国友人光环,但更多的是大家对妈妈这个大家庭精神影响的认可和感恩。多神奇的一位女人啊 哈哈。我站在她的肩膀上 成了个开心乐观世界的佼佼者。也不知道她的乐观基因是哪里来的。哦 还有这个爱美基因,难以言说的固执 也不知道哪来的。哈哈哈。
朋友们好像五年之间都跨越了学习到步入社会这个关卡,人生主题从学校 学习,演变成了工作 男女朋友 结婚和未来生育打算的讨论。结婚了的晓晨 养起了小狗狗 做上了探店+居家背景看剧+打麻将+搜集popmart的日子。小资自由 和老公两个爱笑随性的东北人 享受生活 感受偶尔的焦虑。总结下要点就是 有房有车 吃穿不愁 短期内不想生娃。大概是我们时代年轻人的代表型婚姻状态。
小伙子们也都走上了很不同的路。部队的良哥 销售的海宝儿 还有元宇宙的大威子。好像大家没有稳定的情侣和生活步调 总体感觉还在生活的转折中。打打麻将和台球 还有抽好多的烟~ 一份集体的特殊情谊 希望可以保持 不走太远~
小溪和雨希选择了回到辽源 过安稳并夹杂着些许无聊的小城日子。霍霍的妈妈还记得我最喜欢吃她做的锅包肉,她也很可爱,当警察 开店 然后和我男朋友尝试蹦着英文单词的交流。小溪在外国友人面前有些放不开 高高的心气儿却还是很有她的风格。两个人都在不明目张胆的交着男朋友 因为家庭的催促已经期待 都选择了和家里不做进一步的交流。熟悉的人儿们 下次回来多聊聊 补上。
ap班的留学队友们 五位中打卡了三位。shannon在沈阳的与老年人为友 社交+工作的有趣combo,是alexis第一个见到可以用英文交流的朋友了。从素食烧烤到live house 到最后澡堂子体验的满分推荐,shannon还是美丽的一朵花儿。之后在长春见到凹姐和她的朋友,她是唯一一位还在学习的了,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演员职业 同时却也不缺和同龄人比 仍然需要父母扶持的精神压力。很强的凹姐 也是对未来充满憧憬与未知的迷茫的凹姐。搞笑依然。我喜欢她记住的荡岑绰号的版本 因为我做到了自己想做的 环游(一小半个)世界~tony携妻��在杭州和我们吃饭喝茶 夜游西湖河畔即兴大合唱。两个高挑美丽的人 幸福甜蜜的过着小日子。他工作的状态很好 很痴迷自己从事的AI行业 日常工作之余也会积极学习 我喜欢及羡慕这种状态 对我很有启发。我也想要找回这份对工作的热情与探索精神。不能被中国老板们所压榨 不能被安稳的工资所牵制。其实和朋友谈多了 觉得自己确实该换个工作了。心里最想要的 是找回我的好奇心和探索的行动力。虽说我在noggin和all women两边也做了相对较多的探索 但是每日八个小时的选择 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之后会见了二宁~感觉她的状态挺不错 轻松自得~ 卷曲的生活工作状态是无法逃脱的 但她也不抱怨。自���开心依旧。我觉得还是能在彼此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熟悉的生活旅行节奏 还是很舒服的陪伴。两个人好像都谈不上想念对方 但在一起的时候也好像就是没分开一样。来到杭州找我 我也算是原谅她不太想我了吧 嘿嘿。
二呵是下一位。有点变的白胖了。小女孩走向了社会 在新加坡和上海 没有意料中那么顺利的转折中 有很强的后悔。好像还在长大的过程中 发现了自己从前不大懂的珍惜。国内内卷的现实和压力 对她来讲有些许吃力。但是对电视剧和追星高涨的热情 和单纯直接的心态 还有沉淀出的知识底蕴 还是很可爱~我们搞了个同行 但是心态和生活环境的不同 也带来了人生很大的不一样。很出乎意料的发现她性格测试是extrovert,但也对,她是不愿自己一个人独处的灵魂~ 希望她能逃出这个卷来卷去的漩涡。好亲切的二呵
哇 凌晨四点了。我再试试睡觉一下。毕竟还是很疲乏的倒入床上的一晚 说不定在回忆了这么多之后 也该睡觉了。下次不知道啥时候见 不过谢谢你总在失眠的时候陪伴我 希望今天的故事你喜欢。
流水账记事本~ 哈哈
感恩 知足 爱 ❤️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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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osone111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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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字】-儿时与游戏的故事-杂谈(M17)-【樱井政博的的游戏小课堂】-哔哩哔哩】 https://b23.tv/Ycd8i3K
我对小时候最大的印象是任天堂FC游戏机,不过不是《超级马里奥》,因为我觉得它不够刺激。
我印象最深的FC游戏是《超级魂斗罗》,它的特色是当你前进的时候,前后左右上下都会有敌人扑出来,非常刺激,可惜的是敌人没有那种扑的动作,只有直立的动作。
例如森林里,敌人会从树上扑下来,真是感觉到了人在四面八方地战斗的感觉,你宁可不射击,也必须每一发子弹都不能打错方向,不然它子弹图像未消失之前你是没法发射子弹的,一旦没打到敌人自己就很危险了。
其次印象最深的是《沙罗曼蛇》的图片,有一条蛇和如同烈火的文字,可惜的是游戏标题���然和海报完全不一样……(我去查了一下,发现我们两个宇宙的海报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我哪里好像是一条眼镜蛇咬着/穿过火焰组成的莎萝蔓蛇四个字,注意是有艹字部首的,而不是沙罗曼蛇,总之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有一种立体感和威胁感,而这里的海报是只有一个蛇头,没有吐蛇舌头,也没有下方的蛇身,并没有立体感和那种威胁感,感觉像死掉的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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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一种长得像“绿瘦蛇Ahaetulla prasina”“绿蔓蛇Oxybelis fulgidus”的蛇,它和这两种蛇的区别就是蛇头是几乎三角型的,看起来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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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街机上竟然没有街机独有的《沙罗曼蛇》《宇宙巡航机》关卡,让人觉得很困惑,个人觉得这种严厉的游戏更应该只出现在街机上。
街机个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像FC《联合大作战(中东战争)》的游戏,是一个吉普车横版移动,射击UFO的游戏。
还有非常恐怖的游戏《地狱小和尚》,这个游戏非常恐怖,血池中会伸出手,你要跳在手上才不会掉进血池,反正对小孩是一场恶梦,(而且正常设计应该是不要接触手不然会把你拉入血池才对吧),所以这个设计让我非常困惑。
还有非常恐怖的《忍者龙剑传》,假如输了会被电锯切开,这种想迫使玩家投币的想法很不好,反正我看到这种画面就很反感,而且游戏质量和FC上的差太多了,在街机中没有达到像FC上和别的游戏相比图像优秀很多的情况,我是一次都��会投币的。
让人困惑的游戏是《战国传承》,完全不知道那些颜色的球有什么用,但是它看起来很好玩,可惜完全不明白在玩什么。
个人认为做得最好的是卡普空的街机游戏类,例如《异形大战铁血战士》,还有一些格斗游戏,最想玩的是《口袋战士》但是完全不明白它的宝石之类是怎么用的,《恶魔战士》也感觉很好,主要是那种不同方向的技能和正常的格斗游戏技能必须从自己角色身体发出有很大区别,例如萨贝鲁(丧尸吉他手,隐约记得是可以在地面伸出电锯),这种攻击让自己无法行动,同时攻击发出的地点不是自己的身体。
还有萨贝鲁滑铲时脚会变成电锯,同时具备移动和改变自己受攻击判定范围,也就是一个技能具备多种改变,而且移动中也没法撤销,这种技能对自己和对面玩家都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
我最喜欢的角色是僵尸泪泪,猫女菲莉西娅,莉莉丝还可以,攻击也是多种多样。)
最让人眼睛痛的是《少年街霸》《战斗回路》《忍者棒球》,他们都是非常艳丽的配色。
桑吉尔夫原本有个设定是苏联的运载火箭专家,但是后来被���除了,个人觉得“只要力量够,砖头也能飞”其实很适合桑吉尔夫。
没有人规定打人的人就不能是科学工作者,拳法也是一种科学,如何制造对自己这个体质最有利的攻击方式是非常科学研究的一回事,是一种博弈,例如蛊术士攻击我但是没有用,因为我天然克制他的行动。
没有最强的拳法,只有最适合你的战斗方式,例如你手长脚长,那燕青拳这种长拳当然很好,但是螳螂拳的创始人和朋友学了很久燕青拳,发现自己打不过身材高大的朋友,于是就为自己创造了螳螂拳。
假如你身体虚弱,当然像梁赞那样用咏春,涌动寸劲摧毁对手。
李小龙的武功是最适合李小龙的武功,有多少人有发明或者知道那种是对他们自己最有利的武功么?
吴京拍军人片是因为他内心很中国北京军人。
李连杰的片是因为他有他有80年代中国人的哲学思想,这是因为他曾经活在中国,这个不是国籍决定的,就好像我说现在活在中国的人被污染了,将来就算他们国籍变了也可能没法摆脱内心的黑暗。最接近李连杰自己的电影,其实他很多电影都很接近他自己,因为李连杰的思想也一直在变,个人觉得最接近他的是电影倚天屠龙记吧,就是那个“我的战斗力只有8000,他的起码有一万以上”,这句话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又莫名其妙地搞笑,总觉得这电影和那个《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一样不那么正常,说这句台词不好,又不是那么不好,说它好,它又不是很好,要是拿掉这句台词,又有点不好,要是不拿掉,又有点不好,就是让人很难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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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卓内心很纯粹,他的情感是很纯粹的,就拿我来说吧,就算我必须作恶,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喜欢阴谋害人的人,我即使作恶也很纯粹,绝对不是中国政府那种搞阴谋的人,别人说谎是为了害人,我说谎只是为了应付应付家里人,因为家人你说真话会很麻烦,你又不能摆脱家人的身份,除非你真的抛弃自己整个家族。有很多事我是不该说的,我说这些东西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不是为了坑害别人,除非他害人在先,总之我是守护式的,不是伤害别人的。
就像武功一样,你必须知道你是谁,除非你是梁家辉,梁家辉拍谁像谁,你的战斗思路是怎样的?
不过洪金宝这种人年轻的时候对付绝大部分人只要侧身用手脚封住肋下等位置,顶住或者挡开对方攻击扑过去,用手脚对着对方身体狠狠拍下去踩下去就解决问题了,只要被洪金宝抓到就是被压死,这样的强者其实不是很需要武功,武功是弱者为了战胜强者而研发的,科学工作者会研发武术其实是最合理不过的事,因为武术本身就是一种研发,它为什么打出去不好看,看起来不舒展是有原因的,它是你如何反应,敌人如何反应,力学,力量如何传递之类的总和和取舍。
我不会去打架,我的目标是消灭对方,我的战斗方式不是出现了敌人才去考虑如何消灭敌人,而是自己站在正确的位置上,所以任何人假如攻击我或者无视我,那他一定是在错误位置上,所以就算一开始就没有我,就算我已经死了,他也必死和必须死,他不死人类全得死。
我或者不会赢,但是对方一定不如我,我假如赢了对方还能吃好喝好,我要是输了对方也得输。
事实上中国政府蛊术士之类来窃取我,他早就输了。
我打人不会上场,我会用其他手法把人消灭,因为那不是我应该做的,李小龙打洪金宝都不会去和洪金宝比桥手对撞,会选择出其不意和速度。
就像房地产商搞房地产,你的楼房要卖出去有人会去派传单,他不会去抢派传单这个工作来做,对吧?
中国政府舍弃自己的优势,非要窃取我,就等于地产商自己一个去派传单一样,完全不是他的工作,不该做这件事。
事实上我的确做得到蛊术士做的事,我甚至做得了中国政府所有的工作,但是问题是我做了之后,别人做不了我要做的事,结果就是全灭。
我肯做这些麻烦的事就等于让利给中国政府,让中国政府和他们的后代做轻松的事,我自己做麻烦的事,而且利益大多数还在中国政府和后代手里,是不是对他们很好?他们舍弃最好的未来,非要做这些事,就是他们有问题了。
你要开公司都不会自己一个人做完所有事,为什么你要来窃取我的做我的事?这等于房地产商不搞好房地产,非要去抢派传单的工作一样,亏大本��
做人不能只盯着那点小钱,不肯投资就赚不到大钱,中国今天没地方投资就是因为我失败了所以可投资领域都不再存在了,有很多利益是无形的,你明明可以通过蛊术士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非要说是假的,你明明知道这样做未来就是一定会崩溃,你非要去做,神也救不了你,给你那么大利益还贪小便宜,统治世界你不要,万世安全你不要,无限财富你不要,非要害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脑回路,我只能判定你们是疯子。
中国政府失败不是别人攻击他们,是他们全靠自己的能力去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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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rawhite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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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25
翻翻相册一周以来竟只有这一张照片
时不时就很羡慕有太阳就晒,有人撸就蹭的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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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竟然想不起上周都做了些啥……是不是过于平淡了
毕竟也只休息了一天嘛
——然后看了眼上周的补番计划我在美美想什么屁吃,只休息一天啊
而且五一要完成的工作掐指一算,根本没有摸鱼的时间
今天这篇都要苦哈哈在班车上更新🥲
仔细想来今年看似要回归正常了然而一切都没正常
阳康后老妈到三月才回家,上周日又去照顾姥姥了
快三月觉得老妈要回来了回归日常,结果公司💊
伤心还没缓过来又协助了整理版权的工作,一协助就到五一,中间几乎没有正常工作的时间
现在还在一边担心老人身体一边忙得像狗还在焦虑着单位命运
晚上也睡不好也忍不住吃吃吃(这里就要感恩我还在坚持运动抵消摄入不然就烂透了…)
哇,精神状态稳定一天也很厉害了!
越说越觉得自己很厉害了…于是今天要早睡哦,做到早睡就更厉害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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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看完了跟班x服务,普通的BG社畜恋爱也很可爱……不过也不可能因此更热爱工作就是了(。
搞笑的部分多少有些过时了or和自己有代沟了,有些作为笑点的神烦看起来是真的会让角色显得神烦(
摇曳露营没有在b站上找到,于是突发奇想先去看鲁邦三世
然后感受到了更深的代沟……………
人设是不错的(虽然鲁邦真的很像猴子)但故事情节和叙事节奏对我来说都太不适应了
就很多转折都好莫名其妙啊!(吼
三话后实在忍不下去又换幽游白书看了
幽白里的女孩子都好可爱啊;;以及,藏马居然是绪方的出道作🥺他竟是这么乖的孩子
富奸真的好擅长画各种美人;;可能之后还会再为小酷复习一遍猎人了
除了感觉打斗太多1v1以外基本上没有其他别扭的地方,而且第一话就看哭了…
关于自己死了之后会有多少人真心实意感到难过这件事,并不是什么脑洞大开的场景,但就是单纯地很让人感动
而幽助本身又有相当多闪光点,从他做出的一系列简单干脆的选择就呈现出来了,动画并没有过多笔墨放在他的思想斗争上。
但这一点反而更能看出来幽助本身是多么正直的人……大概是会被雷神之锤或者石中剑选择的人(
一言以蔽之就是,看得开心🥳简单纯粹的快乐是从热血类动画中得来的!(再加上美人点缀)
啥时候藏马才变妖狐啊我感觉自己已经看得够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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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最后还很想吐槽
虽然无论被纸划破多少次我还是���欢纸,但被19年的纸划到还是很气的!!都比我入职还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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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nameisemo · 3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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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玉珠跟周诚成亲14年,分别生下六子——楼玉珠为了生个哥儿(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女儿)简直疯魔般,拼命的生、生、生!
成婚头年楼玉珠很快就怀上嫡子周意,从他而下——仅14年——分别有:周俞(12)、双胞胎周麒、周麟(10)、周瑞(7.5)、周安(6);楼玉珠真的很想添个哥儿,因为每当看到六个臭小子时,他就深深觉得心塞,他渴望有个小棉袄呀!可惜作者就是不给他哥儿——哈哈哈(据说楼家阳盛阴衰,所以家里人都说:谁生出小子给银一千两,生哥儿给二千两!可见他们家多么可望有哥儿的诞生,可惜不管楼玉珠怎么努力始终不得所愿!前面两位兄长好歹都有一个哥儿,把他羡慕的要死)。
六个小子各自性格分明,对外周意担当老大气度,一举手一动足皆是长子姿态风彩;老二一脸笑意负责让人如沐春风;老三老四负责逗乐;老五负责当冷脸玉童;老六就负责卖乖。而实际呢,自己人都知道:老大是沉稳,但主意贼正;老二是温和,但鬼点子最多,妥妥笑面虎;老三老四憨头憨脑,但以为他们四脚发达头脑简单那你们就输了;老五面冷心也冷,常年四季就没见几个笑脸;老六稚声稚气,相貌是六个兄弟中最像楼玉珠的,但对方就是凭着这一点不知从上面五个哥哥及周诚那讹了多少好东西!更别说楼承义夫夫俩,楼华楼明及楼琛那了,六个兄弟中就他最富!老大周意都比不上! (哈)
在楼玉珠拼命生孩子的几年间,楼家长子、长孙、姥爷、阿嬷陆续过世,也就是说,楼家长房几乎死绝了——只留下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而二房在遭遇一堆事情后也认命的安静过日子不再找三房的麻烦;而三房在短短十数年间,从父母一路跃升到曾祖父母,因为有争气的儿女,加之心性仁厚,安享晚年是妥妥的结局不用怀疑。
而周家...呵呵呵...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明明有六个儿砸,却没有人乐意接手父母留下来的家业。
长子聪慧15岁便中状元,次子于同年中了一等秀才第一名,三子四子有从戎之志,好武多于文,老五跟老六年纪还小,还看不出具体端倪,但眼瞅着...继承家业的意愿好像不是很大......把个楼玉珠愁的......倒是周诚看的开,说一切随缘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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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意是大元朝例年来最年轻的状元郎,新帝一乐、皇案一拍便将长乐伯俯的嫡哥儿赐给他做夫郎!
这天三日后回门之日,楼玉珠亲自给长乐伯府备了礼,还嘱咐两人憩一晚,不想小夫夫俩当晚就回来了。
楼玉珠:不是说憩一晚么,怎么又回了?
赵遥(长乐伯俯的嫡哥儿)笑道:我阿爹的意思是离的近没憩在本家的理,合该早点回来孝顺家翁才是。
楼玉珠:什么理的不理的,养了十几年的哥儿一朝出嫁就能在双亲面前孝敬孝敬?别听这些虚的,说句实在话,只要有心,就算日日不在跟前也能尽孝;如果没心,日日守在跟前那也是虚的,不若眼不见为净。
赵遥:............(风中凌乱了)
回头试探性的问周意,到不想把周意乐的够呛!
周意: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大笑)这几天我们卯时就去请安,你就没发现我爹脸色不善?
赵遥:���以为是我去晚了又哪里做的不好。
周意:不是去晚了也不是哪里做的不好,(略)是去的太早了又做的太好了。我们家历来没请安这习惯,都是辰时一刻自个去正厅用餐就是,不想吃就吩咐声送房里,至于早饭时给我阿爹端水承粥什么的都是我爹的活,这几天你把我爹献殷情的活给抢了,背后我爹可是瞪了我好几眼了!
赵遥目瞪口呆:难怪每次去没瞧见二弟几个,阿爹房里几个贴身伺候的奴哥儿瞧着我目露怪异,有时还瞧见阿爹衣裳都没理好。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害我这几天闹了这么多笑话。 (以下略)
周意:我没说么?新婚那天我说了不要起早呀,你偏说什么礼数要早起请安。 (以下略)
欣赏够了夫郎脸上表情变换的周意好一会才道:我们家是没啥规矩,不过有好些习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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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两天楼玉珠招开家庭会议
议题为《分家》。
周意:分家可以,但家里的生意我是不接手的。
周俞:老大不接我也不接。
周麒:老大老二都不接了更轮不到我这老三不是?
周麟:我是老四。
周瑞:我不接。
周安:我是老六,我前面有五个兄长。
周意斜眼周安:你是兄弟六个最有钱的合该你接手才是。 (以下略)
六兄弟打嘴仗打的不亦乐呼............(以下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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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人想接手周氏商业帝国吔——好心塞呀——楼玉珠这么想。
头两个儿子选了仕途,一个状元,一个探花郎,老三老四一个成了天子近卫,一个在军营任百夫长,老五被大理寺卿看中收为弟子,老六在学子监也闯出了一番名声;偏偏就没有一个多看他爹跟阿爹挣下来的那片商业帝国一眼;楼玉珠无法可想,只能硬来——把家业分作六份,不管三七二十一塞到六子手中,跟周诚到城郊外的温泉庄子过起了两个人的世界。 (哈哈~这样就不用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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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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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15
尽管伊万与樱、菊在吃过早餐后就启程,抵达草津町时却已是下午。还未下山时,伊万就能远远透过深浅不一的红、黄、绿三色混杂的枝叶望见位于山下的草津町。
“我和哥哥不曾来过草津町,但我们幼时就听过草津町温泉的盛名。”樱说,她骑着马走在伊万左侧,临近草津町后山路变得宽阔起来,足以他们三人并行,“据说自室町时代开始就有各类有名或身份尊贵的人特意前往草津町泡温泉以治病。过去虽然没有明确的禁止庶民使用草津町温泉的命令,不过由于明治维新前有着公家、武家、町人、农民等身份区分,农民通常不被允许随意离开自己的户籍所在地,而町人所受的限制较小,却又缺乏去它处旅行的资金,所以就实际情况来说,过去草津町的温泉算是仅供贵族使用的。”
“过去日本的人们的出行还会受到阶层的限制吗?”伊万好奇地问,“我们那儿过去人们出行也会受身份限制,但与你们不同,在我的母国,过去是男性贵族不被允许随意出国,因为牠们必须时刻准备接受军队征召或正在服兵役。农奴也不可随意离开他们的农庄,否则他们会成为逃奴,被捉回去的话说不定会被主人下令处死。”
“日本其它地区的人们的出行会受阶层的限制。”樱纠正说,“犬舞见早就废除了良贱身份制度,所以无论靠什么谋生的人都可不受限制得出行,只不过若是去其它地区,非本田家家臣以及巫女的人们会向本田家家主申请一种证明身份的木牌,以防被其它地区当作流民囚禁并分配给领地内的村子。”不等惊讶地睁大双眼的伊万问出声,樱就继续解释道:“毕竟过去一个地区人口的多寡决定了此地区能生产多少粮食、其它物资以及有多少兵力,因此即便携带了证明身份的木牌,仍有单独出行的犬舞见人被当作流民囚禁的案例,所以过去��舞见的人们总是几家人约好一同前往日本其它地区。在我姥姥管理犬舞见时,犬舞见还设有专门给藩民颁发身份木牌的职位呐。”
“听上去既麻烦又复杂。”伊万评价说,“我还以为既然出行不受身份的限制,那么旅程中会面对的麻烦就只有强盗与不合心意的食宿。”
伊万以为他们得用上些时间来挑选接下来数日的住处,毕竟听水内郡、山田村的人们说草津町有很多宿屋、汤屋——伊万甚至有过也许他们能一日换一个住宿地点,在回到犬舞见前将草津町大部分宿屋、汤屋都住个遍的想法——可进入草津町后,樱、菊一边看着房屋门前标注着住户苗字、具体地址的号牌一边带着伊万沿主路向草津町中央走去,仿佛在伊万不知道时自己的两名友人已经预定好了宿屋般。
“你们已经决定了住在哪儿吗?”伊万问。
这个问题让樱、菊皆愣了一瞬,他俩面面相觑数秒后,菊迟疑地说:“我们忘记告诉伊万君了吗?我们商量着去一井酒店[1]住,那是贝尔兹、即那名拜访过草津温泉的德意志联邦医生住过的宿屋,应该算草津町最好的宿屋。而且我们听说一井酒店里有洋室,还有西式自助餐,伊万君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都只能住和室、吃和食,我们想着也许伊万君想换一换食宿风格。”
“哦,我还以为我们得费些时间找一所附带马厩的宿屋呐。”伊万说,“谢谢你们替我考虑。”牠顿了顿,认为凭牠与樱、菊的关系,接下来的话直说也不会影响他们间的亲密,“只是我不敢对那家宿屋的‘西式’抱以太多期望。日本人认为整个欧洲乃至加上美国都是‘西方’,可在我们看来,‘西方’有着不同的定义和更详细的划分。例如在我们俄罗斯人的眼中,法国、英国、荷兰王国等国才是‘西方’,且也许是因日本与英国结盟,我遇见的许多号称‘西式’的日本餐厅制作的其实是英国菜,或不太标准的英国菜——顺带一提我猜那种不太标准的英国菜应是从美国传来的,不过美国是英国的前殖民地,所以也可算作英国菜——而英国菜,”牠露出一个由虚伪和礼貌构成的微笑,“受其味道和外观的牵连,在欧洲不太受欢迎。”
樱、菊这次愣了更长时间,半晌后樱喃喃说:“我们头一次听说这些。”
伊万耸耸肩,“我能理解你们把整个欧洲都当作‘西方’,就像我们把从奥斯曼帝国到日本都当作‘东方’一般,某些住在欧洲中、西、南部的人也会将我们也看作东���人,毕竟我的母国曾被蒙古人统治过两个世纪,故文化方面受了不少蒙古帝国的影响。例如,与英国人不同,我们有吃荞麦粥的习惯,通常是用黄油、盐来煮荞麦并煮干多余的水,根据个人喜好也能在煮荞麦时加入各种肉类和蔬菜,或煮好后配以酸奶油吃。除了煮成粥以外,荞麦也有许多不同的吃法,乌林卡嬷嬷——就是乌利亚娜,我们家曾经的主厨——就喜欢将荞麦同蘑菇、洋葱炒熟,再将其当作内馅放进用切碎的肉、奶油和鸡蛋制作的……嗯……”
伊万用了几秒思索该怎么用日语说出корзиночку这一词根是‘篮子’但仅用于称呼经过处理的、特定状态的食材的单词,最终牠不得不放弃找出日语中与之对应的单词转而一边用手比划出那种食材的大小、形状一边描述道:“一种犹如小小的篮子的、其内可放置各种内馅的外皮。外皮可用混合了鸡蛋或内脏的碎肉制作,也可用揉好了的面粉制作,做好后将其放入某种模具中以成型,我听弗朗西斯说葡萄牙王国有一种用面粉制作外皮、用蛋黄、糖和奶制作内馅的甜点。这种外皮加上内馅的食物通常使用烘烤的烹饪方式,有些像欧洲其它地区的馅饼,只不过尺寸更小——”伊万见疑惑滞留在樱、菊的脸上,只得挫败得叹息一声并放下比划着手势的手,“总之,这种食物吃起来外皮酥脆坚硬、内馅柔软多汁。”
樱、菊维持着懵懂的表情点点头,半晌后樱询问道:“伊万君是想念俄罗斯的食物了吗?我不知道伊万君说的那种篮子食物是什么,不过我想我们能买到尚未被磨成粉的荞麦。”
虽然一井酒店里有不少洋室,但在分别看过酒店的洋室、和室后,伊万决定与樱、菊一同选择酒店本馆顶楼的和室,因在牠看来,那些所谓的洋室的装潢和面积接近母国的监狱,都是在一个又矮又小的房间里放上一张或多张床,唯二的区别在于酒店里的洋室还配有衣柜,窗户比监狱的窗户更大且不曾镶嵌铁栏杆。
一井酒店本馆顶楼的和室有三间面向草津町的主街,恰能望见位于酒店前方的、被称为ゆばたけ的地点。根据带领伊万参观房间的、自称为一井酒店わかおかみ市川竹[2]女人介绍房间的语气来看,那一地点似乎是一个能成为卖点的景点,可伊万怎么也想不明白被栅栏围起来的草绿色水池、水池边黑色的碎石与灰白的岩石、不知有何作用的七根并排的木渠有什么作为景点的价值。因此伊万并未选择能望见汤畑的和室,而是选择了面向西北方的、能瞧见一井酒店别馆的八零五和室。菊选择了位于八零五和室旁的八零六和室,樱则选择了正对八零五和室的、能望见汤畑的八零二和室。
待订好了房间并将行李放好后,伊万才得以询问樱、菊牠没听懂的日语单词是什么意思。
“わかおかみ指的是宿屋里作为下一任继承人培养的女人,”樱说着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矮几上写下若女将三个汉字,“她们会跟随おかみ学习数年至数十年,”樱指了指女将二字示意那是她口中おかみ的汉字写法,“这个词还有一种读法じょしょう,不过人们通常采用前者。因宿屋、料亭常为家族经营,所以女将与若女将也常是一名母亲与她的长女。至于ゆばたけ是什么,我也不太明白,只从其汉字写法汤畑能看出那是与温泉有关的事物。”
汤畑是什么,这一困惑很快获得了解答。伊万与樱、菊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或按照樱、菊介绍的更为日本的说法,是奉公人——询问附近有什么游玩之处时,那名瞧上去十多岁的、面容同若女将以及女将有些相似的、大约也是女将的女儿的姑娘回答说:“客人们可以去看一看汤畑,经过樋的过滤后,温泉水会变成非常好看的青色,当年贝尔兹医生曾称赞说过滤后的温泉水像一种叫绿松石的玉石那般漂亮哩。还有白旗温泉[3],那可是源赖朝大人发现并泡过的温泉,拥有治愈疾病的力量。白旗温泉就在酒店本馆前,客人们瞧着那座只有一层的、入口处挂着白色暖簾的房屋就是。御座温泉旁有露天温泉池热乃汤,能体验咱这里独有的泡温泉的方法。”她说着瞅了樱一眼,“只是因为是露天嘛,泡热乃汤的也都是男人,女客不好去哩。”
伊万在接近一井酒店时的确看见酒店前方搭有木亭,木亭内设有一种以木板制作的、高至人大腿的水池,池内装满了浅绿色的、不断蒸腾出白雾的水,木亭旁还摆放着约膝盖高的木制长凳与比长凳略矮的、能并排坐下两人的、像是矮几的东西。伊万之前不知那木亭里的水池为了什么目的而修建,现在听见了一井酒店的工作人员的介绍,牠也仍不懂木亭旁的长凳、矮几与放在水池边约有两臂宽、高至人肩的木板有何作用。
“还有白根神社与光泉寺。”那姑娘微偏着头似在思索町内以及附近更多可游玩的地点,“白根神社里设有刻了俳谐师松尾芭蕉写的俳句的石碑,光泉寺内则有药师如来的佛像……”她皱起眉,随即苦恼得对伊万与樱、菊笑了笑,“除此之外就是町内的各汤屋了,毕竟大伙儿来草津就是为了泡温泉嘛。往山上走倒还能遇见一口名为鬼茶釜的温泉,据说那温泉会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可当人靠近后声音就会消失,知道人们离开才会再次响起,大伙儿都说那是因为鬼在偷偷煮茶喝,不想让人们知道哩。”
一井酒店的西式自助餐如伊万预料的那样令牠失望,说是西式自助餐,实则可供选择的不过是面包、煎蛋、煎牛肉、糖果、葡萄酒以及奶油汤罢了——伊万甚至不愿将那道汤称为奶油浓汤,因从其寡淡的口感与仿若同时放入盐与糖的水的味道判断,恐怕仅有汤的色泽证明了汤内的确加入了奶油——日式食物也同样没有新意,不但食材种类、味道皆与伊万在东京日常所吃的食物相似,每一餐中肉的份量还远少于牠住在犬舞见时每一餐中肉的份量。
“我本以为这种颇有名气的酒店提供的餐食会与其它宿屋有区别。”伊万带着一丝犹疑盯着瓷盘里那块看上去比牠手掌略小却还被切作三块才端上桌的煎牛肉,“虽然严格评判,这里所提供的餐食的确与路上我们住过的宿屋乃至借宿的地点提供的餐食不同,可……”牠用餐叉叉起其中一块煎牛肉,“原谅我不合用餐礼仪的举动,但这样的份量,难道不会让人在生理上的饥饿之外再增添一层心理上的饥饿吗?”
樱、菊的神态皆平静。“日本其它地区的饮食习惯就是这样,伊万君。”樱说,她语气从容,而那从容又由意料之中与习以为常构成,“我们可以再单点几份牛排,或去町内割烹[4]店再吃一餐。我打听到这里有家怀石料理,怀石料理每道菜的份量都很小,但无论是什么流派的怀石料理都至少有五道菜必须使用肉、蛋作为食材,恰能补足此餐中肉类的份量。”
除了餐食外,酒店里的温泉也颇令伊万感到失望,温泉池依照性别被分作两处,导致牠无法享受泡温泉的同时与自己的两名友人聊天的乐趣不说,设置在室内的温泉池也没有带给牠任何惊喜。而设置在室外的、据若女将阿竹介绍说其泉水乃是直接从白根山上引入的温泉池因四周被比人略高的竹栅栏围住,加之温泉池上方修建了一座挡住整个温泉池的木亭,相比那家位于小布施村的、坐在其内能眺望天际处连绵的山脉以及山脉前平原上的农田和民屋的温泉池,这里的温泉池仅能用比室内更低的温度向伊万证明它位于室外。
不过在较低的气温中浸泡在热水里的行为使伊万半是联想、半是思念起牠的母国,这种联想与思念不是由进温泉池前的洗澡或泡温泉池的行为引起,而是因天气带来的寒冷以及热水带来的温暖产生。
“我的母国虽没几处温泉,但有着和泡温泉相似的洗澡方式。”伊万侧趴在温泉池池缘上说,这里的温泉池显然是依照日本人的体格修建的,若牠使用与菊相同的背靠池壁坐在池中的姿势,那么牠的身体至少有一半将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在乡下,人们会修建一栋没有窗户和烟囱的、仅有一扇小门且有着很高的门槛的木屋。木屋被分作两部分,较小的、更换衣服的房间以及较大的洗澡间。洗澡间里有一个……嗯,”牠抬手比划了个高度,“用石头垒起来的火炉,炉上方有可装水的锅,而烧水的柴禾通常是桦木。人们会用烧沸的水洗澡,同时也会将烧沸的水浇在烧得滚烫的石头上,所以人们在洗澡的同时也会——”牠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该如何将蒸浴翻译成日文,只得寻找生活中相似的、可比喻的事物,“就像是你们的茶碗蒸,只不过蒸的不是食材而是人。”
菊噗哧笑出了声,伊万耸了耸肩,“我知道这个比喻很差劲,可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了。”
“房间没有窗户的话,光线不会很暗吗?”菊问。
“唔,还好?”伊万语气迟疑,“其实我并未见过最古老的那种传统洗澡间,最传统的俄罗斯浴室的模样是伊努夏嬷嬷告诉我的,她小时候用过那种浴室。现在的话,受惠于近代发明的更能隔绝温度的玻璃,几乎所有新建的俄罗斯浴室的洗澡间里都有窗户,非新建的俄罗斯浴室的洗澡间里则装上了灯。而我们家的俄罗斯于是采用的是本世纪才兴起的白浴室。”牠说出白浴室一词后才意识到身为非俄罗斯人的菊根本不明白白浴室究竟指的是什么,故牠介绍说:“我说的那种没窗户的、最传统的俄罗斯浴室被人们俗称为黑浴室,因柴禾燃烧后的烟灰会堆积在房间里,且硬木经受高温后还会产生一种黑色的油,导致经过使用的浴室的木墙、房间里的木凳等皆被染成黑色。与黑浴室相对的白浴室则是在洗澡间里放置带有烟囱的火炉,整个房间得以维持木头本来的颜色,因此被人们称为白浴室。而且有的白浴室——例如我家的——还会在洗澡间里放一个浴桶,这样人们就能泡澡,使用黑浴室的话,人们只能通过蒸汽来清洁身体。”
“仅靠蒸汽就能清洁身体吗?”菊惊讶地问,“不用水擦洗身体吗?伊万君不是说黑浴室里也会烧水吗?”
“烧水就是为了获得蒸汽啊。”伊万说,“不过我也不明白该怎么用蒸汽清洁身体,伊努夏嬷嬷说由于黑浴室通常是村中的公共建筑,村民会在相近的时间洗澡,所以在浴室里大家会互相帮忙,呃,用一种树叶制作的东西拍打身体[5],似乎那样就能清理体表的污垢。我在莫斯科时与同学一起去公共浴场体验过那种用树叶拍打身体的洗澡方式。我趴或躺在木凳上,澡堂里的员工则拿着两把预先泡软的、捆在一起的枝叶,牠先是用枝叶在我身体上方挥动以将蒸汽扇向我,随后用枝叶拍打我的身体。虽然枝叶会拍出响亮的啪声,但其实牠使用的力道较轻,不会让我感到疼痛。” 牠回忆着在公共浴场洗澡的经历,评价道:“那种体感很独特,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说在拍打结束后我的身体感到非常轻松,心情也非常愉悦,也许是因为在拍打过程中我不但枕着一堆气味好闻的干枝叶,还有两把捆在一起的松枝盖在我脸上的缘故。”
“听上去俄罗斯人的洗澡方式很特殊。”菊说,“在犬舞见,我们的洗澡方式仅是用水擦洗或浸泡身体。区别在于犬舞见没有温泉,所以公共浴场在近代才修建了可供泡澡的浴池,而藏田川町有温泉,公共浴场建成之初就修建了浴池并引入温泉水。”
伊万知道藏田川町有公共浴场和温泉,只是过去牠不曾将两者联系起来,且由于每次在藏田川町短住或经过藏田川町时牠恰巧都刚洗过澡,故牠也不曾进入过藏田川町的公共浴场。
“说起来,整个日本都与这里一样,人们根据性别被分在不同的房间里洗澡吗?”伊万问,牠翻身换了侧躺的方向,淹没过牠胸膛的温泉水令牠情不自禁发出道喟叹。
“我不太了解,据说过去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女人和男人在同一个浴池里洗澡,不过某任德川幕府曾颁布了禁止女男混浴的政令[6]。”菊说,“至于犬舞见,我们不曾理会德川幕府的政令,从未禁止过女男混浴,且公共浴场并未分为女汤、男汤而是根据居住人口的多少修建了一至三个浴室,但比起与男人们一同洗澡,女人更偏爱与同性一起去公共浴场。有一名室町时代本田家家臣就写过俳句,抱怨与自己感情深厚的姐姐在十多岁的某日突然不再与自己而是与别的女人一同去公共浴场,姐姐的行为对年幼的牠造成了情感上的伤害。俄罗斯呢?”菊问,“伊万君说黑浴室仅有一个供人们、嗯,蒸自己的房间,那俄罗斯的人们是一同蒸自己,还是不同性别在不同时间段分别使用黑浴室。”
“当然是一同蒸自己。”伊万被菊的说法逗笑了,尽管是牠先使用“蒸自己”这一用词的,“使用俄罗斯浴室时人们都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性别,我姥姥曾告诉在彼得一世在引入西欧、中欧的制度和文化时曾下令禁止女人与男人在同一时间使用同一个俄罗斯浴室,其后叶卡捷琳娜大帝也颁布过类似的命令。不过连贵族都少有遵守这道命令的,更别提平民了。到安娜大帝统治时期,为复兴斯拉夫教,安娜大帝鼓励人们找回并遵循某些古斯拉夫人的生活方式,因此废除了彼得一世与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政令。”
伊万拿过放在浴池边的茶杯啜了口茶,也许是因牠明显的非东亚人外貌,一井酒店在提供茶水时强调了她们还能提供西式红茶。出于好奇,伊万选择了西式红茶,结果不出所料,一井酒店端上来的是英式红茶,即除了泡好的红茶外还配有一小罐砂糖与牛奶。“事实上,中欧、西欧的人们总是认为我们女男混浴的方式有违基督教条例。”伊万耸耸肩说,“一些移居至我母国又与同族人聚居的人们,例如来自泛德语区的人,他们在聚居区里修建的公共浴场就依性别分了两个洗澡间。我不知是否因受西欧的影响,使用修建在房屋内部的西式浴室时,我们会如欧洲其它地区的人们那样分性别使用。”
伊万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在我看来,我们使用西式浴室不混浴的主要原因,是那种浴室里浴缸的尺寸只适合一人使用,就像白浴室里的浴桶一样。只是在白浴室里,没有进入浴桶的人们可以坐在一旁蒸自己或拿着枝叶拍打其他人。而西式浴室中没有产生足量的、能让整个房间里暖和起来的水蒸气的设施,要保持身体温暖就只能穿上衣服,光是想一想我和我的家人一人泡在浴缸中而其他人穿着衣服坐在旁边,我就已经觉得怪异到汗毛都立起来了。”牠皱着眉说,同时双手抹了把两臂,仿佛想将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抹去般。
“是的,一人赤裸得泡在浴桶里而其他人穿着衣服的确令人感觉很不自在。”菊也皱起眉,大约将自己、樱以及本田家的仆从带入了伊万所描述的画面。
“然而让人迷惑的是,在其它情况下我却感到很自然。”伊万感慨说,牠又换了个姿势,下一瞬,菊发出的“什么?!”的惊叫吓得牠往池里滑了一截,所幸牠及时用手撑住池底,避免了亲自验证若女将阿竹介绍温泉水时所说的“温泉水尝起来是酸的哦”究竟是实话还是虚假的宣传语。
“怎么了?”伊万撑着自己坐起身,有过差点呛一口温泉水的经历后,牠决定还是让自己的口鼻离水面远些,“发生了什么事?”牠看向菊,而菊挂着一副甚少出现在牠脸上的、惊讶到嘴巴都微微张开的表情回望牠。
“伊万君。”菊唤了伊万的名字后停顿了好一会儿,仿佛嗓子被鱼骨卡住,又像是想说什么可拿不定主意是否该说出口,半晌牠轻声问:“伊万君有过在别的穿着衣服的人面前脱掉衣服的情况吗?”
伊万忍不住笑起来,“你的表情。”牠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被止不住的笑干扰,可牠一张口,说出的话就大半变成了卡顿的气音,牠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菊的神色由惊讶转变成混合着无奈的不解才停下。“喔,你的反应简直和弗朗西斯一样。”伊万放松得靠着池壁,“我都忘记了,在其它国家看来,俄罗斯的这一风俗的确令人震惊且淫秽下流。”牠一想起菊的话就感到笑意喷涌而出,牠艰难得压下笑意,因牠预感再笑下去的话牠的腹肌将开始疼痛,“你的说法让这事儿听起来奇怪,可实际上我只是在晒太阳罢了。你知道我的母国位于高纬度地区,一年中大部分时候气温都较低对吧?仅有夏季七、八月能暖和些,偶尔气温甚至能高达三十摄氏度以上。若气温足够暖和又恰巧是晴天,人们便会去公园或在自家露台上晒太阳。为了更好的感受阳光覆盖在皮肤上的体感,我们通常会脱掉衣服。我还以为你不会对这一习惯感到惊讶呐,毕竟你和樱不是说犬舞见的人们在夏季也会因炎热而穿上、敞开被日本其它地区的人们视为过于暴露的衣服吗?”
菊合上了嘴,伊万不知该怎么形容牠脸上一系列复杂的神情变动,那一系列变动终结于一道挫败的叹息,随后牠有些闷闷不乐地、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不,我不是惊讶,以及我也不是为了脱掉衣服晒太阳的习惯才……”牠的视线极快地扫过伊万的身体又移回伊万脸上,“所以伊万君也曾在公园里脱掉衣服晒太阳吗?”
“当然。”伊万点点头,“在公园里晒太阳最有趣的就是猜路过的人的国籍和身份。那些毫不在意赤裸的或躺或趴在草坪上晒太阳的人群的人,大多是本国人或移居至俄罗斯多年的人。而那些路过人群时一脸紧张、只敢盯着脚下的地面匆匆走过的,极有可能是其它国家的游客、留学生、刚移居来俄罗斯没多久的人或自小生活在外国人聚居区里的人。至于那些距离晒太阳的人们尚有一段距离就面露不忿,甚至上前指责晒太阳的人们下流、无耻的人,则肯定是狂热的一神教信徒了。而且根据这种人的着装,很容易判断牠究竟是基督教徒、犹太教徒还是伊斯兰教徒,困难之处在于猜中牠究竟是基督教或伊斯兰教中的哪一派别。”
“还会有人去指责晒太阳的人吗?”菊不解地问,“像是,跑去晒太阳的人群前冲着人群大骂?做这种事的人不会感到尴尬吗?”
“谁知道那些狂热的一神教信徒是怎么想的呢?”伊万耸耸肩,“自从我听说那些狂热的一神教信徒认为自渎的人、与同性性交的人、允许女人参加文官考试或加入军队的历任沙皇等死后会下地狱,我就放弃弄懂他们的想法了。”
伊万与樱、菊一一游览了一井酒店的工作人员介绍的那些可游玩的地点,伊万必须承认那些地点无一打动牠,都是些一瞧就能瞧出是此地的人们为了吸引游客、尽可能增多草津町可游玩地点而认为制造出的景点。相比那些给伊万带来相同的无聊感的景点,草津町的各类怪谈、传说或某些算不上景点的地点、事物更有趣些。有些怪谈、传说、地点与事物的趣味之处不在于传说、怪谈,而在于人们对其的态度以及被当作宣传点的事物本身。
例如一棵据草津町的人们说树龄约有四百年的、被称为“姬小松”的松树,若说草津町的人们不在意那棵树,他们又给那棵树取了名字,还将那棵树介绍给伊万一行人;可若说草津町的人们重视那棵树,那棵树又普通的、孤伶伶的伫立在几栋民屋旁,甚至不曾有町人为其建那种比石灯笼大不了多少的极小型神社或在树的主干上拴上注连绳。而伊万感到有趣的,是草津町人们对那棵树的态度,以及此事证明了草津町人们的生活有多么的无波澜以及无趣。‘不是说我因此产生了优越感,可假如此处有剧院、博物馆、图书馆,或资金不足以担负大型建筑,那么哪怕有一家小书店,此地的人们也断不会无聊到去给一棵树取名。’伊万瞧着那棵笔直的松树想。
另一件让伊万感到有趣的事,是在谈及鬼之茶釜以及鬼之相扑场这两处景点时,草津町的町民大多笃信那两个地方真的有鬼、或至少曾经有过鬼。可问起町民为什么笃信鬼真的存在,给出的缘由却借是他们的某名早已逝世的亲属或某名早已逝世的邻居曾听见过鬼的声音、看见过疑似过的身影。
“这种笃信、盲从年长的人的话的态度让我想起了我还未来日本留学时听闻的一件趣事。”伊万告诉樱、菊,“你们知道伊斯兰教教徒不吃猪肉吗?”樱、菊摇摇头,“我也不知具体原因,总之他们似乎将猪视为一种邪恶、不洁的动物,于是猪肉也成为邪恶、不洁的食材。可我们没这种习惯,在莫斯科的街上,还有一种推着炉火、柴禾和食材并售卖被串在一起烤熟的土豆、猪肉和洋葱的小贩。那种烤串非常美味,缺点在于总是容易不知不觉吃得过多。
我回家路上就能遇见那么个卖烤串的小贩,她说她曾遇见过一个穿着裹住头和整个身子、只露出大半张脸的、一瞧就知道刚从奥斯曼帝国来莫斯科的少女,那少女被烤串的香味吸引,买了串烤串,可随后又听见她与别的摊贩聊起近日猪肉、油等食材的价格。那名少女立刻吐出嘴里的烤串并尖叫起来,还将手深入嘴里仿佛想挖出已经吞下去的烤串。旁人以为那名少女患了奇怪的急症,将那名少女送去医院,结果那名少女平静下来后竟说小贩想谋杀她,为此还报了警。警察询问后才得知,那少女之所以指控小贩想谋杀她,是因为自小她就听她的家人说猪肉是邪恶、肮脏的食物,等同于毒药,吃了后会以非常痛苦的方式中毒而死,且在来到莫斯科之前,她的家人反复告诫她不可在异教徒国家、即我的母国打破禁食猪肉的戒律。然而她的家人恐怕没想到,自小没见过猪与猪肉的少女无法辨认猪肉的模样,那少女告诉警察,她还以为小贩卖的是鹿肉或马肉。”
除了那些令伊万感到有趣的事,伊万还对草津町流传的一种不知是否算作怪谈的说法较为在意。那种说法是,女人不可进入志贺高原深处——经町民介绍,伊万才了解由草津白根山、横手山、笠ヶ岳等挡在草津町与山田村之间的牠原以为是山脉的地带被此地的人们视作高原——因为山会吞噬女人。而那种说法的由来,似乎是源于自古就断断续续出现的失踪案件,草津町的女性町民在试图穿越志贺高原前往山田村乃至长野市时常失踪。有时失踪一段时日后,进山的猎户会找到失踪的女人的尸体或被抛弃在某处的、沾有陈旧血迹的衣服,有时失踪就是彻底消失,没有尸体也没有遗留在某处的衣服、行李等可充作线索的东西。
“据说志贺高原深处住着神明,女人经过牠的神域就会被视为奉给牠的祭品。”那名曾向伊万等人介绍草津町可游玩的景点的、后来伊万发现她的确是一井酒店女将的女儿且名为薰的少女说,“令牠满意的祭品会被神隐,而那些不够好的祭品则会被牠杀掉。所以咱町的女人都不敢穿越志贺高原哩,想去长野市,必须得绕过志贺高原沿安中町-下田仁町-岩村田町的路线走。”
伊万在意这一说法的原因,是因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牠认为草津町女性在穿越志贺高原时失踪的事能与山田村及附近地区流传的山女山男怪谈联系起来。“听上去很巧合,不是吗?”伊万说,牠与樱、菊正坐在樱房间里大约算露台的地方,或按照樱、菊的称呼是宏縁,“山田村的猎户会射杀志贺高原里的山女,而草津町那些穿越志贺高原的女性又恰好失踪或死亡。虽然只流传着一个射杀山女的事例,但也许其牠也射伤、杀掉了所谓的山女的猎户并未告诉旁人牠们做过什么呢?”
“有这种可能性。”樱赞同说,“也有可能过去志贺高原深处住着一群强盗,他们会抢劫、强奸、杀害想要穿越志贺高原前往另一端的人们。虽然草津町只流传着女性会成为住在志贺高原深处的神明的祭品的说法,可我询问草津町较年长的人们后得知,也发生过男人在进入志贺高原后失踪、死亡的事,只不过人们将其归于野兽袭击或亡者生前脚滑不幸摔下山。也有穿越志贺高原在草津町、山田村一带来回卖货的行商,虽然近年的行商是独行的年轻男人,但据草津町的老人说,也曾有行商夫妻一同出行卖货,那名女行商在草津町与山田村一带间平安往返了十多年,最后因年龄大到长走后腿疼才放弃当行商。”
“又或者也许怪谈曾真实发生,而强盗或作恶的人犯下的恶行也被草津町与山田村一带的人们归于怪谈之内呢?”菊提出另一可能。他们三人聊了好一会儿山田村一带的山女山男的传说、草津町的志贺高原深处的神明将路过的女性视作祭品等怪谈,又顺势聊了聊从犬舞见出发抵达此地的一路上听说的怪谈。
“说起来,这场旅行也即将迎来结束。”伊万将盘中表面烤作焦黄色的面包撕做小块,蘸了蘸温泉卵蛋黄后送入口中,这是草津町这种不够西化也不够国际化的町中牠找出的、为数不多的能依靠一井酒店内现有食材达成的西式餐食,“我想我得向你们道谢,不但是为了你俩的陪伴,还因无论是在这场旅行的准备时期还是在旅行中,你们都极其替我着想,让我拥有了一场非常愉快的旅行。”
随着一个个日语单词从伊万口中吐出,樱、菊原本懒散的坐姿逐渐变得端正起来,两人脸上也露出了不太自在却又开心的神色。伊万倒是早已习惯自己的友人即便比大多数日本人更为率真但依旧不习惯接受过于直白的称赞、感谢的性格,“我知道更多的感谢只会让你俩尴尬,所以方才的那句就是我所有的道谢。”伊万以玩笑的语气说,“可我必须告诉你们,我的感谢远不止那短短一句话能概括。若没有你们的陪伴和帮助,若我执行我原本的那一天真的、独自周游日本并去偏远的町、村收集怪谈的计划,恐怕我会如你所预料的那样迷路,”牠看着樱说,“甚至很可能迷路到让自己失踪,最后一不小心死在日本某处的深山里什么的。”
樱、菊的表情仍有些不自在,樱握住茶杯的那只手抚了几下茶杯口后说:“我和哥哥也认为同伊万君一起的旅行很愉快。既然伊万君很满意这样的旅行方式,那么之后若有时间,我和哥哥再陪伴伊万君去日本其它地区收集怪谈吧。”她顿了顿,像是想要立刻摆脱因被直白称赞和道谢而生的不自在般说:“再过数日东京大学就会复课了,伊万君找到了借宿的地方吗?”
伊万摇摇头,“我打算去问问学校,实在不行就住学校宿舍吧。”
“如果伊万君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本田上屋敷里。”樱提议道,“我听说东京大学校内目前仍收留了一些房屋被震毁、烧毁的人们,即使有空余的学生宿舍,其住宿条件很可能连土田太太家都比不上。”
“也好。”伊万接受了樱的提议,‘目前提出的话一定会被拒绝,所以还是之后再找机会同樱商量借助费的问题吧。’牠想。
[1]ホテル一井
[2]我查到了一井酒店在本世纪的经营者是一对姓市川的母女,但我查不到大正时期一井酒店经营者的姓名,所以瞎编了
[3]白旗の湯
[4]割烹
[5]Банный веник
[6]男女入込禁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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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u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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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
*灵感突发
*私心加俱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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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国广……
他缓缓睁开眼,随着那陌生的景象映入眼帘的同时,记忆片段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的名字是「山姥切国广」,是一介仿品,刀剑的付丧神。
这是他最初的记忆,仿佛刻在了灵魂上的词句,他慢慢抬起头,不知名房间的门口,那个人只是倚着门边静静地看着他,左臂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深色龙纹刺青
山姥切国广对上那冷冽的眼神,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难道是…这个人对于自己是仿品的事……很在意吗?
这是那一瞬间他脑海之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走吧。』
那人转过身,似乎示意自己跟上,山姥切愣了一下,随即身体不由自主地赶上那快要消失在转角的身影
尔后,他被带到了「审神者」的房间,懵懵懂懂地,又知晓了许多信息,在话语的最后,审神者为他介绍了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位「刀剑男士」
『他是大俱利伽罗,现任近侍,不过……他一直是那副模样,对谁都特别冷淡,你不要在意啊……』
原来,他是对谁都这样啊…
山姥切忽然松了一口气,忽然就没有了方才那样的紧张、不安,甚至浮在心头的一丝畏惧
但因为是近侍,大俱利伽罗需带领新人熟悉本丸事宜,包括出阵和内番,时间是一周,虽然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认真履行着近侍的职责
这样也挺好的,若对方过分热情,自己恐怕只会更加地不自在吧…山姥切这样想到
慢慢地,在同对方相处的这短短的日子间,他发现大俱利伽罗并没有他们说的那样难相处
畑当番的时候,山姥切还不习惯这样弯腰工作那么久,便直起身来,稍稍活动着放松了一下,风吹动着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气候还算比较宜人
在他再次弯下腰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头顶忽然覆上了一片柔软的触感,视线的余光多出了白色的一角,山姥切习惯性地伸手摸上,便碰着了完全盖住自己金发的毛巾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原本盖在头上��兜帽,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而自己也一直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的模样
山姥切扶住毛巾直起身,看见面前的大俱利伽罗正默默做着自己的工作,脖子上挂着相同的一条毛巾
他思索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声开了口
『…那个…谢谢…』
『……没什么。』
其实,如果被他看见了也无所谓…
山姥切被脑海里忽然闪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是仔细想过之后……似乎…真的可以接受的样子
翠绿的眸中映出那平静的侧颜,他身旁的空气仿佛也不像之前那样冷冷的,反而透出了几分温和
日后,虽然近侍的任务已结束,两人却依然一起内番,一起出阵,虽然依然看上去没有那么熟络,却意外地很有默契
和大俱利伽罗待在一起,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审神者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一直将两人安排在同一个部队里
转眼间,山姥切来到这个本丸已经半年了,也完完全全地适应了本丸里的生活,只是,关于「仿品」这件事的困惑,在心里始终是个疙瘩,总也无法解开
他担心过很多次,出阵内番都是和自己这样的人,那位付丧神会不会感到厌烦啊……虽然之前有问过,对方也只是答道
『和谁都一样,无所谓。』
山姥切也知道,若是条件允许,他只会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而已,部队组成,内番搭档,都是不得已的安排而已
他站在树下,抬起头看着斑驳的光点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顾着自己所知道的那份历史
「既然已经是历史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又何必在意呢」
心中有个声音忽然对他这样说
都过去了……不管是自己是仿品的事,还是那些人议论他和本歌的事
心间的结,仿佛这一瞬解开了一般
山姥切开始尝试摘下兜帽,尝试和本丸的大家笑语相向,大家也都很喜欢他这幅样子,甚至,在有刀剑男士称赞他「漂亮」的时候,自己也不再回避了
心里逐步放松下来,金发似乎也更加耀眼
见山姥切解开了心结,审神者也十分高兴
深夜
山姥切国广独自躺在床上,却不知为何无法入眠,脑海中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不停歇地回放着那份压抑的情感
他只是一介仿品,究竟有什么资格和大家这样相处…
但是…如果自己再次陷入纠结,只会给别人带来更多的麻烦吧
而且…内番和战斗虽然已经适应,但还没有到特别熟练的地步,练度比起其他刀剑男士也是差了一截…每天除了要面对成堆的工作,还要想办法和大家好好相处,要想办法回应审神者的期待……
他侧过身,抱住自己的脑袋,那种无形的压力和无助感再次向他袭来,一瞬间便压得他喘不过气
金色的睫毛同眼眶一起不断颤抖着,泪水也不争气地溢出模糊了的视线,浸湿了被褥
到底怎么回事,明明白天的时候已经可以不再纠结了,已经像那样放下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然而越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头痛感就越强烈,眼泪更是止不住一般,拼命地向外涌出
山姥切闭上眼睛,想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不要再胡思乱想这种问题,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却又忽然清醒,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入过眠
在第二日的阳光透过纸门落在金发打刀的面庞上时,他坐起身,躁动着的内心忽然冷静了下来,那缕阳光似乎是照进了他的心房一般,胸口只剩一阵暖意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也一瞬间全都不在意了
确实,没必要那么着急,没必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慢慢来就好了
本来……自己就已经放下了啊
山姥切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眼睑下方的泪痕,深呼吸调整着思绪,确保了自己在回忆起那段历史后,心中真的没有什么波澜了,便站起身来,换好衣服走出门,像往常一样,不再戴着兜帽,笑着和大家道早安
『……昨晚熬夜了?』
内番时,身旁的大俱利伽罗忽然这样问道
山姥切下意识地抚上眼眶的下方,应该是黑眼圈比较严重吧,不过……
『嗯…有点睡不着,不过已经没事了』
他对着大俱利伽罗笑了笑,心里也很开心对方能够这样关心他,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吗,那就好。』
左臂刻着龙纹的打刀顿了顿,嘴角似乎也勾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
山姥切看向那带着几分温柔的金眸,今晚一定能够好好睡着了,他这样想着
但是…夜晚来临的时候,脑海忽然又被和昨天同样的东西占据,再一次压得他喘不过气
你为什么会觉得,别人喜欢你这副样子,你只是一介仿品而已
你为什么认为他在关心你,说不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也太自作多情了
现在门外似乎有人站在那里……说不定也只是路过而已吧…最好是路过,自己也不想给别人带去麻烦
……
白昼,他阳光且耀眼,在众人前微笑温暖
深夜,他阴郁且沉抑,在被褥间泣不成声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个月,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他自己甚至都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并且,这两个状态明明都是发自内心的情感…但是……
终于,在这个夜晚,他忽然有了之前都未感觉到的困意,山姥切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自己只是站在一片黑暗里,仿佛一个无形的空间
「你为什么会解开心结?」
听见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去,一片白布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那片阴影下的面庞,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眉宇
「你不应该解开才对…」
又是那个声音,从他的右边传来,不知何时,右方也多了一位一模一样的付丧神
「现在的山姥切国广…不应该是那样啊……」
「没关系,那也是你」
「不对,那根本不是你…」
「你只是一介仿品而已……」
「你是山姥切啊…」
「你并不是山姥切…」
「但是……」
不知不觉间,山姥切的周围,是一圈同自己外貌一模一样的「山姥切国广」
他跪在正中央,杂乱的声音和信息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撕扯着他的神经,但他却很清楚地知道,他们都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
『……够了…别说了……!!』
山姥切抬起手抱住头,剧痛将他的意识分解得七零八落,明明没有光,周围的「山姥切国广」地上却出现了影子,不断拉长,似乎要将他吞没一般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着两个自己之间的缝隙跑去,想要逃离这个环境,不想他们却追了过来,词句也逐渐从刚才各自的凌乱不堪变成了同样的话
「消失吧……」
「你应该消失…」
「不,你应该继续存在着…」
「应该消失…」
「…对,应该消失……」
「消失吧……。」
……
『……!!』
山姥切国广猛地坐起身来,他大口地喘着气,额上的汗顺着轮廓滑落,心跳也逐步加快,方才的疼痛与恐惧似乎还未褪去,残留的余韵让他不禁咬紧了下唇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坐在门口的走廊上,低头看着夜晚中深色的草叶,那股沉郁的感情似乎无法散去,依然笼罩在他的心头
没事的…没事的…不用在意,等到明天早上就会好了……
山姥切这样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忽然间,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熟悉且意外的身影正坐在他的身边
『……大俱利…伽罗?』
原本因为那个梦境遗留的痛楚,翠绿的眸中正噙着泪水,小心翼翼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褐发付丧神微微皱了皱眉,看见与白天全然不同的对方的状态,默默开口
『……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我…我也不知道……』
山姥切���紧了拳,强忍着在眼眶间打转的泪水,但真的,有时候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大俱利伽罗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头顶的侧方
『…怎么了?』
山姥切转过头,听见耳边响起对方少有的低沉但温柔的声音,模糊的视线映出不清晰的面庞,感受到隔着发丝传来的温度,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般,泪水顺着面颊的轮廓夺眶而出,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上
『…我、……』
他扑进对方的怀里,紧紧攥住黑色的衣袖,说的话也是毫无条理,断断续续
『…我不…知道…我只是、……已经…我真的……受不了了…………』
受不了被自己的大脑这样支配,这样折磨
或许因为两个月来的习惯,山姥切哭得很厉害,但除了刚才那句话,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在不停地流眼泪
大俱利伽罗愣了一阵,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见到对方这幅模样,心中似乎被什么给塞住了,逐渐涌上一阵酸楚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山姥切,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不过本来自己也不会安慰人…。
他这样思索着,便只是稍稍收紧了双臂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俱利伽罗感觉到怀中山姥切似乎稍稍平静下来了,便伸手抚上了对方的后脑,手指隐匿在金色的发丛间
『……你的名字是山姥切国广,是刀剑的付丧神,仅此而已。』
其他的东西,遗忘了就好
山姥切环上了他的后背,朝他怀里缩了缩,心中的不安与压抑,也随之慢慢消退了
远处,未知的领域内,似乎有什么叹了一口气,在隶属这个本丸的数据屏幕上,慢慢敲打着什么东西
————————
END
感觉还是有什么没表达出来,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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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zq-19870925 · 4 years ago
Text
万重恩怨数名流:米帝对神州征收关税的影响及应对之策
仅供本群内商业研究之用,擅自外传者后果自负。
 最近财经消息,成功吸引财迷注意的主要有如下一些:
 首先是米帝加息:
 然后是邪恶米帝大统领特朗普要签署备忘录,对神州征收500亿刀税金以应对经济侵略(aggression)。
 再次是央行“易”主:
 最后是白完省阜南县也开始动手冻住房价:
 这些看上去不相关的新闻之间有神马联系?我等小民有从中如何看清趋势,趋利避害?财迷这就为您做个解毒并提出我等小民的应对之策。
 一、米帝大统领的套路
 我们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米帝大统领的套路:想当初川普同志甫一上任,全世界拜码头,到神州来勾肩搭背,如鱼得水,蜜里调油,拿着几百亿大订单逍遥而回,其喜悦之情,才下心头,就上眉头:
 如今呢? 说翻脸就翻脸,开始叫你牛夫人,不再称做小甜甜。先是让文刀大人吃了闭门羹。然后转身就开始加关税搞贸易战。这简直就是吃神州的饭,还要砸神州的锅。嫂可忍,叔不可忍。
 关键是川普还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前几天解雇了蒂勒森。搞来了CIA局长做国务卿,而此人乃纯正鹰派,天天指责神州侵略米帝:
 然后还搞来了一个萝卜头.莱特希泽(Robert Lighthizer)做贸易谈判代表,此人外号日本终结者,是301条款操刀手,日本失去十年的始作俑者。财迷全程观看了白宫那旮旯的油管直播,里面川普废话连篇。但莱特希泽话少且直插G点。果然不愧社会我莱哥,人狠话不多:
 更有甚者,川普还一直念叨着这只是肛肛开始(that’s one of many)。尼玛这不是添堵么?
 犹忆当初川普当选的时候,知乎上一片欢腾。一批中华田园精英们一方面炫耀自己预测准确,另一方面以此怼那些对米帝白左有好感的人。点解这批人会对白左无好感?因为希拉里臭婆娘动不动就要拿着human rights大棒敲打神州,对走x人极不友好。一批中华田园精英们急走X人之所急,想走X家之所想,开始在贵乎上带节奏,于是在贵乎上带出一批川粉。这批川粉们在贵乎上怒怼希拉里这样的维护女权、同性恋、少数族裔的“圣母婊”和维护资本利益集团的“高高在上的精英”。本来这是个很好的生意:节奏带了,川粉来了,小钱钱也到手了。但是中华田园精英们没想到尼玛川普也不是好惹的,现在搞出了贸易制裁的大棒,狠过希拉里。至于被带节奏的川粉们更是懵逼状态:尼玛川普不是对神州不错么,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和40年前被赶上街去扫雪迎接敌酋的帝都吃瓜群众有得一拼。
 然而财迷早就看破了川普的本质:披着资本家画皮,却是米帝中西部无产阶级代言人。在底特律,在芝加哥,一大堆米帝工人鲁丝(losers)用选票说话,把他选上去,如今中期选举又快到了。川普没办法给这些无产阶级white trashes一个胶带,就需要给这些鲁丝一个交代。一句话,川普比希拉里婆娘这个白左更白左,代表的是根正苗红的米帝无产阶级。现在他开始举起贸易制裁大棒,要替米帝那些工人阶级抢回饭碗,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
 当然,也不仅仅是无产阶级,还有大量米帝企业家阶层在支持川普。在米帝很多人是希望通过给神州人过好日子鼓励神州开放并融入世界的。但神州一向是只在经济上融入世界赚钱钱,别的就对不起。目测米帝高层在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如梦初醒,觉得神州基本上在制度上无法挽回了,不能再对神州睁开一只眼,于是举起了大棒。
 二、中美贸易战可能之结果
 这两天财迷专门各处去看了看关于贸易战的推演。大部分蹭热点的公号都写着神马东风吹战鼓擂,贸易大战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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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有人拿着神州和米帝相互制裁的产业说事,做了一张图说神马神州高端,出口的都是机电高科技,米帝衰弱,出口的都是农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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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开玩笑么?这样说来神州已经超越米帝了,那还担心神马贸易战?米帝不要这些高科技,恐怕寰宇内一堆国家抢着要吧?一点也不实事求是。于是财迷只好自己DIY。在转悠了半天后,财迷从哈佛大学的数据可视化网站找到了一点靠谱的数据来作为分析其中利害得失的基础。下图是中国的净出口数据(也就是出口减去了进口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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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可以看到,浅蓝色的部分是电子通讯和机电设备类产品:电子通讯和声音录制产品(就是财迷提到过的华为中兴的产品,以及大量的代工手机,比如富士康工厂“出口”的苹果手机,你懂的),机电产品,工程机械产品等等。这些加在一起所占比例大概为42.6%。但是这并不是全部,绿色部分(玩具、衣服、鞋等劳动密集型产业产品)和红色部分(钢铁、塑胶、化工品等原材料)占据了更大的比例(50.66%),里面是否有科技含量,各位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而米帝呢?下图是米帝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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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可以看到,电子通讯和机电设备类产品(波音飞机,芯片、直升飞机)占到了17.15%,化学制成品(人造树脂,有机化学品,化学品,医药产品)占了16.82%,生料占了15.17%,食物和动植物占了14.24%,石油制品占了10.29%。一些制造业产品(比如测量仪器)占了6.69%,还有一个大头是特别交易品(目测如好莱坞电影等等)18.92%。所以米帝的制造业出口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差:大概占到了59.58左右%。
 现在我们再来看美国和神州的进出口情况,毕竟一旦贸易战开打,出口产品越多的哪边就损失越大 。首先是神州的进出口伙伴,见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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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进口地区居然是台湾,然后是南韩和香港,还有一块是没说到的国家,果然是统战不遗余力。但其中米帝的进口基本没有,这和其帝国身份完全不符。而神州最大的出口伙伴,毫无疑问就是米帝国。
 我们再来看看米帝的进出口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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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帝的进口伙伴,最大的就是神州,进口量接近40%。而米帝的出口伙伴最大的居然是香港——背后玄机,大家猜猜为啥?所以香江的地位不会变,因为其在中美贸易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神州离不开香江。
 从上面数据,目测财迷看官们基本对贸易战结果有数了吧?这里略微讲下:米帝市场是神州主要出口市场,而神州也是米帝主要进口伙伴。一旦贸易战开打,米帝最大损失是物价可能会上涨(大量进口��价商品,产能过剩和失业的损失不大(据测25万人左右),而神州的最大损失是大量产能过剩和失业(据说大概在4000万人左右),而物价上涨反而是小事了(农产品和粮食价格毫无疑问会上涨)。
 但更麻烦的不是这个,而是米帝市场反正在那里,不能从神州进口,还可以找越南猴子印度阿三来开厂。但神州产品如果没有米帝买,总不能卖给越南猴子和印度阿三吧?且不说这些国家本来就对神州有敌意,会不会买的问题。关键是人本身就穷得一逼,买不起高铁、大疆和华为荣耀9的。
 对此老爷们门清的,嘴炮厉害,给出的只是30亿的反制措施,和川普的500亿刀相比就是湿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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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老话,叫住民猪国家怕通胀,XX国家怕失业。各位可自行体会。川普这个米帝无产阶级loser代言人加奸商厉害得紧,大家休得小觑了他。
 三、神州对策:打击楼市、扩大内需
 好了,现在环境下不能光负能量,还要正能量。我们还是要“谨慎乐观”,毕竟我们有伟光正好支威有对不?
 实事求是,说点实在的:米帝的真正目的是把神州排挤出国际贸易分工体系,从外面把神州的门关上。如果能激发神州某些人自己关门,那就再好不过。
 所以中国的短期应对之道应该是在进一步开放的过程中,对米帝这种损害国家有针对性地限制,让损害神州利益者不能分享神州市场开放的红利。长期应对之道应该是扩大内需,扩大市场,毕竟如果你想让损害神州利益者不能分享神州市场开放的红利,起码首先你要有市场开放的红利分享对不?
 所以庙堂最好的对策就是给我等小民涨工资,给老人涨社保,工资高了,内需就起来了。我们就能形成经济的良性循环,创新更多,不用看米帝脸色。
 当然,涨工资的同时还要打压楼价,严格执行“楼住不炒”政策,以免大家拿到工资都跑去炒楼,不上街消费买自己生产的好产品了。
 神州的经济有一个规律,那就是不定期地会出现经济过热和产能过剩。比如80年代初的大搞建设和为老同志平反,结果搞到货币发行过多,通胀来临,只好赶紧管起来。90年代初大基建和家电业强行升温(替代进口),结果紧接着就是经济过火(通胀)和产能过剩(国产家电大量过剩)。用老同志的话讲就是:“一放就乱、一乱就收、一收就死、一死就叫、一叫就放、一放就乱“。会计对此其实是束手无策的,不然后来也不会任由雄鸡诺夫出来干活了(要知道雄鸡诺夫可是两猫斯基的人)。这个规律背后的本质和”抑兼并“是一样的:那就是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既发展经济又不让吃香难看的山大王们涸泽而渔、坐地自肥、尾大不掉(上世纪的官倒,海南的进口车,本世纪的地产都是好例子)。
 长者下定决心继续韬光养晦,支持雄鸡诺夫闷声大发财。于是乎就有了98年开始的大改革和2000年加入WTO。这才暂时解决这个问题。现在米帝翻脸,如果不扩大内需,那就只能来一次大战搞定米帝了。这个难度恐怕比扩大内需要大很多吧?
 其实目测庙堂中人也在努力。易大人入主成方街32号成为扛把子,让很多人都想不到。这很可能就是要传递一些信息,对内告诉市场:我们尊重专业人士,要好好过日子。马照跑,舞照跳。对外告诉洋大人们:你们不要捉急, 市场会进一步开放,人民币国际化还会前行。
 毕竟易大人的上任是三十年来海龟能获得的最高职位。之前大家都猜测的是文刀大人会兼职成方街32号的扛把子,不成想最后还是自己人上任。这正说明了财迷之前提供的一个假设:家世清白的寒门干才将会被大量提拔。这背后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因为刘大人和易大人共事多年,亲密无间。宫中府中,具为一体。再加上同时周大人的举荐,所以易大人得以上任。第二个是因为周大人早已善意提醒情况不妙,文刀大人这次出访又碰壁,所以一些人比较识相,不捡这个烫手山芋,只有请出易大人上马干湿活。胜了就是曾文正公,败了就是李文忠公。这相对于米帝贸易战都是小事,这里附带一笔而已。
 四、我等小民的应对之策
 贸易战的本质,是米帝看到神州政治倒退后感到失望,害怕培养出新的第三帝国,所以开始打压。而赵家人玉石俱焚也不让步。财迷能做的只能是提醒看官尽量不要被殃及,找个办法过好小日子罢了。趋势就分析到这里,毕竟那是庙堂中才需要考虑的,关键是我等小民该如何应对?
 第一,虽然我们要支持主流意见藐视米帝,但战术上要重视米帝,不可盲目乐观。财迷早就说了神州的货币之锚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是神州参与国际分工后的外贸顺差。(不懂的出门左转找《默然相爱,寂静欢喜》一文看。如果没有顺差带来的真金白银,以姥爷们的无节操,我等小民早已“洪湖水浪打浪,洪水水里是家乡”。既然米帝这次下决心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断掉神州货币之锚,红纸头的风险就会提高。我等小民大部分都刚洗脚上城,祖上数三代多半是农民,所以千万不要因为痛恨米帝就连绿纸头也恨上了,在规则范围内该配置还是要配置(不懂的加chaimi2017微信)。毕竟连庙堂在现在这种出大招的时刻都没说要卖掉手里的美元国债,何况我等小民?
 第二,前面已经讲过米帝的最终极大杀器是其粗壮的货币大腿和庞大的购买力。米帝可以不买神州的东西,但神州没有了米帝这个市场没法找到一个替代品。原因也简单:一是从神州血汗工厂剥削不到啥了,神州养老成本提高导致人工也很高。二是制造业大量回流和安南缅甸印度的崛起导致米帝也不担心找不到替代品。短期内我们也不能真指望庙堂中给大家涨工资。所以我等小民最需要担心的是万一出口过剩,相关产业恐怕会遭殃,即使庙堂中会稍微有一些财政补贴,恐怕这也是杯水车薪。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么你就找有编制且不会被合(裁)并(jian)的衙门进去占坑(比如财迷提到过的监察委),要么你就进入确实有竞争力,不怕米帝封锁的行业或企业(比如华为,反正早被米帝封杀,在中东印度到处觅食那种)。
 第三,我们也不能否认,庙堂中人也在努力,最近货币行为有好转迹象,比如严控地产带来泡沫。拧紧货币水龙头,但是转杠杆加冻住地产已经蔓延到三四线城市比如白完省的阜阳:
 据说阜南只是个国家级贫困县,房自从二三线房价终结者碧桂园去之后,把当地的房价直接拉升上万。然后现在山大王开始进入养冻杀的二阶段,果然高招。
 但这样下去即使泡沫被化解,地产业被冻住,相关的上亿劳动力怎么解决却是难题。涨价事小,失业事大。很多人或会提到大豆/猪肉/食用油这些价格可能上涨,这确有可能,但是和随之出现的大规模失业相比,这恐怕是小事。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群没有工作需要养家人的精壮劳动力在你家周围游荡是个神马感觉,还不要说这群人还需要还房贷了。当
 然神州自有花招来解决这些问题,比如宣传神马卖馍致富,务农兴邦之类:
 但目测只会浪费人力时间,埋没人才,还不如鼓动这些人去亚非拉第三世界开拓国际市场靠谱。说实话要务农能挣钱,各地还为啥那么费力气去请富士康来建厂干嘛?不如让大家回家务农得了。
 劳动力没有地方去,就很��能化身群氓,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高筑墙(往治安良好就业充分的地区迁徙)、广积粮(少负债),尽量倒在这些人的后面,不要一不小心堕落进群氓之中,搞不好要上街迎接专政铁拳。
 最后,再说一遍:神州真正的应对之道是拿出雄鸡诺夫的魄力打压一些既得食利者,同时开动印钞机让货币政策真正地惠及普通小民。如果对外继续韬光养晦,学习日德。对内能拿出决心,机构改革层层加码下去,和上世纪一样,一口气砍掉一些部委,把一些国企员工扔到体制外,然后给大家加薪,鼓励创新,扩大内需,搞好产业转型,神州绽放又一春也未可知。这些道理,财迷江湖下愚,尚且知道,而况于庙堂明哲乎?但有时候情况很复杂:有可能庞然大物内部体系就是反应慢一拍(老大帝国都会这样)毕竟连米帝不少人都没看清川普本质。还有可能有的人自身性格就怕事没魄力(或没法获得充分授权)。具体我等小民不得而知,但邪恶米帝在行动,我等小民只能是尽量看清形势少受池鱼之殃而已。
 这正是:
且看米帝与神州,万重恩怨属名流。
中华狎客操全算,田园才人踞上游。
避席畏闻贸易战,小民仅为稻粱谋。
雄鸡诺夫今安在,唯有袖手才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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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unepastel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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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登於 蘋果日報 【職場秘密生活】紐約最潮餐廳 廚房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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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時25分,紮緊圍裙,站在空無一人的廚房裡,那是一天之中最迷人的時刻,感覺世界還在我的掌控中,因為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將與此刻的短暫平靜,形成極大的對比。 這裡是曼哈頓熱門的早午餐朝聖地,名廚Jean Georges和知名居家品牌ABC Carpet and Home合作的3家餐廳──abc kitchen、abc cocina,以及我所工作的abcV──旗下眾所矚目的第一間全蔬食餐廳。強調有機在地食材、永續環保美學的美味料理,一直以來都是紐約政商名流和潮男網美的集散地,就算人多時只能站在立吞區用餐,近百席的空間還是經常爆滿,一位難求。 瓦斯點火、預熱烤箱、開啟出菜口的加熱燈,我勤快地用消毒水擦拭出餐檯面,這時早班副主廚Natasha也跟著進入廚房,她從一疊紙中抽出Combi廚站清單交給我。Combi意指我身旁即將在出餐時開關無數次的蒸烤箱(combination oven),也有綜合的意思,除此之外,偌大的主廚房裡還分成冷台、煎餅台、煎台和中華炒鍋台,到了晚餐又更不一樣。 潔白清單上整齊列著今日我負責的惱人菜單: 印度可麗餅與太陽蛋,佐炒瑞士甜菜、蒔蘿與巴西里、鹽膚木芝麻香料鹽、現蒸鹽滷嫩豆腐,佐市場時蔬、烤花椰菜、中東辣醬、椰子優格與開心果草本燕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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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台老鳥Lisa半開玩笑地和我說:「Combi就是艱難加無趣的綜合體,恭喜了。」
這話中肯,一會要炒青菜、燻馬鈴薯、煮粥蒸飯蒸豆腐做醬汁,還有切至少20種以上的蔬菜,分別丟進烤箱或是滾水清燙,以及出餐時應付一大堆千奇百怪要求的各式煎蛋,全熟半熟七分熟兩面煎。
我一邊聽著副主廚簡短的口頭交代,一邊在小筆記本上飛快寫下像臭襪子一樣長的代辦事項,���子轉呀轉理好順序,暗自祈禱昨天晚班有把一些料先給準備好,便一股腦地衝往位在地下室的備料廚房。
一個巨型餐飲集團的地下廚房,長什麼樣?還記得第一天上班,主廚帶著我參觀廚房了解工作區域,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般,眼花撩亂大開眼界,事後主廚才笑著和我說,一開始迷路是很正常的。
佔地廣大的地窖,是3家餐廳同時服務5、600位客人的集體料理工廠,有備料廚師,負責每天削好成箱的馬鈴薯胡蘿蔔、將堆得像小山丘一樣高的檸檬榨成幾公升的汁,和烹煮幾加侖的高湯等等生產線般的事項;有洗碗工專職洗碗和整理環境,確保我們不會出餐到一半沒有盤子可用;最後就是我們這群二廚(line cook),聽從主廚的指令,完成出餐前主要的準備工作,以及客人點餐後的料理和精美擺盤。
回到地下室盤點完冰箱後,我開始認真希望上帝聽到我的禱告,可以立刻出現在這裡,幫我把6公斤的泰國糯米混合椰子水、椰肉和辣椒蒸熟後放涼,並且自動分裝成70人份,還要全部貼上寫著日期的食材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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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早午餐廚師,你會迫切渴望自己有4隻手,或者更多!」
資深早午餐廚師維持他一貫的美式黑人幽默笑看一切,蠻不在乎地用低溫烹調機(sous vide)加熱即將變成水波蛋的上百顆雞蛋。每個深諳廚房生存之道的廚師會告訴你,學會Priority有多重要,意即搞清楚事情的優先順序,才不會讓自己在最後關頭,深陷泥淖。
抬頭看著牆上的時鐘,殘忍地轉動,再怎麼樣就咬著牙蠻幹,清單上劃掉一項算一項吧。距離前半場備料結束的「主廚標準時間」還有10分鐘,我顧不得剛從蒸烤箱出爐的豆腐有多燙,徒手將其塞入冰箱,在主廚進來做line check檢查出餐食材,並且催促所有人去打卡休息之前,快速完成手邊工作閃回員工餐廳,主廚才不會來找你麻煩(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多虧了紐約州勞動法的規範,你不去休息還不行,做不完是你家的事。
「我恨透了早午餐的員工餐。」昨天值了16個小時班的炒鍋台廚師Obo,掛著黑眼圈咬著乾癟的貝果,說他需要來杯咖啡。我也跟著到咖啡房要一杯美式(這大概是最好的員工福利之一,咖啡無限暢飲!),一口塞了一截香蕉,吞下今天的第2杯咖啡。
幸運的時候,一切都行雲流水,沒有秀斗的POS機(打單機)害你一瞬間爆20張單,沒有菜鳥服務生打破盤子,一把摔爛你精心擺盤完的可麗餅。沒有PX與更多的PPX標示出現在你的單上,通常代表是常客、明星、名人,或者是挑三揀四愛找廚師麻煩的嬌客,而這些貴賓也有等級之分,PX再上去一階是PPX,然後最頂級的就是Super PPX最後再加幾個驚嘆號。相信我,你不會想常看到他們。
此時,餐期來到尾聲,我已經快用完一整盒拋棄式手套,一旁的垃圾桶也滿到28吋行李箱這麼高,所有人最期待的就是那兩個字。
瀕臨崩潰邊緣的廚師們正準備和早午餐的最後一批客人奮力一搏,呈現又哭又笑的奇異風景。直到主廚走進來說聲ALL IN,代表所有的單都進來了,全部人痛快大喊Yes,既興奮又放鬆,因為早午餐噩夢終於結束了。
回到地下室的備料廚房,除了繼續在極短的時間內(通常只有一小時不到),整理好自己負責廚站的食材冰箱以及明天的備料,掃地、拖地、用滿是泡沫的抹布擦拭冰箱和檯面,我們做著一般廚房也會做的基本清潔,差別在於旁邊有人監督你,還不時吆喝所有人要在5點前滾出廚房,嚇得你差點沒把手上的消毒水給打翻。
不過,廚房裡也不是永遠都只有鳥事發生。
除了紅蘿蔔、洋蔥和蘿蔓生菜,這種每周2至3次從農場直送的基本盤食材外,黑白松露、魚子檸檬、木雞菇、野生蜜環菌、粉紅菊苣、沙棘、摩洛哥堅果油,當這些偶爾出現、連長什麼樣都還摸不清楚的頂級食材出現在菜單上時,你就知道接下來有口福了。 我想這也是身為廚師最理直氣壯的驕傲,因為你可以大方吃下平時身為顧客時,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點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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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實層面來說也是如此,大多數在高級餐廳工作的基層廚師,一個禮拜的薪水或許都付不起在自己工作場所的一頓全套晚餐,其中包含結帳時你酒就醒了的搭餐酒服務(wine pairing)和紐約市驚人的小費水平。或許是深知這一點,才讓許多懷抱餐飲夢的人們,心甘情願地進到廚房裡,在試菜時享有一點超現實的奢華,嘗上一口珍饈,心滿意足,畢竟這裡是紐約,誰不想當當《大亨小傳》裡的蓋茲比呢。 另一件只有在曼哈頓這種城市才會發生的事。一個忙碌餐期,主廚突然輕聲細語地交代我,「做一盤胡蘿蔔,不要太多辣椒,然後你知道這是為誰做的嗎?」我還以為他是在和我開玩笑,「神!搖滾之神!」與同事們幾經��認後,我才終於領會到,這種只有在電影裡的曼哈頓才會發生的事情 ,在這裡就像煎顆蛋一樣,稀���平常,至少你必須看起來如此,公司明令規定不能去騷擾客人,不管你有多激動,Paul McCartney(保羅麥卡尼)也不過就是位鄰家老爺爺罷了。 光榮的當下,你早就忘記自己有多狼狽,像個剛打完仗的士兵,高聲歡呼。「各位,今天早午餐我們破紀錄了。367個客人。」那是個值得炫耀的數字,至少在廚師們之間是如此。換下髒污的廚師戰袍,痛快地沖洗汗水,明天太陽升起,我們又將是好漢一條。 photo credit/ abcV, Wendy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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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heaven3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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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ent for You~ ep.2~
※二振目布國廣&山姥切長義 ※微量一振目的俱利山(極)成分,小心避雷
   庭院裡,緣廊底端的柱子後,一抹有些灰撲撲的白影像是避人耳目似地,極力讓自己隱身於柱子後方。若有不知情的誰撞見這道鬼鬼祟祟的白影,絕對想不到「可疑」以外的形容詞。
   「山姥切先生!」    「嗚哇⋯⋯!」    山姥切國廣被嚇得跳了起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發現一振銀髮的短刀從腰部左右的高度抬頭望著自己。    「山姥切先生,這樣玩捉迷藏會被抓到的唷!」今劍鼓著腮幫子,彷彿在指責他玩遊戲不夠認真。    「呃,我不是在玩⋯⋯」    「哦⋯⋯?」短刀歪著頭,一雙朱紅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滿臉半信半疑。「好吧,那希望山姥切先生不要被抓到囉!」    「⋯⋯⋯⋯」放棄解釋的山姥切國廣無奈地揮揮手,目送短刀踩著單齒木屐蹦蹦跳跳地離去。    倒不是他刻意要唬弄今劍,而是現在這個狀態不論怎麼說明,都只會愈描愈黑地讓自己顯得更可疑。畢竟,他現在所在的緣廊角落,就正面對著本歌山姥切的房間——同時也是自己的房間。這種躲在角落偷看自己房間的詭異狀態,要是被誰看到了,他可是說破嘴也無法解釋清楚。
   時間稍微往前倒轉,那時的山姥切國廣仗著一股氣勢衝出門,下定了決心的他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把手上的禮物送出去。只不過當他一踏上通往自己房間的那條走廊,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人影便冷不防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山、山姥切⋯⋯」    對方當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而且顯然對他超乎尋常的慌亂感到莫名其妙。    「喔,是偽物君啊。」山姥切長義有些刻意地挑眉,優雅地打了聲招呼。他並未深究他仿作的態度,而是轉向身旁的另外兩人,沒事似地繼續方才的話題。「剛才說到哪了?啊⋯⋯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好好坐下再邊吃午餐邊談吧。」    到這時,山姥切國廣才看清本歌以外的兩振打刀,是最近才經由特命調查派遣過來的前政府刀——水心子正秀和源清麿,而他們進行到一半的討論,顯然是和時之政府相關的話題。    或許是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入,還沒來得及思考,他的身體便自動側身讓出一條路。三人離去的時候,源清麿回頭給了他一個友善的笑容。    待他們走遠,愣在原地的山姥切國廣忽然感到一陣飢餓。既然本歌都離開了,現在回房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自己也趁現在去吃個飯,填飽了肚子再作打算。
   或許是煩惱了一個上午,山姥切國廣的空腹感特別強烈。在他津津有味地多扒了幾碗飯,心滿意足地合掌說完「多謝招待」之後,瞥向本歌入座的角落時——三振政府打刀早已經不在原處了。    雖然一時大意忘了觀察狀況,但記得本歌下午沒有出陣和遠征的預定,用完餐之後他就會回到房間,到那時候一定要——山姥切國廣在腦中一邊盤算著,一邊回頭走向來時的路。
   一如他的預期,本歌山姥切長義已先一步回到了房裡,身邊已不見那一對江戶時代的時政配給刀。他嚥了口口水,從口袋中掏出兩振山姥切國廣合力準備的心意,緊緊地握在手中。    送出去的時候,該說什麼好呢?直接說恭喜你?不對,開口就沒頭沒腦地肯定會被白眼,該換個說法。那麼就說:雖然我只是你的仿作,你聽到我的祝賀大概也不會開心,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既然都知道山姥切不會開心了,還像沒有自知之明一樣腆著臉來送禮物,是想博取稱讚還是感謝?何況提出構想的也不是自己,這樣邀功的行為果然還是⋯⋯
   「偽物君?喂,偽物君,你有聽到嗎?」    看著仿作從進門開始便神色怪異,山姥切長義在他面前誇張地揮了揮手。山姥切國廣卻依然低垂著頭,在自己的腦內競技場與負面思考搏鬥,對外界毫無反應。    就在此時,叩叩兩聲,隨著敲擊門框的的聲響,男人愉快而慵懶的的聲音傳進房裡。    「哎呀不好意思,我看見門沒關,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呢?」    山姥切長義還來不及開口,另一個氣急敗壞的男聲便緊接著從後方傳來:「南海老師!我們不是說好下午三點過來嗎?現在才兩點!您怎麼就這樣跑過來了!」    語音未落,半邊紅髮、頸部纏著繃帶的脇差便急匆匆趕了上來。    「是嗎?剛才遇到水心子他們,稍微聊了一下,想想還是直接問監察官本人好了。」南海太郎朝尊回答。相對於脇差的焦躁,眼前一派學者氣息的打刀似乎不覺得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說!老師你⋯⋯!」    「嘛,肥前你先冷靜點。」山姥切長義出面緩頰,「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早點開始討論也沒什麼不好。啊,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監察官的身份了,記得加個『前』喔。」
   看著南海太郎朝尊和肥前忠廣和本歌與自己坐在桌前,南海還悠然自得地喝起山姥切泡的茶,山姥切國廣的腦子一片空白。先前的騷動把他從紊亂的思路中強制喚醒,然而現下的狀態又完全背離了他的預想。山姥切長義就近在眼前,甚至還展現了本歌的氣度,也為他倒了一杯茶,但他又該怎麼在這種狀況下達成原本的目的?
   「⋯⋯吶,我說,這傢伙在這裡沒問題嗎?」    一直有點靜不下心的肥前沉默了一陣,警戒地開了口。他口中的「這傢伙」,當然就是未曾受過時之政府管轄的山姥切國廣。    「唔⋯⋯!」山姥切國廣明顯地動搖了一下,他原本就不是自願被捲進這種場合,現在又被直接點名,不禁令他有點受傷。    「有什麼關係呢,我們要討論的也不是什麼機密事項,得出結論後也該向審神者彙報一下。」    「就算老師這麼說⋯⋯」    「我、我先告辭了!」山姥切國廣倏地站起,扯著頭上的白布,三併作兩步地逃離了現場。
   這下豈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嗎。山姥切國廣蹲在緣廊旁,看著手中那只天鵝絨的盒子,懊惱地想。事到如今,他又怎能跑回初期刀的身邊,不負責任地說自己真的做不到。    他瞥向房間的方向,遠遠地看見談論公事的山姥切長義,時而高談闊論,時而低頭深思的樣子。跟他記憶中,本歌總是全力維護自己的優勢、就連笑都帶著嘲諷的面孔截然不同,現在的山姥切長義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其他的刀劍男士會有的表情一樣,就像是,普通人一樣。
   原來要像普通人一樣,也這麼難。    山姥切國廣就這樣待在原地等著,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在等的是什麼。比起等待造訪者離去,他等待的也許是某一天,山姥切——他的本歌,會願意讓他看見那副「普通」的表情。
   「山姥切先生!」「嗚哇⋯⋯!」    山姥切國廣被嚇得跳了起來,三条的短刀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提醒他捉迷藏的時候要躲好一點。他沒能解釋自己在做什麼,只是無奈地揮揮手,目送短刀蹦蹦跳跳地離去。    要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能像捉迷藏,一聲令下就開始、被抓到了就結束,如此簡單明確就好了。當遊戲結束的那一刻,不論是鬼還是其他的孩子,都能並肩走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從此不再有躲藏的必要。
   收回那些胡思亂想,山姥切國廣嘆了口氣,正想轉頭確認一下房裡的狀況,豈料,他的視線竟不偏不倚對上一雙藍色的眼眸。沒有瑕疵、沒有雜質,寶石般的藍色眼眸。
   「你到底在做什麼。」    山姥切長義瞇起那雙藍眼,狐疑地盯著形跡可疑的打刀。    「嗚噫⋯⋯!」連續被驚嚇了兩次,山姥切國廣發出的怪聲簡直超越了人類聲帶所能產生的聲音。慌亂中,那只小盒子險些從手中彈出來,他以刀劍男士的運動神經與爆發力勉強接住,再次迅速藏進白布底下。
   然而,即使這一連串的動作只在一秒以內完結,卻沒能瞞過山姥切長義的眼睛。    「你藏了什麼。」    「沒、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刀鋒般銳利的詰問,逼得山姥切國廣只得把盒子愈藏愈深。眼看再逼下去,恐怕就要讓他落荒而逃,山姥切長義冷哼一聲,翻身從緣廊跳下,一瞬間封住了所有退路。    「!!」    「你今天⋯⋯不,這幾天一直特別莫名其妙啊?本來我就當沒看到,沒想到你還變本加厲。」山姥切長義一步步逼近,把緊緊揪著白布的打刀逼到了角落,頭頂叩一聲碰上了柱子。「說,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事!」    「痛⋯⋯不是,我、我真的沒有!」    話還沒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山姥切長義強硬地扯開了灰撲撲的白布,一個小小的盒子咚地一聲落了地。
   「啊~~~!」    山姥切國廣懊惱地抱著頭低聲慘叫,山姥切長義拾起落在地上的小盒子,拍掉表面沾上的灰塵。    那是一只靛藍色的、一般商家常用的天鵝絨面包裝紙盒。除了落地時沾上的塵埃,盒子本身也已被捏得些許歪曲變形,甚至,還殘留著一點點人的體溫。山姥切長義瞥向一旁揪著頭髮無所適從的仿作,問道:「怎麼,不打算搶回來嗎?」    「⋯⋯那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山姥切國廣含糊地說,語氣裡滿是懊惱。    「給我的⋯⋯?」山姥切長義摸不著頭緒,只是見仿作沒有否定的意思,他便不打算再壓抑自己的好奇心。「那我要打開囉?」    「⋯⋯⋯⋯」    放棄等待那座風化的白色石膏像回應,山姥切長義用了點力氣,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開。    黑色的底布靜靜地托著一枚寶石鑲嵌的、湛藍色的別針。簡約的銀製底座像花環般襯托著中心的主角,金色星點渾然天成地灑在通透的藍色,就像黎明前的天空。    那是一枚青金石的別針。
   「⋯⋯⋯⋯」    ​「⋯⋯禮物是,初期刀挑的。他說⋯⋯說是很襯你眼睛的顏色。」見本歌半响沒回應,山姥切國廣小聲地說。雖然大俱利伽羅幫忙刪除了不少匪夷所思的選項,但在最後的最後,他依然把最重要的決定權交還給本歌山姥切的仿作。    「這種事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好嗎?」聽見「初期刀」三個字,山姥切長義啪地一聲把蓋子闔上,沒好氣地說。    他還沒詢問這禮物代表的涵義,但跟修行歸來的那個偽物君牽扯上總之沒好事。    「唔⋯⋯」    「這就是你在那邊鬼鬼祟祟的理由?那東西送到了,你可以閃人了。」山姥切長義雙手環在胸前,冷淡地把人打發走。「要回房間也可以,反正晚點我也不會在。」    「咦⋯⋯」    「就這樣。」    山姥切長義甩過頭,揮揮手離去。    就在這瞬間,山姥切國廣忽然想起,他漏掉了最重要的事。
   「山、山姥切!」
   ————祝你重文指定日快樂!
   銀髮的打刀轉過身,一頭被風吹亂的金髮映在他通透的藍眼,為那片湛藍撒上一抹訝異的神情。    胡亂地抓回被吹翻的布,山姥切國廣再度把一頭金髮藏在那灰撲撲的白布之下。    ​剛才那副表情,肯定不「普通」吧。他想。
————    「啊,山姥切先生終於來了!真是的,哪有主角最晚才到的呀!」    「抱歉抱歉,剛才有點事耽擱了。」對於鯰尾的質問,山姥切長義四兩撥千斤地回答。
   晚飯時間一過,過去同屬尾張德川家的刀劍們便聚集在一旁的空房間,搬出了下酒菜和好酒,準備一場小型的宴會。    「南泉都已經喝掛了⋯⋯」後藤藤四郎戳了戳蜷在一旁的南泉一文字,只見貓耳般的兩撮頭髮顫了兩下,一陣呼嚕聲顯示他睡得正香甜。
   「畢竟山姥切先生今天一整天都很忙嘛!我聽源先生說了,他們說等會也會來露個面喔!」    「真是的,只是喝個小酒,何必這麼勞師動眾。」接過物吉貞宗斟的酒,山姥切長義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滿是笑意。就在此時,物吉發現了山姥切長義和平時有些微的不一樣。
   「啊!山姥切先生!領結上的那個,是新的嗎!」    無愧於脇差的高偵查能力,物吉一瞬間就發覺了山姥切服飾的細微變化。    「什麼!我也要看,是禮物嗎?」鯰尾和後藤兩兄弟也湊了過來,「喔喔!好特別的顏色,真好看!」    「好看吧,」山姥切長義放下手中的酒杯,輕撫青金石那琢磨得光滑渾圓的表面。
   ​「——和我眼睛的顏色很相襯吧!」
————
長義重要文化財指定日快樂!本人戲份不是很多真是抱歉。紀念日跟情人節那麼近,每年都可以摻在一起過,很方便(?)
這篇文(上+下)的構想去年10月突然從腦內冒出來,當時還吐槽自己那麼早想好梗意義何在,沒想到我還是拖到2/18當天���寫完☆(・ω<) 青金石是去年當時原本就想好的寶石,不過後來聽說推特上也有用青金石當作代表伯仲兩振的CP石,大概是英雄所見略同XD 青金石的顏色搭在長義的領結上不是很顯眼我知道,但我捨棄不掉這種寶石和那個領結扣完美的位置,請當作初期刀慧根不夠就好。(喂
小小的後日談:
初期刀:經過這次發現從來不知道本歌喜歡什麼,挑禮物的時候苦惱了好久啊。 俱:你當初挑的那些根本已經超越了喜好問題,再怎麼說都不會喜歡那些詭異玩意好嗎。 二振目:⋯⋯本歌他喜歡OOO這類的⋯⋯啊,但是加了△△的款式不行,他只喜歡☐☐那種⋯⋯ 初:⋯⋯⋯⋯ 俱:⋯⋯⋯⋯ (兩人:⋯⋯當初早知道就該讓他去挑禮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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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hight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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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诗中的“酒”意象》
摘要 酒在我国具有悠久的历史,亦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而“酒”作为一个文学意象,也频频地出现在文学作品,特别是在诗词之中传唱不衰。一代诗仙李白也创作了大量与酒有关的诗歌,本文将通过剖析李白的酒诗探讨李白酒诗中“酒”的意象及其内涵。
关键词 李白;酒;浪漫
一、李白与酒的不解之缘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是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此外,还有“诗使”“醉圣”“酒仙”等称呼。他一生仕途坎坷,怀有济世之心却报国无门,于是内蕴着满腔的忧愁。但他有生性爽朗大方,具有乐观主义精神,满怀浪漫主义思想,矛盾的忧愁与乐观的性格,通过他的诗歌反映出来,留下了大量具有思想性与艺术性的诗篇。
他有一癖好——嗜酒成性,他饮酒必吟诗,吟诗必饮酒,而且诗中必有酒,他的诗皮日休称其为“天上文”①,所以“诗仙”“酒仙”成了他独有的代名词。他自己也承认,在《金陵与诸贤送权十一序》中说:“举目四顾,霜天峥嵘,衔杯叙离,郡子赋诗以出钱,酒仙翁李白辞。”在《玉壶吟》里说;“世人不识东方朔,大隐金门是谪仙。”《答湖州迦叶司马问白是何人》一诗也说“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湖州司马何须问,金粟如来是后身。”从中,我们又可以看到李白自负随性的可爱个性。
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也说“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是的,李白不仅仅是诗仙,更是酒仙,他的诗与酒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酒是其诗歌的有机组成部分;他一生嗜酒,酒又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没有酒,李白的浪漫不能表达得淋漓尽致;若没有酒,李白不可能写出具有“天上文”韵味的诗歌①;若没有酒,中国文学史可能会留下一个不可弥补的空白。
二、酒之于李白既是意象也是灵感来源
我国是最早酿酒的国家,因此我国具有最悠久的酿酒历史“据1979年在莒县陵阳河大汶口文化晚期墓葬发掘的酿酒用具,表明在5000多年前山东半岛的居民已经开始用谷物酿酒。”[1]而在文学作品中,早在《诗经》中就有很多涉及酒的诗句,而且在《诗经》中,“酒”所蕴含的民族文化内涵已经开始确定下来,如祭祀,宴飨,庆贺,送别,消愁等等。如《豳风·七月》中记载“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这里“酒”就是用作节庆之用以调节气氛的媒介;再如《大雅·既醉》“既醉以酒,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既醉以酒,��肴即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这首“既醉”,“酒”就被用来饮宴祝贺的工具。从中可以看出,“酒”作为一个文学意象早已进入文学作品中,具有深厚的民族文化内涵。
高尔基在《论艺术》中曾说过“香槟酒里是产生不了诗的灵感。”而酒之于李白,酒正是他诗歌灵感的来源,他不仅喝酒吟诗,更是以酒入诗。我们都知道,一旦创作者的灵感来袭,在这种情况下创作出来的作品连创作者自身都会感到惊讶,如王羲之兰亭醉写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再如李白时代的怀素的中华第一草书《自叙帖》亦是醉后所作。李白饮酒所作诗文有如神来之笔,妙不可言,正是酒使他获得了创作灵感,刺激了他的创作欲望,才会写出一篇又一篇的名作。“饮酒能使李白的心灵进入一种既激动亢奋而又具有悠远兴致的精神状态,这使李白获得灵感,创作的动力。”[2]那种精神状态实际上是一种迷狂的境地,李白能选择的就只有通过写诗来发泄这种迷狂。
三、李白酒诗中酒意象的内涵
正因为李白每每饮酒必为诗,所以他有相当数量的名酒诗流传下来,“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在李白诗中有什么深层的意义呢?笔者以为非“浪漫”二字不能全括其貌。
浪漫,英文为Romantic,是个外来词,意为纵情;烂漫;富有诗意,充满幻想;不拘小节(常指男女关系而言)。李白作为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其诗歌也具有浪漫主义的特点即纵情,充满幻想、联想与想象,且又富有诗意。“李白饮酒诗,无论是诉志抒怀,揭露现实,表达行乐思想,寄托深沉的哀愁,还是展示其豪放风采,寄寓浓浓友情,他都在字里行间贯穿了自己一贯的浪漫主义风格”。[3]
下面,笔者将从他的《将进酒》《行路难》其一以及《月下独酌》其三分析“酒”在李白诗中的浪漫内涵。
《将进酒》至今仍是劝酒诗的压卷之作。清徐增在《而庵说唐诗》卷四评点此诗“太白此歌,最为豪放,才气千古无双。”这首诗作于李白首次入京失意归来,与《行路难》当属同一时期之作。
我们必须明确的一点是李白从小接受的是儒学,因此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儒学提倡“学而优则仕”李白也不例外“毕竟在以儒家思想为终极信念的传统社会之下,文人的最大人生价值还是在于经世济民,除非极少数的特殊情况,他们最大的努力还是在于实现政治理想;”[4]①,所以李白一生都没放弃通过出仕来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他曾在《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中写道“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可见其志向远大。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形成了他的万古千愁,贯穿其一生,曹孟德有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纵然李白知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但唯有饮酒买醉才能让他内心获得平静,哪怕是暂时、片刻。饮酒消愁是他的无奈之举,与愁相对的是他的乐观,因为他仍然相信,相信自己的抱负能够实现,因此他的思想是矛盾的,这矛盾的心理也反映在他的诗文中。
《将进酒》以两个“君不见”领起,不着一个与酒有关的字,之后可谓句句不离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何等之豪,“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何等之悲。这一对比正是其矛盾心理的反映。此外,还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和“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两种对比,一种是积极的浪漫,一种是消极的浪漫。现实环境就像《行路难》其一中说的那样“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然而,李白仍自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而这正是李白独特的性格特征,是李白纵情恣意地表现。
李白这种性格的形成是多方面的,而并不仅仅是上面所说的儒学的影响和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李白一生,家庭的教养,社会的环境,生活的经历以及诸家思想的统一在诗人身上,不断地随着时间环境的改变而变化,形成了积极用世和消极出世的思想矛盾。丰富的文化传统,恢宏的时代精神和自身素质以及遭遇的作用,形成了李白独特的性格特征。”[3]
李白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他始终保有一颗赤子之心。无论是忧愁还是乐观,都是李白在酒诗中纵情豪放的表现,所以李白酒诗中“酒”的浪漫内涵之一便是纵情。
李白酒诗中“酒”的浪漫内涵之二是充满幻想、联想与想象。
李白的诗文中若论幻想之极,联想之奇,想象之妙非《梦游天姥吟留别》莫属,以梦抒写自己的所见所感,但相比较而言,笔者比较喜欢他的《月下独酌》其一。“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把月、影当成人来写,想象奇特,于是有“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时空在这一刻,仿佛已经静止。最后李白发出“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的感叹,李白在醉与醒之间驰骋遨游,明月、孤影与李白共同演绎了一场人间普遍的悲欢离合,当时也唯有明月、孤影是有情有义的,但是最后的结局还是分散。
李白酒诗中“酒”的浪漫内涵之三是充满诗意。
李白本身的才华横溢,创作的诗歌也是文采斐然,感情丰富且富有诗意,如其《扶风豪士歌》“抚长剑,一扬眉,清水白石何离离。脱吾帽,向君笑,饮君酒,为君吟。”文词质朴,却节奏明快,把一代豪士以酒会友的潇洒情景清晰地展现了出来,一“清水白石何离离”既是比喻象征,又应时应景,诗意盎然。
结语:
总之,李白一生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李白诗中“酒”的意象,充满浪漫主义色彩,是李白纵情的酵母,是李白幻想的源泉,也是李白诗意的阐述。
注释
①见皮日休.《七爱诗·李翰林》有“吾爱李太白,身是酒星魄。口吐天上文,迹作人间客。”之句,谓其所作文学作品为“天上文”,这里借用为其诗歌评价。
①见欧丽娟著.惊艳唐诗:字行间的人生密码[M].台北:远流,2017.06.第22页.
参考文献:
[1]黄天禄.李白诗歌之酒与酒类略考[J].重庆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6,(3).
[2]石红.酒中诗仙——论李白酒诗中的人物性格[J].大舞台,2010,(9).
[3]支兰花.显脱俗风骨 展自负心志——浅析李白酒意象诗[J].中国校外教育,2011,(9).
[4]欧丽娟.惊艳唐诗:字行间的人生密码[M].台北:远流,2017.06.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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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auke0509 · 3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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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樱之落 贰 东山道与北陆道之行 14
如伊万所预料的,他们并未在柘居村停留多久就返回了久迩宫。返程路上伊万同樱、菊谈论起茶屋老板与柘居村村民部分相符部分矛盾的讲述。
“听起来两方的叙述都有不合常理的、分不清是神秘还是胡乱编造的部分。”伊万说,“不过柘居村的人们表现得比茶屋老板更奇怪些。他们看似害怕我们,后来却敢在我们面前相互插话。他们开垦的农田��小不足以给全村的人们提供足够的粮食,他们甚至没种稻米,仅种了几种蔬菜。我也难以想象有什么事需要几乎所有人离开村子、仅留一两个人在村中。他们经受过强盗的骚扰,村子又修建在野生动物较多的、远离其它町村的森林中,依照人们通常的逻辑,难道不应该让大部分青壮年留守在村中保护年幼与年老的人的安全,并让剩下的几名青壮年前往附近的町村采购所需的物资吗?”
“柘居村的确有些奇怪。”樱附和道,“我观察过村子内和村子外围的黄杨,那些黄杨都像被栽种在最适宜它们生存的环境中那般生长得很好。而且如伊万君所说的那样,乡下通常不会出现什么需要全村人离开的事。虽说节日时市、町举行的祭典会吸引附近村子的人前去游玩,可假设此地有其它地区没有的节日,加上盂兰盆节与新年,举办祭典的频率也不会高到柘居村的村民时不时就得全部离村。村民的年龄、性别的构成同样奇怪。”樱皱着眉像在思索什么难题,“年老的人仅有那一个阿嬷,孩子也很少,只有三个,且瞧上去几乎同龄,没有与我们年龄相仿的人,剩下的村民皆是中年。”
“考虑到柘居村的位置、村民所穿的衣物与他们表现出的营养不良、皮肤干燥、身体微微佝偻的状态。”菊说,伊万愣了一瞬才意识到已经就读东京大学医学系两年的菊理应能从人们的外表判断出人们的健康情况,大约是菊在同牠交谈时甚少提及医学的缘故,牠总会忘记菊是一名医学生,“再加上周围町村提及柘居村的态度,即妙高町的人们表现出的厌恶、避之不及和田口村、田口站、关山神社等人们表现出的冷淡,子嗣少是正常的。毕竟犬舞见以外的地区实施的不是妻问婚,而是通过各种手段将一名女子带入家族中并让其使用家族内男人的精子生育。不过中年人的数量的确过多,孩子的年龄也不应同龄。”
不等伊万说出自己心中的困惑,樱就像已经从伊万的表情中推断出伊万的困惑般解释道:“伊万君的姐妹、弟弟都与伊万君有年龄差吧?因为伊万君的母亲与伊万君母亲的姐妹在不同时间段分别怀孕、生育。尽管不知其原理,但我们发现,相比偏向于在相同或相近的时间段怀孕、生育并与家人和邻居共同照顾孩子的藩民,日本其它地区的女人不会有意选择怀孕的时间,怀孕、生育的数量也远远超过犬舞见藩民的怀孕、生育数量,也许是由于她们生育了太多孩子又没有与家人、邻居共同照顾孩子的习惯,导致孩子得不到足够的照顾,她们的孩子早夭的概率也很高。”樱用着一名学者讲述自己研究已久的课题的流畅度说,那种流畅度令伊万情不自禁对自己的友人在接受继承人教育时究竟学了些什么知识产生好奇。
“所以我才会说奇怪。”樱继续说,“以日本其它地区的女性一生通常怀孕、分娩十次左右的次数来看,三个孩子太少了。可以用柘居村中成为妻的村民虽怀孕多次,但大多流产或生下来的孩子大多早夭解释。然而三个几乎同龄却长相不同的孩子意味着他们不是由同一个女人生下的多胞胎,也意味着柘居村��至少有三个女人成为了为家族生育的妻,而三名妻的孩子都因各种原因早夭导致只剩三名几乎同龄的孩子活了下来吗?听上去就与每次只剩一、两个村民留在村中时才会遇见奇怪的人那般太过巧合。”
“不能完全排除那三个孩子是多胞胎的可能。”菊提出异议,“不同的长相也可能意味着他们是异卵三胞胎。”
“在医学中的确存在异卵三胞胎的可能性,但以柘居村乃至周围町村的医疗水平、村民能分配在医疗上的钱财以及养育孩子的环境来看,即便柘居村的某个村民怀上三胞胎,她也极有可能死于比怀了单胎的女人更高的妊娠风险或死于难产,而比单胎婴儿更加虚弱的三胞胎也很可能早夭于婴儿时期。”樱反对道。
“呃,其实我们也仅是从那三个孩子的外貌判断他们同龄,或许他们的年龄并不相近呢?”伊万提出另一个可能,牠可不希望两名友人专注于牠根本不了解的、无法参与的医学话题导致回程途中的闲聊变成一场混合着争吵的、《医疗水平和财富对女性难产率和新生儿存活率的影响》的讲座。“被追赶着跑过村子以及反复向村民问路的人不是更奇怪吗?听起来最有神秘气息,又与茶屋老板的自叙相符。”
樱、菊皆点头赞同伊万。“结合柘居村村民与茶屋老板的话,听起来这片地区的时间流速不同,且存在着某种干扰人们辨认道路和方向、导致人们以为自己在向其它地方前进实则不自觉围绕柘居村走动的东西。也许是磁场或某种无味的有毒气体?”樱猜想道。
“如果是无味的有毒气体,那么根据茶屋老板顺利接近柘居村却无法顺利离开来推测,我们已经吸入那种气体了。”伊万耸耸肩并开玩笑说:“没准儿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在朝柘居村的方向前进了?”
“不,我们的前进方向并未出错,约二十分钟后我们就能抵达关山神社。”樱说,她虽笑着,语气却过于笃定,以至于伊万分不清她是没听懂自己的玩笑,还是她真的能通过某种方式判断他们的行进方法以及与路程上某一标志性地点的距离。
直到他们返回久迩宫,伊万与樱、菊谈论的话题才从茶屋老板的经历及柘居村换成今日的晚餐。不过即便已经转化了话题,伊万对茶屋老板的经历与柘居村仍有许多不解之处。例如尽管柘居村的那个阿嬷年轻时的遭遇能部分佐证茶屋老板年轻时的的确回到过或去过某个位于妙高山山脚下的村子,柘居村其他村民对问路的人、惊慌路过村子的人的描述似乎也能证明茶屋老板说自己迷路以至于无法返回水内郡的话不是为了吸引人们在茶屋听故事并买茶喝的谎言。
然而伊万觉得柘居村不是茶屋老板所说的那个村子,因柘居村的房屋数量不足以让茶屋老板及同伴‘敲许多屋子的门’或‘闯入好几家屋子’。同时柘居村阿嬷说她姥姥的母亲带着她姥姥搬至柘居村居住,那么茶屋老板前去柘居村时,柘居村阿嬷的姥姥以及她姥姥的母亲应已死亡,村子附近应有墓地。即便柘居村有着非土葬的处理死去村民的尸体的方式,或墓地位于某个距离村子较远的地方,茶屋老板遇见的那姑娘也不应告诉茶屋老板“村子里还没有修墓,因为村子里尚未死过人”。
柘居村阿嬷的年龄看上去比茶屋老板略大些——当然,伊万不敢肯定柘居村阿嬷的年龄真的比茶屋老板大,因自从来到日本后,牠就发现一些日本人的外表年龄看上去比真实年龄小,如牠的两名友人以及学校里的几名教师,另一些日本人的外表年轻看上去却有远超过他们的实际年龄,如路边屋台卖荞麦面的摊贩或牠近日去乡间收集怪谈时遇见的那些农人、劳工——而以伊万在日本留学一年多的经验来说,日本男人没有将年龄大于自己的女人称为“姑娘”的习惯,且柘居村阿嬷在遇见闯入村子的那群人时的行为与茶屋老板所遇见的那姑娘的行为不完全相同。
‘也许那老嬷嬷遇见的大志不是茶屋老板而是另一个恰好叫大志的人呢?’伊万想,牠握着木筷将面前那块椭圆状的、外皮有些像糯米但据久迩宫的管家介绍是用荞麦制作的食物分作较小的一块和较大的一块,团状食物的内馅是日式点心里常用的红豆馅。这顿晚餐有些超出伊万的预想,牠以为自己将吃到一顿典型且豪华的日本料理,即樱、菊在东京请牠吃过的那种名称与石头有关的、食物全分作小小的一份装在各色瓷碟里的餐食。可实际上,或许是为了照顾身为欧洲人的伊万,晚餐有牛排——当然,在伊万看来那种牛排更应该叫煎牛肉——与奶油汤这类西式菜肴,也有荞麦团以及一种方形的、表面和四周撒了层暗黄色粉末与黑红色的浓稠汤汁的生菓子。据说方形生菓子的发明者是日本历史中某个颇有名气的武将,只是管家介绍时伊万的注意力依旧难以自控的集中在柘居村上,故牠记不清管家提及的那个武将的名字,其实牠之所以知道那个武将应该较为著名,也是因管家在介绍方形生菓子时的神态有些骄傲自豪罢了。
大约是看出了伊万着迷于柘居村村民与茶屋老板讲述的事,菊甚至提议说假如伊万希望的话,他们能在久迩宫再借宿几日以便伊万再次前往柘居村。菊显然没料到伊万会拒绝,因牠在听见伊万的拒绝后脸上不但显现出诧异,其五官的变动幅度也超出了日本人通常会有的程度。
“我不认为再次拜访柘居村能有任何新收获。”伊万解释说,牠艰难得忍下被菊的���情逗出的笑意,遗憾的是忍耐不太成功,牠说话时还是忍不住泄出几道由笑带出的气音,“若柘居村的人们和茶屋老板撒了谎,他们不会因为我们询问第二次就说真话。而即使他们说的是真话,嗯……我并非是歧视住在那里的人们,只是缺乏系统的基础教育导致他们拥有差劲的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恐怕他们难以用易懂的方式阐述他们究竟遇见过多少迷路的人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畏惧村子、畏惧他们的人。”
“是吗?”菊抬头同伊万对视数秒,随即用一种令伊万不解的、松了口气的语气说:“这样也好。”
伊万思索数秒让菊用那种语气的原因后问:“你是担心我们再次拜访柘居村的话,有可能像茶屋老板或村民谈及的那些人般迷路吗?”
“不是的,伊万君,有樱在所以我们不会迷路。”菊否定道,但随即牠有改口说:“但伊万君也可以当作我就是担心会迷路或在返程路上遭遇奇怪的事吧。”
“你知道吗?偶尔你和樱的说话方式让我想起了我在莫斯科街头遇见过的那些自称能预言人们的未来或兜售成分不明的液体的人。”伊万若有所思地说。
菊微张着嘴仿佛想替自己和樱辩解,伊万等了片刻,只等到菊面露纠结得将嘴闭上。“所以你们真的能预言人们的未来或熬制出那种据称能治疗各类病症的药物?”伊万提高音调问,不等菊回应——根据菊的表情来看,牠依旧在努力思考辩解之辞——牠又微笑着说:“开玩笑的,我猜你们的信仰和樱的神职身份让你们的用词带有宗教或神秘色彩。就像虽然在我们那儿没多少人相信基督、天堂真实存在,但人们遇见某件令他们惊讶的事时仍会下意识感慨说‘上帝啊’。”
依照原计划,伊万与樱、菊本应继续乘坐信越本线并在丰野站下火车,接着从丰野站出发前往草津白根山,或假如当日的时间、他们的体力不足以让他们越过草津白根山,那么他们将在附近的宿屋——假如找不到宿屋的话,那么他们会尝试在附近村子里借宿——住上一晚,翌日再翻越草津白根山抵达草津町。但菊询问久迩宫的管家草津白根山西面是否有稼马所[1]后,管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您说的是小布施村、都住村、高山村那一带吗?”管家微躬着腰、视线低垂望着伊万等人正坐着的沙发脚回答菊道,“那地方可没有稼马所,本田きょう,长野市才有稼马所,在过去名为水内郡的地方。”
管家的话将伊万原本放在牠对菊的称呼上的注意力转移至牠提及的地名上,“水内郡?你听说过那里有失踪的人吗?”伊万问。
“很抱歉,先生,我没听说过住在水内郡的居民失踪的消息。”管家向伊万鞠躬以示歉意。
“去借马时顺便问问住在那儿的人是否听说过柘居村发生的事吧。”伊万向樱、菊提议道。
“不过若只有水内郡才有稼马所的话,必须得更改行程了。”樱说着吩咐管家将地图拿给她,又让管家指出稼马所的具体位置,“丰野站和长野站距离稼马所都有些远。不过坐到长野站才下车的话,我们能坐几站有轨电车再坐人力车抵达稼马所。”樱顿了顿,“假如伊万君不喜欢人力车的话也可选择步行。”
伊万虽提议在前去稼马所借马时问一问附近的人们是否听说过人们在拜访柘居村后的事,但出发前牠就并不对其报以多少希望,因此在询问住在稼马所附近的居民和稼马所里的劳工而只收到“不知道柘居村在哪儿”与“没听说过有人失踪”的回答后,伊万也不感到失望。稼马所里的劳工在听说伊万与樱、菊打算越过草津白根山前往草津町后皆面露惊讶。“山路可不好走哩,”一个还穿着和服的、双袖被绑在肩肋处的女劳工说,她正在调整伊万等人租下的其中一匹马的马辔,“您三位要是走山路的话,恐怕今天到不了草津町,得在山里住一晚哩。”
“若是绕过山脉沿长野市-高崎市-草津町的路线,也得用上至少三、四天才能抵达草津町吧。”樱打量着马厩里的马说,尽管已经选好了借用的马匹,可伊万能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并不满意那三匹马的质量。坦白说,伊万对稼马所里的马也不太满意,过去牠一直以为自己对马不够了解,不如每年呆在家族领地里时会花费大量时间同养在庄园里的马相处的尼古拉那样一眼就能瞧出马的品种和好坏。但今日一走进稼马所,伊万就意识到自己从小接触到的那些或是母国培育多年、或是从其它国家引进的名种马让牠无意识拥有了一套判断马种优劣与马的状态的标准,牠仅凭肉眼就能判断出比起昨日牠所骑的朝融王的马以及在藏田川町、犬舞见骑的马,水内郡稼马所里的马做不到搭载牠和牠的行李后还能在山路上奔跑。
“您说得在理。”劳工赞同樱道,“不过听说那儿的山里有山男山女哩。俺邻居的亲戚就住在山田村,别说夜里了,黄昏时那儿的人们也不敢呆在山里呐。即便去山里,也只敢去最外层的山,更深处的山是万万不敢去。您说的草津白根山是草津町附近的山了吧?要去草津白根山,您得先翻过前面的山才行。虽然住那儿的人们不敢进山,可也有行商敢穿过那些山去草津町卖货的,那条路似乎在它县人耳中还挺有名的,听俺邻居说,她的亲戚还遇见过特意去走那条路的作家[2]哩,说是去看变红的树叶啥的,似乎那作家的名字里恰好也有山、水两个字。”
“听起来你说的那人像是若山牧水,”菊思索着说,“不过牠不是作家而是一名歌人。”似看懂了伊万投来的好奇的眼神,菊对伊万介绍道,“伊万君将其当作诗人就好。去年若山牧水才发表了草津温泉的和歌以及记录牠的长野、群马、栃木三县旅行的游记,牠抵达长野县时也恰是十月。”菊说着侧头望了眼种在马厩外空地上的树,“说起来,这个时节山中树木的叶子也已变黄或变红,正好能赏红叶。这种观赏秋叶的活动还有一个雅称,もみじ‐がり,也被称为もみじ‐み,写作汉字的话前两个字皆是红叶,最后一个字的话前者是狩猎的狩,后者则是看见的见。”
比起赏秋叶,目前伊万更感兴趣的是女劳工提及的山女山男。“那是怪谈吗?”伊万问女劳工,“你说的山女山男,是住在山里的妖怪吗?为什么附近的人们害怕它们?”
女劳工似被伊万的问题吓着了般双肩微微耸了一下,“您的日语说得真好哩,俺原以为您听不懂咱在说什么。”她说,不过她的语气和神态告诉伊万比起真心称赞,那句话更接近一句缓解尴尬的巴结,“山女山男也算不上怪谈吧,只是乡下人的闲聊。”她继续带着伊万弄不懂为何出现的尴尬说,“说是在山里会碰见没���衣服或披着破布的、长得像人的东西,虽然长得像人,但那些东西的身形却比人更大些,皮肤要么像雪一样白,要么像赤鬼一样红。撞见那些东西的话有可能会被抓住吃掉,女人的话还可能被抓走当它们的妻子生小的山女山男。”女劳工顿了顿,像是害怕伊万等人质疑她说谎般补充道:“俺邻居亲戚的同村人进山时就碰见过一个山女,牠用弓射伤了那个山女,结果牠回村就生了重病,在家里躺了几日后在某个晚上嚷嚷着‘她来了’、‘不要找我’之类的胡话跑进山里消失了。俺邻居说她的亲戚告诉她,现在他们村的人进山不小心呆太久,接近黄昏时还能隐约听见那个男人说胡话的声音哩。”
抵达山田村时已时至下午,伊万等人询问村民若翻越前方的山峦前去草津町需要多少时间后,不但得到了需花费一整日的答案,还获知了较为具体的路程,即他们得翻越中仓山、笠ヶ岳、横手山与白根山后才能抵达草津白根山,穿过草津白根山后他们就能抵达草津町了。
“天一亮就出发,一刻不停地走也得走到未刻才能到草津町。”正在田里劳作的村民告诉伊万和樱、菊,樱则小声向伊万解释村民口中的“未刻”就是下午一至三点,其后不等惦记着稼马所女劳工说过的怪谈的伊万询问,村民就主动提及山女山男的话题。“您三位若现在去草津町的话,得在山里住一宿,那可危险哩,说不得会遇见山女山男。”
“你能详细说一说山女山男吗?”菊要求道,“我们听说你们村里有人遇见并射伤过一个山女。”
“欸,您听说过阿匠叔的事吗?”村民抬手擦了把额头惊讶地问,“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阿匠叔某日从山里回村后就兴冲冲告诉大伙儿牠遇见了山女,还拿着支沾了血的箭给咱看。那时俺还小,大人们很快就把俺和其他小仔赶走不许咱看了。村里的阿鹤嬷嬷当即就说不吉利,让阿匠叔把那支箭烧掉再去附近的小布施村的岩山院[3]参拜一下。但阿匠叔不信仏哩,牠把箭挂在家里,结果没几日就病得起不了身,躺在布团上还不停说胡话。就这样病了好几日,一天晚上大伙儿都睡了,结果突然听见阿匠叔家传来吵闹声,俺爹往阿匠叔家跑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俺扒门边偷偷往外看,看见俺爹还没跑到阿匠家,阿匠叔就闯破了牠家的门跑了出来。俺可被吓了一大跳,才几日啊,阿匠叔就瘦得只剩一身皮了,虽瘦得只剩一身皮,人却有力的不得了。不但硬生生把牠家的障子撞破,还撞倒了俺爹,村里其牠阿叔想拦牠都拦不住。牠一边嚷嚷着‘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一边往山里跑,大伙儿跟着牠跑到山脚下就不敢再往前,只能瞧着牠跑进山。之后大伙儿也进山找了几日,根本找不到阿匠叔。村里同时猎户的一郎叔说阿匠叔本应该留下些足迹,例如被踩塌的草叶或被蹭倒的灌木啥的,结果牠什么都找不到,就好像阿匠是从空中飞去山里似的。”
“也就是说其实这儿附近的人并未真正见过山女山男,自称见过山女山男的只有一个已经疯掉且失踪的猎户?”菊问。
“咱可没说假话哩。”另一个村民有些急切地说,“俺听俺舅说,过去牧村还在时,他们村子里有几个小仔溜上山玩,结果一个男仔被山男捉了去,几日后才放回村。那男仔变得傻愣愣不说,肚子还跟怀孕的女人一样逐渐变大,结果几个月后,那男仔真生出一团怪模怪样的东西。那男仔的家人吓得不行,立刻就把那团东西扔出屋子。后来另有人告诉他们那是山男的孩子,随便扔掉的话山男会找上门来作祟,于是他们就把那团东西放在山脚下。过了一晚后再去看,那团东西果然消失了。”
“黑部村的人也遇见过山女山男哩。”在菊向头一名村民问路时围过来的村民插话说,“他们村的猎户助三郎不是有次被山女山男抢走了弓和衣服,最后只穿着モッコ[4]逃回村吗?”
山田村的村民似乎对山女山男的话题很感兴趣,也可能是他们甚少有机会向颇有身份的人讲述此事,他们围着伊万与樱、菊如黄昏时的麻雀般嘈杂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伊万等人同村民告别后,伊万才终于获得了询问樱、菊方才牠没听懂的村民说出的日语单词的机会。而尽管伊万觉得牠和两名友人没在山田村呆太久,可樱、菊在观察太阳的方位后推断出时间已到了申刻,几乎未经过商议,他们三人便默契的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借宿。
“虽然我不介意直接在泥地上睡一晚,但我们没携带任何露营工具,山上的气温又低于山下的气温,以我们目前的穿着在山中住一夜的话明日我们三人都会感冒。”伊万眺望着前方的山峦认真地说。
“不过夜宿山中的话,也许能遇见山女山男呢?”菊以毫不掩饰的开玩笑的语气说。
“与其说是山女山男,不如说是强盗或其他藏在山中对落单的人做恶事的罪犯吧。”伊万耸耸肩,“那些村民的讲述的事件听上去较为奇异,但他们不是经历那些事件的人,那些事件又皆发生在几十年前,他们从母辈那里听来的讲述很可能已经经过了部分夸大和更改。而剥除夸张的叙述,那些事件几乎可被解释为某人作恶、犯罪。例如那个叫阿匠的猎户,牠真的能确定牠射伤的是一个长得像人的怪物而非被牠错看的女人吗?若牠自始自终都认定自己射伤的是怪物,最后跑向山时说的胡话里就不会出现‘她’而只会出现‘它’了。”
“的确,那个猎户捡回了沾血的箭也很可疑。尤其是以牠射伤了一名女子为前提来推理,”樱面露不豫之色,“那么牠很可能是强奸并伤害、甚至是杀害了那名女子,其后将沾有受害者的血的箭当作战利品带回家。不过因此地流传着山女山男的传说,加之日本自古就盛行受害者化作厉鬼向加害者复仇的怪谈,那猎户恐怕害怕被受害者报复,最终无法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而崩溃。”樱叹息一声,“我在犬舞见县的案件文书中读到过不少类似的案件,男人一时兴起做下恶事,因是一时兴起,旁人不曾预料也难以防范牠们的恶行,更别提有时施恶的男人与受害者是亲属或邻居。以及,若受害者是藩民还好,藩民总能立即反抗并报告らそつ[5],可通常受害者不是藩民而是随加害者一同迁来犬舞见的外县人,她们常因各种原因不愿上报らそつ,直到加害者对藩民施害而藩民上报らそつ后,彻查加害者的恶行时才会查出她们也是受害者之一。”
“因为各地风俗不同,所以受害者也会作出不同的选择吧。”伊万想起奥尔加向牠与娜塔莉亚、尼古拉抱怨过领地里那些来自高加索地区或远东地区的女人遭受了男人骚扰乃至强奸也不肯报警,“在我母国一些较为偏远的、不够发达的或是边境地区,那里的人即便来到较为繁华的地区生活也依旧没有报警的习惯。听奥利娅说,那些人不报警是因为他们原来生活的地方要么没有警察,要么警察也是向他们施恶的加害者,又或是在那些地方,某些罪行被认定是受害者而非加害者的错误。例如与我们家领地相邻的罗戈娃家的领地就曾有一对从奥斯曼帝国移居来的姐妹,妹妹曾被男人性侵过,她们家乡对此事的判决是那个男人被罚款,而未婚的妹妹因引诱已婚男人并与之性交而被判石刑,即被埋在土中后被周围的人投掷石头砸死。”
“所以姐姐才会带着妹妹移居去俄罗斯吧。”樱用称述的语气说。
“是的。”伊万点头肯定樱的推测,“其实那对姐妹在我的母国也小有名气,因为那名姐姐在带着妹妹逃出奥斯曼帝国前曾设法杀掉了性侵妹妹的男人以及做出判决的人们,其后躲过追捕前往希腊,又从希腊乘船跨越黑海抵达克里米亚岛并向我的母国寻求庇护。听闻那对姐妹的事迹后,一些剧作家与小说家都希望得到她们的授权以使用她们的经历编写戏剧、小说,小时候妈妈还带着我们去剧院看过改编自她们经历的戏剧。不过,”伊万将话题扯回山女山男的怪谈,“虽然其它事件能用有人作恶来解释,但我不明白那个肚子如怀孕的女人般逐渐变大的男孩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赘生物,也许是某部分肠子出了问题导致流脓、水肿进而看起来就好像腹内有一个日渐长大的胎儿般。”菊分析说,“对那个男孩的症状的描述太少,我无法判断那个男孩究竟患了什么病。至于村民所说的由那个男孩生下的孩子,假如那真是大小如婴儿的、血肉模糊的东西,那么我只能想到已长成了肿瘤的赘生物,可肿瘤不会自行脱落……”菊的声音越来越小,牠垂眼盯着牠所骑的那匹马的鬃毛自言自语了几个伊万完全听不懂、但根据情景猜应与医学有关的词,接着牠抬眼看向伊万和樱,“假如村民在转述时夸大了那东西的大小,我倒觉得或许是那男孩肠内出血而排出了带血的粪便,而且很可能是那男孩因身体不适,躺在布团上时不受控制的排出。”
闻言伊万忍不住皱了一下脸,“哦,那可——非常的不好清理。”
“伊万君直言‘恶心’也是没问题的。”菊带着些微揶揄说,“事实上,有不少疾病的症状会让非医生的旁观者感到很恶心。”
即使伊万能看出菊没有详细介绍、描述那些会让非医生的旁观者感到很恶心的症状,牠仍颇急切地说:“让这一话题就此停止吧,我没有兴趣深入了解那些是什么疾病,又恶心在什么地方。”
因山田村以及附近的村子只有民屋,故伊万与樱、菊返回虽被称为村但依其规模和繁华程度足以被称为町的小布施村寻找宿屋。不过最终樱定下的住宿地点不是普通的宿屋,而是一家名称没有汉字写法的、名为あけびの湯的汤屋。据汤屋主人介绍,上个世纪曾有非常著名的、名为葛饰北斋画家来过此汤屋。比起自己不曾听说过——伊万猜自己也许在收藏、观赏传至母国的浮世绘时曾看过那名画家的作品,只是牠总是关注作品多过关注作品的作者——姓名的画家,伊万更为晚餐时的栗果子与半露天的、能眺望远处的房屋以及更远处起伏的山脉的温泉感到兴奋。
“在母国很难看见这样的景色。”伊万坐在温泉池里望着远处说,牠不知北信五岳具体是哪五座山,只听樱、菊介绍说从右方数第二座山的是妙高山,“或准确来说,很难在我常生活的地方看见这样的景色。无论是在莫斯科省还是基辅省,我们拥有的只是瞧不见尽头的平原,只不过基辅省的平原上分���着许多河流,人们为了灌溉农田会有意扩宽某段河流将其变成一个小湖。即便站在莫斯科市或基辅市内的高楼上,看见的景色与此处也完全不同。”伊万翻找着记忆中的画面说,“站在高楼上,能瞧见自高楼下方延伸至远处的街道与各种颜色的屋顶、屋墙,还有种在大型街道中央的、作为两个方向的车道的分割线的树和灌木。较小的街道与巷子虽未种任何树木,但临街的住户通常都会在挂在窗户下方的花盆以及露台上种些耐寒的花,若是可种植的地方足够大,人们甚至会种上浆果。不过人们很难收获那些浆果,因每到收获浆果的季节,不等人们将熟透的浆果摘下,生活在城市里的雀鸟就会将生长得最好的、最美味的那些浆果吃掉,剩下那些因生长位置而不那么甘甜的浆果也会被它们啄的坑坑洼洼的无法食用。”
“很难想象那样的街道是什么样的。”菊说,牠等了几秒才接话,大约那几秒用在了根据伊万的描述想象莫斯科市或基辅市是什么样的,“是如藏田川町那样吗?人们在屋前的空地上用花盆种些花草?”
“不太一样,”伊万摇摇头,“我们那儿少有全木制的建筑,尤其是,嗯,按你们的说法是町、市吧,町、市的建筑以砖、旧式——”伊万停顿一瞬思索该怎么用日语说出水泥,牠猜日语中应已出现此单词,因牠在东京看见过水泥建筑,“Цемент,或用英语说是Cement,日语中有这个词汇吗?”
樱、菊小声重复了几遍伊万说的英语,随后樱说:“听起来有些像せめんと。是东京的百货商场的修建材料吧?”
“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种东西。”伊万说,“町、市的建筑除了砖制以外就是旧式水泥和新式水泥制。新式水泥制建筑与东京的百货商场相同,仅是建筑风格有区别,而旧式水泥则是用贝壳、沙子、碎石、陶碎块等东西制成的。水泥与砖制建筑能修得很高,在诸如莫斯科、基辅、圣彼得堡、雅罗斯拉夫尔等大型的、繁华的市内,有不少六、七层乃至更高的建筑。有的建筑虽层数不多,可每一层却比大部分建筑的夹层[6]更高,我记得弗朗西斯告诉我莫斯科的公寓夹层通常是一点五俄米[7],而那种公寓的夹层则是两俄米至三俄米。那种公寓的购买、租用者通常较为富裕,公寓的结构、布局等皆仿照宅邸修建,算是面积较小的单层宅邸吧。”
“听上去伊万君很了解建筑方面的知识。”菊感慨道。
“不,我不了解,这些都是从弗朗西斯那儿听来的。”伊万否认说,“总之,我们那儿高层建筑较多,且木制建筑很少见,所以瞧上去与藏田川町完全不同。说起来,人们还发起过一次与种植盆栽有关的抗议游行呐。”牠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场游行被其它国家视作‘俄罗斯人很奇怪’的证据之一,很是在欧洲引起了一场议论,因为抗议的内容是公寓里缺少盆栽能获得充足日晒的区域。”牠见樱、菊面露疑惑,似不懂为何这一抗议内容会引得欧洲其它国家议论,便解释说:“在我的母国,较为繁华的町、市里有不少从村里或其它国家来的劳工,受限于收入,大部分劳工常租用那种夹层为一点五俄米的、面积小且房间少的公寓住,那些公寓很少修建在大型街道边。也就是说,由于街道较窄且公寓太高,即便在晴日,公寓低层如一至三楼是无法受到阳光照射的,同时有的公寓因所处方位以及周围的建筑,即便是高层的房间也受不到阳光照射。虽然我不认为那些劳工的抗议内容不合理,不过其它国家认为那些劳工的抗议内容非常滑稽,因为其它国家劳工总是为过低的工钱、工作场所缺乏安全保障甚至是食物价格太高导致大部分人买不起食物而抗议。”
“这样的抗议内容恰恰证明了俄罗斯的人们拥有足够的工钱、良好的工作场所以及人人皆能担负的食物价格吧。”樱思索着说。
“也许?”伊万的语气充满不确定,牠想起自己去年为庆祝娜塔莉亚、尼古拉毕业于中等教育而返回莫斯科后遇见的抗议游行,“我们那儿的游行挺多的,抗议游行也多,多到弗朗西斯来到俄罗斯后被吓住的程度,牠说在牠的母国乃至欧洲其它国家,人们聚集起来游行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政府很可能派遣军队并下令戒严的事。”
“不止是欧洲,伊万君,日本皇室与内阁也对游行非常警惕。甚至一些规模不足以被称为游行的、仅是拥有相同理念的十几人聚在一起都是被禁止的。”樱说。
[1]稼马所
[2]若山牧水
[3]岩山院
[4]日本长野地区对裈/兜裆布的方言说法
[5]邏卒 相当于日本现在的低位的警察
[6]夹层
[7]Сажень 1俄米=2.16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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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u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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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家痴汉切国的那些事
*七夕来发糖了w
*cp俱利山
*如题w我家一振目切国是一枚痴汉w
*感觉无论何时还是在这里留个备份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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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交往前)
『以上,是今天出阵的情况』
山姥切国广放下手中的报告,将它折好后递给审神者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然而,在他退出房间关上门后,审神者忽然注意到前方的地上多了什么东西,看上去是方才从那位金发付丧神的身上掉下来的,出于好奇,审走上前将它捡了起来
『嗯……这是…?』
似乎是一张照片
『等等,主公…我有东西掉在……!』
在审神者看清照片上的人的容貌的同时,山姥切国广忽然焦急地拉开了门,但看到对方手中正拿着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张照片,不由得将头低得看不见容貌,白布上也仿佛能看见一缕一缕冒出的白烟
『这是…大俱利伽罗……的照片?』
『……』
山姥切紧紧攥住垂在身侧的白布,双颊的温度烧得他甚至没办法思考,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给』
审神者笑了笑,将照片递了回去
『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呢』
『这个……!不、不是的,那个…是兄弟找陆奥守要的然后非要塞给我…我……』
无奈山姥切如何辩驳,似乎都已经说服不了面前堆上略带诡异笑容的审神者,也说服不了自己
『我觉得大俱利伽罗很不错啊,你不喜欢他吗?』
『……』
山姥切国广双手攥着照片,一直以来,自己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他而已,冷淡的表情和语调,还有那拒绝别人靠近他的气息,甚至在脑海中模拟出了对话的情景——
『那、那个…』
『。有事?』
『……今、今天天气不错呢…』
『……没事的话就别和我说话了。』
『……』
一想到可能…不,肯定会变成这个样子,山姥切果断放弃了和他搭话的想法,再说…自己这样的仿品也没有什么资格…但是…不知何时在心中萌发了那样的情感,一直压抑并隐藏得很好的自己,却在今天被审神者发现了
『切国?』
『当…当然……喜欢………』
真是奇怪,明明一点也不了解大俱利伽罗,除了几次内番必要的对话和平时见面的点头之交,几乎不再有什么交集了
但山姥切还是没办法否定自己的这份感情
『需不需要我从侧面帮你打听一下?』
审神者笑着问道,心里却是止不住地苍蝇搓手般的激动
『不…不用了……我这样的仿品不需要您这样费心…现在这样…就好……』
其实,更多的是害怕那位付丧神的答案而已
『这样的感情很美好呀,而且』审神者走回到案桌前,翻找出明天内番的表格,『有时候只是试一试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可怕的,大俱利伽罗其实比外表看上去要温和得多喔』
『……』
是吗…虽然还是有些想象不到……
回到房间后,山姥切轻轻关上了门,将照片放在靠墙的桌子上
虽然主公说会暂时安排成一起内番,不过试一试的话,或许……
他忽然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了一阵,确保了屋内及屋外没有别人的身影后,默默挪到衣柜前,打开柜子下方的抽屉,翻出了压在最下面的那本相册
山姥切红着脸,坐下将相册慢慢地、一页一页翻过,相册内,无一例外都是答应休息的时候帮陆奥守内番换来的照片
几乎各个角度,各式各样的都有
多数是大俱利伽罗坐在走廊上轻轻抚摸趴在膝上的小老虎的头,再就是内番时工作的身影,或是路过某地被抓拍到的相片,偶尔有几张出阵时的英姿
相册翻到正中央,他有些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大俱利伽罗侧颜的面庞,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想象出皮肤的触感,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双唇也在微微颤抖着
『大俱利伽罗……』
视线逐渐变得混乱,山姥切回过神来,连忙关上相册,他害怕再这样看下去,自己会抑制不住那股冲动
这份情感愈来愈强烈,他抚摸上自己的胸口,耳边仍然响着心脏依然没有平复下来的跳动声,尤其是被审神者发现之后,山姥切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要隐藏不住了
金发付丧神深吸一口气,想起之前审神者说过的话
不过自己这样的仿品…抱有这种心情真的可以吗……
但或许真的…试一试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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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交往后)
阳光透过门隙,在暗色的榻榻米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光,似乎是被照进的光线刺激到了,正在房间里午睡的山姥切缓缓睁开眼睛,撑起身子,神智还有些恍惚不清
盖在身上的黑色的外套顺着动作滑落,他迷迷糊糊间想起,大俱利伽罗好像说过下午要去远征来着
不过自己好像在那之前就已经睡着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今天他刚好没有内番的工作也没有出阵的任务,正好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山姥切捡起滑下的外套,翠绿的双眸静静地闪动着,一抹光线从白皙的手背略过,在那件衣服上留下了痕迹,他将衣服轻轻抱进怀里,无意识间想起之前那个人这样抱着他的画面
那是他一直眷恋着的温度
衣物上残留着那位付丧神身上温柔的气息,大抵是被困意扰乱了思绪,山姥切背着光再次躺下,将脸埋进黑色的布料间,闭上了眼睛
……
大俱利伽罗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远征仅仅有一个小时,出发前看着已经睡着的山姥切国广,顺手帮他盖上了内番时穿的衣服,本想着自己回来后这家伙差不多也该醒了,但是……
褐发付丧神抬起手,挡住自己不断升温的脸颊,脊背传来的一阵燥热也渐渐烧上耳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关上门,走到对方的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
『……国广?』
『……唔…』
看样子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但是,山姥切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自己停留在他肩膀处的手腕,慢慢移动到颊边,轻轻蹭着他的手背
『……』
大俱利伽罗再次伸手遮住脸,心跳也不听使唤地逐渐加快节奏,视线透过指缝,用仅有的余光看着对方的睡颜
这家伙有点可爱得过分了……
他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境,在金发付丧神的身旁轻轻躺下,将他揽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
Part3.(极化后)
『感觉…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闲了』
山姥切国广走进房间,脱下外套后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看向房间里正在看不知名的书的大俱利伽罗
『你真的不去看一看今天的活动吗?』
『我对那种事没兴趣,也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
对方只是这样回应着,视线也没有离开手中的书本
『还是老样子啊…』
山姥切这样低估着,走到他身旁坐下,轻轻凑到他旁边
『主公说今天是七夕节,还特意将本丸装饰了一下』
『是吗…』
大俱利伽罗在书中夹好书签,将它放在身旁的矮桌上,视线移向敞开的门外,点缀在夜幕中央的星星不停地闪烁着,挂在树枝上的风铃和彩笺在小彩灯的照耀下映出光点
总感觉七夕节搞得像圣诞节一样…
『已经三年了啊…』
他回想起去年乃至前年同样的节日,那时候被伊达的同伴们硬是拉过去参加活动
不过,说是活动,也就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写了彩笺而已
『是啊…』
山姥切轻轻靠在他的肩头,金色的睫毛垂下,翠绿的眸子在灯光下隐隐闪动
『我并没有什么新的愿望,有你在就足够了。』
似乎没预料到对方会忽然说出这句话,金发付丧神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淡淡的红晕铺在面颊上
『我也是…』
大俱利伽罗偏过头,看见他这副模样,轻轻地笑了笑,凑过去将唇探过铺在额侧的金发,留下一吻
山姥切眨眨眼睛,感受到心中少有的悸动,侧过起身子,跨坐在褐发付丧神的身上,双手绕过脖颈缓缓地凑近,在唇贴上对方相同的部位时,闭上了眼睛
大俱利伽罗伸手环住对方的脊背,铺在面颊上的气息带着丝丝凉意晕染开来,他微微张开嘴唇,含住那同样带着凉意的唇瓣,舌尖探入对方的口腔,轻轻触碰着另一片相同的柔软的部位
『唔、……』
山姥切收紧了双臂,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心跳的频率愈来愈快,热浪从脊背爬上耳根、面颊乃至脑后,相互交缠在一起的舌同样眷恋着这份熟悉的气息,迟迟不愿分开
两人的私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山姥切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距离,覆着一层水雾的绿眸像方才那样闪烁着,他凑到大俱利伽罗的耳边,带着几分气音轻声道
『我们接下来…来做点我们都有兴趣的事吧?』
语毕,他再一次将唇贴在了另一位付丧神柔软的唇上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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