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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经理被大屌健身教练狂插不止
午夜的B市、一栋高达30层的办公大楼。前面放著施工中的电梯里,不时传来淫荡的呻吟声和阳具抽插溢满淫液的肉穴的噗嗤噗嗤、咕嘰咕嘰声。
「嗯哈……啊……啊……要到了……啊啊——!!」
「都射给你……射死你……骚货……射穿你的骚穴……骚成这样……」
「啊啊啊——好烫……骚穴要被烫坏了……啊啊——!!好多精液……要被撑破了……」
昏暗的电梯里,浓烈的麝香气息浮荡在狭窄的空间內。被抵在电梯墙上的男人,剧烈的喘息著,掛著精液的眼镜后面,失神的眼眸半闔著。泛红的眼角掛著泪痕,红润的薄唇旁一丝白色的不明物体。
浑身上下只剩了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白色衬衫,衬衫大敞著滑落到后背,露出光裸的肩头,胸前两颗鲜嫩欲滴的红果上也掛著乳白色果冻状的精液。
带著红色吻痕的脖子上掛著一条已经被撕扯到不成样子的领带,那领带上也有几处掛著还在缓慢滴落的白色阳精。黑色的平角內裤掛在一只脚踝处,全身上下只有一双袜子穿的好好的。更刺激的是,插在男人股间的一根粗黑的大屌在电梯开门的时候,正从里面拔出来。
似乎是被男人的后穴吸的极紧,那粗壮的大屌拔出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隨即那已经被干翻的肉穴缓缓吐出了白色的精液,缓缓淌出滴落到了地上……
那有著粗壮大屌的男人,长著一副魁梧彪悍的身材,浑身的肌肉迸张著,相比之下,那被他抵在电梯墙上的男人虽然也有著薄薄的肌肉,可明显小了一號。电梯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了,那有著深古铜色肌肤的壮男抬头看了一眼,又按下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隨著一��声响,里面又传来了男人的淫叫,和啪啪啪的肉体激烈拍打的声音。
「啊……嗯嗯……要被肏死了……好猛……好深……啊!又顶到骚点了……」
「快干死我……再用力啊……狠狠的干我……骚穴好痒……」
「骚货……看老子今天不操死你这浪货……」
楚经理今年27岁,176,长的一表人才,是29层一家外企的部门经理,平日里穿的一丝不苟,是公司里女孩子狩猎的对象,可楚经理平日里总是一张不苟言笑,冷冰冰的脸,女孩子们都以为楚经理为人正派,更加坚定了要拿下楚经理的心。
现在电梯里正肏著楚经理的是13层健身房的教练刘奎,楚经理每个週六都会去13层的健身房健身,刘奎早就盯上了这个一身禁慾气息的楚经理。
两个人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里也遇到过,有一次刘奎下班的晚,一个难缠的富婆,非要缠著他,让他给自己做私人教练,单独指导,刘奎心里清楚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他只对男人硬的起来。
那天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位客人,刘奎收拾完,从健身房出来,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深夜的电梯里,只有楚经理一个人。楚经理依然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刘奎点了下头进了电梯。深夜的电梯里格外寂静,刘奎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声,想要找话跟暗恋的人攀谈。
正要说话间,电梯突然晃了几下,两个人都没站好,踉蹌著互相撞了几下。紧接著,电梯又好了,恢復正常的电梯继续下移,恢復寂静的电梯里,发出嗡嗡~~的声音,久经沙场的刘奎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的声音,眼见面前的楚经理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隨即那嗡嗡的声音便没了。刘奎只当没注意到,两个人出了电梯,刘奎目送著楚经理在地下停车场的背影,嘴角勾了起来。
之前刘奎不確定29层的楚经理是否喜欢男人,冒然行事的话,怕对方討厌自己,可自从那天,刘奎確定了楚经理是喜欢男人的,还是个慾求不满的淫受。於是刘奎不再满足於每天幻想著楚经理鬆了领带,解开衬衫,双腿攀上自己的雄腰,不断迎合自己的猛烈撞击的画面了。他开始计画著如何在最短的日子里將楚经理拆吃入腹。
深夜的昏暗电梯里,刘奎强壮的双臂架著楚经理的双腿,健硕的高大身躯把楚经理紧紧抵在电梯墙上。胯下在已经不知道射入了多少阳精的菊���內,进进出出,粗壮的大屌在已经被肏的烂熟的菊穴里不断的狂顶猛抽,带出里面被內射的极深的阳精,大股被內射的阳精顺著粗黑的大屌淌出,在电梯里滴下了一大片。
「嗯……啊……不……不要了……」
「你的小骚穴可不是这么说的, 瞧它吸的多么紧,正紧紧吸著我的大屌,想要我的大屌肏进你更深的地方呢」
「啊——」
「这骚穴看来还没吃饱,还想要更多的阳精!」
刘奎说著,边紧紧抵著楚经理,胯下猛的斜上一顶,肉刃肏进了更深的地方,楚经理被这记又猛又深的深干,干的瞳孔紧缩,张大了嘴巴,只有出气的份儿。电梯里狭小的空间,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激情归激情,可还是施展不开。
刘奎抱著已经被肏到浑然不知世事的楚经理,边走边肏,一路上两人交合的淫液流了一地。刘奎抱著楚经理进了深夜空无一人的健身房,进了那间教练休息的凌乱小房间。
刘奎向后卷起楚经理的衬衫,绑住了楚经理的双手,现在浑身赤裸,掛满精液的楚经理只有脖子上掛著一根领带,双脚穿著一双袜子,刘奎拿下楚经理沾满精液的眼镜,露出楚经理失神的细长眼眸。
已经肏了楚经理两个多小时的大屌依然雄赳赳的昂扬著,硕大肿胀的大龟头高高的翘著,上面水光光一片,柱身上到处都是楚经理肉穴里的淫水,茂盛的黑色丛林上也沾满了淫水。
刘奎坐在凌乱的床上,楚经理跪趴在他双腿间,张开薄唇,把刘奎粗壮的不像话的大屌含了进去,阳具太大,只含进去了三分之一便顶到了喉咙口。肿胀的快要爆开的大屌一进到温热的口腔,便舒服的刘奎想要大力的抽插。可显然楚经理还不適应,刘奎极力忍著,在楚经理的嘴里小幅度的抽送著。
楚经理被撑的满满的嘴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柔软的舌头包裹著敏感的龟头,舌尖时不时的在更敏感的马眼上挑逗几下,本来刘奎还能勉强忍耐,可敏感的马眼被舌尖撩拨,敏感的大龟头还被湿滑的口腔大力的吸吮,嘬吸,舒服透顶,强烈的舒爽,使刘奎再也无暇顾及,便按著楚经理的头,往自己的胯下深按,同时,胯下开始大力的抽送。
粗壮的大屌破开喉咙的嫩肉,肏进了娇嫩的喉道,粗长的大屌整根肏了进去,楚经理被噎的干呕,可被刘奎用力的按著,只能尽力张开喉咙,让刘奎的阳具进入的更加顺利。
「唔……唔……」
「小骚货的喉咙也这么好肏……里面都是嫩肉……小骚货好会吸……嗯……好爽……」
「嗯唔……唔唔……」
嘴巴上顎的敏感处,被大屌摩擦的又痒又麻,楚经理被噎的难受的同时,体內也越来越瘙痒难耐,前面没经任何爱抚就立起来的玉茎顶端溢出淫液,敏感的大龟头在地板上摩擦著,最后竟然射了出来。
「小骚货……天生被男人肏的身子……干你嘴巴也能把你干射……你到底有多淫荡……」
刘奎抓著楚经理的头髮,胯下拼命的在楚经理嘴中耸动,楚经理被他噎的眼角泛红,流出泪水,终於刘奎在一次猛肏之后,紧紧按著楚经理的头,爆胀一圈的大屌插入了楚经理娇嫩的喉道,滚烫的阳精噗嗤噗嗤的喷薄而出,尽数射入。由於精液太多,喷的又太快,来不及进入喉道的精液反流回口腔,顺著嘴角溢出。
被噎的快要断气的楚经理双手被衬衫绑在身后,只能扭著身子极力挣扎,却被刘奎紧紧按著,一直到刘奎在他嘴里射完精,才把他放开。刘奎的大屌从他嘴里抽出的时候,楚经理的嘴里溢出不少精液,顺著嘴角流到了胸前,滴在了被刘奎啃咬的肿起来的乳头上。
「哈……嗯哈……」
楚经理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刘奎却抱起他仍在了床上,大手抬起他的屁股,扶著射精后仍未有丝毫疲软的大屌从后面肏进了肉穴。
「啊……让……让我休息一下……嗯……啊……不要……」
「老子的大屌比你每天含著上班的那些跳蛋,按摩棒强吧……没想到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楚经理这么淫乱……每天骚穴含著按摩棒上班……每天在办公室里面幻想著男人肏你的骚穴吧……」
「嗯……啊!……不要……太深了……嗯哈……啊啊……顶到菊心了……不……不要……太刺激了……」
「什么不要……我看你可享受的很……」
刘奎从背后骑上楚经理,粗黑的大屌在楚经理的菊穴內狂肏猛插,次次都狠插到底,深入到不能更深的点,每次插到肉穴內那个凸起的硬硬肉粒处,都狠狠的研磨几下再抽出,然后再重重的捣入!
「嗯啊啊……再……再用力……好舒服……菊心……要被肏烂了……」
被大屌快速的捣弄,摩擦,肏的高潮连连的肉穴,不断溢出透明黏腻的淫水,还紧紧的绞缠,吮吸著。刘奎只觉得大屌在一个紧软幼滑的肉穴里,被嫩肉吮吸绞缠著,还要把他的大屌往更销魂的地方吸,真想死在这具让他销魂蚀骨的肉体上,太舒服了。
「骚货经理……浑身都是性器……比老子干过的任何一个都好肏……」
「啊哈……嗯……哈……啊……啊——哈……」
楚经理跪趴在床上,双手被绑在身后,抵在床单上的嘴角不断溢出口水,那根缠绕著粗筋的大屌把他的骚穴干的好舒服,里面淫浪的媚肉被大肉棒干的好彻底,敏感的菊心又被干到了!刘奎骑在楚经理身后,比楚经理强壮的多的身躯压在楚经理身上,胯下啪啪啪!!!的猛烈撞击著,双手也不闲著,抓著楚经理的两颗大乳头,又掐又扯,楚经理被他玩的浑身泛满了情慾的红潮,周身佈满薄汗,看到楚经理身前的玉茎胀的紫红,呤口不断溢出淫液,抖动著快要射精的时候,刘奎粗糙的大手掐住了楚经理玉茎的根部,手指堵住了呤口。
「啊……不要……让我射……」
刘奎从旁边拿过一个腕带,紧紧箍住楚经理频临射精的玉茎,玉茎从呤口溢出了一些白浊,其他便射不出来了。
刘奎把楚经理翻过身,把楚经理的双手绑在了头顶,仍在了床上,此时,楚经理浑身都是两个人交合的淫水和数不清的精液,而刘奎身上也佈满了汗水,刘奎脱下了紧贴著肌肉的T恤,露出古铜色暴胀的肌肉,架起楚经理的双腿,强壮的身子往下一压,大屌又连根没入。
平日里严谨冷淡的29楼精英美男楚经理,此刻浑身精液,仰躺在健身房內的一张凌乱的床上,双手被自己的领带绑在床头,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衬衫掛在臂弯,胸前的两颗被吃成艳红色的乳头,水光光的,像是两颗美味的红果,更加诱人。
「啊……不要了……太猛了……要被你干死了……唔……好深……」
「上班还带著跳蛋、按摩棒,不就是想要大屌无时无刻的不在肏你吗……唔……好会吸……越操越紧……这勾人的淫穴,是想要吸的男人精尽人亡吗……」
「啊哈……好舒服……再用力……里面……再深一点……里面的菊心……好痒……啊!……啊啊……」
「小骚货……是不是这里……还有两个菊心……怪不得骚成这样……一干到这里……瞧你这骚穴……又流了多少淫液出来……又滑又暖……小骚穴里面这么嫩……还那么会吸……嘬的老子的大屌都要坚持不住了……」
浑身都是爆发力肌肉的刘奎上身赤裸著,浓密的黑色丛林从大屌处,蔓延到了强健结实的腹肌上。下身只解开了腰带,拉开了牛仔裤的拉链,足有23cm长,婴儿手臂粗的大屌上青筋环绕,沾满了楚经理肉穴內滑腻的淫水,和自己射进去的精液,又被自己肏化了之后,混合上楚经理淫水的淫液。
「嗷……好会夹……爽死了……这浪穴……真想死在你身上……」
刘奎两只强壮的手臂架著已经被肏的失神的楚经理的双腿,粗糙的大手抓著楚经理两瓣弹性极好的窄臀,用力分开,胯下粗黑的大屌肏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深。黝黑硕大的囊袋胀大到了极致,沉甸甸的,啪!!啪!!啪!!的狠狠撞击著楚经理已经被肏的一塌糊涂,里外都涂满了阳精的菊穴。
两个人交合的地方黏腻一片,不断有被肏化的精液隨著大屌的狂猛抽插溅出来。刘奎深麦色的强健肌肉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又溢出,再隨著自己狂猛的抽插甩落……
被刘奎肏的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声的楚经理,浑身潮红,薄汗把身上仅存的衬衫也沾湿了,被撕烂的衬衫变成了半透明的贴在了薄薄的肌肉上。小屋子里的床隨著刘奎不要命的狂猛抽插,吱嘰、吱嘰作响,越来越频繁的响声,显示出这场性事的激烈。
刘奎闭著眼睛享受著被插到痉挛的肉穴的强力吮吸,胯下快要炸裂的大屌用力破开高潮在即的肉穴,勇猛向前,直捣黄龙!又不顾饥渴肉穴的挽留,��情的抽出,只留一个大龟头供肉穴嘬吸。而后再在肉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一插到底!雄腰狠狠的撞击著快要被肏肿的肉穴,两颗比常人要大的多的囊袋,里面蓄满了阳精,不断想要跟隨大屌一起插入那诱人的肉穴。
「啊——啊——啊啊……」
被绑在床头的楚经理,突然身子激烈的扭动了几下,嘴巴和眼睛都张的大大的,同时刘奎感觉到包裹著大屌的肉穴比之前刚强烈的痉挛,绞吸,震动,楚经理又被他肏到了高潮。刘奎也被高潮中的肉穴吸的差点缴械。刘奎架著楚经理的双腿,欺身压下,还在高潮中的楚经理的双腿被压到了头顶。刘奎不顾还在高潮中的楚经理,以几乎平行的角度,把又胀大了一圈的大屌狠狠的捅进了还在高潮痉挛中的肉穴,捅的又深又重,恨不得连两粒囊袋也压进去。
「唔——」
这个角度,大肉棒进到了以前不曾进到的地方,第一次被大肉棒顶弄的嫩肉,颤抖著吸了上去。从来没有过的快感袭击了还在高潮中的楚经理。刘奎开始抬起雄腰,又狠命的压下,越来越狠,越来越重,同时含住了楚经理胸前胀大的红果,又吸又咬又扯。胸前的敏感,菊穴內的两处菊心,和从来没有过的深度,强烈灭顶的快感把楚经理淹没,被绑在床头的楚经理泛红的眼角流下生理性的泪水,薄唇大张著,嘴角不断溢出口水,失神的看著天花板,大腿根抖动著,连破碎的呻吟声也无法发出来。
刘奎又在楚经理的肉穴內肏干了百十来下,把楚经理肏的从一波高潮攀上另一波高潮,除了大张著嘴巴流出口水,什么也不知道,痉挛了太久的肉穴实在太过舒服,里面滑腻温暖的淫水不断大股大股的溢出,浇灌在敏感的大龟头上。里面幼滑柔嫩的媚肉像是无数张小嘴,对著大肉棒又吸又按摩,里面还越来越紧,震动著的按摩。
终於在一记重重的顶入后,肿胀的大龟头再也受不了肉穴內淫水的浇灌,马眼大开,滚烫的阳精激射喷射,尽数射进了深处的菊心上,敏感异常的菊心被强力的喷射阳精,刺激的楚经理哭了出来,被肏的肿起来的肉穴突然紧紧的箍住了在里面不断喷射阳精的大肉棒,像是要把里面的阳精都吸出来。
楚经理的身子开始激烈的扭动,刘奎看到楚经理升天的反应,抬头吻上了楚经理大张著呼吸的薄唇,肥厚的舌头趁势伸进去吮吸里面清甜的津液,楚经理被他吸的无法呼吸,肉穴內像是永无止境四的激射还在继续著,一波又一波,一次比一次强烈,在从来没有过的升天快感中,楚经理被刘奎压著激射,无法呼吸,最后晕了过去。
凌晨时分,B市一栋市中心的办公大楼里面,13层的一间健身房內,平日里斯文的精英美男楚经理正被那高大健壮的猛男教练抱著,浑身只剩下一件被撕烂的衬衫掛在腰际,教练粗壮的大屌正插在他白嫩的臀间,把他的肉穴插的扑哧扑哧作响,被內射的精液还在不断滴下。
被肏了半夜的楚经理失神搂著猛男教练的脖颈,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紧紧抱著刘奎的脖子,被肏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口水直流。而刘奎大手抓著楚经理的屁股,又揉又捏,大屌像是怎么也插不够似得在楚经理嫣红的肉穴里肆意捣弄,上面啃咬著楚经理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曖昧的痕跡。
突然,肤色白皙的楚经理在深麦色肌肤的猛男教练身上,不可抑制的颤抖了几下身子,双臂楼的更紧,紧紧含著猛男教练大屌的屁股往教练的大屌上送,紧紧贴著教练沉甸甸的黝黑囊袋,失神的细长眼眸看著上方,潮红赤裸的身子,汗津津的紧紧贴著刘奎强壮的胸肌,腹肌,两个人的汗水在一起交融,下面交合的地方更是贴合的无一丝缝隙。浑身都是精液的楚经理,颤抖著抱紧了猛男教练,像是在等待著內射。
「楚经理,你看看我这个做的怎么样?」
「楚经理,你今天下班有空吗,我、隔壁街新开了一家日式料理,我们一起去吃吧」
「楚经理……」
刘奎进去的时候,楚经理正被一群年轻的女孩子围著。自从上次的激烈交欢后,楚枫还是会去13层的健身房健身,每次去,自然免不了在里面被刘奎肏到天亮。最近楚枫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健身房了,脸皮厚的刘奎决定上29楼来捕猎,一连七天的禁慾,性慾旺盛的刘奎可受不了,每天只能想著楚枫在床上的淫態用手解决。
「楚经理,你今天又要去健身房啊」看到楼下的健身教练又来了,女孩子们不满的抗议道。
「坐办公室的要经常锻炼,不然便孱弱了,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楚经理已经锻炼的很好了,薄薄的肌肉刚刚好,难道像那教练似的,那么多肌肉,好嚇人啊」
办公室里面男同事和女同事七嘴八舌的聊著,楚经理从女孩子的围困中脱围,进了拐角的办公室。刘奎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尾隨跟了进去。刚一进门,刘奎便把楚枫摁到了沙发上,迫不及待的解楚枫的皮带,褪下楚枫的西裤,还要撕扯楚枫的衬衫,单看到楚枫,刘奎都要硬了。这几天也忍的难受的楚枫抓住了刘奎要撕他衬衫的大手,「別撕,撕烂了我怎么出公司的门」
一向没有耐性的刘奎早就用粗糙的大手握住了楚枫身前还垂著的玉茎,开始了揉搓套弄。刘奎急切的玩弄著楚枫的玉茎,一边急不可耐的解楚枫的衬衫扣子,可怎么也解不开,「这什么高级货,连个扣子也这么难解」没有耐性的刘奎又要扯开,楚枫抓住他的手,说我来解。刘奎急切的趴在了楚枫的身上,含住了楚枫的玉茎,又吸又舔。两只大手则绕到后面,抓住楚枫的窄臀,又揉又捏,没几下,楚枫的胯间便被刘奎吃的水光光一片,稀疏的阴毛湿漉漉的变成了一缕一缕的。
「唔……嗯……」
敏感的玉茎被人那么玩弄,楚枫立马有了反应,遏制不住的想要呻吟出声,可外面就是员工工作的大厅,怕被人听到的楚枫,只能极力忍耐著,颤抖著双手解著衬衫上的纽扣。刘奎的技术很好,一会儿就玩的楚枫咬著薄唇,浑身颤抖。楚枫的玉茎在刘奎的口中慢慢充血挺立,刘奎揉著楚枫屁股的大手,手指开始往屁股中间的菊穴內进。已经情动,溢出透明肠液的菊穴,含住了入侵的粗糙手指,往里面吸。
「这么饥渴,这几天没被肏,想我了吧」
刘奎吐出楚枫已经硬了七八分的玉茎,换成左手开始套弄,而右手则伸进去了一根手指,抠弄抽送。幼滑紧致的嫩穴里面满满的都是滑腻的淫液,含著刘奎的手指不断的吸吮。
「骚货……吸的可真紧……」
刘奎看著楚枫被他玩的呼吸渐渐加重,还紧咬著薄唇,不发出声音的模样,使坏的又伸进去了第二根手指,第二根手指伸进去的时候有些紧,「天天肏,这骚穴还那么紧,两根手指头都放不进去。」刘奎很是费了一番劲儿,才伸进去了两根手指。两根手指伸进饱含淫液的菊穴,抽插的咕嘰咕嘰直响,同时大手也包裹著楚枫的玉茎快速的套弄,看著楚枫难耐的扭动起了身子,刘奎使坏的用手指按住了菊穴里的第一个菊心,开始了快速的按压,掐捏。
「啊——!」
一直极力忍耐著四肢百脉的舒服,不发出呻吟的楚枫被骤然袭上的快感,刺激的失声尖叫,惊觉自己失控的楚枫赶紧捂住了嘴巴,伸腿要登使坏的刘奎。刘奎笑著放开了他频临射精的玉茎,抓住他登过来的腿,伸出舌头色情的舔邸他的大腿,敏感的大腿根部被刘奎颇有技巧的舔舐舔的又麻又痒,还像是有电流般,从刘奎的舌头,电到了大腿,电流一路窜进了菊穴深处,深的楚枫抓不著,挠不著,只知道里面麻痒难耐,急需大肉棒的衝撞,摩擦,想要刘奎的大屌插进来,好好的磨一磨,才能解了那份饥渴。
「嗯……进来……哈……」
窄边镜框的眼镜上蒙上了一层薄雾,浮现出情慾的细长双眼,向野兽般啃咬著他的双腿的猛男教练发出诱惑的邀请。猛男教练的胯下早已顶出了一顶可观的帐篷,猛男教练拉开裤子拉链,掏出那根让楚枫欲仙欲死的大屌,粗黑的大屌一下弹了出来,上翘的硕大龟头胀的通红,青筋环绕的柱身脉动著,冒著热气般的,吸引著楚枫。沉甸甸的黝黑大囊袋半掩在浓密的黑色丛林中,楚枫一看到那根粗壮炙热的大肉棒,后穴便不由自主的紧吸了几下,呼吸也变得不稳。
猛男教练看到楚枫那发浪的模样,握著大屌骑上了楚枫的头,用溢出淫液的大龟头描绘楚枫的薄唇,咸腥的淫液涂满了楚枫的薄唇,嘴角,脸颊,嫌楚枫眼镜碍事的刘奎,摘下了楚枫的窄边眼镜,露出了楚枫细长的眼眸,这可真是一张標准美男的脸。
楚枫伸出细长的手指,握住了猛男教练沉甸甸的黝黑大囊袋,「好重……」楚枫想著等会儿这里面会蓄满滚烫的阳精,然后那么多的阳精会射进他的体內,把他射到绝顶的高潮,便忍不住伸出舌尖,淫靡的舔起猛男教练的大肉棒。灵巧的小舌在敏感的大龟头上舔来舔去,时不时还用舌尖舔几下马眼,柔软的手指也轻轻揉捏按摩著囊袋,猛男教练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享受起身下骚浪经理的服侍。楚枫此刻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下面的黑色內裤掛在一只脚踝处,上身衬衫大敞,修长结实的双腿夹的紧紧的,难耐的扭动著,像是要缓解肉穴內的瘙痒。
「经理……」
楚枫正舔的忘情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新来的职员小夏要找他签字。此刻这幅淫態的楚枫,沉浸了几秒,便用如往常般淡定的生意回復到:「小夏,我现在正跟总公司的人开电话会议, 你的实习签字明天再来吧」
「嗯,好……」
话音刚落,刘奎便把自己的大屌往楚枫的嘴里插,一下便插进去了一个大龟头,楚枫猝不及防发出「唔……」的一声。
「有什么事吗,经理?」
还未离开的小夏听到里面的异响,有些担心的询问。
「咳咳……没……没事……你先下班吧……今天告诉大家不用加班了……」
楚枫看著一脸坏笑的刘奎,手上用力,抓住了刘奎的蛋蛋,刘奎疼的皱眉。
「哦……那我去告诉大家了……」
等到脚步声渐远,刘奎报復般的抓起楚枫的两只手,按在了头两侧,胯下的大屌不容分说的插进了楚枫的薄唇中。
「唔唔……唔……唔唔……」
楚枫登著两条腿,挣扎著想要逃离刘奎的钳制,无奈两个人体力悬殊,楚枫被刘奎紧紧的钳制著,最后只能尽力鬆开喉道,供刘奎抽插。
刘奎一进到温热水滑的口腔,便舒服的直往里捣,坚硬跳动的大肉棒,擦著敏感的上顎,衝开敏感的喉头嫩肉,肏进娇嫩的喉道。
看著身下的美男经理正含著自己的大屌,眼角泛红,双眸迷离,柔嫩的薄唇在自己的黑色丛林中时隱时现,刘奎心中施虐的兽慾翻腾,紧紧按著美男经理的双手,跪在美男经理的头两侧,雄腰猛送,充血肿胀的大肉棒不断没入美男经理的薄唇中。
楚枫被刘奎插的眼角含泪,咸腥的大肉棒强烈摩擦著敏感的上顎,好痒好麻……那股麻痒感太过强烈,以致于单单被刘奎插著嘴,楚枫就射了出来!刘奎感觉到后背被喷上的温热液体,「骚货……现在浪的这样都能射出来……」
楚枫被刘奎插的白皙平坦的胸部起伏不定,鼻子上被刘奎浓密的阴毛扎的难受。楚枫难受的扭著头想要把刘奎的大肉棒吐出来,刘奎抽出了一部分,使楚枫得以呼吸,只留了大龟头在里面。缓过来的楚枫含著刘奎的大龟头,嘬吸著,討好的用舌头沿著勾缝处舔,舒爽的刘奎大肉棒抖动了几下,马眼处喷出了一股阳精,被楚枫咽了进去。
「骚货……现在就想吃精液了……老子还没操够你呢……」
刘奎把被楚枫的小嘴吸的快要精关失守的阳具抽了出来,深呼了几口气,抱起发浪的楚枫,放到了旁边的办公桌上,大手一扫,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了一边。这一天也一直慾求不满的楚枫,主动把双腿勾上了刘奎的腰,双手也勾上了刘奎的脖子,用充满情慾的嗓音勾引刘奎快点进来。
身材强壮高大的猛男教练刘奎站在桌子旁,把美男经理楚枫的双腿圈在腰间圈好,扶著硬如烙铁的大屌便肏进了早已饥渴难耐的菊穴。空虚许久的菊穴一被大肉棒插入,楚枫便舒服的把屁股往猛男教练胯下送,想要猛男教练再肏的深一些。
「啊……好舒服……进来了……不要……不要抽走……用力干我……骚穴好痒……要大肉棒……」
发浪的楚枫挺著白皙的身子往猛男教练身上送,「乳头……哈……乳头也好痒……快吸一吸……」
「骚货……每天都这么欠操……夹的这么紧……呼……肏了这么久……这骚穴怎么还那么紧……放鬆……夹的太紧了……」
「嗯……啊……啊啊 ……我控制不住……太舒服了……骚穴自己要夹的……嗯啊……你太会干了……里面……里面要舒服死了……」
「骚货……」
猛男教练被淫乱的楚枫夹的大屌生疼,低下头,含住了楚枫骚浪的乳头,又吸又咬,舌头在乳晕上打著圈的舔。楚枫的乳头也比一般人敏感,也比一般人的要大,硬起来更是敏感异常。猛男教练像是吃著美味般的,贪婪的啃咬著楚枫骚浪的嫣红乳头,楚枫被他吃的又疼又痒,乳头上蚀骨的酸软快感汇集到小腹,刚才射过的玉茎又颤巍巍的挺立了起来。
「唔……好会吸……乳头被吸的好舒服……」
「只有乳头吗……」
猛男教练说著,胯下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嫩穴,楚枫被这一记猛插,插的失声尖叫「好会干穴……啊!……菊心……菊心被肏到了……」
「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住了……夜还长著呢……」
华灯初上,猛男教练站立在书桌旁,用胯下狰狞的大屌狂猛的抽插著骚浪楚枫的菊穴,啪啪啪!!!急速狂野的衝撞,肏的楚枫浪叫不断!
「啊!……啊!啊!……要被干死了……怎么那么猛……」
「骚货……不猛怎么干烂你的骚穴……」
「嗯……哈……用力……再用力……狠狠的干我……干烂我的骚穴……啊!——」
「不……啊……菊心……菊心又被干到了……菊心要被大肉棒肏烂了……不要活了……干死我……快干死我……用你的大肉棒把我活活干死……」
骚浪的楚枫臂弯上掛著白色的衬衫,挺著屁股往猛男教练结实强壮的腹肌上贴,「再深一点……用力……狠狠的撞进来……里面……里面还要……」
「骚货……浪成这样……」
猛男教练让慾求不满的楚枫躺在办公桌上,大手抓住楚枫的两瓣屁股,开始狂猛的用大屌撞击,雄腰摆动,狰狞的巨大阳具凶猛的撞进娇嫩的肉穴,同时大手抓著楚枫的两瓣屁股,猛的往自己胯下送,这一撞一送,插的楚枫顿时,连浪叫也浪叫不出来了,只能睁大了双眼,失魂落魄的看著天花板,白皙的身子在办公桌上被肏的一上一下,来回晃动。
「唔……啊……哈……啊……啊、啊……」
「这样够不够猛……够不够深……」
刘奎撞到菊穴深处的第二个菊心的时候,楚枫的身子都会激烈的弹起,同时嫩穴深处喷出一股滑腻而温暖的淫水,浇灌在刘奎敏感的大龟头上。
那敏感肿胀的大龟头被淫水浇灌,同时被幼滑的嫩穴吮吸绞缠,舒服的刘奎干穴干的越加勇猛,「骚货……干死你……这骚穴这么会吸……今天要把你浪穴里面的淫水肏干……」
「啊哈……好……把骚货的淫水肏干……把骚货的浪穴干烂……」
淫乱的楚枫拉扯著自己骚浪的乳头,失神的双眸看著天花板,嘴角被刘奎干出了口水,口水顺著嘴角流下,在办公桌上流了一滩水渍。
「啊、啊……要到了……又被你干射了……啊啊啊——」
楚枫被猛男教练刘奎干射了三次,到第三次的时候,刘奎终於忍不住想要射精的快感,从楚枫的菊穴里抽出,拉起躺在桌上的楚枫。浑身无力的楚枫双腿发软,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在了站立著的刘奎胯间。
刘奎顺势捏开楚枫的薄唇,迅速把沾满楚枫淫水的大屌插进了楚枫的嘴巴,毫不怜惜的直插到底,大龟头撑开了娇嫩的喉道,炙热的大肉棒一进入,便陡然增大了一圈,跳动著马眼打开,滚烫的阳精喷涌而出——!
楚枫跪在地上,被刘奎按在胯下,禁慾了几天的刘奎这次射的很多,大波大波的阳精,不断射进楚枫的嘴中,来不及吞咽的部分顺著嘴角溢出。楚枫的喉结不断的抖动,也无法讲刘奎过多的精液吞入,过多的精液顺著楚枫的嘴角淌出,滴落到楚枫胸前淫靡的艳红色大乳头上。
一连禁慾了几天的刘奎在楚枫嘴里爆浆爆了足有五分钟。楚枫咽下了最后一滴精液,把大肉棒含在嘴里舔舐乾净,刘奎看著楚枫骚浪的模样,只发泄过一次的阳具又急速充血,硬了起来。
29层拐角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外面,夜景绚烂。而里面,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楚枫楚经理,正浑身赤裸的趴在落地窗前,熨烫的极好的高级衬衫此刻正皱巴巴的掛在身后。身后肌肉健硕,身材高大的猛男教练刘奎,正拉著他的双手,从后面用大屌肏著他的肉穴。
下班的公司里空无一人,黑暗一片,只有窗外的灯光照进昏暗的办公室內,夜是慾望的狂欢场。楚枫此时淫靡不堪,失神的浪叫不断,脑子里只有身后给予他无上快感的炙热阳具。寂静的办公室內,充斥著啪啪啪啪啪啪的!!!激烈肉体撞击声,噗嗤噗嗤的大肉棒狂肏水穴的淫靡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呜……再来……骚穴还要吃精液……啊!……啊!……好猛……骚穴要被磨烂了……好舒服……啊——」
楚枫平坦的小腹上,不断有龟头形状的凸起,刘奎胯下浓密的阴毛被楚枫的淫水弄的湿漉漉的,粗黑的大屌在白嫩的臀间不断的撞入,被干的嫣红的嫩穴,不断溢出乳白色的阳精和滑腻的淫液,咕嘰咕嘰的声音使得两人淫性大开,大肉棒在滑腻紧致的嫩穴里,被吸的咕嗤咕嗤作响,单听声音就知道肉穴的吸力有多强劲,而大肉棒又干的有多凶猛!楚枫从站著被干到双腿无力,趴也怕不住,顺著玻璃窗滑下,最后只能趴在地上,被刘奎抬高屁股狂肏!
「啊……啊、啊……不要……要被大肉棒干死了……肚子里都是精液……射不进去了……嗯……啊哈……」
正肏的兴起的刘奎正趴在楚枫背后,狂猛的抽压著,楚枫平坦的小腹已经被刘奎射入的大量阳精,撑的鼓了起来。而楚枫身前的玉茎也已经什么也射不出来,被插到高潮的时候玉茎胀的生疼,却什么也射不出来。
楚枫肚子里都是刘奎的精液,多的快要溢出来了,刘奎干穴干的大汗淋漓,脱了湿透的T恤,露出大块大块的肌肉,从地上抱起被他干的瘫软的楚枫,压在了墙上,抬起了楚枫得一条腿,还在跳动的大肉棒又重新肏了进去!
內射的过多精液顺著墙壁流了下来,楚枫无力的搂著刘奎的脖子,浑身酸软的被刘奎压在墙上,肚子里被刘奎內射的极深的阳精隨著刘奎缓慢的抽送流出。
刘奎把楚枫压在墙上,狠狠的吻著楚枫,唇舌交缠,贪婪的吮吸著楚枫嘴里的津液。
「唔……哈……嗯……唔……」
楚枫被刘奎压在墙上架起一条腿,胀得生疼的玉茎在刘奎结实的腹肌上摩擦著,胸前被刘奎吃的破皮的大乳头也在刘奎强壮的胸肌上摩擦著,嘴里被刘奎侵佔著,肉穴也被刘奎的阳具插在了不能再深的地方用力研磨,脑袋无法思考的楚枫全身心的享受著刘奎的佔有,闭著眼睛任他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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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Fi Rush/卡尔×阿茶/羽甘茶】Hypothetical Romance 假定浪漫
一个高智商的傲娇笨蛋为了奇怪的目的策划了一场浪漫约会
小狐狸阿茶初具雏形(狐控狂喜)
本篇别名:甄足党魅力时刻
————以下正文————
这就是放任男友和与自己关系不好的妹妹交好的结果。卡尔坐在沙发上单手捧着书,右手边是正抱着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的阿茶。说真的,到底谁想出来的往现在这个器官里再加一段代码,还是个不稳定复现的bug?我是色狼所以活该一有反应就被定住?怎么不说这小子一直在勾引我呢。
卡尔非常不满。第一次使用新工具的甜头在他脑子里盘旋,第一次让他发现(或者说,“遭遇”)这个不稳定bug后阿茶那句甜美的挑逗更是在记忆里挥之不去(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已经知道我喜欢他这么做了),至少存续了好几周一直到现在。他愤愤抓了一下沙发背,刚好在阿茶右肩的那个位置,当然声音还没大到让他那个沉迷在英雄故事里的男朋友察觉。让卡尔感到糟糕的是抚摸阿茶的身体部位(不止头发,可能随便哪里都行,但目前知道的除了头发以外的就只有腰背和腹部)会让他心情非常舒畅。而且说实话,阿茶在性事里主动起来让卡尔真切意识到他确实在和一��成年男子谈恋爱——虽然这男子拥有着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身体部位,但多少让卡尔感到惊喜的是,阿茶很乐意(且擅长)用那里让他们两人都享受意乱情迷的过程——仅限他真的“乐意”的时候,否则卡尔现在也不会拿着这个诡异的bug束手无策(难道是时候捡起已遗忘的反编译课程了吗……)。
某种程度上卡尔知道这个bug是否触发和阿茶的身体状况有直接关系。最近几周的观察记录是卡尔在一周内连续求爱超过3次基本(是的,不是一定)就会触发这个bug,而在阿茶非常疲劳(通常是他结束一次深夜场演出)的时候,即使已经超出邀约次数阈值似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卡尔会直接把他带回家而阿茶不会拒绝。阿茶会在他这儿和他依偎着抱着他,脑袋靠着他的肩膀把呼吸洒到他脖子上,在他把脑袋凑上去的时候把他的脸扳过去接吻(“来爱我一下嘛,卡尔亲爱的?”,声音低低的很好听。卡尔记得特别清晰,那天晚上真的太棒了)。
也就是说,如果让阿茶达到极度疲惫的状态,他有极大可能不会拒绝卡尔的。而卡尔刚好擅长甜言蜜语和恰到好处的关心,乐于让身体极度疲惫的男友在情事上投入热情。当然对卡尔来说更重要的是阿茶本身。充满情欲的微笑,轻柔得像在挑逗的抚摸和与平常或台上完全不同的梦幻到简直像在撒娇的语调(他用很轻的声音叫我“Daddy”!虽然后来他又不认了,但是真想再听一次),这小子以前绝对谈过不少,他在这事儿上很有技巧,他完全把我捕获了。
卡尔听到阿茶在叫他,于是转头,看到阿茶充满了担忧的眼神:“卡尔,你有心事吗?”
“没。怎么了,阿茶?”说出来会被他打的吧,想和他疯狂做爱这种事情。于是卡尔思忖着选择了不说。但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他?难道他的随身听能和我的想法同步吗?(哇,听起来也不错嘛!)
“嗯,就是看你的书一直没翻,而且,”阿茶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你快把沙发抓烂了诶。”卡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沙发快要被抓破出一个洞。
要不哪天再把现在的手指弄圆润一点?但是又觉得实在没必要,阿茶说很喜欢他用手指尖逗弄私处的感觉(虽然是在床上说的)。卡尔于是干脆合上了书,身体面向阿茶,作出非常郑重的表情:“阿茶,周五我们去约会吧?”
“啊?周五我有个演出诶,翘班的话小薄荷饶不了我的。”
卡尔看着阿茶认真的为难表情心里在笑。明明很喜欢摸鱼,这个时候这么热爱工作,看来和他那个一丝不苟的妹妹混得太久了。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哦?
但现在卡尔需要他对工作的积极态度。于是他面不改色:“等你演出结束,我带你去山上看夜景。”
“感觉挺危险的。你又在想什么邪恶的计划?”但是阿茶没有作出要打他的架势,反而是盘起了腿,左手撑着脸(他的脸这样看着好软)继续看着他的眼睛。卡尔明白阿茶这是在表达对他说的话题感兴趣,于是他习惯地摸了一下阿茶的右脸:“你都知道它邪恶了,那就来阻止我。”
“嗯——看来我不得不答应你了。”有时候卡尔很感谢自己的声线,它让卡尔能够很方便地施展魅力,比如他很确定现在阿茶会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微笑是他刚刚低沉着声音的结果。然后阿茶凑了过来吻了他。
卡尔试探道:“今天晚上?”“不要。明天还要排练呢。”阿茶耸耸肩,又吻了他一下:“晚安,坏蛋卡尔。”然后就拿起吉他走了(他今天弹的他自己作的曲的小样),走之前惯常地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和活力满满的挥手。
有时候卡尔真怀疑究竟是谁在爱河中沉得更深。但凭良心来说他必须承认,阿茶在感情里已经非常纵容他,以至于他对自己挨的阿茶每一次打都已经没有多大怨言。现在他又想再享受一次男朋友的纵容了。
一个良好的计划需要什么卡尔再清楚不过,但一次合格的约会的必需品对卡尔来说是知识盲区,特别是夜间场。上次在那个小木屋和阿茶落荒而逃以后卡尔又找了个机会去补充了一下内饰(现在才发觉,比起他和阿茶在建筑游戏里搭的小屋真的好空),但从感官和感情上来说作为约会地点实在不合适(“充满了邪恶的性欲味道”,感觉阿茶会这么吐槽)。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片树林的海拔不够高,地形作为山丘来说都不太够,充其量是个小土坡而已。
不过地点这类的问题其实最好解决,范德雷园区根本不缺风景优美又人迹罕至的地方,想找到不难。虽然卡尔自己都不太记得有没有在范德雷园区的某个山包上修过工事,如果有的话安全部应该会检查。
哦,对了,说起来寇西嘉现在正在和小薄荷谈恋爱来着,应该知道约会要带什么东西去,至少她应该会写在日志里。但是他现在没有任何权限能够获得寇西嘉那里的数据。那么找小薄荷?她估计正在为自己留下来的新bug洋洋自得呢,这会儿去找她是还嫌自己器官里的错误不够多吗?
思来想去,可能还是直接问男友最合适。卡尔在没有人来点饮料的间隙拿起了手机发送消息给阿茶:“明天晚上约会带什么合适?”
阿茶回他:“零食吧。出门总会饿的。”
几秒后又来了一句:“还有饮料。”
几秒后又是一条:“这些我带吧,你都在选地点了。”
卡尔果断地拒绝了。什么都让男朋友包办了,显得他没能力似的。饮料好办,周五下班的时候多做两杯带去就行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偷两罐餐厅冰箱里的。零食么,阿茶平时爱吃甜的还是咸的来着……?
阿茶回复他:“我随便,你别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行。”
卡尔刚要打字就看到了下一句:“对了,别再狂吃一堆辣椒了,不忍心看你满脸通红的可怜样……”
喂,恋人间一定要玩秋后算账这套吗?当时你一吉他拍到我下体上可痛了,虽然不会真的受伤,但是真的能痛死(不过阿茶用嘴来做的感觉真的不错……!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的)。
但卡尔还是用了更温和的语气:“好,我会准备的。今天晚上还过来吗?”
“来啊,我今晚在你这里过夜。”阿茶说完就把状态调成了离开。卡尔开始思考今天晚上邀请阿茶共度良夜而不会触发不能动弹状态的可能性,但考虑到计划就在第二天执行,觉得还是把大餐留到最后更好。
找个天文望远镜不难,难的是在一天内安装到山上那个安全屋里面。卡尔在几乎要通宵前两个小时终于在自己混乱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个观景漂亮并且已经建立了安全屋的山头(忽然明白为什么小薄荷骂他工作做得烂了),而且那个安全屋里的摆设也算齐全(至少有张舒服的床,还有沙发和茶几,适合聊天,虽然当初建它的时候没想过聊天)。寇西嘉那儿的安保机器人已经完全不可能听他调遣了(倒是听说阿茶跟某个技术工机器人混熟了?他人缘这么好吗),研发部那边的人他也不太熟,罗克福更不可能管他了,虽然只要他开口罗克福可能就会答应,但卡尔实在没理由找他(“帮我找几个人手安个天文望远镜,因为我要��男朋友来个浪漫约会讨他开心。”这种理由讲出来绝对会被他笑死)。真是的,果然啥都得自己来啊。
请了下午半天假终于把这个天文望远镜扛到安全屋里安装好(顺便补了个觉)以后卡尔快速地赶回阿茶的演出现场。一如既往地喧闹,每个人都在疯狂地喊着“阿茶!阿茶!”,主角正在舞台上边弹吉他边把着麦克风演出节奏激烈的音乐。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像太阳一样闪耀。他是最耀眼的摇滚明星。
当然,卡尔不会把这些话讲出来。他只是拿着两根荧光棒跟着周围的人一起挥动(为什么摇滚音乐会上有这种东西?),尽管力度比起他人来非常有气无力,但他确实一直注视着舞台上的阿茶,那个闪闪发亮的,快乐的,他的,阿茶。
“谢谢大家!”演出结束了,观众们要用尽最后一丝激情一般疯狂叫喊,卡尔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聋掉了,但舞台上的阿茶显然很享受。散场后,卡尔径直走向舞台,叫住了正打算下台的男友。
“走吧,去约会。”卡尔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阿茶一屁股坐在舞台的地板上,这个角度他们几乎平视。“你来了啊。”他看起来很开心。卡尔看着阿茶的微笑,用温和低沉的嗓音对他说:“演出不错,你果然是天生的大明星。”
现在阿茶真的笑得很开心。他冲卡尔张开了双臂,卡尔知道自己如果回应男友这个拥抱的话还会得到一个吻,而不论从情感还是理性上他都愿意。
阿茶搭着他的肩膀问:“今天的约会地点保密吗?”“保密。去了你就知道了。”卡尔说完,把阿茶从台上抱了下来。对于浑身是金属机械的卡尔来说,阿茶的体重很轻,抱起他非常容易。
“要走多久?”阿茶问他。卡尔向场地外努努嘴。搞到一辆空闲的电瓶车对他来说还是不难,虽然说是个可以坐六人的,刚好把零食啥的都放在车上(希望不要掉下车)。“你从哪里搞来的,看起来像寇西嘉那边要用的诶。”阿茶坐在他后面,双手搭着司机位,身体向前脑袋凑过来问他。“就是安保部门那边闲置的巡逻车,稍微调度了一下。”“呜哇,听起来像偷来的……”“这叫假公济私,阿茶。”卡尔启动了车子,晃晃悠悠一会儿后平稳地行驶在范德雷园区里。“说实话,光看园区里的夜景也不错。”阿茶的声音传过来到他耳边,安静的夜里如此明显的安宁。“但是从山上俯瞰会更好,你不觉得吗?”“嗯。”轻笑声让卡尔更清醒了一点,他刚刚差点撞到路边一个矮小的路灯。“你能开的交通工具还有多少?”卡尔听到这话从鼻子里���出一声笑:“只要你想,宇宙飞船也不是不行。”“你可别再造个宇宙飞船出来了,听着就不安全。”阿茶刚刚说完,卡尔就听到他发出一声惊呼:“那里还有萤火虫!”卡尔发出一声自认为是宠溺的轻笑:“园区的生态其实还不错。”“是吗?我在园区里看到的动物除了鸽子就没有别的了。”“鸽子又不是只吃面包屑。”类似这样的话题持续了快半小时,卡尔在一个修了台阶的山脚停了下来。“到了。”
阿茶先卡尔一步跳到了台阶上。“感觉还是挺原始的。”“那是因为我没开灯。”卡尔说完,在口袋里按下了遥控器开关,台阶亮起了绿灯。“怎样?”“看着挺帅的。它能当传送带吗?”“想什么呢,山又不会动。”“诶……”卡尔走到阿茶身边,向他伸出手:“走吧,散步上去。我带你去看星星。”
和人牵手走在山路上听虫鸣的体验对卡尔来说不多,但今天这种心动的感觉格外明显。阿茶人类的手心紧紧和他的金属掌心贴在一起,手指相互摩挲对方手背的感觉让卡尔感到脸部有些许升温。阿茶的好奇心总是很强,拉着他往山路旁的各种植物那边探索,卡尔乐意被他拖过去逗弄花草和昆虫(而且他被叶子上的蜘蛛吓到的样子很符合卡尔的恶趣味)。一路走一路玩着到了山顶的安全屋,卡尔按下遥控器开了门:“喏,今天约会的正式项目。”
“哇,比之前那个酷。”“里面有更酷的。”卡尔看着阿茶自然走到房间里,又按了一下遥控器。阳台门打开,阿茶循声望去,走到了天文望远镜前。“你从哪里搞来的望远镜啊?”卡尔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凳子:“我想弄一个望远镜还是不难的。别的部分要改的话有材料就行了。”“你自己改的?”卡尔很喜欢阿茶这个崇拜的眼神。他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男友:“一个望远镜而已,不难。”其实只是修了一下外壳而已,这种高精度的东西怎么可能徒手搓出来。但阿茶很显然看不出来卡尔在吹牛。他已经凑到目镜前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观星。“嗯……”卡尔看着阿茶的嘴唇略微撅起,猜想他是没看到期望中的景观。“怎么了?”“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怎么不一样?”“没有看到那种很大的……星云?只看到了一团有点暗的光点。”卡尔坐得离他更近了点:“那些就是星星。”“唔,不过也比普通的夜景好看多啦。”阿茶对他笑笑,卡尔于是非常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靠近他。“果然用望远镜看星星更清楚。”“漂亮吗?”“嗯!”他很开心,这样子很好。卡尔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正在上扬,他用揉着阿茶肩膀的动作将两人距离又拉近了一点。“卡尔。”“怎么了,阿茶?”“你认识星星吗?”“能认一点。你可以把手机对着目镜拍照。对,拍下来。”卡尔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让阿茶靠着他的肩膀,他手指点着屏幕上的星星告诉他每颗星的名字和视星等,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这样看星星的命名挺有意思的嘛。那个,虽然我不懂规律……”卡尔喜欢看阿茶这样认真思考的样子,更喜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表情,那样子很可爱。“啊,我觉得我也是星星。”卡尔看着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他的阿茶,觉得自己头上冒出了问号,但他隐藏了疑问语气:“说下去。”“未来的,摇滚明星!”看阿茶一脸自信地对他比剪刀手的样子,卡尔确信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回应方式,他用非常磁性的嗓音,语气轻缓而肯定:“你已经是最棒的大明星了。”“嗯,但我知道我知名度其实没那么高。”头一回见阿茶没那么云淡风轻的面无表情。卡尔在等他的下一句。“毕竟阿姆斯特朗计划的受众范围很有限嘛,虽然阿姆斯特朗大使的名头也挺不错的,我也在表演摇滚。嗯……其实离理想已经近了一步吧!”
卡尔思考了片刻,确信阿茶这不是丧失信心的表现而只是深夜的思想家倾向上身,于是放心地再次面对阿茶摆出郑重的表情和语气:“对我来说,你是最好的摇滚明星。”“是吗?你都不太爱听音乐。”“你演奏的音乐就行,我保证。”卡尔看阿茶歪头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你像星星一样在我面前闪耀就行了。”这句话的语气卡尔连思考都没有准备,就这样用低沉温润的嗓音讲了出来。于是他惊喜地在夜色中捕捉到了阿茶脸颊上浮起来的一丝红,然后看到了他脸上出现的与往常略有不同的微笑,那情绪在卡尔的认知里似乎接近于羞赧。他看到阿茶似乎偏过头在想什么,然后,他的男友就义无反顾地吻了他的脸。
“说吧,”他微眯着眼,还是带着那个微笑问卡尔,“今天晚上是不是想做爱?”
他发现规律了?卡尔感到自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他仍然用镇定的语气回答:“是。”
“果然。你一想做爱就会这样。”阿茶仍然保持着微笑,只是在卡尔看了多了一些他不太在他人那里熟见的情感。后来卡尔会不情愿地把它解读成宠溺。卡尔轻声问他:“可以吗?”
“嗯,说实话今天我很累了。但是今晚的约会我很喜欢。所以,”阿茶用左手搂住了卡尔的右肩,这个姿势下卡尔完全可以把他抱在怀里,然后他用了那个低沉、轻柔到有些梦幻的声音,“我想要你,卡尔。”
接吻其实并不是什么很稀有的动作,所有的恋人都会这样。但卡尔很喜欢。阿茶的嘴唇轻巧地在他的嘴唇上停留,轻吮,配上他不自觉发出的鼻音,卡尔认为这是自己对阿茶成瘾的主要原因。同时他也喜欢阿茶捧着���的脸抚摸的动作,他能在这抚摸里毫无顾忌地沉沦在爱情里。
阿茶轻声问他:“不回房间吗?”
“如果你想在阳台做的话,也行。”卡尔回答道,手把住他的背。
“算了,被看见的话不太好。而且我怕万一会下雨。”阿茶用嘴唇轻触了一下卡尔的嘴唇,“但是我现在有点走不动了。站了一天,你也知道。”
“我帮你揉揉脚?”卡尔让两人额头贴在一起。阿茶用鼻尖轻轻摩擦卡尔的鼻梁,搂住他的脖子:“这算前戏还是对恋人的关怀?”
“都是。”卡尔说完,托起男友的屁股站起身来。之前阿茶在温存时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这样抱着他,卡尔自己心里也没有明确的答案,而阿茶在这方面意外地不好糊弄但又很宽容。“你应该是喜欢掌控感?”当时阿茶这么试探他,卡尔只是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摸头。“我以为你会反感这种说法。”他当时如此回答道,而阿茶一如既往给了他一个灿烂到有些甜蜜的笑容:“你也掌控不了我,亲爱的大坏蛋卡尔。”之后的那个吻似乎仍然停留在唇齿间,和过往所有的吻一样令卡尔沉醉,令他明白心脏这个实体与“心”这个概念完全不同的醉酒感。又或者说,是大脑被迷晕了吧……阿茶就像对他特供的麻醉药,而他偏偏喜欢沉浸在其中的迷醉感。
把阿茶放到床垫上的第一件事情是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阿茶对他这个行为表示了不解:“直接坐在床上不是更好?”“这样你可以把脚放在我腿上。来,把鞋子脱了。”卡尔看着大腿上阿茶穿着黑袜的双脚无奈地笑笑:“一次只放上来一只就行。”“我以为你能左右开弓。”阿茶最后把左脚放了下去。说实话,卡尔第一次近距离地用手接触阿茶的脚部。做爱的时候阿茶会用腿夹紧他的腰,而卡尔的手往往只把着他的大腿,然后,就到这里了,顶多摁着腘窝下面的皮肤(他被干得神志不清的时候喊我bad daddy……)。手指刚一碰到脚心时卡尔听到阿茶在笑:“会痒。”“这样呢?”往下摁压后笑声变成了呼痛,但也只是很短促的一声而已。脚掌隔着袜子布料的触感让卡尔心里嘀咕他一天下来到底能有多少时间是坐着的,另一个声音在悄悄对自己说想在做爱的时候把他的脚捧在手里把玩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阿茶和他闲聊开了:“我说,卡尔,你以前有给别人按摩过吗?”
“没。小时候想过给妈妈揉肩膀,但她没时间。”
“但你做得挺好的啊?我以为你很有经验。”是吗?我做得很好?卡尔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轻快了起来:“天赋吧,像你对音乐一样。”
阿茶的轻笑声让卡尔放心地毫不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用指节按压他的脚���时阿茶用轻松的语气提了一个问题:“如果当初不当范德雷总裁,你想干什么?”
这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但卡尔已经打算轻松对待它,于是他拍了拍阿茶的脚背示意他换左脚上来,然后用了像在呢喃的声音:“当个普通程序员挺好的。”
“诶,不当老板吗?”“不当,太累了。”“那当初用不当手段当范德雷总裁,想要权还是钱?”“都想。但满足客户需求太累了。”“难怪搞光谱计划。”“你就不怕现在还是光谱的影响?”卡尔故意稍微用了点力往中间摁,听阿茶的嘶声暗自高兴,“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就不怕你被我洗脑了?”“听起来你像要讲哲学。”卡尔看到他耸耸肩,稍微放缓了力道:“你觉得我会在这个问题上讲多哲学的东西?”“不知道,但你有时候聊着聊着就开始哲学,而且大多数东西我都听不懂。”“我前几天还看到你捧着本书,哲学的。”卡尔用了更轻柔的力道将手握成拳用指节给阿茶上下按摩,就像他的语气。“呃……因为是从你的书架上拿的。”“你想看随时拿。”卡尔没说出来的话是,看他最近拿文学类的频率比漫画高了,还挺欣慰的,这种久违的情感最近频繁地光顾他的脑神经。而且他看书的时候不会注意到我在偷偷抱他。“好了。还痛吗?”卡尔看着阿茶晃着小腿向他笑笑表示效果显著,起身坐到阿茶身旁:“接下来怎么样?”
“嗯,说实话我想洗个澡。”阿茶向他问了浴室的位置就拿起浴袍过去了。彻底闲下来的卡尔看看漆黑的夜景和开着柔光灯的室内,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好像阿茶还在时不时轻哼歌,不是开嗓唱估计是因为累了),白噪音和刚刚趁阿茶去浴室后偷偷点上的香薰蜡烛让他终于无法抵抗眼皮的重量。
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整个人正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甚至还盖了被子,扭头看向左肩,躺着的人是正熟睡的阿茶,右边是仍然漆黑一片的夜。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过后。
犹豫了一会儿,卡尔选择抬起手掌抚摸阿茶的脸。男青年睡梦中的表情非常平静,轻微的鼾声令卡尔有种温暖的感受。家的感觉。卡尔用手指撩过茶色的发丝按摩似地摸着阿茶的头皮,感受他的发丝与自己手指相互摩擦的触感。心底不断泛着某种柔软的感觉,很久以前会令卡尔感到不安甚至恼怒的感觉。
听到阿茶睡梦中迷迷糊糊叫他的名字时卡尔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回应。于是他俯身吻了阿茶。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受到阿茶猛烈的亲吻攻势却对此暗自庆幸,幸好不像童话里一样接吻就能醒来。手向被子里探去,摸到肌肤的触感才发现他似乎是洗完澡直接脱掉浴袍就上了床。即使是面对男朋友,这样也未免太不小心了点。又或者说阿茶是对他抱有很强的信任感才这么做的?但他的手没有向更下方摸索,只是停留在腹部,亲吻他嘴唇的同时用指腹抚摸,稍稍用点力道就成了按压。
“嗯……”听到阿茶的声音后卡尔抬起头,看到他眼皮颤动几下最后睁开,茶色的眼睛仍然惺忪。阿茶转过头来声音含糊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凌晨4点18分。怎么突然醒了?”这句话的关切语气一部分出于卡尔的真心,同时思索按照阿茶的疲劳程度卡尔推断他至少会一觉到天亮才对。
“刚刚做梦了……”卡尔看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试探地伸出手臂去搂他的背。“是好梦还是噩梦?”卡尔声音轻柔,想着尽量不破坏这个甜蜜的氛围。
“很难说。”头一次听阿茶声音这样闷,比起往常多了点沉稳。这样更像个男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刚刚从睡梦中恢复开口说话的状态。卡尔在等他的分享欲起作用。阿茶缓慢地接着说了下去:“我刚刚梦到我在打架。不是和安保部的那些机器人,是怪物。血肉模糊的那种。”
好吧,甜蜜的氛围已经被破坏了。卡尔很想崩溃地问他是不是最近打游戏打多了,同时绝望地感到准备充足的弗洛伊德理论根本无用武之地,但这个时候(而且他跟着阿茶玩了不少,游戏库被狠狠地污染了)他想尽量做个体贴男友:“然后呢?”
“啊……说实话,梦里打架可比现实要难多了。”阿茶抬起了他的机械手臂,抽出了铁棍又收回去,“我能用的就是吉他,呃……或者说铁板,对面可是用刀来砍,是真刀!都快砍到我肚子上了!要不是闪得快我都以为我会死那儿。”
“听起来很恐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谁知道。而且梦里根本不讲道理啊,谁和那种血肉怪物在火炉上打架?不怕掉进去被烧吗……”阿茶越说越激动,似乎也清醒了点。讲着讲着,似乎是看到了卡尔的表情——尽管卡尔现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瞪得比平时要大好多,他收起了声音,重新用轻轻的声音试探卡尔道:“抱歉,我吵到你了?”
“啊?不,没什么。之后呢?”火炉。卡尔极为在意这个词,那个他本来要拿来处理瑕疵品的用具。范德雷从不出瑕疵品,直到阿茶。他至今都记得刚得知获得机械臂的阿茶在园区里到处乱跑时的心境。他催促着阿茶继续说下去,但阿茶已经开始挠头了:“做梦做到一半醒来了,我也记不清啊!”
“那你觉得害怕吗?”
“嗯?梦里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醒来,我现在可还好好的呢。而且,”阿茶对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我打架可是很厉害的哦!”
“确实……”他不在意那个在卡尔看来代表些许恐怖的梦,这对卡尔来说是好事情。本来是他的一个手贱导致的阿茶成为了所谓的瑕疵品,而他曾经为了维护公司对外形象跟他当面放狠话要直接把他丢火炉里。估计是被他记在心里了,但愿他以后能继续纵容我。卡尔认为自己有必要作出总有一天会透支完这份爱情的觉悟。
而他的男朋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给他的爱情目前还远不到被透支的额度。阿茶用他人类的手心轻缓抚摸他的脸,这让他们的身体更贴近了些。他脸上的微笑越发透露着某种柔情,这让卡尔又一次意识到他确实是个成年男子。他问卡尔:“要做爱吗?”声音那么轻又很平静,仿佛今天真正谋划这场情事的人不是卡尔而是他。
卡尔感到自己声音像在喃喃:“你会在做完爱以后还爱我吗?”飘忽得像房间里早就燃尽的香薰蜡烛。
“我当然会永远爱你。”他笑得像看到难缠的孩子那样耐心。
卡尔不记得这拥抱持续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接的吻,什么时候阿茶的抚摸变成了拥搂和调戏似的爱抚。阿茶捧着他的脸,用手指在他眼周摩挲着什么,在他挺进去的时候还咬着嘴唇,手指轻轻在他眼眶附近做擦拭的动作。阿茶总说他做爱做到一半就开始哭,可卡尔完全不记得。我怎么会哭呢?但阿茶手指上的液体又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于是卡尔便每次在事后都一口咬定那是汗水,而阿茶则不置可否对他笑笑,并闭上眼轻啄一下他的嘴唇。“卡尔,我在这儿。”这是卡尔第二喜欢听阿茶在做的时候说的话,仅次于他的“我爱你”。就像现在一样,阿茶开始红着脸喘息了,声音也变得不稳了起来。然而当卡尔在他耳边吹出一句“你爱我吗,阿茶?”时,他仍然轻轻扳过卡尔的脸吻了卡尔,温柔又坚定地回答他:“我爱你,卡尔,你是我最爱的人。”
“你只爱我,好不好?”
“我当然只爱你,卡尔。你也要爱我哦。”卡尔每次看到这个混杂着情欲的微笑都感觉已经不存在的心脏在颤抖,或者说代替他心脏运行的机器在飞速运转。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吻上去,在阿茶用舌尖和嘴唇回答他以后抱住他并告诉他:“我爱你。阿茶,我爱你。”
“我好高兴……”这拥抱很温暖。卡尔甚至觉得在阿茶的身体里感受到的温暖只是器官上的,拥抱能让他的整个脑子都热起来。浑身都要发烫似的,但他的机器冷却性能其实很好。
“卡尔,你高兴吗?”阿茶的双颊还是绯红的,但他轻笑着问了卡尔这句。卡尔被他夹得不太清醒,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吻他,不管是脸还是嘴唇,又或者是喉结。“卡尔,别哭嘛,别哭,我在这儿呢……”是吗,我真的在哭?卡尔在脑子里消化从胯下传来的快感时尽力地想要记住阿茶的手指在他眼眶旁抚摩的感觉。
天啊,简直像掉在火炉里……但在火炉里的液体是会被蒸干的,卡尔却觉得自己身上要���出来更多。汗水,唾液,应该像阿茶说的那样还有眼泪吧。他用手臂感受到阿茶背上已经变得有点湿漉漉的,并暗自庆幸自己身上机甲的防水性能不错(除了之前大腿上的那部分,不过因祸得福了)。阿茶的吻更加热烈了,而且腿开始紧紧夹住卡尔的腰,他的喉咙里也发出了难耐的声音。好可爱。我的男朋友果然是最可爱的。我喜欢他这样叫我名字。他说也喜欢我念他的名字。好。阿茶,阿茶?我爱你哦。阿茶,亲爱的,你喜欢这里对吗?看来我做得对。我喜欢你夸我,阿茶,再多夸夸吧。
“啊……!卡尔,你那里好厉害……”卡尔看到阿茶的眼神开始迷离了,知道这时候再接再厉会听到更多更色情的话。于是他和阿茶接吻并用舌头挑逗彼此,此时的卡尔更胜一筹。在两个人嘴唇中间牵出的银丝断裂时卡尔问他舒服吗,他喘息着告诉卡尔:“很舒服……卡尔,你让我很舒服……!”
“阿茶,肚子那里舒服吗?喜欢这样吗?”卡尔用指腹摁住阿茶的小腹,果不其然听到阿茶高了几度的惊呼,在他上下摁压滑动的时候声音颤抖地告诉他太舒服了,会被玩坏掉,快停下。“太舒服了不好吗?或者说,宝宝那里会被弄坏掉?”卡尔觉得自己也不太清醒了,但说出来总是一种情趣。“卡尔,你很坏……你真是个坏蛋……”阿茶开始吻他,匆匆在他嘴唇上含了几下以后在他耳边声音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坏爹地,我是个很坏很坏的男孩,快操我,让我怀上你的坏种。”
卡尔真的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在流泪,但在阿茶急促的高音和紧窄的腿间那里他感到一阵放松,尽管此时阿茶的腿在紧紧箍着他的腰。有一种胯下的动力被彻底释放导致电流过剩逆流而上的酥麻感,同时也感觉到腿上的机甲被溅上好几股液体。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儿,卡尔干脆地身体歪向一旁趴了下去,然后翻过身面向天花板接着喘息,清醒了一点才发觉自己脸上似乎确实有泪痕。泪腺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
“嗯……”听到恋人声音的卡尔转过头。阿茶微噘着嘴似乎在思考什么,于是卡尔轻唤了他一声让他看了过来。“怎么了吗,卡尔?”
“在想什么呢?”“嗯?没什么,在想要不要再来一轮。但我现在真的有点累。”“那这样吧,你趴下去,我来动就行。”卡尔轻轻抚摩阿茶的头皮回答。阿茶挑起眉毛:“那样的话很难接吻。”“感觉像单纯的性交是吗?”卡尔觉得自己说出这个词以后脸部有点升温。阿茶点点头。“那你想多来点花样吗?”“嗯,我想想……”卡尔看到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后挑了一下眉毛,知道他估计有了个想法。于是他示意阿茶,但阿茶让他先起来(卡尔承认自己很难抗拒那个期待的眼神和略显矜持的笑)。卡尔按照他说的跪坐到了他腿中间的位置,看他抬起上身,微噘着嘴似乎在思考什么。正想着要不要就这样直接挺进去时他看到阿茶抿起嘴,然后抬起了右腿(这视角似乎能看到他腿间的形状……若隐若现)。卡尔在疑惑的时候感到胯下的硅胶器官碰上了柔软的触感,看了看,阿茶刚才抬起来的那只脚正在踩着它,而且还在缓慢地磨蹭它。
“哇哦,”卡尔只来得及在大脑得到一瞬空白后的一秒内想出这一句,“你真的是个坏男孩。”
“嗯哼。”阿茶对他摆了个微笑,脚掌继续摩擦那个硅胶柱体,微微踩踏的动作弄得卡尔心痒痒的。虽然显然不如阿茶用手或者嘴熟练,但脚趾蜻蜓点水似的摩擦过顶端的时候卡尔感觉到那儿又重振雄风。比起胯下时轻时重的柔软触感外,阿茶咬着嘴唇的认真表情更让卡尔脑子兴奋。于是他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细瘦的脚踝,在阿茶惊讶的眼神中顺势向下摸住了他的脚掌,手指开始在一个若有若无的触感上抚摸:“阿茶,你喜欢用脚来给我做吗?”
“别这样,卡尔,会痒……!”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阿茶亲爱的。”卡尔很高兴捕捉到他的腰在颤抖。
“哈……嗯,喜欢。”那个带着小小的得意的笑容让卡尔想马上把他的腿分开然后插进去。但卡尔想多少开发点新的玩法,他大脑里负责生产新点子的区域正在蠢蠢欲动。他让阿茶趴下去,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阿茶的质疑声:“你不是喜欢玩我的脚吗?”
“你趴下去,我保证给你玩个够。”卡尔说着,顺手打了下阿茶的脚掌。清脆的声音和阿茶吃痛的不满呼声让卡尔想起了自己的性欲来源。看阿茶因为性事露出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姿态让他感到自己正在创造某种东西。事实上现在的阿茶本身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小错误造成的。
当然,爱情本身的因素让卡尔两手分别顺着阿茶的两条大腿向他的小腹抚摸,和他不算假惺惺地用低沉的魅力嗓音道歉:“好嘛,你也累了,让我服务你不好吗,大明星先生?”并附赠一个配有深情眼神的浅淡微笑。
“有时候真感觉你应该来读文科。”阿茶嘟哝出这一句,转过身趴了下去。卡尔没打算细究他的用词(“来”?),手指在他背部随意画着形状,感到还可以再过分一点,随口跳出一句:“阿茶,能稍微把屁股抬高点吗?”
“呃,嗯……”卡尔看他用机械臂去够了个枕头垫在小腹处,对他能借外力摸鱼就不让自己累着的个性再次深深体会,同时非常欣赏。两只手在他腰背处浅浅地画了个心形后卡尔拍了下阿茶扁平的屁股,用幽幽的语气开口:“你太瘦了,多吃点再去运动运动。”
“瘦点不好吗?你不是很喜欢抱着我操吗?”啧啧,越来越会顶嘴了。卡尔看他回头时带有些许紧张的期待眼神,趴了下去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地说:“是啊,现在我要把你摁在床上狠狠操。”
“看来我这次会被你玩坏掉,我得想想怎么反击。”卡尔看他甚至撑起了脸的悠闲样,伸出手轻轻掐了一下,在他皱着眉时把右手伸到了他腿间那个柔软的地方轻一下重一下交替着摁压,看他脸一下飞起一片红得意地笑了出来:“想好怎么反击了吗,用你的吉他还是伙伴们?哦,那只机器小猫现在不在这儿。”
“嗯……”阿茶把脸埋到了枕头里,但相应地稍稍抬高了些屁股并打开了一点大腿。“你喜欢这样。”卡尔用两根手指从两瓣向中间夹击着按压,指尖掠过顶端的时候他听到阿茶发出一声难耐的鼻音。“怎样,阿茶?”“嗯……”卡尔看到他回头时脸上带着潮红非常满意,不知自己是在兴奋还是在欣慰,于是他俯下身去看着阿茶的眼睛。茶色和薄荷色混在一起越发浓郁,而略微抬起头的年轻男人抬起了那只机械手,在卡尔疑惑的时候把他的脸扳过去并吻了他。
“卡尔,你确实很会动手……”卡尔最不擅长但又最喜欢面对他这个笑容,微微阖起的双眸和泛红的脸颊搭配一个浅淡上扬的嘴角让卡尔头皮发麻大脑发热。我确实一直把他当小鬼来着,但是,啊……他多会调情,他喜欢来含我的嘴唇而不是普通地接吻,他会在适当的时候伸舌头来挑逗,他甚至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而且是很轻的笑声,我爱死这个笑声了,他确实不是小孩而是个男人,他在引导我一步步让他更舒服,或者说他在教我做爱……而且他的声音多好听,不会矫揉造作地刻意显示自己要高潮的样子,那个淡淡的声音就很好,能让我知道我确实做得不错……也许这就是我沉迷和他做爱的原因吧。
卡尔觉得手上又是一阵黏糊糊的触感,于是他在阿茶登顶前收了手,在阿茶略带疑惑的眼神中吻了他的脸:“把大戏留到最后。”
“我以为你累了呢。”阿茶和他对视,卡尔快要从那茶色的倒映里看到自己火热的瞳色。他想说点什么,但阿茶把手指放在了他嘴唇上作噤声手势:“你不是要狠狠操我吗?快把我那里弄坏吧,卡尔,我很想要你了。”
他说他想要我。卡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闭上眼和阿茶接吻。慢慢悠悠滑进去的时候阿茶举起了机械臂在摸卡尔的脸。唇齿交流了一会儿卡尔离开阿茶的嘴唇,在他的疑惑眼神里用平缓的语气要他趴好,不然接下来会很累。于是阿茶照做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卡尔从没摸清他做爱时做决定的依据,但也因为这个才在每次亲密时有很多期待(和幻想,虽然卡尔很长时间内拒绝使用这个词)。动了几下腰发觉阿茶的背在微微颤抖,背后那个布贴着的机械管子看着异常显眼。伸手抚摸了一下皮肤和管道的连接处,看到阿茶稍微扭动了一下腰。估计是这儿挺敏感的。但现在这里不是最重要的。腰在运动的时候他能看到阿茶好几次抬头又把头低了下去脸埋进枕头里,房间里的水声和两个人时不时的喘息声都多少让卡尔脑子更加不清醒。事实上,如果卡尔观察得���仔细一点,他能发现阿茶抓着枕头的手越来越用力。
但这个姿势说实话太累了。卡尔想着,停了动作,在阿茶茫然回头的时候拍拍他的屁股轻声不算命令地:“屁股再抬高一点儿。”
“唔,这样更像交配了。”“去,说什么呢。”“本来就是。卡尔一直一副性欲很旺盛的样子,还老是说是因为太爱我,明明就是想做而已。”“咬文嚼字。”“哇,这是在夸我词汇量大哦?坏爹地。”阿茶还是乖乖把屁股翘得更高,尽管嘴上还是没停地在吐槽卡尔(但卡尔喜欢,他现在说这话像在撒娇)。这个姿势下果然好用力多了。果不其然,进去运动了没几下就能听到阿茶难耐的喉音,嘴上还在叫卡尔慢点,但腰已经非常诚实地跟着卡尔的动作律动(没开玩笑,真有旋律)起来。
当然,这时候的卡尔的注意力除了放在自己胯下以外,还有腰两侧刚刚阿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过于舒服而翘起的双脚。有点迷糊的大脑让卡尔伸出手把住了两只白脚,在阿茶一声短促的惊呼中开始用手指在脚掌处上下抚摸。
“卡尔!别玩了,很痒……啊……”可能是因为实在受不了,阿茶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夹杂了很多喘息。但对现在的卡尔来说更直观的变化是那儿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湿润和紧缩,夹得他一瞬间脑子空白。但身体上的空虚感却愈发明显。怎么回事……明明他就在我面前而已,但我却感觉他随时会跑走……我甚至还在捏着他的脚呢。说实话,挺软的,形状也不错。这个身材算得上瘦小的男人居然也让我着迷成这个样子。我是疯了吧……从我第一天知道自己的欲望开始,我就疯了……可我好喜欢他……阿茶,你喜欢我吗?你最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好吗?我真的要疯了,这感觉太梦幻,我不确定现在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只要你爱我就没事了,我想被你爱,好不好?
“卡尔……卡尔……?”听到那个微抖声音的卡尔趴了过去,一手撑着床,另一手从胸口那儿抱住了阿茶。阿茶正在回头看他,除了脸实在很红以外,他的表情似乎很平静。
“阿茶,”卡尔最终还是没忍住,“你爱我好不好?”
阿茶用一个吻回答了他。准确地说,是在正式回答之前先给了他一吻。
“我永远爱你,卡尔。”啊,还是这个微笑,只在做爱的时候会露出的这个表情。卡尔让自己轻笑了出来:“你在宠我,对吗?”
“真是的,别哭嘛,卡尔。我好喜欢你。”答非所问后又是一吻。卡尔已经不想弄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开启了泪腺,但阿茶正用他人类的温暖掌心抚摸他的脸。这种感觉他很喜欢。“卡尔,我觉得你很可爱。”“为什么?”“因为,嗯,你看,又哭了。”“哼……你爱那么多人。”“可那是工作……你吃醋了?”“嗯。”“卡尔,我爱你,真的。”“永远吗?”“永远。”“那你会和我结婚吗?”卡尔缴械地嘟哝出这句,然后就看到他在轻笑,然后他就吻了上来:“会的。”
两人在接吻中到���顶点。幸福的感觉让卡尔甚至有点害怕,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现在怀中抱着能让他安心的人。阿茶刚刚似乎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正在轻轻舔弄表示歉意。
“今天晚上,你给打几分?”临睡觉前,卡尔问已经疲惫不堪的阿茶。阿茶从他怀里懒懒地抬眼看了他一下,用手指比了个“10”并附赠了一个爱心,然后就合上了眼皮进入熟睡。
“好吧,晚安。”卡尔轻轻吐出这句后也任凭睡意席卷大脑。尽管此时天已蒙蒙亮。
“所以,请解释一下你怎么把车弄出来的。”寇西嘉坐在椅子上,表情非常不满。坐在她对面椅子上的卡尔满脸不在乎:“已经还回去了。”
“不要糊弄了事。这是关乎公司财产安全的问题!公司公用财产要是出了差错……”“那应该让罗克福来管。”卡尔插话打算胡搅蛮缠,看寇西嘉又在表格上了写了什么,想她八成是要给他的刑期再延长。“私自调动公用车辆,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允许了。说实话这也是我的失误……处罚方案我等会儿用邮件发给你,记得12小时之内回复。我也会派我这边的人监督你执行。”
“好的,安保主管大人。”卡尔起身,打开寇西嘉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门外正在焦急等待的阿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这小子正义感真的过剩了,大义灭亲啊,前一天还好声好气叫我亲爱的,后一天就押着我过来领罚。如果不是看在他那个认真的表情的份上我说不定真会发火。
“怎样?”阿茶满脸担忧,不知道是在担心他的处罚还是脾气。但卡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等会儿就知道了,而且至少还留着我一条命。”
“嗯……”阿茶捏住了他的手,拉着他一路出了安保部办公楼。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他才松开,转过身来问卡尔:“你生气吗?如果我不告诉寇西嘉的话,没人会发现你私自挪用巡逻车。”
“有点生气。”其实没生气,说这句话是想看看阿茶会不会来哄他,毕竟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还是挺好的。而且阿茶和他谈正事的时候总是正面对着人,这态度不错。果然看到了阿茶有点犯难的表情。卡尔看他皱眉思考的样子在心里偷偷欣赏,暗暗期待他能再主动提出一个亲密的要求。
“这样吧,以后我带你去约会,正常的那种。别再搞奇怪的计划了好吗?”
行吧,就知道他的解决方案不会往那方面拐。卡尔想着自己可能很难复刻当初付出了剧痛换来升天体验的操作,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他看到了阿茶灿烂的笑容:“那现在就直接去吧,我请客。”
话说那个bug是不是还没解决来着?不过也没有再触发过了,权当解决了吧。而且如果线下约会的话可以有很多事情能做呢。不一定是做爱,能和他在一起就很好。虽然之前也经常待在屋子里打游戏之类的,但总是拐到上床那儿去。还是让阿茶来带着他到处玩儿比较保险,阿茶在表达感情方面比他更加直接,而且行之有效。
卡尔牵上了阿茶向他伸出的手,温暖的人类的手心。于是卡尔知道了一件事,他知道卡尔喜欢这样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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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犬改造计划】 序章 我是一条人妖犬
清晨,打扫房间的女仆打开了厚重的窗帘,一缕缕阳光照在冰凉的牢笼里。也照在了我布满汗珠的臀部。而我,又是谁?我已经没有名字了,我只有代号,印在左侧臀部的,红色印记,6号。
我是主人的一条母狗,确切地说,我是一条人妖犬。
赤裸的我蜷缩在一立方米的牢笼,跪在里面,呈Z字型,左侧手腕处的手铐与左脚腕的脚铐用3厘米的铁链连接,右手右脚也是这样我嘴里是硕大的口球,嘴里布满了粘稠的唾液,在头部下方自然也有唾液的痕迹。我翘着屁股,金属肛塞随着肛门的蠕动也在动,阳光照在金属肛塞上一闪一闪的。肉棒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地上,渗出透明粘稠液体。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管家,一个40岁上下,看似精明能干的男人,身着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与一个上班族无异“6号母狗”他对着另外几个健硕的男人说道,说罢,那几个男人便把我同我的笼子一齐搬到了手推车上毫无疑问,我要去“伺候”主人了……..在“伺候”主人前自然要清洗一番了。
经过一夜的煎熬,我的双腿已然麻木,动一动就如同万箭穿心,在运输的过程中铁笼不断摩擦我的双腿,我“呜呜”叫了一路,他们自然没有理我,也是,谁会去理会一条没有尊严的母狗,人妖犬呢?到了一张水床前,他们将我粗暴地从笼子里揣出来,重重地摔在床上,将我的四肢用铐子固定在床上,用水桶装满冰水浇在我身上,将一个直径2厘米,长20厘米厘米的胶皮透明管塞进我的后庭,没有润滑液,那种痛,痛彻心扉,要开始灌肠了其中一个男人将一袋袋的温水顺着胶皮管灌入我的后庭,我的肠子,我的腹部渐渐隆起,下半身也随之抽搐另外几个男人也没有闲着,用狗刷沾上消毒水在我身上清洗粗劣的刷头刺痛我的每一寸肌肤,然而刷到我的双乳及下体时我竟有了一丝兴奋“嗯….嗯…啊啊…嗯啊”真不知道如果我没有戴上口球我又会说些什么淫荡的话语,嗯,我就是一条淫荡的人妖犬。刷洗完毕,管家戴着医用胶皮手套来了,站在床头,用指尖划过我的人造乳房,平坦光滑的小腹以及那并不相称,光溜溜矗立在下面的肉棒…..“可以”管家十分平静的语气可见得又见过多少的像我一样的人妖犬紧接着,管家突然猛压着我的小腹,“啊…..”伴随着水流声,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醒来的时候,我依旧躺在床上,只不过四肢没有了镣铐的的束缚,身体感觉比刚才清爽了不少还没等我缓过劲来,两个壮汉将我粗鲁地架起来,将我带到管家身前“嗯,还不错,让这条小母狗看看自己吧”管家轻蔑地说我又被带到了一面大镜子前,望着镜中的那个…..我?
黑色披肩长发,斜刘海,刘海下面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淡紫色眼影下是一对长长的睫毛,脸蛋粉扑扑的O型嘴唇上的颜色是烈焰鲜红,自然嘴里还有黑色硅胶口球脖子上的母狗标志牌和项圈格外突出C罩杯大小的乳房被一个只有B罩杯大小的胸罩包裹,连粉红的的乳头似乎也挡不住虽然不算大,但是完美的胸型加上胸罩的辅助,显得也是傲视群峰吧黑色蕾丝吊带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与圆润的屁股,脚上踏着8厘米的露趾高跟红色漆皮鞋自然,我的手指脚趾也涂上了红色闪光指甲油身高180厘米,体重60公斤的我是显得那么的妩媚我不由得心猿意马,心中扑通扑通跳,我的肉棒似乎也开始充血“啪”“唔……”“母狗是没有资格勃起的”管家一个巴掌将我打到在地,冷冷地说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肉棒上有一个金属“鸟笼”仅仅能把我疲软状态下的肉棒放进去的贞操锁笼只要一充血,我的肉棒便会与金属笼摩擦,产生剧烈疼痛与,快感…….
“好了,出发吧”管家先行离开了房间那几个壮汉突然抓起我的头,粗鲁地将狗链和我脖子上的项圈相连在我头上戴上了狗耳朵发箍,自然还有狗尾巴冰冰的金属狗尾巴肛塞伴随着润滑液塞进我的粉红色的肛门里,狗尾巴四处晃动,扫在娇嫩的屁股上我暗暗兴奋,括约肌一直在不停蠕动,享受着快感经历了数个月的“特殊训练”的我竟然变得如此不知羞耻我就是一条母狗,人妖犬,母畜,肉便器……..我的脸变得有些潮红,肉棒似乎也流出一些液体
“啪啪”,两鞭子抽在我的屁股上…….他们便拖着狗链将匍匐的我带到了下一个房间…….
第一章 我是一个伪娘?
我是一条人妖犬???至少在那天的以前,确切的说是6个月前我还是一个男人,一个1米8,体重75公斤的男人无论怎么想象,我也不会是一条痴迷SM的人妖母狗至少从表面上……虽然其实,我是一名伪娘。
自打初中起,发育以来,我便对女性的衣物有一种特别的执念尤其是丝袜,我喜欢穿着连裤丝袜,双腿不断摩擦的那种感觉我的第一次射精既不是献给了左手,也不是献给了右手而是丝���那天,偷偷从母亲衣柜里拿出了一双肉色连裤袜我脱去了所有衣服,小心翼翼地套在我的双脚上慢慢地将丝袜的裆部贴近我的屁股下那是的我才一米六,自然可以轻松穿上普通的女性衣物我的肉棒逐渐充血,我便将他放在了一侧大腿,用丝袜束缚着我侧躺在我的床上左腿笔直地贴在床上,右腿渐渐抬起两腿呈一个4字自然,肉棒也再与丝袜与大腿摩擦两腿不断地重合在一起,又变成4字形,摩擦摩擦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感,在进行了将近20分钟后我“尿了”,那一瞬间,无法用言语形容…….事后不知所措的我,竟然把上面的“尿”舔干净…..也许这就是我成为一条人妖母狗的资质把!
高中与大学自然是忙碌的没有经济收入和私人空间的我自然就将这个兴趣埋在心底那时的我也就仅仅是网上找来一些“女装子”小电影去欣赏梦想着有一天能在自己的空间内身着性感地,去自慰对,仅仅是自慰,仅仅是因为这样会使我更兴奋这样看来我就是一名变态的男人吧…..然而,自从工作以来,我对这个兴趣有增无减,甚至更加地“变态”了
二十二岁的我本科毕业由于修读的是新兴专业,本科就很好找工作了但是我比较倾向于读研,所以不太想去工作了然而学习一般的我,对于考研似乎并没有多大地把握直到我看见这家公司的招聘启事,启事上写工作优秀者可以由公司推荐与出资前往国外某大学修习硕士,这对我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自此,我便踏上了不归路……
面试磕磕撞撞地通过了,我成功进入了这家公司我自然比较关心去读研的事情了,打听来打听去似乎公司推荐的员工都有一些相似点女的漂亮身材好,男的都比较秀气和矮一点对于女人,我自然可以理解,可是男的这???我便打起了退堂鼓一米八,身材不瘦的我似乎和前辈们大不相同我便把这件事放下了,开始专心工作可是,谁又知道我会是第一个破例者呢?
公司在外地,然而公司提供宿舍,而且是单人间,分布在不同的小区这让我感到了奇怪,可是这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便不去在意了每天工作下班以后,我的私人时间来到了每天晚上的我,洗干净身体头戴网购来的便宜假发,穿上成套的蕾丝胸罩和内裤,腿上穿着黑丝或者肉丝脚上踏着高跟凉拖(42号的脚自然不好买)最后再穿上一件露肩连衣短裙。或在工作,或在看电视,抑或在自慰每天晚上我伴随这身装扮入睡,��晨起来后又换上西装去上班久而久之,我似乎懒得每天早晨去换装就在外面套上衬衫西装就出门了公司又有谁会知道衬衫下有黑色蕾丝胸罩与小吊带裤子里有黑色连裤袜和黑的蕾丝丁字裤呢?我渐渐喜欢上穿着性感女性衣物去生活而不仅仅是自慰我有时也会想为什么自己不是女生,不是漂亮的女生,不是性感尤物呢?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来到公司的一个月后,我被通知去总经理办公室这对我来说十分突然,而同事们纷纷议论说,以前那些去读研的人都是被叫到总经理办公室的,我对此将信将疑,却又暗暗窃喜于是我就穿着这身装扮前往到了办公室,我整顿了衣服,摸到了胸罩吊带,就想去卫生间脱下来可是转念一想,自以为天衣无缝,就敲了敲门“咳咳,进来”我打来了门一名身着黑色OL服,黑色网袜,黑高跟鞋的波浪棕发女人,刚好从总经理身边站起来嘴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她和我对视几眼,身为雄性的我自然心猿意马我黑丝里的肉棒自然也有抬头的迹象,后来我知道,她是总经理的“女”秘书,当然这是后话了“哎呀,你来了呀”总经理笑容满面地说道,总经理50岁上下,秃顶,肥肠大耳,一看就是那种位居高层的人总经理与我寒暄了几句后便话锋一转“一会儿有个董事会,你跟我去,说一下读研的事情”读研???难道是我走了狗屎运吗?我难掩心中喜悦答应下来。
我跟随着总经理穿过办公区,同事满满是羡慕的目光,呵,谁又会知道10分钟后我悲催的境遇呢?我们来到会场,进了大门我便觉得寒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偌大的会场中间是环形会议桌,外侧坐着稀稀拉拉20余位董事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些东西,正对主席位放置了“口”字形钢管“来,去那张桌子面前”总经理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左顾右盼地来到桌子前,感觉董事们看我就好像看一个妓女,个个都是色眯眯的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这不是我的假发,连衣裙和高跟鞋吗???!!!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两个一米九的肌肉壮汉一人抓我一个手腕,将我控制起来力道之大使我上身,乃至下身不能动弹“骚人妖,看看,这是什么呀”总经理从后面走过来,粗糙的手握住我的下巴“放开我,王八蛋”这时的我说这话却没有底气了,我全身发软,不知所措“噗呲”总经理一把将我的衬衫撕裂,露出了黑色蕾丝胸罩“哈哈哈,真骚啊”会场内哄堂大笑这时,总经理一个眼神,一个大汉从后面将我胸抱住,一使劲把握抱了起来使得我的下半身悬空了另一位大汉迅速将我的皮鞋脱下,皮带解开,用力一拽我的黑丝长腿从我���裤子里显露出来这时的我目光呆滞,两只黑丝脚內八地站着,此时抱住我的大汉将我的西服衬衫也都一股脑脱下众人眼中的我……黑色背头下一张惊恐的脸下面是极不协调的黑色胸罩和黑色连裤袜以及丝袜中若隐若现的蕾丝丁字裤我瘫坐在地上“好了,开始吧”坐在一端一直一言不发的董事长抬了抬手示意全场安静后,说道。两名大汉迅速把我馋了起来为我戴上了假发,穿上了连衣裙,穿好高跟鞋“这么一看,这婊子还是有一些姿色的嘛”总经理站着我面前用手拍拍我的脸蛋说,“唉?上班时间怎么能穿这身啊,应该穿OL装啊”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全场又开始哄堂大笑“哎呀,我疏忽了”总经理拍了拍脑门,便吩咐手下去办了不一会儿,衣服拿来了白色女式花边衬衫,黑色收腰西服以及黑色收臀短裙我依然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我回过神来,我的双手已经戴上了手铐与两侧的铁管相连呈一个Y字型身上已经换好了OL服“总经…..”还没等我说完,壮汉将一瓶粉红色粘稠液体灌到我嘴中紧接着,戴上了口球“呜呜呜呜”我害怕的流泪了“开始吧”董事长冷冰冰地说道AV棒???什么???壮汉将我裆前的裙子拉上来,将丝袜拉开放了进去,和我的肉棒仅仅隔着一层蕾丝内裤“呜….呜”肉棒充血了,可是….有一点点舒服啊随着按摩棒震动越来越大,我的屁股开始扭动,黑丝腿也不停地颤动高跟鞋里的脚趾在不停地抓着我弯着腰,感觉屁股一直在往上提渐渐地双腿开始不自然地张开闭合张开闭合双腿逐渐没有了力气,我仿佛要摊在地上可是手铐却驱使我以一种极为淫荡的姿势,半蹲着,双腿时而夹紧,时而张开来了,来了,龟头在抽搐此时的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呜…呜…呜.”这似乎比自慰更爽肉棒越来越硬,好舒服,好舒服唾液越来越多,顺着口球四周流了下来那一瞬间我晕了过去,我耷拉这脑袋,双腿半蹲摊在地上,只有双手还固定在支架上慢慢的,慢慢的双腿内侧渗出白色粘稠液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精液完全渗透至了鞋里…….“嗯”董事长点了点头壮汉将我从架子上卸下来,装进手推车里的箱子,推了出去……
第二章 形体改造计划
那天,我伴含着屈辱的眼泪睁开了双眼那天,我在一堆变态中丢失掉了人格和节操那天,我像一个女奴一样被凌辱那天以后,我仿佛失去了成为男人的资本确切地说,是成为人的资本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躯体天花板镜子中的我我躺在一张医疗床上,四肢被皮链束缚在床的四角周围站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大概就是医生吧男人的周围围绕着三三两两的女护士显而易见,白色护士服,护士帽加上白丝自然就是护士了吧而我,全身赤裸躺在床上唯一的遮羞物,大概就是嘴里的口球了吧屈辱…….“呜….呜”我拼命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我的愤怒可是,硕大的口球还有嘴里慢慢粘稠的唾液….我想要说的越多,我嘴角流出来的唾液也就越多再尝试了大概一分钟后,我放弃了而且,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我,他们仿佛在聚精会神地计划着另一件事情。“嗯”医生好像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一张纸,而护士也凑在旁边叽叽喳喳,“嘻,这年头变态的雇主们真是不少啊”“是变态的伪娘也不少吧”“哈哈哈哈,咱们不也是吗?!”“嗯,种类:寄存品 品种:人妖 科别:犬 ”医生喃喃说道另外还说了一大堆,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听见。
我来解释一下这些专业名词。种类主要分三种,寄存品,圈养品和挑选品顾名思义,寄存品是被雇主送到专门机构进行形体和人格改造的,而我自然有了主顾,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圈养品是从小时候开始就被送到这里,男孩女孩进行形体和人格养成的挑选品,主要是在社会中挑选外貌身材出众的女性,以强迫的方式掳掠进来进行人格改造的。品种分两类女性与人妖,毫无疑问,都会以女性化的姿态出现。而我属于人妖化改造。科别分的就比较多了,性奴,这竟然是最好的类别了,一般是由比较好的圈养品和挑选品组成主要的任务就是满足雇主的性欲,自由度也比较高。猫,猫也是属于比较好的,被改造者以猫的形式出现来侍候“铲屎官”虽然行动方式上要和猫相似,不能享受人的直立行走,但是,也是有一定的自由的,日常也会满足雇主性欲和一些特殊要求。犬,那这就是我了,我被要求只能以犬的姿态行动,属于侍奉雇主的最低品种,毫无尊严与人格,会去做性奴与猫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乳畜,显而易见,是以胸前的双乳来生存,不断地注射受孕激素,迫使乳腺分泌乳汁,供雇主与其他家畜食用,大多相貌一般,但乳房大的女畜担任。豚,最为下贱的品种,没有接近雇主的机会,是工作人员的泄欲对象。总而言之,像我这种人妖品种基本上会成为猫,犬亦或者是豚。
他们看完了我的改造要求书,就开始了工作床上的我显得是那么无助,我可怜地望着他们那个医生似乎是可怜我了,“N4号,你去”。“让你来做最后一次男人吧”医生怜悯又轻蔑地对我说这是,一个护士把上身的护士服慢慢解开,护士服从肩部慢慢下滑,露出了白色蕾丝胸罩,慢慢的诱人的小腹以及被白色连裤袜所包裹的白色蕾丝内裤出现在我的视野真的是白衣天使呢她轻车熟路地解开胸罩,一对乳白色大奶跃然眼前,她舔了舔嘴唇,把一瓶透明色粘稠液体慢慢倒在自己的胸前俯身便坐在了我的肚子上,用双乳连同液体,在我胸前摩擦,是那么的的柔软,那么的舒服她的乳头硬了,我的乳头也硬了四粒乳头相互碰撞,相互交融,她俯起身,往我身体上倒了更多的液体,自然是用乳房帮我涂抹均匀胸前,双臂,小腹,肉棒,股间,双腿,双脚翻过身来,后背,臀部两个软软的肉垫摩擦这肌肤,我的肉棒充血了。涂抹完毕,她看了看我的肉棒会心一笑,跪在我的双腿间用灵巧的舌头在我肉棒上上下其舌,我的两个蛋蛋在她温暖的嘴里进进出出而后,她一嘴将我的肉棒含进嘴里,用舌头在我的肉棒周围摩擦,我除了肉棒是硬的,其他地方都软绵绵的我双眼迷离,唾液一直从嘴角往外流…..这时,她突然将胯下的白丝撕开,将内裤扯到一边?她?他?也有肉棒,而且?比我还大?她是个人妖??!!她二话不说,将肛门对准我的肉棒,猛地坐下啊…..啊,又紧又温暖,我似乎已经不在乎她那粗壮的胯下之物了她观音坐莲式坐在我的肉棒上,穿着白丝的脚却搭在我的胸前,用脚趾不停地摩擦我的乳头,她左手摸着自己的乳房,右手则握着肉棒在撸我仿佛进入了天堂,不一会儿,我便爆发了我的屁股一阵抽搐,她也一阵僵硬,屁股随着我的屁股抽搐我看见了她仿佛要崩坏的样子眼球上翻,嘴角流水很快,她恢复了镇定,猛地一起身,跪在我头上方,将我的口球解开,将肉棒塞进我的嘴里咕噜咕噜…..好多…..腥臭的精液灌满了我的嘴里,然后,她又将口球给我戴上,起身朝其他护士们走去。我….崩坏了,无意识地望着她们……腥臭的精液使我恶心,而且还是那么多的…..
“好好享受最后一次当男人吧,以后的你只能流精了”医生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准备干活了”医生转头对着那些护士说,包括那个衣不蔽体的人妖护士…..那几个小护士将一个胶皮管拿过来,另一端连着一个滴瓶“医生,灌肠液弄哪种类型?”“30%温水,15%肌肉松弛液,15%女性荷尔蒙,40%催淫液,进行3次灌肠,3次逐渐催淫液比例上调,温水下调”“呜..呜..呜…..”胶皮管笔直插入我的肛门一阵阵暖流…..从肛门到肠子……肛门的撕裂感和被异物扩充的感觉充斥在我的大脑另外几个小护士也没闲着拿着一种类似于挂板的东西,伴随着先前涂抹的液体在我的腋下,肉棒周围,和大腿小腿进行刮除我看着镜子中的我腋毛,阴毛,腿毛慢慢被刮除露出白白地…….像一个白虎一样…..太羞耻了尤其是肉棒周围,寸草不生,肉棒光秃秃地矗立着好难受…..噗.噗..噗…一股伴着恶臭的黄色液体从我肛门喷涌而出整个房间一阵恶臭…..而我已经感受不到肛门的存在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知道疼痛痛苦与羞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3次灌肠都结束了而我也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呆��地躺着,任凭冷水浇到我的身上…..护士们将我擦干净,满身涂上了另外一种液体处理胸前和头部,她们用保鲜膜将我裹得严严实实,这一切仿佛在梦中….我昏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在这个房间,这张床,这面镜子下与先前不同的是,我的手上扎着罐子在输液而胸前裹着白布,厚厚的,厚到使我低头先看下面自己的肉棒都看不见只能通过镜子来确认我的肉棒还在不在谢天谢地,还在,我还是一个男人可是…..胸前好热啊…..这是,医生进来了,“拆布吧”那几个小护士来到我身旁,七手八脚地把我胸前的白布拆掉?!这是….我的胸?胸上两个不大不小的肉球傲然挺立两个肉球上有着两个肉粉色的乳头我扭动上身,这奶子竟然也在晃动一痕雪脯,两粒粉点…..我是男?还是女?是公?还是母?
第三章 母畜化集中管理
“怎么?还嫌小”医生不怀好意地说,
“我们并没有给你注射硅胶,只是注射一些脂肪和活跃的乳腺细胞”他双手捏着我的大概A罩杯的双乳,他的手掌恰好能覆盖住,他又用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揉捏我的乳头,“啊….停下…..啊….”此时的我却是一脸享受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全新的快感“手术效果还不错,今后施加外部刺激就好了”医生同身后的一名男子说道,“以后就拜托你们了”,医生又朝着那名男子礼貌地说。我还沉浸在被拨弄乳头的快感中,我的脖子突然被狗项圈系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沿着狗链使我从床上一个踉跄跌落在地,我试图站起来,却被那个男子按住脖子推到“狗”他淡淡地说道“要有狗的规矩”我屈从了,全身赤裸的我匍匐在地上,随着狗链的方向而移动,悄无声息只有脖子上的项圈与金属狗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以及我的胯下,无精打采的肉棒在双股之间晃动….我像一条狗一样地爬,爬出了房间,爬过了走廊,爬到了车库,爬进了后备箱,黑暗笼罩着麻木的我……
随着一阵颠簸,我的视线出现了一阵光亮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我便被拽离后备箱,穿过大门眼前的景象使我叹为观止,一排排牢笼,一根根饮水管一只只….?不到200平米的房子里关押着30多个,不对,是30多只母畜它们抑或一只一笼,或多只一笼它们嘴里戴着开口器颈上锁着皮链四肢被金属锁链拴住,另一端连着大铁球肛门内插着不细的管子连接到外面的机器人妖畜的话,一个透明容器包裹着透明的肉棒,又一根管子也是连接到外面的机器…..
这里是下三类科别的集中驯养地犬,乳畜和豚乳畜和豚都是多只一个笼子而犬是一只一个笼子,也��,这算是幸运吧….我被带到一片水泥地上,工作人员粗暴把我掀翻在地,我蜷缩着四肢趴在地上,被冷冷的水流冲洗着全身,随后,我被戴上了开口器,被牵往我的笼子里了我被驱赶至笼子里,工作人员也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啊”好痛,我的….肛门被一个管道插了进去,“你每天的排泄会顺着管道流出去”工作人员一边工作一边说“每天排泄后会给你进行灌肠,也是由这个管子输送进来”“你每天的尿液会顺着下面的管子运出去”这时,他们用透明容器包住我的肉棒并固定好而后他们为我穿上了胸罩,并且在两个乳头处放上了跳蛋也许是因为我的笼子外的木牌上写着乳房塑造吧….他们将我四肢与铁球固定好便离开了笼子“30天后会有母畜鉴赏会,被看上的母畜会脱离这里”他们看着我冷冷地说道这样笼子里只剩下,一前一后两个洞和胯下肉棒被束缚,四肢被控制,随着跳蛋的震动而淫贱扭动着身躯的我。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在痛苦与快感中度过,跳蛋无时不刻不在刺激我的坚硬的乳头,快感沿着粉红色的乳头,传向我那日益坚挺的白净的双乳,小腹也越来越敏感,每天的我,唾液顺着开口器流到我胸前的双乳,肛门的括约肌随着乳头上的跳蛋振动频率一紧一缩,自然,我的屁股也在不停地扭动,肛门内的管道每天都会流进灌肠液使我变得性奋淫荡的灌肠液,温暖的,柔和的水流,使我变得无比享受,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灌肠时的痛苦,我每天似乎都在期待着淫荡的水,在我淫荡的肛门里荡漾。然而肉棒被束缚着,关在一个小小的容器里每每肉棒流出透明色的液体时我是多么的想去玩弄我的肉棒可是,现在的我办不到了我被紧紧地束缚着,任凭我的肉棒坚挺在容器中,青筋崩出,龟头潮红,我也无法射精为我也渐渐开始享受了,失去了射精自由的日子。每天的清晨与晌午,粗制的流食饭菜与自来水便会端到我的面前,嘴唇无法张开闭合,牙齿无法咀嚼食物,我只好用舌头去舔舐,慢慢地,慢慢地,用前端的舌头勾起流食与水,送到我的喉咙里,我甚至还不如一条狗…..可是,我喜欢这种感觉,被限制自由的感觉任凭我的乳头凸起,肉棒流液,肛门被异物占据任凭我哀嚎,臀部淫荡地扭来扭去终究没有人搭理我可是,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我就是一条人妖小母狗…..
那痛苦与快感并存的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我和一众母畜要参加母畜鉴赏会,自然,我们不能以现在的姿态去参加去在众人的目光中显露虽然,我并不排斥那样,甚至会希望那样…..犬类鉴赏会马上要开始了我被狗链牵到了一间比较豪华的房间,房间四周都是衣柜与鞋柜,还有化妆台,我被固定在椅子上,手与脚都不能动弹已经一个多月没剪头的我,头发已经到了肩上我慢慢闭紧双眼,享受着发型师的手在我头皮上按动,嘴里,肛门,肉棒,没有了束缚再加上臀部与背部接触着柔软的椅垫,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再次醒来的我,从未见到过镜中如此美丽的自己此时的我梳着披肩深棕色短发,斜刘海的下面是韩式一字眉与鬼魅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是淡紫色的眼影,脸颊两侧的腮红与嘴唇上的浅红唇色相得益彰完全就是一个成熟妖媚的女性的脸…..脖子上依然是黑色皮质项圈下面是黑色蕾丝露胸胸罩,胸罩托起大概B罩杯的乳房,和乳房上的粉色乳头双手的指甲被涂上了从深粉色平坦光滑小腹的下端,我的肉棒被金属贞操锁所束缚,而龟头处一直在流出透明液体,我明显感到肛门处有更大的异物,那也许是肛塞吧凉凉的,和我肛门内温热的肉紧紧贴在一起腿上所穿是连裤细网袜,确切地说是开档,在裆部,我的肉棒贞操锁连同肛门处都显露无疑脚上则是高跟绑带凉鞋,8厘米高跟,鞋的前端露着同样涂着深粉色指甲油的脚趾甲和上面的网袜这时,他们为我穿上了衣服似乎是日式水手服,上身是白色露脐短袖水手服,上面还有深蓝色的领带而下身则是深蓝色百褶短裙,成熟的面妆,性感的双腿似乎与这青春洋溢的服装格格不入但这副装扮却使得我更加性奋,下面流出的液体也更多了我期待这……又羞耻着那些变态的大叔是如何玩弄一个更加变态的人妖小母狗呢?
第四章 母畜鉴赏会
“编号:6号,种类:寄存品,品种:人妖,科别:犬”“身高182厘米,体重74.5公斤”“胸围95厘米,腰围70厘米,臀围98厘米”“手臂围28厘米,大腿围48厘米,小腿围32厘米”“阴茎勃起长度14.2厘米,乳房B罩杯”“脚码44中国码,无阴毛及体毛”我静静地站在一旁,无谓地用手挡住胸前与胯下,来维持那仅剩的自尊,而我的身侧,一个好像主持人的男人在宣读我的说明书,去给那些台下的变态的董事会大叔,“以上,基本素质评定B-”主持人顿了顿说道,“接下来进行进阶素质评定”
说罢,几个壮汉便把我拉到了一张椅子上那张椅子类似于医院的治疗椅,我斜躺在椅背上,双手被皮带绑在了椅子扶手上,两条大腿固定在了下策的凹槽内,类似于开脚器的设施,我就这样,被束缚在椅子上被束缚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肉棒,我的肛门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无处躲藏,我呼吸渐渐急促,脸蛋越来越红。这时,那个曾经改造过我的医生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撇了我一眼,就开始对台下说,“下面,我来进行进阶素质评定”他转过头,走到我身后,“发质良好,无分叉,发质较软,评定A”他抚摸我的头皮的头发,我痒痒的又很舒服“眼睛适中,双眼皮,睫毛较少,眉形一般,评定B”“脸部较平滑,嘴型姣好,评定A-”他慢慢走到我的身前,俯身将脸对着我,他右手轻轻将我右耳旁的头发播到耳背,用他温暖的舌头轻轻含着我的耳垂,还不时��牙齿轻轻撕咬,“啊…嗯…呃….”我轻轻地呻吟着这呻吟小到只有我们二人才能听见,我慢慢张开嘴唇,用舌头舔舐上下嘴唇我的肉棒也开始性奋了,慢慢充血,慢慢地占据了整个鸟笼,小腹带动着肉棒一起抽搐“叮铃叮铃”贞操笼与上面的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此时,下面一阵哄笑这时他停止了吮吸耳坠,双手抱着我的头“不要….不要停”我的雌性荷尔蒙被激发出来了他脸一斜,将舌头伸进了我微张的嘴唇“唔,唔…..”我微闭双眼仿佛在享受两只粘稠的舌头搅动在一起,互相摩擦,互相交融,唾液在舌头间不断地交换,过了半晌,他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耳垂为性感带,舌头柔软,口腔空间较大,无异味,评定A”“头部评定为B+”他平静地说完这一切,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剩下的,只有双眼朦胧,嘴唇微张,舌头舔舐周围唾液的我,我面部越来越热,慢慢地,胸部,臀部……
“啊….”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将我上身水手服下端褪在我的胸上他双手捧着我的双乳,用手指在我乳头处来回拨弄,痒痒地…..好舒服,“舔我的乳头,求求你了”我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他二话不说,一脸扎进了我的双乳,用温暖的潮湿的舌头在我的乳头旁打转慢慢地打转…..越来越快…..牙齿轻轻撕咬着乳头,痛感与快感并存,我感到身体渐渐发软,手指脚趾紧握,不断用牙齿在嘴唇摩擦我能感到两个乳头在他温暖潮湿的嘴里,渐渐坚硬….他紧接着用手来拨弄我的乳头,而用嘴在我的小腹上舔舐…..“呃…..”我的舌头开始在嘴里颤抖,双眼微闭,臀部开始扭动,而我的肉棒蜷缩在贞操笼里变得越来越红,马眼处流出的透明色液体也慢慢滴落在地上….就在我意犹未尽的时候,就像刚才一样,他猛地抬起头来,对着台下做汇报,“乳房不大,但胸型较好,较为柔软,乳头为敏感带,且性奋时较硬”“小腹柔软,但有较多赘肉,乳房评定B+,小腹评定B-,上身评定B”
“干…..干….我…干我”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如此妩媚地看过一个人,双眼满满的渴望,渴望肉棒,渴望肉棒插入我的后庭,与我融为一体…..显然他听见了我的话,可是他并没有理我,他用双手抚摸我的蛋蛋,抚摸我的臀部,他将肛塞拔出来,他将手指插了进去,搅动,他的双手拂过我的双腿,双脚,“睾丸正常,肛门扩张正常,肛门肌肉较多,评定B+”“大腿脂肪较多,小腿正常,腿型一般,评定B-”而椅子上的我越发地燥热难忍,他拨弄我,却又浅尝辄止,难道有比这更残酷的刑罚吗?我的肛门肌肉在不停抽搐,透明色液体不断从我肉棒中流出….“操….操我!!!求你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也许我已经成了一个人妖母狗了,竟然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哈?母狗还有命令别人的权力?”“太饥渴了吧,好好调教定是尤物啊!”台下哄哄嚷着。这时医生转过头来看着我,“想吃药吗?那种快乐的药?”我伸出舌头,点了点头,“是上面吃呢?还是….下面吃呢?”我已然全身发软,没了力气,但我依然尽力扭了扭屁股…..“哈哈哈哈,小骚货”“臭婊子真骚啊”台下哄堂大笑然而此时的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肉棒,
他此时将一大瓶褐色药物用胶皮管注射到我的肛门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我的性欲越发强烈,我斜躺在椅子上,汗水湿透了我的每一寸肌肤,头发贴紧我的脸颊,嘴巴微张,舌头吐出来,上衣被褪去,胸前的粉点越来越硬,小腹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穿着网袜的双腿来回扭动,渴望挣脱束缚,肉棒越来越硬…..越来越热似乎要有什么东西出来…..“啪”一个巴掌扇在我脸颊上“母狗没有权利要求”说罢,一股液体从我的肉棒里流出,那并不是精液…..那股液体像是水一样….是尿,被束缚的肉棒喷出的尿液沿着马眼口流下,慢慢地,慢慢地,尿流越来越小,我渴望肉棒的感觉越强烈,生不如死,慢慢地,我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我虚拖地晕了过去……偌大的舞台上,一个人妖昏在椅子上,全身被束缚,双乳外露,然而臀部依然在抽搐,而椅子下则是一滩尿剂…..
第五章 人妖犬肉便器(上)
醒来的我卧在一张毛茸茸的地毯上我环顾了四周,周围早已不是那个舞台,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没有台下的观众但是那个情景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时,屈辱感超过了快感,想到那时的我,像一个荡妇,一条母狗一条欲求不满的人妖犬,祈求着却不被满足着,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这样,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冷颤,仿佛,脑中的我不是真的我可是却是那么的真实。我不愿再想下去,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已然和那时的装束不同了,更加清爽���洁白的双腿上是长筒白色丝袜不透肉的白丝袜被拉到了大腿根,我动了动双腿,白丝在我双腿间摩擦温润清爽丝滑…..脚腕手腕和颈部被记着皮质的圈圈,上面有铁质的勾环,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物件了甚至连肉棒上的贞操锁也没有了,说来奇怪,一般来说,望着如此可人的自己,双腿摩擦着丝袜我应该早就勃起了啊,可是现在的我心中的欲望依然那么强烈,可是我的肉棒却软趴趴地耷拉着,用手去刺激也是有感觉却不能勃起….
正在我努力想要刺激肉棒的时候,门开了,我慌忙把手收到胸前,将身子扭到另一侧。“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依然是那名医生“短时间内你是不能勃起的”他狡黠地说“我用药把你的阴茎感应器和传出神经切断了”我红着脸,脑中不自觉地想起那天和他,在台上的所作所为,“好了”他又一本正经地,“下面我来指导一下你的生活吧”一个狗盆被放在了我的面前,里面放着白色粘稠液体,闻着味道是精液….新鲜的精液“以后的三餐就是这个了,只有这个了”我将脸转向另一侧,不愿面向着恶心的食物“你现在不吃也行,反正以后有热乎的”医生一边拍着我的臀部一边说,“不吃,那好,下一项”说罢,他将狗链栓到我的项圈上,拖着我便出门我只好像一条母狗一样跟在他的身后我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行走,屁股高高抬起,肛门因为双腿行走而一张一合,屁股也随着身体而高低起伏,从哪看这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母狗啊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卫生间,“公狗是抬腿排泄,而你只能蹲着”他指了指一处单间内说,“排泄完里面有灌肠器,用完再出来”我只好爬进了单间内,解决完以后,将灌肠橡胶管插入我的肛门深处,而我翘着渗出汗珠的屁股,任凭温暖的液体在我身体内流动,然后拔出橡胶管,插入另一条橡胶管,将肛门内的液体喷入灌入喷出,再灌入喷出来来回回三次,我将橡胶管从早已颤抖的肛门抽出,我完成了整个过程像一条听话的母狗……
我安静低趴在他的脚下而我的肛门,我的屁股依然在不停抽动只是幅度越来越小还没有等我完全恢复平静我又被他牵着来到了另一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台跑步机这时两个男人朝我走来,他们手里拿着麻绳,跳蛋…..我似乎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我没有做任何抵抗,因为那些都是徒劳的他们拽着我的项圈,把我从地上托了起来用绳子将我捆绑起来,说是捆绑,却对我的行动没有太大影响,那种类似于龟甲缚的捆法,并没有束缚我的四肢,绳子只是将我的胸前的双乳从上下捆住这样更能凸显我的乳房而两股粗绳从我的股间穿过拉向后背接触我娇嫩的肛门,只要我稍微移动肛门便会像触电一般,娇痒难耐,我不自觉地扭动屁股,泪眼婆娑地乞求道,“求求你们,太紧了”他们并没有理会我,继续他们的工作他们给我穿上了黑色胶皮露跟厚底鞋并且扒开我的股间的绳子,朝里面塞入两颗跳蛋,将开关固定在我的右腿跟处的长筒袜处,打开开关“啊,不要,不要,快停下”我娇弱地哀求两颗震动的跳蛋深入我的肛门内“嗡嗡嗡”我的肛门被异物充斥着我双腿紧紧闭着,肛门内括肌也努力包裹着跳蛋尽量控制我不再抖动然而这些也都是徒劳,他们架着我上来跑步机,一人一边抓住我的手防止我从跑步机跌下来,他们按了按钮跑步机开始运作,而我不得不在跑步机上快走了起来这时,刚才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医生走到我身前“上午的训练便是减脂训练了”说完转身便走我在跑步机上踉跄地行走,每迈出一步,股间的绳子便和我的肛门摩擦,我紧紧抓著他们的手,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仿佛不去想我的下体的苦楚亦或者是快感高跟鞋踏在跑步机上的滴答声下体内传来的嗡嗡声软弱无力的肉棒和包裹着蛋蛋的袋子与大腿接触的微弱的啪啪声以及跑步机运行的声音…..我渐渐地习惯了肛门内部的震动也渐渐习惯了每迈出一步绳子摩擦的感觉胸前的双乳有规律的颤动我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身不由己的快感喜欢上了肛门努力缩紧喜欢上了踏出步伐的艰难喜欢上了全身被汗水浸透我是多么想去将手指伸入肛门内搅动用手指来挑弄那早已坚硬的粉红色乳头可是我的双手被他们握住,动弹不得….不知过了多久,跑步机停了,他们也把我的绳子解开拉出肛门内的跳蛋我怅然若失,跌倒在跑步机旁,
我双唇微张,口水不停地流出,我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用力伸进嘴里,带出晶莹剔透的唾液,又将两根手指伸入了肛门,两根手指最上的关节微曲玩弄自己的肛门内左手摸着自己的右胸,用力地捏着乳头可是我不满足,我想要小哥哥的肉棒我的淫欲完全盖住了我的理智“小哥哥”我双手扒开自己的肛门“求小哥哥干我的小肉穴”我扭动臀部,娇弱却又坚定地祈求“干我!快!用你们的肉棒!插入我的小穴!”我在大脑意识中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一名男人了。他们朝着对方笑了笑,就朝我走来他们脱下来自己的裤子,一个人半跪在我的腿前用粗糙的双手捏着我那疲软的肉棒而他的屁股一用力,那条布满青筋的粗糙的肉棒便插入我的肛门,进入我的体内我能感觉到他在用力,温暖湿润的肉棒在我的肛门内进进出出一边抽插,一边在用手揉捏我的翘臀他抬起我的双腿,双手扶住我的膝盖,用尽全身力气将肉棒忘我的体内撞击“啊啊,好爽,好……呜呜呜”我的嘴似乎被什么粗壮的东西堵住了回过神来,是另一个男人的肉棒,他坐在我的胸前,双手握住我的头将他的肉棒粗鲁地伸进我的嘴里我的舌头则在不停地运动舔舐他的肉棒,他的龟头,他的马眼双唇紧紧含住他的包皮,而他则在激烈地将肉棒在我嘴里进进出出“呜呜呜”我被干的神魂颠倒双颊涨红,浑身无力“呜呜呜”我的肉棒不受控制一股尿液从我的马眼里喷涌而出我失禁了…….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道白色的精液灌满了我的嘴里,顺着喉咙流了下去,一小部分则顺着不受控制的嘴流了出去我舌头则舔舐牙齿上的精液,期望能吃到更多这时我的肛门内感到了更加灼热这种感觉有规律地冲击着肛门内壁三四下之后,我的肛门便空空如也,只剩下里面的液体,随着我肛门内括肌的蠕动里面的液体一滴滴顺着肛门流了出来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侧躺在跑步机旁两只洞内流出白色的液体伴随着汗液,尿液和唾液快感渐渐消失,我平静地躺着上午的训练已经完成,那下午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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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松宇】夜半钟声到客船
*旧上海回忆录,请吃民国时期同一屋檐下流水纪事一则;
*含极其微量思吉,作为渡口paro绕不开的故事背景,其余人物均服务于情节请见谅;
*为ooc滑跪一万次。
*在这里存个档。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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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来你这都没见你用留声机啊。”刘旸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陷进扶手椅里,随口挑起话头,顺手摆弄一下唱针。这台留声机不是多么名贵的牌子,样式普通,不知哪里淘来的货。平日他来,留声机总转着旋律,西洋乐,什么斯基什么赫什么涅的,他记不住,纯是仰仗这些音符堆积空荡的公馆,不然言语之间大片的间隙饶是能说会道如刘旸也填不满一点。
要听什么自己放。一句话抛过来,人是没见着在哪。
我哪懂音乐啊,不放。刘旸知道他最近整个人愁云惨淡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拍到桌上:解千愁,来一根吗。
宇文秋实窸窸窣窣地动了,从大书柜背后钻出来利落地坐下,夹起那盒烟,目光在包装盒上五彩斑斓的漂亮美人图和一身笔挺装束的刘旸之间逡巡:你抽这玩意。
哎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刘旸急了,要去拿烟,宇文秋实一把摁住,一副胜利的姿态洋洋得意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根。
苗苗的,那小子净喜欢这些玩意,前段时间好像还买了一堆乒乓糖,说包装好看,我看他桌上有个小盒子专门放这些。他知道宇文秋实也喜欢收集小玩意,屋里数不清的藏品,连杆秤也要配齐金银铜秤砣,刘旸是见过的。
乒乓糖那糖纸是挺好看的,就是难吃。宇文秋实掏火机咔嗒点上烟,下个断语。
刘旸噗一声笑出来,遗憾今天就他一个人来,这人讲话还是这么直截了当:那您觉得什么好吃。
宇文秋实没有回答,没头没尾地问,常德路那边什么情况。
常德路就是一条常德路而已,就像起士林咖啡馆也只是一间咖啡馆而已,从天津搬到上海,将来也可以搬到任何一座城市。宇文秋实生于北平长于北平,少年时代就去过起士林咖啡馆。兜兜转转长到二十来岁,在上海又遇见这块招牌。
有糖果蛋糕,黎明起就做面包,醒来能闻到香气。他是这么介绍的。
至少是这么同松天硕介绍的。
宇文秋实和松天硕的第二面是在戏班子后台,见着了,才勉强从记忆里稀薄地打捞出一点貌似是在咖啡馆见过的印象来。
松天硕顺势问他,要不要再去那里坐坐。
那时松天硕一身行头没卸,背上插着旗摇摇晃晃的,一脸油彩勾出他笑起来时脸上细小的纹。宇文秋实经常想,唱戏的人该如何区分两个世界,躬身入戏的人恐怕早就遗忘了真实的自我。他无法辨别彼时松天硕简单轻松的一句询问,究竟是作为松天硕本人的邀请,还是作为王建华的外甥递出的橄榄枝。
螳螂捕蝉,黄���在后。他摆出热络的客气样,应了下来。
常德路口那家比较近,二楼可以乘凉。他说。
还未入夏,道旁听不到蝉声,他们惊人地达成步行前往的默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沉默才是主旋律,然而一水的静寂在夜色里化开,再被辘辘车马声惊起波澜。宇文秋实想,还是不该这样轻率地答应。
他确实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两刻钟后松天硕翻着菜单看了半晌,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地说还是你来点吧。宇文秋实没拒绝,毫不犹豫极为熟稔地点了几样,说你爱吃甜的话就这些,又问,你爱吃么。
松天硕信了,松天硕本人就好这些,平日是西饼店常客,有事没事趟过去买点,权当是练功后对自己的犒赏,面包香气本就是幸福的。
所以应当是王建华信了。不久后那咖啡糖夹心饼干一盒盒流水一样送来,宇文秋实额角抽筋,他根本就不嗜甜,平日来咖啡馆多半是为了陪苗若芃消磨他摩登又罗曼蒂克的创作时光,因此也只点那方角德国面包吃,还不刷奶油,尽管奶油是一大招牌——苗若芃说的,所以他一股脑把这些全送到了苗若芃家里,连带着一张请柬。
如果要苗若芃摸着良心讲的话,他并不了解宇文秋实,尽管他撒个娇耍个赖就能说动对方陪自己出门玩,他仍然无法读懂宇文秋实,又或者根本不可能有人敢说自己读得懂宇文秋实。但他对这个大自己几岁的表哥打小心怀绝对虔诚的孺慕直至今日,因此看到那张烫金请柬上毫不正式的“叫上刘旸一起来”几个字还是默默照做了。
苗若芃一直在新式学堂念书,毕业后进了心心念念的报��,笔挺挺一个热血新青年就这么被写稿的重担压得哭天抢地,抱着表哥的腿哭着问怎样才能和你一样不工作啊。直到有天拐过收发室迎面撞上宇文秋实和刘旸这样大剌剌并肩走进来,才后知后觉表哥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如何沆瀣一气磨练初出茅庐的新人的,新人不包括别人,就是苗若芃本人。苗若芃有气无处撒,但表哥反正就是这么个人,认识谁好像都不意外。
于是苗若芃就这么在宇文秋实家里见到了松天硕。
宇文秋实那天看起来容光焕发,素净一张脸担得起出水芙蓉四个字——苗若芃心想自己真是胆子肥了,竟敢这样形容表哥。
宇文秋实对着他俩笑,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听曲儿吗,点一出。
刘旸说我哪懂戏啊让苗苗点,说着自己去扒拉桌上的糖剥着吃,顺便丢给苗若芃一颗。
有…有啥戏啊。苗若芃声音微弱地试图像接糖一样接过话头,手里糖纸攥出窸窣声响,尽管不懂表哥要做什么,但心里也明镜似的,知道这份邀请绝非心血来潮。
松天硕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坐到宇文秋实旁边问他要听什么,语气温吞熟稔像覆上一层酥皮的奶油汤,裹着下肚全身都和煦蓬松。
宇文秋实把戏折子递到苗若芃手里:你看眼。转头去和松天硕讲话,春风化雨的笑意。苗若芃不知哪来的危机感,浑身炸毛,争宠之心熊熊燃起,心想你谁啊凭什么坐我表哥身边,遂挪了挪窝,仰头对着宇文秋实绽开自己最乖巧的笑脸,掐一把嗓子说哥我渴了。然后胜券在握地偷摸瞄松天硕的反应。
这招还是管用,宇文秋实活色生香地哟一声,渴了呀给你倒茶,抬手替他拨开垂在脸侧的一绺头发,动作温柔得让苗若芃恍惚想起儿时表哥带他去什刹海剥莲子的图景,一晃十几年过去,他竟然又屁颠屁颠跟随表哥来到了上海。宇文秋实拿腔作调摆出苗若芃此生见过他最优雅板正的姿势斟茶,连手背上凸起的筋骨都显出几分刻意的痕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那唱一出铡美案吧。
松天硕面上神情莫测,倒是戏班子其他人嘁嘁喳喳慌乱起来,这戏怎么唱得,莫要坏了规矩。
宇文秋实嘴角弧度没下来,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怪异,唱,哪来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就...就是!苗若芃胡乱跟着嚷,铡美案怎么了难道唱一下要掉脑袋呢。嚷着嚷着自己也底气不足,声音淡下去,再悄悄瞟一下刘旸,竟然笑了——不骂他就行。所以铡美案为什么不能唱,表哥又不是那陈世美,他暗自琢磨,打定主意回去要好生问一番。
松天硕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在快要结成固态的气氛里他笑嘻嘻递个台阶给刚认识不到一刻钟但言语间对他夹枪带棒的小孩:唱,什么规矩,先生们想听就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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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路?刘旸嗓门不自觉拔高,那里都说要封锁了,你没事少触这个楣头!
我心里有数。宇文秋实应得痛快,任务是任务,私心是私心,孰轻孰重,他是晓得的。
天蟾舞台那边倒还可以走。刘旸心下了然,犹豫半晌还是心软补一句,要去的话就让他去吧,权当留作念想。
宇文秋实啊一声:路太远,入夏了懒怠走过去。
我看您也没勤快过。
松天硕起初一直是在天蟾舞台唱戏。宇文秋实起初也并不关心。松天硕和宇文秋实就像月琴和西洋唱片,不搭腔不搭调的,胜在互不干扰。
那段时间宇文秋实做了个顺水人情,帮刘旸四处托人打听搜罗戏曲谱子,说是有本集子要编,多做点功课好心里有底。这话是没错,但消息传着传着变了味,成了大商行老板的独子近来突然对京剧颇有兴趣。王建华的请柬在这时递来,邀他去天蟾舞台听戏,事情是这么简单,但也没那么简单。宇文秋实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一来二去这么一牵扯,就牵出了段故事。
宇文秋实推开天蟾舞台休息室的门时,冷静地想念被半途候着他的刘旸扣下截走的连环画册,刘旸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苦口婆心教育他做戏做全套,何况你指不定还要和人有什么交集。
应了的戏就要唱。他懂的,规矩。
他不太懂戏,神思迷离地听,眼神锁着看戏台上的人唱念做打,脸被油彩勾得斑斓,他甚至来不及仔细辨认松天硕是哪个,只一遍遍思索当初接到请柬时顺势定下的计划,打着接下来要说的腹稿。王建华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目标,谁也说不准递到手中的请柬究竟是有心试探还是天赐的巧合,只能一步步走稳了。
他和松天硕说,想请他们来家中唱戏。虚情假意的热络和盛情夸赞他做得习惯,嘴角一扬一抻面上冰霜化成春水,笑意盈盈中掺杂几分真心全然未可估量。松天硕成长在梨园行,又跟着二舅辗转琳琅酒局中,熟练识读脸色,自然懂得宇文秋实笑容的意味。他沉默着垂下眼,想说您不必如此,又咽回去,心知二舅在戏班安插了人手,指不定人就在附近听着,这么脑子里胡乱混沌绕着,脱口而出我是不是见过您。
当然见过。
松天硕其实不常上台,前些日子伤了肩膀,陈年旧疾加上新伤未愈,总归得好生养着。所以王建华邀请他和整个戏班子来上海暂住一段时间,除了在沪上为剧团打响名头外,顺便可以来稽查队转悠转悠解闷,偶尔帮个忙。无论如何,权当是卖王建华几分薄面,哪怕再不乐意掺和稽查队的事,松天硕也还是磨磨蹭蹭晃荡来了。
松天硕来的第一天王建华喊了警卫队来跟着,和他们一起出门熟悉环境。也是,乱世嘛,谁能保证自己是安全的,稽查队长也不行,任你有什么头衔财富,松天硕暗暗叹一声,他又能去哪里求一张安稳的戏台。
上海和北平很不一样,煌煌十里洋场,罗兰饭店,正阳书局,百乐门,王建华一一介绍的声音在松天硕耳边和着风被卷走,他无端地想念北平四合院里生长的大树,聚拢起了一点更为素朴的心情,而他是没有根的浮木,飘飘荡荡的在这座城市里,寻不到一点立足地。
他看一眼身后跟着的沉默不语的人,个子高挑挺拔,看起来一身正气的,居然也在稽查队,这人叫什么来着,他没想起来。
我记得你喜欢甜食,来这边可还习惯。王建华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点点头,说常买蛋糕吃。
要不要进去看看,这家的蛋糕有名的嘞,还不一定就能买上。
松天硕抬眼去看,故作促狭地挤眉弄眼:二舅你还能有买不到的东西。
你就贫呐你。王建华笑着骂他,本来要拍到肩上的手收了回来,大概是想起他有伤。想吃什么,二舅给你买。
生意确实兴隆,松天硕在陈列架前逡巡,偶尔闭起眼睛轻轻吸气,咖啡豆的香气混着糖果的甜香袅袅地氤氲着,幸福是如此燠热湿润。而王建华的手突然搭在他肩头,微不可察地示意他看向右侧:这人,你留个印象。
二舅不会无缘无故喊他来上海,松天硕心知此行真正的目的就要揭晓,而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这趟浑水他终究是逃不过。他多看了几眼,对方装束齐整漂亮,看得出家境何等优渥,想来也是能叱咤十里洋场的人,而帽檐压很低,几乎寻不着阴影下的双眼,人陷在沙发软座中,跟被抽掉了骨头似的,懒洋洋架着手臂拈着勺搅咖啡。对面也坐了人,被椅背挡住,不知道是谁。
这是松天硕见宇文秋实的第一面。回去之后他接下二舅托付他的任务,又或者并不能算是任务,某些期盼,某些试探,某些利用,血缘亲情敌不过的东西太多,他立在天平另一端,麻木地任由自己成为一只皮影人。
应了的戏就要唱。梨园行的规矩。他看向宇文秋实的眼睛时,想的是儿时那张斑驳的戏台。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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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团长。宇文秋实拈着吊儿郎当一口松松的调这么喊松天硕,半正经不正经的。
松天硕在院子里练功,初夏的天气,额头上涔涔一层薄汗,停下来循声望去,宇文秋实闲闲歪在门框边,冲他咧嘴,提了提手里的糕点包装示意他歇会。松天硕无奈地笑一声,拾掇拾掇道具,接过宇文秋实手上的那提糕点放在桌上:我最近伙食也是好起来了。
栗子粉蛋糕,刚好路过就买了。宇文秋实耸耸肩,不以为意。松团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
可比不得在您这儿。松天硕回敬,也不知道宇文秋实哪来的小癖好,爱拿他打趣,带着三分不敬的,话里话外硬是要勾得他承认些什么来。他能承认什么,宇文秋实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王建华的关系,只是对方从未表现出任何对稽查队的微词,那时不时打趣也无伤大雅。松天硕于是问,您今儿是打哪回来。
一句抛出来的闲聊话头,但问出口不容易,倒不是怕冒犯到宇文秋实,少爷归少爷,却丝毫不摆什么派头架子,酒局也少,身上没有那样花天酒地的习气,只是远比他想象的神秘。平日窝在书房一整天不出来是常事,但好几晚不回来也是常事,而这并不算在他能去打听的范畴之内。松天硕偶尔寻他有事,敲门进去看见手稿散一地,看起来一点不防着人,常常是人走了留声机仍在喀嗒嗒转出悠悠乐声,与松天硕习惯的月琴截然不同的调子,在这里暂住,仿佛听凭乐声洗髓伐骨,把他变成一个摩登的人。宇文秋实像一株柔软的植物,松天硕想。
我么,去给苗苗送咸鸭蛋。宇文秋实接得风轻云淡的,松天硕想起那个发尾扫到下巴颏的青年急赤白脸地扒着宇文秋实给自己倒茶的样子,了然地笑。
立夏快到了,南方的气温不按二十四节气走,如果不是对方提起,松天硕都要忘了自己来沪已有月余。宇文秋实看着话少,性子也冷,待人却是真上心,隔三差五给朋友送些东西,一旦出门也会给松天硕捎些吃食回来,说不能亏待了他。松天硕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这样平淡地进行下去,吃饭,听戏,不再有别的交流,直到王建华达成自己的目的,寻一个适合的时机离开。
入夏了多雨,潮湿得清早起来能摸到瓷砖上湿漉漉一层薄雾,于是水汽也像是浸到骨头缝里似的,松天硕的旧伤隐隐作痛,大部分时候忍一忍就捱过去了,偏偏今年多雨,膏药一张一张往身上贴也没见多起效,疼痛潜伏在皮肤底下,排不尽的余毒。
他照例还是每周有那么几天去稽查队转悠,偶尔依着王建华的嘱咐给宇文秋实带信,他没拆开看过,想必是些捞油水的旁门左道,商行嘛,运货物的时候运些旁的东西,稽查队再网开一面,什么得不到呢,宇文秋实大抵是照办了的——可是宇文秋实是这样的人么,不然以王建华的性子不会对松天硕如此温和——松天硕以往只是听说,直到自己亲眼所见。
那天宇文秋实提及自己给苗若芃送东西,用无奈而放任的语气讲这个表弟如何赖在自己家里写稿以逃避准点去报社上班一事,顺带着问起松天硕:你去稽查队想来不必守时。松天硕说我又不短那点钞票,只是帮长辈的忙罢了。宇文秋实又讲自己是怎么锻炼苗若芃的,那小子可吃了不少苦头,哭着喊着来找自己诉苦,结果那天自己去报社不小心被撞见了,苗若芃是如何地有气无处撒,讲完笑着带一句,你二舅的手段看来没一个使在你身上。
这话像个钩子,把松天硕压了很久的好奇心全勾了出来,他虽然听闻稽查队手段狠辣,却没见过王建华审人。他大抵也是取得了王建华的一点信任的,二舅很多事已经不避着他,甚至见他时偶尔能闻到微末的血气,于是那天听到王建华说抓着一个叛徒时,松天硕适时地摆出了好奇的神情。
宇文秋实没有在晚饭时间见到松天硕,等了一刻钟没忍住去他房间寻,一推门看见松天硕蜷缩着窝在角落,脚步骤然顿住,下意识想悄悄阖上门走开,然而心下还是挂念着,就这么有些无措地立在门口。
松天硕被开门声激得颤了一下,抬眼见是宇文秋实,又松下劲来,露出心安的模样,只开口问他有没有酒,声音低落喑哑。
有,但只能喝一杯。宇文秋实走过去递出自己的手拉他,你还有伤呢。靠近了警觉地闻到松天硕一身膏药的苦气里混杂着一丝丝怪异的味道,他皱眉,但谨慎地把问句咬了回去,只是扶着松天硕起身,见他没有受伤便放宽心去餐厅拿酒,本来习惯性拎了瓶自己常喝的,想了想又换成度数最低的那款,斟了一小杯端过去。
就一杯,不能再多了。宇文秋实在松天硕身边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陪着,看他急切地仰头一气饮尽,呛出一点点泪花浮在眼角。
我今天不出门。宇文秋实突然说。
松天硕仍然是有点蜷缩的状态,闻言转头去看他,刚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没有想象中的探究和疑问,连体贴都维持得恰到好处。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听你讲。宇文秋实又开口解释,说完立马补上一句:但是酒只有刚才那一杯。
松天硕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没那么贪,喝点压一压心情。
松天硕放下酒杯,说,我小时候,觉得这辈子能一直唱戏就是最大的幸福了。顿了顿,又接,我现在也这么想。
宇文秋实看着他,慢慢直起了身。
松天硕常常觉得自己的童年并没有什么值得花时间和气力讲述的事情,父亲待他严苛,整日只是练功,大一些了就上台,他的生活一半在戏里,另一半是普通小孩的玩闹。灯暗了,大红的幔幕拉起,他就该变成另一个人,因此人生体验混合着他不懂的戏中人的生离死别与必然要练习的抽离。
他就这样在家族戏班中长大,没有上过私塾,也没进过新式学堂,只跟着担任国语教师的母亲识文断字。母亲总说,在这世道,活下去是要紧事,指不定哪天没落了——话一出口连声嚷着不吉利,就收回去,不再说下半截。
母亲带过的学生很多,他闲来无事也凑在一旁看母亲批阅功课,母亲常常一敲他脑门:看什么看,给你布置的功课呢。他就把手一背,摇头晃脑地念重华大孝武穆精忠尧眉八彩舜目重瞳,一副小猴儿样。再长大一些和母亲带的学生同龄,他们偶尔来家拜访,多少能听到一些轶闻,比如学生们上街游行,今天伤了几个,得去保人,又比如谁和谁约了一起留洋求学却爽约。
令人开怀的事极少,伤心事足够堆出一箩筐,他听着记着,总想起戏文的词,见一池春水风吹皱,那���自奔赴远方的人怀着何种心情登上邮轮是他不能揣想的,近在眼前的是夜晚警卫队查人的粗暴敲门声,是闹哄哄的口号声,和母亲一次次前去保人回来疲惫的神情。
母亲因此推着他来上海,以期得到王建华的庇佑,他一向乖顺体贴,大抵是要守护的戏台只有小小一方,因而旁的事情都可以被轻易地拿起放下。母亲是为了他平安,世界上为人父母,但凡对子女抱有爱意的,或许都会这么想。
活着确实要紧,不活着怎么唱戏,不活着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一直这么想。
宇文秋实忽然打断他的讲述,笑着说,爽约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个,还好大家都不是那尾生。
松天硕说该不会是你自己吧,宇文秋实斜眼看他,我看起来像这样的人么。没等松天硕反应,自己摸摸下巴问,你说的那段怎么唱来着,吹皱一池春水…..是这词吗。
你想学?
松团长觉得我学得了么,我可没有童子功。
你啊——松天硕拉长了声音,掀起眼皮好似真的在仔细掂量这件事,从宇文秋实的眼尾眉梢打量到下颌边沿,目光上上下下全扫一遍,混不吝地开口:我瞧着你适合演旦角。
这话太新鲜了,宇文秋实咧嘴笑:我看起来还算个可造之材呢。说这倾身凑到桌上摆着的镜子前端详自己:下回我扮上,能不能滥竽充数一下。
您要是去唱戏,再怎么也得给您捧成个青衣祭酒啊。松天硕抬手假模假式给他行礼。
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宇文秋实突如其来地讲起沪语腔调,学着松天硕的样把语气词拉得长长的,讲到一半自己绷不住地弯了弯眼睛。
松天硕噗一声笑出来,搁哪学的口音,都啥跟啥啊。
那天晚上松天硕后半截话全没说出来,宇文秋实在他堪堪要提到王建华的时候开口打断,一通闲聊笑闹后原本焦躁的心情渐渐被捋得平顺。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经历,阴冷的牢房,触目惊心的伤痕,和王建华冷肃锋利的神情,日子大抵不会好过,然而他在这里尚有一隅安身之地,有人在夜晚给他端来一杯酒,不必带着强烈的防备心交谈,竟然不再因为白日的惧怕而反胃,肩胛深处的隐痛也温驯地蛰伏起来。
于是一夜安眠。
宇文秋实走之前说,想读书可以找他。然后倚在门框边和松天硕对上眼神,笑吟吟地补充,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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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秋实那阵子看起来确实无事可干,连门口的信箱都空了许多,所以成天和松天硕厮混——这话是刘旸和苗若芃说的,原话,苗若芃每次复述时都要认真强调一遍,宇文秋实闻言就笑,纠正说没脸没皮的,我是在戏班子厮混。
松天硕没正经教他,哪能教得了什么,不过是图个好玩,更何况总不能真让宇文秋实吃练功吊嗓子的苦,但松天硕确确实实往宇文秋实的书房跑得更勤了。
宇文秋实待在书房时爱开着留声机随便放点唱片听,西洋乐。松天硕听不懂,一边在书架逡巡着挑书一边问你知道这什么乐器么,随口扯闲天的本事一直熟练得很,和宇文秋实熟络起来后更是不收敛。宇文秋实说当然,念书时还学过一点。又挑起另一个话茬,你想出唱片么,给你刻一张。松天硕说我哪儿配啊,又不是什么上海滩红人,说着扒拉下来一本书,翻着看是什么。
怎么不配,我乐意,刻两张,你一张我一张。宇文秋实头也没抬,抓过一张信纸刷刷开始写。
当信物呢。松天硕把书一合,笑嘻嘻发问。宇文秋实转头去看他,含混地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装没听到。于是松天硕也不说话,自顾自看书去。
没想到宇文秋实真的付诸行动,说录就录,那天信就寄出去托人安排此事。松天硕心说真是钱多了烧着玩,然而又难以自抑地欢欣雀跃,好像真的是在筹措一样信物,宇文秋实叠满西洋唱片的柜子里即将摆进第一张戏曲唱片——松天硕唱的,是一个隐秘的印记,旁人不知晓,却可以留作永恒的纪念,是夜深时想起,要把脸埋进枕头里笑的一点甜。
宇文秋实会在他来的时候绽开一脸笑容,起身给留声机换唱片:听音乐吗,你的。有时还跟着哼,哼摇篮曲一样,自顾自开怀,松天硕笑,说你现在又这么爱听了。宇文秋实说得了吧您,是谁钦点我当旦角的。
松天硕哟一声,您这么想试试。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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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维在罗兰饭店见到了宇文秋实。
他抵达时尚且不知道该和谁接头,朱美吉的声音被汽笛声吞没,他所记得的只是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和自己侥幸逃脱的一发子弹。他抱着皮箱脱力地、漫无目的地向里走,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东风绿江岸。耳边压低的声音。他下意识接,钟声邀客船。话音未落心凉了半截,他和松天硕的接头暗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对方帽檐压得极低,一双眼笼在阴影下,只看得到锋利的紧抿的下颌。手臂上收紧的力道提醒他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对方走进包间。
我见过你。
松天硕手下的人。
两句话轻轻巧巧摊开一张意味不明的底牌,刘思维咬牙认下后没有等来回应,对方冲着他微微颔首,似乎要用无边无际的寂静耐心地逼迫他摊牌。
我替朱小姐来的。他说。
她人呢。
坐船走了,不然……就要被稽查队抓走了。
刘思维后来才知道宇文秋实和朱美吉曾经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于是明白了这样一趟任务为何宇文秋实亲自来饭店等——作为老朋友,他本来是打算为朱美吉接风洗尘的。而宇文秋实很早就知道刘思维,也是因为朱美吉曾经反复和他提起这一段伤心事。宇文秋实同刘思维谈及此事时语气淡淡地说,幸好大家都不是尾生啊。但面上神情却无端染上一丝读不懂的怅惘。
刘思维后来在宇文秋实手下做事,说是要等朱美吉回来。
那天宇文秋实问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他如实相告,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明明拉出了一笔长长的笑意,嘴上却冷冰冰来一句,这么深情。微微上扬的尾调里浸着点冷嘲热讽。
没得选,谁都没得选。若说这个摇摇欲坠的年代里还有什么值得贪恋的话,那就是漫天罗织的谎话里可能窥见的一点点真心,不多,像烟头上转瞬即逝的猩红。会有人愿意为了那几秒的滚烫飞蛾扑火吗,他们都没有答案,但已经做出了选择。
刘思维也是后来才知道松天硕和宇文秋实的关系比他想象得更加密切,当然这一切都是通过苗若芃得知的,苗若芃对终于有人和他同甘共苦这件事乐见其成,隔三岔五地找刘思维小声蛐蛐宇文秋实曾经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刘旸要我半天之内就要交稿啊,半天啊!!他悲愤地向刘思维控诉。
于是在苗若芃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中,刘思维慢慢拼凑出一个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形象。他从前是沉默寡言的人,进稽查队的缘由多少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意味,既失去留洋求学的机会,又要屈居人下,做违背良心的事。松天硕在王建华面前常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顺从得恰到好处,而对刘思维总是含糊其辞,连目标的情报都不说详细,刘思维不耐地翻着白眼说我纳闷你怎么当上上级的呢,松天硕捣他一下子,我二舅是稽查队队长呀,不知羞地大剌剌炫耀自己的裙带关系。
但原来是最直白的抗拒,披上吊儿郎当的外衣,拿腔拿调地唱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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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天硕对着王建华举起枪时,想到的是宇文秋实上了妆的脸。
那人顶着一张芙蓉面,眼尾挑出千万种风情,腮上桃色的胭脂像漫山遍野的杜鹃,一直烧到松天硕瞳孔里去,他生涩地勾起兰花指,做亮相的姿态。
那曲子怎么唱的来着,见一池春水风吹皱,安惊心年光似水流,悠悠何记消长昼,我只得理冰弦一曲解烦忧。
在无数个因为良心与亲情两难而辗转难眠的夜晚,他想过这段日子收尾的时候,无非是王建华最后攀牢了宇文秋实这层关系,届时倘若母亲央求,他大概就在稽查队得个位置。
然而录完唱片的那天,宇文秋实突然说,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做事。
宇文秋实几乎不提自己的事,他从前觉得大概是对方身份地位一向招摇,同��舅一样,没什么可多说的余地,无非是谈及留洋经历,可以说些趣事。但这话问得奇怪,他现在可不就在宇文秋实府上唱戏么。
见他困惑的神色,宇文秋实一手搭上他肩膀,问,你觉得我什么身份。戏谑的语气,话未挑明,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路有第二条。于是他从此充满了希望。
他在宇文秋实的书架上翻到过一本书,什么什么兄弟,名字和那西洋乐作者一样难记,里面的伊万问阿辽沙说,想象一下你在建造一座人类命运的大厦,目的是最终让人们幸福,但必须而且不可避免地要摧残一个小小的生命体,用那个小女孩的得不到补偿的眼泪为这座大厦奠基,你会不会同意在这样的条件下担任建筑师。
一个两难境地。宇文秋实和他说不是这样的,不要去想这个问题,安得广厦千万间就可以了。
他几分钟前嗤笑刘思维还真是个情种,却在举起枪的时候想明白了答案。他知道他不是那个建筑师,然而却可以成为大厦的基石。
王建华的枪口对准了那个女孩,松天硕的枪口对准了王建华。
王建华死了。这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宇文秋实没想到这次任务结束得如此突然和混乱,他曾经问过松天硕要不要跟着他做事,主动地暴露身份,并不是让松天硕去牺牲的。
他在罗兰饭店见到刘思维的那一刻就猜出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压着嗓子冷静地逼问缘由,但不需要再问过多的细节,不需要,不敢。松天硕那晚没回来已经是一种答案。他听着刘思维讲述和朱美吉的故事,带着劫后余生的慌张和面对未知的不安,因此时序颠倒凌乱,而回想他的人生,和松天硕一起的日子像放大镜,笑都笑得更大声。他想自己的事,生和死,未来和过去,想遇到松天硕的那一天,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明明带着数不清的算计与防备,但就是萌生了那一点私心。他的人生行至此刻,并非全是不幸,在他选择自己的路时,早已知道会是何等的荆棘密布,咬着牙也要走下去,但路上总有同行者,他本想拉着松天硕的手共同奔向不一定见得到的明天,却不曾想过先行者也有双关义。
他的手指仍然掐着烟凝固神情上的平静,扬起嘴角对刘思维说,这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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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李收得怎么样了,明儿要走,可别再拖了。刘旸还是免不了为他操心。
宇文秋实点点头,示意刘旸看桌边没合上的皮箱:差不多了。
平安回来。刘旸说。
会的。
他们都知道讲这些话只是为了安心,临别了不说丧气话。
宇文秋实于是岔开讲话,目光落在堆放唱片的陈列柜上,语气淡得像天空中飘飘悠悠一叶云:松天硕他说我适合演旦角。话在嘴里松松地绕了一圈,左支右绌地绷起沪语的腔调,斟酌着拉高自己的声:然后阿拉同伊讲,个么阿拉要当下一个程砚秋的嘞。
刘旸被这调子蜇得浑身刺挠:啥玩意儿啊真是,你搁哪学的上海话。
宇文秋实蓦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微弱的猩红色闪了几下就灭,然后伸手又去抽一根。刘旸从椅子上弹起来,把他手边那盒烟拢到怀里,哥哥哥这我的烟很贵的你省着点抽。
回头再送你,要什么牌子都行。
他说如果我真去唱戏,生捧也要给我捧成个青衣祭酒。宇文秋实慢悠悠拉长声音讲话。
松团长还是结棍嘞,青衣祭酒。他嚼这四个字,几乎是要碾碎了一样地念,一口烟伴着冷冷的笑,吐得漫不经心,在缭绕的烟雾里用力闭了一下眼:下辈子吧。
王建华死了。广东那边爆发了痢疾。
他带着苗若芃登上南下的邮轮,新的任务到来,救济会需要他,因此不能停下来一步,从北平到南洋再到上海,无论他自己的结局如何,子弹一发炸响,就崩掉了两个人故事的尾巴。
他们这样的人,要有大爱。人民,他读书时念这两个字,知道要为此奉献一生,也知道生命随时走到终点。他确信他们彼此是相爱的,爱到和爱其他人却也没什么区别,这年代确实没有永恒的相守,但是有凝固的记忆切片在心口融化出水渍,因为虚无到了一定程度而成为永恒。
凌晨时分出港的邮轮,汽笛声滚烫地熨出溽热暑气,他沉默着惊醒又入眠,在潮湿的梦中潜游回黑暗,隐约间听到有人练声,咿咿呀呀的,把梦境搅成一滩软烂的音符。
而他一旦蹚过,这运命也荒腔走板。
**私心是想让宇文参与喜夜的所有作品,因此有了这个故事。
**其实很不忍心be但想了想,民国时期的故事怎样才能算he,好像是无解的,那就留一个尾巴吧,《渡口》中松松是捂着腹部倒下而二舅捂着胸口倒下所以…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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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
一
培特是个在午夜时段上班的出租车司机,D城堪称一部活的犯罪史,各种肮脏交易和令人发指的罪行每天都在D城上演。培特早已见怪不怪,尽管他时不时遭遇一场抢劫又或者在驾驶的过程中隔壁的车窗探出来一根枪管,培特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放弃这个行业。事实上,他还蛮享受这样的工作环境的。
多兰古雷格——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如果来到这座城市的话请务必当心,这年头可没有几个人是值得相信的。
“有一个连环凶手现在正在这片区域行凶,他已经前后在各州流窜犯下了数起杀人案,犯罪手段极其残忍……”
培特在公路上行驶着,公路两旁是低矮的山脉,这里是沙漠地带,因此没什么树或者灌木,他经常听人说会在夜晚有鹿窜到车前酿成车祸的惨剧。他过去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但是这次不一样,山头有阴影攒动着。有什么东西像是被培特的灯光吸引了注意力一样,朝他的车子的方向疾驰而来。是鹿吗?培特心想,为了不要撞到它,他将速度慢慢放了下来。
车灯照出那个轮廓的时候,出租车司机松了口气,那个并不是鹿,而是一个人。他扛着一个黑色的大包,朝着培特的车跑了过来。是个搭车客。
“有名的心理侧写师认为凶手是名二三十岁的白人男性,身高在六五到七十英寸之间……”
他的车子在那人旁边缓缓停下,车内的广播节目正讲着最近D城讨论度最高的案件,培特喜欢听这个节目,毕竟他的工作是一整晚坐着开车,谁会不喜欢些更刺激的事件发生呢?
车窗摇下,他礼貌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H城。”车外那个搭车客的声音沙哑,气喘吁吁的。
“那刚好,我可以送你去这个地方。你先上车吧。”
那个搭车客也没多说什么上了后排,车内很暗,那个人手上还拎着一个大包,因此上车上得更艰难了。
培特通过后视镜可以看见那人包头帽下面灰白的头发。如果不是因为那沙哑的嗓音听起来还算年轻的话,培特会以为他是个老人。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口罩拉得很高,几乎只露出双目,然后紧接着——那双眼睛也通过后视镜与培特相遇。
他低沉地吼道,“你看我干什么?”然后又像是意识到掌握着方向盘的人并不是他,语气温和下来。“我会把钱付给你的……我要在今天早上的太阳升起之前到达H城,我有要紧事要办。”
他先把目光移开,培特也接着收回目光,挂好挡后慢慢发动汽车。
“噢,我完全理解。”
二
橙色的出租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收音机里流出主持人对于最近D城发生的连环杀人案的看法。
“太吵了,把收音机关掉。”
这是那个戴口罩的上车之后主动跟培特说的第一句话,培特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说,把那个该死——把那个收音机关掉。”
“你不喜欢这个节目吗?…真是可惜。你有什么爱听的节目吗?也许我能调到那个台。”
“都不要。”
“都不要?那你想听点什么音乐么?如果没有一点声音在我耳边响动的话,我会无聊死的。算我求你了。”
“……好吧,那就音乐吧。”
培特打开了车载音乐,顿时,一股刺耳而爆裂的摇滚乐倾泻而出。“梆梆梆梆梆梆!”
“我操你他妈的这什么东西……!!快把这东西关掉!!”
后座上的人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嚎了起来,培特调小声音,一边问他的意见。这样呢?这样行吗?
不过看起来反而像在折磨他似的。
“不不不不不!关掉它!!”
“我可以换一首歌,我买了不少碟片呢。”
“我说、关、掉、它!”
“……去H城的路可是要开五个小时以上,你不会让我一路都只能听车窗的气流声吧。我是说,毕竟你很寡言…”说到这里,培特情不自禁地低声笑了。
而那个搭车客却捂着耳朵躲避着摇滚乐的攻击,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培特声音下的暗笑。“……我陪你说话,这样总行了吧,哦……哦,听得我头疼!让它停下!”
培特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那个搭车客抱着脑袋,身体四肢因为拧成一团,他赶忙把音乐关掉。一边问:“要不然我在路中间停一下?你的症状看起来很严重,我的朋友。我有水,你要喝点水吗?这前面三十公里外就有个加油站,那儿会有药店,你可以在那里买药。”
“不,不,不需要。”听到停下来之后,搭车客像是受惊一样,从痛苦的状态里暂时抽离了出来。他摁着脑袋勉强地说着话。“这些都是老毛病了,只是有时候会有……耳鸣。”
“那种感觉可不好受,我的姑妈也有这种毛病。”培特关切地说道“我听她告诉我的,在耳廓附近按一下会好受点。对,就是把手放在那里,然后揉一揉。”
那个搭车客依照培特的指示那么做了,过一会他明显好受多了,说话也比刚刚的粗声粗气要来得平和许多。“……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对了,我叫培特,该怎么称呼你呢?”
一开始并没有回答,空气之中只有搭车客明显的呼吸声,培特等着,他已经想好下一句岔开话题的话该怎么说了,哦,有些搭车的客人最好不要太过于和他们套近乎,不然他们会以为你是条子或者是好管闲事的人,总之,这两种人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太好。这是前辈对培特曾经说过的话,但……“克雷顿。”
培特的思绪被打断了。
“这是个好名字,克雷顿,读音听起来很有趣。”
后座上的人发出来不置可否的冷笑,并不评价,而且,说不定这也并非真名。
“培特,听起来像个烂名字。”
三
“你真的没事吗?你刚才那个状态看起来真的很令人担心。我感觉我们应该在哪个药店停下来给你买点药。”
对方摇了摇头。
“我没事。”
“好吧,你从公路旁跑出来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培特接着问,“你怎么会一个人这个时间点在这?”
“……”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毕竟我没法收听我最喜欢的节目了。”培特微笑地提醒道,他的手正作势又一次去旋动收音机按钮的时候,克雷顿忽然说话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讨厌的司机。”克雷顿咬着牙说道,“…白天这附近有大巴,但我错过了最晚时间的那班。有个男人告诉我往这个方向走运气好的话会遇上开出租车的或者是旅行的人。我走了三四个小时,心里想那个人是不是在骗我,在我准备回去宰了他的时候就看到你的车灯了。”
“你确实是运气够好,这个地方还挺偏僻的,路也不好走,通常情况下没什么车。”
就像印证他说的话一样,车灯照亮前面一片区域,空空茫茫的。视野里只有黑色不可见的区域和被车灯照亮的白色部分。
“而且,最近外面还挺危险的,听说有个连环杀手流窜在外面。就连电台里也建议旅客最好不要落单走…”
“呵。”
克雷顿发出冷笑声。
“要真有那么危险,你敢让我上车也胆子真够大的。”
“我倒也没有那么没有戒心。况且…留你一个人在沙漠里打不到车的情况太危险了。真不敢想象没有司机搭理的情况,你该怎么办?”
“确实。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大概现在还在那个该死的沙漠里。………从这点来说,感谢星星,还好我遇到了你。”
看出培特似乎只是个单纯的老好人后,后座上的男人也从一直紧绷的状态放松了下来,他抓了抓耳边的银白色头发,靠在后座的人造皮革垫上,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沙漠一路黑暗无光,在挡风玻璃上一度能够映照出来的也就只有眼前七八米的地面。
直到远处黑暗中的某一点出现了灯光,一开始他们还以为那是一辆朝他们行驶过来的普通车辆,不过那特殊的红蓝光线让这种误解很快就解除了。那是一辆警车。
“这个点他们也要工作啊,真是辛苦。”培特说,“难道是最近那个连环杀人案的缘故?”
倘若他此时抬头去看后视镜的话,一定能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不知什么时候起,克雷顿就悄无声息地挪到了他的正后方,后视镜里,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着他的脸。
四
警车越来越近,并朝着他们鸣笛。培特听从着指挥停下了车。警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他走到了培特的汽车旁边,培特摇下车窗。十二分配合地给他出示了自己的驾照。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我有一单生意要做,有个客人准备去H城。”
警察非常公式地检查了两眼培特的证件,接着还给了他。培特将证件放回上衣的口袋中,“这附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噢,嗯。”
“是和最近发生在D城的连环杀人案有关吗?”
警察似乎看出来这份好奇在没得到答案前是会不依不饶的。“……就是那么一回事。那个杀手经常沿着D城的公路作案,像你这样的出租车司机可要小心了。”
“多谢提醒,不过我想我运气应该不至于那么差。”培特笑呵呵地说,“你往那个方向开,是有什么案子发生了么?”
“这个的话,我们也暂时不知情。”警察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哪怕他知道什么,他也是不会把警方掌握的机密告诉一个普通人的。接着,这个年轻的警察准备转身走开,他忽然注意到了后座上的克雷顿,当然,比克雷顿更让这个警察心生警惕的是大得惹人注目的黑色皮包。
“这是我的客人。”培特注意到了警察的目光,他开口解释道。而警察则是用手电照了照车窗玻璃示意克雷顿打下车窗,一边问培特。“那人的皮包装了什么。”
“我不知道。”培特答道,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克雷顿哼了一声,他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后座上,就��佛压根没听见警察的说话声一样。
警察又再度敲了敲克雷顿的车窗,接着,他对这两人命令道从车上下来——他只警告了第一声。话音未落,培特就连火都没熄,无比顺从地下车了。在打开车门前,他听到后排的克雷顿又哼了一声。
“胆小鬼。”
那个警察看克雷顿迟迟未动,在他伸手打算去拽车门时,克雷顿却从另一边的车门下来了。克雷顿有些驼背,但在他慢悠悠地走到那个培��和那个警察的跟前时,他居然比这两人还要高出一些。而这时候培特才看清了克雷顿的打扮,在那么热的天气里,他浑身上下露出的部分只有双眼和略长的白色头发。
要用一句话来说的话,很严实,如果要用戏谑一些的口吻来总结的话——符合培特对于一些少数群体和连环杀人犯的全部设想。很显然,这么想的不只有培特一人。那个警察拿起了对讲机对对面报告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克雷顿。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克雷顿。”
克雷顿重复了一遍答案。那沙哑的声音跟第一次听比起来,这次加了一些带有攻击性的“嘶嘶”的声音。
“你是哪里人?……先生,请回答我,你是哪里人?”
克雷顿没有回答他,他冰蓝色的眼睛在警察的脸上扫着。轮到那个警察紧张起来了。
“你有带证件么?”
“没有。”克雷顿很干脆地回答。
“有任何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
也许是克雷顿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这个警察发现不可能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他转向了一旁看起来就比较好说话的培特。
“你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他是在什么地方上车的?”
培特回忆了一下,“大概就在前面七八公里的地方。”
警察确认培特真的对这个上车的乘客一无所知之后,他只好又继续去面对明显看起来不好说话和应付的克雷顿。
“那个黑色的包是你的吗?”
“对。”
“里面装了什么?”
培特也对这个答案充满了好奇——他暗自竖起耳朵听,脸上不动声色。然而,克雷顿的回答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
“猪肉。”
被吓到的远不止他一个,警察有些犹豫地复述了一遍克雷顿的话。
“……你说的是……猪?那个袋子里装的是这个?”
“对。猪的肉。就是猪肉。”
克雷顿以一种嘲讽的口吻回答道。培特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尽管现在可不是一个笑出来的好时候,可人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好吧,克雷顿,我要你现在把这个袋子拿出来给我检查。”
“我做不到,太重了。”克雷顿非常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警察嘟囔了几句,他又一次拿起对讲机对对面报告了几句话,“我在……公路上……出租车,两个人……有个人身份不明……带着一个提包……完毕……”随着嘟嘟声和刺耳钉电流声结束,周围又恢复了宁静。这个举动好像给这个警察带来了些勇气一样。然后他面向培特说道,“我要检查一下你的出租车。”
“没问题。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顺便帮我把我的钥匙拔出来吗?我没想到会耗那么久。”培特摊开双手说。克雷顿则抱着胳膊一言不发。
尽管他们都心知肚明,警察压根不是奔着检查车里的情况去的——他先帮培特熄了火,可也没做过多的停留。接着打开的并非副仪器表盘也不是后备厢,而是车的后座。他将手电筒夹在腋下,把上半身探了进去。车里传来“嘶啦”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几秒钟之后,车里传来一句,“天哪!天啊!上帝啊!”
而克雷顿则快速走了上前,没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那个警察的双脚还在车门外面悬着空呢。克雷顿便狠狠地关上了车门,接着拉开,又狠狠碰上,反复了四五次,培特的耳膜都要被惨叫声刺穿了。
他惊恐地看着克雷顿最后一次拉开车门时,那个警察的小腿已经被撞出了一个不自然的角度,裤腿的那个位置有一截暗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培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被砸断的骨头刺穿了皮肤。
接着,培特看见克雷顿把那个号叫着的可怜人从车子里拖了出来,就像拎着一只小猪仔一样。警察痛得不停哀嚎,几乎是泪流满面,他似乎想要去摸自己的警棍却又痛得几乎动弹不得。而克雷顿则眼尖地发现了这个警察的意图,他先一步“帮”这个警察抽出了警棍,然后对着警察的脸狠狠地来了一下。培特连忙侧过头去,退后了一两步。等他呲牙咧嘴着、偷偷用余光看的时候,那个警察已经被克雷顿打得鼻梁歪斜,满脸是血。
“……救、救救我!!”
他对着一旁愣在原地的培特说道。克雷顿缓缓回头来看着培特,就好像他才意识到有第三个人在这里一样。
“你要帮他吗?”
“球球(求求)你了!……帮帮我!!”那是多么绝望的呼救声。
培特摇摇头。他看见克雷顿手里拿着的警棍似乎黏着一些暗色的物质,比血的质感更加浓稠,有些像脑浆。
“好孩子。”
克雷顿那有些兴奋,略带侵略性的语气就好像如果培特选错了,这个大棒下一秒落在谁身上就不确定了一样。培特不敢逃走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而且,他的车钥匙和警车钥匙都在那个警察的身上,就算他现在跑了,在一个沙漠里,他能躲藏在哪里呢?他记得在《风骚律师》里有人可以在沙漠里三四天不进食活下来,可并不想亲身去实践证明。
背景的惨叫声忽然戛然而止,克雷顿又用警棍砸了那个警察的头几下,这下对方是真的发不出声音来了。而克雷顿则拉开车门,把那个警察抱在门旁边,又悉心地为人调整姿势,扶正头颅…
这下,培特可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等一下,别在这里…”这一下换来了克雷顿充满警觉的一瞥,“我不想知道自己开的车是杀了人的工具。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做这件事?”
克雷顿啧了一声,便把那个警察拖到了警车的旁边。这下他们离开了培特的视线范围了。培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心脏怦怦直跳,拖着脚步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上。
五
克雷顿回来的时候,他看见培特正在用空气清新剂喷着出租车的每一个角落,眼里的嫌弃不由多了几分。看见他来了,培特则探出头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此时正在拿着清洁剂清理后车车门附近的血迹,而克雷顿则默默地来到车门旁边,手肘靠在了车门框上。培特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身体一僵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擦拭门框旁的血迹。
“培特,”这是他第二次叫培特的名字。“我打算现在就把你杀了,所以你可以开始祈祷了。像你这样的胆小鬼一定会到时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抖搂出来,我还不如在这之前把你杀了。”
培特注意到门框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凹陷,他用抹布不停地擦拭着那个凹陷地方。
“你不是很爱说话吗?怎么现在不回答了?”
培特精心挑选着自己的词汇,此前他在克雷顿不在的时候曾经思考过无数次——“我想你不会杀了我的,我的朋友。”
这回轮到克雷顿顿住,他眨了眨眼睛。“我最讨厌油嘴滑舌和没有骨气的家伙了,所以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培特的回答出乎意料地简单。
他站了起来,和靠在车门上的克雷顿面对面。他的回答让克雷顿脸颊发红。是那种被戳穿了内心的恼羞成怒。
“因为你不会开车,我没说错吧?所以你才需要我帮你处理掉警车,需要我来带你去H城。如果没有一个司机,你又能在这片沙漠上逃多远呢?”
六
培特开着警车,后面拖着自己的出租车,接着,他开到一个深坑边上,他和克雷顿下了车,克雷顿看着他解开两辆车之间的绳索,然后招呼着克雷顿一起把车推进深坑之中。
随着砰一声,尘土飞扬。那样一个巨大的铁块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这样他们就找不到了?”克雷顿为了掩饰兴奋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和兴奋着的克雷顿不同,培特此时正处于一种居然在帮杀人凶手销赃的茫然中。
“用不知道来回答可不行。”克雷顿也从刚刚兴奋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把刚刚警车上搜到的证件和物品都塞进自己上衣无数口袋中的一个口袋中。看起来这种事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我们该走了。”
“嗯哼。”培特回答道,他看着脚下黑漆漆的深渊……他又何尝不是站在悬崖之上呢?但他不敢让克雷顿等他太久,一个罪犯是不希望看见别人去思考的,这样他们会怀疑那些人对自己是否心有异心,从而激起他们的杀戮欲望。
培特回到自己的出租车上,车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盖过了之前发生惨案的血腥气味。这种清新剂本来是特别容易散去味道的类型,此时却浓郁到有些刺鼻。
克雷顿还是坐在后座上,培特猜测这或许会让这个杀人犯感觉到安全,有支配感。不过他自己可就没法“安心”了。
出租车再度发动,行驶在沙漠上,不过开车的人和后座上的人的心境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培特通过后视镜看到,克雷顿的��姿比之前更加放松了一些,尽管他还是没有摘下自己的口罩。
“说起来,刚刚在我不在的时候,你有翻我的包吗?”
这回是克雷顿先挑起了话题,他的语气好像一种警告,又好像在期待对方跨越雷区后能把他爆破上天。
培特开着车,他自认为内心是毫无波动的,很平静的。但一句“没有”说出来就读成了“霉芋”。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牙齿都在咯哒咯哒地上下打着节拍。
而克雷顿则马上叫了起来。
“你骗我、你知道骗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我没有翻。”
“骗子,这个皮包的拉链明明动了位置!”
“我没有敢去车后座检查!你知道的,我是个胆小鬼,一想到你在那儿做的事……我就害怕!我压根没敢上去!”
克雷顿凶狠的叫声和培特难得的,克制住恐惧的喊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然后接下来是两人粗重的呼吸声,谁都没说话。克雷顿兴致盎然地说道。
“你怕我。”
“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怕你?”
“因为你是个讨人厌的出租车司机。”
“我不知道你那么记仇。”培特听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儿耿耿于怀呢,但是克雷顿似乎对他最后的答案非常满意。他的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我不会杀了你的,虽然你讨人厌,但好歹帮过我的忙。”克雷顿懒洋洋地说道,像是在安抚培特的情绪,语气中并没有任何安慰人的意思。这话的可信度到底又有多高呢?培特暂时不去想这个让人沮丧的问题。
“……所以,你那包里装的是什么?”
培特想起了那个年轻的警察拉开包拉链时的尖叫声,又想起了刚刚差点因为翻包蒙上的不白之冤,如果不弄清那个包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那他岂不是真的太亏了。
“几把。”
“什么?”
也许是行动大于言语,培特在后视镜里看到克雷顿在黑色的包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并不大,每一个大概是克雷顿手掌三分之一的大小,那个小东西的末梢附带着两个黑乎乎的椭圆形肉球。
“…哇……!”
克雷顿从后视镜里看到培特惊讶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把那个黑色的肉块丢回了提包里。在外套上抹了抹手。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能理解就有鬼了。”克雷顿哼了一声,但这次他没有拒绝回答问题,甚至没有忽略培特的问题。“你知道刚刚接我的地方附近有个教堂么?”
“不知道。”
“也没什么人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一个摩门教的教堂。”
摩门教对培特这种深夜里开着车无所事事的,喜欢听各种悬疑灵异电台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闻所未闻的词。
摩门教的全称是“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给一般人最普遍的印象大概就是其集体分配制以及一夫多妻制度。在福尔摩斯里的《血字的研究》中也有提到这个教派恐怖的迫害行径。
不过,培特对于这个教会的理解相当粗浅,况且他什么事儿也不了解,给予克雷顿任何具有情绪反应的回复都很危险。
“我知道了。”他只能这样说,“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是不明白。”
“我母亲是个来自M国的女人。那个狗屎地方总是在发生战争,经济危机。不是个能好好让人生活的地方,总之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国家,最后辗转到了这里。可这里也不怎么样……”
这下还真变成了血字的研究中发生的故事了,培特神游时心想。他一边听着克雷顿的讲话声(天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也许是他突然决定要到了目的地就把培特杀了吧。)一边回忆起了之前听着的广播里,那个主持人讲述对连环杀人犯进行的侧写:“从他的作案手法来看,那个连环杀人犯是个没有同理心,具有暴力倾向的危险分子……”这一点培特已经见识过了。“而且智力较高,善于利用他人的同理心……”“我母亲就这样成为那个该死的牧师的第五个新娘,那个家伙是个真正的畜生,在我小时候还对我动手动脚的……从小我就发誓要杀了那个混蛋。”“他们会让受害人放下戒心,觉得他们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然后再……”“后来我逃了出去游历四方,锻炼身体……呵,我不会是他最后一个受害者,我告诉你吧,这个家伙还是死了好……喂,你真的在听吗?”
“当然,当然。那人是咎由自取,他对你和你母亲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培特急匆匆从自己的回忆中脱身,“我能理解你,朋友。如果是我经历了这一切,我也绝对不会去报警,而是会选择自己去复仇。”克雷顿显然对于培特这样单薄的陈词滥调并不满意。“你会吗?像你这样的人敢亲手杀人吗?我看你连杀只鸡都不敢。”
“哦,实际上,我认为能否杀人和具备的能力没有关系,而是和仇恨的程度有关。就拿你来做比方吧——当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虽然没有能力去付诸行动,但这份仇恨支撑到了你有能力实践的年纪。我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我生活很顺遂,没遇到任何心潮澎湃的事情,也从没强烈地渴求过什么,我的确做不到你所能做到的一切。从这点来说,我很羡慕你,我真的认为你实在是相当了不起。”
克雷顿听完培特的话,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故意吹捧我。也许只有出租车司机会认为杀人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吧。我杀了他们只是因为我很饥渴,那些激起我仇恨的人还活着一天——一想到这些人还活在和我一样的世界上,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就犯恶心。我告诉你,那些惹到我的人,他们会发现让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个错误,呵呵呵……”
七
“喂,我们还有多久会到H城?”
公路上逐渐出现了栏杆,从沙漠驶入城市,步入一个文明的世界。
“应该还有两个小时吧。说起来,你打算接下来到H城后做什么?继续杀人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
“……如果你真的够爱惜自己的性命的话,你最好一个字也别说。”克雷顿威胁道,但现在培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在刚刚相处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们聊了许多。不光是谋杀,悲惨的身世命运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个反而没什么好聊的),他们也谈了些非常日常生活化的东西,培特惊讶地发现,他蛮多地方都与克雷顿爱好相同。这让培特不禁会幻想,如果他们相遇的地方不是在这条公路上,也许他们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也许克雷顿也有那种想法,他对培特说道:“我买了一张船票,当然,不是那种正规的。我打算先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
“你之后还会回到这里吗?”
“……等他们彻底忘了这件事之后,也许我会考虑回来吧。”
“这么多人死了,可不是一件容易被遗忘的事情。”
“或者换个角度,也许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到M国。我的家乡。”
培特摇摇脑袋,“我听说那里战火连连,到处都是死人。”
“哼,我倒是觉得那个地方很适合我。而且,你不是说羡慕我的生活吗?你有机会能跟我一起过一样的生活……不过,既然你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那就算了。”
克雷顿说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培特完全没有注意到。
加油站映照在车窗上,克雷顿从小憩中惊醒。为什么他会睡着?他怎么睡着的?他应该一路上都在保持警惕。按理来说的话,他不应该睡着的。他首先怀疑是否是之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但是唯一的印象只有培特请他喝的一瓶水,可是他并没有在手边找到任何空了的塑料瓶。
和塑料瓶一起消失的还有培特本人。他不在驾驶座上,他也不在车窗外。
唯一让克雷顿没那么惊慌的是车窗外的天空还没亮,车里面还插着一串钥匙,这也就说明培特没有走多远。但是,也许他就是发现克雷顿睡着了,于是假装一切事情都没改变一样插着钥匙溜了,他可能早就跑去外面找到其他可以帮助的人报警了。一想到这点,克雷顿就打开车门准备下去:车门纹丝不动。
克雷顿又如法炮制,他摇了摇另外几扇车门以及窗户,包括驾驶座的全都纹丝不动,没任何反应。他去拨动车钥匙,发现如何都拧不开,如何费劲拔钥匙,钥匙就会发出一种可怕的“咯吱咯吱”声,克雷顿便越使劲,突然一下子的,钥匙有一半被克雷顿大力拔了出来,有一段还留在了钥匙孔里——他这才发现这把钥匙并不是培特出租车的钥匙,而是警车的钥匙。
克雷顿这下彻底勃然大怒。他想起不久前才和培特半是交心交肺的聊天——觉得全都喂到了狗的肚子里,等他抓住培特后,他要把他杀了,把他的肺挖出来……
他四处寻找着车上有什么可以砸开窗玻璃或者门的东西。他打开了手套箱,可里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全是一些垃圾一样的税务单和一本驾照。培特,那个该死的鼠辈的驾照。克雷顿本来想撕烂对方的驾照,但又想起突然有什么不对劲���地方,于是他翻开了驾照。
那上面的名字不是培特,名字和姓无论哪个都不是以P开头。而且那个照片也压根就和培特那张白痴一样的脸没有半毛钱关系。
八
克雷顿毫无办法,他实在搞不懂车,也许是培特在离开后把这辆车给从外面锁上了。现在这辆出租车成了一个天然的监牢,将他如同困兽一般关在里面。而克雷顿呢,就像马戏团笼子里的狮子一样张牙舞爪,无可奈何。他固然力气很大,但也没到那种超人到能一拳砸碎车窗玻璃的地步。
他该怎么办呢?克雷顿想着,他当然可以向人求救,可这务必会引来警方的关注。该死!他身上还有那个死了的刑警的钱包和证件,他应该把里面的东西拿走后扔掉的,为什么他要拿在自己身上?他真蠢啊!
他绝不能找人帮忙,得寻找方法出去。他最后忽然想起了后备箱这回事,那儿的钢板和锁肯定没有前面那么紧实。接着,他开始试图暴力拆卸车的后座座椅,不知道是扳动了什么,他把后排中间座椅的外壳直接扯了下来,下面露出了一个后盖板。克雷顿宛如已经见到了光明和自由的景象,他急不可耐地打开盖子,下面黑漆漆的,他伸手往下一摸,后备箱里塞满了像是装高尔夫球装备一样的又大又长的塑料袋子,大约有三四个,克雷顿得把这些袋子拖出来才能爬进后备箱。克雷顿试图把一个袋子从那个口子里拖出来,可袋子里的东西很硬又很沉,压根没法通过后盖。而袋子里面装着的物体,手感令人莫名其妙的有些熟悉。
克雷顿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他找到拉链拉开后拉开一角,因为太暗了,他没有照明的工具,于是只能被迫把手伸进去。
只一摸他就确定了——他在里面摸到了另一只冰冷的,僵硬的手。
这些袋子里全是尸体。
克雷顿打开了广播,里面播放着电视台对连环杀人案件的描述。他上车时太紧张听到杀人案就叫培特将电台直接给关了,可却没仔细听听里面讲的是什么。
主持人在电台广播里提醒搭车客和一些单独出行的旅人要小心,专家七嘴八舌地分析着,他们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这个沿着D城公路作案的杀人犯必然有一辆车,这辆车的外观想必不那么起眼,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被人注意、举报过。
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
他确实杀了不少人,这没错,可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他不是什么为了乐子的连环杀人犯。
克雷顿忽然理解了,当时的培特并不是在听克雷顿逃亡的案子,而是在欣赏着自己犯下的罪行。他如果早一点明白这一切该有多好?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一个让人脊背发凉的猜测,为什么培特会愿意载他呢?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一个突然出现的搭车客。他是否曾经打算杀了他,可后来他为什么让他活了下来……
这问题还需要问吗?让他活下来当然比杀了他更好,那些警察和社会已经开始关注起这个连环杀人犯的事情,有什么比让另一个凶手来顶罪更好的脱罪方法呢?
那些被害者的尸体,那个牧师的尸体,那个警察的证件,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留在了这一辆车上。这个牢笼里,这个培特为他特意打造的牢笼里。
克雷顿头一回涌起了这样的憎恨之情,比那个恶心的牧师更加深入骨髓的憎恨,他发狂地在汽车内砸碎他所能看见的一切,手刹、广播电台、后视镜。
“培特、培特、培特啊啊啊啊啊!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把你杀了,我不会让你这个混蛋快活下去的。我发誓……我用我的名誉发誓!”
哪怕他曾经想过要杀了他,现在的他都比之前要更想杀了他。而从今往后,他会一天天更加恨更加恨他,这种饥渴感将灼烧他到亲手杀了那个王八蛋为止。
窗外的天空从黑慢慢泛起了鱼肚白,但是那种白色不是人们常看到的,充满希望的明亮的颜色。而是一种惨白。就算那之后黑夜再度降临,也没人会感到奇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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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文轩】杨秋生小说 | 走出Google Map 的魔咒
Original 杨秋生 海外文轩 2023-12-04 08:07 Posted on 美国
她竟然在Google Map 的街景图里看到他。
她是个自雇会计师,那段时间她每天固定要去两个地方,中间有一个小时的空档。两个地方蛮近的,如果办完第一件事回家,大概也只能休息10分钟,又得出门了。她就想,不晓得两个地方附近有没有什么公园,或者有树荫可以遮蔽烈阳的地方?就趁那个空档时间走完每天规定自己的一万步。
于是她利用Google Map 的卫星图一路寻找看看。
她发现那儿附近有一片新兴的住宅区,外围规划了弯弯曲曲的步道,步道边上种了一棵又一棵苍苍郁郁长得相当繁茂的树,正合她的心意。但卫星图是从空中俯瞰往下照的,看不出实地走过住家的模样,于是将卫星图转为街景图。这一转,清晰的马路与房舍立刻映入眼帘,真实地让人身历其境。她的手指不断地顺着像是新开发的社区步道一段一段滑过去,整个社区规划得极好,房子设计也很新颖。滑着滑着,她居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像是正在过马路。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兴致一来,重新回到原始设定地图,找了一个公园,再转换成街景,竟然看到一群年轻人正在公园聚会,如此传真,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公园里热闹的气气氛了。
Google Map卫星图
她像着了魔似地,打入自己家的门牌号码,想看看自己家在Google Map里是什么样子?
她看到了她那辆看起来像新的一样的丰田卡罗拉孤伶伶地停在车道,靠马路的白色围牆上攀爬着开得正盛的亚当玫瑰,衬托着翠绿的草坪十分美丽。
她不由想起他。
自从她对隔壁街道一家白围牆上攀爬着美丽的亚当玫瑰赞口不绝后,他便将前院靠马路的草坪产去一大片,搭上矮围牆,每隔几尺种上一棵带着仙气的亚当玫瑰。几年下来,玫瑰越开越盛,那道花牆成为他们那条街最美丽的风景,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她以为她已将他封尘在记忆的深处里了,而面对着Google Map 里她家的屋子,一切如此真实,彷彿触手可及。她忍不住将手按在她称之为「爱庐」的精致屋子,不停地放大、放大、放大,想看能不能在窗口边捕捉到他的身影。
寻找他的身影的念头像一块石头,丢入她已然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过去的记忆瞬间翻江倒海而来,一股极为难受的情绪堵住胸口,眼泪掉了出来。
她自来是没有什么方向观念的,往往转个弯,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而他的脑袋就是一个GPS,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帮助,一定能够顺利找到目的地。
Google Map街景图
他宠着她,只要她想到那里,他就开车带她去。后来她上班,他陪着她从家里到公司好几趟,确定她记住了来回的路线,才让她自己开车去上班。
她顺势依赖着他,感觉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日子就像他脑袋中的GPS,轨道从来没有出错过,而命运却让她错过了所有的轨道。
那年夏天,热浪来袭,夜里她忽然惊醒,屋外像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风吹着叶子的声音,也有一点像刚下起豆大雨珠的声音。床边他的位子是空的。她想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夜里有时他睡一觉会醒来,便起身到书房打开电脑做点事,累了,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她一时也睡不着,下了床,穿过走道,打算也到书房。走到一半,却看到紧邻餐厅的家庭间有着微弱的灯光透出来。
家里的灯都是可调整亮度的,调到那么微弱的光线,感觉上很不寻常。
她悄悄走过去,停在门口,伸个头往里望——她清楚地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的一角发着呆。原来他并没有开灯,而是外头满月的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照了进来。分明是夏天,月光却带着寒气,让他看起来像冰雕出来似的。
她一下子什么事明白了。
他喜欢小孩子,她也是。
虽然他是独生子,即使婆婆没事就要叨上几句,可是他从来不催她,给她最大的自由选择。
她太爱他了,婚后倒是一心准备着迎接属于他们两个的新生命。
可是,一个月又一个月,他们都错过机会。
送子娘娘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五年过去了,婆婆的脸越来越难看,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恶毒,连他都缓和不了,他们只好约着去看不孕症医生。
妳动过卵巢巧克力囊肿的切除手术吧?
当医生这样问她的时候,她的心一震。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青春期时候,她每个月到了固定时间都痛不欲生,需要请假,妈妈带她去看医生,检查出两侧卵巢都有大到必须开刀切除的巧克力囊肿。医生信誓旦旦地说,经痛、经期不规则、经血量增加、骨盆疼痛都是不可避免的,有可能日后会导致经血逆流引起骨盆腔炎,甚至蔓延到腹膜引起致命腹膜炎,只有开刀一途。腹腔镜手术伤口很小,复原也快,刀到病除,不影响卵巢功能的运作,仍具有生育能力。那时光听到肿瘤都吓到了,若还会引起腹膜炎,更令人不安,既然还能生育,便顺了医生的建议。
妳的卵巢功能已经衰退得很严重了,妳知道吗?
眼前医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试着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她看到他的脸刷地像诊疗室的牆壁一样白。
那怎么办?他急切地问。
只有人工受孕了。医生说。
她像掉入地狱,有种被欺骗、不得超生的感觉。当年开刀的时候,医生分明告诉她,她仍将拥有生育能力啊。医生说的是事实,可是没告诉她,生育的机率却是非常非常低。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转往中医诊疗,期待经由中医治疗或许可以自然受孕。
她一喝中药就干呕,呕至眼泪都流出来。每次婆婆来看她干呕都以为她怀孕了,她也想这样欺骗自己。
日子变成只剩下羞辱和痛苦,没有欢愉。
拖了一年,她感觉虚耗的不只是珍贵的适孕黄金期,一直引以为傲如鱼得水的悠然自适,滋养着对方的婚姻,不知不觉紧绷起来。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随着水温加高的水煮青蛙。他们自来无所不谈,没事就爱腻在一起;尤其睡前总喜欢说说笑笑打闹嬉戏一番再相拥安心睡去,而现在,两人总是各怀着心事安安静静地躺着。有时她想挨过去贴着他温暖的身子,却觉得一道无形的牆卡在两人中间。她好想和他说说话,却找不回熟悉亲密的感觉,疏离感越来越强,让她觉得他似乎越来越陌生了,话到唇边,就让棉被覆盖着,重重地压在身上沉沉睡去。他的个性原本就温和随和不挑剔,很容易就会忽略他的感受。生活一路下来都是以彼此习惯的方式进行,被医生宣判无期徒刑后,她感觉即是两人摸得到相互的身体,却触及不到彼此的灵魂。有时她不免想,他们完美的婚姻,会不会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自始至终她是活在灵魂伴侣美满婚姻的幻觉里?而真正的他,心灵已经走远了?
他们又回去看不孕症医生。
妳的卵巢更老化了,再不做人工受孕,最终只能借卵了。医生凝重地提出警告说。
她的心跌到又深又黑的井里,冰透的水在她的鼻尖沉浮。
借卵?那生出的孩子就不是她和他的骨肉了!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他们开始了更痛苦的身心煎熬的周期。
不同医院求诊,飞行里数足够绕地球一圈���7次取卵,4次移植、流产,超过三百针,身心具是千疮百孔,无止无尽的幻灭⋯⋯
她轻悄悄地走回卧房,斜靠枕上,空洞的眼神,空了的灵魂,如一座暗黑的没有生命的凋像。
他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回到床上来。
她听到车库门开启又关掉,她才走出卧室。
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一股蚀心痛楚席捲而来。她走到书房,将书架上所有的孕妇须知、育儿书全都扫进侧院的回收桶。
她颓坐地上,感觉人生走到了尽头。
她需要新鲜空气。
关上门,离开让她窒息的屋子,独自走到沿溪林荫步道。
她家离这个健行步道很近,穿过几条短短的马路就到了。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他们每天清晨都会走一趟。沿路每一栋房子,甚至每一棵树都如此熟悉,她不需要去寻找记忆,闭着眼睛她似乎都能看到她与他手牵着手的影子在前面引领着着她。
很快地进入长长步道中最美的一段,两侧虽然多是杂树,却也长得枝叶繁茂,高大参天,形成绿色天然拱门。健行的人并不多,幽静的林荫小路苍郁凉爽,一扫夏日燠热与烦躁。
一阵风吹来,阳光透过枝叶隙缝洒下来,叶子泛着金光,岁月如此静好。她怔怔地站在那儿,竟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
穿过绿木拱门是另外一番粗放的风景,走着走着就听到了溪水的声音。
干旱了几年,经过冬天与春天两季十多次的大气河侵袭,干涸了的溪水满了上来。走到溪水汇集处,一对绿头野鸭子悠游水中。最早她看到有着亮丽颜色,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的野生绿头鸭子,还误以为是鸳鸯。后来才知道旧金山湾区只要有溪流,几乎就能看到绿头鸭子。她每次看到水中成双鸭子相守相随不离不弃,心情都特别好,总要看着鸭子远去了才继续前行,他便站在旁边静静地伴着她。
他们两个都是喜欢宅在家的人,结婚几年还老爱腻在一起。即使他在书房里忙着上班时间没有做完的工作,她也不会自个儿看电视。她买了一个比较精致的复古沙发躺椅,听着他忙着敲键盘的熟悉声音,觉得很安心,拿本书在旁边读着。
他们也有过不愉快的时候,意见相左,又称不上吵架或者抬杠的时候,就是沉默相待。两人都不说话,还背对背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看书。彼此都知道,这样的冷战,说穿了,就是一种惩罚,对自己,也是对对方。熬上几天,他开始露出受苦的表情,她就没有办法拗下去,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就极力高声回答,震碎了卡在彼此之间稀薄的玻璃牆。
她要的就是这么一小块,彼此相知相爱的方寸之地。
而今天早上的不告而别,已不是斗嘴或者冷战的级别了,带着决绝的意味。
原来婚姻不能只有爱。
她意识到她一直守护的方寸之地,已经崩裂了。看着她仍然视为鸳鸯的绿头鸭子,酸甜苦辣的心情瞬间翻腾,那撕心之感千回百转,她只觉柔肠寸断,痛楚难当。
再走几步,只见一只白鹭鸶孤独地伫立溪中。
她一直很喜欢体态轻盈纤细优雅的白鹭鸶,一直以为白鹭鸶就像鸳鸯一样,一定是成双成对的。后来才知道白鹭鸶孤眠在草泽之间,卓然特立在潺潺泉石之上,有着怡然独立的特质,而非总是双宿双飞。
形单影只白鹭鸶
特立独行的白鹭鸶总那么优雅孤高不群,像正在思考的哲学家。她每次看到经久站立不动的白鹭鸶,都很想知道牠在想些什么?见白鹭鸶溪边孤影,就会心生怜悯——为什么牠们喜欢离群索居,而不是双宿双飞?永远显得如此孤单,正如现在的她。
她落寞地独行,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已远离林荫,右边出现广袤平原,极力望去目之所及是平缓起伏的层层山脉,充满原始风味;而左边是一大片如竞技场上斗得你死我活,充满不眠不休竞争的高科技谷歌公司。
两边呈现着完全迥异的面貌,她站在分岔点,突然觉得就像她走在婚姻的分界线上,一边是只能拼命,和婆婆、和命运竞赛,近乎绝望的挣扎,无止无休令人喘不过气;一边是自然风光,是她习惯的回归自然的悠然天地。
她该回到婚姻继续与婆婆、命运纠缠?还是自我放逐?
他是个无可挑剔的温和男人,但她知道他骨子里最深处有种不轻易妥协的别扭,除了对她。十年婚姻最初的甜蜜与相依在后来求子屡战屡败的挫败磨下来,所有的温柔与温情消耗殆尽,她曾从他的眼睛看到愤怒、哀伤、挣扎与绝望。站在分岔口,她意识到他们最终走到了婚姻的分界点。
未来他会选择哪一条路?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理清楚。
只记得从步道回去后就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是谁说的?以不爱为爱。
当她跟他谈起离婚的事情的时候,她感觉到他全身颤慄不已——其实她自己也是。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对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对未来的日子里头没有他的恐惧。她的泪水已经急涌上来,可是她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是的,她会失去他,将来的日子里,再也不会有他⋯⋯
亚当玫瑰
他离开后,她生了一场大病,姊姊来看护她,直骂她傻。
傻呀,她自己也知道。
她对他有深深的眷恋,她相信,即使他离开,对她仍然深深地眷恋着。
她在这个屋子里已经住了五年,他搬离开后,她原本是想卖掉这栋房子的,生怕触景生情,但是她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房子,不只是因为屋子里一物一角都载满了她与他的回忆,她舍不得把这些甜蜜的感觉,从她的生命中剔除开来,最终淡忘成为模煳的记忆。在她的心底,她没有真正的放掉他,或许,还期盼着他会回来看看她?
他离开后,她才发现屋子显得特别宽广而空旷。一到夜晚,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偶尔一阵风吹过来,她似乎都可以听到松针落地的声音。她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死了,她还可以带着他栽种过的玫瑰花去墓园看他。而他只是离开,她却可能永远再见不到他。但她又不希望他死掉,至少知道他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着。
冬天夜晚来得早,窗外的景色一暗,她就心慌。她把家里所有的窗帘关得密密严严的,再把全家的灯都打开,到处亮亮的。
她只能呆呆地坐着,哪儿都没有地方去。
那时她没换床,还深深地眷恋着他留在床上的气味,躺在加州特大号床,那熟悉的气味帮她度过了无尽的孤独黑夜。
而后来,她每次看着那空着的半张床,就像看见一个黑洞,她似乎就要掉进黑洞里头去了。
她终于将那张床也丢了,买了一张单人床,空间一下子大了许多。她买了一张大椅子,衣服脱下来也不拿去洗,就堆在椅子上,带点乱糟糟的味道,看起来像是有两个人住着似的。
她对各式各样的气味非常敏感,衣服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是一种居家安心的感觉;电锅里的饭快要煮好的时候,总让黄粱一梦变得真实起来。他的枕头套才不过几天就会飘出淡淡的油味来,她一边叨,一边也觉得有着熟悉的气味,生活充满了流动的气息。
气息随着他远离的时日久了也渐渐淡下来,连捕捉记忆都开始觉得困难。她思念他到再也没有办法遏止的狂乱的地步的时候,她就拿出纸笔来写信,一封又一封没有办法投递的信。
最初她有时会想,哪天下班回家时,他会不会出现在他们曾经拥有最美丽的回忆之处?屋子里的这个女人,曾是他最深深的爱恋?
偶尔走过他们常去的咖啡馆,有几次她以为看到了他。事后总忍不住嘲笑自己,世界上至少有一半的年轻人会像他那样穿着牛仔裤,上面着上一件看似随意却相当讲究的T 恤。
时间久了,她其实也知道,他是不会来的,也不可能不期而遇的,但是她就是不肯放掉这个念头。他曾经如此爱着她,他怎么可能就舍她而去呢?她还相信着他坚贞的爱情,就如同太阳每天早上一定会从东方升起,会照亮她的窗台。
她有一回,相信她是哭着睡着的。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在海边,忽然见到他从远方奔过来,一路哭喊着:贝贝被海浪卷走了,贝贝被海浪卷走了!
贝贝是他们刚开始尝试着要孩子的时候,为孩子先取的名字。
她惊醒过来,吓出一声冷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有好长一段时间这个梦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从来没有离去过。她只觉得痛,痛到没有办法再痛了,反倒在深渊里一点一点慢慢苏醒活过来。
她终于相信他是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她突然悲哀起来,世界上像她这样在空等中打发一辈子的女人有多少?她是不是就这样终其一生地等待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爱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头发斑白,眼睛再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往事一幕一幕清晰如昨,她整个陷在google map 里——听说他其实住得并不远,就在隔壁城市,她发了疯似地,开始一条一条马路寻找。地图、卫星图,街景图来回切换,彻夜未眠,无止无休地滑着地图。
终于那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宝蓝色第八代的雪弗兰跑车,就出现在离她家只有三里路的一个小小社区里的一栋康斗的车道前——那绝不会有第二辆。
她将街景放大,是了,是他的车子,虽然车牌经过处理一片模煳,但她一眼就认出车尾右边保险杠他贴上的Keep Tahoe Blue贴纸。原来他真住得这么近!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咫尺却天涯!
看来驾驶座车门是开的,她猜想应该是他刚坐上驾驶座上,将公事包放在乘客座,左脚还在车外尚未收回车内的那一瞬间,被谷歌拍摄街景的车瞬间拍下。她赶紧将地图放大,偏偏谷歌是从车子的背后微右的角度拍摄的,虽看得到车门是打开的,却无法看到她想像中还露在车外的左脚,而后车窗深深的树影与绚丽阳光经过光学透镜的折射,半幽深半模煳,将他与她完全隔了开来!
她决定亲眼去看看。
海的尽头
她将街景图转回地图,起身,拿了纸笔,准备画出一张自己看得懂的地图,决定天一亮,她就要去寻找那栋精致的小屋。
她对于看地图一直有着极端的困难,她自小没有东南西北的概念,只有前行、右转、左转与往回走的观念,不认路,却记得每段路的建筑和地标。去哪儿,她都会画一张从家里出门一路只往前行、右转与左转属于她自己的地图。他老是笑她画的地图和日本人一样,连警察画出的案发现场地图都只有主要建筑,没有东南西北、没有街名。一瞬间,她的眼角热了,视线也模煳��来——他们的生活中曾经有过这么多的甜美记忆。曾经一起经历、拥有过的时光一旦变成记忆,她就往往卡在真实与虚幻之中,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何去何从?
她一边对着手机的地图,方向转来转去地画着,一边想着,我会看到他从门口出来,坐上爱车,微开的车窗仍然流溢出来着断人衷肠的二胡乐曲吗?
他头发长了还没去理发店修剪吗?
想着想着,她的心脏怦怦跳得厉害。
三里路,像开了一辈子。
她将车停在路口的转角处,隐身在路边的大树干后面,时不时瞥一眼。
终于,车库门打开了,他提着惯用的公事包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的手湿了,没办法去抹额头滴下来的汗。经过眼角,流到唇边,咸咸的。
远远地看他,身形没什么变,但带着些微疲倦的面容上有着愉悦的光彩,很奇怪的组合。她想着,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他。才不过几年,就变出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哔哔两声,车灯闪了几下,他打开驾驶座,坐上车,将公事包放到乘客的座位上,所有的动作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真想从大树后头奔过去,从后头用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这样后悔让他离开!
咫尺天涯,曾经如此亲密,竟成陌路。
一个绑着马尾巴脸上浮着笑意的年轻女人从灯已灭了的微暗的车库走出来。与其说她是女人,不如说她更像个女孩子。纤细的身材,长手长脚,像她年轻的时候。连绑着的还在晃动的马尾巴、宽松的纯棉浅蓝色格子衬衫、帅气的牛仔裤都一样,有几秒钟,她以为是她和他到了另外一个平行宇宙。
他对着马尾女孩(应该是他新娶的太太吧?)露出她已久违的怜爱表情。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马尾女孩低下头,双手摸着扁平的小腹,浅浅地笑着,眼角漾满幸福。
她的心像是受到很大的撞击,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心,一点一点往最深处痛起来。她撇过脸,地上有了豆大的水滴。
她慌乱地奔离,差一点就被路边凸出来的一块树根绊倒,大拇趾痛彻心扉。
她头上发热,身子却觉得很冷,那冷,就像有一次他们到密西根,去看人家冰钓,她好奇央求人家让她摸一下冰块缺口的水有多冰?那冰,冰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瞬间一股像被火烧似地感觉直窜手掌。冰与火在那一刻没有了界线。
她想起他们陷入深深恋情的时候,她与他最喜欢的一首汉乐府《上邪》,两人高兴起来眼里只有对方,轻轻地吟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文字错落相间,读起来特别有味道,注入了忠贞不二、澎湃热血,像是用生命铸就的爱情。20年,她从青春豆蔻走到充满疑惑的不惑,心头守着的不就是这一纯美情爱吗?
他,人早已走远,她还在反反覆覆地追思着过去。
她到现在都跨不过去这个坎,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跨过去的?
她的心好痛,整个人像被劈成两半,灵魂都没有了安置处。意识到了原来她是用整个生命去爱他;而曾经这么爱她的他,自己却只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踽踽独行,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孤独地像个寂寞的灵魂。她呆呆地站在那儿,意识到属于她最刻骨铭心、最重要最精华的人生已成了过去——他在她的生命中将永远缺席了。
她反复思索,当时二话不说还他自由,到底是不是她真正的心意、真正的爱?她对他这样深刻的爱,他知道吗?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回想那天夜里他一个人呆坐在窗边的景象,现在想起来也许事情并不是突然发生的,恐怕是一点一点已经埋伏在他们各自的心底了。
她连他的车从她旁边驶过去,她都没有发现。
她曾读过一段话:平静地接受消失与死亡是一种沉静的修行。
很多事情,只能靠幻想安慰自己吧,贪图变成真实,绝对会变成一种灾难。
回到车上,她打开引擎,车子缓缓前行,最后停在步道入口的路边。
她下了车,进入阳光尚未渗入树林的那段步道。
树荫有点深,她快步走着。旁边稠密的杂树林里是没有晨曦与黄昏的,只有白天与黑夜。在阳光不足的浓密树林里,一切都不透明,显得有些阴森而鬼魅,让她一时分不清过去、现在与未来。她的思绪与记忆虚实交错,彼此折叠着。
她越走越快,想快速穿过这段向来最爱的林荫小道。
终于听到水声,她的心稍稍平静下来。经过大气河与炸弹气旋的夹击,泛滥溢出去的溪水特别澄澈,绿树倒影清晰可鉴,像是反过来生长似的。白云在水里缓缓地移动着——折射着相同的景象。
溪水如镜,她停伫下来,发现溪水之上与溪水水下如此相像,虚实难分。
曾经生活过、拥有过的,到底算实,还是算虚呢?
她忽然觉得那段相倚相靠的日子远去了,远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继续向前行,走到更宽的湍急处,好几棵被风吹倒的树七横八斜地卧在水中,溪底落叶枝枒交缠。
原来大自然有自己的消长,她忽然了悟了。
小径没有终点,走着走着,穿过从前走过的分岔点,继续前行,两边再也没有房舍。
她看到了海,左前方。
她沿着小径向左弯过去,沿着海边步道走,出现了湿地。
海陆交界湿地
她忽然发现,以前一直以为的“海的尽头”是在岸边眺望大海极目最终之处,而现在站在海与陆地的交会之处,才意识到大海与陆地的交界湿地,才是大海的尽头。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泽地与小池塘、水道上都可看到各种水鸭子、加拿大雁、鹭鸶、鹈鸪或悠游或栖息其间。振翅高飞的鸟在海阔天空中自由飞翔。水中映着白云,点点水鸟、鹭鸶觅食——原来生命可以如此丰富而缤纷。
海的尽头,原来近在眼前,正是生命的源头!
她一直以为她的悲哀,就像海看不到尽头一样,现在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心底涌上一股热直冲眼角,鼻头酸了起来。
向死而生,就是重生,她忽然懂了⋯⋯
(文中插图由作者提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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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今天早上起床后决定去死的。
收拾了昨夜吃剩下的泡面,汤水倒进了马桶,认真做好了垃圾分类。挑选了最喜欢的那身切尔西的帽衫,这是我妈在我20岁生日那天送我的。
收拾好一切,蹲坐在鞋架边,数着墙上时钟上的分针,因为六点半才能丢垃圾。
其实去死这个念头也仅是今天才有的,我开始回想起事到如今的原因。因为工作,家人,伴侣,生活。想了许久,想要挖出那一根被引燃的导火线。
那场面,大概就是燃烧着的蜘蛛网,火势从六边形的每个角落涌向中心点的我,而我还只是黏在网上的一只待宰的昆虫而已,没有这火,也只是等着被织网的蜘蛛蚕食罢了。
思绪截至在时钟指向六点半的那一刻,蹲了太久,站起来一瞬间两眼发黑,我扶着鞋架,待大脑重新回来,拎着几袋垃圾出门了。
两分钟后我折了回来,想死的心太急,马桶忘记冲了。
元旦假期前,同事涨薪失败,看着他双眼发��发朋友圈的样子,我满是羡慕。那种还对世界充满希望的泪水与愤怒,早就被我丢在人生道路上的哪个有害垃圾的垃圾桶了。我能猜到她的朋友圈内容,大抵是被老板数落能力不行,配上发红的眼眶自拍。嘴是一定会捂上的,毕竟这时候的表情要么就不太合适,要么就不太好看。
没多久,那条朋友圈就会有着数十个点赞,朋友会关心,家人会安慰,同事会帮着骂上几句,男朋友会扬言揍老板一顿。这一切会激烈的讨论整个下午,而话题中心的老板此刻正淡定的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按摩椅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没多久,我就在那天屏蔽了不知多少人的朋友圈里点了一个赞。
爱埋怨是件好事,这是一个人知道一件事何为正确的象征。
我家人也爱埋怨,因为他们觉得我应该去厂里上班,应该去乡下讨个媳妇。不懂事的时候我还会愿意同他们争论。如何在厂里上班���同事,照顾好乡下的媳妇。
于是他们会埋怨我花了他们的钱读了书,却只知道和他们顶嘴。
这时候我就没法回,因为我也没读好书。
我大概是应该去厂里上班的。
听说那里有着定期发放的工资,每日的餐食,干净的宿舍,不用动脑的工作。
那是值得向往的工作,只可惜不是那个刚毕业热血的我向往的工作罢了。
当年的我烧着热血,离开父母,在这个外卖商家刷不到底的城市里,决定两年买车,三年买房,十年达到财富自由。
想到这,我坐上了公交车,临死前再看看吧,这个曾经我热爱的城市。
离财富自由的期限还有两年,房价已经比刚来时翻了几倍,公交车都从汽油换成了电车。
很怀念那些年,我还做着设计师的梦,即使身无分文,至少不像现在到处欠钱。
我前女友当年也很支持我做设计师的。
那时候她会夸我有才华,也因此,我有时还真的会相信我可能真的是个天才。睡前我总会翻着朋友圈,向她吐槽同行的垃圾图纸,客户带来的破烂样图。
其实我不也并非真的看不上,只是我很喜欢她对我说对对对的样子。
所以,当有一天,她说我不对的时候,我们分手了。
车正路过之前我们一起等车的站台时,一个老头坐在了我旁边,想必上车前才掐断最后一口烟,身上的味道像湿垃圾分类的垃圾桶。
我向里挪了挪,看着远去的站台忍不住笑了,这种吊人怎么好意思坐公交车,这种吊人怎么好意思有过女朋友。
后来我就习惯说对对对了。
我对老板说,对同事说,对客户说,对家人说。
对对对,您骂的是。对对对,问题在我。对对对,你的想法非常超前。对对对,厂里确实不错。
反正我是错的,那和我意见相反,应该都是对的。
后来我就决定去死了。
我难以得知正确的样子,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个世界是留给那些对的人的。
我一直坐在公交车上,一遍遍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我在这找过工作,在这见过客户,在这吃过火锅,在这遇到过老头。
“爷爷,你怎么一直不下车啊?”我问了问,这老头和我在这车上拉回好几遍了。
“逛逛。”老头盯着正前方,双手环抱着,看着不太愿意搭理我。
我又向里挪了挪,也环抱着,眯眼睡了过去。
被司机拍醒时天已经黑了,司机说他下班了,麻烦我把路费补一下。
我微信转了他一百四,倒不是我大方,手机里就这么多。
我一个人下了车,老头不知何时走的,大概是老年卡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吧。
一年的最后一天,这个偏僻的末站倒挺热闹,大家裹着衣服猫着腰,即使躲避着初冬的寒风,依然要在这一天找一个地方,等待庆祝新一年的来临。
我走到一个老旧的小区,就这吧,看这附近应该砸不死人。
看了三遍招聘平台的广告,电梯上了顶楼。再爬了一层没有夜灯的台阶,终于来到了天台。
我抬头看了看天,不像夏天,冬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看不到一点星光。
真好啊,夏天,一切都很美好,阳光,白云,最老套的词却描绘着最具希望的样子。
只可惜我是等不到下一个夏天了。
更可惜的是,天台有人了。
“爷爷,你咋也在这呢...”
“看看。”老头回头看了我一眼,他正盘坐在围墙上,十七层楼的下面,车子还不时传来不耐烦的汽笛声。
“爷爷,你这样不安全,要不你先下来吧。”我被风吹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都在发抖。
“我等着死呢。”老头的声音平稳有力,我甚至能在冷气中闻到他嘴里的那股烟臭味。
我哆哆嗦嗦挪到老头的身边,手掌隔空扶在他的背后,至少他要是往后倒下来,不至于摔伤。
往前倒,也不是伤不伤的问题了。
离的近些,我也才真的好好看了看这个老头。没有中年人的地中海,头发已经仅剩些白色的绒毛吸附在发皱的脑门上,眉毛的尾部已经飞出眉形,紧皱着望向楼下堵住的车流。
公交车上的那烟味还未散去,只是现在我是一点不敢离开。
“有烟吗?”老头回头上下扫了我一两眼,“跟着我这么久干嘛?”
“没跟着你啊,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刻的天台相遇,憋了半分钟,假装掏了掏口袋,回了句没有。
“罢了,临死了连根烟都抽不得。”老头头又转了回去,双手始终环抱着。
看似取暖的动作,却在寒风中有着不惧的威严。
我又瞧了眼楼下,车已经纹丝不动,但停下的人们并未发现楼顶的这出闹剧。我一个寻死的人,此刻害怕另一个寻死的人去寻死。
我踩着地上散落的烟头,腿控制不住的发抖,脚趾已经冻得没了知觉,手仍悬在空中搂着老头身后的空气。
“有啥想不开的爷爷,先下...下来再说啊。”
“活着没意思,早该死了,死完了。”老头再次回了头,这次他身子也转了过来,利索的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搓了几下双手,从中山装的的上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打火机,蹲了下来,利用着火光,寻找着残余的烟头。
“爷爷您这...,要不我给你子女打个电话来接您成不?”
老头没理我,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还算长的烟头,靠着墙边,躲着风。点燃后,他猛吸了一口,收起了火机。
城市的灯光未被收起,还能看见那眉头终于松了下来。
老头在地上坐下,伸了伸双腿,一吞一吐,瞄了瞄弯着腰跺脚的我,“小伙子,做什么的啊?”
“我,看看风景...”
“我是问你做什么工作的。”
“设计,额,大概是设计。”我补充了一句。
老头又猛吸了口烟,残根的烟头立马就烧到了底,散着刺鼻的焦味。
“我和你差不多,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画家。”
“哦哦,蛮好的。”
“也就两年功夫,画了两年你知道吧,后来不画了,没人搭理,我们那不兴这个,家里人不让。”
“哦,那,那个挺惋惜的。”
“不可惜,不让的人后来死的都比我早,就我活着,没人管了。”
“哈哈....”我不知该回什么。
“那时候想死,不想活了,一家人拉着我,我在那喊啊,我去死了,不活啦。我妈就在那拉着我哭,在那念阿弥陀佛。”老头挥舞着双手,演着曾经的自己,“他们觉得我疯了,觉得我入了邪道了。”
我也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眼神反着光。
“他们越是觉得我疯了,我越想死。可惜了,那时候该死。”
“活着不好吗,爷爷你看你现在活着多精神是不...”我说。
“那时候死了,兴许他们会觉得自己错了。死的晚了,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觉得自己都是对的才死的,可惜了,弄得现在我觉得我是错的。”
“您是对的,哦哦...您是错的,那个,我...”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突然感觉极度的痛苦,还有害怕。不知痛什么,也不知怕什么,只有撑在地上的手能感受到冰冷,还有泪水滴在上面,烫的发疼。
“该死的,应该死的,白活了这么久,现在死了也没人问了。”
“我...大爷你干嘛和我说这个,你能别说死不死的吗,我害怕,我不想死,我,我不想死啊!”
“我又没让你死,你哭个屁。”
“我,我就是怕啊,我怕啊!”
风一阵阵的刮着,远方传来了阵阵烟花声,天空是不是闪着光,我的脸烫的发麻,感觉声带正在做着抵抗。
对啊,我在怕什么呢。
明明垃圾都分好类了,马桶也冲了下去。
在怕什么呢?
不知道自己在嚎什么,只感觉浑身的痛。
老头半天没说话,我也总算冷静了下来,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烟花。
老头也在看烟花,一阵黄,一阵红。在眼前,在远方。
“对不起,我,我可能有点紧张,我陪您下楼吧。”
“下去给我买包烟成不,一包红南京,十二快的,楼下有个超市。”
“啊?”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动动,完了陪大爷唠唠。”
我缓慢的爬起来,膝盖僵硬的不像话。
“没钱了。”我想了起来,最后那点存款给了公交司机。
老头又翻了翻衣服的上口袋,只掏出一个火机。随后起身,手揣进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些钱。
“再买瓶酒,十五的随便,白酒,别买别的,喝不惯。”
我伸出手接过那一沓皱巴巴的纸币,擦了擦眼泪。
“那你等我会儿。”
“好,别买错了,十二的红南京。”
我借着烟花的光走向楼梯,摸索着扶手下了楼。
楼下的灯光让我回过神,完全不知刚刚什么情况,身体突然的不受控制。
看着电梯门的镜面,发现自己的头发都吹的服服帖帖,蓝色的帽衫上沾满了白灰,眼睛通红。我按了电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电梯从一楼到二楼到三楼,突然听见电梯边的人家传来了一声声倒数。
“十,九,八,七...”
电梯边的广告窗还在播着那个招聘平台的广告,里面的人穿着统一的绿色紧身衣,不知为何的聚在一起跳着舞。
“五,四,三,二,一!”
“彭!”
而后,周围的房间内传来了一阵阵欢呼。
烟花吗,我问着自己,随后走进电梯,捏着纸币的手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新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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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游彼得——夏威夷之行(二)
第二天早上,邮轮安稳的停靠在檀香山国际码头,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檀香山。从悉尼到檀香山,邮轮载着我们走走停停,跨越大半个南太平洋,二十天的航程终于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下了船,我们随着蜂涌而出的人潮来到旅客大厅,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身穿艳丽民族服装的夏威夷姑娘,她们头戴花冠,身穿花裙,笑意盈盈站成一排,一边弹着吉它,一边唱着抒情的夏威夷骊歌《珍重再见》(Lloha 'Oe),这让初次踏上这块土地的我们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温暖。
走出大厅,一阵热浪迎面扑来,有点让人猝不及防,看来夏威夷的夏日太热情似火了。外面的马路上到处停满了接送旅客的私家车、计程车、大、小旅游巴士。我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受不了热浪又退回到了大厅,写大家一起商量如何去酒店。我们一行共八人,可以分坐二辆出租车,可问题是现在才早上八点,我们订的酒店房间要到下午三点才能入住,中间有七个小时的时间差,这么一大早去酒店显然不合适。这时我们中的一位重庆朋友出了个主意,何不就地找一家旅行社,安排一个半日游,游玩结束,顺路送我们去酒店,正好与入住的时间相衔接,这真是一举三得(省时、省出租车费、省寄放行李的麻烦)的高招。
想法很不错,但要临时找一家旅行社并非易事,接洽了几家都说需要事先预定,他们众口一词的说词是这几千号游客一起下船,现在最紧缺的就是车辆和导游,哪还有什么剩余的资源给你们加塞。还好凭借我们几个人的软磨硬泡,总算说动了一名女职员,并借用她的手机,与她的老板约翰(John)交涉了好一阵子,最后约翰答应派给我们一辆小巴士,司机兼导游的名字叫彼得(Peter)。
旅行社先临时调一辆巴士把我们送到檀香山市中心,并约定三十分钟后在卡美哈美哈国王雕像(King Kamehameha l Statue)与彼得汇合。我们也趁这段空隙时间,在附近的皇宫、州议会大厦和教堂等走走逛逛,拍照留影。
彼得来的还真准时。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理一个平顶头,戴一副墨镜、身穿黑色的T恤衫、黑色的短裤、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从上到下一身黑色系列,看上去犹如一尊黑色火山岩雕刻出来的石像。他一见到我们,便喜形于色的挥手致意,还煞有介事同我们一一握手,然后又手脚麻利地把我们的行李搬上了车。他一边搬,一边不停的抱怨说:"约翰真不够意思,休息日还硬拽着我来开车。"。
我说:"你老板约翰会多付给你工钱的。"
他一听这话,嘴角顿时露出不屑的样子,说:"他才不会这样呢。"然后压低声音说:"他是个守财奴,你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孩子也十分吝啬。"
我哈哈一笑,说:"看得出来你比你老板更够意思。"紧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他猛灌一阵"迷魂汤",彼得听了很受用,笑的乐不可支。
开车之前,彼得先开诚布公的告诉我们,他除了爱开车,剩下就是爱跟人���天,所以英语说的溜的人坐在前排,好让他开车解闷。他还说,他非常喜欢这份导游工作,工作能满足他所有的爱好。看他那乐呵呵的样子,真叫人羡慕不已,人生难得有这么两全齐美的好事。
小巴一上路,彼得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先狠狠地调侃了他的老板约翰一番,然后再自我介绍说,他当过兵,在日本和韩国都驻扎过。退役后,结婚生子,目前有二个孩子,但都离开夏威夷去美国本土上大学。孩子不在身边,没有了牵拌,彼得的生活更加自由快乐。说完了他自己,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开始进入他的导游角色。他看到什么就跟我们聊什么,眼前一幢幢漂亮的公寓,他会聊日本人、中国人在当地的投资。看到街上头戴遮阳帽的姑娘,他先猛夸她们迷人的身材,顺带聊当地的天气、习俗和风光之类的话。见到警车呼啸驰过,他不忘先调侃警察的车技,捎带着聊当地的治安。当我们的车路过奥巴马前总统曾经就读的普纳荷学校(Punahou School)",他更眉飞色舞地讲一通奥巴马在夏威夷的童年趣事。看到街上一家家的商店,他会跟我们说哪家是热门的餐厅,哪家有些什么样的特色商品出售。他说话有趣,滔滔不绝,热情好客,就像是一个可爱的"人来疯"。碰上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我们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车厢内不时听到我们欢乐的笑声。
小巴很快拐入了卡拉卡乌阿大道(Kalakaua Ave),这是夏威夷最著名的一条商业街。宽阔齐整的大街,高大挺拔的椰子树,风格各异的建筑物,世界名牌精品店,窗明几净的橱窗展示着各式的服装、皮鞋、皮包、手表、香水等。这条购物大街极富热带风情,前面就是著名的威基基海滩,购物与休闲,花钱与享乐,逛街与浪漫完美融合在一起,像这样的购物体验在其它地方难得一见。据彼得介绍说,以前这里很多店铺都是日本人所拥有的,现在情况完全变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在这里置业开店,陆资的涌入改变了市场的格局,也说明这里日益受到人们的青睐。
这时我们的右前方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宽阔的海滩,而左边的街道则是一家紧挨一家的餐厅、咖啡馆、便利店,度假酒店,路上不时能看到身穿泳衣,身披浴巾,手拿着冲浪板的俊男美女。相较刚才看到的购物人群,这里主要是赶往海滩的游客,他们在海上冲浪,浮潜,游泳,或者坐卧在沙滩上晒太阳,看书,聊天,甚至坐在海边的椰子树底下,面朝大海,思绪飞扬,这一幅幅悠闲自在的图景,让人不得不感叹,古人"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那份淡然与从容也不过如此。
除了天上飞的鸟,水里游的鱼之外,彼得什么都跟我们聊,威基基海滩旁有一个警察分局,彼得看到一辆辆警车泊在那里,忙不迭地嘲讽说:"这些警察个个都像只猫头鹰,白天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晚上可不好惹。"。经过一家连锁便利店,忙夸奖起里面的东西既便宜,质量又好。看到二个小伙子抬着一只大保温箱,吃力的往海滩上去,他又开口说:"我一个人扛着也能疾步如飞。"看到海滩上众多的美女,他兴奋的像个多情的少年,猛夸她们的身材,秀发,肤色和女人魅力,好像这些美女都曾跟他有过一腿似的。说完之后,接着又是一通牢骚,说:"今天不接你们这单生意,我现在正躺在这群美女的怀抱里,美女作陪度春秋,天天都是好日子。"
"彼得,你到底喜欢哪国的美女?"车上不知谁问了一句,
彼得不加思索回答道,"当然是我们夏威夷的姑娘。"说完还作了一个赞不绝口的手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巴继续缓慢的前行,太阳斜斜地照进车内,车窗玻璃把外面炽热的阳光和清新的海风统统给隔绝在外,也把我们的欢歌笑语关在了车厢里。真是的,在车上坐久了,看到窗外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心里不时泛起一种羡慕的感觉。我真想立马跳下车去,汇入熙攘的人群,奔向海滩,投身于大海波涛。佳美的日子,与其坐车观景,还不如站在海边,看片片云彩,数朵朵浪花;与其坐车神聊,还不如在沙滩上拾一把细沙,捡一只贝壳。在广阔天地里放飞生命,俯瞰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
近一个多小时的"游车河",我们的双脚还未沾过地面。彼得似乎知道我们心里想什么,他说到下一个景点钻石山(Diamond Head)就让我们下车,随心所欲的玩上半个小时。临近中午,路上朝钻石山方向去的车还真不少,难怪它是檀香山著名的地标。钻石山是一座死火山,据说每当夜幕降临,山上的凝灰岩锥会发出闪闪的绿光,像绿宝石一样,故取名为"钻石山"。
小巴抵达钻石山,彼得第一个跳下车,行动敏捷的从车的左边绕到车的右侧,拉开车门,放下上下车的踏扳,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扶我们下车。刚才他还是嘻皮笑脸的开玩笑,现在却变成认认真真的样子,看了让人直想笑,不知他那殷勤备至的背后,是老板的要求,还是他本身就是个热心肠的人。山脚下有一条上山的小径直通山顶,来回需要二个小时,显然时间来不及,只能放弃爬山登顶的打算。据说在山顶看夕阳日落,整个檀香山市区的高楼大厦,蜿蜒的威基基海滩,扬帆出海的游船,波光粼粼的浩瀚大海,全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中,景色非常美丽壮观,而我们只能望"顶"兴叹,自我安慰一番,留点遗憾才会有下次再来的冲动。
在钻石山山下转了一圈之后,彼得又带我们来到檀香山的高挡住宅区凯海兰(Kahala)。这里离钻石山很近,又临近大海,依山傍水,景色秀丽,世界各地的许多顶级富豪都喜欢在这里置业。车开入了小区,大家纷纷下车,把本该爬山的余力都用在街头散步上。狭窄的林荫小道,宽大的前院,幽深的庭院,一座座豪华别墅掩映在自家的绿树丛中。幽静的街道空无一人,我们这批外来者仿佛是一群闯入寂静林子的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所谓幸福的生活,必然指安静的生活,原因是只有在安静的气氛中,才能够产生真正的人生乐趣。"此时,大哲学家罗素的这句话突然闪过我的脑际。有钱人花大钱幽居郊外,真的能从安静中找到他们想要的幸福生活?我只能说不知道,但眼前彼得乐不可支的身影,却让我觉得彼得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的表现?有时大哲学家的思辩也会有偏差。
面对整条街宽大气派的豪宅,彼得介绍的津津有味,像是在介绍他自己的房产。一连串富豪明星的姓名,有些是大家知晓的,更多的闻所未闻,反正都与我们这群外来客毫无关系。不知谁突然冒出一句:"彼得,你家是哪一幢别墅?"。
他先是一愣,接着便开怀大笑,说:"我家离开这里还有20多英里,虽然也能看到大海,但房子小,又有点破旧。反正能看到海就高兴。"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到不好意思的神色。不在乎别人是怎样的生活,只在乎自己的生活是否过的快乐。
出了小区,我们又回到沿海的Kalaiana’ole高速公路,一路往东行驶,车窗的右边又出现了湛蓝的大海,沿途的海边岩石大多呈黑色的形状,这是因为火山喷发出的熔岩遇到海水迅速冷却而造成的,当然夏威夷群岛本身就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岛屿,有这么多黑色奇观一点都不令人惊讶。车很快来到了拉纳岛观景台(Lanai Lookout),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拉纳岛(Lanai)、莫洛凯岛(Molokai)、茂宜岛(Maui),特别像今天这种能见度超好的天气。这三大岛都是夏威夷群岛中的主要岛屿。
到这里我们的半日游算是划上了句号,接下来便要打道回酒店,可彼得还觉得意���未尽,执意再陪我们玩几个景点,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们大家一齐拍手鼓掌,真恨不得上前亲他一口。但彼得却像孩子似地用食指放在嘴边作"嘘"字状,还告诫我们不要把这事告诉约翰,他这种慷公司之慨的行侠仗义,颇有点古代"罗宾汉"风范。接下来我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往东北,一直到夏威夷的海洋生物公园(Sea Life Park Hawaii)。每停一个景点,彼得照样还是忙前忙后,并不因为多出的行程而有丝毫懈怠。他爱给我们大家照相,也喜欢与我们合影,而且始终是一副滑稽搞笑的样子。他把我们看成是来他家串门的邻居或亲戚,大家也把彼得当作久违的朋友,从彼得身上实实在在感受到夏威夷人热情似火的性情。
彼得把我们送回凯悦嘉轩酒店已经是下午三点,本来约定半日游,现在却玩了五个多小时,我们都很感激他,临别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依依不舍,可他还是嘻皮笑脸的样子,说:"今天我算是被约翰坑了,以后再碰到这种事,打死我都不干。人生苦短,别再辜负美好的时光,我这就到海边泡妞去。"他停顿一下,做了一个说漏嘴的样子,又接着说:"还得带上老婆"。其实岂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我们又何尝不想尽快去拥抱这片美丽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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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的是不我一有大在人了中到资要可以这个你会好为上来就学交也用能如文时没说他看提那问生过下请天们所多麽小想得之还电出工对都机自後子而讯站去心只家知国台很信成章何同道地发法无然但吗当於本现年前真最和新因果定意情点题其事方清科样些吧叁此位理行作经者什谢名日正华话开实再城爱与二动比高面又车力或种像应女教分手打已次长太明己路起相主关凤间呢觉该十外凰友才民系进使她着各少全两回加将感第性球式把被老公龙程论及别给听水重体做校里常东风您湾啦见解等部原月美先管区错音否啊找网乐让通入期选较四场由书它快从欢数表怎至立内合目望认几社告更版度考喜头难光买今身许弟若算记代统处完号接言政玩师字并男计谁山张党每且结改非星连哈建放直转报活设变指气研陈试西五希取神化物王战近世受义反单死任跟便空林士台却北队功必声写平影业金档片讨色容央妳向市则员兴利强白价安呵特思叫总办保花议传元求份件持万未究决投哪喔笑猫组独级走支曾标流竹兄阿室卡马共需海口门般线语命观视朋联参格黄钱修失儿住八脑板吃另换即象料录拿专远速基帮形确候装孩备歌界除南器画诉差讲类英案带久乎掉迷量引整似耶奇制边型超识虽怪飞始品运赛费梦故班权破验眼满念造军精务留服六图收舍半读愿李底约雄课答令深票达演早卖棒够黑院假曲火准百谈胜碟术推存治离易往况晚示证段导伤调团七永刚哥甚德杀怕包列概照夜排客绝软商根九切条集千落竟越待忘尽据双供称座值消产红跑嘛园附硬云游展执闻唱育斯某技唉息苦质油救效须介首助职例热毕节害击乱态嗯宝倒注停古输规福亲查复步举鱼断终轻环练印随依趣限响省局续��角简极干篇罗佛克阳武疑送拉习源免志鸟烦足馆仍低广土呀楼坏兵显率圣码众争初误楚责境野预具智压系青贵顺负魔适哇测慢怀懂史配呜味亦医迎舞恋细灌甲帝句属灵评骑宜败左追狂敢春狗际遇族群痛右康佳杨木病戏项抓徵善官护博补石尔营历只按妹里编岁择温守血领寻田养谓居异雨止跳君烂优封拜恶啥浪核聊急状陆激模攻忙良剧牛垒增维静阵抱势严词亚夫签悲密幕毒厂爽缘店吴兰睡致江宿翻香蛮警控赵冷威微坐周宗普登母络午恐套巴杂创旧辑幸剑亮述堂酒丽牌仔脚突搞父俊暴防吉礼素招草周房餐虑充府背典仁漫景绍诸琴忆援尤缺扁骂纯惜授皮松委湖诚麻置靠继判益波姐既射欲刻堆释含承退莫刘昨旁纪赶制尚艺肉律铁奏树毛罪笔彩注归弹虎卫刀皆键售块险荣播施铭罗汉赏欣升叶萤载嘿弄钟付寄鬼哦灯呆洋嘻布磁荐检派构妈蓝贴猪策纸暗巧努雷架享宣逢均担启济罢呼划伟岛歉郭训穿详沙督梅顾敌协轮略慧幻脸短鹰冲朝忍游河批混窗乡蛋季散册弃熟奖唯藏婚镜紧猜喝尊乾县伯偏偷秋层颗食淡申冠衣仅帐赞购犯敬勇洲束斗徒嘉柔绩笨拥漂狮诗围乖孤姓吸私避范抗盖祝序晓富译巨秀馀辉插察庆积愈端移宫挥爆港雪硕借帅丢括挂盘偶末厅朱凡惊货灭醒虚瑞拍遗忠志透烈银顶雅诺圆熊替休材挑侠鸡累互掌念米伴辅降豪篮洗健饭怜疯宏困址兮操临骗咧药绿尼蔡玉辛辈敏减彼街聚郎泡恨苏缩枢碰采默婆股童符抽获宇废赢肯砍钢欧届禁苍脱渐仙泪触途财箱厌籍冰涛订哭稳析杰坚桥懒贤丝露森危占茶惯尘布爸阶夏谊瓶哩惨械隐丰旅椰亡汽贝娘寒遭吹暑珍零刊邮村乃予赖摇纳烟伦尾狼浮骨杯隔洪织询振忽索惠峰席喵胡租款扰企刺芳鼠折频冒痴阴哲针伊寂嘴倚霸扬沉悔虫菜距复鼓摩郑庄副页烧弱暂剩豆探耐祖遍萧握愁龟哀发延库隆盟傻眉固秘卷搭昭宁托辩覆吵耳閒拨沈升胖丁妙残违稍媒忧销恩颜船奈映井拼屋乘京藉洞川宪拟寝塞倍户摆桌域劳赚皇逃鸿横牙拖齐农滚障搬奶乌了松戴谱酷棋吓摸额瓜役怨染迫醉锁震床闹佩牠徐尺干潮帽盛孙屁净凯撞迴损伙牵厉惑羊冬桃舰眠伍溪飘泰宋圈竞闪纵崇滑乙俗浅莲紫沟旋摄聪毁庭麦描妨勒仪陪榜板慕耀献审蟹巷谅姊逐踏岸葛卧洽寞邦藤拳阻蝎面殊凭拒池邪航驱裁翔填奥函镇丌宽颇枪遥穹啪阅锋砂恭塔贺魂睛逸旗萨丸厚斋芬革庸舒饮闭励顿仰阁孟昌访绪裕勿州阐抢扫糊宙尝菩赐赤喊盗擎劝奋慈尽污狐罚幽准兼尖彰灰番衡鲜扩毫夸炮拆监栏迟证倾郁汪纷托漏渡姑秒吾窝辆龄跌浩肥兽煞抹酸税陷谷冲杜胸甘胞诞岂辞墙凉碎晶邱逻脆喷玫娃培咱潜祥筑孔柏叭邀犹妻估荒袋径垃傲淑圾旦亿截币羽妇泥欺弦筹舍忌串伸喇耻繁廖逛劲臭鲁壮捕穷拔于丑莉糟炸坡蒙腿坦怒甜韩缓悉扯割艾胎恒玲朵泉汤猛驾幼坪巫弯胆昏鞋怡吐唐悠盾跃侵丹鑑泽薪逝彦后召吕碧晨辨植痴瑰钓轩勤珠浓悟磨剪逼玄暖躲洛症挡敝碍亨逊蜜盼姆赋彬壁缴捷乏戒憾滴桑菲嫌愉爬恼删叹抵棚摘蒋箭夕翁牲迹勉莱洁贪恰曰侨沧咖唷扣采奔泳迹涯夺抄疗署誓盃骚翼屠咪雾涉锺踢谋牺焦涵础绕俱霹坜唬氏彻吝曼寿粉廉炎祸耗炮啡肚贡鼻挖貌捐融筋云稣捡饱铃雳鸣奉燃饰绘黎卷恢瞧茫幅迪柳瑜矛吊侯玛撑薄敦挤墨琪凌侧枫嗨梯梁廷儒咬岚览兔怖稿齿狱爷迈闷乔姿踪宾家弘韵岭咦裤壳孝仇誉妮惧促驶疼凶粗耍糕仲裂吟陀赌爵哉亏锅刷旭晴蝶阔洩顽牧契轰羞拾锦逆堕夹枝瓦舟悦惹疏锐翘哎综纲扇驻屏堪弥贯愚抬喂靖狠饼凝邻擦滋坤蛙灾莎毅卒汝征赠斗抛秦辱涂披允侦欲夥朗笛劫魅钦慰荷挺矣迅禅迁鹿秤彭肩赞丙鹅痕液涨巡烤贱丈趋沿滥措么扭捉碗炉脏叔秘腰漠翅余胶妥谣缸芒陵雯轨虾寸呦洒贞蜂钻厕鹤摔盒虫氛悄霖愧斜尸循俩堡旺恶叉燕津臣丧茂椅缠刑脉杉泊撒递疲杆趁欠盈晃蛇牡慎粒系倦溜遵腐疾鸭璃牢劣患祂呈浑剂妖玻塑飙伏弊扮侬渴歪苗汗陶栋琳蓉埋叡澎并泣腾柯催畅勾樱阮斥搜踩返坛垂唤储贩匆添坑柴邓糖昆暮柜娟腹煮泛稀兹抑携芭框彷罐虹拷萍臂袭叙吻仿贼羯浴体翠灿敲胁侣蚁秩佑谨寡岳赔掩匙曹纽签晋喻绵咏摊馨珊孕杰拘哟羡肤肝袍罩叛御谜嫁庙肠谎潘埔卜占拦煌俄札骤陌澄仓匪宵钮岗荡卸旨粽贸舌历叮咒钥苹祭屈陋雀睹媚娜诱衷菁殿撕蠢惟嚣踊跨膀筒纹乳仗轴撤潭佛桂愤捧袖埃壹赫谦汇魏粹傅寮猴衰辜恳桶吋衫瞬冻猎琼卿戚卓殖泼譬翰刮斌枉梁庞闽宅麟宰梭纠丛雕澳毙颖腔伫躺划寺炼胃昂勋骄卑蚂墓冥妄董淋卢偿姻砸践殷润铜盲扎驳湿凑炒尿穴蟑拓诡谬淫荡鼎斩尧伪饿驰蚊瘟肢挫槽扶兆僧昧螂匹芝奸聘眷熙猩癢帖贫贿扑笼丘颠讶玮尹詗柱袁漆毋辣棍矩佐澡渊痞矮戈勃吞肆抖咳亭淘穗黏冈歧屑拢潇谐遣诊祈霜熬饶闯婉致雁觅讽膜挣斤帆铺凄瑟艇壶苑悬詹诠滤掰稚辰募懿慨哼汁佬纤肃遨渔恕蝴垫昱竿缝蹈鞭仆豫岩辐歹甄斑淹崎骏薰婷宠棵弓犬涂刹郁坎煎螺遮枯台昔瘾蒂坠唔瞎筝唇表吁冤祷甩伞酱范焉娇驼沦碳沾抚溶叠几蜡涌氧弦娱皓奴颓嘎趟揭噹剥垦狭魁坊盐屎郝佩摧栗菊瘦钧匿砖嘘缚嘟盆债霞挽逍畔蕴颈获畏喂脾姬赴囊噪熄锡诀肇璋晕浊伐峡窃枕倘慌垮帕莹琦厢渺脏削锣虐豔薇霉衍腊喧娶遂睁裙韦矢伺钉婴蓄奸廿堵葬蓬鸦尝挨蕾璿挚券厨醇呻霍剃浆葡暨滨履捞咕耕棉烁尉��妓棺鹏蒸癌纬菌撇惩绑甫崩魄拂汰氓歇萝呒萄蕃曝疋向胏烛腻襄妆髓朴薯颂薛滩橘贰嘲叹枚侮豹巢酬碑翩蚕辽矿屡谴卵撰攀肌冯宴盏阪浦迦颁炼尬胀辟艘株只湘饲爹梨喽侍疫雕黯并铝弗爪鄙钗栽狸谘柄悸喉擅劈秉芷裸锵贾逗寓咚璞烫铅啸炳屿竖惶仕挪栅迄顷窄鸥鲢郊倩兜茧磊抒夷绰溯拙僚芙杖溃凶鸽妒沌祺呐卦聆栖蝇佮唾汇楣匠蛛悼舜耿瞄芋瞒竭茵吼苛浸拯克豆沛掠廊凸搅俺酌倡朦蕉暱焕掏蝉焰狄绳惰芽裹宛御赎燥滔贬悍袂坟颉啤押尴颤钝腥缔粮哑槟簿斧肿纶僵齣辖蹲敷喘扎酿佑肖愈隧嗜檬迳碌襟凋圭寇污哨倪筠桦诈姜旬秃脂噢撼衅庚炫谭惭涩崔贷胡晒琉捏绮膝拭暗醋膨杠鑫瀑喃剖袜逾涅扳惘凳呃掘捍榔窍蜗旷梵暇稻柠抉辗蔚钩卜莺匡蜘祯哔窟亟谛溢黛晦伶逮傍葱刁堤恍匣谍禧轿耸瀚斐忿泓拐驴罕沫绽刃窈渝仄瑛葵噜绣奕窥浏隶蔽仟敛丞诘鳖疤膏锥窕皱晰晖舅孰煽姚钞袱绊焚芦咸沮呕瞪淳丐茹盘菱篠涕衬蚀溉瑄翟怠钰躯肺掷丑奢荫靶纱芸佰峻阱哄肾庄囡阑戳腕菸凹蟾蒐呱巾雏螃盯馈垄毓犀逞姨穆樵阀弥跷搁隙疵憧忏琨阙萱怅辄搏榕饥捣渣眺虞俯绅谤珑咫俏淆蜀楠乞诅匀貂寰迋敞跪囚溺骆憬苇脊瑶疆乍杆眸窜孽卅夭簧徘馒趴鎚啼冗缉絮啄沸萃嘶鸳禽惫徨屐舆邂掀嫖苟檯矫铎棱哗徊拱蕙徬滞吠妞氾芹叩朽侪赦汐丰虔茅棠仑膳魉儡鸯懦渗邵筱畜崖瑕蕊揣擒挂屯莽矽侏弧澈饺奎裘塌饵偎泻蔓彗樽衔茍磋萎廓悯铸茎歼壤浇蚤恃瞻拚汀椒嚼粥磅佫勘脖吨澜锻笙厄嚷伽徽隅寥缤簾烘茜驯噎厦闰煤链锈诫颊俐曳蓓暧郤淌喀昆蔑峙躁菇逅雇殴泌酥缮莓辕骇巍糗扛杏茁琵礁秽岔僻焊嗡诵瞌捌遁赃涡琮卯锯扔苏邹莅隘蹋湛昼岫蛰桩藐汲禄皂濑绒耽粪粤卤曜懋咎痘聂垢瞳闵睿跤鉴躬斟淇莒毯幸骋岱庐殃橄恤叽鳞蒙芥榄楷硫苔麒椎禹喙厘袅亥倌吭诃裔梓蓦岩帜瓣狡惕蒙怯嫩龚嚎豚埠暸唆妃瓢蹄厮讥啃琶愿噱狷搪氢橙咆靡砌筷兑溼呸镀踹冢祟懈术搓攸橡膛俞祉冀炊瓷遐揽鹭茄蜢塘郡韬挟牟糙阎旻赘霆呎炭霄媳瘤猿颺煚铠蝠钜苓傀烬墅璇困愣恬嫉琐嫂淼梳憎搂藻酵屉陡摺箫飨桐蚱曦璧偈蹦昶咙铮嗤戌屌耘裳啾嵘胺笃烹巩厝疚鸶汹蔷沐咽烙畸讳揍曙铐朔涓睬矶岐凄鲫楞鲤荆偕徜饥肮蔼辙恁霈诛鞠茉煜傭嗓酹昙铨艳绷峨揉珈鹃诲臆焰隽熔堇韧扒憨舵肛戊坝抠骷碘鞍冕榨肘羔哺霓巳铲蚵惆驹撷稽羹纺蜕趾吊豁褪癸眨臻慷蝙胧沼舱柚抨葭枷靥硝绚绞缆讪褚砗嫣蒲丫鹦蒹憩懊聋盎婊盔峦矜凛铺鹉蜴惚畴羁媛堑泛疮韶憋祁诟搔蜥袒奄忱玖拌悴祠扼髅筑蛤茱骐捶须亢葔艸筛岳岳慵戮跎砰仑炜篱笈瘫吏痊庶厥棘娑沁窘鲸缕硷俨栈蔬鸠闲迢恣昀泠涟眩噫娥荼鳄镖侃虏俾樟榴咛炬窦笠翱莘躇翡姜枭匕藩徉觞拣吱皈墉傌梢巅踌萌幌杭侥栾奠痲夸瘖芯蟀驿耨禾瑾
“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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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扉】鸩之白雪姬
前院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宇智波美琴刚刚结束了手头的家务,她擦了擦手,顺手抱起了在她脚边打转的小猫,急急忙忙地去应门。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是穿着一身特殊白色制服的少女,她撑着一把突兀的黑色阳伞,白色的长发垂落到腰际,除了一双殊丽的红眼睛,整个人浅淡得像一尊玉石做的雕像。
“您好,我是来自教会的千手扉姬。”她自我介绍道,嗓音也如外貌般冰冷。
“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宇智波美琴连忙把人迎了进去。她随手把小猫放到窗台上,转身去给这位贵客沏茶。
“抱歉,招待不周。”
千手扉姬拒绝了夫人的好意,她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被放在窗台上的小猫跳下来,围着她脚边咪咪叫,细长的尾巴焦急地拍打着地面。
“这是您家里的猫吗?”
千手扉姬弯腰抱起了这只毛发微微打卷的黑猫,被抱着的小猫安静地伏在她怀里,眼尾上挑的大眼睛固执地往某个方向望去。
“这是我的大儿子最近养的,据说是在街上抱回来的流浪猫。”听到她这么问,宇智波美琴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衣服,“是这只猫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不是,只是我家里也有一只黑猫。”说到这个,千手扉姬微笑了起来,“不过我可以见一见您的儿子吗?”
在宇智波美琴出去寻人的时候,千手扉姬抱着猫在房间里转了转。教会给她指派任务的时候明确说了是妖怪作祟,否则也不会把任务书递到四兽神家,还特别指定由猫又及其神使接手。察觉到她的意图,小黑猫动作轻盈地从她怀里跳下去,往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飞奔过去。
作为体弱的白子,千手扉姬无法承受过于强烈的日光照射,她撑着那把足以笼罩住她整个身体的不协调的大伞靠近,立即就在墙角感受到了几乎消散殆尽的妖气。
“原来如此,是食人鬼吗。”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沾染了灰尘的手套,又把地上的小猫也捞起来,把它四个爪爪都擦干净,这才抱着小猫往回走。她在走廊下的阴影处等了一会儿,美琴夫人牵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走了回来。
“久等了,这是长子宇智波鼬。”宇智波美琴把稍大一些扎了个小辫子的男孩子往外推了推,又摸了摸抱着她大腿整个人都藏在她身后的小儿子的头,“这是幼子宇智波佐助。”
被母亲带来的宇智波鼬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是谁,但他看到了被陌生人抱在怀里的他的小猫。
“我的猫……”
看到宇智波鼬,原本安静待着的小猫立即朝自己的小伙伴跑了过去,它动作敏捷地抓着宇智波鼬的裤腿往上爬,最后躺在宇智波鼬怀里变成了毛茸茸的一滩。
千手扉姬没有在意突然跑掉的黑猫,她盯着年幼的宇智波佐助,有些惊讶地对宇智波美琴问道:“您和您的丈夫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吗?”
“是,因为两个孩子的原因,我和丈夫前不久才搬来帝都。”
“这件事有点复杂,为了保证安全我需要暂时带走您的两个孩子,还有这只猫。”她点了点两兄弟,又补充道,“过一会儿会有教会的专门人手来接管您的房子,所以请您和您的丈夫最近务必待在教会提供的安全屋不要离开。”
说着她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绣着红白团扇的护身符:“这个也一并带上,以防万一。”
告别美琴夫人之后,千手扉姬带着两人一猫回到了四兽神家的公馆。在汽车驶入包裹着公馆的结界之后,终于摆脱日光直射的千手扉姬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她领着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穿过大厅,侍立在门口的黑猫立即帮她推开了专属于猫又家的会客厅大门。
原本整洁的会客室眼下变得乱糟糟的,各种小孩子的玩具扔了一地,靠近落地窗的地毯上,一只巨大的黑猫正悠闲地甩着自己的两条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一只金色的小狐狸。千手扉姬定睛一看,是隔壁狐神漩涡玖辛奈那个继承了父亲毛色的儿子,正伸长了爪子去够大猫一晃一晃的尾巴尖。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和千手扉姬绑定的猫又期待地扭头,一句“欢迎回来”还没说出口,惨叫先一步冲了出来。
“你去摸别的猫了?你去摸别的猫了!”狂奔过来的黑色大猫嗅了嗅千手扉姬身上的味道,又瞪过跟在后面的三个小的,立即哀嚎起来,“我受不了了——你出去摸别的猫就算了,你居然还把那些无耻的小妖精带回来!”
它嗷呜呜地哭起来,硕大的猫猫头在千手扉姬的怀里拱来拱去,两根张牙舞爪的长尾巴舞得虎虎生风:“尤其是你还一次性带回来三个!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有猫了!”
被扑了个猝不及防的千手扉姬一个踉跄,她死命推着怀里的大猫,可惜力气太小只有被大猫压制的份。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狐狸也跟着起哄,咬着比它还大一号的狐狸玩偶在巨大的猫又身上上蹿下跳疯狂摇摆。
“宇智波泉奈,你给我闭嘴!”
受不了锯木头一样的魔音贯耳,千手扉姬气得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瓶子朝着宇智波泉奈喷了一下,上一秒还在鬼哭狼嚎的猫又立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被闹了一通的千手扉姬只觉得自己累得都有些喘不过气,她招呼年幼的宇智波兄弟去沙发那坐着,然后吩咐在旁边的几只猫又仆使把漩涡玖辛奈的儿子给送回去。
等偌大的会客室被收拾干净,收到上司召唤的宇智波镜将将赶到。穿着普通黑色教会制服的卷发男性站在门口看着地上躺尸的宇智波泉奈,又看了一圈对面沙发上的宇智波鼬与宇智波佐助两兄弟,再看到宇智波鼬膝盖上那只眼熟的卷毛小黑猫,最后看向了正端坐着喝茶的千手扉姬。
“你来得正好,先把宇智波泉奈那个混蛋给我拖过来。”
听话照做的宇智波镜眼观鼻鼻观心,努力不去看被千手扉姬踩在脚底下当垫子的某只不省人事的猫又,一板一眼地把随身携带的箱子放到茶几上。
“这是羽衣枢机卿分发下来的文件,一些无关紧要的我和日斩他们都已经处理过了,这些是必须由您亲自过目的部分。”
千手扉姬微微一颔首,又指了指对面紧紧挨一起的宇智波兄弟:“之前的任务我去看过了,这两个孩子应该是某一支隐藏在人类世界的宇智波后代,因为觉醒了猫又血统所以招来了食人鬼,这件事的后续就交给你去处理,包括给他俩找一个合适的引导人。”
宇智波镜点点头,他走过去拎起卷毛小猫:“止水你怎么在这里?”
被捏着后颈皮的小猫不敢说话,还是千手扉姬替他解了围:“他应该是发现了食人鬼在觊觎那家的孩子,所以直接跑去当家猫了。”
“那不如就让止水当他们两个的引导人,正巧最近帝都异象频发,教会巡查的人手不太够。”
宇智波镜把自己的后代放到地上,原本可以被十二岁的小孩子抱在怀里的小猫瞬间拉长,变成了和宇智波镜有几分相似的卷发少年,他朝坐在主位的千手扉姬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带着被大变活人惊到的两兄弟跟在祖父的身后走了出去。
等到偌大的会客厅只剩下千手扉姬一个人的时候,她这才有空料理躺在自己脚底下装死的猫又。
“宇智波泉奈,别装死,快给我起来。”她趴在大猫背上,伸手揪住了大猫嘴边的胡须,“不起来就给你胡子全拔了。”
受到致命威胁的猫又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你又拿洗澡水喷我!”
“什么洗澡水,那是稀释过的鸩毒。”千手扉姬脱下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贴身无袖背心。她活动了一下肩膀,细白的胳膊唰地变成了洁白如雪的翅膀,雪白飞羽的尖端闪烁着浅淡的蓝色。她挥动宽大的翅膀,对着猫又劈头盖脸地扇了几下,柔软的羽毛撩地宇智波泉奈不停地打喷嚏。
“我真是怕了你了,一不开心就拿翅膀打我。”猫又两条灵活的长尾巴伸过来束缚住了骑在他背上作乱的鸩鸟,他晃晃脑袋,��着自己的神使起身朝楼上的卧室走去,“千手佛间那个老头子真是害猫不浅,我堂堂猫又大人竟然沦落到天天被一只小鸟欺负。”
被称作小鸟的千手扉姬在他背上蹬了一下:“都说了我不是小鸟,你这只人形比我成年体矮半个头的白痴矮脚猫。”
被戳中痛脚的宇智波泉奈哑口无言,只能嘀嘀咕咕:“那也比你好,你这个穿裙子的白毛傻鸟。”
回应他的是鸩妖全力以赴的一个肘击,被打得眼冒金星的猫又忍不住嗷了一声:“你轻点,我的脑袋都快被你敲裂了!”
今夜是久违的满月,千手扉姬傍晚时分一回到卧室就陷入了昏睡,来积攒力量对抗在满月之夜沸腾的鸩妖血脉。宇智波泉奈焦躁地甩了甩尾巴,随后动作轻盈地跳上床,舔了舔缩在被子里的少年人。作为出身森之千手一族的混血鸩妖,千手佛间的两个孩子完全是两个极端,身为兄长的千手柱间完美融合了父母双方理论上相克的血脉,而次子千手扉间天生白化体弱,象征着生机的千手血脉和代表了毁灭的鸩妖血脉难以融合,导致他身体状况雪上加霜。也因此,当上一任猫神退位,即使下一任猫神和神使的人选已经确定,千手佛间依旧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千手扉间推了出来,希望能给体弱的次子寻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彼时跟着哥哥来凑热闹的宇智波泉奈嗅了嗅做女孩打扮又被唤作扉姬的长发少年:“他不是男孩子吗,怎么穿得和女孩子一样。”
千手佛间拢了拢次子身上的厚重披风无奈道:“这孩子的身体太弱了,我们这有种说法,这样的孩子想要平安长大必须在成年以前以另一种性别生活。”
对人类世界无甚了解���宇智波泉奈好奇地围着千手扉间打转,眼前的人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的身量,露在外面的一张脸白得几乎透明,透着一股子衰败的气息。通过猫又特殊的眼睛,宇智波泉奈可以感觉到他体内蕴藏的那股破坏力惊人的血脉,压得千手家的血脉抬不起头。
他出其不意地伸舌头在千手扉间的脸上舔了一口,少年人苍白的脸蛋立即被粗粝的猫舌头刮起一道红痕,千手扉间还没来得及反击,眼前的猫又咂摸了一下被毒素毒得有些麻木的舌头,眼睛亮了起来:“原来是鸩妖啊,怪不得舔一口舌头就麻麻的。”
随即有半人高的大猫就开始绕着他转圈圈,一边说话一边不忘时不时在他脸上舔一口:“既然这样,你跟着我吧,只要我选择了你附身,就可以借助猫又的力量帮你平衡鸩妖血脉。”
被舔得脸上黏糊糊的千手扉间恼怒地拽住了这只变态猫又的胡须:“蠢猫,别舔我的脸。”
“可是舔一口舌头就会麻麻的,感觉还挺过瘾。”
即使是受到良好教育的千手扉间此刻也忍不住用“你是变态吗”的眼神看着宇智波泉奈:“那就更不用了,我才不要和喜欢随便舔人的蠢猫绑定。”
吸鸟上头的宇智波泉奈完全不听千手扉间说了什么,他叼起混血鸩妖甩到背上,乐颠颠地带着人去找宇智波斑,希望哥哥能给他解决自己想要和千手扉间绑定的事情。作为接棒宇智波田岛的下一任猫神,宇智波斑面对弟弟亮晶晶的眼神,选择把烫手山芋甩给自己的神使。
“按规定每一任只会有一个猫神和一位神使,而且这是柱间的弟弟,你去问柱间吧。”
千手柱间看着挚友的弟弟像个乖巧的大猫咪一样蹲坐在他面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也不知所措,最后只能把锅甩到在场的最大话事人,羽衣枢机卿身上。
“神使的事情我也没有决定权,还是找枢机卿吧。”
于是浩浩荡荡一行人全部站到了大筒木羽衣的面前。穿着白色祭衣的枢机卿看着眼前的两猫两鸟,最后还是给宇智波泉奈特批了一个兽神的位子。
莫名其妙就被这群自说自话的人变成猫又神使的千手扉间:“等等,你们就不过问一下当事人的想法吗?”
“可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千手柱间摸了摸弟弟柔软的发丝,“我和父亲都不希望你被鸩鸟的血脉拖累下去。”
在众人面前被兄长关心的千手扉间别扭地揪了揪手底下的猫毛,不等他说话,宇智波泉奈举起自己毛茸茸的大爪子热情地拍了拍千手柱间的大腿,保证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然后就带着千手扉间一溜烟跑没影了。
幸福的猫又宇智波泉奈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吸鸟生活——刚刚完成绑定的两人必须时刻待在一起加深彼此的联系,于是他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千手扉间不放,一得空就要按着人哧溜舔两下过过瘾。不堪其扰的千手扉间在忍过了最初的三天后奋起反抗,他用翅膀把自己裹了起来,只要宇智波泉奈胆敢猫猫祟祟地靠近,他立即挥舞着翅膀给大猫扇得晕头转向。
几次三番之后,终于学会收敛的宇智波泉奈难过地趴在床上,他捂着受伤的鼻子看向躺在自己身上小憩的鸩妖,委屈得不行:“不过就是舔两下怎么你了。”
“你还敢说。”千手扉间立马又用翅膀给大猫来了一下,扇得大猫又呜咽了一声,“天天把我翅膀舔得湿乎乎的就算了,还舔得我身上全是口水味,臭烘烘的难闻死了。”
被嫌弃的猫又仗着自己的体型优势把猫猫头拱进鸩妖怀里一顿乱蹭,站起来比成年人还高一些的大猫脸上写满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烦不胜烦的千手扉间爬下床,从床底下拖出了前两天送来的箱子,使劲掰开猫又的嘴巴,随手抓了把木天蓼塞进去。
“你给我喂了什么东西?”突然被塞了满嘴神秘植物的宇智波泉奈嚼吧嚼吧,随即呸呸呸了好久,“好难吃,这是草料吗?”
千手扉间看着大猫嫌弃的模样蹙了蹙眉:“你不是猫吗,怎么不吃猫薄荷?”
“别把我和普通家猫混为一谈啊,我可是高贵的猫又大人。”
高贵的猫又大人骄傲地抬头挺胸,下一秒就被千手扉间喷了一脸的特调高浓度鸩毒,直接被麻得四肢僵硬变成了狮身猫面像。彻底出了口气的鸩妖变回原形,和一般鸩妖不同的白化品种在猫又背上踩了踩,满意地蜷缩起来睡了过去。
可惜这样闲散的好日子没过上多久,几年之后,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突然决定要外出游历,看着哥哥手里盖着枢机卿专用印章的文书,宇智波泉奈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两个是早就决定好了吧,跟我们搞先斩后奏这一套。”
宇智波斑面不改色地忽悠自己的弟弟:“虽然明面上说是游历,但我们是领了任务走的,历经千年的辉夜封印发生了松动,最近各地教会上报了多起异常事件,枢机卿不能轻易离开帝都,所以需要有人替他去解决这件事情。”
“而且也不止我们,隔壁的狐神漩涡玖辛奈和蛇神大蛇丸也会和他们各自的神使波风水门还有自来也一起走。”站在旁边的千手柱间补充道,“除了你和扉间,只有犬神旗木卡卡西和他的神使宇智波带土因为年纪太小不适合作为战力出动,被特批留在公馆看家。”
“所以,作为唯二被留在公馆的兽神,以后四兽神家的所有公文都要麻烦你了。”
宇智波斑打了个响指,门外顿时涌进来乌压压的一群猫又仆使。宇智波泉奈看着那些仆使手里捧着的印有各家纹章的公务,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看起来不像个好的,旁边的千手柱间更是黑心。然而在这两位战力天花板的注视下,他连逃跑的希望都没有,只能捏着鼻子接了这个苦差事。
自此陷入加班地狱的宇智波泉奈开始了自己兢兢业业的社畜生涯,时不时来串门的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还是七八岁的小屁孩,自家的混血鸩妖也是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半大孩子,只有宇智波泉奈作为唯一的成年人整天连轴转处理各家积压的文件。直到某一天清晨他挂着两个黑眼圈,看到千手扉间穿着教会的白色制服裙和绣了猫又一族团扇图样的短款披肩从二楼走下来。
“你这是要出门?我怎么没收到需要我们出面的通知?”在公文堆里奋战了一夜的宇智波泉奈像被吸干了精气一样一脸菜色,“而且你怎么还是穿的裙子?”
“教会身份登记用的千手扉姬,羽衣枢机卿觉得继续沿用这个假身份方便一点。”千手扉间拢了拢身后披散的长发,看向快被累垮的猫又,“另外大哥和宇智波斑离开前申请了职位变动,他们卸下了身上大部分的职务,相应的,这一部分就会转移到我们两个身上。”
看他依旧一脸茫然,千手扉间贴心地解释道:“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个现在就是挂名的闲散人员,而咱俩已经副转正了。你难道没有看到教会送来的文件吗?”
“我怎么能看到?他们甩了那么多的文件给我!”后知后觉自己被诓骗��免费劳动力的宇智波泉奈抱着头惨叫了起来,他拉着千手扉间的手,义正词严,“我就算了,你才多大点,怎么能让你天天跟着加班呢。不行,得去教会找老头子评评理。”
千手扉间放下了茶杯,他不知道宇智波泉奈在胡说个什么:“我早就成年了,身体也比原来好得多,哪有那么脆弱。”
“成年?什么成年?”宇智波泉奈比划了一下鸩妖头顶只到自己肩膀的小身板,“你管这叫成年?”
“……你不知道我长不大吗?”
“什么?”
千手扉间发出了灵魂质问:“你跟我待一起好几年了,就没发现我这几年一点都没长高吗?”
没有多少人类常识的猫又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妖怪幼崽的成长期本来就不一样,有的种族几年不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你不是鸩妖吗?”
“算了。”千手扉间叹了口气,“虽然我和大哥是半妖,拥有妖怪的寿命,但是在成年以前依旧是人类的成长速度——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保护机制,免得混血半妖过早夭折。”
他指了指自己:“而我是特殊情况,因为鸩妖血脉太强大了,即使获得了猫又力量的加持,为了不打破体内的血脉平衡,我的身体依然自动维持在了这样的状态。”
“那你岂不是一辈子只有这么点大了?!”宇智波泉奈大惊失色,“隔壁的宇智波带土都快比你高了!”
千手扉间气得差点把茶泼到这只白痴猫又脸上帮他醒醒脑:“当然不是了!只要我体内的两股血脉此消彼长到正常状态,我还是能长大的!”
宇智波泉奈这才放了心,接手千手柱间职位的千手扉间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优秀,至少在处理公务这一块上面让他松快了不少,在枢机卿默许下对教会系统大刀阔斧的改革更是彻底解放了差点过劳死的宇智波泉奈。他放松地在沙发上趴着打盹,一边理直气壮地分出了一半的公务让给犬神那边送去——
“旗木卡卡西那小子躲了好几年懒了,12岁正是拼的年纪,扉间这么弱的身体万一累坏了怎么办,让他分担一半不过分吧。”
等捧着公文的仆使走了,他又把千手扉间手里的另一半公务全部打包起来,扔给另一位仆使——
“这些全都给扉间那几个部下送过去,为上司排忧解难是他们应该的。”
说完他一甩尾巴把千手扉间拦腰卷起放到背上,就这么带着人上楼休息去了。
在彻底解决公务问题之后,宇智波泉奈唯一的顾虑只剩下了千手扉间的身体。即使后来的千手扉间早已摆脱了长不大的诅咒,每到满月,蛰伏的鸩鸟血脉依旧会进行激烈的反扑。
而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满月之夜,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宇智波止水的声音:“泉奈大人,出事了。”
宇智波泉奈小心翼翼地绕过隔绝月光的厚重窗帘跃到阳台上,就看到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卷毛小黑猫现在浑身脏兮兮还一瘸一拐的,一道突兀的伤疤横贯右眼。
“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宇智波止水支撑不住地跪趴在地上:“我跟着镜大人埋伏在美琴夫人的家里,但是今晚来的不是食人鬼,而是一群克制镜大人的妖怪。”
“那宇智波镜呢?”
“镜大人依然在战斗,猿飞大人来支援以后,两位大人联手才强行突围把我送出来。”
宇智波泉奈烦躁地甩了甩尾巴。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帝都平静表象之下暗流涌动,搅得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他思忖了一会儿,又苦于身后还有陷入半昏迷离不了人的千手扉间,只能让宇智波止水先去找旗木卡卡西。
“让隔壁犬神家的两个去跑一趟,旗木卡卡西好歹还有通灵犬,狗多势众,咬也能咬死几个。”他又看了一眼小黑猫脸上那道皮开肉绽的可怖伤疤,转身回去从柜子里叼了个小号的手提箱出来让小黑猫带走,“这是鸩毒,让隔壁那俩小子一起带上。至于你就别回去凑热闹了,赶紧去找医生治治眼睛。”
心系战况的宇智波止水叼着箱子火急火燎地跑远了,宇智波泉奈不放心地又加固了一遍笼罩着整个公馆的结界,顿了顿又在身后的卧室周围布下个小的,权当双重保险。等他做完这一切回房,原本昏睡的千手扉间已经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原本瘦削的少年身型现在已经彻底长开,雪白的长发从肩头垂落,遮住了前胸后背艳丽的羽毛状纹路,一双宝石般瑰丽的红眼睛尚显混沌,在黑暗的房间中像两簇幽幽燃烧的鬼火。
看到他醒了,宇智波泉奈拉开了窗帘,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直射了进来。受到月光的刺激,千手扉间这才恢复了些许神志。他两只手臂完全变成了翅膀,身后也拖曳着类似孔雀的纤长尾羽,他仰起脸,眼尾和长发遮掩下的耳尖都长出了洁白的绒羽,配合脸上的三道朱纹显得更加妖异。
察觉到附近有熟悉的气息,半妖化的千手扉间下意识就往那边靠近。宇智波泉奈一转身,就看到成年体的鸩妖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过来,吓得尾巴上的毛都要炸开了。
“你怎么光着就下床了,我给你放在床头的衣服呢?”
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力的鸩妖跪坐在地毯上搂着巨大的猫又,习惯性地往大猫怀里挤进去:“翅膀不方便,不想穿。”
被成年体千手扉间主动投怀送抱的宇智波泉奈急得直上火,又没法像之前一样把人直接叼走,只能一边努力用身体尽可能多的遮住赤倮的鸩妖,一边伸长了爪子去够旁边贵妃榻上的毯子给人披上:“那你着凉了怎么办,我可不想等你哥一回来就被做成花树界的肥料。”
他舔了舔千手扉间的侧脸,猫舌头却没有像原来那样麻麻的:“你的身体这是彻底好了?鸩毒似乎已经不会不自觉外泄了。”
“大概吧,毕竟之前的满月我都是全程昏睡过去的。”
千手扉间恢复了点力气,被他搂着的猫又变回了人类模样。宇智波泉奈勉强起身,半搂半抱地拽着鸩妖滚到了柔软的床铺里,他脱下身上的浴衣,让鸩妖趴在自己身上,免得压到翅膀和尾羽。他抱着精神不济的鸩妖想偷偷给人编辫子,然而等他撩起白色的长发,猛然发现失去发丝遮挡之后,千手扉间后背肩胛上的羽毛状花纹发生了改变,相比之前简单的寥寥几笔,更加张扬繁复的细密纹路交错缠绕,最后在中央的脊椎处形成了一个标志性的团扇纹样。
宇智波泉奈的血脉也沸腾起来,他猛地起身,抱着鸩妖站到镜子前,眼睛逐渐被血色浸染,形成了诡异的图案。
“你看,宇智波家的标记。”赤倮着上身的猫又强迫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的男人扭头看向镜中,在两双红色妖瞳的注视下,宇智波泉奈的手从脊背处的团扇往下滑落,沿着尾羽的边缘,触及到无法言说之地。
千手扉间被撩拨得有些难耐,他主动抬高腿暗示性地在宇智波泉奈腰侧蹭了蹭,下一秒就被按到镜子上。身后冰凉的触感激得他一哆嗦,而压在他身前的大猫身上烫得像暖炉,在冰火两重天中,他毫不客气地在猫又嘴上咬了一口,鸩妖特殊的毒素通过嘴唇的伤口奔淌在体内,炸得宇智波泉奈意识抽离,过高的快感加持下眼前全是绚烂的烟花。
“满脑子没点正经事的蠢猫。”
“你倒是正经,你这样的正经人给我打什么兴奋剂啊。”在鸩毒的刺激下,宇智波泉奈的眼睛从写轮眼变成了猫科动物的竖瞳,他瞳孔缩小、身后的尾巴直直翘起,原本修剪整齐的圆润指甲逐渐伸长变成猫科动物的尖利爪甲。他捂着额头喘粗气,眼前的景象全都变成了重影。
“你确定你能维持住成年体吗,万一变小了我可不负责。”
能力无端被怀疑的鸩妖毫不客气地用翅膀在大猫身上扇了一下,朱红上挑的眼睛直视着猫又挑衅道:“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第二天一猫一鸟还团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二楼露台直接空降了一只体型庞大的犬妖。骑在犬神背上的短发青年一跃而下,一脚踢碎了落地窗闯了进来。
“快醒醒,我来汇报了。”
被吵醒的猫又把还在睡梦中的鸩鸟往自己肚皮底下塞了塞,对着来人呲牙:“宇智波带土,想死我可以免费送你一程。”
“说得好像我想来一样,这不是事态紧急吗,我和卡卡西一回来就来找你们了。”被瞪着的宇智波带土嬉皮笑脸,脸上写满了明知故犯。
“行行行,我等会就起来。”猫又打了个哈欠,“但是现在立刻马上,你们两个给我滚到楼下会客厅去,晚一秒我就去砸了你们的游戏房。”
被拿捏住命脉的宇智波带土马不停蹄地带着好友开溜,等宇智波泉奈浑身冒黑气地坐到沙发上,会客厅里不止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连其他几个当事人也到齐了。看着猿飞日斩和宇智波镜身上的绷带,大猫昏沉的脑子立马清醒了。
“不是让带土他们两个去支援了吗,怎么你们两个还是伤这么重?”
猿飞日斩回道:“这是他们来之前的伤了。卡卡西他们一靠近,剩下的妖怪立即遁走不见了,我们搜寻了一夜没有任何收获。”
“居然认得他们两个,那就麻烦了。”作为四兽神家年纪最小的一组搭档,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很少接任务,在外人面前露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如果只是普通的妖怪团伙,认识犬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断不可能看到两个小年轻就干脆利落地撤退。
他揉了揉眉心,最后还是把千手扉间也一起喊了过来。听完前因后果的四兽神家实际最高决策者当机立断:“查,所有参与或者知道昨晚行动的人员一个个查过去,记得不要用教会那边的人,用我们自己信得过的人去查。居然让人把手伸到了四兽神家,教会那群废物到底干什么吃的。”
说着他看向宇智波镜:“另外让那边的所有人都撤走,这个任务现在开始由我和泉奈全权接手,其他人都不得过问。”
送走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一群人,宇智波泉奈跟没骨头一样瘫在鸩妖的大腿上:“好麻烦,哥哥他们不在,连个甩锅的人都没有。”
千手扉间挠了挠他的下巴:“别抱怨了,晚些时候跟我出去一趟。”
傍晚的商业街,宇智波佐助攥紧了自己的小包,快步往家的方向跑去。路旁的商贩纷纷跟他打招呼,他回了个笑脸就继续加快脚步,等进入挂着宇智波牌子的院子,他立即拉着脸,活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
“怎么样了。”
“上钩了,至少有三个妖怪跟着我。”宇智波佐助,或者说假扮成宇智波佐助的宇智波泉奈臭着脸,“我放出了一些猫又的气息,又在街上跑了好几圈,总算有点成果了。”
千手扉间捏了捏猫又软乎乎的脸蛋,十分满意这个手感:“那你拉拉着脸干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只对你来说是好事吧。”宇智波泉奈气愤地抗拒着大肆蹂躏他脸蛋的黑手,出门前他被鸩妖强制性变成了五六岁的体型,导致现在只能被人搂在怀里随意揉捏,“明明你也可以变回去,凭什么只有我要假扮成那个白痴猫崽子。”
“因为我和宇智波鼬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你跟宇智波佐助几乎一模一样。第一眼看到宇智波美琴的时候我就怀疑了,你们两个过于相像了,怕不是宇智波田岛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女。”
“怎么可能!”宇智波泉奈极力维护父亲的清白,“最多也就是祖上同出一脉,碰巧罢了!”
看着生闷气的小小只猫又,千手扉间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宇智波泉奈当年跟个变态一样追着自己不放,果然弱小的时候连生气都是可爱的。他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那你顶着这张脸,就别惦记着骂白痴猫崽子了,你难道跟宇智波佐助就很不像吗?”
宇智波泉奈顿时更生气了,然而千手扉间还不肯放过他:“别干坐着,把你的耳朵和尾巴变出来给我玩玩。”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宇智波泉奈为自己早些年的吸鸟行为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如果是只有十岁身量的千手扉姬他还有一战之力,可现在面对的是成年的完全体千手扉间,短手短腿的猫又根本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只能认命躺平任摸。
等秋道取风受人所托来送东西的时候,先前誓死不从的宇智波泉奈早就拜服在鸩妖高超的撸猫技术之下,爽得直接变成了比宇智波止水大不了多少的小猫,瘫在千手扉间的大腿上发出了细小的呼噜声。翅膀带有黑红两色的蛱蝶越过墙头轻盈落地,变成了一个身材圆润的男人,看着正弯腰拿脸去蹭小猫柔软肚皮的上司,他闭着眼,把宇智波镜托他送来的手提箱递过去,扔下一句“对不起打扰了”就跟被鬼撵一样变成蛱蝶忙不迭飞走了。
被直系下属撞破吸猫现场的千手扉间有些尴尬地把小猫放到脖子上,开始处理手头的公务。享受不到摸摸服务的宇智波泉奈伸了个懒腰跳下去变回了正常大小,枕着鸩妖的大腿悠闲地甩尾巴。
“怎么出任务还要批文件,你手底下那几个干什么吃的。”
“是之前的调查结果,一些可疑人员被发现舌头上有特殊封印,包括山中和油女家在内。”
探头看了看文件里那一长串的名单,宇智波泉奈哂笑:“何止是伸手,都快把四兽神家蛀成马蜂窝了。”
他粗略看了一遍那些名字后面的归属情况皱起了眉:“怎么看起来咱们这边尤其严重,其他三家虽然也有,但加起来都没到总数的一半……总不会是你那几个下属出问题了吧。”
“这也不奇怪,自从大哥和狐神蛇神他们因为枢机卿的任务离开之后猫神家几乎变成了整个四兽神家的枢纽,一旦出事肯定是猫神家首当其冲。”
瞥了眼幸灾乐祸的猫又,千手扉间将压在最底下的纸张翻个面举起来背光,细长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随着特殊的毒素浸入纸面,用秋道蝶之一族的特殊鳞粉书写的信息显现了出来——
志村团藏。
看着眼熟的名字,一语成谶的宇智波泉奈也不由地尴尬了起来:“咳……都怪我这乌鸦嘴。”
千手扉间没多在意,他捻了捻手里的纸张,笃定地开口:“肯定不止他一个,名单里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的人少得不正常,他们两个就算不是共犯也是知情者。”
“那就好办多了,总之全抓起来完事。”体型健硕的猫又不复之前撒娇粘人的可爱模样,他露出了獠牙,黑沉沉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红光。
“不,既然是我提拔的下属,自然由我来清理门户。”
随着夜幕降临,原本安静的宅院迷雾四起,鬼影幢幢。宇智波泉奈站在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千奇百怪的不明之物聚拢在小院周围,都不由地感慨了一句:“还真是大手笔,堪称百鬼夜行了。”
站在他身边的千手扉间没有说话,等绝大多数妖怪越过警戒线,由犬神在昨夜亲自布置的结界笼罩了这一方天地。在众妖惊恐的注视中,站在高处的千手扉间背后展开了巨大的雪白双翼,天空中随之缓缓飘落洁白飞羽。在月色的衬托之下,如教会宣传中神降一般的景象却显得尤为恐怖——长发与月色辉映、一身霜色的男人化羽为刃,落下的柔软羽毛比刀更加锋利,其上附着的烈性鸩毒见血封喉,使得小小的一方宅院在顷刻间化身人间炼狱。
“你这阵仗也太大了一点。”猫又毫无波动地看着底下的屠宰场,伸爪在千手扉间的裤腿上抓了抓,“虽然很过瘾,但是这房子到时候要怎么还给那一家子啊,尸山血海的清理起来多麻烦。”
动手前完全没想到这一茬的鸩妖尴尬地沉默了一瞬:“那就让教会出资给他们换个房子,镜他家附近应该还有空地方。”
“……不愧是你,羽衣老头子这回又要大出血了。”宇智波泉奈舔了舔爪子,目光在底下的群魔乱舞里逡巡了一圈,“不过志村团藏不在这里没问题吗?”
“他那边有专人负责,用不着我们出手。”
话音刚落,远处的教会分部所处地界遮天蔽日的树木拔地而起,宇智波泉奈看了看那边一边倒的碾压之势,又看了看底下出气多进气少的一群,颇感无趣地甩了甩尾巴。
“既然哥哥他们回来了,那我们直接回去?”
“走吧,这里有别人来收拾。”
猫又往外走了两步,发现千手扉间没有跟上。他一回头,就看到鸩妖的身影急速缩小,最后变成了他熟悉的孩子模样往他这边倒过来。
“呜哇,怎么又突然变回去了。”宇智波泉奈下意识变回人形,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脱力的鸩妖,抱着人在屋顶上往公馆方向跃起,“你的血脉不是已经完成自我修复了吗?”
“刚刚消耗的力量太多了,很久没有这么活动过了一时间有点收不住。”趴在猫又怀里的千手扉间看着后面醒目的木人和武士,忍不住把下巴搁在宇智波泉奈肩上叹气,“兄长和宇智波斑又打起来了,好麻烦,明天又要收到教会的账单了。”
“他俩爱打就打吧,大不了再去羽衣老头子的私库里抠点出来。”
快速跃过居民区之后,宇智波泉奈停下了脚步,他变回原形,像往常一样让千手扉间坐在他背上。消耗过大的鸩鸟没一会儿就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看着千手扉间睡着了还不忘用翅膀盖住自己的模样,宇智波泉奈心痒痒地在鸩妖脸上舔了几口,这才慢悠悠地往家走去。
于妖怪而言,人类的生命如蜉蝣般转瞬即逝,而他们还有无数个漫长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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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男被老板玩弄
牛壮壮,今年25岁,人如其名,身体长的很壮实,由于常年在健身房锻炼身体,浑身都是肌肉,尤其是他的臀部,绝对比女人的屁股还要丰满,圆滚滚的,平时穿着裤子根本挡不住那诱人的曲线,全公司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有几个大胆的女同事,平时经常借机会吃他豆腐,胸部,裤裆还有臀部都是经常被照顾到。
天气很热,牛壮壮从健身房锻炼完回公司,穿着无袖的汗衫,下面是热裤。本来不是很紧身的款式,可是穿在他身上就显得那麽紧身,汗衫的胸前凸点好明显,臀部也被完全包住了,甚至连裤裆那裏都是鼓鼓的一大包。刚回来就被叫到老板房间,老板是个28岁的壮实年轻人,看起来还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保养的很好,穿着的很得体,从海外回来的他总是有用香水的习惯,他看着牛壮壮,说:「很多人反应你在公司裏的男女关系不正常,到底怎麽回事?」牛壮壮被老板责问的气势震住了,想解释可是又怎麽解释呢,难道说自己太性感?只好说:「老板你看怎麽办好呢?」
毕竟老板平时很照顾他,工资奖金都比别的同事高了很多,他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没想到,老板竟然让他站过去,他散发着男人体香的诱人身体现在就在老板手边了。老板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不着急,而是挑逗的看着他。然后开始抚摸他的臀部,牛壮壮意识到了什麽,可是在老板房间裏面对着高高在上的老板,他没有勇气反抗,况且老板平时对他不薄。因此他稍微扭动了一下屁股,但是在老板看起来就是挑逗。
看到这裏,老板决定彻底调教这个壮男了,命令他把双手高举。牛壮壮认命的把双手举起,抱住后脑,由于穿着无袖的汗衫,浓密的腋毛已经完全暴露给了眼前的男人。牛壮壮闭起了眼睛,把头扭到了一边。他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淫荡,而且还被另一个男人任意的欣赏。想到这裏他竟然有了些快感,敏感的乳头把贴身的汗衫完全顶起来了!老板非常满意他的表现,从抽屉裏拿出早准备好的麻绳,熟练的把他的双手绑住吊在房顶,这下牛壮壮想反抗也没办法了,身体已经失去了自由,只能任人轻薄了!
「你真是个大骚货,还没玩你呢,奶头就硬了」老板盯着牛壮壮的浓密腋毛和雄壮滚圆的臂膀。不禁吞咽了口水,然后就一把抱住了被绳索绑住的健壮身体,舔弄那壮实男人的脖子。因为刚锻炼完洗过澡,因此这样近距离的被亵玩,牛壮壮散发出了浓郁的男人体香,老板痴迷的吮吸着他的肉香,滚热的舌头在牛壮壮的脸上,脖子上,臂膀上还有腋窝疯狂地舔弄,牛壮壮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张开嘴发出了恼人的呻吟声,老板一嘴就亲住了他微张的小嘴,舌头吐入牛壮壮的嘴裏,任意搅弄牛壮壮的香舌被老板的舌头任欺凌,口水被老板左吮的发出声音。
老板要他把舌头吐出来,牛壮壮被迫把温热鲜嫩的舌头淫荡的吐出来,闭眼也能感觉到自己被玩弄的很淫荡的样子,可是这种感觉竟然让他的雄壮肉棒暗暗的膨胀了。老板欣赏着牛壮壮的淫荡样子,开动了摄像机的录像按纽,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镜头裏的牛壮壮,双臂被从房顶拴住的麻绳捆绑吊起,无袖汗衫已经被撕开,露出比一般女人还要雄伟的胸部!滚圆的胸肌高高贲起,两粒大奶头也傲然挺立着。下身也已经被扒光,只剩下一条小小的乳白色丁字裤了,内裤被顶的太高,已经可以看到阳具的形状了!摄像机转到了牛壮壮的后面,那最诱人的大屁股完全暴露了,丁字裤那跟遮住臀缝的小小细绳只是勉强露出一点,滚圆的臀肉充满诱惑!
老板看着牛壮壮绝美的男色,不禁吞咽了口水,含住了一粒乳头,开始隔着内裤撸弄牛壮壮的阳具,牛壮壮被老板熟练的技巧摸弄的兴奋勃起,白色的内裤已经被流出的淫汁弄湿了!老板看到这裏,一把扯下他的内裤,那阳具竟然是向上弯曲的翘起来,大龟头饱满圆润,流出的淫汁发出光泽,好一个极品阳具啊,老板搂住大屁股,开始舔弄那抖动的大阳具,牛壮壮发出淫荡的哼声。
「你个大骚货,刚舔你两下就这麽骚了!大屁股比女人还大,鸡巴还翘这麽高,不被人操真是太可惜了啊!」
牛壮壮在老板的侮辱之下,莫名的更加兴奋了。从来没有被男人玩弄过的身体在这样的屈辱玩弄之下竟然产生了强烈的快感!
「难道我真的这麽骚,真的喜欢被这样玩弄吗?哦~好舒服!」
老板「啪啪」抽壮壮的大屁股。
「我这样健壮的一个男人竟然无法反抗,被自己老板这样侮辱玩弄?」壮壮想到这裏大鸡巴更是不受控制的完全翘起了,淫汁顺着龟头已经滴下来了!
老板拿润滑剂涂到壮壮的屁眼,然后一个手指开始插入,牛壮壮感到自己的屁眼被温热的手指插入了,大鸡巴还高高的翘着,被湿热的舌头含住,无法抗拒的生理反应越来越强烈,发出销魂的呻吟声。老板把壮壮的屁眼已经弄的很湿了,就加了一根手指,速度也加快了,壮壮就这样被两根手指快速的抽插屁眼,鸡巴也被润滑的大手来回撸动,就在他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老板突然停手了。
壮壮不甘心的继续扭动大屁股,耸动大鸡巴,想延续那快感:「不要停啊,我要啊~~」
「说你要什麽?」
「我要,我要你肏我,我要你肏死我!」
「说你是个大骚货!」
「哦~我是个大骚货,长着大屁股大奶子大鸡巴的骚货,生来就是被男人肏的!」
老板掏出早已��涨的鸡巴,对准那已经湿透的屁眼插入!
「哦~~哦~~~」牛壮壮发出了满足而淫荡的哼声。
老板一边从后面快速的抽插,一边用手撸弄壮壮热气腾腾的大鸡巴。壮壮被肏的太爽了,竟然主动吐出了舌头,露出无比淫荡的表情。这一切都被摄像机清晰的记录下来了。老板看着这个诱人的壮男被自己玩弄成这个样子,又是得意,又是兴奋。一边肏一边抽壮壮的大屁股。每抽一下,壮壮的大鸡巴就抖动一下。
老板高速冲刺,一声大叫,大量的精液射入壮壮的P屁眼裏,壮壮受到强烈的刺激,竟然在没有外力撸动的情况下,大鸡巴自己爆发了,一股一股的浓精高高的射出,喷到自己脸上和胸部。
老板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被吊绑的壮男虎背熊腰,前凸后翘!但却是满身汗液和精液,脸上,胸部,壮壮把头扭向一边,靠在粗壮的臂膀上,闻着自己腋窝散发出的男人的浓郁汗味。
从这天开始,壮壮被老板用绳索把全身肌肉捆绑,睡觉也不许解开!胸乳被绑的更突出了,还有大屁股也被绳索捆绑的更圆翘了,还被强迫每天穿性感的情趣内裤,同事们都想不到每天看到的壮壮竟然在衬衣裏是这样淫荡的样子。
到了中午,牛壮壮就会被老板叫到房间裏,解开衬衫,脱掉外裤,露出被捆绑的雄壮身体。老板喜欢一只手亵玩他的肉臀,一只手撸动他勃起的肉棒,然后肆意贪婪的舔弄他被捆绑的身体,特别是胸乳和汗味浓郁的腋窝。。。
隔了两天,老板带牛壮壮去接待一个客户胡总,那是公司最重要的大客户,胡总以前是军人,高大威猛,退役后下海,资产丰厚,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超级大客户。老板发现胡总一直盯着牛壮壮的身体看,感觉到了什麽,于是晚上去夜总会时,也特意带上了牛壮壮,还特意让他坐在胡总身边。
胡总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搂住壮壮的肩膀,夸奖他能干,人又长的这麽帅,一定大有前途!壮壮被胡总身上的男人气息包围着,手也被胡总拉住了,整个身体就快被高大的胡总搂在怀裏了,胡总在他耳边亲昵的夸他身体壮实,性感,突然在他耳垂上一舔,壮壮被舔的一颤,可是没有挣脱,只是发出了一声呻吟声。
看到这裏,胡总已经有十足把握了,他开始抚摸壮壮那快把衬衣撑爆的胸部。在这麽多人面前被亵玩,壮壮羞愧的闭上了眼睛,但是还能感觉到房间裏的人在看着他。
这时候壮壮的老板就跟胡总说:「扒光了他,包你满意!」
胡总的两个手下过来,把壮壮捉住,衬衣撕掉,裤子扒掉,露出了那一身被绑住的雄浑肉体。丰满的胸部被绑的很突出,两粒大奶头也高高勃起。下身的透明情趣内裤被高高顶起,阴毛从内裤边露出很多,整个肉棒的形状也毕露无遗。滚圆的大屁股更是被绳索绑住,显得更加淫靡。
就算胡总见过大世面,也没见过这麽诱人的场面,一个如此雄壮的男人,前凸后翘,还被绑成淫乱的样子,暴露在众人面前被视奸。
胡总一个暗示,那两个手下就上去把壮壮的粗壮臂膀拉起来绑在脑后,露出那黝黑的腋毛。胡总凑过去闻那浓郁的汗味,伸出舌头,贪婪的舔弄壮壮的腋窝,臂膀和胸乳,手裏握住了那情趣内裤裏涨大的肉棒。
壮壮被玩的鸡巴高高翘起,竟然钻出了内裤,胡总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含住了那散发着浓郁的男人荷尔蒙气味的热腾腾的肉棒,壮壮也忍不住开始呻吟。
胡总撕掉了壮壮身上最后的情趣内裤,用口水把手指弄湿,开始插弄壮壮的屁眼,壮壮的肉棒被含住,屁眼被插弄,头向后仰,发出更加诱人的呻吟声,房间裏的人看着这香艳的画面,都忍不住掏出自己的肉棒,开始撸动。
胡总也把裤子脱了,露出粗直的肉棒,把壮壮按倒,骑到他身上,对准他已经湿透的肉穴,插了进去。壮壮一声长吟,就这样被插入侵犯了。胡总看着身下的雄壮男人被自己征服的样子,更加兴奋,一边抽插一边用手指捏弄壮壮的大奶头,壮壮被捏弄的连连呻吟,大肉棒也一颤一颤的抖动。
突然,小嘴被另一根肉棒插入了,原来自己的老板也加入了进来。两个老板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壮壮被肏的浑身是汗,油亮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旁边的手下看到这个壮男被两个男人这样一前一后的奸淫,已经有人控制不住了,把浓精喷到壮壮被绑住完全张开的腋窝,老板看到自己最爱的壮壮的腋窝被别的男人射满精液,有种异样的兴奋,一股股浓精射到了壮壮的嘴裏和脸上。
胡总的肉棒被壮壮的屁眼夹的很紧,壮壮的臀部肌肉非常发达,因此夹肉棒的力量也很威猛,胡总从来没有被夹的这麽爽过,一声大吼,大肉棒就在壮壮的肉穴裏喷发了,壮壮的花心被烫的一阵阵酥麻,伴随着从被胡总捏弄的大奶头传来的刺激,终于受不了了,大肉棒不守控制的喷发了,接连十几股精液喷射出来,喷的好高好远,自己脸上,胸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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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假鸡巴被快递员猛干-男男小说、同志小说、民工小说
这件事发生在我和BF分手之后,很长时间都是寂寞的一个人,靠看片打炮过活着。我一直都是个比较保守的人,一般不会找陌生人。那天我洗完淋浴披着浴巾出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曾经我爲了他上健身房,练出了一身腱子肉,分手之后就没再去过了,但是肌肉还是结实依旧。我用手指摸了下突起的浅褐色乳头,再顺着胸肌底下弧型的的轮廓摸索到胸部的中央,再向下穿过腹肌。我的大鸟已经半Bó起了,把浴巾顶起了一个锥形。我解开浴巾,浓密的黑森林中软软的垂着一根16厘米的蟒蛇。我又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他是个很自私的人,始终是我爲了他作改变,他只知道在我的洞穴中释放负荷,从来没有爲我的大鸟服务过。 . 不久我18厘米的大鸟就完全硬了,龟头处由于长期压抑而渗出了透明的淫液。挺立的大肉棍扯得几乎贴着小腹,凹凸不平的茎干盘缠着粗粗幼幼的筋脉。毛毛的大卵袋收缩下,两颗睾丸贴在肉棒两旁,结实大腿上长满了黑黑的腿毛。我的左手不由自主地在屌身上下撸动,右手的手心磨擦在龟头上,借着淫液的润滑,用手指来回磨擦龟头冠沟两旁。这是我最喜欢的打手枪方式,我不由得呻吟起来。揉动了一会之后,我轻轻的把两颗睾丸向下推动,来缓解射精的冲动。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压抑着呼吸声,两块胸肌不断起伏,乳头凸出,手指按压在大屌根部,顿时又性起,一对睾丸又再强烈向上提起,贴着大屌根部,红润的龟头口先是涌出一些精液从系带处流下,随后就是���烈的喷出一股股精液,狠狠的喷打着镜面,发出闷闷的细微声音。”嗯……嗯……啊……啊……“我的脑袋有点发胀,脉搏跳动得像击鼓似的。 寂寞的日子里,只有自己安慰自己,但不久我又发现,我虽然能满足大鸟的欲望,却满足不了后庭的空虚。我又一次想到了他,虽然他不曾给过我温情,但却用他的大吊填补了我的空白。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对自己说,没有他我一样能过的很好。我突然想到网上的假Yin'Jing,就立刻行动起来。不就,我就挑选了一个让我满意的産品,一个仿制欧美G星巨吊制作的20厘米巨物,一看到它表面沟渠纵横的形状,我就作出了决定。 第二天门铃和敲门的声音把我闹醒了。我一直习惯裸睡,以至于急忙穿上内裤就去应门。刚打开门,我一下子楞住了,送快递的是一个身形刚猛彪壮的猛男,深色的制服更显出了他的英武。他也楞住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下体。我这才发现,由于晨勃的原因,我的大鸟竟然从内裤旁边冒了出来!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我赶忙让他先进来。要是让邻居看到了我这个样子还得了?我说你先随便坐,我去拿钱。然后我慌忙地进了房间穿上长裤,又费了些工夫让我的大鸟软下去。我拿着钱出来,刚想爲刚才的事情道歉,竟然看到他拆开了快递的包装,假大鸟包装上G星撩人的姿态赫然在目。他一脸坏笑地瞧着目瞪口呆的我,说”这个公司的産品我也买过,都很不错哦。“我结结巴巴的说”不是……“他向我走来,说”不用解释了,你看那儿。“他指向我再次不争气的隆起的裤档. 我的头脑好象爆炸了,丝毫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三下两下脱光了衣服,露出高大而强壮的身体,精实的古铜色躯体散发着撩人的雄性气味。他的乳头顔色很深,阴毛一直延伸到腹肌中央,半硬的大鸟垂在两腿中间。他过来拥吻着我,我能感觉他身上不断散发的热力,激烈的欲火在彼此的舌尖缠绕,从舌尖一路蔓延胯下,炙热而狂野。终于从这让人窒息的纠缠中脱离,他把我带到了那面镜子前,两只手从我的身后爱抚着我胸前硬挺乳头。”喜欢这样吗?“他低沉的嗓音从耳后传来,灼热的呼吸加深了我的晕沉感。那双粗糙的双手,熟练地挑弄着我的敏感带,每一次的碰触都深深地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我忍不住挺起胸膛,象是在恳求他进一步的爱抚。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不禁得意地笑了。他让我转身,”乳头很棒哦!“他用舌尖缓缓在乳晕上绕行,接着又把整个乳头都含进了嘴里,用牙齿摩擦着边缘,开始热切的吮吸起来。我的喉咙里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含混的呻吟,我能感觉到滚烫的脸颊。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而是沿着我精实的腹肌,伸入内裤,向下体摸去。”你那里好湿哦,是不是很想要啊?“他淫荡的话语伴随着手指的动作,在我圆润的龟头上打圈圈,手指上粗茧对我早以湿润无比的龟头别样的刺激,弄得我整个人像触电般弓起身子,再次呻吟起来。来自别人的抚摸竟然给我这麽大的快感 付fei.小…说有军.警、T育生、催眠、T教、乱伦、直.男、校..园、绿..帽.等下载~卫心:(l m y p 9 8 7 6) 他缓缓地站起来,”去床上干吧。“他淫笑着摸了摸我的屁股。而我,被情欲冲昏了头,也就带着他来到我的卧室。他胯下硕大的阳具早已昂扬挺立着,硕大的龟头圆滑油亮,淫液顺着粗壮的茎干流了下来。他脱去我的裤子,托高我的两腿,架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掰开我的两片屁股,开始舔起我的菊花穴。虽然没少做0,但着却是我第一次尝到被舔肛的滋味,我觉得有股像电流般的麻痒感,深深地刺激后庭的敏感地带,让我不由得收缩起括约肌,大鸟也更硬了。那湿润的舌头却彷佛像条小蛇般,一次又一次地破开他肛门口上括约肌的防卫,强烈地刺激着洞口的菊壁。不久后,他直起身,拆开假大鸟的包装,抹了些口水在上面,一边说”真漂亮啊,还很嫩呢,操。“他用假大鸟的龟头抵住了我的肛门口,顿时有一种紧迫感袭来。他细心地用手指沾着口水来爱抚我密洞的四周,慢慢地帮助我放松紧张的肌肉。随着我紧闭的洞口逐渐扩大,假阳具也缓慢的进入肛门。破开洞口括约肌的瞬间,我低声叫了一声。和以往不同,这次的进入没有丝毫痛感,却一开始就带来了快感。不断的爱抚使我的小穴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对!就是这样!我要用力了哦。“不断深入的巨棒刺激着狭隘的密道,身体被充满东西的触感,不断从身体下方传送过来,沿着背脊直冲脑门。突然,假阳具龟头的边缘触到了我的前列腺,我的全身因爲这突如其来的兴奋颤动了一下,这淫荡的刺激让我全身的肌肉紧绷。”开始有感觉了吧?你的前面和后面都湿了哦,看起来好好淫荡呢。“他总是能看破我的欲望,却用我最难以接受的直白方式说出来,我觉得很羞愧,但身体的感觉却象在说”继续,继续!“他粗糙的手指又开始摩擦起我敏感的龟头。前后截然不同的快感让我欲火难耐。 此时,整根假阳具已经完全进入我的体内。他又放松了一下我肛门括约肌的紧张,开始沿反方向抽出来。我能感觉长条物边缘的凹凸通过密洞时,把我的肠壁也带了出来。最后,龟头的部位也被括约肌给用力挤了出来。我的后面一下子一阵空虚,肛门口一开一闭。他结实的手臂把假大鸟举到我的面前,逼真的茎干上沾满了我直肠的黏液和他的口水。”给我舔舔吧,小骚货。“眼前是他又圆又大的龟头,坚挺的茎干部位布满突起的青筋,大小竟和那假阳具不分上下。我犹豫着张开嘴,他立刻把他的巨物插进我的口腔。”操,真是太爽了,啊……“他不禁狂叫出来。听到他激昂的呻吟,我的动作和技巧也越加淫荡起来。他握着假阳具的茎干部位往我的乳头移动过去,表面湿滑的龟头绕着我坚挺的乳头打圈圈。粗壮的大鸟猛烈地冲撞着我的口腔,直深深地插到咽喉深处,房间里不时回响着”渍渍“的淫秽声音,口水还有龟头流出的淫水,不断从我的嘴角溢出。他将湿漉漉的大大鸟从我的嘴中抽了出来,硕大的巨物因爲兴奋上下一跳一跳的。”我们开始吧。“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虽然我们才刚见面没多久,但我似乎在期待着这时刻的到来。他吐了些口水到他的指尖上,用手指揉动着我已经显得饥渴的密洞。手指借助口水的润滑,轻松地插入了我的肉穴里,空虚感终于再次消失了。一根,两根,直到三根手指,开始反复出入我的密穴,还不忘在我的体内搅动,刺激我敏感的前列腺。 就在这时,他说”我也是个同志,所以我要爲你,也爲我负责。你有安全套吧?“早以忘却理智的我,却突然心生感动。我以前的男友,爲了自己的快乐,从来不会用套子,而这个没认识多久的男人,却在爲我的安全担心。我从抽屉里拿出套子递给他,伴随着更强烈的献身于他的感情。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这个帅气而健壮的男人细心的带上套子,举起我的双腿。他并不急于插入,而是用龟头紧紧顶住我早以湿透了的洞口,慢慢地来回摩擦着。随着他的按摩,我的后庭再次传来的刺痒感散布全身,我的菊花又逐渐一点点地张开,龟头的尖端随即陡然挤入了括约肌。他继续很有经验地把进入一半的龟头全部挤进去,我感觉到巨大的龟头已经过去,括约肌一下子紧紧地套在龟头后面的肉棒上。他用手握住自己大大鸟的根部,轻轻地转动着插入,就象一根巨大的螺丝。正在我渴望着来自前列腺的刺激感时,他却一下子拔出了阳具。”操,真紧。我今天要好好的干你。“我的屁眼开始由一个被撑开的圆形洞口慢慢向中心收缩。他并没有等到它完全收缩,就再次将龟头插入,又是一阵转动,然后再次抽出。他非常有耐心的用自己的大大鸟反复抽弄我紧小的屁眼,几次之后,我已经完全适应了他巨物的尺寸。”我要全部进来咯。“他又抹了些口水在大鸟上,然后再次插进来。当他滚烫的大鸟碰触到我的前列腺时,我疲软的大鸟再次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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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蔡霞 第八章
蔡霞打着呵欠,脱下拖鞋,感到疲惫不堪,烦燥不安。James走了,为了赚钱,他被公务牵住了鼻子。又是大清早他就离开家,甚至连声“再见”也没说,就钻进那辆红色运动牌小轿车,“呼”地一声朝伦敦开去。她沉浸在愤怒之中,最近他几乎很少回来。
唉,假使James不会为同她在一起费心思的话,她会发现有谁可以为她费心思。
她在起居室里喝了一杯咖啡,吃了片新月形面包,然后整理一会儿一大堆信件。从种种迹象看,尼德梅尔好像要去支付他那份经讨价还价得来的货物。两名汉堡工厂的技术员已经来了,还有更多的人答应在下周末到达这里。
珍妮,罗伯逊自然对此感到很愤慨,但她什么也没说,然而她的双眼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一切。蔡霞,作为新手珍妮的管理顾问,她必须小心地应付,因为她得到指令,在另行通知之前,她定要如此。而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接到任何片语只字。在格沃尔德和贝克公司的前一段日子里,蔡霞感到珍妮的眼光一直盯在脑后。如果眼神可以扼杀–的话,那么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蔡霞对她亲爱的杰里米.斯坦纳伯.迈尔斯不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
一些经理好像确实对她很满意,有些以咬紧的牙关和永恒的微笑向她表示庆贺。嗯,她没有吓着他们。假如他们像些宠坏了的孩子,她则不会扮演一个乖巧的小女孩似的为他们躺下。噢,决不,她会成功的,就像肉体享乐一样,不论走到那里,她都能如愿以偿。
应该打一些信件和列印出已排好的最新财务预算。假使告诉小伙子们有两个以上的职位等待他们时,她不知道他们该怎样去争取。
想起那虚伪的微笑及饱含在双眼中的淫欲和愤怒,她不禁哆嗦起来,她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欧密茄。
一走进办公室,她便立即警觉起来:电脑显示屏的绿光一闪一闪的。可是昨晚睡觉前,她关了电脑呀!难道没有关吗?她走过去,屏幕上爬行的文字似乎在邀请她来读一读,再存一次键。她思绪纷乱,犹豫不决。
窗外,夏日的早晨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欢腾景象,硕大的野蜂在蜀葵中嗡嗡地叫着,健壮的白猫躺在斑驳的玫瑰花荫中睡懒觉。向日葵送来阵阵清香,金色的阳光似乎要钻进她们肉体、骨头和血脉,似乎要与那个以闪烁的电脑屏幕更大的黑暗世界决一高低。
只有一个明确的选择:光明抑或是黑暗。她应该选择哪一种?是拥抱花园内阳光的温暖呢还是接受捉摸不定、阴险狡猾的阴影的诱惑?
蔡霞转过头,来到显示器背后,轻轻地敲着on-off按钮。她可以退回去,没有必要去玩“欧密茄”希望如此的游戏。这是她的生活,她的选择,她的乐趣。当她重新打开电脑时,留言消失了。
她走到电话机旁,给索尼娅拨个电话。
“喂,蔡霞,你好吗?”
“可以,但是我很烦。一起吃顿个早饭,在河边散散步,怎么样?”
“非常愿意。不过,今天下午我很忙。难道我没有告诉你吗?几天前,你的朋友格雷戈.巴格斯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需要一个临时办公室经理。你真好!把我推荐给了他。我说面对现实吧,因为我只能胜任这份工作!”
是的,真是太好了,蔡霞沉思着,只有格雷戈.巴克斯特从未向我提起过你。
“不管怎样,”索尼娅继续说着,“星期六我去看你。或者下个星期一再见个面。”
“卡搭”一声,线路断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蔡霞生来就有这种感应能力。
超乎寻常的神秘事件,抑或是恶意中伤的事情。她是应该读一读“欧密茄”的留言。
为了消除疑虑,她又拿起话筒。William可以赶走黑暗的阴影,他会用熊似的双臂紧紧搂抱着她,她则会像四月的白雪在其浓烈的欲火来临之前就融化在他的怀抱之中。
蔡霞瞥了一眼手表:九点一刻。此刻,William应该睡醒了,或许在他去办公室之前能够约上他。懒家伙!她拨动号码,等候回音。
“喂?”
“William,我是蔡霞,今天你忙吗?”他笑起来。
“蔡霞,一切取决于你有什么打算啰!”。
“William,我准备去你那儿过一天。我们可以驾车去郊外,吃一顿野餐,就像在大学时代做的那样。今天阳光明媚,我非常迫切地想见到你。我需要与你躺在阳光下,感受你双手摸遍我的全身。在喜悦之中迷失自己。”
“蔡霞,我也需要你!假使你在我身边,就会明白一切。仅仅想到与你做爱就让我有些迫不及待啦。我要感受你的双唇滑过我的公鸡头,领受自己在你嘴里爆炸的快感。”
“同我一起过吧?一个人呆在这里,都快憋不住啦!我的感觉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强烈。”
“蔡霞,我等着你!”
蔡霞沿着迂回小道,加快车速,与早晨的阳光融为一体。今天天气暖和,坐在有顶蓬的旧车上,她感到自己又像一个小孩。没有烦恼。没有责任。除了考虑该怎样度过这个没完没了的余下假期,什么都不用想。
她打开收音机,跟随摇滚乐的强劲节拍唱着���,手指在方向盘板上轻轻地敲着。她转了个方向,开上通向汉普顿依拉赛的乃洛。旋律换了,她愉悦地哼着曲子。开慢些,为了有个充足的上午,你开得太快啦。
是啊,她享受这会儿目前早晨的美丽和温馨,天气看起来也令人愉快。她瞥了一眼车镜,看到一张自信,纯洁的睑朝她微笑:柔滑的红黄头发束缚在琥珀制的弓形饰物的宽松蝴蝶结内,绝妙的体格,圆滑的双唇,昂贵的小巧玲珑的夹式钻石耳环。记得有一次,她曾买过那对耳环,并以此当作一件难得的喜事,只因后来丢失了一只而不曾戴过。
穿戴之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怎样才能表现出漫不经心的乡村风味又不失性感特点呢?最后她决定穿一件丝制内衣和棉制短裙:随意不失考究,至少她希望效果如此。裙子底下,只有淡褐色、光亮柔滑的肉体衬托着粉红色的丝绸内衣。
树叶似乎永远清翠欲滴,充满生机。黎明时分的一阵小雨似乎把盛夏的尘埃冲刷得一干二净,乡村一扫寒酸的景象而显得生机勃勃,微小飘缈的白云在蓝如黑鸟蛋的天空上奔跑。在这样美丽的日子里,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索尼娅在格兰沃尔德贝克公司找到新职位纯粹只是一个巧合,欧密茄只是一个青春期的恶作剧罢了,找到其缘由也只是迟早的事。
她的整个身体激动得颤动起来。她的心跳是性欲的骚动。她需要重申生命的可爱,需要走出来,抓住阳光。她是多么需要赤身裸体地紧靠William的肉体啊!感受他体内的火焰再一次融化她,使他们融为一体。
她体验黑暗,知道黑暗的诱惑力。然而她不愿被黑暗吞没,不愿试着去拥抱它而迷失在阴影之中。欧密茄可能制定了她的方案,但她非常肯定她不会中计。
非常肯定。
几乎要到啦。
一个右转弯,进到一条乡间小巷,在店铺的拱形天棚下加速行驶。又是右转弯,看见他啦:高高的个子,和善的微笑,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衣和法兰绒衣服,淡黄的头发,柔和的络腮胡子在上午的阳光中显得特别醒目。他站在乡村小酒店外,天使般地张开双臂,像是一个光明的天使,驱赶黑暗的灵丹妙药。
她在路边镶边石那儿停下车,他连车门都未开就钻进车来坐在她的身边。
“亲爱的,想死你啦!”强壮的双臂紧抱着她,饥渴的双手摸着她的乳房。她很高兴为了他穿着很少。瞥一眼William的两腿分叉处,就足以暴露了望求马上得到她的欲念。不错,穿了衣服就如此迫切,那么脱下衣服就会更加趣味无穷啦。
他们沿着小道开着车,William的手滑落到蔡霞的大腿上。
“甜心,想我了吧?”声音沙哑,充满性感。
“William,不要这样!你会让我撞车的!停下车就会安全些啦!”
William不屈不挠,胆子又大。此刻他的手指已爬上她的大腿,悄悄地钻到她的紧身短裙的边缘。
“蔡霞,继续开车。放松些!就让我给你快乐吧!不要紧张,你懂得那种感觉将是多么美妙啊!”
在路口要尽力保持冷静、集中精神,她紧紧握住方向盘,直盯前方。
眩晕的快感,似远离海岸的温热水浇遍她的全身。情欲如潮水般快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用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如果松手的话,她就有可能被淹死,永远葬身在这洒满阳光的潮水之中。
此刻,William使劲地把她的裙子往上提。她扭动身子,抬起臀部,先是抬一边,按着是另一边,这样William只能抓着臀部周边的衣物。裙子已被拉到腰部,两腿之间的秘密三角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感到自己暴露无遗,极其伤风败俗。幸好柔软的弹力内衣在耻骨周围绷得紧紧的,从而阻止了情人进一步深入;但他擅长此道,主意已定。
他的手指找到三颗束缚三角形布带的珍珠细扣时,她感到它们激动得颤抖起来。他一颗又一颗地解开,当最后一颗纽扣也屈服的时候,丝制内衣滑到后面;暴露在眼前的是她那黄褐色的阴毛。
她兴奋得透不过气,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紧紧护着阴部。
“不行,不行。William,你不能这样!也不是在这里呀!”
“蔡霞,开车吧!一切会好的,相信我吧。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受到影响。”
他的手指温暖、坚决。女人对这种鲁莽的诱惑就是喜不自胜地迷失自己。有个来自远处的声音轻轻地呻吟,蔡霞不可思议地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声音。此刻,她像个机器人似地驾着车,有一部分车辆也是机械地跟着路标,临时车辆则在弯弯曲曲的乡村小道口与他们一闪而过。她的心中仍然存有危险的信号,然而现在她只能瞥到一个模糊的阴影。
手指触到最柔软、最隐秘的部位,蔡霞浑身抖动,再也无法抑制那妙不可言的情欲之火。阴蒂涨大,极富弹性,她本人只是快感中心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助手罢了。此刻,享乐压倒一切,她明白自己要向情欲投降了。
他们摇摇晃晃地开过一拐弯处,差点撞上一辆满载干草的破旧货车的拖拉机,她吓得脉搏急促地跳动。William的手指摸着阴蒂,动作轻柔、利索。爱液从阴道处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她努力合并双腿,从脑中把他赶走,但是确实抵制不了欲火的诱惑。
无助而又被感情的潮水吞没的蔡霞,浑身无力也靠着方向盘,性部猛烈地痉挛着。
William悄无声息地弯过身子,接过方向盘,把车停在路侧停车处。过了很长时间,蔡霞才恢复理智。尽管下车已有一段时间,她在阳光底下睁开眼,仍感觉似在坟墓般的黑暗里。
William大笑,温厚的声音中伴随淫荡的笑意。
“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你不会受影响吗?”蔡霞点点头,仍然惊魂未定。
“难道不是很美妙吗?我的手指按摩你的阴蒂,难道没有飘飘欲仙的感受?”
“太棒啦!我从来不曾感到有如此美妙之事。”她发现他一副垂头丧气,忍不住大笑。
“William,老实说,只有几秒钟我以为你会杀死我们俩。太棒啦,确实太棒,事实上……”
“什么?”
“事实上它太妙啦,我准备一切重新再来一次!”
他们又驱车行了许多路,来到长满青草,起伏有致,树木稀落的山腰。蔡霞关掉引擎,让车子停在日光晒白的干草地上。树下的青草看起来更加柔软、茂盛和翠绿。一切都静悄悄,只有云雀和蜥蜴打扰他们的秘密享乐。
蔡霞看看周围说:“这里很美。”她跳下来,从行李箱内拿出准备野餐的篮子。
William爬了出来,伸伸长长的双腿,打着哈欠。
“天哪,我累了!”他眼睛一眨一眨地宣布,“我认为我要躺下来,你怎样?”
“噢,确实疲劳不堪。”
他们俩像许多年前还在大学里那样格格地笑着,朝山腰走去。微风吹动树梢,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催眠般的飒飒声,草地里,蟋蟀呼呼的叫声组成单调的令人头脑发晕的多声部音乐。
他们在绿树荫里狂热地吻着,手急切地灵活地探索彼此的肉体。他们本能地知道彼此的需求,快乐和欲望,好像他们前世就是一对情人。也许他们是吧。蔡霞的手朝William勃起的阴茎伸去。在车上他就有些情不自禁,无可奈何的不幸的生殖器只得在淡灰色麻裤内挣扎,把干干净净的裤子弄湿了一小片。她急切地摸到了拉链,使劲向下拉,饥渴的手指伸进去,拜倒在那坚挺的小棒棒面前。
他们还格格地傻笑着倒下,在柔和松软的欧洲蕨上翻滚。蔡霞快活地伸直背部让他插入,她不需要准确、雅致的玩法,此刻她不需要,不需要煞费苦心的玩法或罗曼蒂克的姿态。她所需要的是被占有:此时、此地、立刻。
他早就准备就绪,急切、果断地把阳具直戳子宫,她尽可能地张开双腿,迫切地希望插得越深越好。她的阴带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她高声叫着。没有音节,一派胡言乱语,这就是情欲的逻辑。汗水顺着她的乳房慢慢滑下来。William的嘴压着她的嘴,刻不容缓地控制住她的舌尖。他向上移动,用鼻子磨擦她的颈脖,蔡霞听到他急促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蔡霞,只为你,永远只为你!”她用胳臂响应他的激情,他们迎着激情的浪潮共同向极乐世界奔去。
随着一声叫喊,蔡霞整个人在五光十色,赏心悦目、令人眼花���乱的布景里得到完全解放。
随后,他们在一起躺了一会儿,倾听彼此的均匀呼吸。蔡霞坐起来,踢踢腿,伸伸腰。
“想喝香槟吗?”她打开冷却盒,拿出一瓶Numm香槟,酒依然是沁人心脾的冰凉。拔出软木塞,乳白色的泡沫溅到欧洲蕨上面。他们各倒了一杯香槟,彼此干杯寻乐。
成千上万的小水泡一下子逼近那贪婪的舌头时,她极其欣赏又苦又甜的味道,欣赏针刺般的奇妙感受。
她感到醉了,不是醉在酒中,而是醉在这一天的日子里,天上地下,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鸟在歌唱,蜥蜴也在唱,大地也似乎在为自己的富饶和勃勃生机兴奋得颤抖起来。
她咯咯地笑,忽然想起一个有有趣的主意,篮子里有一罐凝固奶油,他们可以用它来做一个多有趣的游戏啊!她饿了,胃咕噜咕噜地叫。她拉过篮子,揭开盖。
怎么回事?包好的食品上放着一个大盒子,这是她不曾放的呀!
蔡霞瞥了一眼她的情人,William正靠着树下,心满意足地俯视着葡萄酒。她屏住呼吸,看着盒盖上的留言:蔡霞,你不能拒绝欧密茄的意愿;只有欧密茄才是真正履行责任的人。
盒子是怎么到篮子里去的呢?是William放的吗?不,当然不是。篮子一直在车箱内,他不可能碰得到它。她大气不敢喘地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手铐,瓣式绸带、皮带,鞭子和一双黑色皮手套–一只掌心是柔软的皮,另一只布满非常尖锐、闪着微光的大铁钉。
蔡霞思绪翻腾,头脑一片混乱。她需要被人占有,不错,她需要在这夏日的金色阳光之中被人占有。但是,她同样需要享受另一种难以捉摸的快乐,也就是说被欧密茄看到又被他神秘规定的刻骨铭心的快乐。一句不吉祥却又挥之不去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你的作为就是法律。
她默默地戴上手套,当那柔软的皮革接触她那黄褐色的皮肤时,她激动得颤动起来。接着,她拾起长长的绸带,朝William走去。
靠近他时,William笑了起来。
“蔡霞,做小小游戏吧?是要我把你捆起来吗?多有趣!”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他只能看到皮手套的柔软发亮的背面,他不可能料到封闭的掌心中还藏着奇异的礼品。让他揣测去吧!
“亲爱的,把衣服脱光,好不好?”
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极富性感,就像是刚才喝的香槟酒内加入了动情药品。几口香槟怎么有如此大的后劲呢?她想起在贾斯庭俱乐部的那晚,她同尼德梅尔及他的职员们一起狂欢时,感到头晕目眩。难道她又在不知不觉当中喝醉了吗?
William什么都未料到。他已经踢脱鞋子,正脱衬衣和裤子,三角裤头的黑色狭长布条也露了出来?又黑又亮的三角裤头,与其说是遮着,还不如说是更加暴露。金色的卷曲阴毛从绷得紧紧的裤头下钻了出来,阳具的轮廓被勾勒得一清二楚。
蔡霞伸出手拉下他的三角裤头,William快活地跨了出来,把小小的三角裤头扔在地上。
“我准备好啦!”他笑嘻嘻地宣布,“亲爱的小人儿,现在你要我怎么办?”
蔡霞迅速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不行。首先我想你快乐。”她说:“躺下来,就让我抚爱你吧。”
William假装顺从地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他的体格像完美无缺的石雕一样美丽。
蔡霞立即行动,拿出丝带捆住他的手腕,另一头系在树干上。此时,他是一个任她摆布绝对服从的奴隶。
William睁开眼,那看似自信的注视中,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内心的不安。
“噢,你把这根导线接在什么上面啦?”
“这是我爱抚你的方式,相信我吧,放松些。我知道你会尽情地享受这乐趣。”
“但是,我不要受这种废物的奴役。我决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蔡霞冷笑着。她想起在小花园的那一天,William蛮不讲理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她,毫不在意地控制她。
“甜心,放松些。我保证这都是为了让你决活。”
他闭上眼,重新躺下,顺从地接受她的温柔的爱抚。显然,他确实很驯服;因为他认为这仅仅是一个游戏罢了,她扮演统治者,他则扮演快乐的奴隶。要知道,以前扮演的角色一直是颠倒过来的,他很快乐地同意了他的情人,这样的是有些纵容的了,但这肯定是一个极富刺激性的新花招。
她开始松手,露出皮手心,轻轻地揉着William的大腿、腹部和胸部,沿着那些最敏感的部位慢慢地按摩。她渴望看到他完全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中,并向她乞求了结痛苦的折磨。
她的皮手套掠过阴茎时,他愉悦地呻吟。
“噢,蔡霞,这种感觉太不可思议!救救我吧!救救我!我的感觉太好啦。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或许是怕那自鸣得意的情绪刺激着她,她心里顿时充满了一个强烈的愿望。这是享乐的愿望,但不是简简单单地让William的“硬东西”插到里面去,把享受注入她那等待已久的生殖器内。不要这样。而是妙不可言地抑制情欲。他会为此而感激她,也会因她别出心裁的调情手腕而更加爱她。
她摊开手掌,右手拿起皮鞭,此刻,一切都准备就绪。
“William,你可以睁开眼啦!我要你看看,为了你的快乐,我准备了些什么!”
一看到高高举起的皮鞭快要落在他的赤裸身上和布满钉子的手套巧妙地占据了两腿间通向两个小球丸的有利位置,他那天使般的笑容就消失了。
“天哪!蔡霞,你究竟在干什么?”他挣扎着,企图把丝带从手腕上脱开。
不知怎地,她希望他们一起做这个游戏,一起快活地迎接那痛苦的性欲高潮。发现他很胆怯,她感到意外又非常失望。
“蔡霞,你怎么啦?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你变了,我很难肯定我是不是喜欢这样。”
俯视那健美的体格。青铜色的皮肤和悲哀之极的神色,她的欲望竟悄悄地离去,他的强悍似乎也从她眼里烟消云散,她所有的情欲也随之而去。
她顿时感到垂头丧气,扔掉皮鞭,脱下手套,厌恶地丢在William的赤身裸体之上。
“蔡霞,松开我!看在上帝的份上,停止玩这些愚蠢的流血游戏!”
蔡霞转过身,向山下的车子走去。她慢慢地冷静地坐进车子,发动引擎,朝路口开去。她坚决地走了。
反切斯特镇很繁忙。今天是集市日。蔡霞在市郊里的一家咖啡店外坐着,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顿丰盛的午餐,一杯葡萄酒加上明媚的阳光都有助于驱散阴晦的念头和不愉快的记忆。该不该回去看看William是不是一切正常?她不知道。是的,他肯定安然无恙。带子不粗,打的结也很松,只要摇晃几分钟,他就会获得自由。不过,唯一受到伤害的是他的自尊。他会不会宽恕她呢?她还在乎这一点吗?
在那场战戏中,她有什么感受呢?William是对的,她变了,那又怎样!简简单单的问题寻求再也不能啦。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喜欢变成这条鞭子。
究竟要怎样呢?她年轻、充满活力、老于世故又渴望性生活。William满足不了她,因此,她要找一个能够满足她的人。她在这无尽的乡村小镇上搜寻漂亮晃动的人头。在这儿,她什么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人认识她。在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有什么能够阻止她去找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一家便宜的旅馆度过一个“有罪的性自由”的下午呢?欧密茄、James和William统统被搁之脑后:今天,她只有一个目标,这就是满足自身的需求。
没人拉我的三角裤,她沉思着。除了蔡霞.麦克莱恩,就没有人。
一个手提公文包的高个年轻人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彼此点头微笑。他行,他准会很出色。第一,他年轻就能够顺从;第二,他年轻,会有足够的经验。
他打量着她,又试图显出不是在看她。等着瞧吧,她会让他坐起来并注意到她。她把脚从桌子底下伸过去,试着碰他的腿。他开始有反应了,抬头看看她,在她的脸上寻找信号:是偶然?抑或是她故意所为?
为了消除他的疑虑,她故意地反覆碰撞他的腿。她踢掉鞋,调皮地把脚趾头悄悄地放在他的条纹裤腿上,此刻,她几乎听到他使劲吞咽的哽塞声。
蔡霞看到他脸上光彩夺目的笑容,她的脚趾的胆子更大,爬得也更高。他终于明白这游戏并乐于配合。他把脚分开一点点以便让她的脚趾滑落到两腿之间。贴着她的赤脚,他感到浑身发热,身体特棒,且显得朝气蓬勃。一想到他们将在一起的所有玩乐,他甚至还不知道,蔡霞就有些麻酥稣的。
她尽量放松地享受自己。生活多美啊!她正用裸趾爱抚一个陌生人,温暖的太阳如同一个和蔼的情人爱抚着她。什么事抑或某个响动促使她看了一眼市场。货摊前忙碌的人群迷惑了她一会儿,忽然,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某个东西。
那辆黑色镀银的摩托车停在市场的另一边,在希拉斯牌轿车和四轮吉普车中看起来像是一堆乱糟糟的光亮铁块。不会搞错,像这样的摩托车不可能有第二辆,它镀了铬,在那儿闪着凶狠的光芒。
她摇了摇头,肯定是看错了。
她再往后看看,一个身着皮装的骑车人就站在那儿,黑色的头盔罩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看起来像似等待什么。
抑或是等待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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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蔡霞 第八章
蔡霞打着呵欠,脱下拖鞋,感到疲惫不堪,烦燥不安。James走了,为了赚钱,他被公务牵住了鼻子。又是大清早他就离开家,甚至连声“再见”也没说,就钻进那辆红色运动牌小轿车,“呼”地一声朝伦敦开去。她沉浸在愤怒之中,最近他几乎很少回来。
唉,假使James不会为同她在一起费心思的话,她会发现有谁可以为她费心思。
她在起居室里喝了一杯咖啡,吃了片新月形面包,然后整理一会儿一大堆信件。从种种迹象看,尼德梅尔好像要去支付他那份经讨价还价得来的货物。两名汉堡工厂的技术员已经来了,还有更多的人答应在下周末到达这里。
珍妮,罗伯逊自然对此感到很愤慨,但她什么也没说,然而她的双眼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一切。蔡霞,作为新手珍妮的管理顾问,她必须小心地应付,因为她得到指令,在另行通知之前,她定要如此。而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接到任何片语只字。在格沃尔德和贝克公司的前一段日子里,蔡霞感到珍妮的眼光一直盯在脑后。如果眼神可以扼杀–的话,那么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蔡霞对她亲爱的杰里米.斯坦纳伯.迈尔斯不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
一些经理好像确实对她很满意,有些以咬紧的牙关和永恒的微笑向她表示庆贺。嗯,她没有吓着他们。假如他们像些宠坏了的孩子,她则不会扮演一个乖巧的小女孩似的为他们躺下。噢,决不,她会成功的,就像肉体享乐一样,不论走到那里,她都能如愿以偿。
应该打一些信件和列印出已排好的最新财务预算。假使告诉小伙子们有两个以上的职位等待他们时,她不知道他们该怎样去争取。
想起那虚伪的微笑及饱含在双眼中的淫欲和愤怒,她不禁哆嗦起来,她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欧密茄。
一走进办公室,她便立即警觉起来:电脑显示屏的绿光一闪一闪的。可是昨晚睡觉前,她关了电脑呀!难道没有关吗?她走过去,屏幕上爬行的文字似乎在邀请她来读一读,再存一次键。她思绪纷乱,犹豫不决。
窗外,夏日的早晨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欢腾景象,硕大的野蜂在蜀葵中嗡嗡地叫着,健壮的白猫躺在斑驳的玫瑰花荫中睡懒觉。向日葵送来阵阵清香,金色的阳光似乎要钻进她们肉体、骨头和血脉,似乎要与那个以闪烁的电脑屏幕更大的黑暗世界决一高低。
只有一个明确的选择:光明抑或是黑暗。她应该选择哪一种?是拥抱花园内阳光的温暖呢还是接受捉摸不定、阴险狡猾的阴影的诱惑?
蔡霞转过头,来到显示器背后,轻轻地敲着on-off按钮。她可以退回去,没有必要去玩“欧密茄”希望如此的游戏。这是她的生活,她的选择,她的乐趣。当她重新打开电脑时,留言消失了。
她走到电话机旁,给索尼娅拨个电话。
“喂,蔡霞,你好吗?”
“可以,但是我很烦。一起吃顿个早饭,在河边散散步,怎么样?”
“非常愿意。不过,今天下午我很忙。难道我没有告诉你吗?几天前,你的朋友格雷戈.巴格斯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需要一个临时办公室经理。你真好!把我推荐给了他。我说面对现实吧,因为我只能胜任这份工作!”
是的,真是太好了,蔡霞沉思着,只有格雷戈.巴克斯特从未向我提起过你。
“不管怎样,”索尼娅继续说着,“星期六我去看你。或者下个星期一再见个面。”
“卡搭”一声,线路断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蔡霞生来就有这种感应能力。
超乎寻常的神秘事件,抑或是恶意中伤的事情。她是应该读一读“欧密茄”的留言。
为了消除疑虑,她又拿起话筒。William可以赶走黑暗的阴影,他会用熊似的双臂紧紧搂抱着她,她则会像四月的白雪在其浓烈的欲火来临之前就融化在他的怀抱之中。
蔡霞瞥了一眼手表:九点一刻。此刻,William应该睡醒了,或许在他去办公室之前能够约上他。懒家伙!她拨动号码,等候回音。
“喂?”
“William,我是蔡霞,今天你忙吗?”他笑起来。
“蔡霞,一切取决于你有什么打算啰!”。
“William,我准备去你那儿过一天。我们可以驾车去郊外,吃一顿野餐,就像在大学时代做的那样。今天阳光明媚,我非常迫切地想见到你。我需要与你躺在阳光下,感受你双手摸遍我的全身。在喜悦之中迷失自己。”
“蔡霞,我也需要你!假使你在我身边,就会明白一切。仅仅想到与你做爱就让我有些迫不及待啦。我要感受你的双唇滑过我的公鸡头,领受自己在你嘴里爆炸的快感。”
“同我一起过吧?一个人呆在这里,都快憋不住啦!我的感觉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强烈。”
“蔡霞,我等着你!”
蔡霞沿着迂回小道,加快车速,与早晨的阳光融为一体。今天天气暖和,坐在有顶蓬的旧车上,她感到自己又像一个小孩。没有烦恼。没有责任。除了考虑该怎样度过这个没完没了的余下假期,什么都不用想。
她打开收音机,跟随摇滚乐的强劲节拍唱着歌,手指在方向盘板上轻轻地敲着。她转了个方向,开上通向汉普顿依拉赛的乃洛。旋律换了,她愉悦地哼着曲子。开慢些,为了有个充足的上午,你开得太快啦。
是啊,她享受这会儿目前早晨的美丽和温馨,天气看起来也令人愉快。她瞥了一眼车镜,看到一张自信,纯洁的睑朝她微笑:柔滑的红黄头发束缚在琥珀制的弓形饰物的宽松蝴蝶结内,绝妙的体格,圆滑的双唇,昂贵的小巧玲珑的夹式钻石耳环。记得有一次,她曾买过那对耳环,并以此当作一件难得的喜事,只因后来丢失了一只而不曾戴过。
穿戴之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怎样才能表现出漫不经心的乡村风味又不失性感特点呢?最后她决定穿一件丝制内衣和棉制短裙:随意不失考究,至少她希望效果如此。裙子底下,只有淡褐色、光亮柔滑的肉体衬托着粉红色的丝绸内衣。
树叶似乎永远清翠欲滴,充满生机。黎明时分的一阵小雨似乎把盛夏的尘埃冲刷得一干二净,乡村一扫寒酸的景象而显得生机勃勃,微小飘缈的白云在蓝如黑鸟蛋的天空上奔跑。在这样美丽的日子里,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索尼娅在格兰沃尔德贝克公司找到新职位纯粹只是一个巧合,欧密茄只是一个青春期的恶作剧罢了,找到其缘由也只是迟早的事。
她的整个身体激动得颤动起来。她的心跳是性欲的骚动。她需要重申生命的可爱,需要走出来,抓住阳光。她是多么需要赤身裸体地紧靠William的肉体啊!感受他体内的火焰再一次融化她,使他们融为一体。
她体验黑暗,知道黑暗的诱惑力。然而她不愿被黑暗吞没,不愿试着去拥抱它而迷失在阴影之中。欧密茄可能制定了她的方案,但她非常肯定她不会中计。
非常肯定。
几乎要到啦。
一个右转弯,进到一条乡间小巷,在店铺的拱形天棚下加速行驶。又是右转弯,看见他啦:高高的个子,和善的微笑,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衣和法兰绒衣服,淡黄的头发,柔和的络腮胡子在上午的阳光中显得特别醒目。他站在乡村小酒店外,天使般地张开双臂,像是一个光明的天使,驱赶黑暗的灵丹妙药。
她在路边镶边石那儿停下车,他连车门都未开就钻进车来坐在她的身边。
“亲爱的,想死你啦!”强壮的双臂紧抱着她,饥渴的双手摸着她的乳房。她很高兴为了他穿着很少。瞥一眼William的两腿分叉处,就足以暴露了望求马上得到她的欲念。不错,穿了衣服就如此迫切,那么脱下衣服就会更加趣味无穷啦。
他们沿着小道开着车,William的手滑落到蔡霞的大腿上。
“甜心,想我了吧?”声音沙哑,充满性感。
“William,不要这样!你会让我撞车的!停下车就会安全些啦!”
William不屈不挠,胆子又大。此刻他的手指已爬上她的大腿,悄悄地钻到她的紧身短裙的边缘。
“蔡霞,继续开车。放松些!就让我给你快乐吧!不要紧张,你懂得那种感觉将是多么美妙啊!”
在路口要尽力保持冷静、集中精神,她紧紧握住方向盘,直盯前方。
眩晕的快感,似远离海岸的温热水浇遍她的全身。情欲如潮水般快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用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如果松手的话,她就有可能被淹死,永远葬身在这洒满阳光的潮水之中。
此刻,William使劲地把她的裙子往上提。她扭动身子,抬起臀部,先是抬一边,按着是另一边,这样William只能抓着臀部周边的衣物。裙子已被拉到腰部,两腿之间的秘密三角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感到自己暴露无遗,极其伤风败俗。幸好柔软的弹力内衣在耻骨周围绷得紧紧的,从而阻止了情人进一步深入;但他擅长此道,主意已定。
他的手指找到三颗束缚三角形布带的珍珠细扣时,她感到它们激动得颤抖起来。他一颗又一颗地解开,当最后一颗纽扣也屈服的时候,丝制内衣滑到后面;暴露在眼前的是她那黄褐色的阴毛。
她兴奋得透不过气,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紧紧护着阴部。
“不行,不行。William,你不能这样!也不是在这里呀!”
“蔡霞,开车吧!一切会好的,相信我吧。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受到影响。”
他的手指温暖、坚决。女人对这种鲁莽的诱惑就是喜不自胜地迷失自己。有个来自远处的声音轻轻地呻吟,蔡霞不可思议地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声音。此刻,她像个机器人似地驾着车,有一部分车辆也是机械地跟着路标,临时车辆则在弯弯曲曲的乡村小道口与他们一闪而过。她的心中仍然存有危险的信号,然而现在她只能瞥到一个模糊的阴影。
手指触到最柔软、最隐秘的部位,蔡霞浑身抖动,再也无法抑制那妙不可言的情欲之火。阴蒂涨大,极富弹性,她本人只是快感中心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助手罢了。此刻,享乐压倒一切,她明白自己要向情欲投降了。
他们摇摇晃晃地开过一拐弯处,差点撞上一辆满载干草的破旧货车的拖拉机,她吓得脉搏急促地跳动。William的手指摸着阴蒂,动作轻柔、利索。爱液从阴道处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她努力合并双腿,从脑中把他赶走,但是确实抵制不了欲火的诱惑。
无助而又被感情的潮水吞没的蔡霞,浑身无力也靠着方向盘,性部猛烈地痉挛着。
William悄无声息地弯过身子,接过方向盘,把车停在路侧停车处。过了很长时间,蔡霞才恢复理智。尽管下车已有一段时间,她在阳光底下睁开眼,仍感觉似在坟墓般的黑暗里。
William大笑,温厚的声音中伴随淫荡的笑意。
“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你不会受影响吗?”蔡霞点点头,仍然惊魂未定。
“难道不是很美妙吗?我的手指按摩你的阴蒂,难道没有飘飘欲仙的感受?”
“太棒啦!我从来不曾感到有如此美妙之事。”她发现他一副垂头丧气,忍不住大笑。
“William,老实说,只有几秒钟我以为你会杀死我们俩。太棒啦,确实太棒,事实上……”
“什么?”
“事实上它太妙啦,我准备一切重新再来一次!”
他们又驱车行了许多路,来到长满青草,起伏有致,树木稀落的山腰。蔡霞关掉引擎,让车子停在日光晒白的干草地上。树下的青草看起来更加柔软、茂盛和翠绿。一切都静悄悄,只有云雀和蜥蜴打扰他们的秘密享乐。
蔡霞看看周围说:“这里很美。”她跳下来,从行李箱内拿出准备野餐的篮子。
William爬了出来,伸伸长长的双腿,打着哈欠。
“天哪,我累了!”他眼睛一眨一眨地宣布,“我认为我要躺下来,你怎样?”
“噢,确实疲劳不堪。”
他们俩像许多年前还在大学里那样格格地笑着,朝山腰走去。微风吹动树梢,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催眠般的飒飒声,草地里,蟋蟀呼呼的叫声组成单调的令人头脑发晕的多声部音乐。
他们在绿树荫里狂热地吻着,手急切地灵活地探索彼此的肉体。他们本能地知道彼此的需求,快乐和欲望,好像他们前世就是一对情人。也许他们是吧。蔡霞的手朝William勃起的阴茎伸去。在车上他就有些情不自禁,无可奈何的不幸的生殖器只得在淡灰色麻裤内挣扎,把干干净净的裤子弄湿了一小片。她急切地摸到了拉链,使劲向下拉,饥渴的手指伸进去,拜倒在那坚挺的小棒棒面前。
他们还格格地傻笑着倒下,在柔和松软的欧洲蕨上翻滚。蔡霞快活地伸直背部让他插入,她不需要准确、雅致的玩法,此刻她不需要,不需要煞费苦心的玩法或罗曼蒂克的姿态。她所需要的是被占有:此时、此地、立刻。
他早就准备就绪,急切、果断地把阳具直戳子宫,她尽可能地张开双腿,迫切地希望插得越深越好。她的阴带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她高声叫着。没有音节,一派胡言乱语,这就是情欲的逻辑。汗水顺着她的乳房慢慢滑下来。William的嘴压着她的嘴,刻不容缓地控制住她的舌尖。他向上移动,用鼻子磨擦她的颈脖,蔡霞听到他急促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蔡霞,只为你,永远只为你!”她用胳臂响应他的激情,他们迎着激情的浪潮共同向极乐世界奔去。
随着一声叫喊,蔡霞整个人在五光十色,赏心悦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布景里得到完全解放。
随后,他们在一起躺了一会儿,倾听彼此的均匀呼吸。蔡霞坐起来,踢踢腿,伸伸腰。
“想喝香槟吗?”她打开冷却盒,拿出一瓶Numm香槟,酒依然是沁人心脾的冰凉。拔出软木塞,乳白色的泡沫溅到欧洲蕨上面。他们各倒了一杯香槟,彼此干杯寻乐。
成千上万的小水泡一下子逼近那贪婪的舌头时,她极其欣赏又苦又甜的味道,欣赏针刺般的奇妙感受。
她感到醉了,不是醉在酒中,而是醉在这一天的日子里,天上地下,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鸟在歌唱,蜥蜴也在唱,大地也似乎在为自己的富饶和勃勃生机兴奋得颤抖起来。
她咯咯地笑,忽然想起一个有有趣的主意,篮子里有一罐凝固奶油,他们可以用它来做一个多有趣的游戏啊!她饿了,胃咕噜咕噜地叫。她拉过篮子,揭开盖。
怎么回事?包好的食品上放着一个大盒子,这是她不曾放的呀!
蔡霞瞥了一眼她的情人,William正靠着树下,心满意足地俯视着葡萄酒。她屏住呼吸,看着盒盖上的留言:蔡霞,你不能拒绝欧密茄的意愿;只有欧密茄才是真正履行责任的人。
盒子是怎么到篮子里去的呢?是William放的吗?不,当然不是。篮子一直在车箱内,他不可能碰得到它。她大气不敢喘地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手铐,瓣式绸带、皮带,鞭子和一双黑色皮手套–一只掌心是柔软的皮,另一只布满非常尖锐、闪着微光的大铁钉。
蔡霞思绪翻腾,头脑一片混乱。她需要被人占有,不错,她需要在这夏日的金色阳光之中被人占有。但是,她同样需要享受另一种难以捉摸的快乐,也就是说被欧密茄看到又被他神秘规定的刻骨铭心的快乐。一句不吉祥却又挥之不去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你的作为就是法律。
她默默地戴上手套,当那柔软的皮革接触她那黄褐色的皮肤时,她激动得颤动起来。接着,她拾起长长的绸带,朝William走去。
靠近他时,William笑了起来。
“蔡霞,做小小游戏吧?是要我把你捆起来吗?多有趣!”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他只能看到皮手套的柔软发亮的背面,他不可能料到封闭的掌心中还藏着奇异的礼品。让他揣测去吧!
“亲爱的,把衣服脱光,好不好?”
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极富性感,就像是刚才喝的香槟酒内加入了动情药品。几口香槟怎么有如此大的后劲呢?她想起在贾斯庭俱乐部的那晚,她同尼德梅尔及他的职员们一起狂欢时,感到头晕目眩。难道她又在不知不觉当中喝醉了吗?
William什么都未料到。他已经踢脱鞋子,正脱衬衣和裤子,三角裤头的黑色狭长布条也露了出来?又黑又亮的三角裤头,与其说是遮着,还不如说是更加暴露。金色的卷曲阴毛从绷得紧紧的裤头下钻了出来,阳具的轮廓被勾勒得一清二楚。
蔡霞伸出手拉下他的三角裤头,William快活地跨了出来,把小小的三角裤头扔在地上。
“我准备好啦!”他笑嘻嘻地宣布,“亲爱的小人儿,现在你要我怎么办?”
蔡霞迅速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不行。首先我想你快乐。”她说:“躺下来,就让我抚爱你吧。”
William假装顺从地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他的体格像完美无缺的石雕一样美丽。
蔡霞立即行动,拿出丝带捆住他的手腕,另一头系在树干上。此时,他是一个任她摆布绝对服从的奴隶。
William睁开眼,那看似自信的注视中,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内心的不安。
“噢,你把这根导线接在什么上面啦?”
“这是我爱抚你的方式,相信我吧,放松些。我知道你会尽情地享受这乐趣。”
“但是,我不要受这种废物的奴役。我决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蔡霞冷笑着。她想起在小花园的那一天,William蛮不讲理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她,毫不在意地控制她。
“甜心,放松些。我保证这都是为了让你决活。”
他闭上眼,重新躺下,顺从地接受她的温柔的爱抚。显然,他确实很驯服;因为他认为这仅仅是一个游戏罢了,她扮演统治者,他则扮演快乐的奴隶。要知道,以前扮演的角色一直是颠倒过来的,他很快乐地同意了他的情人,这样的是有些纵容的了,但这肯定是一个极富刺激性的新花招。
她开始松手,露出皮手心,轻轻地揉着William的大腿、腹部和胸部,沿着那些最敏感的部位慢慢地按摩。她渴望看到他完全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中,并向她乞求了结痛苦的折磨。
她的皮手套掠过阴茎时,他愉悦地呻吟。
“噢,蔡霞,这种感觉太不可思议!救救我吧!救救我!我的感觉太好啦。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或许是怕那自鸣得意的情绪刺激着她,她心里顿时充满了一个强烈的愿望。这是享乐的愿望,但不是简简单单地让William的“硬东西”插到里面去,把享受注入她那等待已久的生殖器内。不要这样。而是妙不可言地抑制情欲。他会为此而感激她,也会因她别出心裁的调情手腕而更加爱她。
她摊开手掌,右手拿起皮鞭,此刻,一切都准备就绪。
“William,你可以睁开眼啦!我要你看看,为了你的快乐,我准备了些什么!”
一看到高高举起的皮鞭快要落在他的赤裸身上和布满钉子的手套巧妙地占据了两腿间通向两个小球丸的有利位置,他那天使般的笑容就消失了。
“天哪!蔡霞,你究竟在干什么?”他挣扎着,企图把丝带从手腕上脱开。
不知怎地,她希望他们一起做这个游戏,一起快活地迎接那痛苦的性欲高潮。发现他很胆怯,她感到意外又非常失望。
“蔡霞,你怎么啦?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你变了,我很难肯定我是不是喜欢这样。”
俯视那健美的体格。青铜色的皮肤和悲哀之极的神色,她的欲望竟悄悄地离去,他的强悍似乎也从她眼里烟消云散,她所有的情欲也随之而去。
她顿时感到垂头丧气,扔掉皮鞭,脱下手套,厌恶地丢在William的赤身裸体之上。
“蔡霞,松开我!看在上帝的份上,停止玩这些愚蠢的流血游戏!”
蔡霞转过身,向山下的车子走去。她慢慢地冷静地坐进车子,发动引擎,朝路口开去。她坚决地走了。
反切斯特镇很繁忙。今天是集市日。蔡霞在市郊里的一家咖啡店外坐着,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顿丰盛的午餐,一杯葡萄酒加上明媚的阳光都有助于驱散阴晦的念头和不愉快的记忆。该不该回去看看William是不是一切正常?她不知道。是的,他肯定安然无恙。带子不粗,打的结也很松,只要摇晃几分钟,他就会获得自由。不过,唯一受到伤害的是他的自尊。他会不会宽恕她呢?她还在乎这一点吗?
在那场战戏中,她有什么感受呢?William是对的,她变了,那又怎样!简简单单的问题寻求再也不能啦。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喜欢变成这条鞭子。
究竟要怎样呢?她年轻、充满活力、老于世故又渴望性生活。William满足不了她,因此,她要找一个能够满足她的人。她在这无尽的乡村小镇上搜寻漂亮晃动的人头。在这儿,她什么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人认识她。在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有什么能够阻止她去找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一家便宜的旅馆度过一个“有罪的性自由”的下午呢?欧密茄、James和William统统被搁之脑后:今天,她只有一个目标,这就是满足自身的需求。
没人拉我的三角裤,她沉思着。除了蔡霞.麦克莱恩,就没有人。
一个手提公文包的高个年轻人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彼此点头微笑。他行,他准会很出色。第一,他年轻就能够顺从;第二,他年轻,会有足够的经验。
他打量着她,又试图显出不是在看她。等着瞧吧,她会让他坐起来并注意到她。她把脚从桌子底下伸过去,试着碰他的腿。他开始有反应了,抬头看看她,在她的脸上寻找信号:是偶然?抑或是她故意所为?
为了消除他的疑虑,她故意地反覆碰撞他的腿。她踢掉鞋,调皮地把脚趾头悄悄地放在他的条纹裤腿上,此刻,她几乎听到他使劲吞咽的哽塞声。
蔡霞看到他脸上光彩夺目的笑容,她的脚趾的胆子更大,爬得也更高。他终于明白这游戏并乐于配合。他把脚分开一点点以便让她的脚趾滑落到两腿之间。贴着她的赤脚,他感到浑身发热,身体特棒,且显得朝气蓬勃。一想到他们将在一起的所有玩乐,他甚至还不知道,蔡霞就有些麻酥稣的。
她尽量放松地享受自己。生活多美啊!她正用裸趾爱抚一个陌生人,温暖的太阳如同一个和蔼的情人爱抚着她。什么事抑或某个响动促使她看了一眼市场。货摊前忙碌的人群迷惑了她一会儿,忽然,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某个东西。
那辆黑色镀银的摩托车停在市场的另一边,在希拉斯牌轿车和四轮吉普车中看起来像是一堆乱糟糟的光亮铁块。不会搞错,像这样的摩托车不可能有第二辆,它镀了铬,在那儿闪着凶狠的光芒。
她摇了摇头,肯定是看错了。
她再往后看看,一个身着皮装的骑车人就站在那儿,黑色的头盔罩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看起来像似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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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三个星期,淑君终于发现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而且今天将要向它发起进攻,虽然这仅仅是人生中最最卑微的一小步,但她还是兴奋的如同小孩得到糖果那般的快乐。谁能否认万事开头那一小步的意义,阿基米德不也曾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地球。"。"一小步"和"一支点"说得是同一个道理,一小步往往是命运改变的开始,一个支点又能加速和放大这种改变,所以人千万不要忽视每一次机会,因为总有那么一次的机缘巧合,足以彻底改写自己的人生运程。
淑君坐在公交车上美滋滋的回味着那些带有哲学意味的沉思默想。不过默想之余,她也设想过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挑战,新的地方将要碰到些什么人?工作环境到底如何?工作能否应付自如?可是想来想去,不是隔靴搔痒就是天马行空。她甚至还想到拿到劳动报酬之后的打算,给儿子买些什么礼物,自己想吃却舍不得买的东西,还要跟丹丹去外面的饭店吃上一顿,总而言之,只要有钱,过去那些远去的生活或早或晚都会回到自己的身边,过去连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也会送上门来……就这样淑君的思绪也跟在车子的后面东跑西颠,飘忽不定,不可否认,这是她最舒心快乐的一个早上。
今天早晨,淑君很早就起了床。吃完早餐,弄好中午的便当后,就在为穿什么衣服而发愁。上海人每次出门,总要在穿什么样衣服这件事上动一番脑筋,其原因有二,其一,大家都这么干,这意味着你也必须这么干,否则就显得不合时宜。其二,穿衣寒酸,轻则被人怠慢,重则在外人面前颜面尽失。可是,今天淑君出门就是去干一件丢面子的工作,所以她实在找不出需要着意打扮的理由,衣服只要轻便、宽松、吸汗、易干就可以了。于是她在一大堆衣服里,挑了一件粉色的T恤衫,一条藏青色亚麻休闲裤,一双嵌有粉色花纹的运动鞋,还不忘带上一件薄外套放在包里。她在镜子面前把发辫高高扎起来,感觉一切都无可挑剔了之后,便兴高采烈地走出家门。今晚淑君要很晚才能回家,这也意味着她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的留学生涯正式拉开序幕。
回想起早上那一幕挑衣服的场景,她便黯然神伤。自己在上海的那些习惯都在渐渐的改变,而出门打扮的不再坚持,在她看来是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可是不接受又能怎样?人生的辛酸莫过于逼你作出改变,不管你愿意与否。
巴士还在慢悠悠的行驶,火辣辣的阳光和热浪从开着的车窗涌了进来,带来一阵阵沉闷的气息。巴士上的乘客不多,每个人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只有车上的柴油发动机发出隆隆声回荡在车厢里。巴士走走停停,停的时间要比走的时间还要长,拖拖拉拉就像是一个没吃早餐无精打采的人,可是坐在车里的乘客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有淑君一个人有点与众不同,快乐与焦虑全都写在了脸上。这里的巴士站都没有站名提示,初来乍到的人很容易犯迷糊。不过,淑君还算聪明,她上车前先告诉巴士司机自己打算去哪里,希望司机到站后能提醒她下车。那位胖司机则笑呵呵的一口答应。照理淑君应该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可以高枕无忧,但是淑君偏偏是一个性格敏感且又多虑的人,她生怕自己的意思没完全表达清楚,或者司机把这事干脆忘到了脑后,所以"定心丸"的药效没维持多久,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的纠结起来。
这时,巴士驶入一条繁华商业街,车来人往好不热闹,坐巴士的人也多了起来。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乘客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上车的井然有序,下车的从从容容,不论上车还是下车,大家都神情自若,不慌不忙,个个像个"慢郎中",这跟过去淑君每天上班所经历的完全相反。那时在上海,上车的又推又挤,下车的又拉又拽,不管上车还是下车,大家都争先恐后,你争我夺,人人都是活脱脱的"拚命三郎"。同样是早上出行这么平常的事情,折射出的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社会本质。淑君觉得自己从现在开始就得改变,不能再拘泥于过去的旧习惯,旧思维,一定要跳出原有的思维框架,更快地融入当地社会。
巴士又在一个站点停了下来,等上下乘客都走完了之后,车依然还停在原地不动,发动机照列发出沉闷的噪声,淑君心生埋怨地看了一眼巴士司机,心想:"这司机真是糟透了,我还得赶时间呢。"她一生气,便把脸转向窗外。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那位胖司机站在她跟前,提醒她该下车了。淑君二话不说便从中门下了车,连声谢谢都忘了说了。她站在街上,一脸迷茫的四下张望,不知从那个方向走才好。看到淑君犹犹豫豫的样子,胖司机迈着沉重的步子也跟着下了车。他来到淑君身边,告诉淑君该往哪个方向走,在哪条街拐弯,听得淑君觉得很不好意思。在淑君眼中,过去挤公车碰到的全是些糟心的体验,今天却碰上这么一位热心的司机,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
行路灯转成绿灯,淑君随着三三二二的人群走到对面的马路。她站在街口,确认了路牌,便向右拐进入一条小路,这才发现她正站在一个高坡的位置上,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郁郁葱葱的街道,高高低低的华屋大宅,还有远处一片蔚蓝的大海,海天一色的景色非常迷人。她惊的几乎差点喊出声来。不过一阵高兴过后,心情立刻变得沉重,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不仅如此,她对自己是否干的好这份工作也产生了动摇,虽说干的都是些极普通的家务,可是有钱人家清规戒律多,鬼知道他们还有哪些难伺候的要求。以前她能应付自如的家务,都仅限于自己的家里。现在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在别人家干活,按别人的想法,照别人要求去做,再有把握做好的事情也变得没有了底气。要是他们再摆出一副百般挑剔,趾高气扬的样子,那还不如现在就干脆回家。生活为什么老是置人于两难的境地?又为什么总是把诱人的礼物藏在人生辛酸的背后?淑君在感叹之余,忽然想起过去自己常用的一句口头禅,"管他呢,千招万招,不如见招拆招。"她就是凭着这句话才走到今天,看来接下来全都要仰仗这招了。
她来到了一处有高高的围墙围着的房子前停了下来,从包里拿出地址对照了一下,确定无疑之后,却为如何进去犯难了。于是她在街上踌躇了好久,想找一扇小门进入,可找来找去还是无果。这栋房子进出通道只有一扇重重的大铁门,还好淑君在铁门右边的墙上发现一只门铃,于是壮着胆子重重的按了一下。没有人应门,门里传来了几声交叠的狗吠,正当她想接着再试一试,只见大门被徐徐打开。
淑君沿着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来到一栋三层别墅跟前,别墅的外面整整齐齐种着许多漂亮的花草,对面是块绿草如茵的草坪,草坪中央有一个喷水池,整栋房子看上去非常的豪华大气。她走上几个台阶,在门廊前站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便伸出手来,轻轻敲了敲朱红色的大门。不一会儿,一位中年女子打开房门,热情洋溢的像是迎接远到而来的朋友。
"我是凯瑟琳,欢迎你来我们家帮忙。"一位金发女人热情迎上前来,跟淑君握了握手。
淑君害羞的冲她笑笑,轻声说了一句:"我叫玛丽,是帕特里克介绍来的。"早上出门前,她总算在三个自己喜欢的英文名字里,挑一个最中意的各字,作为全新生活开始。
凯瑟琳笑着说:"请进——请进!"然后把淑君领进客厅。
淑君紧跟在她身后,正好撇见对着门口的一个大镜子,她匆匆朝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既陌生而又熟悉的人,陌生是因为这身打扮跟一个村姑差不多,简直辨认不出自己的模样;熟悉是这副身材依旧十分的苗条,优雅知性的神态依稀可见,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可问题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们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凯瑟琳请她坐在身边一张双人沙发上,两人便亲热的交谈了起来。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她开门见山说了起来。她有三个孩子,二男一女,都在上私校,自己和丈夫在小镇上开了一家私人专科门诊,她自己还在一家医院兼职,一个星期至少有二次坐诊专科门诊,工作非常的忙碌。以前她家有个叫苏珊的亲戚帮忙料理家务,最近苏珊摔断一条褪,外加年事己高,所以只能另雇了一个人来帮忙。原来家里还有一个人叫杰西卡的在这里干活,不过她一个人根本就干不过来这么多的事情。说到这里,她冲淑君笑了笑,说:"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我们,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凯瑟琳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少妇。她金发碧眼,高鼻梁,二片红唇性感迷人,漂亮的脸蛋时时透出她的知性优雅,而举手投足之间,则又流露出几分衿持和高贵。她身穿一件白色衬衣,一条直丝黑色西裤,一双平底黑色皮鞋,显得干练飘逸。淑君一边听她介绍,一边不住的微微点头,算是一种应喏。不过她在听的同时,暗暗注意观察凯瑟琳,她想从眼前这位东家身上,找出她们俩有哪些相似的特质,不过,看来看去,两人除了职业和一副苗条的好身材之外,淑君实在看不出还有什么共同之处。就拿年龄来衡量,她们俩至少相差有十来岁,可凯瑟琳从内向外展现出的是一种开朗活泼的气质,而淑君则刚好相反,让人觉得高冷和孤傲。凯瑟琳说起话来有点拖音,笑声则热情奔放,从容自若,更难得的是她总是总是以温和平视的目光跟人说话,让人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而淑君则完全不同,打交道看人总是因人而异,那些让她瞧不起的人,她总是带着藐视的眼光,一种爱搭不理的态度。她甚至想:"要是我们俩的角色换一下,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一想到自己可能的反应,她就微微涨红了脸。
"你每个星期干三个上午,从上午9点到下午1点。工钱嘛……$80一天,一个星期我给你$250。每逢星期五,我会把钱装在信封里,留下这里。"她指了指淑君身旁的一只茶几。这时,她忽然像是记起什么似的问道:"听说你是个学生,这样的按排对你上课有没有影响?"
"完全没影响,我的全部课程都安排在了下午3点以后。"
"那就太好啦!具体干些什么,怎么干,杰西卡会详细告诉你的,不过,你要是碰到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沟通,请不必介意。"凯瑟琳满意的笑着说。
淑君还是点头答应着,可心里不停地打着小鼓:"她怎么不问问我一点私人问题,要不昨天晚上准备的那些英语句子不全白费了吗?"可她又不敢贸然自我介绍自己,或许在别人眼里根本就不再乎你的过去。
"还有件事我想问一下,圣诞节我们这里要举办几场圣诞晚会,到时希望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过来帮我们。"
"没问题,我有的是时间。"淑君总算是说上一句,这是她现成答案里,最简单明了的一句话。
凯瑟琳站起身来,说:"那好,你跟我一起去厨房,我把你介绍给婕西卡,然而我要回诊所上班去。"
当凯瑟琳推门进来时,婕西卡正弯腰从洗碗机里取出清洗干净的盘子,把它们一摞摞叠起来,放进碗柜里。她看到女主人领着淑君站在门口,便把手上的东西搁在一旁,上前走了几步。从她迈出沉重的步态来看,似乎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
婕西卡皮肤黝黑看上去50岁左右,长像有点像是从东南亚来的。身穿一件白花黑底的肥大的衬衣,再加上她那木桶一样腰围,这让她看起来她更显得肥硕。她身材不高,长得一双善于察言观色的精明的眼睛,一头黑发的卷发蓬松的小只小包裹顶在头顶上。以前她在苏珊手下干活,如今苏珊又老又病,所以她急需找个帮手,好把自己手上那些既脏又累的活统统推给别人。她看了一眼淑君,心里一阵高兴,眼前这位姑娘年轻而又有活力,干活肯定是把好手。
等女主人离开之后,婕西卡便带淑君先参观一下房子,并交待平时需要干些什么活。
这是一幢三层楼的漂亮住宅,有六间睡房,四个卫生间。进门是一个明亮的前厅,淡灰色的大理石地面铺着一快圆形羊毛地毯,高高的房顶中间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吊灯,左手边是一间大客厅。客厅非常的宽敞明亮,靠墙的一面放着一个巨大的电视机,电视柜里放着各种电子设备、音响设备和各种控制按钮,四周围着三张咖啡色的皮沙发,一块巨大的米黄色地毯摆放在沙发中央,靠墙的另一面有一长排橡木书柜,里面放满了各种书籍,有西方小说、旅行读物、菜谱:摆件,还摆了几桢大小不一的照相架,都是些旅游度假风景照。阳光从落地窗玻璃上照进客厅,酒满了大半个房间。站在窗前,可以看到湛蓝的大海,广阔的天空,一幅美妙无比的海景画卷浮现在眼前。紧临客厅的有二间书房。前厅的右手边是一个正规的餐室,漂亮的硬木地板一尘不染,一张桃花心木长方形的大餐和靠背坐椅,中间挂着一只水晶吊灯,米黄色的褶皱窗缦、窗帘显得气派雅致。餐室通向厨房,厨房明亮气派,也看得到海景。正前方有一个木旋转楼梯到二楼,另一头楼���可以走到底层。
底层是二间客人睡房和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大娱乐室,娱乐室中间放了一张斯诺克台球,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透过客厅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一个室外网球场,球场要比娱乐室低半层楼,有一个砖砌的台阶连接,球场紧临球场的是一个大游泳池,池中的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出了娱乐室有一条甬道直通尖顶平房,黄色的砖墙特别显眼,甬道两旁种着修剪过的花木,绣球花、牡丹花、杜鹃花。底层还有一个大的洗衣房,里面有二台大洗衣机和一台烘干机,熨板、熨斗、一长排商用挂衣杆上错落挂着许多木质挂衣架。在这里需要洗衣,烘干,熨烫,折叠,这需要花上半天时间。
最上层有四间卧房,三个卫生间,其中主卧能看到海景。
干活之前,杰西卡给淑君弄来一杯咖啡,两块夹蕃茄牛油果的厚土司,这是杰西卡口中的10分钟的早茶时间。淑君坐在厨房高脚凳上,觉得有点诚惶诚恐,她宁愿东家对她冷淡一些,严格一些,这总比坐在这里翘着二郎腿,喝咖啡,吃点心来的更加自在,更符合她心目中的雇佣关系。不过,心里的诚惶诚恐难敌肚子的抗议呐喊,此时的淑君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她把心一横,"管他呢,来者不拒,吃了再说。"她从没见识过牛油果,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杰西卡,生怕别人用瞧不起的眼光来看她,误以为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不过,她喜欢牛油果的味道,口感特别的好,滑而不腻,香而不甜。这时,杰西卡也端着一杯咖啡和一份点心坐在她身边。
杰西卡在自己咖㫵里放了一小勺糖,还加了一点牛奶,然后一本正经的问起淑君来了,俨然像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她问道:"玛丽,你来了多长时间了?"
"刚到不久。"
"不久是多久?"杰西卡端起咖啡,轻轻呷了一口。
"不到一个月。"淑君心想,"你也就是个帮佣,跟我脚碰脚,没啥好神气的,懒得跟你说清楚。"可她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灿烂的笑容。
"哦,这么快就能找到这份计时工作,运气真不错啊。"她特别强调"计时"二个字,似乎跟她的全职有所不同。
"更不错的是碰到你这么个好人。"今天淑君开始学习起恭唯人来了,而且说这话时她连眼皮都不贬一下,外人还误以为她是深谙此道的老滑头,这跟她过去的作派迥然不同。过去,人们总是有求于她,她也就养成高高在上的习惯,根本懒得去恭维别人,她甚至认为这样做既愚蠢又没那个必要,可现在不一样了,在仰人鼻息中讨生活,只有收敛或者改掉过去那些乖张的习惯才对。她现在正在适应新的环境,不过,这种改变的过程之快,连她自己也暗自吃惊。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杰西卡十分好奇地打听起淑君的私事。这个问题要是出自凯瑟琳之口,淑君会把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统统给倒出来。可面对一个跟自己处境一样的人,就没必要这么认真,"以前嘛——经常……经常在家干一点家务。"
"看得出你不像是我,我没念过什么书,18岁就开始给人干家务,先是在香港,后来到了悉尼,干家务活是我唯一的技能。我在这里干了已经有5年之久。"
"那我的技能比你多一点,不过在这里我得多向你学习啊。"
杰西卡似乎对她回才的回答并不满,于是接着又问道:"一点是多少?"
"一点就是不足挂齿。"淑君心中暗自好笑,不管说得别人听不听得懂,至少自己词不达意的给说了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少的进步。
杰西卡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像是没听懂,又像是明白了个大概。
"你一天要干这么多的活,能干得完吗?"淑君问道,她觉得光有问必答的互动有点乏味。
"是啊,我除了一般家务外,还要准备家里的一日三餐,他们夫妻俩下午1点半停诊,然后回家休息2个小时,3点半继续接着给人看病,直到晚上6点30分关门闭诊。他们在外面忙,我呢是在家里忙。可想而知,我纵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完成这么多的工作,现在可好了,你来帮我真是太好了。"
淑君觉得杰西卡总算说出一句实话,接下来分配给她的工作量肯定轻不了,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沮丧。不过,她还是抱着好奇的口吻问道:"那以前的苏珊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在这里干了吗?"
"她上个月摔了一跤,小腿骨头给摔断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以后恐怕再也没办法干活了。"她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伤感,"她是一个可怜的人,没儿没女的,不过东家对她很好,就像对待家里人一样。这不,待会儿我还得过去看看她。"
"她也住在这里?"
"就住在对面那栋黄颜色外墙的房子里,她是个好人,一个可怜的好人。你见到她就知道了。"说完,她站起身来,把咖啡杯和盘子放入水槽中,然后说:"我们开始干活吧!"
杰西卡从洗衣房里拿来了清洁用品。她手里拎着一只塑料筒,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清洁用品,走在前面。淑君则紧跟在后,肩上背着一只吸尘器"她们到了楼上,杰西卡便一五一十的安排今天要干的活。早上杰西卡已经把四个睡房都整理的干干净净,该洗的衣服放入一只塑料筐里,准备拿到下面洗衣房里去洗,不用洗的衣服都给挂得整整齐齐,并把孩子们丢了一地的书本、纸笔和学习用品都归置在一起,写字台也收拾停当,接下来淑君只要把楼上地毯统统吸干净,卫生间清洗干净就可以了。
从杰西卡分配的工作量来看来,她是个决不含糊的人,淑君今天要完成的工作是吸尘和清洁卫生间。淑君看了看时间,刚过了11点。她在心里盘算一下,要干完这么多工作量,先要量化成不同的小目标,并分配好所需的时间。40分钟用在吸尘上——四间睡房外加一间阳光屋和走廊。80分钟完成二间卫生间的清洁。她深吸一口气,褪下手上戴着的一只浪琴手表,卷起了袖子,拉高裤腿,把头发重新扎好,然后开动吸尘器。吸尘器顿时发出的愤怒的怒吼。
淑君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的,干一天休息一天,自己读书赚钱二不误,工作强度虽然大,好在咬咬牙就挺了过来,就拿刚才来说,她埋头苦干二个半小时,才勉强干完手上的活儿,接下来只会越干越熟练,越干越快,越干越省力。不过这样一来女主人会不会增加工作量,或者压缩工时这样一来自己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还是干得慢些,悠着点儿才能争取利益的最大化,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动动脚指就可以想得明白的。
淑君坐在巴士上,只觉得口干舌燥,这一阵子干下来,流了很多的汗,衣服也有点汗渍溃,累得直想趴下来躺下,背脊和腰部都在隐隐作疼,胳膊累得抬都抬不起来,这副样子去学校上课确实是够狼狈的。不过,淑君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对于大多数同班同学,她不但有了一份工作,有了一份不错的收入,而且还不影响读书,光凭这些,说出来就足以傲人,甚至完全可以顾盼之雄的说一声,"瞧我,你们能行吗?"可一想到那些眼红的同学用异样的眼神来看她,她又不禁悲从中来,那些眼神肯定是少了惊艳,多了不少的荒诞的异样,这才前后过去3个星期,变化之大,肯定会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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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蔡霞 第八章
蔡霞打着呵欠,脱下拖鞋,感到疲惫不堪,烦燥不安。James走了,为了赚钱,他被公务牵住了鼻子。又是大清早他就离开家,甚至连声“再见”也没说,就钻进那辆红色运动牌小轿车,“呼”地一声朝伦敦开去。她沉浸在愤怒之中,最近他几乎很少回来。
唉,假使James不会为同她在一起费心思的话,她会发现有谁可以为她费心思。
她在起居室里喝了一杯咖啡,吃了片新月形面包,然后整理一会儿一大堆信件。从种种迹象看,尼德梅尔好像要去支付他那份经讨价还价得来的货物。两名汉堡工厂的技术员已经来了,还有更多的人答应在下周末到达这里。
珍妮,罗伯逊自然对此感到很愤慨,但她什么也没说,然而她的双眼明白无误地表达了一切。蔡霞,作为新手珍妮的管理顾问,她必须小心地应付,因为她得到指令,在另行通知之前,她定要如此。而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接到任何片语只字。在格沃尔德和贝克公司的前一段日子里,蔡霞感到珍妮的眼光一直盯在脑后。如果眼神可以扼杀–的话,那么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蔡霞对她亲爱的杰里米.斯坦纳伯.迈尔斯不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趣。
一些经理好像确实对她很满意,有些以咬紧的牙关和永恒的微笑向她表示庆贺。嗯,她没有吓着他们。假如他们像些宠坏了的孩子,她则不会扮演一个乖巧的小女孩似的为他们躺下。噢,决不,她会成功的,就像肉体享乐一样,不论走到那里,她都能如愿以偿。
应该打一些信件和列印出已排好的最新财务预算。假使告诉小伙子们有两个以上的职位等待他们时,她不知道他们该怎样去争取。
想起那虚伪的微笑及饱含在双眼中的淫欲和愤怒,她不禁哆嗦起来,她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欧密茄。
一走进办公室,她便立即警觉起来:电脑显示屏的绿光一闪一闪的。可是昨晚睡觉前,她关了电脑呀!难道没有关吗?她走过去,屏幕上爬行的文字似乎在邀请她来读一读,再存一次键。她思绪纷乱,犹豫不决。
窗外,夏日的早晨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欢腾景象,硕大的野蜂在蜀葵中嗡嗡地叫着,健壮的白猫躺在斑驳的玫瑰花荫中睡懒觉。向日葵送来阵阵清香,金色的阳光似乎要钻进她们肉体、骨头和血脉,似乎要与那个以闪烁的电脑屏幕更大的黑暗世界决一高低。
只有一个明确的选择:光明抑或是黑暗。她应该选择哪一种?是拥抱花园内阳光的温暖呢还是接受捉摸不定、阴险狡猾的阴影的诱惑?
蔡霞转过头,来到显示器背后,轻轻地敲着on-off按钮。她可以退回去,没有必要去玩“欧密茄”希望如此的游戏。这是她的生活,她的选择,她的乐趣。当她重新打开电脑时,留言消失了。
她走到电话机旁,给索尼娅拨个电话。
“喂,蔡霞,你好吗?”
“可以,但是我很烦。一起吃顿个早饭,在河边散散步,怎么样?”
“非常愿意。不过,今天下午我很忙。难道我没有告诉你吗?几天前,你的朋友格雷戈.巴格斯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需要一个临时办公室经理。你真好!把我推荐给了他。我说面对现实吧,因为我只能胜任这份工作!”
是的,真是太好了,蔡霞沉思着,只有格雷戈.巴克斯特从未向我提起过你。
“不管怎样,”索尼娅继续说着,“星期六我去看你。或者下个星期一再见个面。”
“卡搭”一声,线路断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蔡霞生来就有这种感应能力。
超乎寻常的神秘事件,抑或是恶意中伤的事情。她是应该读一读“欧密茄”的留言。
为了消除疑虑,她又拿起话筒。William可以赶走黑暗的阴影,他会用熊似的双臂紧紧搂抱着她,她则会像四月的白雪在其浓烈的欲火来临之前就融化在他的怀抱之中。
蔡霞瞥了一眼手表:九点一刻。此刻,William应该睡醒了,或许在他去办公室之前能够约上他。懒家伙!她拨动号码,等候回音。
“喂?”
“William,我是蔡霞,今天你忙吗?”他笑起来。
“蔡霞,一切取决于你有什么打算啰!”。
“William,我准备去你那儿过一天。我们可以驾车去郊外,吃一顿野餐,就像在大学时代做的那样。今天阳光明媚,我非常迫切地想见到你。我需要与你躺在阳光下,感受你双手摸遍我的全身。在喜悦之中迷失自己。”
“蔡霞,我也需要你!假使你在我身边,就会明白一切。仅仅想到与你做爱就让我有些迫不及待啦。我要感受你的双唇滑过我的公鸡头,领受自己在你嘴里爆炸的快感。”
“同我一起过吧?一个人呆在这里,都快憋不住啦!我的感觉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强烈。”
“蔡霞,我等着你!”
蔡霞沿着迂回小道,加快车速,与早晨的阳光融为一体。今天天气暖和,坐在有顶蓬的旧车上,她感到自己又像一个小孩。没有烦恼。没有责任。除了考虑该怎样度过这个没完没了的余下假期,什么都不用想。
她打开收音机,跟随摇滚乐的强劲节拍唱着歌,手指在方向盘板上轻轻地敲着。她转了个方向,开上通向汉普顿依拉赛的乃洛。旋律换了,她愉悦地哼着曲子。开慢些,为了有个充足的上午,你开得太快啦。
是啊,她享受这会儿目前早晨的美丽和温馨,天气看起来也令人愉快。她瞥了一眼车镜,看到一张自信,纯洁的睑朝她微笑:柔滑的红黄头发束缚在琥珀制的弓形饰物的宽松蝴蝶结内,绝妙的体格,圆滑的双唇,昂贵的小巧玲珑的夹式钻石耳环。记得有一次,她曾买过那对耳环,并以此当作一件难得的喜事,只因后来丢失了一只而不曾戴过。
穿戴之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怎样才能表现出漫不经心的乡村风味又不失性感特点呢?最后她决定穿一件丝制内衣和棉制短裙:随意不失考究,至少她希望效果如此。裙子底下,只有淡褐色、光亮柔滑的肉体衬托着粉红色的丝绸内衣。
树叶似乎永远清翠欲滴,充满生机。黎明时分的一阵小雨似乎把盛夏的尘埃冲刷得一干二净,乡村一扫寒酸的景象而显得生机勃勃,微小飘缈的白云在蓝如黑鸟蛋的天空上奔跑。在这样美丽的日子里,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索尼娅在格兰沃尔德贝克公司找到新职位纯粹只是一个巧合,欧密茄只是一个青春期的恶作剧罢了,找到其缘由也只是迟早的事。
她的整个身体激动得颤动起来。她的心跳是性欲的骚动。她需要重申生命的可爱,需要走出来,抓住阳光。她是多么需要赤身裸体地紧靠William的肉体啊!感受他体内的火焰再一次融化她,使他们融为一体。
她体验黑暗,知道黑暗的诱惑力。然而她不愿被黑暗吞没,不愿试着去拥抱它而迷失在阴影之中。欧密茄可能制定了她的方案,但她非常肯定她不会中计。
非常肯定。
几乎要到啦。
一个右转弯,进到一条乡间小巷,在店铺的拱形天棚下加速行驶。又是右转弯,看见他啦:高高的个子,和善的微笑,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衣和法兰绒衣服,淡黄的头发,柔和的络腮胡子在上午的阳光中显得特别醒目。他站在乡村小酒店外,天使般地张开双臂,像是一个光明的天使,驱赶黑暗的灵丹妙药。
她在路边镶边石那儿停下车,他连车门都未开就钻进车来坐在她的身边。
“亲爱的,想死你啦!”强壮的双臂紧抱着她,饥渴的双手摸着她的乳房。她很高兴为了他穿着很少。瞥一眼William的两腿分叉处,就足以暴露了望求马上得到她的欲念。不错,穿了衣服就如此迫切,那么脱下衣服就会更加趣味无穷啦。
他们沿着小道开着车,William的手滑落到蔡霞的大腿上。
“甜心,想我了吧?”声音沙哑,充满性感。
“William,不要这样!你会让我撞车的!停下车就会安全些啦!”
William不屈不挠,胆子又大。此刻他的手指已爬上她的大腿,悄悄地钻到她的紧身短裙的边缘。
“蔡霞,继续开车。放松些!就让我给你快乐吧!不要紧张,你懂得那种感觉将是多么美妙啊!”
在路口要尽力保持冷静、集中精神,她紧紧握住方向盘,直盯前方。
眩晕的快感,似远离海岸的温热水浇遍她的全身。情欲如潮水般快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她用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如果松手的话,她就有可能被淹死,永远葬身在这洒满阳光的潮水之中。
此刻,William使劲地把她的裙子往上提。她扭动身子,抬起臀部,先是抬一边,按着是另一边,这样William只能抓着臀部周边的衣物。裙子已被拉到腰部,两腿之间的秘密三角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感到自己暴露无遗,极其伤风败俗。幸好柔软的弹力内衣在耻骨周围绷得紧紧的,从而阻止了情人进一步深入;但他擅长此道,主意已定。
他的手指找到三颗束缚三角形布带的珍珠细扣时,她感到它们激动得颤抖起来。他一颗又一颗地解开,当最后一颗纽扣也屈服的时候,丝制内衣滑到后面;暴露在眼前的是她那黄褐色的阴毛。
她兴奋得透不过气,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紧紧护着阴部。
“不行,不行。William,你不能这样!也不是在这里呀!”
“蔡霞,开车吧!一切会好的,相信我吧。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受到影响。”
他的手指温暖、坚决。女人对这种鲁莽的诱惑就是喜不自胜地迷失自己。有个来自远处的声音轻轻地呻吟,蔡霞不可思议地意识到这就是自己的声音。此刻,她像个机器人似地驾着车,有一部分车辆也是机械地跟着路标,临时车辆则在弯弯曲曲的乡村小道口与他们一闪而过。她的心中仍然存有危险的信号,然而现在她只能瞥到一个模糊的阴影。
手指触到最柔软、最隐秘的部位,蔡霞浑身抖动,再也无法抑制那妙不可言的情欲之火。阴蒂涨大,极富弹性,她本人只是快感中心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助手罢了。此刻,享乐压倒一切,她明白自己要向情欲投降了。
他们摇摇晃晃地开过一拐弯处,差点撞上一辆满载干草的破旧货车的拖拉机,她吓得脉搏急促地跳动。William的手指摸着阴蒂,动作轻柔、利索。爱液从阴道处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她努力合并双腿,从脑中把他赶走,但是确实抵制不了欲火的诱惑。
无助而又被感情的潮水吞没的蔡霞,浑身无力也靠着方向盘,性部猛烈地痉挛着。
William悄无声息地弯过身子,接过方向盘,把车停在路侧停车处。过了很长时间,蔡霞才恢复理智。尽管下车已有一段时间,她在阳光底下睁开眼,仍感觉似在坟墓般的黑暗里。
William大笑,温厚的声音中伴随淫荡的笑意。
“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你不会受影响吗?”蔡霞点点头,仍然惊魂未定。
“难道不是很美妙吗?我的手指按摩你的阴蒂,难道没有飘飘欲仙的感受?”
“太棒啦!我从来不曾感到有如此美妙之事。”她发现他一副垂头丧气,忍不住大笑。
“William,老实说,只有几秒钟我以为你会杀死我们俩。太棒啦,确实太棒,事实上……”
“什么?”
“事实上它太妙啦,我准备一切重新再来一次!”
他们又驱车行了许多路,来到长满青草,起伏有致,树木稀落的山腰。蔡霞关掉引擎,让车子停在日光晒白的干草地上。树下的青草看起来更加柔软、茂盛和翠绿。一切都静悄悄,只有云雀和蜥蜴打扰他们的秘密享乐。
蔡霞看看周围说:“这里很美。”她跳下来,从行李箱内拿出准备野餐的篮子。
William爬了出来,伸伸长长的双腿,打着哈欠。
“天哪,我累了!”他眼睛一眨一眨地宣布,“我认为我要躺下来,你怎样?”
“噢,确实疲劳不堪。”
他们俩像许多年前还在大学里那样格格地笑着,朝山腰走去。微风吹动树梢,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催眠般的飒飒声,草地里,蟋蟀呼呼的叫声组成单调的令人头脑发晕的多声部音乐。
他们在绿树荫里狂热地吻着,手急切地灵活地探索彼此的肉体。他们本能地知道彼此的需求,快乐和欲望,好像他们前世就是一对情人。也许他们是吧。蔡霞的手朝William勃起的阴茎伸去。在车上他就有些情不自禁,无可奈何的不幸的生殖器只得在淡灰色麻裤内挣扎,把干干净净的裤子弄湿了一小片。她急切地摸到了拉链,使劲向下拉,饥渴的手指伸进去,拜倒在那坚挺的小棒棒面前。
他们还格格地傻笑着倒下,在柔和松软的欧洲蕨上翻滚。蔡霞快活地伸直背部让他插入,她不需要准确、雅致的玩法,此刻她不需要,不需要煞费苦心的玩法或罗曼蒂克的姿态。她所需要的是被占有:此时、此地、立刻。
他早就准备就绪,急切、果断地把阳具直戳子宫,她尽可能地张开双腿,迫切地希望插得越深越好。她的阴带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她高声叫着。没有音节,一派胡言乱语,这就是情欲的逻辑。汗水顺着她的乳房慢慢滑下来。William的嘴压着她的嘴,刻不容缓地控制住她的舌尖。他向上移动,用鼻子磨擦她的颈脖,蔡霞听到他急促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蔡霞,只为你,永远只为你!”她用胳臂响应他的激情,他们迎着激情的浪潮共同向极乐世界奔去。
随着一声叫喊,蔡霞整个人在五光十色,赏心悦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布景里得到完全解放。
随后,他们在一起躺了一会儿,倾听彼此的均匀呼吸。蔡霞坐起来,踢踢腿,伸伸腰。
“想喝香槟吗?”她打开冷却盒,拿出一瓶Numm香槟,酒依然是沁人心脾的冰凉。拔出软木塞,乳白色的泡沫溅到欧洲蕨上面。他们各倒了一杯香槟,彼此干杯寻乐。
成千上万的小水泡一下子逼近那贪婪的舌头时,她极其欣赏又苦又甜的味道,欣赏针刺般的奇妙感受。
她感到醉了,不是醉在酒中,而是醉在这一天的日子里,天上地下,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鸟在歌唱,蜥蜴也在唱,大地也似乎在为自己的富饶和勃勃生机兴奋得颤抖起来。
她咯咯地笑,忽然想起一个有有趣的主意,篮子里有一罐凝固奶油,他们可以用它来做一个多有趣的游戏啊!她饿了,胃咕噜咕噜地叫。她拉过篮子,揭开盖。
怎么回事?包好的食品上放着一个大盒子,这是她不曾放的呀!
蔡霞瞥了一眼她的情人,William正靠着树下,心满意足地俯视着葡萄酒。她屏住呼吸,看着盒盖上的留言:蔡霞,你不能拒绝欧密茄的意愿;只有欧密茄才是真正履行责任的人。
盒子是怎么到篮子里去的呢?是William放的吗?不,当然不是。篮子一直在车箱内,他不可能碰得到它。她大气不敢喘地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手铐,瓣式绸带、皮带,鞭子和一双黑色皮手套–一只掌心是柔软的皮,另一只布满非常尖锐、闪着微光的大铁钉。
蔡霞思绪翻腾,头脑一片混乱。她需要被人占有,不错,她需要在这夏日的金色阳光之中被人占有。但是,她同样需要享受另一种难以捉摸的快乐,也就是说被欧密茄看到又被他神秘规定的刻骨铭心的快乐。一句不吉祥却又挥之不去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你的作为就是法律。
她默默地戴上手套,当那柔软的皮革接触她那黄褐色的皮肤时,她激动得颤动起来。接着,她拾起长长的绸带,朝William走去。
靠近他时,William笑了起来。
“蔡霞,做小小游戏吧?是要我把你捆起来吗?多有趣!”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他只能看到皮手套的柔软发亮的背面,他不可能料到封闭的掌心中还藏着奇异的礼品。让他揣测去吧!
“亲爱的,把衣服脱光,好不好?”
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极富性感,就像是刚才喝的香槟酒内加入了动情药品。几口香槟怎么有如此大的后劲呢?她想起在贾斯庭俱乐部的那晚,她同尼德梅尔及他的职员们一起狂欢时,感到头晕目眩。难道她又在不知不觉当中喝醉了吗?
William什么都未料到。他已经踢脱鞋子,正脱衬衣和裤子,三角裤头的黑色狭长布条也露了出来?又黑又亮的三角裤头,与其说是遮着,还不如说是更加暴露。金色的卷曲阴毛从绷得紧紧的裤头下钻了出来,阳具的轮廓被勾勒得一清二楚。
蔡霞伸出手拉下他的三角裤头,William快活地跨了出来,把小小的三角裤头扔在地上。
“我准备好啦!”他笑嘻嘻地宣布,“亲爱的小人儿,现在你要我怎么办?”
蔡霞迅速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不行。首先我想你快乐。”她说:“躺下来,就让我抚爱你吧。”
William假装顺从地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他的体格像完美无缺的石雕一样美丽。
蔡霞立即行动,拿出丝带捆住他的手腕,另一头系在树干上。此时,他是一个任她摆布绝对服从的奴隶。
William睁开眼,那看似自信的注视中,却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内心的不安。
“噢,你把这根导线接在什么上面啦?”
“这是我爱抚你的方式,相信我吧,放松些。我知道你会尽情地享受这乐趣。”
“但是,我不要受这种废物的奴役。我决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蔡霞冷笑着。她想起在小花园的那一天,William蛮不讲理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她,毫不在意地控制她。
“甜心,放松些。我保证这都是为了让你决活。”
他闭上眼,重新躺下,顺从地接受她的温柔的爱抚。显然,他确实很驯服;因为他认为这仅仅是一个游戏罢了,她扮演统治者,他则扮演快乐的奴隶。要知道,以前扮演的角色一直是颠倒过来的,他很快乐地同意了他的情人,这样的是有些纵容的了,但这肯定是一个极富刺激性的新花招。
她开始松手,露出皮手心,轻轻地揉着William的大腿、腹部和胸部,沿着那些最敏感的部位慢慢地按摩。她渴望看到他完全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中,并向她乞求了结痛苦的折磨。
她的皮手套掠过阴茎时,他愉悦地呻吟。
“噢,蔡霞,这种感觉太不可思议!救救我吧!救救我!我的感觉太好啦。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或许是怕那自鸣得意的情绪刺激着她,她心里顿时充满了一个强烈的愿望。这是享乐的愿望,但不是简简单单地让William的“硬东西”插到里面去,把享受注入她那等待已久的生殖器内。不要这样。而是妙不可言地抑制情欲。他会为此而感激她,也会因她别出心裁的调情手腕而更加爱她。
她摊开手掌,右手拿起皮鞭,此刻,一切都准备就绪。
“William,你可以睁开眼啦!我要你看看,为了你的快乐,我准备了些什么!”
一看到高高举起的皮鞭快要落在他的赤裸身上和布满钉子的手套巧妙地占据了两腿间通向两个小球丸的有利位置,他那天使般的笑容就消失了。
“天哪!蔡霞,你究竟在干什么?”他挣扎着,企图把丝带从手腕上脱开。
不知怎地,她希望他们一起做这个游戏,一起快活地迎接那痛苦的性欲高潮。发现他很胆怯,她感到意外又非常失望。
“蔡霞,你怎么啦?以前你可不是这样。你变了,我很难肯定我是不是喜欢这样。”
俯视那健美的体格。青铜色的皮肤和悲哀之极的神色,她的欲望竟悄悄地离去,他的强悍似乎也从她眼里烟消云散,她所有的情欲也随之而去。
她顿时感到垂头丧气,扔掉皮鞭,脱下手套,厌恶地丢在William的赤身裸体之上。
“蔡霞,松开我!看在上帝的份上,停止玩这些愚蠢的流血游戏!”
蔡霞转过身,向山下的车子走去。她慢慢地冷静地坐进车子,发动引擎,朝路口开去。她坚决地走了。
反切斯特镇很繁忙。今天是集市日。蔡霞在市郊里的一家咖啡店外坐着,边喝着咖啡,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顿丰盛的午餐,一杯葡萄酒加上明媚的阳光都有助于驱散阴晦的念头和不愉快的记忆。该不该回去看看William是不是一切正常?她不知道。是的,他肯定安然无恙。带子不粗,打的结也很松,只要摇晃几分钟,他就会获得自由。不过,唯一受到伤害的是他的自尊。他会不会宽恕她呢?她还在乎这一点吗?
在那场战戏中,她有什么感受呢?William是对的,她变了,那又怎样!简简单单的问题寻求再也不能啦。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喜欢变成这条鞭子。
究竟要怎样呢?她年轻、充满活力、老于世故又渴望性生活。William满足不了她,因此,她要找一个能够满足她的人。她在这无尽的乡村小镇上搜寻漂亮晃动的人头。在这儿,她什么人都不认识,也没有人认识她。在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有什么能够阻止她去找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一家便宜的旅馆度过一个“有罪的性自由”的下午呢?欧密茄、James和William统统被搁之脑后:今天,她只有一个目标,这就是满足自身的需求。
没人拉我的三角裤,她沉思着。除了蔡霞.麦克莱恩,就没有人。
一个手提公文包的高个年轻人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彼此点头微笑。他行,他准会很出色。第一,他年轻就能够顺从;第二,他年轻,会有足够的经验。
他打量着她,又试图显出不是在看她。等着瞧吧,她会让他坐起来并注意到她。她把脚从桌子底下伸过去,试着碰他的腿。他开始有反应了,抬头看看她,在她的脸上寻找信号:是偶然?抑或是她故意所为?
为了消除他的疑虑,她故意地反覆碰撞他的腿。她踢掉鞋,调皮地把脚趾头悄悄地放在他的条纹裤腿上,此刻,她几乎听到他使劲吞咽的哽塞声。
蔡霞看到他脸上光彩夺目的笑容,她的脚趾的胆子更大,爬得也更高。他终于明白这游戏并乐于配合。他把脚分开一点点以便让她的脚趾滑落到两腿之间。贴着她的赤脚,他感到浑身发热,身体特棒,且显得朝气蓬勃。一想到他们将在一起的所有玩乐,他甚至还不知道,蔡霞就有些麻酥稣的。
她尽量放松地享受自己。生活多美啊!她正用裸趾爱抚一个陌生人,温暖的太阳如同一个和蔼的情人爱抚着她。什么事抑或某个响动促使她看了一眼市场。货摊前忙碌的人群迷惑了她一会儿,忽然,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某个东西。
那辆黑色镀银的摩托车停在市场的另一边,在希拉斯牌轿车和四轮吉普车中看起来像是一堆乱糟糟的光亮铁块。不会搞错,像这样的摩托车不可能有第二辆,它镀了铬,在那儿闪着凶狠的光芒。
她摇了摇头,肯定是看错了。
她再往后看看,一个身着皮装的骑车人就站在那儿,黑色的头盔罩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看起来像似等待什么。
抑或是等待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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