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品牌形象大使、品牌代言人、品牌挚友、品牌创意师
youshendu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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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代言人、大使、挚友请不起大牌明星怎么办?来找“一次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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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代言人、大使、挚友……明星代言的圈套从头衔就开始了!
听说周冬雨成了Burberry的品牌形象大使,难道……吴亦凡“过期”了?等等,吴亦凡代言的是Burberry,还是宝格丽来着?
来来来,测娱商问答:请在下图中找到雅诗兰黛的全球代言人、亚太地区代言人、中华区彩妆大使和红石榴系列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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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OPPO Find Me、R5、R7、R9、R11的代言人分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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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来道简单的涮涮脑吧,在联想小新、vivo、肯德基、佳洁士、可口可乐、卡地亚等品牌中,鹿晗是谁的品牌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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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有没有一种智商欠费的羞辱感?
娱乐营销圈内人士表示:现在手机厂商请代言人,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迷之尴尬游戏,先花2000万请某个明星,然后还得花2、3亿的费用告诉公众他们到底请谁代言了,最离谱的是,最后还要再花个上千万告诉我们为什么要选这个明星作为代言人。
或许你会问,品牌形象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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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incollapse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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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2020 纪念被毁坏的圣诞节
1 . 一首圣诞歌引发的联想
我们每个人都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善于遗忘,因为时间流逝,也因为事过境迁,我们甚至可能忘记那些曾经印象深刻,并认为会铭记永远的东西。
就像这个 2020 年的冬天,我在一间快餐店用餐时无意间听到一首歌曲:jingle bell rock ,从而让我想到圣诞节快到了。如果不是这首歌,我可能已经忽略了这个节日,因为这几年的圣诞气氛如此浅淡,似乎与我们越发疏离。
但此刻这首歌的曲调却异常欢快,以至于我不免被其感染,并跟随唱了起来。然而歌没唱完,却发现一件尴尬的事,就是周围的人都在暗暗打量我。或许我的声音大了点,因此被关注也属正常,但可叹的是,这些眼光中没有一丝欢乐和赞许,只是充满诧异,惊疑和不安。
我十分熟悉这样的眼神。在中国,一切不循规蹈矩的人都会引来这样的目光。即便我现在身处一个洋品牌餐厅,里面年轻人居多,而且只是应景地唱了一首圣诞歌。
这让我联想到一个相似的情境,那是几年前在机场转机,我乘坐摆渡车前往航站楼。时间已近傍晚,外面下着细雨,晦暗的天色难免让人忧郁。而正当气氛沉抑之时,车尾传来一阵歌声。循声望去,是几个西方少女在那里合唱一首校园歌,她们手拉手连成一排,跟随舒缓的旋律摆动着头,如同轻风拂起的波浪。
在阴郁的天空下,这自是一番曼妙景致。她们恬淡的歌声展现出朗朗心怀,扫去了窗外的阴霾。
但我不经意扫视车内其它人时,却发现了全然不同的景象:大家异常沉默,都侧眼瞄着那几个姑娘,露出诧异,惊疑,和不安的神色。她们的歌声仿佛带有某种侵略性,以至于很多人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气氛也紧绷起来。
我能想到,在中国做任何有勇气的事,都会引来这样的目光。只要敢于表达自我,就会被视为异类。大家都过着相同的人生,走着相同的路,作着相同的表态。倘若不如此,就会像一件加工线上出格的产品,让人感觉刺眼。
2 . 十六年前的中国圣诞
其实在十多年前,这样出格的产品是很多的。以前的人没有现在这样“中规中矩”,当前的社会状态,实际上有赖于这些年持续不断的思想治理工作。
十六年前的圣诞节,就从这个快餐厅坐落的街道,一直延伸到市中心的广场,随处可见庆祝圣诞的人潮。圣诞节是当时最重要的庆典,在平安夜,数万居民会上街游玩。那时候没有所谓的道路管制,没有警戒岗哨,政府还会刻意封闭广场周围的机动车道,留下大片区域给民众们狂欢。
沿街的店铺会播放圣诞音乐,橱窗里都是圣诞树,彩球和礼盒。街道和建筑缀满彩灯,把城市照得异常绚烂。街上随处可见售卖圣诞玩具的商人,孩子们带着圣诞头饰,手拿喷筒和充气锤走上大街。
人潮会持续数公里,然后到城市的中心聚集,参与狂欢的人会用充气锤去敲打每一个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或者向对方喷洒泡沫雪花,而对方也很痛快地如此回应。大家在这个夜晚不停地聚集追逐,随处可见做游戏和举行表演的舞台。
这个夜里大家都是嬉戏打闹的孩子,无论职业,年龄,身份,无论是原住民,旅居者,还是路过的人,都可以和大家一起玩乐。这是人与人之间最亲密,最纯真的时刻,成年人也可以像儿童一样纵情欢跃。
对现在的人来说,可能很难想象这样一种万人攒聚,普天同庆的气氛。正如我们也无法想象四十年前除夕夜的气氛。这是一年中最具节日氛围的两天,校园会举办平安夜晚会,会为孩子们邀请圣诞老人和派发礼物。孩子们穿着圣诞装表演节目,在圣诞树的彩灯前歌舞。
那时候手机并不算普及,学生之间会互赠圣诞贺卡,在其中写上对彼此的祝福。师长和父母们鼓励孩子以这种方式表达同窗之谊,并且自己也愿意收到孩子的贺卡。
3 . 被驱逐的老人与鹿
我们的社会一直都束缚过重,人们欠缺放纵自我的机会,因此圣诞节自然成为大众生活的调剂。然而当任何人都认为这样的庆典将年复一年时,节日活动开始引起了官方的警觉。
首先政府发布了对占道狂欢活动的管理规定,禁止圣诞活动在公共场所举行。同时许多店铺被禁止出售圣诞节相关用品。除了洋人的超市外,小店铺的圣诞树和玩具都不允许售卖。同时不少生产厂家也接到通知不允许再生产此类产品。
为防止庆典活动死灰复燃,政府每年的管制力度层层加码。与之相关的一切都遭到压制,圣诞文化从各种渠道被清除,甚至圣诞贺卡都被禁止。官方打算从源头上掐断其影响力,把人们脑海中已成习俗的印象完全抹除。
由于我们的思想教育总要“从娃娃抓起”,因而政府的触手第一时间延伸到教育机构,各个院校开始频繁打出“抵制洋节”的口号。并以各种方式阻挠学生在校外参与圣诞节和平安夜的活动。
终究意识形态是政府最介怀之处,领导们不会忘记圣诞节本源自宗教,所以打压节日庆典本身就是清除天主教和基督教影响的一个举措。同时各大城市的教会活动受到严厉控制,内地城市的情况尤甚。政府对信徒聚会重重设阻,或以安全隐患之名,或以未备案之名,设法取缔和限制一切宗教活动。
中国的政治有个特点,就是善于隐性施政。很多事情官方并不制定明确的政策,而是发布某些指示性“意见”。因为一旦成了政策文件,国际上的非议就难免增多,而以“意见”之名让大家去咂摸其用意,就显得分外高明。
因此下属们如何领会“文件精神”,就成了考验政治觉悟的比拼。既然谁都不愿落下风,那么大家执行政策往往比的就是谁更极端。所以一时间“洋节洋教”就成了阶级敌人,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
4 . 打压圣诞节的政治投机
既然官方的执政风气是喜欢在明面下作商议,那么自然会滋生一批察言观色的政治投机者。例如正值政府准备打压圣诞节之际。十位名校博士就突然联名抵制圣诞节,并发表了一篇文章:《我们对“耶诞节”问题的看法》。
文中说:“每值“耶诞节”来临,网络、报刊、电视、电台充斥着各种“耶诞信息”;……平安夜里,人们聚众狂欢,流连忘返。……西洋文化在中国已由微风细雨演变成狂风骤雨”。
此外文中宣称:“我们认为,这是国人的一种文化集体无意识,即在对“耶教”没有任何价值认同与宗教归属的情况下,就随“耶教”之波,逐“耶诞”之流,无意中为“耶教”在中国的传播与泛滥推波助澜。”
所以这群博士们很担心我们的社会逐渐演变为“西洋文化主导”,因此呼吁国人:“慎对圣诞节,走出文化集体无意识,挺立中国文化主体性。”
在中国,往往最善于把握政治风向的就是学术界。政府每做出什么指示,总会适时地冒出一批喉舌拥护其主张。就好像圣诞节好歹也庆祝了这么多年,从不见有人批评。而正当政府生出打压之意时,立马就有人假以“忧国忧民”的姿态去指责了。
所以说做学问的人不需要思想多么有见地,但务必要将上意揣摩通透。终归说来不是他们有多反感基督教,而是嗅到了政治的红利。且既然写的是媚上文章,自然不用考虑其逻辑是否通顺。就像文中所说:“国人在文化上陷入集体无意识,根本原因在于中国文化的主位性缺失和主体性沉沦”。
——其意思无非是群体活动还是需要官方指导,除此之外皆是意识文化的沉沦。——但如此说来,既然一个节日庆典都可以升格到“集体无意识”,那么当年的手拿红宝书,大跳忠字舞,又算不算“集体无意识”?
5 . 文化自信还是政治不自信?
从以上的博士文章可以看出,官方每一次对外抵制,都要把政治意图附着在“民族大义”的标签上,如此一来,打击庆典这样的活动才不容易招致反感。
所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打压民众活动,还是要借助民众舆论。因此每当圣诞来临,人们彼此致以祝福时,就不乏一批义和团恰逢其时地冒出来,一面叫嚣民族自豪,一面宣扬家仇国恨。而政府也落得乖巧,对这群“网友”的意见表示“重视”,因此抵制洋节也就师出有名,是“顺应民意”了。
所以结论就是,外来文化的错误影响,使年轻人“盲目热衷”西方节日,因此我们的青年要“树立文化自信,自觉抵御西方文化侵蚀”,要自动自觉地具备“民族危机意识”。
不过说来可笑,中国几千年,只有我们这个朝代最爱强调“文化自信”。一个历史古国,经历无数风雨,唯独到了这一代就变得格局全失,如同朽木一般,需要依靠对外抵制和对内自信才能崛起。
所以听其言,观其行,发现最终欠缺的还是政治自信。正是自觉对民众欠缺凝聚力,才需要使用强制手段阻碍文化交流。正因本身得不到拥护,才不得已打着文化自信的幌子去拉拢群众。
不过矛盾的是,既提倡文化自信,好歹也要宣讲些文化出来。但媒体一番饶舌鼓噪,却跟文化毫不沾边,反反复复只让大家听懂了一句话,就是“紧密团结在以领导人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
不知何时起,中国的传统文化成了“紧密团结在领导人周围”。搞了半天,民族大义不过是一句托词,焦点最终还在外宣上。一伺展开意识形态斗争,立马就撑起民族文化的大旗,反而忘了从前“破四旧”,自己就是毁灭“传统文化”最厉害的组织。
话说基督教发源于中东,佛教发源于尼泊尔,如今传遍世界,也没听说哪个国家需要以“文化自信”来防止其渗透。日本,印度,泰国都不是基督教国家,但也不妨碍他们举行圣诞庆典。且无论在政治上还是文化上,也没见他们被其颠覆。
独独在中国政府治下,一切变得风声鹤唳。无论孺子还是老叟,都被视作学龄儿童,需要政府的教育监护。其实无非还是担心其接受了不同的思想,就有了怀疑的精神。所以为维护思想专政,就要堵塞住一切孔隙。
其实很多中国人压根不明白圣诞节的宗教意味,除了基督徒外大概没人会将二者做联想。好比圣诞节庆祝了十几年,我也没有信基督教。新闻联播播放了几十年,我也没有信共产主义一样。
实际上中国仍是一个传统国家,大多数人还是怀念农历春节。但只能怨政府八面玲珑,要把政治渗透进节日,把意识形态掺和进春晚,以至于破坏了习俗的淳朴,亲手砸掉了这个节日的口碑。
大概二十年前,春节晚会便开始式微,越发类似娱乐版的新闻联播,以至于看春晚的人越来越少。政治介入文化必然扼制创作的自由,所以无怪乎那些“洋节”中单纯的快乐能点燃人们的热情。
6 . 凋零的喜悦
人的天性永远是倾向自由和快乐的,任何屏障都无法阻碍其传播。所以六十年前的“ jingle bell rock ”仍可以将快乐传播到今天,传播到中国这个封闭的社会。
令人惋惜的是中国的快乐氛围只持续了寥寥数年,当我再度走到当年狂欢的那个广场时,发现行人寂寂,门庭冷落,街道上只有深冬的寒意,甚至一个圣诞树和圣诞帽都看不见,连圣诞音乐都只会出现在一些“洋品牌”店里。
正像大家对每个敢于公开表达自己的人会侧目而视一样,政府的思想管控可算是十分成功,人们再次回到了相顾无言,道路以目的状态。
打击圣诞中所宣称的“传统文化”究竟有没有被弘扬,大家都不知道。但能够看到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少了,敢于敞开胸怀,表达真我的勇气也凋零了。
对大众来说,圣诞节只是一个营造欢乐的机会。但显然政府认为这些欢乐中潜藏着政治隐患,因此务必要扑灭。——歌舞升平会让人忘记阶级斗争,统治者更愿人们彼此隔阂,互相猜忌,自己才能乐享其成。
所以错的不是西方或外国思想本身,也不是什么“洋节”,而是他们夺走了群众的注意力,使人们有了互通有无的平台,让政府生出危机感。所以就算不是圣诞节,即便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只要有可能促成人们狂欢和交流,也会被假以“文化糟粕,封建流毒”等名目而革除的。
相比十多年前,现在的移动互联网让信息传递更便捷,人们理应得到更多交流机会。但现在的信息审查远比以往严酷,我不确定这样的状态下有多少自由的空气,但能肯定的是,现在的年轻人绝不会像 16 年前的我们一样,体会到那无拘无束的笑容和喜悦。这已成为我记忆中最真挚,最纯真的喜悦。
尽管如此,我仍祝大家圣诞快乐,幸福安康。因为礼物和祝福本就应当属于这世界的每一个人。乌云不能永远蔽日,只要人的天性没有被抹灭,中国就仍有可能重拾十六年前那盛世光景,能再次与这世界共享一切的节日与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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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ltrazul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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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妖精雪风】阿派朗 | Apeiron (20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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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张地说,每次,在走进隔离棚的那一刻,军医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卡德明大尉就有一种想留遗嘱的冲动。故乡高原上的雪地景象给幼年的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在风雪统治的冬天,那里往往成为疏漏了的猎手的坟场。这些加上职业的性质都使得洁净与纯白的事物总像带着恶意,散发着不露锋芒的威胁。
然而,这些不快的联想并不是造成他不安的全部原因。他在志愿加入FAF之前就是一名娴熟的外科医生,习惯于在鲜血与污物的环绕中与死神角力,并且在其中被充实,被补足,同时也被消耗。到了岁数之后,他被从前线基地调回到菲雅利基地,并进入特殊战工作。工作强度虽说确实是降低了,可像这次一样悠闲得叫人疑窦丛生的任务对他来说倒是头一回。
或者说,表面上很悠闲。
所谓患者由负责紧急救护的医疗队转手之后就一直被隔离在这里。之前的责任医师一反常态地对伤员的状���缄口不言,只是一再强调在他身体方面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就是说一切额外的检查都是不必要的,他那口气甚至像在说,是不允许的。虽然大尉已被告知该患者的处理由特殊战全权负责,却没有想到不仅是医生的指派,连具体的治疗指挥官都有所干涉。在昏睡了三天四夜之后,苏醒的病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了静脉注射的针头,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寻找隔离棚的出口,却很快不得不向虚弱带来的眩晕屈服。好在护士们对于这种状况的处理都训练有素,甚至在这样的时刻自恃有某种凛然的英雄气概;隔离棚门口的两个军警看起来也非常可靠,足以应付病人的任何突发行为。接下来是专门送来的所谓营养配餐,但是他这个主治医师却对此事一无所知。上头的意思就是,不必过问。
所以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个被闲置不顾的人物,何况对他而言,对手头的患者不闻不问,任由别的什么人像物品一样地处置有违医道。而且,经历了上次JAM大规模进攻的菲雅利基地几乎分崩离析,SAF有如孤岛。自己被安置在这样一个古怪的位置,恐怕也是SAF某个计划的一环,如同一层帷幕,遮掩着尚未现身舞台的什么东西。这种种事实加起来,大尉的心情绝不能称作是愉快。
然而他不得不在和护士一起迈进棚子之前整理好胸牌和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再摆出一脸和善又值得信赖的表情,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一般患者定会对他的这种表情作出积极的反应,同医术相结合的话总能在治疗上取得不小的成效。不过这也是来特殊战之前的事了。尽管他仍然坚持着这年轻时就秉承的方针,却再也没有从时常收治的怪人们那里得到半点回应。眼前的这位病患也是如此。是否关心他们脸上的表情暂且不提,大尉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注意到棚子里多出了两个人。他只是半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白色的幕墙,仿佛要将没有窗子的幕帘硬盯出一个窗子来。
“深井大尉,今天感觉怎么样?”卡德明大尉尽量用轻松随意又带点鼓励的口气问道。护士将小推车里的吊瓶挂在上方的钩子上,用手指轻轻地弹着输液用的软管。零什么反应也没有。护士甩了甩从针头滴出来的药液,给他的左胳膊扎上止血带,再拍拍手背,习惯性地称赞了一句“血管真好找”。零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在扎针的时候皱着眉头抿紧了嘴。这个显得孩子气的表情让大尉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听说你不怎么吃得下东西?没关系……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大概只是需要恢复。多少吃一点吧。在口味上也许有些糟糕,但至少能保证营养。啊……对了,关于你一直在问的事情,今天早上博卡少校特别关照,说要给你看雪风维修进程的报告书——”
零用能动的右手接过文件夹,很快地读了一遍。护士利索地整理好器材,把小推车推走了。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他问。
卡德明大尉觉得这时多少该摆出点医生的威严。“好好吃饭,”他说,“你都不能自己从这里走到门口。”
零也许生气了,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泛出青色。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游移着视线,仿佛对映入眼帘的所有东西都提不起丝毫兴趣。
“我从少校那里听说了。放心吧,这里不是JAM基地。”大尉用开玩笑般地口吻说,“你是在担心这个吗?”
“我烦死这些没用的检查和吊瓶了。”零兴味索然地说道,“全都像假的一样。还有棚子,这些塑料,你们也是。”
卡德明大尉的笑容僵了一僵:“你太紧张了,这么说来什么是真的呢?”
零躺回垫高的枕头上,仰起脖子,意味不明地看着上方。天上啊,大尉想,不愧是战机的飞行员。
2
博卡少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骇人,双眼布满血丝,红通通的。那道疤因为暗沉的脸色变得更加显眼。这是失眠的第四天。每到该入睡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躺在床上如同悬在半空,浮浮沉沉挣扎一番天也就亮了。有时候他坐在软椅或者沙发里极力想打个盹,却只能在一阵无所依凭的惶惶中醒来。童年时代结束之后他就未曾感受到这种独处的不安,仿佛有什么蹲伏在暗处的东西会趁机钻进睡眠的孔隙,打开一个被牢笼般的神经封锁起来的念头。
杀了他们。轻微的迸裂声。
镜子里湛蓝的眼睛也盯着他。脑后一阵听不见的沉闷的怒吼,恶意拂动着后颈的金发。他攥紧了手里的刮刀。不是早过了热血的年龄么。他挤出一个笑容来,敲敲镜子,想起了柯莉冷峻的绿眼睛。雪风出乎意料地沉默。幽蓝的球面上,除了飞速滚动着的人眼不可读的讯息,只有IFF UNKNOWN的黄光一闪一灭。那景象在昏暗的格纳库中显得非常孤独。
那是求助吗?帮帮我,她是这个意思吗?博卡轻轻碰了碰雪风的整流罩,不知这种人类的方式是否能带来安慰。他抬起手,望着手里的刮刀。不同的金属触感,仿佛她的自律意识已经渗透在那副钢铁的躯壳中。
他用流水冲掉刮下来的胡渣,洗干净脸,穿上外套走出了房间。走廊上已经有人了。两个护士,神态拘谨,仿佛随时防备着他的震怒或者别的什么暴力倾向的爆发。一路都是沉默的,柔软的护士鞋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有少校厚重的靴子钝响着丈量步幅。
“阿派朗。”他无意识地随着步伐的节奏嚅嗫着。
“我等即是我等。若需与汝等的概念适应,我等即类同于阿派朗。”头一天,在特殊战指挥中心进行的情报分析将焦点放在了这一句话上。当前的状况非常尴尬。五天前对零和雪风的派遣带来了两个直接后果:JAM大军暂时的偃旗息鼓与这一人一机的不完全归还。显然,从上一次他们拒绝了JAM的停战协议到这一次的交手,对方和他们一样做了攻击准备之外的工作。这一点体现在了它们对自己的重新解释上。也就是说,对零当初提出的问题,它们打算给出更完备的回答。
可以说这场战争归根到底就是要理解JAM。然而,如果没有已经掌握的知识作为参照,想要理解任何东西都非常困难。JAM也一样。它们目前对人类的了解也许仅限于一般的行为模式,以及生理特征这样的物质层面。但是除了这一点与JAM对等以外,人类集团最大的劣势在于对自己的手造之物都不甚了解,乃至对自身与本源都处在一种惊人的无知状态。如果说前一个问题至少有SAF在对战斗知性体的态度上存在改观,对后一个问题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许是为了绕过它,也许是为了战胜它,人们先是依赖于语言,后来又创造了理性的概念。在这两层保护伞之外的事物,意味着无法用科学的、逻辑的、物质的方式去阐释与检验,这对人类而言就是危险的混沌,是超越了头脑风暴规则的禁区。相较而言,JAM“我等即是我等”的论调仿佛显得更加确定,如同昭告了自身无所不能触及的感官与知觉。
虽然很想发表如上的感慨,可身处战场毕竟没有如此充裕的时间。同之前一样,博卡请在座的特殊战成员自由发表意见。佛丝大尉首先开口了:
“这是JAM首次尝试使用人类的概念来解释自身。但我想不通的是,根据搜集到的材料,在人类的哲学中,阿派朗的提出是对所谓‘本源’的一种解释,或者说是一个古希腊人赋予他所���为的本源的一个名字。而且根据现有的资料,虽然诠释不尽相同,这一概念也没有进一步的衍伸义。如果JAM是从人类的知识当中获取的这个词,它们对它的理解就不可能比我们多。但要说JAM是一种本源性的存在,从其中诞生出万物,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就算说成是什么的母体也——”
“也许不是概念本身,是词义呢?阿派朗本身是个词吧?”比沃特大尉说。
“那样的话何苦搬出来这么生僻的一个词呢。”佛丝大尉咬着搅咖啡的茶匙说道,“但你这么说倒提醒了我,大概JAM是在打比方吧。”
“打比方?”
“其实我们从开始怀疑JAM是什么的时候起,一直都在用比喻的方式来理解它们,”佛丝大尉回答,“说JAM像战斗机也好,像机械生命体也好,像战斗知性体也好,都是在不同的概念当中提取与它们的表现相适应的部分。但是我们比喻来比喻去都只能形容出外在的方面,比如形态啊组成物质啊飞行的原理啊。我们最想要的还是与JAM实质相关的喻体。先前那个什么少将说的情报军一直以来的活动,也可以用寻找这种喻体来理解吧。”
“我明白了,”博卡少校接过话头,“也就是说JAM指的并不是它们和阿派朗这东西一样,而是说它们有着类似的性质。”
佛丝大尉点点头:“问题是哪种性质。虽然词义已经有所指向,不过阿派朗作为对本源的一种解释本身也有性质。”
“总体性,多半是的。”比沃特大尉说,“一直以来不也存在这样的推断么,JAM的本体可能是那样的东西。它们是‘一’,不是像我们以为的那样有很多个。不过那些频频来袭的家伙要怎么解释?分身吗?幻像吗?”
“光靠这种想象是不行的。”少校尽量压下不耐说道,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其实在我们能描述和理解的范围内,阿派朗的所有性质都本应只存在于理论中,区别于所有的存在物,不可能找得到实体。但如果猜测就此止步,那还是老生常谈。它们能杀人是事实,我们至今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不被杀。不过,如果说它们存在于我们不可触及的其他次元,而我们面对的直接敌人则是所谓生于彼消于彼的、能够为我们所感知的其实根本不是JAM的东西,也并非没有可能。”
“真是找不到正确答案的问题,”佛丝大尉神情别扭,似乎极力想开一个玩笑,“怀念起学生时代的习题册了。”
“这就是接下来要说的,JAM到底给我们送回来了什么,以及它们的目的。”少校摊开双手,“至少能肯定一件事,它们宣告现在正是验证推论的时候。一改往日藏头露尾的架势,为了让人类了解它们而采取行动。”真想孤注一掷、毁灭一切啊,能乘上战机就好了。
“不一定是让人类了解,是让特殊战了解。”一直在旁边不出声地听他们讨论的柯莉准将开口了,“如果仅仅是要人类了解,通过伦巴特就够了。他已经做到了那种程度。而要散播什么的话,真相也好谣言也好,利用情报军显然是更有效率的办法。你们明白的吧,这是JAM对特殊战作战的一个环节,是JAM抛出的又一个‘那又怎样’呐。”
“对不起,我想要一杯红茶。”少校说,“啊……不,还是可可吧,谢谢。”书记员点点头去准备了。少校继续道:“这样一来就明确了,JAM的战略。在把零……和雪风派出去之前,艾迪斯就提到过JAM的行动只是让特殊战产生变化。它们关心的是我们的应对策略,而不是别的东西。确实可以这么说,光是洞察JAM的真相并不是一个了不得的变化——至少对JAM来说是这样。所以……请大家考虑我的提议,”他转向准将,“因为问题的核心多半在于送来真相的方式。”
佛丝大尉让自己陷进了椅背,比沃特大尉开始咬圆珠笔的笔帽。
“没有王牌的特殊战……吗。”
3
卡德明大尉在隔离区门口迎接了博卡少校,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少校自然什么也没听进去。直到亲眼看见白色隔离棚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有了一种从梦中惊醒的感觉,那种因疲惫、厌烦或忧虑集结而成的狂暴念头也平息下去。虽然主动提出要同这家伙面谈,他却丝毫把不准方向(即使他们之间的谈话一贯如此)。准将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探查JAM此番动作的真实目的。然而除开身为少校必须负起的责任不谈,博卡自己更关心的是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正是对这一点的怀疑让他们认为零和雪风的归来是不完全的。
与前几次差不多,被JAM群吐出来的雪风并没有遭到大的损伤。然而零却陷入昏迷。若情况和雪风更换新机体那时一样固然糟糕,但这远非他们最坏的打算——因为回来的是JAM的复制人还是本人的问题又引起了争论。这当然不是什么新鲜议题,敦促零加入再教育部队的文书也还热乎乎地摆在准将的案头。可这一次,即使内心深处仍否认着种种可能性,少校也不得不承认此番疑虑不是空穴来风。根据之一就是雪风的态度。她似乎无法确认零的存在,甚至将他的所在地标注为IFF UNKNOWN,还无法根据现存的资料对此作出进一步的解释。如果是复制人的话,应该属于已知的敌人才对。因此轮到他们来对现状作出判断。
如果既不是复制人也不是真身,那他该如何看待眼前的这个人呢。
零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小桌前面。他的着装很整齐,毫无血色的脸上嵌着那双熟悉而冷淡的砖灰色眼睛。少校一眼就看见他手背上大片青紫色的静脉注射痕迹,几乎脱口而出要他打完针后把出血点压压好。可最终他只是简单地环顾一圈,搬了把塑料椅子坐到零对面。棚子里收拾得很干净,这种简洁和不合时宜的正式感让少校觉得相当别扭,浅色的环境也让他有些头脑发胀。然而不管眼前这家伙是什么,这张至少还是活生生的面孔所带来的亲切感仍然让他舒心不少。
“杰克,”零说,“从你的脸色来看,这几天过得相当充实吧。”
“我以为再一次死里逃生有助于提高你那糟糕的幽默感呢,”少校说道,“看看他们把这里弄的,我倒宁愿去找几罐啤酒来,然后在地上扔点纸什么的。”
“还是不要了,这难道不是审讯吗。”零笑也不笑。
“谁说的?”
“就算不明着说,事实上也要达成审讯的效果吧。敌我不明的对手就要当作敌人处理,对敌人的问话当然就是审讯。还是说,你是来找朋友聊天的,少校。”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对这些举措抱有敌意——”
“我没有抱有敌意,”零打断他道,“如果要说的话,算作恼火也可以。而且你打算否认吗,说我刚才的话不是事实?”
“好吧,随你怎么认为。那么告诉我,零,你现在的立场。”少校拿手撑住膝盖,身子往前倾了倾,“我应该把你当作什么?”
“JAM。”零说。
如果说没有错愕,那这就是少校此生最大的谎言。对谈话进行监听的佛丝大尉也是如此。但柯莉准将的神情仍然相当冷静。说这话的时候零的语气虽然不太客气,但就像在说“喂,杰克”一样自然。而且以他的性格——如果还是他的性格的话——是不会因为恼火而专门说出什么话来耍弄他们的。
“我不明白,”少校说,“至少体检报告上显示的是正常,构成你身体的并不是镜面反转的光学异性体。或者说你的意识被JAM污染了?”
“我没有说我是JAM的复制人。成为JAM与身体的构成无关,或者说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事情。因此你们破坏这具躯体也好,治疗它也好,都不会对这个事实产生什么影响。JAM的存在方式是完全异质的。”
“那是什么决定了你是它们的一员?”少校皱起眉头。
“错了,”零说,“我不是一个JAM。我是JAM。如果你们理解了关于阿派朗的比喻,就会知道,若要用人类的概念来描述,JAM确实是总体,而不是由若干个体构成的集体。至于那些看起来像战斗机的家伙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我是怎么回事——”他制止了企图再提问的少校,“——坦白说我也不能完全弄清楚。但是感觉上,像是JAM的某种念头,类似那样的东西,被人类所认识之后成型的产物。就好像我们随意写或者画下来的什么东西被解读。我之所以还是深井零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我一直作为深井零被认识。——如果硬要解释的话,也只能这么说。但复制人不是,那确实是纯物质层面制造出来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成型的大多以机械为形态,人类的话没有蓝本就做不到,暂时还无法解释。和人类自身的认知水平有关也说不定。”
“简直是超现实。”抓着耳机的佛丝大尉悄声评论道,“和我们对打的难不成真的是人类的幻想?”
“所以,杰克,”零像要把脑子倒空一样机械化地继续道,“你刚才问我的立场是什么,我无法回答。JAM的存在方式意味着不可能有那种东西。选择阵营也不可能,那也是个体的专长。但就算是个体这种东西,也只是人为了蒙蔽自己以赚取名为自由的幻觉所订立的概念,或者只是以皮肤为界划定的肉体与生命活动的疆域。仅此而已,没有实际的意义。”
“你抛弃了身为深井零的人生哲学了吗。就在不久前你还说人是可以独自活下去的。”
“独自活下去和成为独立的个体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事情,”零说,“活着就意味着与外界物质与能量的交换,死去之后也会成为大循环的一环。人类所栖身的地方决定了系统的至高无上,这比社会中的集团组织更加是不争的事实。从生态的角度不也有这种论调么,个体的存在是成问题的,因为它们只是普遍能量流中的局部扰动。与此相反,JAM就是阿派朗那样同时具备生灭的完全平衡的一体,自身就是完整的存在。其余的都只是衍生物而已,不像地球上的每个个体都有着非生即死的属性——JAM的存在方式也意味着二分是不可能的。这是深井零潜意识里想要的东西也说不定,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判断的方法了。对,判断。没有判断人类就无法活下去。人类受不了混沌与纠缠不清的事物,这都是因为自身与他者分离的缘故。”
少校突然为零——他的挚友、货真价实的零感到一阵悲凉。即使零的真实想法难以了解,少校本人决不认为JAM那样的存在是他想要的东西。根据少校的观察,问题在于零身为个体的愿望与人类的生存方式有着天然的矛盾。所以,如果没有恼人的与他人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斗争就不成其意义。他就存活在寻找生存方法的过程中,除此之外的东西都不关心。目前为止,与雪风共同行动就是他所找到的方法。如果拿掉了如何活下去的问题,将生存作为事实和结果硬塞给他,反而就让他丧失了力量。JAM所采取的剪除特殊战王牌的行动就是这么回事。并不是单纯地去破坏和或者杀死,而是以破坏为手段观察无力化的过程,从而尝试去理解他们原本的特性。说不定这个行动对JAM来说也是一场赌博。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回到雪风身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现在的零对这一点也毫无反应。同生存意志一起,这一层需要已经被抽离了。少校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同样外貌的人曾毫不犹豫地对自己表示过信赖。若说之前还对他成为了JAM这件事抱有幻想,此时他已经无法承认面前这样的人是零了。而从情势的角度考虑,如果以此为契机让JAM摸清了将特殊战各个击破的方法,那就真的糟糕透顶了。也许这样的特殊战为了找出应对的办法,将不得不再与伦巴特接触。
可那真的永远、彻底不再是零了吗?对JAM来说不过小试一把的事,这一方却这么简单地就要输了吗?少校看了看零手背上的淤青,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它在不自觉地颤抖。于是他握起拳头撑在桌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如果你仍然能够作为零来理解我所说的,我会说我感到很遗憾。”最后他说,潦草地对上零的眼睛,顿了一顿,“感谢你的情报。”
准将拿过面前的话筒。
“那么,作为谢礼,让我回去吧。”零说,眼中第一次显出温和的神色。
“嗯?你说什——”
接下来的事态超过了少校的料想。在他还没完全转回身来的工夫,军警已经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将他直直撞到了一边。“零——!”他叫道,可承载话语的气息被猛地从喉头挤压出去便消散了。他用力将自己推离墙壁,伸出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反应,却仿佛所求之物与所求之人就在耳畔咫尺触手可及。在尚未从撞击的嗡然中恢复的那瞬时的斑斓中,枪声恍若来自昨日,而他看见自己手上沾满了明日的鲜血。
0卡德明大尉回到隔离棚旁边的时候,混乱已经平息了。事实上他听到响动就跑了过来,可一切都结束得极其迅速,想象中需要大为收拾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棚子被弄得有些凌乱,但仍然非常洁净,半点污渍都没有。几枚金属弹壳躺在房间中央,镫亮而无害。他揉着自己花白的、日益稀疏的头发,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棚子外面的少校。
博卡少校就地坐着,背靠着墙根,额头埋在手心里,像雪地中的一个树桩。大尉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少校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大尉就站在那里点了一根烟。通常这是不允许的,不过今天也许无所谓。他叼着烟,白色的烟气缓缓地直线上升,几乎看不见。在透明而略带粘滞的空气中,烟丝和纸卷随着呼吸慢慢变得焦黑了。最后,烟灰支持不住,啪地掉在了地上。总算不那么干净了。大尉想。他从嘴边取下烟头,夹在手里。
“阿司匹林,还是白兰地?”他问。
“什么?”少校歪过头,露出一只暗淡的蓝色眸子。
“我毕竟还是个医生,”卡德明大尉说,“来吧。”
少校迟缓地站了起来。说不定他还是没听懂大尉在说什么,只是懒得问。说不定他只是受不了再呆在那个地方,也不想立刻回去。他就这样跟着这个瘦削的老人。无影灯般炽白光芒笼罩的走廊里,回荡起��沉重的脚步声。
Fin.
2012-07
[1] ἄπειρον的音译,古希腊哲学家 Anaximander在公元前六世纪提出的哲学学说的核心概念,意为不定、无限(infinite、boundless)。中译有“无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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