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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QIN SHI 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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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them with kindness” Wrong. CURSE OF RA 𓀀 𓀁 𓀂 𓀃 𓀄 𓀅 𓀆 𓀇 𓀈 𓀉 𓀊 𓀋 𓀌 𓀍 𓀎 𓀏 𓀐 𓀑 𓀒 𓀓 𓀔 𓀕 𓀖 𓀗 𓀘 𓀙 𓀚 𓀛 𓀜 𓀝 𓀞 𓀟 𓀠 𓀡 𓀢 𓀣 𓀤 𓀥 𓀦 𓀧 𓀨 𓀩 𓀪 𓀫 𓀬 𓀭 𓀮 𓀯 𓀰 𓀱 𓀲 𓀳 𓀴 𓀵 𓀶 𓀷 𓀸 𓀹 𓀺 𓀻 𓀼 𓀽 𓀾 𓀿 𓁀 𓁁 𓁂 𓁃 𓁄 𓁅 𓁆 𓁇 𓁈 𓁉 𓁊 𓁋 𓁌 𓁍 𓁎 𓁏 𓁐 𓁑 𓀄 𓀅 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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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vacancy[R-18]
搬家备注:于2018年1月8日首发于lofter
※含闪3剧透 ※时间点大概是闪3第三章演习第一天
【【【十八岁以下阅览注意】】 】
Ready?
————————
伴随着下落的巨大冲击,里恩重重摔在岩石上。
勉强在下落中途调整了姿势避免了重伤,但他大约还是有一两秒动弹不得。 扬起的沙土阻碍了视线,外界的光线也随着崩塌被逐渐遮断,眼前漆黑一片,只能靠声音来判断方向。 被埋在下头可就遭了…… 里恩忍着疼迅速起身,捂住口鼻,往崩塌的反方向跑去。
奔跑的途中,记忆的断片渐渐连接了起来。
在海之都实习的第一天,特务科得知了有猎兵在此地谋划些什么。 忙活了一天,和两批猎兵交手,却还没有搜集到足够的情报,带着学生返回营地后,里恩决定晚上一个人去拉克维尔跑一趟——晚上的欢乐城虽然容易有收获,但却尽是些不方便带着学生去的地方。 在取得营地负责人米海尔少佐的许可后,里恩瞒着其他人,借口送学生时代的教官和学姐回城离开了营地。 将两人送达目的地后,他一人驱车前往那座欢乐城。
然后……对了,在峡谷道遇到一个少年向他求助,说和父亲两人出城,结果车被卡在山道上进退不得。那一带魔兽出没频繁,担心车主遭遇不测的里恩就跟了过去……结果却是个陷阱。
听着砂石崩落的声响渐渐平息下来,里恩返回来处。 利用Arcus的照明功能勉强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岩石形成了墙壁和地板,但在石堆中可以看到一两个被砸断的木质横梁,自己恐怕身处一条人工挖掘的通道。崩塌的山石将被爆炸强行打开的入口封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非但如此还截断了通道,把这条人工小路变成了单向道。
往常一人被困不明场所,里恩会用精灵之道呼唤瓦利玛,用骑神的力量强行打开一个出口。但是这通道的高度不过两三米,根本容不下骑神,强行召唤只会近一步引起崩塌。 不得已,只得尝试联系营地的同伴,但打开Arcus发现通讯机能出了问题,可能是在刚刚跌落时撞坏了。 做下应急修理说不定还可以用,但是这儿太暗了,得找个有光线的地方……
“没用的,我的通讯器也失灵了,看来是在四周设置了屏蔽装置。”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里恩一跳。
对啊,刚刚情况紧急只顾确��逃脱方法,忘记了还有另一个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人。
另一个光源在狭小的空间中亮起,苍之齐格飞站在那里,像向里恩提醒自己的存在一样,将发光的屏幕出示给里恩看。
伪装成平民的少年将自己带到了一辆轿车前——在驾驶员席装上炸药的车。 不知道是从属于紫色猎兵还是黑色猎兵,但向自己求救的少年是其中的一份子。
在与他对峙的途中,苍之齐格飞出现,打落了少年兵指着里恩的手枪。
那之后轿车爆炸,在附近的他可能也因此被一并卷了进来。
“这是你们的陷阱吗?”和这个男人身处同一个空间,里恩警戒地盯着他。 “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和你一样狼狈了。”对方冷静地回答。 “未必,让我对你掉以轻心说不定这也是陷阱……”对方的语调让里恩浑身不舒服,“况且你好像和那个孩子认识。” “他们的组织姑且和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只是阻止其中一人的暴走而已,他的行为以及超出我们的目的了。不过……”苍之齐格飞语气一转,带上嘲笑的口吻,“要是你不那么天真,我也不用遭这个罪。” “倒打一耙也有个限度,明明是你们……”里恩下意识地反驳,话到中途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里恩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和这个男人相处时自己的步调总会被他带乱。
“和你们合作的是紫色猎兵吗?”捕捉到他他话中的关键词,里恩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回答我,他们到底是……?” “比起盘问我,你不觉得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悠长地聊天不是什么好选择吗?”苍之齐格飞指了指崩塌的石堆,轻松回避了这个话题。
没等里恩回答,他就迈开步伐,往一方通行的通道深处走去。
里恩想了想,没有再出言阻拦,追上他的步伐一同往前走去。
对方所言也确实有道理,虽然崩塌一时停止了,但被爆炸破坏的地基未必能承受现在这个结构的重量,尽快远离这个随时可能再次塌陷的地方才是良策。
眼睛逐渐适应了这个昏暗的环境。 苍之齐格飞单手拿着Arcus照明,大踏步地往前走,完全不理会里恩是否会跟不上他的步伐。里恩也不抱怨,只是静静跟在他身后。
太像了……
看着眼前的背影,里恩默默的想。 走路的姿势。操作Arcus的手势。双枪收纳的位置。 发色。脸型。声音。
无论哪个都和库洛一模一样。
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冲上去揭开他的面具。 但里恩强行压下了那股冲动。
他不是库洛。不是。 眼前的男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呼吸既轻又均匀。 但是库洛早就在自己的怀里停止呼吸。
里恩还记得,那天自己抱着库洛,看到他的手垂了下来,突然不再动弹。 努力把凯恩公和路法斯上演的闹剧排除在外,仔细去聆听库洛身上传来的声音。 但是听不到。 呼吸声,心跳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只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变冷。
克洛已经死了。 把未来交付给了他们,在煌魔城停下了脚步。 他不可能又这样生龙活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里恩现在还记得,下葬时见到的他那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安详神情。 当时自己想,这表情真不适合他啊。 开着不正经的玩笑,脸上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在遇到危机时却又一脸比谁都认真的模样。在自己迷茫的时候鼓励自己,在自己危险时挺身帮助自己,偶尔会用一副拿你没辙的模样笑着,抬手揉乱自己的头发。
那个库洛不可能用这样冷冰冰的态度对待自己和大家。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明明并没有回过头,前面的人却像背后长眼一样,察觉到了里恩的视线。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对这儿很熟悉。”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里恩随口说出了其他在意的事。 苍之齐格飞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同一个速度前进,似乎从未担心过坑到之中会有其他危险。 “拉克维尔以前曾经想发展成矿山,后来发现开采的矿石贫化率太高,又有卢雷这种竞争城市在,就放弃这条路了。这些坑道大概是当时的遗留下来的。我有看过当时的建设图,大概知道整体长度和出口的位置。”他回答完,又和故意讨里恩嫌似的加了一句,“每到一个战场就要对这边的地形有充分的了解,这是常识不是吗?灰之骑士。”
又是这种态度。
果然,他不是库洛。
又一次找到了肯定自己观点的证据,但心里那股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就好像是明明已经把烧糊的晚饭丢进了垃圾桶,锅子上却还沾着烧成碳的残渣,铲都铲不掉。
心下烦躁,里恩不想让那个深蓝的背影��映入自己的视线,他加快脚步,绕到他前头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哎呀,被戳中痛处就开始赌气吗?” 误以为里恩是因为他的话而改变了行动,背后传来那个男人的讽刺。
熟悉的声音就像烦人的小石子一样,让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水面荡起涟漪。 里恩不想再听到那个声音,越发大步往前走。
正如苍之齐格飞所说,这里是废弃的矿坑,偶尔在墙上能看到些破破烂烂的木板,通过模糊的字迹能辨认出是指示牌。里恩循着指示选择可能更接近出口的路线走。 除了偶尔能看到的那些指示牌,无论走多久都只能看到同样的景色——光秃秃的岩壁上挂着早已无法点亮的照明设备,地面铺设了不知是通风还是运输能源用的管道,偶尔能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黑色矿石或开采工具。 在这种单调的环境里,里恩也渐渐地失去了方向感,只能从体感得知正在向上前进。
见里恩不理他,使双枪的男人倒也识相地没再来搭话。但即使里恩提高速度想甩掉他,他也始终和里恩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阴魂不散地跟在身后。
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气氛行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长长的甬道尽头是一个稍开阔些的地方,建了一栋小屋,看起来是供工人们用的中间休息所。小屋左侧的岩壁上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毕竟几十年前矿坑里的设备,设计比较老旧,风扇也早就停止了运转。但顺着管道从外界灌入的空气,和矿山里弥漫着粉尘和异味的空气完全不同。虽然不可能从通风口逃脱,但至少说明这里离向往的外界已经不远。 房门正对着的是一个供出入的升降机,从预留的空间上来看应当能承载小型矿车。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升降机已经升到了上方,堵住了他们顺着钢索爬上去的路——当然,和那些欢迎勇者来探索的古代遗迹不同,停止供电的废矿里,怎么按操作台上的操纵键也不会有反应。
“咔嗒” 正当里恩不死心地在操作台旁折腾,身后传来小件金属发出的声响。 一瞬间以为是给手枪上膛的声音,里恩猛得回头,左手拇指推刀镡使太刀出鞘,以临战的态势戒备着这个密闭空间里的另一个人。
苍之齐格飞镇定地撬开了小屋上生锈的门锁,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对方毫不介意的样子,里恩在想是否��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 不,不管两人现在是否心照不宣地合作逃脱,这个男人终究也是敌对阵营的人,这点程度的戒备不足为奇。
没错,这是非常理智的判断,并不是反应过度。
“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戴面具的男人冷冷打量着里恩,站在虚掩的门前,“不进来吗?” “……分头探索更有效率,我再检查一下升降机。”那个破旧的小屋里有通向外界的线索的可能性不高,而且里恩也并不想跟他在更狭隘的空间里相处。 “我想你再研究那堆废铁它也不会动起来……嗯,还是没信号么。”苍之齐格飞边操纵手中的arcus边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又抬头看了里恩一眼,“我是说,可以进来休息一下。” “你请便吧,我可没时间悠闲地休息。”里恩站在原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必须快点回到外头,然后拆穿你们的阴谋。” “我只是想说,对我而言,拖着一个伤员到处跑也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齐格飞说着,向里恩左侧扬了扬下巴。
里恩条件反射地按住了左肩,刚才摔下来后就察觉到了左肩附件和背部的异样,但为��不在他面前示弱一直强忍着疼,装出没事人的模样。
“白衣服上的红色格外扎眼呢。”戳穿了里恩的掩饰似乎让苍之齐格飞很愉快,“好了,进来吧。”
男人说完转身率先进了小屋,看着他的背影,里恩松开握紧刀柄的左手。
冷静下来。 从种种情况来看,苍之齐格飞和自己一起被困此地并非他计算之中的可能性较大。 那样的话,在找到出去的手段前,对方不会突然翻脸动手。
自己的目的是查明此地发生了什么,并阻止所有危险组织的破坏行为。 为此必须先从这个地方出去。 没错,现在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一时和这个可疑的男子联手。 没必要在无谓的地方和他起冲突,也没必要为莫须有的事浪费精力。
只要当他是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就好。
里恩在心里默念,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走进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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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断告诉自己别被扰了心神,里恩还是无法当他不存在。
“你能别直直盯着我了吗?”包扎伤口感受到的视线让里恩浑身不自在。
小屋里果然和预想一样,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好歹发现了一个老式的油灯。拿明火点亮了它,橘色的火光终于让两人摆脱了只能借arcus照明的窘境。
房间里有供工人休息的桌椅和床铺——准确的说现在只剩下了个床板。看对方进门站在右手边,里恩就自觉地��据了反方向的床板。 站在对面的苍之齐格飞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卷绷带丢给了他。里恩检查了下,觉得并没有被动手脚,道了声谢收下了。但当对方问到是否需要帮忙时,尽管伤口在较难处理的地方,里恩还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只是没想到,拒绝后有拒绝后的尴尬。
“为什么?”齐格飞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正对着里恩,“你我姑且算是敌人,一般都会监视对方的动向才对。当然,我也不会和你一样天真到把后背留给敌人。” 觉得这种情况下与对方对视只会更尴尬,里恩才选择了背对他。 本来,已经在敌人面前解下武器、脱掉上衣治伤,加上背对敌人这点也不会再让他更危险。
为了快点摆脱这份窘迫,里恩迅速固定好绷带,将衣物一件件套回身上。
“我们再回之前的岔路检查一下吧。”里恩一边披上风衣一边提议。 “地形上来说那些岔路只通向更深处,我不建议浪费体力。” “不打算继续探索,而且我想即使问你你们想在这儿干什么你也不会回答我,”想起之前被他刻意岔开的话题,里恩问,“那么你是打算和我在这儿干耗着吗?” “等待有时候也是一种考验,说不定机会就降临了。”男人耸肩,“而且我这儿有些食物和水,可以撑上一段时间。”
他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丢给里恩。 接过一看,是腌好的小鱼干。
“放心吧,没下毒。”可能注意到里恩接到绷带时的反应,他补充了一句。 “……准备真周到。”绷带也好这种零食也好,真不知道他身上藏了多少东西。 “只是碰巧而已,我也没想到会卷进这种麻烦事。”苍之齐格飞勾起嘴角,“这原本是准备了喂路上的野猫的。”
刚打算将食物送入口中的里恩的动作僵住了,对方像恶作剧成功似的笑出声。 记忆中一个熟悉的笑脸闯入脑海,里恩迫使自己不去想它,将鱼干扔回给了对方,听见他笑着叹了一句可惜。
在今天之前,里恩和眼前的人只有一面之缘,但之前此人给自己的是冷漠寡言的印象。 但实际相处起来,他非但话很多,而且多出言辛辣。这与他之前给人的印象,以及他自己所述的“代理他人旁观的立场”不符。 更具体的说,对方的举动与其说是找茬,不如说已经接近拿自己解闷,或者说……出气。
“难道你是在生气吗?”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身上的违和感,里恩问。 “……生气?我吗?”苍之齐格飞重复。 “觉得会被困在这种地方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之类的。”虽然再往前算,设下陷阱的是他同阵营的人,但苍之齐格飞确实是出来阻止了那名少年。而且……结果上说,现在的情形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里恩的行为导致。
“因为被你连累而迁怒你么……呵,硬要说的话,我只是被你的愚蠢惊呆了。”苍之齐格飞笑了一下,声音里却完全没有笑意。 “毕竟,明知是陷阱还会干出这种傻事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如他所说,在和少年同行没多久,里恩就已经发现了异常。 首先,他带自己前往的是一个偏僻的地点,路面尚未整修,难以想象父子两人会驾车经过那里。 其次,少年的动作极其敏捷,跟上里恩的速度也毫不费力,明显是受过体能训练的人。 等到了他所说的地点,看到那辆与少年衣着不符,明显是从拉克维尔的赌客那儿偷来的高价轿车,里恩几乎断定这是一个匆忙中准备粗糙的陷阱。
尽管早早发现了少年的谎言,里恩还是跟着他来了。 他还有该做的事,并不打算在此丧命,但是他想知道少年陷害自己的原因。 如果他是谋划此地动乱的成员之一,那可以从他那儿获得情报。 而如果他是因为其他原因……那里恩也希望能知道真相,并劝他悬崖勒马。
在少年要里恩接近轿车时,里恩戳穿了他的谎言并质问他。 只撂下一句是为了复仇,豹变的少年便掏出武器,但在里恩制服少年前,那把手枪先被苍之齐格飞打落。 眼见计划失败复仇无望,冷漠的代理人要带自己回基地处置,情绪失控的少年掏出控制器想引爆炸药。
里恩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少年在他眼前按下了引爆开关。 于是里恩条件反射般地护住了少年,将他推出了爆炸的中心。
这就是里恩背后伤口和因爆炸被困地底的起因。
“如果不是你挡在我前面,我可以当场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发觉苍之齐格飞横枪指向少年,里恩刻意挡住了他。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苍之齐格飞并没有选择撤离,而是撤下枪口一同跟了上来,才会和自己一起被卷进来。
“看你冲上去的速度,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袒护敌人的傻事了。”
里恩想起在内战时期与S交锋的事,那次也有人指出了自己的莽撞,但现在不是想起那个人的时候。
“把你卷进来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在我眼前死去。”尽管在成长的过程中意识到了自己无力,里恩也发誓要尽所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到的人。
“哪怕那是个想杀你的猎兵?”男人的语气中带了讥讽。
“是的。”里恩坦然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恨我……” 从学生时期就开始的特务活动、内战、克洛斯贝尔、���桑布里亚…… 有可能受人憎恨的理由实在太多。
“但是,如果他的过去因为我被毁了,我希望他能好好过今后的人生。”
苍之齐格飞愣了愣,接着和听到什么有趣的逸闻一样笑了出来。
“哈哈,真是杰作。经历过那么多战场却还这么天真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苍之齐格飞故意彰显自己存在感般的慢慢鼓掌,“你觉得这种亡命之徒一样的猎兵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知道你们向紫色猎兵鼓吹了些什么,”知道自己直接打听紫色猎兵的真相对方也不会坦诚相告,里恩用了试探性的说法,“但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你们在帝国为所欲为,等阻止你们以后,他们……那个孩子也有机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谁知道呢?排除你所不知道的目的,即使环境变化,人的本性是不会那么容易变的。”用暧昧的说法带过了紫色猎兵的部分,苍之齐格飞意味深长地说,“我想可能是你身边的几个原猎兵让你产生了误会。”
“西风的妖精和紫电,她们只是怀着对恩人的憧憬才染手这个行当。等憧憬的对象消失后自然踏上了更适合她们的路。” “另一个赤色的死神,无论是血缘还是后天的训练上,都是真正的猎兵。即使现在套上项圈伪装成警犬,狼终究是狼,总有一天会露出本性。” “不管是不是拿‘有自己的原则’这种话来标榜自己,那些终究是为了米拉能一脸平常地去烧杀掳掠的亡命之徒。”
脑海中回想起被他点名的三个同伴的脸。 然后想起的,是交手过的结社和西风旅团的几个猎兵的身影,V讲述的过去,还有在哈梅尔听到过的……被两个国家联手掩埋的惨剧。
如果是学生时期的里恩,可能立刻就会反驳——他们不是这种人。 但在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以后,他无法武断地说出这种话。
“这种人从开始就和你不是一类人,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就拿出你廉价的同情。” “在你面前伪装成值得信赖的同伴,和你谈笑风生;一旦和你分开,戴上面具,就残忍地实行与你口中的正义截然相反的暴行。” “哪个才是他的本性?这个问题简单到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你说的是谁?” 一直默默听着他反常说教的里恩突然开口。 “你想说的,不是教官和菲,不是兰迪桑,也不是紫色猎兵或是西风那些人。” 他刻意提到了面具这个会触痛里恩的关键词。 “你想说的到底是谁?” 在里恩亲近的人中,戴过面具的只有一个人。
“……你觉得呢?”戴着设计奇诡的面具的男人反问。
“如果,你是想教育我不够成熟,那我承认。我是��靠大家才走到今天的,本来就还不能独挡一面。” 里恩从不认为自己是世间称颂的英雄,也一直觉得愧对同伴们对自己的赞许。当面对他做出中肯的批评,有时比那些无意义的吹捧更令里恩感激,甚至恶意刁难也不会另他多放在心上。 “但是,如果你是在说那家伙,请你收回那些话。” 但是里恩无法忍受完全不了解库洛的人在自己面前贬低他。
尤其是无法忍受眼前这个和库洛有着相似的外形和声音男人说出这些话。 这就好像库洛自己否定了自己的人生一样……
想到这里,悲伤与愤怒又一次搅紧了里恩的心。
“真奇怪,明明一口一个要阻止我们,那种为一己私利把帝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家伙明明和我们是一丘之貉,你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苍之齐格飞像陷入沉思一样自言自语,“他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了?” “这和你没关系。” 里恩的声音冰冷到极点,从未见过他这模样的人见到恐怕会吓一大跳。
“……你被他霸王硬上弓了?”
“什?!”出人意料的结论让没反应过来的里恩差点跌倒,等理解话中的意思,里恩的脸一下就红了。
“我观察过你段时间,你也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苍之齐格飞一本正经地分析,“而且,就你这种自律又古板的人,不可能主动去追求男性。” “虽然被人追求的时候你不会拒绝,但就你应对其他追求者的态度,光是被追求不至于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所以最可能的就是你和他之间有过什么不寻常的独特经历。” “那么,如果首屈一指的危险人物和你这个三好学生间发生关系,最有可能的就是……”
“够了!”里恩猛得站起来,右手按着刀柄,“我不允许你继续侮辱他。”
里恩和库洛之间,当然没有发生过他所说的苟且之事。 不如说,在两人要往恶友以上发展之前,库洛就在煌魔城停下了脚步。
里恩并分不清自己对库洛的感情到底只是友情还是已经加入了别的感情,唯一能说的是,如果库洛提出了超越友情的要求,里恩也不会反感,反会认真考虑他的要求。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 而里恩早已失去了验证这个如果的机会的。
所以眼前的人所说的话,不但是对库洛的恶意揣测,更是狠狠挖开了里恩的伤口。 用和库洛相似的外表。 用和库洛一样的声音。 残酷地撕开他刚开始结疤的伤。
“哦呀,这是要用实力让我闭嘴吗?”苍之齐格飞非但没有被里恩的气势吓到,反倒更乐在其中,“但是我没有和伤员动手的兴趣……干脆这样吧。” “你身上带着一叠纸牌是不是?”他指着里恩左胸的口袋,可能是刚刚看里恩治伤时瞄到的。
像���感到什么似的,心脏突然开始加速。
“我们拿这副牌比试一场如何?你要是赢了我就乖乖闭嘴。” 不知是不是错觉,说到纸牌游戏时,男人似乎也有些亢奋。
“加上赌金的胜负,听上去很刺激不是吗?” 苍之齐格飞在里恩面前,用和记忆力一模一样的弧度对他笑。
仿佛胸口挨了一记重拳。 里恩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板上。
“……你到底……” 里恩嘴里喃喃念了什么,但声音太轻,辨认不清。 “……我都那么告诉自己,你不是他,不是……但是你为什么……”里恩双手张开撑在脸上,透过指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老是要让我想到他?” “你到底……是谁?”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银发的幽灵。
苍之齐格飞没有说话。
“必须……确认才行。”里恩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把那个面具,拿下来。” 话音刚落,刚刚还一副虚脱状态的里恩一瞬间欺到了苍之齐格飞面前,右手去取他的面具。
“别费工夫了,取不下来的。”就里恩反常的行为吃了一惊,苍之齐格飞抓住他的右臂,试图让他松开捏着面具的手指。 里恩像是没听到一样,左掌照苍之齐格飞的头脸击去,但只是虚掩一记,左掌在对方侧头闪避时改变方向,抓住了面具的另一边。
对手强行使力想硬生生扯下面具,苍之齐格飞虽忍着没呼痛,但也产生了切实的危机感。如果再不阻止反击,对方真会不顾一切想将面具取下来。
念及此处,苍之齐格飞拿���盖顶向里恩的腹部,本以为对方会松手躲开,没想到里恩硬是吃了这一下,就是不松手。 里恩的左肩伤势未愈,左手的力道没有右手强。判断应当先突破右手,抓住里恩右臂的手用上了几乎要将这条手臂折断的力道。 感到右手的力道减弱,齐格飞在他小腿踢了一脚,吃痛的里恩失去平衡,齐格飞借机后仰,硬是挣脱了他。然后迅速将里恩的右臂他扭到身后,将他用力摁在墙上,借墙和自己身体压制住他,防止他再次突袭。
里恩被制住后还是不老实地想利用未被钳制的左臂反击,却被抓着左手手腕一点点被扭到身后,陷入和右手一样的状态。
“真够乱来的。”脱险后的苍之齐格飞渐渐调匀呼吸,凝视着还不安分的青年。 也多亏了里恩即使情绪失控也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没有动用鬼之力,不然苍之齐格飞也不可能不付代价地制住他——不过相对的,苍之齐格飞也手下留情,没真的折断他的右手。
墙面令人不适的触感和身后的力道让里恩逐渐取回理智,但一时还无法使情绪平复下来。 “你就那么在意他?”身后传来那个和自己一起被困此处的人的声音,而且几乎是从贴着耳朵的距离,近到让里恩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要是我也对你霸王硬上弓,你是不是也会对我念念不忘?” 炽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耳语像直接灌入耳道般在大脑里回响,耳垂上传来湿热的触感。
被舔了,意识到这个事实,里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激烈挣扎,但上半身被卡得死死的,反剪在背后的双手像被镣铐钳住一样,怎么也无法挣脱。压在后脑的手掌加大了力道,半边脸颊似乎都要被嵌到墙里,里恩甚至都无法扭头捕捉到对手的准确位置。 他听到对方笑了一声,好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
推测出对方的站姿,里恩狠狠踩在男人的脚上。运气不够好,他没能捕捉到较脆弱的脚趾部分,而只踩住了脚背,但好不容易咬住猎物的里恩还是将力气全用了上去。 这点反击立刻遭到了回击。左腿小腿内侧被他用右脚踢了一脚,酸痛得让他无法继续踩住对方。趁这个空隙,苍之齐格飞抽出了被他踩住的左脚,将左腿卡进了里恩腿间,彻底封住了他下盘的攻势。
“反抗完了吗?”苍之齐格飞问了一句,接着像示威一样用舌尖慢慢勾勒他耳朵的轮廓。 本来只想吓他一下就松手,但里恩的抵抗反倒更激发起了苍之齐格飞的征服欲。 为了让对方充分感受到恐惧,苍之齐格飞故意放缓动作,将舌头探入他耳廓内细细舔过每一个角落,接着将他整个左耳含入口中,刻意吸吮出水声。 刚刚一时脑袋发热选择了不擅长的肉搏战,结果被敌人制住,还被这般羞辱,里恩气得发抖。
“投降的话我就放过你……”齐格飞咬着里恩的耳垂,轻轻拉扯,“来,说‘我认输了’。” “谁要说!唔……”恶狠狠地说出半句话,其他抗议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被吞入腹中。 苍之齐格飞的膝盖不安分地在里恩腿间摩擦。倒不是他刻意想找这种刁钻的角度,双手为了制住里恩都被占住了,另一只脚支撑着体重,剩下的只有正好在那个位置的左腿。 这天时地利人和造就的攻势却意外的管用。 本来只有嘴上还不愿服输的里恩老实闭上了嘴,害怕发出古怪的声音,死死咬住下唇。但尽管他竭力掩饰,身体的反应还是藏不住。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身体还是很老实。”密切接触的人立刻看穿了他的反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胜利者的笑意。
“很可爱哦。”他像示威一样,在里恩耳边低声说。
“里恩。”
原本还在颤抖的人僵住了。
被固定的视野,火苗摇曳的昏暗光线,近在咫尺的熟悉的声音。
一瞬间,里恩产生了错觉。
这里仿佛不是海之都郊外的废墟,而是当年那场篝火晚会的后续。
“你、刚刚……说了什么……?”里恩睁大了眼睛,他想回头看看那人的模样,但是却动不了。 “……里恩?”身后传来的声音好像带了些疑惑,但还是按他说的重复了一遍。 “……不对。你……你不是……”声音在打颤,里恩用自己唯一可行的途径拒绝。 告诉他。告诉自己。
……你不是他。
“原来如此。”戴着假面的男人明白了什么。 他直起身子,像在审视什么一般沉默了两秒。 接着又一次俯身,贴近黑发青年的耳畔。
“里恩。” 银发的青年开口。
“里恩。” 他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单词。
“里恩。” 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温柔。
“不对……不对!你不是!” 黑发青年像是为了让逐渐麻痹的大脑清醒一样,耗尽肺里空气的力气大喊。
“里恩。” 他执拗地重复着这个词。
“里恩。” 他不断地在耳边呼唤这个名字。
“里恩。” 名字像是魔咒,被用那个声音喊到,就会一点一点……
“里恩。” 一点点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剥下来,让还未结疤的伤口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里恩……”
世界在往下落。 好像一脚踩空,跌进了看不到尽头的苍色深渊。 四周是水,将人温暖地包裹着下沉,唯独渐渐遮断了阳光。
伸出手想抓一把四周的物质探个究竟,但抓到的流体不听话地从掌心流走,就像清晨见到的幻影。
但是没关系。 只要再次伸出手,不去打碎它,不管多少次都能再触摸到那个幻影。
温暖的幻影包裹着他,舒心得让人留恋。 四周是安全的,一成不变,连打乱这份安宁的光线都也已无法抵达这个地方。
水湮没了他的知觉。
不需要思考。 不需要察觉。 甚至不需要呼吸。
只需要贪恋他渴求的温柔。
在这个不需要氧气的地方,里恩忘记了怎么呼吸。
洁白的纱布蒙上了里恩的眼睛,用的是适才那卷剩下的部分,只松松垮垮地绕了两圈,睁开眼睛还能辨认出光源。 加在他双手与头颅的力道早已被抽走,里恩回头,能看到较自己稍为高大的模糊轮廓。看着人影渐渐靠近,有力的双臂抱住了自己,里恩将头扭了回去,脸烧得发烫。
上衣拉链被拉开,发出“滋”的声响,里恩一把抓住还停留在他身前的手,阻止下行的动作。 “没关系的,里恩。”迷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另一只手掌覆盖在里恩的手上轻轻抚摸。 那只手顺着中指指骨向上摸,隔着手套能感觉到他拂过手背,紧接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就感受到了皮革的触感。像是戏耍一样摩挲着凸起的腕骨,一寸寸抚摸前臂的肌肤,使因紧张而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 “都交给我��。”他说,那个声音里有令人信服的魔力。 里恩依言减弱了手上的力道,但还有些犹豫,没能彻底把手放开。察觉到里恩的不安,即使搭在手腕的那只手已构不成任何阻碍,对方还是没有挣开它,而是继续用另一只手安抚里恩,直到他慢慢垂下手臂,才继续刚才的动作。
对方的动作很轻,就像生怕惊醒睡梦中的人一样,轻柔到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是因为自己思念成疾又梦见了库洛,还是库洛的幽灵念他可怜才来见他。 是哪个都可以,里恩模模糊糊地想。 只要能和库洛重逢,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
黑色的布料随着拉链的轨迹分开,衬衫的纽扣被一粒粒解开,下摆从长裤中抽了出来。尽管前襟打开,上身的衣服却都好好套在身上,让里恩有些不习惯。对方的手从敞开的部分伸进去,摸到后腰时又将碍事的衣服撩起来,布料摩擦的声响煽动着里恩的羞耻心,让他深切地觉得还不如将上衣全都脱了来得爽快。
“乖孩子。” 依着对方的指示将手撑在墙上,重心前移,面朝下,变成完全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的模样。银发的幽灵伏在耳边夸奖,里恩的脸又是一阵发热。 一只手摸上里恩的胸膛,和之前的手套的触感不同,带着体温的肌肤突然摸上来,里恩触电一样弓起身子,又立刻被另一只手固定住了腰。
宽大的手掌像回味里恩肌肤的感触似的游走,男人的指甲修剪得很齐,手掌粗糙的茧擦过皮肤,本来应该是很让人反感的行为,但里恩却十分受用。 食指的指尖,中指第二节指腹,虎口,手指下方的掌丘。因为同时使用两种武器才会在掌心形成的罕见痕迹,对里恩来说却无比熟悉。 被熟悉的感触包围,让他安心又喜悦。
手掌拂过的地方热得发烫,身体里的力气都被烧得精光,支撑着身体的前臂和双脚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库洛……我……变得有点奇怪……”里恩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和往常练武或激烈交战后疲惫的呼吸不同,染上了奇怪的热度。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恐惧,他呼唤他内心最信赖的那个人。 “是吗?哪里奇怪了?”对方坏心眼地说,里恩都能从这语调里想起和他打牌时他一脸坏笑丢出一张mirror反败为胜的得意模样。 “别让我说出来啊……”里恩埋怨了一句,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在掩饰慌张。 “那……想不想变得更奇怪一点?”耳边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光裸肌肤上抚摸的手忽地顺着身体的线条往下摸,在大腿上摸了一把,又绕到了后方,停留在臀部,隔着长裤揉捏着臀肉,露��到有些淫猥。 虽然至今为止的行为也无法用正直的借口解释,但碰到这种地方,即使是未经人事的里恩也知道是对方是用什么眼光在看自己,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边。”纤长的中指在臀缝间摩擦,突然抵住一个点,慢慢往里推,“我的会进到这里边去。” 布料包着中指的指尖被拉扯到极限,灵活而有力的手指对着一个部位发力,刺激着里恩的想象力,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里恩打了个寒颤。 “呵,害怕吗?”感到怀里的人的反应,对方早已知道答案。 明知故问,似是故意在考验他。
“……没关系。” 里恩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 “没关系的,库洛想要……做的话,”里恩咬住下唇,“多疼我都可以忍。”
视觉被剥夺,身体被掌控着往自己未知的领域前进,可能还要承受从未感受过的屈辱和痛楚。 但是,想到是为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里恩觉得怎样的苦痛都不值一提。
后颈吹来一股热流,银发的幽灵似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库洛?”里恩不安地回头,生怕自己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又会离开自己的身边。但回过头去,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他开始讨厌起遮住自己视线的绷带,如果没有它,自己就能更清晰地看到库洛的脸,更好地回应他的感情。 伸手想把绷带扯下来,手腕却被对方抓住了。
“放心吧。”幽灵拉过里恩的手,亲吻他的手背。 “会让你爽翻的。”
皮带被解开,刚刚在身上肆虐的大手伸进了里恩的裤子里头,将精神起来的物什从布料的包裹中释放出来,肆无忌惮地蹂躏起来。 私密的地方被人触碰,里恩羞耻得无地自容,但立刻就被卷进快感的漩涡。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茎部摩擦,他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来。 衣领大开的上衣被拉下,露出左肩,有些干燥的嘴唇亲吻着肩头的肌肤,啃咬似的动作有些粗暴,却小心地避开了里恩的伤口。 “库洛,库洛……!”顶部不断有液体溢出,弄脏了对方的手,里恩感觉到自己快要到达极限。对方想必也并不好受,虽然没有回话,但里恩能感到顶在自己臀部和大腿摩擦的什么越变越硬,耳边的呼吸声也逐渐加重。
释放的那个瞬间,自己手淫时从未感受过的快感席卷了全身。 也在刚刚吐精的银发的幽灵紧紧抱着他,伏在他肩头调整混乱的呼吸。 和心爱的人一同迎来高潮的满足感,让里恩幸福得发狂。
背后传来一声闷响,整个空间忽然晃动了一下。
尽管被情欲麻痹了神经,里恩还是意识到了这个声响的反常。 “呼,到时间了啊。”银发的幽灵松开了搂紧里恩的双臂,像在收拾自己刚刚弄乱的战场一样,���里恩整理起衣衫。 “什么时间……?”这个词一下勾起了里恩不好的联想,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你、你要走了吗?”
“是我们都该走了。”对方抛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脑袋还晕晕乎乎的里恩没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捕捉到好不容易再见到的人确实要离开的这层含义。 “别走。”里恩转身抱紧了那个人的手臂,生怕一松手对方又要消失在自己面前,“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你别走……” “真伤脑筋,再继续下去要后悔的可是你啊……”他抬起手,和哄小孩一样揉了揉里恩的脑袋,但里恩禁锢他手臂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 不知是妥协了还是想换个方式哄他,银发的幽灵俯身亲吻他的脸颊。
面具的金属贴在脸上,一阵冰凉。
泡沫似的梦境被针轻戳了一下,毫无声息的消失。
苍之齐格飞还没从温柔乡中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他被那力道打得飞出去,撞坏了破旧的木桌,背脊撞在墙上。 苍之齐格飞捂住脸,出其不意的攻击让他无防备之下咬到了自己,嘴里一股血腥味扩散开,脑袋嗡嗡作响,一时还站不起来。 灰之骑士站在对面,手上抓着胡乱扯下来的绷带气鼓鼓地看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想到自己对他做了什么,挨了这一拳头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但被打成这样却怪丢脸的。因此尽管会牵动口中的伤口,苍之齐格飞强撑着笑了笑,想说两句话撑撑场面。
就在这时,身后又响起声巨响,发生源比之前来得更近,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屋剧烈晃动起来。轰鸣声和崩塌声混在一起,震得脑袋比挨完那拳头时还疼。
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还没习惯新打击的身体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苍之齐格飞内心嘲笑自己自作自受。这回被压在下头,怎么也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回复。
突然一股��道将自己拉扯了起来。 里恩的嘴在动,他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什么,但坍塌发出的巨响将他的声音全部盖住了,什么都听不见。 他拉着苍之齐格飞往外跑,上方落下的巨石正好砸在了刚刚苍之齐格飞跌坐的地方。
破旧的小屋禁不起这般折腾,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 然而因为发觉危机时没有立刻夺门而出,而是选择了先去拉起房中的另一个人,这个动作耽误的时间,使得房屋倒塌时里恩才刚刚撞开那扇木门,多少被卷入了余波。
木屑和碎石打在两人身上,他依旧抓紧苍之齐格飞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冲。 身后又响起一声巨响,爆风席卷而来,两人被热风吹离了地面。 苍之齐格飞把黑发的青年一拉,将他护在怀里,独自承受了落地时的冲击。
又过了一会儿,空中弥漫着的沙尘散去,午后阳光照亮了昏暗的洞穴。 抬起头,本来还是岩石的地方,现在却能看到橙红色的夕阳。
这从天而降的出路太过巧合,只可能是什么人有意为之。 里恩刚想向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问个究竟,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冲到新开出的洞口前,伴随着引擎声,一股气流从下方升起。 “再见了,灰之骑士。”上空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里恩抬起头,隐约从阳光折射不自然的部分辨认出了骑神的轮廓。
“等等!”里恩大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找苍之齐格飞问个明白。然而和在克洛斯贝尔的时候一样,那个男人跳上了开启隐身功能的骑神,又准备立刻逃之夭夭。
“多谢款待。” 抛下一句话,苍之齐格飞驾驶着骑神扬长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里恩当然知道他指的款待是什么,俊脸通红,气得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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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这是怎么了?” 苍之齐格飞回到营地时,西风旅团的两名干部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打量着他的脸。
“没什么,”苍之齐格飞一脸平静,摸了一下开始肿起来的右脸颊,“就是被野猫挠了一下。” “这么大块痕迹,恐怕是老虎挠的吧。”陷阱使的杰诺调侃,“和情人幽会弄出那么大动静,年轻真好啊。” “真的,做过头了。”一向寡言的雷欧尼达斯也附和了一句,苍之齐格飞明白他们并不是只是来拿自己寻开心,而是在说正经事。
“谢了,我欠你们个人情。”他向两人道谢。 “别谢我们,我们也只是听从团长的命令。”杰诺摆摆手,“但是你们怎么搞成这样的?开始说去把北之猎兵里暴走的小鬼抓回来,结果你没回来,那个小鬼先回来了。” “那个小鬼,出去的时候还一副要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回来的时候哭着说你和灰之骑士一起掉进他的陷阱里头去了,求我们和他家大人去救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把人家怎么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苍之齐格飞想起那名少年兵。 他的家人在北方战役中被暴走的机械夺去了性命,那台机械被随后赶来的灰之骑士击沉,他的邻居们因此得救,家人们却无力回天。“为什么不能早来一点呢?”灰之骑士救到了其他人却没救到自己的家人,无处发泄怨恨,最终迁怒起了本应是故乡的恩人的人。
「如果他的过去因为我被毁了,我希望他能好好过今后的人生。」
苍之齐格飞想起里恩说的那句话时的表情来,他想,即使里恩知道自己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遭人怨恨,也一定会坦然受之。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期望着少年幸福的心愿才传达给了那个少年。
本想杀害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保护了自己…… 这个事实改变了那个少年兵的心,因此他才为遇难的两人去求救。
“虽然说不好让你们两个翘��子,但只是找人的话也不用我们管这个麻烦事,就打算都交给北之猎兵……”杰诺抓了抓头发,“但是你也太狠了,为了逼我们尽快解决竟然用上了骑神。” “你的老板,气得火冒三丈。”雷欧尼达斯这话提醒了苍之齐格飞,自己将地精长的事忘了个精光。因为这回出手帮北之猎兵善后是份外的事,自己在出行前将地精之长的分身——那个小圆球,丢在了营地。 想到之后还得听他阴阳怪气,苍之齐格飞决定继续当作没想起来。
“我们的人报告说在峡谷发现了苍之骑神。竟然让骑神解除了隐形,召唤到你们被困的位置上,真有你的……被贵族军或者那几个游击士发现可就麻烦了,所以我们也不得不出手了。实际到了地方看到骑神指着的位置,再想想那个小鬼的话,就知道发生什么了。”杰诺一副被摆了一道的表情,“把事情闹那么大,团长倒是觉得有趣,笑得开心,但是实际被差去跑腿的可是我们啊。”
“根据地形控制好适量的炸药,这种高难度的事不是你们也做不到吧。”既要炸开缺口,又不能弄出人命,不是眼前这种使陷阱的行家恐怕很难做到,所以苍之齐格飞才孤注一掷地用奥尔迪涅作诱饵,逼和自己同一阵营的他们立刻赶来。 “别,给我戴高帽还不如请我喝一杯来得格算。”陷阱使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晚上和我们一起来拉克维尔吗?我记得你以前对玩牌挺感兴趣的。玩一场干好正事再来喝一杯,说点刚刚发生的趣事下酒,怎么样?” “我还是算了。” 苍之齐格飞拒绝,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身边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会意,哈哈大笑起来。
告别了西风旅团的两人,苍之齐格飞回到自己的落脚处,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地精的药物再有效,恐怕今晚也消不了肿了。
苍之齐格飞摸了摸被里恩打出的痕迹,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己和「库洛」就那么像吗?
苍之齐格飞知道「库洛」是谁,但只是作为知识知道这个人的生平。就和自己的关系上,他只知道「库洛」是奥尔迪涅的上一任驾驶员,并没有被灌输其他不必要的知识。
但是从身边人的反应来看,自己和「库洛」的联系不止于此。
听结社的劫炎的口气好像知道自己的过去,西风的两人有时会很自然地说出自己未表现出来过的特征,至于铜之给奥鲁格,更总是想到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他原本并不在意这些。 不管自己与「库洛」的联系是什么,现在的自己只是地精的代理人。 过去也好,内心也好,都只是一片空白。
然而今天的灰之骑士却完全将自己错认成了「库洛」。
明明面对着自己时一脸大义凛然,总是警惕地瞪着自己。 但当将自己错认为「库洛」时,他却言听计从,温顺又黏人。
这不由让人有些嫉妒。
自己和「库洛」真的那么像吗? 苍之齐格飞摸了摸自己的脸,第一次觉得脸上摘不下来的面具是这么碍事。
面对灰之骑士时,自己总会乱了步调。 空白的内心开始萌生些什么,不由自主地想去和他搭话,逗弄他,触碰他。 每当灰之骑士对自己有反应时,不管他给出的是什么态度,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只要他有了反应,苍之齐格飞就会觉得很有趣,就像看到被自己拿出的逗猫棒和鱼干耍得团团转的猫一样。 所以他才不择手段地逼同伙立刻将自己从那个空间解放出去——要是再和他多待下去,连苍之齐格飞自己也没把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想起自己和里恩说的话。 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那样的话,自己的本性,自己本该有却一直保持空白的本性里,早已经刻上了他的名字也说不定。
苍之齐格飞有些反感,他还是以往喜欢冷静理智地行动,能完全把控住场面的自己。 但是灰之骑士是他的观察对象之一,是他的任务目标。 即使一时躲开他,也总有不得不和他再交手的时候。
有了今天这样的意外,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苍之齐格飞扬起嘴角,开始酝酿起下次出现在里恩面前时该说什么作为第一句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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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the stories about being dead 所有关于死去的小故事
1. 那一天,我觉得苟且活着失去了趣味。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这不是突如其来的症状,我已经忍受了三天的内心挣扎。可是这个人说,你最好是给我想点开心的事情。我照着这个人的说法尝试了一次,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让我的牙关咬得更紧了。这个人就像拿着一个写满了陈词滥调的提词板,在我面前晃荡着,“你看这个好笑吗?你以前是看一次就笑一次,我以为这个故事对你来说很有意思。” “不再有趣了,”我说,“你就别再跟我提它了,让我一个人消化一会儿。”说完,我就拿了一根烟下楼,从楼梯间就能感受到外面的寒意。我想,以后要租公寓,就得选允许室内吸烟的那种,以免每天都要在上下楼之中浪费时间。想了想又觉得这比提词板上哪一条都好笑,这不就代表我和这个人所想的一样,好像充满着希望的样子吗?想到这个矛盾的产生,我的脑子如同插满了探针一样,不疼,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翻滚沸腾。打开大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放了一盒好时巧克力,看了看上面附赠的字条,噢,原来是房东给我的感恩节礼物,这会儿我也许该感谢一下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拿着这盒巧克力抽烟显然不可取,我把它放在门后的阶梯上,期待这几分钟内不会有人下楼来。 卷起的纸条烧完了,我拿起没有人看见的巧克力盒,走上楼,一边在餐桌旁拆开包装,一边对房里的那个人说:“嘿,你想来吃点巧克力吗?是别人送来的礼物。”然而门后面许久没有传来回应,我思忖这不应该,这个人为什么不说话呢?在试图修改提词板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得揍这个人一顿。然后我推开了那扇轻的要命的白色木门,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我平时坐的黑色椅子里,四周没有什么提词板。 这个人就这样死了,一颗巧克力都没尝到。
2. “这就是为什么你想要浪费汽油?”盛夏下午五点的阳光斜射进开启空调的车内,我的身上一阵冰冷一阵滚烫,非常难受。四周除了几个高高立起的加油站牌子外就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都是荒地!”我说:“全都是荒地!” “这不是荒地,”伊万说:“这是玉米地。” “管他呢!我肯定是闲的发慌,否则绝不可能同意你的馊主意。” “你看,那不是在你梦里出现过的东西吗?” 车驶向了一块低谷地,地平线看起来就在我的头顶,而地平线的更上方,似乎有一株巨大的树木。它的尺寸令人难以置信,好像一片树叶都大过我的车身。这和我曾经做过的梦有点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那个置于低谷地的火车站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这也是我不得不大老远跑去火车站改签车票的原因。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是个梦,这般折腾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等等,我从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这个梦。”我回过神来,敲打着方向盘。伊万,就像个混蛋一样,把手掌盖在空调的出风口上,笑出了声。音响里传来一首《你爱上了一个精神病患者》,伊万的笑声好像踩在了每一个节拍上。 “我的朋友,”间奏响起的时候,伊万停止了笑声:“猜中你的梦,比磕开一个鸡蛋还容易。” “这是我听过最烂的比喻。”终于到达了我目的地的小镇,我在右转车道里停下。在我前面的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那也是我曾经梦到过的东西,我敢打赌伊万猜不到这个。 我找到了公园,停下了车。当钥匙转动引擎熄火时,车身震动了一下,挂在后视镜上的香包左右摇晃着,连带着前面的灰尘也抖动了起来。我打开了车门,一股热浪席卷而入。河流就在我的眼前,但我一点儿靠近它的兴趣都没有。 “这就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不下来看看呢?”我从后座上拿起了那个背带已经破烂的牛仔布包,把钱包和一堆钥匙塞了进去,然后把视线转回副驾驶座上。 伊万很安静地待在那儿,大睁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伊万再也没有出声,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 “该死。”我又把包放回后座,往回家的路上驶去。
3. 手臂上有一片过敏的痕迹,很痒。我挠了半天,直到白色的皮屑翻滚起来才���手。痒是止住了,马上就传来了火辣的刺痛,像后遗症一样。疼,真疼啊。 房间里没有暖气,我手脚冰凉地平躺着,墨绿色的,灰色的,彩色的毯子通通压在我身上。我爬上床前喝了一大杯水,那有助于暂时填满我空空如也的胃袋。我的身体里传来了挤压的声音,这说明我还是很饿,距离我上一顿饭肯定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艾琳嘲笑了我一顿,她说我是个蠢货,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说得对,”我附和道:“我就是个蠢货。” 听我说出这种话,艾琳收了声。好在还有手臂上的伤痕,腹中的绞痛跟它比起来无足轻重,但是效果不长久,于是我又抓了两下。等我控制住两种消极感受的平衡时,艾琳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应该是自己跑去厨房,吃那袋我觉得没味道的蛋糕。我想着,我最喜欢的食物是炸薯条,但如果现在有一盘薯条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拿一根来吃。我的食欲明显减退,这就是糟糕的点了。我昨天中午吃过什么呢?一盘干枯如同橡胶般的炒蛋,过咸的香肠片,还有饼干。对了,饼干,过甜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救赎。不像那一袋蛋糕,我想不通会有生产商造出这种怪物来。 我不该回忆这些食物的,现在我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困难。我耗费全身的力气翻了个身,最上面那条彩色的毯子被折腾到了地上。明显地,身上的温度降了下来。窗外的寒风吹得玻璃隐隐作响,我从卧室的门底下的缝隙看见了客厅的灯光,而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艾琳,丢三落四的家伙,她准是把所有的灯都给打开了。现在是凌晨一点钟,灯应该保持在熄灭的状态。我勉强支撑起身体,捡起地上的毯子披在身上,走出了卧室。 “艾琳?你又忘记关灯了。”我不敢相信我的声音成了这个样子,虚弱,无力,听起来像个快要报废的点唱机。 厨房里没有艾琳的身影。我走到玄关去,她的鞋子不在那儿。我关好了灯,重新躺回床上,手臂的刺痛做出最后的挣扎。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艾琳了。
4. 这不是亨利吗?我最好的朋友,亨利,不请自来,敲响了我公寓的房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亨利的行为很可疑。他为什么要来?在发生了种种变故以后,他为什么还执意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喜欢这个人,他让我觉得我下一秒就会死在他的手中。我宁愿自己拿把刀解决一切,也不想让我讨厌的家伙把我杀死。 “嘿,”亨利拘谨地挠了挠头发,那黑棕交织的短发看起来足足有三天没洗,油光发亮的同时散发出一股馊味。“我今天刚好路过这个地方,我的伙伴们本来是不愿在这儿多待一个晚上的,但我最后说服他们了,然后偷偷从旅馆溜了出来。” “关我什么事?”我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想听你说废话,滚吧。” 亨利不说话了,我关上了门,关掉前廊的灯。现在是十一月底,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亨利过一会儿就会离开了,我这么对自己说着,坐回到电脑前面写我的文章。 事与愿违,由于亨利的搅和,我一点灵感都没有,破碎的文字组成一段段失去逻辑的句子。我决定去洗把脸,镜子里的我看起来非常糟糕,昏暗的环境加深我脸上的阴影,我就像一个得了失思症的人一样,下眼睑浮肿,目光没有聚焦。这种结论也没有错,摆放在我桌上的药瓶又多了两个,患病吃药,多么简单的道理。医生跟我说要试着去相信别人,我那个时候立刻没有回答她“我会的”这种话,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办到的任务,这是我脑中紊乱幻想的源泉。无法完成的事情绝对不能应允。我明白我活了这么些年,绝大多数的期望都会落空。而信任的疏离是最常见的一种,我早就习惯了。我本来想像前天那样,走下楼抽完我的最后一根烟,然后明天趁着出远门前再买一包。路过窗户的时候,我打消了我的计划。 亨利还在那儿站着,似乎是在等我回心转意一样。 愚蠢的偏执,我心里笑了一声。既然亨利尚且怀抱期待,那他最好是今晚就冻死在我的门外。
5. “嘿,我的手指流血了,动都动不了,而且我累得要命。所以你能帮我把药拿过来吗?”维奥拉坐在黑色的椅子上,之前有人在这张椅子上过世,而她似乎也命不久矣。流血的双手搁在大腿上,她的下眼睑沉积了沉重的红色,像是得了眼疾。在我看来,维奥拉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在跟谁说话?”我问道:“顺便一提创可贴就在你手边的抽屉里。” “能请你把药和卫生纸帮我拿过来吗?”维奥拉重复了一遍她的请求。 维奥拉在对着空气说话啊。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维奥拉说:“我再也没有机会跟你一起玩你喜欢的小小大星球。” 小小大星球是我喜欢的游戏,但是维奥拉不是在和我讲话。 “噢,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说好圣诞节要去北边的湖来着。” 去北边的湖是我和维奥拉的计划,然而维奥拉没有在看我。 维奥拉不再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声的喘气。我坐在维奥拉面前默默读着《第十二夜》,因为我很生气,我才刚刚回家,就看到一幅如同一条蠕虫闯入欢乐的小丑群中的滑稽场景。我也睁不开眼睛,为了我的心情着想,我应该继续读下去。没过多久,维奥拉的喘气声消失了。 维奥拉可真是一个顽皮的家伙。
6. 伊斯特在无病呻吟。他说今天外面很冷,他路过剧院的时候跑了起来,吸进鼻腔的寒冷空气促使他停下了脚步。我说,是的,在这样的天气出门显然不明智,为什么不一起来听听看“按下开始”呢,这是一首有名的音乐,去年冬天我就是靠这首歌活下来的。我记得出远门的那天早上开始下雪,而我在出发前还需要去参加一个该死的会议。 伊斯特说他不想听这首歌。于是我接着说去年冬天发生的事情,公路旁的荒地,或者说是玉米地,积攒了厚厚一层雪,在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刺得我眼睛疼,我记得有一个急转弯,当我经过那里的时候我在听“穿上裤子便太热了”。无独有偶,我第二次独自前往这个地方的时候在下大雨,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霓虹灯的光芒,我看不清路口在哪儿,好像两次旅行都不是愉快的经历。一边说着,我打开了绿色的收音机,从音响里传来了“闪耀火花”。 “这也是你喜欢听的?”伊斯特问我。 “没错,当我画画的时候我就会这个,这让我的手比较灵活。”我右手的指关节沾了石墨,左手的指关节上都是伤疤,我说:“你去外面做什么?” 伊斯特解释道,自己的车需要更换机油,虽然换油的提示今天才亮起来,他讨厌拖延。“求你,换首歌,这个鼓点吵得我头疼。” 我转了一下旋钮,音乐换成了“材料母亲”。 “好多了。”伊斯特喝了一口咖啡,滚烫的液体让他呛住了,他捂住嘴巴弯腰咳了一会儿,我猜那滋味不好受。等他恢复了一些后,伊斯特拿起挂着夸张吊饰的钥匙串,又一次准备出门。 伊斯特是个可怜的家伙,所以我愿意和他说话,他每天都很努力地活着,做着一些辛苦的活计,他真的很拼命。正因如此,我觉得我不应该担心伊斯特,因为他一定会加油的。出于我对伊斯特的信任,我拒绝听他的请求,即使他说那是他最后的请求。我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送你各种颜色的康乃馨。你不讨厌康乃馨,对吗?” 伊斯特笑了:“谢谢你,我很喜欢康乃馨。” 这是我见到伊斯特的最后一面。
7. 毫无疑问,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我收到了几个好消息,这让我觉得脑袋没有那么混乱。我一边劝慰着自己不要睡觉,一边煮了咖啡,即使那对我的疲倦来讲没什么用。 我不喜欢午睡,每次从地上醒来的之前,我都会被几个噩梦困扰。我记得所有我在梦里说过的话,那是剧烈的疼痛,是疯狂与苦难的潮汐。文森特觉得不可思议,他认为如果我能把这些梦境都记录下来,那一定会是很精彩的故事。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过吗?”我反问道:“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昨天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死去了,今天的我能站在这里实属不易。” “能有多难呢?”文森特说。“你告诉过我,有一个背对着光,看不清脸的人要来抹你的脖子。” “我没有。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从不和人分享我的梦。”我说。窗外的风刮得更大了,我看见那棵几天前还满是叶子的树被风吹得只剩下一些残渣。 “嘿,这次换成是你不信我的话了。”文森特说:“你把我手上的东西抢走,用刻薄的眼光盯着我,背地里嘲笑我的可悲。你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才不是!我听见了你的嗤笑,所以我逃走了!我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你一定要想起来,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那一个夜晚。你不该看那个影片,你绝对不应该看的。” 文森特第一次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话。我接受的信息量快要让我的脑炸开,像一个上好发条的惊吓盒,在恰当的时间跳出来了。文森特的表情是笑着的,我觉得他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一个不存在的同伴!”文森特用念诗一般的语气喊出了这句话:“我竭力在探索你的一切,我知道你的喜好。你喜欢彩色的花纹,你喜欢白巧克力!你的毛衣混合着阳光、香水和烟草的味道。” “我猜你没有在和我说话。”看到这幅熟悉的场面,我快要忘记文森特的名字了。他和那些伙伴们没有区别,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再也不用面对他们的脸。
8. 我听见了壁橱里传来的声音。照常理来讲,那个地方不应该有声音。我在里面塞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卫生纸,不用的皮包,旧床单,还有一些我从不知道哪里搜集来的书。但无论如何,壁橱里不应该有声音。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米拉从壁橱里钻了出来。 “老天爷,你在壁橱里做什么?!”我很惊讶,我想象不出她怎么能钻进一个满是灰尘的狭小空间,她在里面待了多久? “你在壁橱里留下了头发。”米拉开心地说,手上攥着的是一簇混杂着灰尘的红棕发丝。 “这很正常。”我说:“你肯定不是为了找我的头发才进去的,你想要我的头发。” “外面太冷了。”米拉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冷,阳台那儿的出风口一直在吹冷风,所以我躲了进去,这里面很温暖,像一个庇护所。” 我回想起来,洗完澡之后我觉得房间里太热,顺手就关上了空调,当然,更多的想法是节省电费。我可以在被子里待十几个小时,米拉不同,她需要俯卧在阳台的门边,被门缝渗透进来的寒风凌虐,一晚上下来或许还能收获几只虫子的尸体,那将是她的早餐。 “你在我的水杯里放了一根针。”米拉说:“你还把我的东西藏到箱子底下。” “你做梦了。” “那不是梦。”米拉弹了弹自己的衣摆,整理了一下头发。米拉随意地用一根黑色橡皮筋把头发束了起来,在壁橱里的折腾让她的头发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沙堆里欢乐了一下午的小孩。是我最讨厌的小孩。 米拉想让我多对她说些话,她自诩能不担心我知晓她的秘密,还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天她绝不会嘲笑我。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问过她所作所为的理由,她说不想让我讨厌她。 “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你不觉得高兴吗?”米拉的声音洋溢着令人反胃的喜悦。 “一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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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神奇少女、90后矿主、二线VC……关于币圈的5个谎言 | 深氪
世界经济史是一部基于假象和谎言的连续剧。要获得财富,做法就是认清其假象,投入其中,然后在假象被公众认识之前退出游戏。 ——乔治·索罗斯 文 | yanyan 编辑 | 杨轩 (感谢36氪作者Mandy、彬萌对此文的帮助) 区块链的世界是个参与者不算多的封闭小世界,但是又集中了最跌宕的人生故事,违反了最多的普世常识。 36氪采访了作为老币圈人的前黑客、90后数字货币矿厂主兼代投受害者、希望币圈大哥带路的二线VC、原职翻译的交易所CEO、曾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现币圈媒体人,希望他们的5段人生故事,能让你更理解这个小世界里的人生、真相和谎言。 前黑客/区块链创业者:匿名性和去中性化?呵呵 陆丰在我面前打开以太坊钱包,转了6353个以太币(当时大约4千万)到另外一个钱包,随即登录网站Etherscan,输入钱包地址,网站页面赫然显示6353这四个数字。 此举,他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任何人只要获知他人钱包地址皆可查询该地址上数字货币的数量。 除此以外,还有技术手段知晓拥有钱包者姓甚名谁。 “比特币的匿名性是扯淡的,你不知道吧?”他举例,两人点对点的交易需要通过网络进行,除了个别用户会使用多重代理外,若在国家网络管理局设置一个监听地址,过滤网上的所有信息,便能在两点之间截取的网络分包中获取转账的比特币地址以及IP地址。通过IP,基本就能定位钱包的所有人。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那些用数字货币洗钱的大部分都被抓了?” 几分钟不到,陆丰把众人鼓吹的比特币之匿名性抨得粉碎。 陆丰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不经意间,他幽幽地说,”我们传统币圈内其实已经达成共识,中本聪已经死了。2013年死的。”中本聪的钱包地址公开可查,创世地址上的比特币有转移的记录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而斯诺登于近期的曝光文件中指出,美国国家安全局NSA一直在密切监视全球比特币用户,在NSA内部,比特币监视项目名为“Oakstar”。 中本聪钱包地址 当我提出质疑时,陆丰摆摆手,“你的问题里带有情绪,分析问题必须隔离情绪。如果我走路上有人朝我脸上吐痰,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十多年前,陆丰还是华夏黑客联盟的一名成员。2007年后,这个联盟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按他的说法,中国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客。 陆丰还是个连续创业者,4次创业失败,败而再战,第5次盈亏持平,现在他第7次创业,与区块链相关。 “我在币圈的阶层算是个二等吧。一等的是那些开交易所和卖矿机的大佬们。” 在他眼里,前些日子被炒得火热的、聊天记录四处流传的三点钟无眠区块链群,和币圈没有任何关系,窥其成员(徐小平、陈伟星等)无外乎是互联网大佬们加上个别币圈人士,都是外行。 在表达对三点钟群的略微不屑之后,他旋即向36氪展示何为真正的传统币圈。这是一个500人的群,没有一个互联网人的名字。群组成员有莱比特矿池的创始人江卓尔;有比特大陆创始人吴忌寒;有90后创世资本创始人孙泽宇、朱怀阳;有金色财经创始人,刚在全网火了一把的“庄家杜均”;甚至还有坚持不懈四处布道的Roger Ver,人称比特耶稣,作为第一个比特币的天使投资人,最多时拥有30万枚比特币。 群组成员需要验资入群。所谓验资,即将钱包地址交给群主审核,拥有100个比特币以上资产者才能获批入群。每人需缴纳群费1个比特币。 在这个500人群中的诸位,有一个更符合他们资产的头衔,“神户”。神户的资产等级以亿为单位,互相之间的信任度极高 —— 用他的原话是,“神户之间根本不屑于骗,骗来骗去只是韭菜之间的把戏。群里有人一天损失了1000多万,也就说算了算了。”“在这群里,几百万算钱吗?” 在这个币圈群,大家讨论石油币的发行对中国的影响、比特币的使用场景是否可能替代visa、如何改良区块链的技术等等。“我们根本不讨论钱,太Low了。” 就在三点钟群火起来的这个春节,这个币圈群并没有落得清闲 —— 群主自己有个交易所,神户们私下参与。群主呼吁大家在自愿的前提下,存一定数量的数字货币到其交易所,所筹集的钱将会被用于投资优质的项目。他存了等值150万的量,过年收到了一个10万的红包。 至此,陆丰开始讽刺比特币的另一被神话的特性:去中心化。“我们都知道,比特币是中心化的。” 这个500人的神户群,群持有比特币数量不可估量。在此种情况下,若有人提议拉盘,众人附和在同一时段大量买入,可以想象大盘将是何种画面。这个资金盘游戏,他玩的心安理得。 “我自己知道,我是炒币的既得利益者。这里面除了运气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陆丰举了一个例子:几年前,晚上打车回家和司机闲聊,对方问,你是干嘛的?他会坦白地说,我做比特币交易的。你现在也买几个比特币吧,不会亏。他先后和多个司机做了相同的建议,其中有3个加了他的微信,但没有一个与他后续产生过任何联系。 “大部分人对财富积累的认识还停留在买车买房。很多人说我穷屌丝买不起房,无所谓,房价翻倍也没关系,我的财富比你的房价涨的快。”不过,陆丰的助理倒是在他的指导下,买了车,也全款入了一套房。 陆丰依旧每天凌晨3点睡觉,7点起床,床上躺四个小时,写代码10个小时。他坚称,在财富半自由状态下,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出差住200元一晚的七天,”我觉得省下那点钱可以给别人发工资。” 陆丰常年工作,从不运动,有一身的病:肩周炎、颈椎炎,腰间盘突出,慢性胃炎等等,但对于健康,他有很明确的观点,他觉得工作比健康重要,生死有命,要赶紧工作。 在陆丰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而目前他个人的资产状态还不足以给他提供“买到想要的一切”,只能购买一些日常用品 —— 比如,一栋住宅单元楼。“其实很多人想买梵蒂冈你不知道吧?” 在很多人眼里,财富是权力和阶层流动的象征。陆丰认为这是个谎言:大家其实只是富了一点的蝼蚁罢了。 电话响了,他起身,“什么?现在上个币要这么多钱了?火币现在吃相太难看了。”上币,也就是被政府勒令禁止的ICO(首次代币发行),还在光明正大地进行中。火币网有个上币机制,以“民主”投票的方式排名。所谓投票,实则项目方找了一堆账号和人,自掏腰包买火币发行的,总量为50亿的HT(火币全球通用积分),然后进行投票,此所谓上币费。通常情况下,一期50个项目,每期只有前10名才能割尽韭菜。火币网鼓励大家自由竞争,众人头破血流。 火币官网有对HT价值有一行解释:“持有HT用户的建议对火币上币有重大影响,只针对评级达到火币全球专业站上线要求的项目”而火币在1月24日-2月7日期间,限时每日10:00抢购,表面上HT“只送不卖”,实际上,用户若需要投票,则“购买火币网的点卡套餐以获赠HT”方可为之。 他的手机挂着火币网的界面,逐一查看排名前十的项目后,轻轻地说了一句,“全是空气。”随后,他拿起计算器开始算排名第一的项目彼时的投票数所耗费的资金:31951548票,一票需要0.1个HT,一个HT大约15块,“为了排第一,他们花了4790万。这还只是个排名,还没开始割呢。” 而他电话里的朋友,3500万的代价换得15名的席位。钱打了水漂。 陆丰话锋一转,“币圈有个别手握实权的人,哪怕在朋友圈发一张吃剩的饭菜图,你会看到平日里那些所谓的大佬都在下面疯狂地点赞,包括我。” 90后矿主遭遇神奇少女:公众人物不会跑路?呵呵 “王凯歆觉得她跑得了?她死定了,现在很多人要抓她。”石佳楠对36氪絮絮叨叨,“我要让她上那个什么,纳斯达克那个主屏幕,反正才4-5万块钱,我要告诉大家,她是个骗子!” 90后矿主石佳楠在一个90后大咖群结识王凯歆,群内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90后连续创业者。王凯歆作为神奇百货的创始人,因为一篇GQ的报道《17岁CEO王凯歆:风口少女的神通与孤独》站上风口浪尖。而这个昔日的神奇少女,如今已经摇身变为代投少女。 石佳楠认为王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根本不可能跑路。”抱着这样的心态,石佳楠与代投少女聊项目,牵线朋友认识她,直至将朋友的700个以太坊打到王凯歆的钱包,一共不到5天时间。 王凯歆正遭遇维权。不少投资者通过王凯歆,投资了另一个名为SAY的项目 —— 有东南亚支付宝之称的SpherePay发行的代币SAY,在投资人将手中的SAY换成了新的代币SPH后,SPH上线后价值归零。而截止至昨日,她已是“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状态。 据石佳楠所知,一场连续剧上演了:有人被雇佣于连云港机场堵截打算飞往海外的王凯歆,然而却眼睁睁看着一个身着风衣,面戴口罩及帽子的人从面前走过。根据最新的消息,王凯歆已达香港。36氪未能联系到王凯歆证实或证伪相关信息。 王凯歆不止代投SpherePay项目。OKCoin创始人徐明星曾透过朋友圈,声称其平台旗下OKB 并未进行私募,没有任何人能拿到OKB 额度,而王凯歆则在朋友圈公开称“OKB 有货”。 至少,石佳楠查到她的两个钱包地址分别有3万和4万个以太坊(1个以太坊现价3000人民币),共计2亿多人民币。 王凯歆钱包地址 石佳楠对36氪说自己打算赔偿朋友700个以太坊,“但一想到啥钱没赚,就是搭了个线…” 本来要跟表哥说这件事,却无意把消息发到了家庭微信群,不及撤回,“亏了200万”的事情被父母看到。父亲连夜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 "我睡不着,心急心痛,发生了什么事情?" - "就是亏了,大不了再挣。" - "我的佳楠啊,你这样,生活又会回到贫困线下。" 父亲口中的“贫困线”下的日子,是10年前。 2008年,石佳楠一家四口人,一天的支出是十块钱。他们住在一间年租1000块的房子里。而在此之前,石佳楠一周的开销是400多。 石佳楠的父亲破产了,他评价他经商的父亲,“心太软了”。 “16岁的时候,有个亲戚骂过我是乞丐,我印象太深了,我一定要努力赚钱。”而这个他口中的亲戚,曾跟着石佳楠的父亲一起做生意。 石佳楠必须要赚很多很多钱。“你必须要让自己更强大,要对自己足够狠,这样你才有价值。”石佳楠对36氪说。 他先是跟着表哥去了一家和电网相关的公司做工程结算,这段经历,他熟悉了电,熟悉了做各种线路预算,熟知电厂高压运转时,用什么样的变压器更合算。这个阴差阳错的经历,为他后续开矿场埋下了伏笔。 石佳楠真正的第一桶金来源于做微商 —— 他卖印度神油类的保健品给大叔们。他没日没夜地,四个手机不间断地摇一摇,搜索附近的人,刷百度首页,学SEO技术。很快,石佳楠的5个微信号,每个都加满至5000人。 买家络绎不绝。成本几十块的保健品,石佳楠卖400块。他持之以恒地卖,每天工作18个小时,投资数字货币的启动资金有了。 然而,石佳楠很快被人忽悠去做了资金盘,亏了20多万。 石佳楠的第一反应是,我要赶紧赚回来!2015-2016年,石佳楠发现比特币这个东西从2000涨到了4000块,他嗅到了一丝赚钱的机会 —— 他在比特币3000块的时候,入手100多个,并且在那过程中,读各种各样的白皮书。2017年的1月2日,以太坊68元,石佳楠买了4000多个。这个历史时刻,石佳楠记在了朋友圈里。 没过多久,石佳楠又转而开始做矿场。他心里很清楚,矿机是重资产,投入太大,他应该做场地,让别人买机器,他赚托管费。 而矿场所有的成本都需要计算,在电网工作的经历,他比普通人更清楚矿机背后的能耗:一台矿机1小时用1600瓦,加上散热,算1700瓦,也就是1.7度电。高压、低压、通风性、防火措施等等,他都需要计算清楚。 赚到托管费之后,石佳楠就拿钱去盖厂房,去和当地人压电价,从5毛多砍到3毛多。 矿场这边的生意顺利运作起来了。而他最近的一笔即将要谈妥的单子,客户预计订3万-5万台矿机,托管到他的矿场。一台矿机售价1.5万。 想认识更多的人,石佳楠加入了李笑来为群主的一个Telegram群 —— 年费600个以太坊。他老老实实付了钱, “我现在的公司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大家最多叫我土老板。我想做一个真正的投资公司,把Path孵化好,我想做事情,我真的想做事情。”而他口中的这个Path项目,与全网络安全节点监控有关,李笑来的硬币资本也有投资。 以上这所有的一切,石佳楠的家人都一无所知,他给家人买保险,给自己买保险,妹妹只有十岁,“我要带她出山沟沟啊”。有时候他也想,“去那些欺负我爸的人面前逛一逛,该笑就笑么。” 石佳楠不得不马不停蹄地赚钱,至少,他要先把这700个以太坊迅速地赚回来。 交易所主:技术是核心竞争力?呵呵 郑荣树在东南亚考察了一圈,跟36氪通电话时,他正锁定泰国,想要搞一张数字货币交易所的牌照。 交易所,那可是币圈权力的核心。虽然,据Coinmarketcap显示,全球交易所数量已经超过9500家。 郑荣树本来是做留学翻译的,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因为帮投资海外项目的币圈投资人做身份认证资料翻译,他结识了圈中人,进入币圈。去年一年,他在币圈所获得的财富,比之前工作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而他认为自己做交易所的重要资本,是从老外手里购得Top.one这样的域名 —— 每当团队成员觉得累了苦了,郑荣树认为,这样的域名会指引他们前进。 币圈人熟知,带.one后缀的素有李笑来系之意,或至少有蹭李笑来热点之心。 “我们有一些投资人是因为这个名字当下就决定投我们。我们的很多努力最后也会沉淀到这个域名里面。”郑荣树对36氪说。“Top.one这个域名确实很屌嘛,top是第一,one是第一,加起来还是第一,英文的流行榜单里面这个也是最好的意思嘛。发音也朗朗上口。” 在此之前,有一家名为初贝资本的基金原打算投资Top.one 1000个以太坊(目前$523),在telegram上咨询李笑来是否有投资Top.one,李回应,“那是骗子公司。”从而影响了投资合作。 郑荣树团队写了一篇《“骗子”致笑来老师的一封信》。郑荣树的文章通过朋友转发给了李笑来,据说,李笑来给出一句“不要装傻充愣”的回复后,李便拉黑了郑的朋友。 “当然了,我们用这个方式去澄清,如果无意间造成市场的热度也不是坏事。” 在郑荣树看来,如今做数字货币交易所,最关键的不是技术,而是宣传第一。 “一定不能在交易所上线后再去推广,我们要运营先行!”郑荣树用运营的角度分析三大交易所,他最欣赏币安,而币安的强运营体现在率先搞直播交易,高交易量的用户获得奖品等,甚至安排直播人员在交易过程中加油鼓劲。 何一在直播 2017年8月22日,赵长鹏和币安联合创始人何一连线直播波场项目,并发起了首场波场币抢购活动。53秒后,5亿个波场币售空。 波场项目之后,币安选择累计波场币交易量(买入+卖出)排名前一二名的用户,送出保时捷、奔驰、兰博基尼等。2018年1月10日,币安单日交易量突破100亿美金。 在郑荣树看来,火币初始以大佬姿态,不屑于掺和,尔后没忍住,“币安做什么火币就做什么,HT点卡啊之类制造市场热度,甚至主动去孵化项目。OKCoin更不用说了,你应该也看到报道了,交易量都是机器人造出来的么。” (备注:OKCoin交易量造假一事,早在2015年赵长鹏与徐明星“OKCoin公司合同造假争议”之中有所披露:赵长鹏发表申明, OKCoin冷钱包由徐明星老婆和岳母保管,徐明星鼓励员工在OKCoin交易。而徐明星反击,赵长鹏欺骗公司,学历造假、出卖公司利益等。) 总而言之,大交易所使出浑身招数营销自己,郑荣树自然要学习,他去千聊做交易所相关的答疑解惑,也撰文回应被李笑来贴骗子标签的文章系列。 打开Top.one的官网,在其创始团队介绍一栏里,所有的成员均以英文名及卡通形象示人,郑荣树对36氪解释道,“这个做法我们并不是原创,币圈很多都这么干,IOST, DATA也都是卡通形象,主要我们是考虑保护团队的隐私,不想影响团队成员的日常生活。” 追问之下,做交易所的第一梯队光环所致,“人身安全”被纳入创始团队考虑范围。郑荣树提到一个圈子内流传的故事:有小交易所的主创人员被威胁,要求拿大量的数字货币去换回其老婆孩子的裸照… 谈到火币网,以及火币创始人李林说2019年不管火币发展成怎样自己都会放手的表态,郑荣树觉得完全能理解。经历了诸多系统安全上的事故(盗币的风险、黑客的袭击),对于一个人心理上的磨练和打击很大。 而他则表示依然计划将做交易所作为“终身的事业” —— 他判断,价值互联网的发展趋势所致,交易所一定会基业长青,因而做交易所将会成为他一生的事业。 不过,现在郑荣树的交易所还没有上线。 有用户质疑其交易所的打币地址不完全使用大家熟知的智能合约的方式 —— 即用户将以太坊或比特币打过去,Top.one不会立即返回相应代币。 郑荣树解释道,“如果以智能合约编写,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很大。而对投资人的风险在于,以后的每一次转账所要付出的手续费都很高,这样对后续代币的流通也不利。” 在千聊的答疑过程中, 还有用户问及郑荣树代币的销毁。一般情况下,交易所会向用户承诺其会以季度利润的20%回购市场价的代币,并将这些代币打到一个无人拥有私钥的地址,通常以OX000开头,从而稳定代币价值。不过,此地址是否果真无人拥有私钥,也有人存疑。 郑荣树则在千聊中回复,“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搞一搞仪式,找一个发布会,做个路演,项目结束后销毁代币。音乐响起来,Top币在Led屏幕上熊熊燃烧,OK, 销毁。” 风险投资人:ICO革命VC?呵呵 徐志略带不甘心地向36氪描述了币圈的层层杀戮,旋风过境,韭菜不剩,二线VC也无人生还。 这得从他作某个项目的私募阶段,但险些被坑说起。 按正常的”科普”教程,韭菜们心照不宣地默认,私募的韭菜可以收割二级市场的韭菜,然而,韭菜们天真了。 最早的时候,币圈的ICO只有一个比例,2017年10月开始有了三档的说法: 基石档、机构档、私募档(面向韭菜)。 基石档比例比较好,举例而言,1个以太坊能买5000个代币(1:5000),通常面向那些对你项目有恩情的人;机构档,一般面向币圈基金,诸如创世资本、分布式资本、硬币资本等,1:4000;最后一档,也就是所谓的私募档,则会在微信大群里面喊一句,xx项目,预约可领取明日私募份额,比例在1:3000,点击名片添加微信咨询。 上面两档会限定数额,一般第一档控制在1000个以太坊,第二档控制在2000个,以防比例失调,进而影响整个大盘价格。而第三档,会募20000个。 但事实上头两档是被隐藏的,只有参与私募的韭菜不知情。 徐志提醒36氪,上述的三档比例,5:4:3还属于一个正常、有操守的比例。 随着一线VC们加入币圈,这些金融老手们嫌不过瘾,险峰长青率先决定在私募阶段开割,开创了翻倍的三档(此处仅表明比例关系):私募档1:7800;机构档1:13000;基石档1:26000。 基石档4倍于私募档!某些其他一线VC迅速跟进,半死不活的互联网项目包装一下套上区块链概念,在项目上交易所之前,将基石份额以4倍价格卖给私募档人,轻松套现,万无一失。 徐志强调,他自认为属于VC大军中的一员,未曾料到自己被孤立了,“大家默认三档的存在,都是高一点点,没想到是4倍,我惊呆了。” 千树万树梨花开 ,VC们的玩法传遍了币圈。项目方、币圈基金也从VC那学会了新玩法。但作为二流VC,徐志哪怕清楚具体的玩法,也苦于无资源、无人带路。 关于ICO有个论调: ICO在革VC们的命,即项目方通过“众筹”的方式融到项目资金,VC们被冷落。 听到这,“二线VC”徐志对36氪惨然一笑:“你们真的不懂”。 “在互联网界,他们是大佬,在币圈,他们不得不跪舔币圈基金。”徐志暗指一线VC们需要币圈基金的帮助,以走完整个ICO流程。 整个ICO过程通常耗时1-2个月,需要各方资源、社区配合、准备合法材料、基金会材料,在此期间就会消耗几十万美金:公关费,美国或新加坡的机构交涉费等等,最后通过BVI架构以控制国内公司,必要时还需注册开曼群岛公司。“哪怕是空气币,也全部走完了这些程序。”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媒体配合,宣传发行,大佬访谈、线下活动。 徐志特地指出,那些上市的币种,背后都会有新加坡基金会。在新加坡建基金,光注册即需要1万美金,准备非证券化合法的法律文书,需5万美金左右。币圈机构选择新加坡与其具有的全亚洲最宽松的金融政策分不开。2017年11月,新加坡央行推出《新加坡关于ICO及加密指南》,此指南规范以区块链技术为基础出售数字货币的ICO行为,”这也是为什么,币圈很多人都有新加坡国籍。” 徐志一个朋友在新加坡注册基金,找律师的时候,问及律师结算方式的问题。律师回答,只收ETH。仔细一琢磨,无手续费,省去其外汇购买份额,外加避税,一举三得。 而最终项目上线后的流动性管理,是项目方自掏腰包交给交易所的几千万资金,交易所会用一种”自动交易的机器人”进行自买自卖,保证币价的浮动。 在这整个流程中,VC们的角色均依附于币圈基金之下,他们不懂币圈的玩法: 矿厂在哪里做?东北还是西伯利亚还是柬埔寨?矿机去哪买?黑市价格如何? 要宣发造势,去哪里办路演比较好?西安还是武汉?如果是西安,具体哪个地方办? 徐志眯了眯眼睛,“我告诉你,西安的传销窝点在哪里,就在哪里办路演。” 币圈基金和VC们是合作的关系。币圈机构门儿清各种门道,而作为回馈,VC也会给币圈基金机构档的份额。 渐渐的,一线VC们也掌握了一些权力。比如,Hadax是Huobi Pro的子品牌,火币用户可以直接登录Hadax进行投票,得票位居前列的币种有机会上线交易。按其投票规则显示,火币作为交易平台的属性正在隐去,而业内的一线VC,如真格基金们正在成为超级节点,掌握项目的初审权利。巧合的是,这些超级节点均投资了区块链项目。 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一线VC们除了姿态上略有调整,从财富增长的角度看,依然如鱼得水。 徐志有些无奈,这些一线VC才不会焦虑,焦虑的是我们。 他没有说出的话其实是,他也想求大哥带路,但求告无门。 币圈媒体:公平公正利益不相关?呵呵 币圈媒体的水有多深,邦女郎不愿多做评价。 邦女郎自称是个风险偏好者,如果有人给她钱,让她去拉斯维加斯开赌场,她二话不说就会去。她一直想创业,现在找到了机会。而做这个风口上的区块链媒体,反而不是她本意,“我原先就想做个挣钱更快的事情,我也开过玩笑说要么我们也发ICO或者开交易所吧。” 当过5年记者,也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邦女郎,三个月前随手写了些她自称“恶心到自己也不愿意看”的文章,在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300多的阅读量转化成了100多的粉,对比之前费劲认真写的十几篇文章以及勉强增长到100多的粉,她立马意识到,做区块链媒体可能是个风口。 邦女郎有个朋友,股龄自高中始,算是A股老韭菜,能把波浪理论说的头头是道。有一天阿蔷建议他入手比特币,对方骂她,“你这是投机倒把。”骂完,他就充钱入币市了。2个月内,老韭菜做超短线,资金翻了50多倍。两三万进去,100多万收场。 其实币圈媒体也可以来钱很快。 回顾自己的职业生涯,不乏听说一些证券xx报,要求记者去炒股,因为这样写出来的稿件才能抓住股民痛点等,她说她能理解币圈媒体炒币的做法。 币圈媒体盈利的方式之一,是建立代投群,邦女郎也证实了这一点。 代投的很大一部分都是过去做传销的人,邦女郎透露,有一种玩法是拉200个群,在100个群中放涨的消息,另外的群里放跌的消息,同时剩1到2个群,收一笔很高的费用,去预测明天的股市行情。这类人把股市操作基本复制黏贴到了币圈中。邦女郎说,目前这类诈骗群在币圈会自称媒体。 另一种盈利方式便是发软文,也称为“市值管理”,即在代币价格下跌时,媒体方发布看涨信息带动市场情绪。这和区块链媒体的读者的另一个更重要的潜在身份:代币购买者,息息相关。 当邦女郎的合伙人丢给她一篇文章,附带说,“这个明显是个假消息,为什么比你写的文章阅读量多那么多?”她回复道,“废话,大家情绪这么差,当然要看利好的消息。” 在币圈做媒体,邦女郎很清楚怎样才能引来流量,诸如P张图,造谣火币网李林被抓之类的文章,一定会被疯狂转发,再安排几个人埋伏在四五十个微信群中做推广,舆论对于币价的影响比较大,所以有更多的动机去造假了。“致富的方式就是去把刑法里面写的那些罪名都操作一遍,大家都知道啊。” 赚钱的、来流量的方法她都懂,但曾经在一线媒体工作过的她,对于自己在做的区块链媒体又有本能的、磨不开面子的期待:不是靠堆积假新闻去炒作,她想做重磅独家、快消息,以及深度。 邦女郎嫌弃币圈从业者素质良莠不齐。比如,一次高西庆在三点钟群里说话,她当时安排了小朋友去盯整个过程,如果有别家媒体出了这个稿件,她们的号就转载过来。 没想到这个事儿没了下文。邦女郎很纳闷,怎么会没有人跟这件事呢?查了查,发现各家媒体的标题清一色“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高西庆”,直觉告诉她,大家完全没意识到高西庆的分量,或者根本不知道高西庆原先的身份,于是她修改标题为,“中国证监会原副主席高西庆”在三点钟讲话…文章火了,以及不出所料地,全网纷纷改标题。 但她自己的稿件被读者指出上下重复出现的段落,“因为我做的太快了,没有顾及新闻的一些守则,保证大方向不错就发掉了。”她很坦诚,有些细节她没有核实,有些数据可能也会有差池。她用区块链速度来解释这些失误,“币圈不在乎这个,你只需要提供好的料就好。” 区块链跟外面是两个世界。在连轴转的币圈生活中,她没有时间打包她的家 —— 她做区块链媒体,需要从北京搬到上海。妈妈代劳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我家有这么漂亮的飘窗啊!我的棕榈床垫挡在飘窗面前,窗帘我也不拉开,我都不知道外面绿树成荫,小鸟啾啾…” 三个月的区块链媒体生涯,邦女郎眼中的世界已经跟平常人很不一样。 越来越多的媒体加入了“打假”的事情之中,邦女郎不以为然,“大家都知道99%的项目都是不靠谱的,打假简直是个太容易做的事情了,你拿个鱼叉去戳好了,一大把。” 浸泡在币圈的种种疯狂之中,邦女郎已经无法分清什么是刺激、什么是平常。币圈里的人们,每天都有人赚上亿有人亏几千万。“在外界看来很新鲜的事情,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文中部分人名应要求化名处理。币圈有风险,36氪不为文中任何一家公司和项目的可靠性背书) http://dlvr.it/QMlp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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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Downhill chap 1.
Go Downhill/向下游走
“1978年3月15日,漫长的冬日终于过去,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早晨8点25分,两名骑单车去学校的高中生在山脚下路边的尚未完全融化的雪堆中发现了唐·米艾尔的尸体。此时,距离她失踪,已经过去了三个半月。她一直在路边,在冰下。
她是1978-1981年间发生在威斯康星州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其后,又有四名女性和两名男士陆续遇害,在警方的档案中,他们称呼这个案件为‘Downhill case’。
1981年,在最后一个受害者帕里斯·金恩尸体被发现后,那个该死的凶手如同他突然地出现一般,又突然地沉寂了。对于他的突然收手,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认为他死了,或是进监狱了,还有人认为他受到了上帝得感召,放下了心里的魔鬼。
出于人类的孽根性,到1983年年初,大部分人已经遗忘了那个曾经让威斯康星州人心惶惶的恶魔,那年的跨年夜焰火大会是1954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同年1月7日,就在跨年夜后不久,威斯康星州警方宣布,他们解决了Downhill Case,作为献给全州居民的新年礼物。
索哲·考利,时年31岁,作为该连环杀人案唯一嫌疑人被捕。他的名字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因为人们提起他,所用的称呼,更多是Downhill Murder——山下杀手。
他无业、强壮、有暴力伤害和偷窃的犯罪记录,曾经在最后一起案件案发现场的500米内出现过,他是爱尔兰移民,他是gay……所以他就是凶手。
——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I LOVE YOU...
Chapter1 Black sheep in your life
那个囚犯相貌英俊,有一头乌黑的卷发和蔚蓝色的眼睛。
1983年1月21日的这个下午,他坐在威斯康星州华莱士监狱的会面室里,胡子拉碴,目光愤恨地注视着铁窗另一边,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猛地站起身,脚下重刑犯才有的镣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戴着手铐的双手重重砸在中间的铁栏杆上:“所以,你他妈到这儿做什么来了?”
他身材体格健壮,栏杆撞击发出粗粝的声响,好像有人在礼拜一早上的银行里放了一枪。
“索哲·考利!”黑色制服的狱警从后方慢慢走上前来,手摸向了腰间的电棍——他们不敢掉以轻心,那个男人身上背着至少7起命案。
其他囚犯和探视的家属也纷纷避之不及,索哲对周围的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他漂亮的眼睛里此时迸出火光,像是要撕碎对面的人:“你们看!”他对着周围喊道:“这个该死的人!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个体面人……你们没见过他被我扒光了操的样子……Fuck!”
并没有人听他在说什么,对面的人也无动于衷,只有那人旁边的一个助手模样的人站起身:“Hey,伙计,冷静一点儿!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Fuckyou!”索哲仍旧叫嚷道,“你有什么见鬼的资格到这里来?”
此时狱警已经冲到近前:“去他妈的杀人狂!”一人唾骂道,电棍狠狠打在索哲腰间,他第一下就跌倒在了地上,依旧挨了好几棍子。他颤抖着,因为电击效果,全身麻痹,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仍旧恨恨地盯着那个人。
“杀人狂,你会上电椅的。”狱警一边说,一边几个人合力将他拖起来,向监狱内部走去。
他无法发出声音,艰难地回过头,看着铁窗另一边的人。
“邓恩律师,”一个留下善后的狱警,用手捻了捻栏杆上留下的血迹,对那人说,“不要放在心上,一个热爱吹牛Gay而已,他们口中甚至操过全美国的州长——包括未来的总统……天知道会是哪个。”
对面那人没有回答,倒是他的助手笑了,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所以我不愿和Gay打交道,邓恩律师,我们真的要替这个人辩护吗?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好生意。”
“没错,”狱警也说,“索哲·考利,他没有钱。”
“CUT!”副导演高声道,片场的氛围瞬间轻松下来。道具师上来检查道具有没有破损和穿帮,饰演狱警的演员也驼下了背,终于不用为了迁就囚犯的身材而努力鼓起自己的肱二头肌和胸大肌了。
副导演直起腰,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片场正中找到了还呆坐的人:“Hey,本?Are you all right?”
本·阿弗莱克——电影《Go downhill》的导演兼主要演员,如梦初醒般站起身,走到工作台前,弯下腰和工作人员一起看方才拍摄的几组镜头的回放。
“你们没见过他被我扒光了操的样子……”
“噗……”有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本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位年轻的女性场记:“你有什么看法?”
“啊,不!”她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手,突然被导演问话,有些紧张,还是耸了耸肩,“我是说,emmm,亨利英俊得让我移不开视线。”
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赞同:“这是个不错的开头,亨利在第一场就俘获了所有女性的芳心……”
本也在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骗子。”大约是在说那个女场记。
“索哲……不,亨利!”他穿越摄影棚,向对面的演员休息区走去,亨利·卡维尔——索哲·考利的饰演者——正把自己的右手交到随剧组的医护人员手上,在几个镜头之前,他用手捶在铁栏杆上,指节和手掌交汇处擦破了几处,护士把双氧水倒在伤口处冲出铁屑,他皱起了眉。但听见背后传来本的声音,他露出了笑容,回头看向了导演:“本。”
本走过来,看了看亨利手上的伤,从护士手上拿过药瓶和止血膏。护士识相地离去,本伸出左手在亨利面前,说:“握住!”亨利乖乖地握住他的手指,本继续护士的工作,把双氧水倒在他的伤口。本的动作比女护士野蛮多了,亨利痛得一抖。
本放温柔了动作,抬眼睛看了看他,给伤口上覆盖上药膏:“刚才的几个镜头需要重拍一下。”
“……好的,Sir,”说到正事,亨利的面色严肃了下来,顿了顿,看本的目光仍旧停驻在自己的手上,有些不安地问,“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认真说,没有,”本处理完他的伤口,抬手招来了造型师,让他给亨利整理了一下造型,“你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你在走神。”
亨利低下了头。
“为什么你会走神?你的戏剧课老师不是应该第一节课就教你如何全神贯注吗?索哲上过尼克,而你把这句台词说得就像早上你走进厨房,发现吉米·凯摩尔正在你的水池里跳脱衣舞,还他妈在唱他爱上了马特·达蒙。”
“呃……”亨利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遐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那太恶心了。”
“亨利,”本说,“连刚刚入职的女大学生都无法被你感���。她笑了,是的,她笑了。”
“我很抱歉……”
“这没什么,亨利,拍电影就是个不断修正自我的过程,”本看见亨利沮丧的脸,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再梳理一遍,索哲被捕,在监狱重逢了已经成为律师的前恋人,他愤怒、羞耻、恶心、自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想侮辱对方,结局却只是让自己成为了更大的笑柄。”
“我知道,我揣摩过剧本,”亨利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的左手拇指和食指间有个隐形的指套,使他的拇指不自然地扭曲着,身上的囚服又旧又破,此刻的他,就像那个沮丧可怜的小囚犯,“我很努力想恰如其分地表达我的愤怒,为此,我回忆了我的每个前女友……发现我做不到……我并没有那么生气。”
“那是因为你不爱她们了,”本毫不客气地说,“而索哲还深深爱着尼克。”
“是的,他恨他,他也还爱着他,”亨利说,“我想问题就在这儿,我不会持续爱一个抛弃过自己的人,更何况尼克一当上律师就甩了索哲,他们分手已经七年了——七年时间,足够开始五十段的新感情!”
本难以忍耐地翻了个白眼:“好了,亨利,想想尼克的优点!吸引你的,让你无法自拔的,认真想,好好想!”
亨利垂下眼睛真的认真想了想,“大概……”,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本,“他是你演的?”
两人对视了半分钟,一起放声大笑起来,直男之间朴素的玩笑每每让人忍俊不禁。
“真的,本,”亨利一边笑,一边说,“我无法想象,我爱上了你,你也爱上了我,然后你抛弃了我,而我他妈依旧爱着你……”
“所以你觉得全部问题都归咎于你不爱我?”本也揉了揉的眼角。
“我当然爱你,尊敬你,但是你懂那是哪种……”
“本!”片场另一端,工作人员喊本,“记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等着您。”
“我来了!”本说,看了看面前的亨利,拍了拍他的胸口,“听着,亨利,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必须要爱尼克。你也看过原著,在作者看来,索哲对尼克复杂又深沉的爱,是他这卷入该死的杀人案的原因。而你,要演的就是那个倒霉蛋!”
“Yes,sir!”亨利说,“我会爱上尼克,像您说的那样。”
“Good boy。”本也敷衍地表扬道,最后拍了拍他的肩,向摄影棚外临时记者会现场走去。
“本,跟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新片。”第一个提问的女记者是制片方花钱请来的,只问片方需要介绍的问题。
“新片改编自女作家娜塔娅·吉赛尔的同名回忆录《Go downhill》,主要是关于1970年代发生在威斯康星州的一系列谋杀案,一个名叫索哲·考利的年轻人被当成了凶手……详细的剧情等大家进电影院,就能知道了。”
“本,你的影片的主角一般是您自己,这次也一样吗?”另一个记者问。
“我很希望自己能出演索哲,不过马特、卡西,还有乔治,他们看完了故事梗概,都认为我的年龄已经不适合演年轻的索哲了,反而另一个角色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有我硬着头皮上……”
本强忍着眼睛的不适,面对着面前连成一片的闪光灯,突然看见了亨利,他还穿着戏里的囚服,倚着门站着。虽然造型并没有保密条例,但本还是不想亨利的剧情过早暴露于媒体面前,用目光示意他赶紧回去。
亨利也微微笑了下,夸张地用嘴型说:“Ilove you。”随后退回了摄影棚。
看来他终于记住了本的话,至少要爱上尼克。
“坏小子。”本轻声嘀咕着,继续在摄像头前摆出营业专用笑容。
“本,我们在Google搜索了娜塔娅·吉赛尔和《Go downhill》都一无所获,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
“是的,娜塔娅是当年案发地《十字星报》的社会版记者,她全程追踪了Downhill murder案件的审判过程,她不幸于1992年去世,留下了一本回忆录。”
“那您是怎么得到它,并确认要把它拍成电影的呢。”
“这个……全亏了加朵,”本抬头在四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见了角落里酒红色正装裙的女性,“加朵,上这儿来!”他叫道。
那位女性——盖尔·加朵,站起身,从容不迫地向周围记者示意问好,向本走来。
本特意走到舞台边迎接美丽的女人,在连成一片白光的闪光灯前,两人行贴面礼,加朵在本耳边轻声问:“我们得定格多久?”
本也抿着嘴,尽量不被人看见地说:“到每家杂志抓拍到他们觉得可以上头条的照片为止。”
加朵和本亲密地走到采访台中央,下面的闪光灯果然还闪个没完,加朵笑得脸有点僵,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你和亨利演情侣,我和你得营业?”
本说:“一个都逃不过,你没看宣传公司的策划案吗?到明年,那些活动安排会让人觉得亨利和我一定在拉斯维加斯注册过了。”
“你当然不会!”加朵对着镜头甜蜜地笑。
“谢天谢地你终于明白了宣传公司的丑恶。”
“不,你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是个名人,会被赶出来”加朵说,“还是就近到加利福利亚吧。
“Hi,加朵!Hi,本!”一个女记者继续提问,“您是在哪里发现这个故事的?”
“Hi,亲爱的,”加朵先笑着回应了女记者问候,然后看了本一眼,“在本的秘书废纸篓里。”
“Wow~”女记者夸张地说,“那是您拯救了这个剧本吗?”
“我想是的,”加朵看向了本,“本应该感谢我。”
“Thank you!”本说,两个人在镜头前相视而笑。
十一个月前。
星期一早晨九点五十分,本骑着他心爱的哈雷抵达位于纽约市中心的办公室,不小心打翻了冰咖啡,泼了自己一身,今年第六次忘了戴钥匙,因此他不得不在门口等了十分钟,直到秘书薇薇安下楼来替他开了门。
“加朵女士已经等您二十分钟了。”薇薇安接过他脱下来的皮衣外套,跟他说。
“我知道,她给我打过电话。”本在市中心曼哈顿公园边租了间三层别墅作为自己的工作室,他沿着扶梯走上三楼,暗暗决心在月底前一定让工作人员把电梯装好。加朵——盖尔·加朵站在他的大办公室里,面朝着窗外的草坪。
“Hi。”本说,加朵是他很喜爱的一位朋友,他们曾经有过几次不错的合作,那个剧组的所有人后来都成为了朋友。
“Hi,本。”加朵转过头来,看着本笑了笑。
本走到她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外,恰好能看见别墅的玻璃门,不远处停在草坪上的哈雷,以及他一路风驰电掣疾驰过来的街道。
“所以你就看着我站在楼下,因为没带钥匙等了五分钟?”本问道。
“十分钟,本,我看着表。你还泼了杯咖啡。”
本显然被加朵的低级趣味震惊了:“所以,为什么你不去帮我开下门呢?”
“Sorry,honey,”加朵说,“我只是在等。”
“等什么?”
“我以为你会想起钥匙在哪。”
本抿了抿嘴:“在哪?”
加朵拉着本的袖子,把他拉到窗前,指着面前的哈雷:“在你的机车上,你忘了拔。”
本看着女人美丽聪明的脸,无奈地跑到楼梯边:“薇薇安,请帮我去把摩托上的钥匙拔下来,谢谢。”
他直起身,回头看加朵,加朵冲他摊了摊手。
“亲爱的,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本走回办公室,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我刚刚拍完新片,听说你回到纽约了,来看看你。前几天我遇见了雷,他也说很想念你。”
“他可以给我打电话,”本说,“到宣传期结束我至少给过他五张名片,甚至恨不得把电话号码印在他的额头上。”
“现在的年轻人都使用网络,你有多久没登录你的INS和推特了?去看看,信息是不是已经爆满了。”
本晃晃脑袋,翻了个白眼:“我始终觉得,传统通讯方式也是必须的,放弃它的隐患……你看,亨利差点错过了他的超人。”
“好吧,你说的对。”加朵放弃了和固执的中老年人争论。坐到沙发上,开始翻一本红色书壳的简陋的书。
“你在看什么?”争论胜利,本心情不错,决定适当的关心下加朵的心情。
加朵翻回封面,看了看标题:“书名是……《Godownhill》。”
“什么?”
“在你秘书的垃圾篓里发现的,大约是寄给你的原著?希望你能看上改编?”
“那你为什么又把它从垃圾篓里捡出来?”
“我很少看见连封面都设计得如此简陋的书。出版的人一定很穷。”加朵把书举起来,把封面给本看。
“内容一定也不怎么样,”本毫不客气地说,“薇薇安是���士顿大学古典文学系毕业,我雇佣她就是请她帮我看所有寄过来的剧本和小说,筛选出一部分给我的审核小组,最后由我来确认它值得不值得让我花功夫。如果你手中的那本……就当它是书好了,它拙劣到了连薇薇安那一关都过不了。”
“可我觉得还挺有意思。”加朵翻开书,“你听听。”
“索哲·考利和他的朋友‘猴子’、‘臭虫’一起坐在马路边的栏杆上。猴子说,我很饿。臭虫说,我也是。索哲也是。”加朵念到。
“猴子、臭虫,”本笑了一声,“所以你是在念《伊索寓言》吗?这本书的文笔像极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学生习作。”
加朵没有理他,继续念道:“这是1968年深秋的一天,索哲14岁,他和他的两个小伙伴刚刚从少管所里出来,穿着单薄的毛衣。他们看着马路对面的快餐车,一个高个儿年轻人那里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热咖啡。”
“咖啡……”本想起了半个小时前泼在自己皮衣上的那一杯,皱起了眉头。
“臭虫说,我看到了他的钱包,在他上衣的口袋里,我们去抢过来吧。”
那个年轻人名叫尼克·邓恩,他们认识他——今天刚刚认识。
一个小时前,他们三人坐在少管所的会面室里,他们因为一起少年群体斗殴案被关进了这里,到现在已经满48个小时了,其他同伙都已经被家长带回家,还没有人来接他们三个。
但少管所需要放了他们,于是通知了TCA——青少年罪犯帮助协会。尼克·邓恩是协会雇佣来帮助他们的人。
尼克·邓恩,时年25岁,从大学毕业后加入了一家不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刚刚升为实习律师,管理人接到这桩一看就没有油水的工作,想也不想就交给了尼克。
索哲并不喜欢尼克,因为这个大人笨拙而且狼狈,他初见到这三个年纪不大、混迹多年的小混混,第一件事,居然是给了他们一人一张名片。
“T-R-A-I-N……”臭虫艰难地辨认名片上的字,“火车……你是火车司机?”
“Trainee。”索哲纠正道,面色不善地看着对面的人,“你是实习律师?”
“是的。”尼克说,“等我办完手续,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律师都要钱,”索哲慢慢地说,“我们没有钱。”
尼克看着他,笑了笑:“这是社会援助的一部分,不需要你们给钱。”
“帮助我们?”臭虫问。
“是的,”尼克看自己手中薄薄的几页资料,“你们的同伴都已经被家人保释了,你们的父母呢?”
半天等不到回答,他才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抬起头,看见对面的三个小少年。
“大概在联邦监狱?”臭虫说,“因为他们虐待我妹妹。”
“说是要去墨西哥淘金,走了十年了。不过我祖父说他们俩都是骗子,大概是因为欠镇上每个人的钱,所以不敢回来。”猴子狠狠地说。
尼克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冷漠而且残忍,他有些紧张地看着阴沉着脸的索哲。
“去了地狱。”索哲冷冷地说,他把手中尼克的名片撕成了碎片,丢向了半空。他的同伴跟他一样做。
“我一时分不清这是本什么性质的小说,”本打断了加朵的朗读,“文笔如同我想象的一样蹩脚,更糟糕的是我还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儿童犯罪?法律援助?法庭小说?还是……同志小说?我能理解为什么薇薇安放弃它了。”
“是吗?”加朵挑了挑眉,“我觉得还有点意思。”
她无视本的评论,继续读了下去:“尼克第一次试图帮助索哲,便获得了他无比的厌恶。所以一个小时后,臭虫提出抢劫这个自大该死的实习律师,并给他点教训。索哲没有反对。他说,我去夺过他的钱包,然后把他引到巷子里,你们在那教训他。臭虫和猴子都说好。索哲跳下栏杆,向马路对面走去。”
桌上的电话响了,解救了百无聊赖的本——他已经不耐烦地啃起了指甲,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了话筒:“好的,是的,我明白。”
“加朵,亲爱的,”他对女人说,“乔治约我吃午饭,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我知道他正在为新片谈演员,有个女性角色,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这就是千万片酬俱乐部的世界吗?”加朵暂时放下书,抬头冲着本笑,“我想我暂时还够不着。”
本打开衣柜,在里面找出一件西装,边穿边说:“没关系,亲爱的,等你跟华纳续约时,我教你怎么跟凯文谈片酬。”
“Thank you,handsome gentlemen。”加朵说。
“Not at all,wonder woman。”本回答。
“我记得去年你的排名已经掉到91了?”加朵调侃道。
本立刻反击:“WW里你绝对不会死在第五部。”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现在,wonder woman,站起来,我们去吃午饭。你会见到几个很有意思的人,包括马特。”笑完后,本说。
“我看了很吸引我的一段,”加朵再次拿起了那本红色封面简陋的书,“再听一下,拜托了?”
本耸了耸肩,继续从衣柜里找搭配的领带。
“此时,距离索哲·考利被捕还有17年零一个月,他被指控七项一级谋杀,是威斯康星州有记载以来最著名的杀人犯之一,人们称呼他为Downhill Murder。”
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加朵。
“现在,”加朵摇了摇手中的书,“您有兴趣了吗?”
本迟疑了一会儿,走过来:“好吧,我让乔治和马特等我们一会儿,我们来看看这个糟糕的故事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
——1966年秋日的午后,阳光明媚,但是远处正有乌云要压过来,索哲越过车流,走向尼克。
——从这里开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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