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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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ablo2 天梯第4季 死靈法師拓荒
雖說暗黑破壞神新作即將上市, 但舊款的遊戲並非因此結束運營, 不包含新作的話, 目前暗黑破壞神系列有三款遊戲依舊運營正常, 今天要帶��家來看的是 Diablo2 天梯第4季 死靈法師拓荒 目前運營中的暗黑破壞神II, 其實是之前提到過的重製版本, 遊戲的畫質提高之外過場動畫也有所更新, 玩法並沒有多大改變 在新創角色之前, 記得前往儲物箱將之前賽季想留下的物品取出, 才不會等到更新的賽季出來後, 物品被刪除 此次賽季選擇了死靈法師來拓荒, 剛開始沒有多少選擇, 朝招喚系邁進的話就只能選骷髏專精、復生骷髏 ACT1 首個任務是位於鮮血荒地的邪惡洞窟, 玩家需要將洞窟中的所有怪物清除, 死靈法師對於力量與敏捷的需求不高, 點到能夠穿裝備即可, 此處採力量、生命、法力 2:2:1 的方式來點 ACT1 Q2 是位於埋骨之地的血鴉, 到這邊的話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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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主義《聖經》節選
作者:馬伯庸
《創世紀》1:1-24
1:1起初革命導師們創造共產主義。
1:2思想是空虛混沌。工廠黑暗。導師的幽靈飄蕩在歐洲上空。
1:3導師說:要有工人,於是就有了工人。
1:4導師看工人是好的,就把工人和工廠主分開了。
1:5導師稱工人為無產階級,稱工廠主為資產階級。前者出勞動,後者出資本,這是頭一日。
1:6導師說,階級之間要有剝削,將兩個階級分開。
1:7導師就發明了剩餘價值理論,將勞動價值和投資之間用剩餘價值相隔,事就這樣成了。
1:8導師稱工人為被剝削階級,稱工廠主為剝削階級,這是第二日。
1:9導師說,天下的工人本是一家,是壓迫讓他們走在一起;資本家為了本階級的利益,要臭味相投。事就這樣成了。
1:10導師稱工人的聚處為工會,稱資本家的聚處為國家機器。導師看是好的。
1:11導師說,歷史發展要有規律,可以將人類社會分成四個階段,好定他們的性質。事就這樣成了
1:12導師稱規則為生產關係。導師看是好的。
1:13導師說,生產力要決定生產關係,經濟基礎要決定上層建築。
1:14導師稱之為歷史一般規律,有反動,有進步,這是第三日。
1:15導師說,世界上一切事物都要一直處於變化狀態,遵循著否定之否定的原則螺旋上升。事就這樣成了。
1:16導師看是好的,就將之稱為自然辨證法。自然辯證法是人類認識自然和改造自然的一般方法的科學,這是第四日。
1:17導師說,人類社會要分成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
1:18導師看共產主義社會是好的,就賜福給它,說,共產主義是人類發展的最終階段,按需分配,必然要取代資本主義。共產主義要有初級階段。導師稱初級階段為社會主義,這是第五日。
1:19導師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思想去指導工人,讓他們成為國家的主人翁。
1:20導師就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宣傳,又對他們說:要革命,你們失去的只是鎖鏈,得到的卻是整個世界。導師們看工人運動是好的,就賜福給工人運動,稱為共產黨。這是第六日。
1:21導師們看一切所造的都甚好,萬事齊備,就打算在第六日歇了他們一切的工。但其中一位導師說:「我們要搞星期六義務勞動!」
1:22於是導師又多加了一天的班,組織學習,寫思想心得。
1:23到第七日,導師們��導的革命已經開始,就在第七日歇了他們一切的工,各自躺進廣場中的水晶棺材裡,安息了。給工人們瞻仰。
1:24導師們賜福給第七日,定為革命紀念日,因為在這一天導師們安息了。
子民啊,那共產的天堂不是獨為你所造的,你所有的,要給你的鄰居,你的鄰居所有的,也要給你,這樣你們所有的就會加倍,就會有很多倍,這就是共產主義的國。
共產的天堂,又好像一粒芥菜種,種在地裡,你們都來澆水,長起來後它比所有的的菜都大,甚至天上的飛鳥也可以宿在它的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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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西,有一位投奔毛主席來、叫作霖彪的衛士頭領,他受那些污了眼睛的人的矇蔽,疑心毛主席不是聖父派到地上來的,毛主席就向他喝道:人啊,你在想什麼呢,你豈見不到我身上的權柄嗎,你難道不知道,葡萄籽般大小的火焰,也可以燒遍西奈的半島嗎,霖彪聽了這話,便跪下來,把毛主席尊為他的領袖。
自列寧從雲端下來、以神杖擊殺瀘定橋頭的守軍,那事過了七日之後,紅軍到了草原上,草原上有惡鬼和大毀滅的哀聲,行走的人眾斷了糧,那之後又過了七日,天上忽然紛紛落下白饃,惟獨星期日要守聖卡爾的組織生活日,所以沒有饃饃掉下。
在延安,有受外邦人的誘惑、不尊唯物主義的先知起來與毛主席作對,毛主席走上窯洞,下來時手上拿著兩塊石板,一塊上寫著矛盾論,一塊上寫著實踐論,毛主席說道:我與主卡爾已經訂了約。眾人知道他是為主所喜悅的,就跪下,尊他為黨主席,又稱他陜北的神聖先知。知道他要帶領民眾建立地上的天國。
…………………………………………
燃燒著永不停息的火焰的地獄裡有四個魔頭,頭一個叫作伯恩斯坦的,起初是葡陸士的貝林一個車伕的兒子,蒙召後侍奉在聖右父弗雷德里希的右手旁,後來他因不滿聖右父對聖列寧的喜悅,便帶了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被列寧使熟銅鎚一鎚擊中人中,從共產主義天堂墜下,墜落了七天七夜方才墜到地面,墮落為地獄的魔王。
第二個叫作考茨基,乃是澤克那地布剌吉的義人,蒙召後成為聖葡陸士天使軍團的首領,拿著聖父賜福的刀劍,去拿那行在地上的魔鬼,然而一日,考茨基在拿鬼時受到了伯恩施坦的引誘,便墮落了,那一刻考茨基白羊毛的頭與發變成了硫磺與鉛,清澈的雙目變成了黑色的火,他的利劍變成了佈滿鐵銹的三叉戟。
有一位露西亞的勇士托洛茨基,想把共產光輝傳給其他的外邦人,卻不知這已背離了聖父的教導。那刻,他腳下銀子的車輪變成了長著九個腦袋的惡犬,他駕馭著惡犬衝出地獄,殺死了許多人,也有許多受矇蔽拜伏在他腳下。後來,聖約瑟夫在莫洗哥那地與托洛茨基大戰了三百回合,方用神聖的權柄把他叉回了地獄。
最後一位原是東方三聖人之一的陳獨秀,他曾拿著沒藥和聖李大釗一起給毛主席施洗,後來陳獨秀受到胡適之和托洛茨基的誘惑,失去了往日的榮光,墮落為身上燃燒著鬼火的地獄之主,他曾與托洛茨基一道在上海作亂,被毛主席用權柄喝退後又在江津傳播壞病,結果被毛主席和聖伍豪合力打回了地獄。
我轉過身來,要看是誰發聲與我說話。既轉過來,就看見七個金燈臺。燈臺中間,有一位好像主席,身穿中山裝,直垂到腳,胸間束著紅星。他的頭與發皆白,如白羊毛,如雪。眼目如同火焰。腳好像在爐中鍛鍊光明的銅。聲音如同眾水的聲音。他右手拿著寶書。從他口中出來一把兩刃的利劍。面貌如同烈日放光。我一看見,就仆倒在他腳前,像死了一樣。他用右手按著我說,不要懼怕。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曾死過,現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遠遠。並且拿著死亡和陰間的鑰匙。所以你要把所看見的,和現在的事,並將來必成的事,都寫出來。(《啟示錄》)
紅軍們行到貴州赤水那地的時候,被河水阻斷,眾人都不能前行,毛主席便叫人抬約櫃出來,用約櫃分開了河水,眾人大大的驚奇,都暗暗稱毛主席是卡爾從天國派到人間的救主,後來,這樣的神蹟,毛主席又行了四次。
片段五:(《古蘭經》版)
伊斯共《古紅經》
第一章開端章(英特耐爾)
這章是井岡山的,全章共計七節。
1.奉至仁至慈的毛之名,
2.一切讚頌全歸毛,眾��人世界的主,
3.至仁至慈的主,
4.報應日的主,
5.我們只崇拜你,只求你襄助
6.求你引領我們正路,
7.你所襄助者的路,不是受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誤者的路。
聖卡爾在遵義城外的荊棘中向毛主席顯現,並賜毛主席無產光輝杖。聖卡爾曉諭毛主席說,你吩咐紅軍去赤水前安營,我要使蔣介石的心剛硬,他必追趕你們,我便在蔣介石和他全軍身上得榮耀。
蔣介石便預備他的車輛,帶領中央軍同去,在紅軍安營的地方追上了。
蔣介石臨近的時候,紅軍舉目看見中央軍趕來,就甚懼怕。他們對毛主席說,難道瑞金沒有墳地,你把我們帶來死在曠野嗎?你為什麼這樣待我們,將我們從瑞金領出來呢?因為服事中央軍比死在曠野還好。
毛主席對紅軍說,不要懼怕,看聖卡爾今天向你們所要施行的救恩。毛主席向赤水伸杖,聖卡爾便用大東風,使河水一夜退去,水便分開,露出干地。紅軍下河中走干地,來回四次。蔣介石的軍兵便混亂了,車輪脫落,難以行走。
正義之路被暴虐之惡人所包圍毛主席以慈悲和善意之名引導弱者穿過黑暗之谷的人們有福了因為他照顧同伴巡迴迷途的羔羊
那些膽敢荼毒我同伴的人們我將懷著巨大的仇恨和無比的憤怒消滅他們當我復仇的時候他們會知道我的名字叫毛擇東
1那時,有施洗的大釗出來,在猶太的曠野傳道,說,
2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
3這人就是先知列寧所說的,他說,在曠野有人聲喊著說,預備主的道,修直他的路。
4這大釗身穿長袍馬褂,面戴眼鏡,吃的是蝗蟲野蜜。
5那時,耶路撒冷和猶太全地,並約但河一帶地方的人,都出去到大釗那裡。
6承認他們的罪,在黃河裡受他的洗。
7大釗看見許多封建地主階級和資產階級,也來受洗,就對他們說,毒蛇的種類,誰指示你們逃避將來的忿怒呢?
8你們要結出果子來,與悔改的心相稱。
9不要自己心裡說,有亞伯拉罕為我們的祖宗。我告訴你們,神能從這些石頭中給炎黃興起子孫來。
10現在斧子已經放在樹根上,凡不結好果子的樹,就砍下來,丟在火裡。
11我是用水給你們施洗,叫你們悔改。但那在我以後來的,能力比我更大,我就是給他提鞋,也不配。他要用聖靈與火給你們施洗。
12他手裡拿著簸箕,要揚凈他的場,把麥子收在倉裡,把糠用不滅的火燒盡了。
13當下,毛主席從加利利來到約但河,見了大釗,要受他的洗。
14大釗想要攔住他,說,我當受你的洗,你反倒上我這裡來嗎?
15毛主席回答說,你暫且許我。因為我們理當這樣盡諸般的義。(或作禮)於是大釗許了他。
16毛主席受了洗,隨即從水裡上來。天忽然為他開了,他就看見神的靈,彷彿鴿子降下,落在他身上。
1當光緒帝王的時候,毛主席生在湖南地的韶山。有幾個博士從廣東地來到北京,說,
2那生下來作大秦之王的在哪裡?我們在東方看見他的紅,特來拜他。
3葉赫納拉的慈禧聽見了,就心裡不安。全北京地的人,也都不安。
4他就召齊了祭司長和民間的文士,問他們說,基督當生在何處。
5他們回答說,在湖南地的韶山。因為有先知記著說,
6湖南地的韶山阿,你在大秦諸地中,並不是最小的。因為將來有一位君王,要從你那裡出來,牧養我中華的民。
7當下葉赫納拉的慈禧暗暗地召了博士來,細問那紅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8就差他們往韶山去,說,你們去仔細尋訪那小孩子。尋到了,就來報信,我也好去拜他。
9他們聽見王的話,就去了。在東方所看見的那紅,忽然在他們前頭行,直行到小孩子的地方,就在上頭停住了。
10他們看見那紅,就大大地歡喜,扭起了秧歌。
11進了房子,看見小孩子和他母親,就俯伏拜那小孩子,揭開寶盒,拿黃金,麝香,人參為禮物獻給他。
毛主席又對眾人說:「我是世界的紅太陽,跟從我的,就不在黑暗裡走,必要得到共產的光。」
赫魯曉夫對他說:「你是為自己做見證,你的見證不真。」
毛主席說:「我雖然為自己做見證,我的見證是真的。因我知道我從群眾中來,往群眾中去。你們卻是以卡爾的律法判斷人的,我卻不判斷人,就是判斷人,也以那實踐作為唯一標準,我的判斷也是真的。那卡爾在天上告訴我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赫魯曉夫對他說:「卡爾的律法在哪裡,你怎敢違背卡爾和列寧的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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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腚的法治基金醜已遮不住 外媒仇敵合璧欺哥痛何如哉
近日來,美國慈善導航網站把法治基金標記為低可信度的組織(Low Advisory)以及美國廣播公司財經頻道(CNBC)8月16日對法治基金拒絕披露其承諾公開的財務檔案的報導等等,還在繼續發酵。自此,砸郭派、受騙上當的投資者、域外良知媒體、遭遇依法懲賊傷害的前戰友們,無不對郭老欺切齒痛恨,四面合圍法治基金的態勢已經形成,佯裝輕鬆的郭文貴心亂如麻,痛何如哉!
郭文貴接王健之死的虛擬橋段搞法治基金,目標直指騙捐,這是郭文貴和法治基金的原罪。正因為此,法治基金自始就給郭文貴套上了隱形的枷鎖。儘管郭文貴一再揚言,法治基金、法治社會就是為了受迫害的國內戰友而設,但自始而終,瓜眾們未見一起受郭文貴資助的螞蟻戰友。恰恰相反,因為捐助法治基金,繼而投資雞系列而上當的事例卻比比皆是,饑寒交迫的受騙戰友們哭天搶地的悲戚事例不勝枚舉。比如閏土、夏威夷的豆豆。冷冰冰、慘兮兮的現實,就是郭文貴偽善的試金石。而法治基金、法治社會之所以在2020年舉步維艱,儘管郭文貴嘶聲力竭地要求戰友們進行捐贈,但事到如今,依舊是雷打不動,在於郭老欺的真面目已經大曝於天下,光腚的醜態已然藏不住了,哪還有傻叉往火坑裏跳啊?!
有鑒於法治基金違背原旨和初衷,自始是郭文貴的白手套和私家小金庫,所以,稍有良知、洞察其奸的人,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這當中就有法治基金的董事,比如龔小夏。其人在離開法治基金,與郭文貴鬧掰的前夕,曾多次勸慰班農也與郭文貴分道揚鑣,並聲言法治基金帳目混亂、路德等人法治基金、法治社會無權過問,惟餘郭文貴乾綱獨斷等等黑幕。如今,龔小夏成了火雞龔、路德成了亡腚肛、Sara成了九指妖。上述���中人與郭文貴劍拔弩張,互相撕逼已成定局,而郭文貴將法治基金公益款,用以依法懲賊,又是一起原罪加身。而其他被依法懲賊的砸郭派,深受郭文貴欺淩之苦,又豈肯善罷甘休?!周知,滕彪就是一個揭騙的高手,2017年,滕彪就有一篇洋洋灑灑揭騙至底的文章,如今依舊在網絡上高掛。自作孽不可活,郭文貴得罪了一圈人,法治基金豈能不裸體奔走!
在美國慈善導航網站、美國廣播公司對法治基金的不光彩之事進行系統揭露之前,法治基金那些個骯髒齷齪已經不脛而走,從這一點而言,上述媒體就是拿來主義、照搬照抄而已。綜而言之,法治基金作為非營利的公益組織,所得並非用於正當目的,法治基金沒有納稅記錄,法治基金依法懲賊、用於郭文貴私人目的,比如給閆麗夢買私人用品、購置服裝鞋帽,更嚴重的是,法治基金的帳目自成立以來就從來沒有公開過,縱然是抗告紛紛,郭文貴卻堅如磐石、巋然不動。如此這般,林林總總,光腚的法治基金,醜陋的樣態已是你知我知天下知。儘管郭文貴厚顏無恥地說,法治基金沒有一分錢用於私人目的,否則全家不得好死。但事實勝於雄辯,證據就在面前,郭文貴即便口吐蓮花,也休想抵賴。據悉,時至現時,已經有受騙上當的捐款者從信用卡公司拿到法治基金的退款。冰山一角已經融塌,郭文貴的口袋是包不住火的。
迄今,法治基金共計騙了戰友們400萬,一說是600萬,但就此戛然而止。罪孽深重,不容洗刷。而郭文貴為了抵擋SEC對GTV私募的調查,竟然不計後果,不惜動用法治基金的款項,慫恿螞蟻黑幫在4月中下旬,曠日持久地野蠻圍堵SEC總部大樓,更讓世人瞠目。千夫所指、不作不死。事到如今,郭文貴對於外界對於法治基金的汹汹非議,不是裝聾作啞,就是顧左右而言他,但畢竟底氣不足、內心發虛,已有鬆動和認慫的迹象。比如上述提到的退還法治基金捐款,還有郭老欺訓示長島哥退農場借貸款,但大錯已鑄,又豈能被內外仇敵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法治基金是郭文貴的枷鎖,農場借貸、雞系列、喜幣豈不是一副副鐐銬?!而吊軌的是,不知死活地郭文貴如今又在鼓吹、和兜售琳琅滿目新冠病毒的解藥,大有死猪不怕開水燙的��勢。既然如此,諸位立志砸郭的、决意索要法治基金捐款、農場借貸款和雞系列投資款的,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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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use of Depraved Cruelty》 (韓劇怪物同人,株元∕東植)Ch1-1 By Ellery
《House of Depraved Cruelty》 (韓劇怪物同人,株元∕東植)Ch1-1 By Ellery
Chapter 1-1
將車停在坡前。他仰頭望向一間間,緊靠著丘陵兩側往上建造的平凡矮房。如果放上心思觀察,即可瞥見坐落在斜坡,高低不平且老舊的房舍屋頂上,備受極端氣候摧殘、用以壓制散落磚瓦,一顆顆好似蘑菇的廢棄輪胎。因為地形越後方的房子越高,壓迫著下方屋舍,造成明顯高低效應。在這麼寬闊的地區,平地全被拿去成就更有經濟價值的利用,剩下的人則是在往上移動的同時,又彷彿害怕空曠帶來的寂寞,亦或是制空守護財產的安全感而擠在一起比鄰而居。 人先住了下來,而路是後來才鋪的。像極了遙遠異世界的扭曲堡壘。他露出苦悶的微笑。略陡的坡度尾端是彎曲的階梯。如果將車子停在坡上,離開時會很難找到倒車的角度。
緯度越高,四季的切換越明確。在遊客搶著拍攝都市公園內的楓紅,享受自然的絕美時,仰賴大地生存的人們,早已準備好迎接即將而來的殘酷與蕭條。當樹葉僅用一晚的時間落盡,原本綠色一片的山坡,便會被一叢又一叢巨大的銀白芒草花,與收耕農田、廢棄土地上的黯黃泥土給取代。而他在這時候踏進此區,已然闖入未明清晨、代表著日出而作的生活型態,時間感和其他地區明顯不同,即使才過中午不到三小時,其實幾乎就等於逼近落日。
時而與風摩擦在耳邊的細瑣低語伴隨著他走在水泥鋪出來的道路,遠離了農作耕耘車和貨車的巨大車輪摧殘下壓出來的坑洞與裂痕。提起腳,他聽著遠方傳來悶哼的回音,一步一步往上。這裡只剩下人可以承擔的步伐。
舊區地址尚未更換完畢,不過根據先前當地人的指路,應該是這裡沒錯。周遭沒有什麼人的氣息,連隻狗都沒有。介於開發和未開發之間並非完全無聲,但獨特的寧靜中帶著令人揮之不去的沒落和死寂。
分不清楚是因為老舊,還��地形而歪斜成一高一低的藍色大門,沒有闔上。
他越過門上斑駁的油漆,視線沿著灰白色的地面往內探去。映入眼簾的是錯落不平整,用途高於美觀的傳統大院。傾在一再隨意填補的路徑側邊,是疊著土牆前日曬過久而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塑膠椅子。不明作用的黑色塑膠袋,以石頭壓在一旁的泥地上。掛在竹竿上的白色塑膠袋,則是隨風灌飽又吐出磁擦作響的不穩定警報,騷擾著周遭生物的聽覺。彷彿在警告著陌生來人切勿隨意進入。
「請問……。」
帶著禮貌和敬意,他沒有遲疑地往前一步,跨過了門檻,打破那奇異的界線,進到了要拜訪的處所。
眼角瞥見門後幾個也許曾經種過花,被倒著放置,以避免除了成為蚊蟲積水的深色容器,別無用處。雖然破敗,但在能力所及的打掃下,並沒有髒亂感,依然看得出主人盡力維持屋子的最後尊嚴。
這是某人賴以生存的家。
僅幾步之遙的前方正屋門口石階上,坐著一位深紅色棉衣,戴著黑色棉帽的老太太。將過往時光全凝結在身上的她,自帽緣依稀露出的髮色,顯示已過了花甲之年。
幾個倒放的黃色酒瓶塑膠提籃被她當作暫時的桌子,上面則平鋪著一般在田地裡當作臨時圍籬的綠色方格鐵網。 並沒有因為來人的拜訪而打斷自己正在進行的工作,老太太佝僂著身體,低著頭,動作俐落地將白菜疊堆在一格格的鐵網上,準備晾乾曝曬。
「請問這是劉珠美的家嗎?」
對方似乎完全沒聽到。 他再次提高音量,舉起右手打聲招呼。
「您好。」
其實照理說應該是要和當地派出所的人一起過來,原本也約好了,卻在他抵達之時,發現他們臨時需要出動,去支援處理交流道附近的連環車禍。
報案人是崔敏,失蹤者的祖母。
聯繫他們的則是失蹤者嫁到首爾的姑姑。
「我是失蹤人口協尋協會的李東植。」只好自己前來。
「幾天前我們有和劉永愛通過電話,她說有告知您我們會過來一趟。」
老太太像是聽進去了,但僅手頓了頓動作,反應不大。
「手機……。」帶著鄉音,咕噥的聲音低沉。
「什麼?」東植走近一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鞋子踩到浸濕的地面。他的視線停留在那雙從注滿水的生鐵大臉盆撈起大白菜,由於泡水而皮膚皺起,因為長期勞動或關節炎造成指節變形的手,不斷艱辛地重複著一樣的動作。
「手機上的血驗出來了嗎?」抬起的臉,仰視著站在一旁的男人,只是平實地陳述著這個問句,那張經歷太多而看透一切的面容毫無期待。
東植眨眨眼睛,他還沒收到國科搜(國立科學搜查研究院)的回答。如果有任何答案,他們也會先通知警方。
「我會再去問問。」帶點歉意地回道。他非常清楚這絕對不是家屬需要的答案。無力感和力所未及的愧疚湧上心頭。「如果您有任何需要,任何時間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東植在自己的名片背後寫上手機號碼。
不再對他感興趣的老太太,回頭繼續著未完的工作。東植點點頭,向老太太微彎腰告辭。
「警察先生,……。」因呼喚而停止往外移動的腳步。
「我不……。」還來不及否認。
沒有刻意大聲,這次連頭都沒有抬。如同東植的到來與離去皆未改變任何事實,堅定、沉穩的聲音,代表深知著說出這句話的背後涵義。
「我們家珠美不會離家出走。」
站在斜坡旁,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兩小時應該夠。東植深口氣,將雙手插入外套口袋,沒有上車,而是開始往村外行走。
他不經意踢開一顆小石子,好似驚嚇到掠過田地的風,引來寒冷與顫抖的呼嘯。東植下意識縮緊身體。
左右兩側可以明顯分出開始收成,以及部分收成完、光禿禿的農地。太陽在身後,已經快越過山頭。讓他有種被自己影子牽著往��的錯覺。
開車進來的時候,不管是人或速度均與外部隔絕,令他完全沒注意到,原來引水道旁稀疏的蘆葦群,在光線斜射下好似別有風情的斑黃馬賽克。透過半遮蔽視野外,依稀可見不遠處田埂上,散落著幾隻白色的鳥兒,一邊習慣與農人共存的覓食生活,一邊保持著對來客的警戒心。
劉珠美,二十二歲。
父母雙亡,由奶奶帶大。
有兩次離家出走的紀錄,交友狀況不明。
半個月前,下班返���路上失蹤。
就算現在依然擁有日光,周圍也幾近沒有其他人。東植幾乎是以漫步的方式,伴隨路邊水溝濕泥、青苔、葉子腐敗的味道慢慢前進。
奶奶通報派出所,以離家出走備案。兩天後派出所出動警力協尋,但沒有發現蹤影。一星期前發現設定成靜音的手機遺失在距離公車站旁的水溝內。電力已經耗損。上頭有些許血跡。
周遭為數不多的樹,原本綠蔭的頂上黃綠色的枝葉已開始掉落。他環視附近,三百公尺內一望無際。整條路約一台車可通過的寬度,雖然未經整修,不過整體狀況並沒有很差。
他們會接到這案子,是因為劉珠美住在首爾的姑姑─劉永愛,她決定與協會聯繫,以增加尋找姪女的機會。
韓國失蹤人口協尋協會是個民間非營利組織。協會成立時間不長,但在國際人士的多方協助下,體制完善。他們會根據收到的每個個案進行分類,並交由不同的專員負責。由於出現新證物──手機上的血跡,協會將這案子歸類到刑事類別,即是交到了因應近期需求而招募的新職位負責人,李東植的手上。
劉珠美平日在鎮上的理髮店上班,下班通常是搭公車回家。假日則是幫家裡農作為主。生活單純。
根據同事,她不喜歡交際,是個沉默的女孩。根據家屬,劉珠美乖巧又安靜,總是準時下班幫忙打理家中事務。姑姑準備給她介紹對象,催促著相親,但都被拒絕。她希望能以照顧年邁的奶奶為優先。
東植腦海浮現著他手中檔案內唯一照片的劉珠美。是張很普通的證件照。
乖乖撥到側邊的瀏海,留著到肩頰骨、些許挑染的褐色長直髮。
資料顯示她的身高比同年齡女孩略矮,鵝蛋臉透出年輕的膚色,修剪完整的眉型,清淡自然的妝容,瞇著眼的神情帶有羞澀討喜的微笑。像是攤在陽光下的一切,毫無隱瞞。
站在公車站旁,他面對馬路反手插腰,仰頭動動筋骨,呼口氣。
實地調查是東植的老習慣。 由紅磚打造的舊式車站,僅單面開口,帶著某種壓抑與封閉的氣息。自田地走過來的角度望去,約三人平行站立的寬度和高度,就像是堵白牆,什麼也看不到,必須站到馬路上,才可見到比平地高一階的候���處,以及頂上標有的站名和行進的方向。
公車站內僅一張長石椅。貼在背面牆上的藍底公車時刻表,字體小到需整個人貼近才能參透奧秘。斑駁牆上掉落的白漆與裸露出灰色泥磚相互交疊,則是一幅令人難以理解的現代抽象藝術品。突兀的人造建物違背了整個大自然的黃綠色系,雖然和都市新計畫改建過的強化玻璃板,提倡和環境結合的寬敞感截然不同,卻又在此處融合得恰到好處。 東植順著豎立在旁的路燈往上看,是一支正對馬路的白色監視器。
一輛市區公車剛好經過。落葉被車輪捲起,如同逃難地往車站邊擠。
無人下車。 或許車上的乘客會對這年過四十歲,探頭探腦的陌生大叔感到好奇。小鎮竊竊私語的速度總是比風還快。
他聳聳肩。
公車傍晚後是兩小時一班,只會停在村口。之後都是徒步,需要走二十至三十分鐘的路。
自農田延伸的灌溉水道匯集到平行於道路兩側的溝渠,由於位於公車正後方而雜草叢生,人煙罕見,如果不是特別留心,不會注意到。
手機震動的嗡嗡聲打斷了東植的思考過程。
『你在哪?』
看到跳出訊息,他忍不住出口咒罵一聲。 今天是他們約好每周一次吃晚餐的日子。幾小時前還記得提醒自己,結果又忘了。記憶力真不可靠。
『人在江原金浦,趕不回去了。』
沒注意到自己一時手快將『過』錯植成『回』。將手機收進口袋。東植豎起衣領。
太陽下山的速度總是比爬起來快。毫無林地和建築的掩護,風速隨氣溫降低的猛烈襲擊更加橫行無阻。青蛙叫聲在此時聽起來格外陰鬱淒涼。原本稀疏的蘆葦群,少了陽光潤飾後,瞬間拔高,融合著黑夜變得像是圍牆般巨大。尚未與夜晚協調好的路燈趕不及亮起,於缺光下的瞳孔放大,令摸不透的幻覺將整條路延長成一條等著吞食任何生命的無盡通道。
他開始往回走。車子還停在裡面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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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Ⅸ
(Ⅰ) (Ⅱ) (Ⅲ) (Ⅳ) (Ⅴ) (Ⅵ) (Ⅶ) (Ⅷ) (Ⅹ)
也許再過直白的肉體都無法相比的,是半遮半掩的面紗。
那令Cliff回想起了自己百年前曾去過的波斯……
然而朝他投注過來的,卻是那張精緻的臉上唯一沒被遮住的雙眼一個嫌棄的眼神。
動作快點,我不想跳那麼久。
他聽到Dave沒說出口的催促。
再回神,才剛嗔怪完的人已經轉過身去,飄飛紅楓般的捲曲長髮勾纏著虛空,只看到輕盈如浮空的舞步已是帶起曳地的純白色長裙。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層薄如蟬翼的布料,看清那具他已經無比熟悉的、夜夜在他身下輾轉承歡的身體,看清那具身體瑩白的皮肉之下的每一寸肌肉是如何在這取悅眾神的舞步中伸展。
空曠的野地上是聚集了全城的人,卻距離祭壇極遠,只能遠遠地看著眾星捧月般的祭司光裸著雙足在乾裂的泥土上伴著唱詩班和樂團的歌聲舞蹈。
那薄紗的裙角時而極近,扇過來一股焚香。
時而極遠,不知勾走多少人三分魂魄。
還點在泥土裏的,是透著點粉色的裸足,白得像能被那乾裂的泥土染了色,白得像隨時會在毒辣的陽光裏融化。
但凡有清脆的銀鈴碰撞聲響,則是同樣仿佛雕琢而出的踝骨上的一串真的銀鈴,隨著音樂帶動的舞步的起承、轉合,本應靈動聖潔,又像隱晦的情色暗示。
再向上,又是曳地的裙角飄飛而起時才得以一見的光裸小腿,以及偶然被過於柔軟的布料裹覆而顯露出輪廓的大腿和腰臀。
群角、水袖,靜時如棉絮在風中飄飛而沉澱,動時如巔峰上雪蓮盛開。
而再多夢境般華美的、惑亂神明的纖巧舞步,均不及那蔑然微挑的眼角勾畫的一筆紅妝。分明是村野鄉夫眼中可唾棄卻不可佔有的狐媚重生般的姿態,硬是又在此情此景下聖潔得無可指摘,乃至純白輕紗下遮掩的朱紅唇口,只在奇跡般的由灼熱變得清涼的風掠起輕紗時才若隱若現。
國無傾城絕色妃,但有絕色神職者為世人欲圖染指之。
Cliff,你個混蛋,動作快點。
腦中又響起那傢伙的催促聲,這次甚至帶上了咒罵。
“你好看。”
祭司的舞步不見遲疑,但他知道Dave臉紅了,只有他知道。
事實上在祈雨的儀式開始之前,Cliff就已經在山頂的隱秘之處佈設了法陣,他要做的就是到山頂上去施咒便大功告成。
然而Dave不知道的是,就此沒有別過的告別,是他最後一次見到Cliff.
頃刻間奇跡般的,令人眩目的曜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層層烏雲遮蓋。烏雲越來越多、越來越厚重,便有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人群中有人大呼著“眾神顯靈”而痛哭出聲、有人脫下自己的上衣感受天水的饋贈、有人作出禱告的姿態、有人情不自禁地跟隨了祭司的舞步……
落下的雨水由淅瀝的小雨變成劃破清涼空氣的綿密銀絲、變成傾盆的水,如潑如倒,卻不曾見有人躲雨。
祭司身著的純白輕薄的聖女長裙從因小雨而變得略顯厚重,到因中雨而在空中揚起的弧度變低,到因傾盆的大雨而緊貼在他的身上,如那同樣被打濕的楓葉般的長髮一起,粘在他濕潤的皮膚上。
那面紗最終也被打濕,貼在他的臉孔上,勾勒出似柔和又似棱角的精緻輪廓、染上他唇口的朱砂之紅。
像一只純白的鳥類,在濕潤的土地上不知疲倦地抖動著滿含水汽的厚重雙翅。
那雪白足上的銀鈴則從未喑啞,叮鈴、叮鈴。
直到他的舞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停下。這樣的一場祈雨儀式才算是結束。
瓢潑的雨傾倒在他身上,野地裏的人陸續興奮地離去,等不及的模樣像是已經預見了自己田地裏的豐碩收成。
祭司的本質或許正是如此,當奇跡來臨時所有的人都只當做眾神顯靈,將他以沉重代價換來的一場祈雨之舞當做情色的表演,無人關注他這作為人類與神明溝通的媒介如何。
哪怕他知道自己今天回去後至少一定會感冒。
哪怕……事實上顯靈的並非眾神,而恰好是他們談之色變的魔鬼,與他做了一場交易,才得以獲取力量使這片乾旱的土地降下甘霖。
有一瞬間他還條件反射地松了一口氣,想著無論如何他至少還有Cliff那個混蛋,雖然不知道那個混蛋什麼時候要和他告別。
他也不是不知道祈雨儀式成功之後,就意味著他和Cliff之間的契約就已經因為交易完成而結束。
所以,他也不再有把Cliff留下的理由。
這使得上山的路仿佛變得無比漫長。他嘴裏喃喃地抱怨著這傢伙怎麼就不知道自己下山,非要他找上去。何況雨勢根本沒有一點減弱,他早就已經渾��濕透。
然而在找到佈陣的地點時,空曠的林間卻不見人影。
“Cliff!”
無人應答了。
偌大的樹林,只見雨幕,不見鳥禽。
他慌了,頓時覺得那淋在身上的雨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
他奔向應是留存有痕跡的法陣的準確位置,卻只有幾塊鎮紙用的零落碎石可以證明這裏確實曾用來施過大規模的法術。
再又是一聲呼喚,亦不見人影。
Dave都不知道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是雨水還是自己的眼淚。
他怎麼能這樣?
山上粗礪的石塊劃破他的腳底,以至於一腳踏進軟爛的淤泥裏時髒汙的水滲入到劃破的傷口中疼得他發抖,他卻已經對這樣的疼痛感到麻木。
他一直都這麼討厭我的嗎?甚至於契約一結束他就離開?甚至於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下山時他甚至在水坑裏滑了一跤,摔到了那天和Mary Jane對峙後還沒好全的傷口,他一時間甚至難以站起來,渾身上下的每個傷口的疼痛都在同一時間被無限地放大,連成一片,像吃人的老虎。
他連立刻死在這裏的心都有。
已經滿懷對眾神的虛幻感激而興高采烈地回到田地裏耕耘的百姓又怎麼能想到,他們在祭壇上打扮得聖潔而遙不可及的、翩然求雨的祭司在他們離去後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副破爛不堪的模樣?
也許Cliff說得對,的確是再沒有他這麼蠢笨的黑魔法師了。
當天晚上Dave果然就生病了。高熱蔓延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仿佛能將他的腦漿煮沸。徹夜他都仿佛處於虛幻與現實的交界處,隱約看到自己的四肢被迫與頭身分離的場面,暗紅的自己的血液彌漫了他的視線中的每一個角落,他無法睡眠又無法醒來。
這次卻沒有一具比他更高大的身體從背後摟住他,即便是將尾巴深埋在他的腸道裏。
也許再也不會有了。
他卻並不知道這只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的開始。
第二天他頭重腳輕地從床上爬起來,好不容易把自己打理得能見人,卻在前往廟堂的半路上被攔截了。
先是車夫突然牽住了馬匹,猛的一個刹車讓Dave暈頭轉向,就差沒反胃吐出來。
“怎麼回事?”
車夫卻沒有回答他。
過了一會他感覺到不對勁,撐著虛浮的身體出了馬車。
映入眼簾的是烏壓壓的一大片人,為首的正是騎在馬上的Mary Jane,她身著的還是修女的長袍,同身後跟著的一眾神職者一樣的趾高氣昂的姿態。而他的車夫已經被騎士刺死在一旁,眾人的態度不能再明確了。
他已經隱約猜到即將發生的是什麼了。
“祭司大人,由於您涉嫌嚴重觸犯了帝國條例,與魔鬼通姦,我們不得不將您帶到法庭上審——”
是Mary Jane那人畜無害的輕柔嗓音,在場的卻只有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如何的一只蛇蠍。
“好啊。來啊。”
憤怒幾乎沖昏他高熱的頭腦,他怒極反笑,倒想看看這些人要弄出怎樣的把戲來把他搞垮。
正當他說完,已是八九個騎士跳下馬,反折他的手臂將他押送到囚車上,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弓著脊背低下頭。
在漆黑的布條將他的雙眼蒙上的那一秒之前,他都用注視著死人的眼神注視著Mary Jane的雙眼,如同無形的三棱刀要刺破她的晶狀體、洞穿她的腦髓而過,硬是讓她恐懼得在馬上晃了一下。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詹姆斯二世竟也在法庭上。
看到是他被押送到法官面前,背對著眾人時,國王頓時變成了雙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前傾的坐姿。Dave莫名地不想去瞭解那雙藍眼睛裏是什麼情緒,他垂下了目光。
侍衛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朝他膝蓋處猛地踢了一腳,他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臉面朝下,疼得爬不起來。
再就是被提著衣領拉扯起來,使他艱難地跪在地上。
身後傳來竊竊私語,他即便是看不見,也可以通過那樣的動靜判斷出絕對是皇都的所有人都來了。
“開庭!”
聽到仲裁之錘敲響,他即使是人前表現得再鎮定,額頭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法官大聲向眾人宣告著他的名字。
“根據教會修女Mary Jane的證詞,你曾與來自地獄的魔鬼交媾,是否為實?”
“我否認。”
法官轉而看向Mary Jane,她正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的席位裏,柔和的臉上呈現著將哭未哭的恐懼表情,頗為惹人憐惜,以至於後方龐大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有人說,那場雨來得不夠及時。
有人說,即使是那天的傾盆大雨,也沒能救活自己田野裏的蔬菜。整個寒冬,全家老小還是得挨餓。
更多的人是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即使是祈雨緩解燃眉之急的祭司,也無法將功抵過,把他與魔鬼勾結的瀆神的罪名無視掉。
“他已經不應當再是祭司了,祭司應當是聖潔的形象。”
“倘若是與魔鬼通姦,他將永遠都是不潔的,這可是要下地獄的啊!”
錘音再次響起,眾人的竊竊私語才漸漸歸於平靜。
Dave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淩亂的金髮垂下來卻遮掩了他的臉孔,人們看不清他咬牙切齒的扭曲表情,倒反是以為他在哭。
甚至有一瞬間,Dave心裏黑暗地想著要用空間坍縮把這裏炸了。
然而接著他又悲哀地想到自己的法力根本沒精進到那個程度,估計硬要用大規模的毀滅性魔法反抗只會像石頭落水沒有動靜還把他自己先送走。
“大人。”他聽到Mary Jane又一次發話,仍然是那樣綿羊般無害的試探語氣。
“請講。”
“鑒於他能夠召喚魔鬼……足以說明他事實上是個會運用黑魔法的巫師,為了防止他再繼續施法害人,可否使用一個器具作為束縛……”
“是哪種器具?”
“巫之囚牢。”
他的腦中頓時浮現出將Mary Jane碎屍萬段的畫面。恐怕對方也正是這樣想的。
當他感覺到那該死的巫之囚牢——一個帶刺的鐵環被緊扣在自己的脖頸上時,他聽到James沖著侍從小聲地問了一句什麼。
“你們怎麼真的拿得出這種東西?”
“陛下,這是上個世紀用來逼供女巫時用的,一直留存至今。”
然後便再無動靜。他知道此時已經有人牽住了扣在囚牢上的鐵鏈,大概是剛才那個侍從。
“如果法官大人信任我的話,巫之囚牢的鑰匙可以交由我來保管——”
該死,又是Mary Jane的聲音,好像那語氣裏的擔心是真的似的。
“給朕。”
他敢打賭此時Mary Jane的表情一定扭曲了。
但鑰匙落在James手裏也根本不是他媽的什麼好事。
“那麼接下來進行下一個問題,”法官敲擊了一下仲裁之錘,“Mustaine,你的否認陳述與Mary Jane小姐的證詞所不符,有什麼理由嗎?”
他其實沒有理由,因為Mary Jane說的是沒錯的。他並不是被冤枉的。
所有他能做的,竟只有保持沉默,或是認罪。
因此他選擇了繼續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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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42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3話 Penetrate
1
宅院內飄著淡雅的茉莉花香。爐子燒著熱氣讓茶室十分暖和。
紫藤:「來,請用。」她遞過茶杯說。
莎莎:「謝謝。」
在喝茶前,她先好好聞那股香氣才飲入口。
混合茉莉花和茶葉沖出來的茶香氣宜人,口感也十分清爽,是她在佛洛克最喜歡的茶飲之一。
紫藤:「莎莎小姐,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想還是再提醒妳一次較妥當。」她眉頭微皺,說道,「術能感悟是急不得的事,越是心急,恐怕越難以習得。」
她微笑著回:
莎莎:「請您放心,紫藤奶奶之前的話我並沒有忘記。」
紫藤:「嗯,那就太好了。」她放下心說。「話說回來,妳突然跑來說要在我這裡暫住幾天,想集中精神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莎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紫藤:「不過見到妳這麼有決心的樣子,奶奶覺得十分欣慰喔。」
莎莎:「…因為…我覺得,再不努力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她低下頭,臉上露出憂愁。
他們在貴族宴遭到那名女士兵追擊時,她感受到比過去更強的無力與愧疚。危急時刻不僅無法改變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那瞬間,她明白了魅凱為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想守護的人,甚至可以扭轉命運。
莎莎:「我並不是想要什麼強大的力量,只期望最少有個能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緊緊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想躲在一旁,沒用地看著重要的人為我拼命、為我冒險…」
紫藤靜靜凝望滿臉不甘心的莎莎。輕撫她的頭頂,說道:
紫藤:「…我大概明白妳這幾天靜不太下心的原因了,因為妳心裡充滿思緒。」她語調柔和的說,「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稍微聆聽一下那些思緒嗎?」
莎莎:「妳的意思是…像讀心之類?」
紫藤:「和那個不太一樣,比較像是聽見人心裡煩惱之類。拿去外頭賣弄的話大概就變成算命師了。」她笑說著。
莎莎:「喔喔,那請吧。」她回答道。
紫藤:「那請妳現在先保持這樣的姿勢別動,我來仔細聽聽。」
紫藤說完並闔起眼,手仍放在她頭頂。
紫藤:「嗯…確實,妳現在心裡有很掛念的人,而且是愛戀…」
(唔…!)
紫藤:「…另外一個牽掛也相當重,十分複雜…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困擾妳的原因。」
莎莎:「………」
紫藤:「人沒辦法輕易欺騙自己,即使表面佯裝平靜,可是心裡波瀾沒安撫下來的話思緒終究會陷於混沌。心靈層面一旦不夠清澈,便無法聽見神祇的聲音。」
莎莎:「神祇的聲音?」她訝異問,「…祂們果然是存在的吧?」
紫藤輕輕地點頭。
紫藤:「對你們莫坎諾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相信,不過神祇和精靈們確實與我們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
以前的她大概會不怎麼相信,但自從來到佛洛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事。到現在還死腦筋的話只會顯得愚蠢又頑固不通。
莎莎:「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我有聽魅凱他們提過,不過祂們好像不容易被看見。」
紫藤:「嗯─…更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沒人能清楚見到祂們的樣子。」
莎莎:「哎?為什麼?」
紫藤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
紫藤:「因為跟過去相比,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逐漸不相信祂們存在,也漸漸失去信仰。現在這個星球上,大概只剩下一個族群的人能見到。」
莎莎:「…獸靈?」
在紫藤說出口前,她先自行想到答案。紫藤看著她,露出和藹笑容。
紫藤:「莎莎小姐真的非常聰明。」她稱讚道,「當年你父親也是,我什麼都還沒提,他就主動問說"是不是只剩獸靈能看得見?"」
莎莎:「的確像是他的作風。」她苦苦笑著道。
紫藤:「莎莎小姐。」
莎莎:「是?」
紫藤:「雖不知妳牽掛的是什麼事,但是…剛才在妳的思緒中表現出一股相當強的矛盾。」她面容略微嚴肅說,「那股情感和愛不同,是偏向負面的東西。若真心想學到術能必須試著將它化解,讓心靈變得澄澈。」
莎莎:「…是,我會努力試試。」
2
之後過了幾天。
在紫藤奶奶的開導下她暫時停止修練,專心面對長時間來內心所牴觸的事。
莎莎:「唔呃──…」
她雙手環胸,一臉緊繃地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探索百科集彙"。
旁邊還放了疊賽爾瑪熱心提供的芭德要塞內的大事記。
在旁邊更小的一本,則是爸爸的手札本。
蘿洛:「…嗯。妳現在如果覺得看見這些很痛苦,可以拒絕不看,沒關係。」她在一旁念念有詞說,「這份量簡直跟大考前有得拚…」
莎莎:「啊哈哈…」
兩人過去同身為優等生,彼此都很懂考試前的複習量有多少。
莎莎:「我並不是討厭看這些,只是…」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最旁邊的手札。
蘿洛:「……因為是自己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心裡所存有的疑慮突然被點開。她咤異地回過頭看著蘿洛。
雖然莎莎沒開口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在對她說:”妳怎麼知道?"一樣。
蘿洛如陶瓷娃娃般的臉龐上,細緻的眉毛微微皺著,嘴角彎起一抹微笑。
蘿洛:「雖然這樣說有些自以為是,不過我覺得多少能體會妳的心情。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卻因為自己心裡的疙瘩而遲遲做不到。」
莎莎:「………」
蘿洛:「可是,我猜你的原因跟我的是不同的。真沒想到妳這種乖乖牌的大小姐也有叛逆的一面。」
莎莎:「…唔…要妳管!」
前一秒還很有同理心的勸說,後一秒蘿洛馬上回復平常樣子。
大概是難得發現兩人又有些相似之處,蘿洛很罕見地開心笑著。隱約露出的潔白皓齒不禁讓她感嘆眼前的美少女真的十分完美。
蘿洛:「好吧。為了不打擾妳,我就委屈點負責今天全部的工作。妳安心的窩在這裡慢慢看。」
莎莎:「嗯,謝謝妳。」
資料室內又再度靜了下來。莎莎重整精神面對心理的矛盾。
剛才蘿洛確實看穿自己的問題,她還處於在一種鬧彆扭的心態而遲遲不想去完全地了解父親。
就像現在這樣,旁邊的探索百科全冊、芭德要塞大事記,之前早已翻過大概,內容也只是記錄一點亞伯相關的事蹟而已。真正該看的是他私人手札。
因為她覺得疏於關心自己的人是父親,應該由他主動了解孩子,而不是由她來去理解他。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卻也可彌補藏在更底層中的不安。
她害怕父親確實如自己感覺,將他的人生志業看得比家人重;又或者是他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嚴重,導致全家人得跟著被拖累而落難各地,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種種的後果一直是她連想都不太敢想的事。
再加上,一旦知道了這些真相,相對的責任也將跟著落到她肩頭。
莎莎:「不行!」她拍著自己臉頰說。「我已經跟自己承諾過不可以再逃避了!」
立定承諾勢必要實現。這是她在佛洛克深刻學習到的事物。
一把��過手札、解開皮扣、由書皮那頁翻開、睜大眼睛逼自己去難清楚裡面內容,全部動作一氣呵成,不給自己任何拖延的機會。
手札裡記錄的事情真的很混雜,有行事曆、備忘錄、物品或疑似人的名字、簡單的料理作法、各種小張照片、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塗鴉、還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澀內容。
簡短的一些字詞似乎是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密密麻麻的一長串文字和符號則像是程式編碼。
翻閱到最後,莎莎在底頁發現到異樣。
莎莎:「這是什麼?」
她戳壓皮革封底的突起部。牛皮包覆的封底裡似乎塞了東西。
為了一探究竟,莎莎把整張紙板從書皮中拉了出來。
「喀叩…」
有個小東西跟著掉出木桌,發出清脆聲響。
莎莎:「鑰匙?」
那把鑰匙很小,大約只有她一個指節大。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除了突然冒出的鑰匙很令她感興趣之外,在封底紙板上,她父親寫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1.深知我心者,必知其所在
2.字詞之海
3.要藏一棵樹,得藏在樹林裡
4.沒價值的鑽石塊
5.4.1
莎莎:「這看起來像是什麼提示…」她喃喃道,「嘿──他該不會再學推理小說的內容?原來爸爸迷小說迷到這個程度。」
她想起爸爸書房內擺的推理小說文庫本。亞伯也許是喜歡裡面的劇情,所以自己也試著創作���謎題做趣味。
莎莎:「爸爸喜歡推理小說…,等等,該不會?」她突然恍然大悟道。
莎莎快速把散落桌上的東西都塞回手札,之後急急忙忙跑藏書室大門。
蘿洛:「哎?妳東西都看完了嗎?」
莎莎:「不是,我有事得趕緊回去一趟!其他東西我明天再收拾!」
蘿洛還來不及問她是什麼事,她就奔往外頭。
* * *
一回到宿舍客房,莎莎立刻把之前一直擱著的鐵盒給找出來。
鐵盒的鎖孔大小,正好與那把小鑰匙差不多。
莎莎:「錯不了…一定是這個的鑰匙。」
語畢,她馬上試試鑰匙能不能使用。
「喀喳」一聲。鐵盒的鎖果然被打開了。
(……!)
她倒抽一口氣,緩緩掀起盒蓋。
拿起來頗有重量的鐵盒裡,放了一本老舊字典,數個信封、相片,還有另本暗紅色手札。
裡面的信件和相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的家人。
信件大多是母親寫給他的。相片則是她��全家人的一些生活照。
其中一張被夾在小冊子,只露出一角。
掀開那頁,那裡頭的相片是她臭著一張臉,穿著轉校後的新制服模樣。內容則記錄生活上的點滴事。
莎莎:「原來這才是你的日記啊…」
原以為那本手札會是父親日記之類的東西,沒想到藏在鐵盒裡的這些才是他真正的私人物。
她坐向床邊,慢慢看起日記內的其中一小段:
"聽夫人說,莎莎這孩子在學校跟人起爭執,問了事由大概知道她是在替人打抱不平。鬧了這場風波後學校決定給她退學處分。她和羅莎他們一塊商量,決定讓她轉到另間中上階層的學校。
我想…這孩子,說不定在個性上有許多地方像我,但我希望她能夠多像莎莉一點。像到我的固執與莽撞脾氣的話,只會給自己添來很多麻煩…"
看完這段莎莎苦惱笑著。
確實,大家都說她的外貌像母親,性格則較像父親。也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們難免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繼續看了其他幾篇,她便發現更多和預期相反的事。
亞伯長久以來為佛洛克所做的建設,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倡導愛護自然與平等、願意和藹接納他人的國家值得奉獻。
他同時也希望在兩國回復和平之後,帶家人到佛洛克看一看。尤其最希望自己女兒能見到另個國家真實樣子,而不是像其他莫坎諾人一樣活在自以為是的無知世界。
因此才更努力投入與佛洛克的各項合作,維持良好關係。這幾乎都是為了妻兒所作的努力。
──"我希望那孩子能看看外面,見另一個國家的面貌,甚至另一個大陸的面貌。”
看完這些部分,她心裡感觸很多。鼻頭微酸,濕潤眼眶卻沒流下淚。
3
在溫暖的書房裡,她慵懶地窩在沙發看小說。
她瞄了眼坐在地毯的亞伯,他正準備月底外出時用的行李。
每次問他去哪、去做什麼,父親總是簡單含糊的帶過。但她大概知道不是前往佛洛克,就是到莫坎諾某地。
他如果從佛洛克回來會帶許多禮物,換做其他地方回來的話大多什麼都沒有,只有緊皺的眉頭和黑眼圈掛在臉上。
莎莎邊盯著爸爸背影,邊翻過書頁。
莎莎:「…痛!」
稍不留神,她手指便被紙張劃傷。
亞伯:「怎麼了?」
莎莎:「沒…被紙劃到了一下。」
亞伯二話不說地放下全部工作,直接到女兒身旁察看。
他拉過莎莎被劃傷的手指,兩手小心環住傷口位置。��心開始發出微弱光芒,沒一會兒功夫,帶著血紅的痕跡便消失。
莎莎對這樣"神奇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從小到大,不論是怎麼樣的外傷,爸爸總是用能力幫她癒合。
也因為這樣,他老是被媽媽罵過度保護孩子。
不過,對不常見到術能的人來說,這股力量彷彿像魔術,神奇得有股迷人氛圍。所以每當亞伯使用能力時,她總看得目不轉睛。
莎莎:「爸爸。」
亞伯:「嗯?」
莎莎:「爸爸,你這種能力被稱作治癒術能對嗎?」
亞伯:「是啊。不過能力不高,只能進行小範圍的癒合。」
莎莎:「有能力已經很厲害了。在我們這裡會術能的人很少不是嗎?」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話是沒錯,但不代表全部都不會。以目前研究發展來看,唯一可靠的大概只有透過數據得知的遺傳。但我個人看法是須有一定程度的感知、悟性和最重要的信仰。」
莎莎:「喔─?」
瞧她興趣盎然樣子,亞伯放下手中整理的行李好好與她聊天。
亞伯:「怎麼,妳對術能很感興趣嗎?」
莎莎:「這個…也不算吧,只是覺得會的話也不錯,可以在學校表現一下之類。」
這是一小部份的事實。不過真正藏在她心裡最底層的想法,是希望這能大幅滿足大家對她的高度期望,減緩一些壓力。
亞伯:「不行不行,抱著這樣心態的話是學不到的。」他搖著頭說。
莎莎:「人家又沒有說一定要學會。」
處於叛逆期的她,忍不住用鬧彆扭的口氣回答。但是亞伯不引以為意,他笑嘻嘻回:
亞伯:「可是我覺得,要是妳的話一定能學會呢。」
莎莎:「會嗎?」
亞伯:「當然會!因為妳既聰明又比我還機靈,只要知道訣竅的話一定馬上就會。」他笑了笑,沒修整的鬍子底下露出牙齒。
“就是這張充滿得意和自信的笑臉”,莎莎心中想著,她總是受到爸爸這樣的笑容鼓舞。
亞伯:「我想想…那種感覺該怎麼說?」
他站起身,在書房左右踱步。
亞伯:「有了。」他忽然道,接著坐回桌前。「莎莎,妳有沒有過…站在一個大樹下或空曠地方時,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大自然給包覆,並感覺得到周圍的東西。不管你有無見到它們的這種經驗?」
他說得很抽象,莎莎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努力回想自己有無這種經歷。
莎莎:「這個…大概有吧?在下雨又颳風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像被風雨掃中。」
亞伯:「在那個當下,除了涼冷以外,你也感覺雨滴到身上和風吹拂過,對吧?」
莎莎:「嗯。」她點點頭。
亞伯:「就是像那樣,那就是一種感受。」他囑咐道,「聽好了,這種感覺很重要,因為它就是學習術能的關鍵。」
她點點頭,比剛才更認真地聆聽。
亞伯:「術能必須靠感悟方式才能獲得。而想感覺到那股能量,得先有比"單純感覺風輕拂過",還要更強好幾倍的感受力。」他輕拍自己胸口說,「得讓那股風完全進入妳的"心"。」
莎莎:「怎麼覺得爸爸說得跟學藝術一樣啊…美術和音樂課的老師也常常說這種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亞伯:「哈哈哈啊,這個比喻不錯,確實是差不多的東西。認真說同樣都需要精神和心靈層面的頓悟吧。」他爽朗笑著道,「其實我剛開始學得時候也不太理解,是到佛洛克以後才曉得竅門。不過啊…」
他喝了口熱可可,繼續說:
亞伯:「…可能真的因為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那時真讓人感到挫敗。」
莎莎:「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口中聽到"感到挫敗"這種話…」她睜大眼睛,十分驚訝說。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感嘆道,「可是不論經過多少次失敗,只要持之以恆,不論花多少的時間都能做到。沒有什麼事是不…」
莎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只要你願意相信自己。"」
在爸爸又拿出他的招牌名言之一來倚老賣老前,她刻意搶先一步說。
亞伯:「呵呵─妳也知道爸爸的金句啊。不過事情就真是這樣,我就靠這點信念成功。」
莎莎:「聽你學得這麼辛苦的樣子…那在學到能力時一定非常開心囉?」
亞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驕傲說道:
亞伯:「豈止開心,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能力時我可是高興到睡不著覺。」
聽到這,莎莎不經調皮問:
莎莎:「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也非常高興,那拿兩個同時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多?」
亞伯:「無法比較。」他斬釘截鐵地回。
她鼓起雙頰,一臉不滿。
莎莎:「之前問你跟和媽媽的相遇過程也是,總覺得你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亞伯:「哎呀…怎麼說呢,這些同樣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而我相信妳有天也會碰到吧。」他摸著下巴說道。
莎莎:「什麼?」
他再度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告訴她:
──"令妳傾心之人。"
隨著父親那句話淡去,她也從慢慢從夢中醒來。
「是夢啊……。」
* * *
昨天看完日記,她便抱著複雜心情倒向床鋪。之後也把絮亂的腦子帶進夢鄉中。
夢境中的回憶大約是三、四年前。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那之後就是她和家人大發脾氣,結果上演逃家記的那次。
可能當時真的氣過頭。她將爸爸離家前的這段記憶給忘光,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平時醒來多少會聽見些外面聲音,不過現在卻非常安靜。看了下手機才曉得現在還是���晨。
反正睡意也沒了,莎莎再度翻閱父親日記,試圖找出��讓全家遭到通緝、也害得自己被捕的原因。
不過事情沒想像中順利,亞伯彷彿早預料自己會有被拘捕的一天,沒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她只在最後一頁內容見到些端倪。
"為了怕我自己哪天因痛苦或折磨而遺忘,亦或是不在人世。屆時將所有一切…和足以撼動國家心臟的鑰匙都託付給我的妻子與摯友。"
莎莎:「撼動國家心臟…?」
她將其中一句話複誦出來。
如果沒猜錯,他所說的"鑰匙"大概就是事情源頭。
回想在家中突然被士兵搜查的當時,他們確實不斷翻找家裡,後來甚至把跟父親有關的東西全搬回去調查。
那麼,"足以撼動國家心臟"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 * *
夜深人靜下,她獨自一人走到外頭散散心。
田野間沒什麼路燈照明,不過在月亮露臉下,溫和柔光照耀著這片大地。
莎莎:「呼…」
她置身於空地的中央,嘴裡呼出熱氣在冷空氣中化為白煙。
(不是單純用五官或知覺去感受…而是要讓"心"融入…)
風,由垂下的指尖輕撫過。
田野渠道間的潺潺流水聲、樹草搖曳的沙沙聲、藏於其中的蟲鳴。
以及草的清香。
她躺進草皮,與月亮,與夜空零散的星互相凝視。
此時此刻,從未感受過的平靜與安寧悄悄降臨她的身旁。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正被包覆其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感覺的冷空氣緩緩淡去。四周逐漸變得溫暖。
身體不感覺冷之後,精神感到更加放鬆。
"────……”
(誰…?)
有個聲音正在輕聲說話。
既溫柔又帶些嚴肅,只在耳邊留下句話,便稍縱即逝。
(等等……)
"………"
她能感覺到,那個"聲音"聽見她呼喚,停留在她身旁。
(…我渴求力量,但並不是傷人的力量。)
"……汝所渴求之物,非吾所掌控。”
嚴肅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楚。
(我…只希望能阻止紛爭…這是個自大的要求嗎?)
雖不是完全能看見,但她卻隱約曉得。那個沐浴在光之中的身影,溫柔地與她微笑。
"…──睿智的靈魂啊,汝早已得到汝所希望的選擇──…"
在即將甦醒前,她感覺全身都被小光點包圍著。
光點穿過四肢、身體。全身感覺輕飄飄,彷彿置身在���個搖籃。
她睜開雙眼,無意識地蹲下身子,拾起腳邊小石頭。
攤平的手掌朝向星空剎那,有血有��的掌心彷彿成了幻影,任石子的重量穿透它,落回大地上。
(………)
隔天醒來,她發覺人好好的躺在客房床上。
令人分不太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讓她懷疑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是真還是假。
直到聽見悅耳的鳥鳴與翅膀拍響窗戶的聲音,莎莎才相信自己處於現實中。
昨晚的夢境非常的特別,所有的感覺如此真實。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還是想不太起來大部分的內容。只有…
莎莎:「…對了!!」
她坐起身子,伏向床頭側邊的矮櫃。
莎莎:「這是…真的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矮櫃上的小石頭,驚訝的闔不上嘴。
4
月蓮:「哎哎──?!真的學到了嗎?」
莎莎:「嗯…好像是吧。」她靦腆說道。
蘿洛:「哼嗯─…挺意外的啊。」
海明:「吶吶、莎莎!妳趕快露一手瞧瞧!」
陸明:「稍等一下吧,她的能力紫藤跟葛根奶奶還在調查中。」
一大清早,神樹宅院就擠滿人。
大夥兒一知道莎莎得到能力,連早餐都沒吃就跑到宅院來一探究竟。
海明:「反正已經知道不是基礎的元素類,那就乾脆直接看能力來猜名稱嘛!」
蘿洛:「…你頭腦真是有夠簡單的。」
魅凱:「在沒曉得類型前不能亂使用,萬一控制不好有可能反傷到術者本身。」
海明:「哎呀,反正又不是有危害的類型…」
魅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態度強硬的拒絕。
面對沒得商量的餘地,海明嘖嘖兩聲作罷。
莎莎:「那個…」
她想試著調解這場小爭執的時候,菲肯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
菲肯:「──紫藤奶奶,妳們那邊有查到什麼了嗎?」
紫藤:「已經找到了喔─。」
她提高音量回答道,手裡捧著一本體積與厚度都不小的古老書籍。紫藤端詳著內容,喃喃道:
紫藤:「這個呀…根據莎莎小姐所述的內容,應該是這個不會錯的。」
葛根也跟著她從倉庫中走出來,輕吹著眼鏡上的灰塵。
葛根:「那項能力真的非常少見,連大全書裡頭都沒有記載。翻閱了歷代祖先所留下古老文獻才找到吶。」
古老文獻一放去桌面,眾人全擠上前觀看。
大書從封面到內頁全是以皮革製成,紀載的文字全是像符號的古代文。
那些內容除了紫藤、葛根、菲肯能辨識,其他人都看得一臉茫然。
紫藤:「看看這裡。」她指著其中一段說。
菲肯盯著內容片刻,隨後跟著唸出字詞:
菲肯:「"Penetrate"…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
蘿洛:「意思是"穿透"嗎?」她緊接著問。
紫藤:「嗯──…我想應該是的。根據文獻記載,這項能力能���自己身體滲透過"無存血肉之物"…」
莎莎:「…所以,那是只針對特定東西才能起作用嗎?」
菲肯:「大概是這樣沒錯。」
她繼續細看羊皮紙上的圖樣與文字,並指了指其中一幅。
抽象的插圖中,描繪著一個人與一道狀似牆壁的東西重疊。
菲肯:「照它描繪看來,我猜大概只能穿透"不是活體的東西"吧。廣義上來說的話。」
蘿落:「確實呢,妳也說自己第一次使出能力是讓石頭穿過手心,沒錯吧?」她與莎莎問道。
莎莎「嗯,那瞬間的印象很強烈。」
紫藤:「那就對了。」她開心合掌說。
海明:「喔喔!那、莎莎,妳馬上再試一次看看吧!」
莎莎:「好!」她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莎莎看著客廳牆面,深呼口氣,快步走向木板牆。然而額頭卻”咚”的迎面撞上去。
莎莎:「…痛痛痛…失敗了…」
菲肯:「別在意、別在意,通常剛開始都是這樣。必須要練習好一段時間才會越來越順手。」
月蓮:「就是啊,除非是天資聰穎的人,譬如魅凱的姊姊。」她看了眼魅凱說,「聽說她當時一得到能力,馬上就能把玻璃杯震碎。」
魅凱:「這我以前也聽媽媽們說過。姊姊的能力也很罕見,當時好像也是接受儀式時才曉得能力名稱。」
她們談話期間,莎莎在一旁不斷試了又試。在失敗第十五次的時候,手中叉子終於穿透過手掌,掉落桌面。
見到這幕的雙胞胎兄弟,又驚又喜地跟著她齊聲大喊:
「成功了!!」
陸明:「嗚哇──好厲害!第一次看見這種能力!!」
海明:「真是太有趣了!那接下來看看別種材質的東西吧!」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趁著剛才感覺還在,莎莎這次試了別種東西。在失敗兩次之後成功讓鉛筆穿過手心。
(這次也…)
還未跟其他人分享成功的喜悅,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怎…怎麼搞得?)
眼前原本擺正的世界,瞬間傾倒歪斜。
魅凱:「莎莎?!」
她驚呼道,趕緊過去攬住她。
紫藤和葛根也神色緊張地到她身邊,說道:
紫藤:「恐怕是能力使用過度了,魅凱,先扶著她去休息!」
葛根:「哎呀哎呀…怕是精神耗損太多…你們幾個!趕緊去提些聖泉的水來!」
(……)
在那之後,周圍人說的話語,沒有半句進到自己耳朵。
* * *
莎莎:「嗚嗯嗯…」她呻吟兩聲,眨眨眼。望著木片裝飾成的幾何天花板。
試著撐起身體爬下床,雙腿與雙腳卻疲軟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一旁的聲音馬上勸說道:
蘿洛:「妳先躺回去,至少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莎莎看著站在門邊的白髮少女。她白皙手指了指床鋪,又說道:
蘿洛:「請妳聽準治療士的話,否則別怪我沒提醒妳。」她瞇起眼睛說,語氣跟模樣有點嚇人。
她乖巧地迅速縮回床鋪。
莎莎:「…奇怪,為什麼看你們使用能力總是使用很久,還很自在?」
蘿洛:「剛才其他人也說過,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與鍛鍊。妳太過心急了。」
她放下手中水盆在茶几上,又說道:
蘿洛:「稍微洗下臉吧,能提振些精神。」她說道,「我順便用聖泉水泡了杯蜂蜜水,喏。」
接過她手中杯子,莎莎問道:
莎莎:「那個…我剛剛昏過去了,對吧?」她小心翼翼問。
蘿洛:「對,」她皺著眉頭說。「因為還不懂得運用能力,又不曉得自己能力極限到哪裡,結果一股腦亂用讓精神消耗殆盡,連帶身體都受影響。現在好好補充血糖和熱量,休息足夠精神就會回來。」
聽完她解說,莎莎大口大口喝下蜂蜜水,喝到只剩半杯。
蘿洛:「妳之前也在這裡看過艾莉剛實行完儀式,結果馬上能力就遭到印痕告誡吧?」
她眉頭仍微微皺著,又問:
蘿洛:「妳該不會忘記了?」
莎莎:「怎麼會呢,我記得很清楚。」她搖頭說,「只是,我沒想到這種的能力也會帶來傷害…我以為只有像其他人那種帶攻擊性的能力才會。」
蘿洛嘆了口氣,說道:
蘿洛:「不管是什麼能力都一樣,連我的治癒術能也是。一旦使用過度就會傷到自己。」
莎莎低下頭,反省道:
莎莎:「對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蘿洛:「另外,還有件事很有意思。」她一臉興趣盎然說,「剛才大家責備那倆兄弟的時候,連魅凱都跟著罵人。」
莎莎:「哎…?!」
蘿洛:「嗯─…那幾乎可用咆嘯來形容了吧。真的很意外。」她彎起嘴角笑著,好像剛才看了一場精采的戲。
察覺到外頭安靜下來,莎莎便問:
莎莎:「大家都回去了嗎?」
蘿洛點點頭,回答她:
蘿洛:「大部分,只剩下魅凱。她說什麼也要看到妳醒來,而且實行完儀式才回去。」她聳聳肩說,「不過也沒差別,以爺爺的命令,他們幾個現在的要務是輪流在妳身邊守備。」
過了一會兒。待精神恢復,手腳不再像剛才一樣軟趴趴之後莎莎便走往宅院客廳。
坐在沙發的魅凱一見到她,立刻走往她身邊。
魅凱:「妳醒了?」
莎莎和她點點頭。
魅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莎莎:「沒有。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這時,魅凱輕撫她頭頂,鬆口氣地說道:
魅凱:「沒事就好。」
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莎莎心頭一緊,更為自己的傻勁感到愧疚。
* * *
冰冷清水澆上背瞬間令她忍不住縮起身子。
感覺到落在身後的細沙、聽見紫藤���喃唸著的話語聲。
最後,背上的細沙彷彿化為細針,伴隨疼痛滲進皮膚底下。但是那股痛覺沒有維持很久。
睜開眼睛瞬間,原本在背部的黑沙已落到她面前。
不僅是在一旁觀看的魅凱和蘿落,連見聞廣博的紫藤和葛根也同樣都露出訝異萬分的神情。
葛根:「我活到這歲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能力呀…」她嘆道。
紫藤:「…是啊,」她附和道,「真是十分神奇的能力。」
儀式結束,魅凱趕緊替她披上毯子,並輕聲說:
魅凱:「妳的印痕節數是三節。記住,現在起暫時先別使用術能,等過兩天比較穩定後再說。」
莎莎:「嗯。」
不知是氣力還沒完全恢復,還是蹲久腳有些麻,莎莎起身時腳步略微踉蹌。
魅凱:「休息一會兒,確定沒問題我再帶妳回宿舍。」她扶著她道。
莎莎:「…好吧。」
她說完,嘴裡輕呼了口氣。
魅凱:「執行儀式時很緊張嗎?」
莎莎:「有點吧…不過──」
魅凱:「…不過?」
莎莎:「我很開心。」
說完,她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看見她那樣的笑容,魅凱也微微一笑。
5
莎莎:「哇啊-…真的就像刺青呢──」
她細看著鏡中反射的背後印痕,深邃的漆黑圖樣清楚印在皮膚上。
莎莎:「一、二…」
數了數背上的黑色尖錐,共有三個。
還記得之前曾聽菲肯說過,印痕節數越多能力越強。她的印痕位置只到肩胛骨位置,而先前看過的菲肯、不小心看見的魅凱裸背…印痕位置則延伸到腰部。
莎莎:「看來差距很懸殊啊…」她淡淡笑了兩聲,又說,「…不過有得到能力我就很滿足了。」
弄懂了漆黑尖錐所代表的意思,她注意力轉盯著最上端奇異的抽象圖形。
遠遠乍看,中央的圓彷彿像是人的頭部,延伸下去的直線區塊則是身體,左右兩側延伸一對翅膀。
(似乎沒聽人說過這個圖形所代表的意思…這象徵著什麼嗎?)
她聳聳肩,穿上衣服。
由浴室出來時,她不經意撇到凌亂的木桌。
莎莎:「啊啊…都忘了還有這些東西沒整理了…」她嘆氣道。
畢竟是父親重要的東西,她邊擦頭髮邊著手整理桌上散落的信封和照片。
在把信封疊好時,莎莎注意到只有一封沒任何署名。
仔細看會發現那其實不是個信封,只是個大小相似的牛皮紙袋,而且頗有厚度。
莎莎:「嗯?袋子放了什麼…?」
莎莎慎重地將紙袋內物品拿出來。
一張磅數不小的厚紙被整齊折疊,攤開來瞧瞧後,她驚喜說道:
莎莎:「是數獨!」
而且這張數獨不是普通常見的九宮格,是十六乘以十六���版本。
在學校時,她常與同學在早自習時間玩數獨做消遣。沒想到她父親也對這種小遊戲有興趣。
不過…
這個鐵盒內放的東西應該都是父親相當重要的私人物品。
那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小心翼翼地和信件收在一起?
除此之外,字典的存在也非常令人吶悶。
如果說是要查什麼專有詞彙,明明可以用手機就好,為什麼還需要這種厚重又攜帶不便的東西?
這些東西和父親的日記內容,似乎讓這個鐵盒成為一個充滿謎團的藏寶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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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詩集《從心集》(《三零六擊》)(十七) by 劉有恒~~~~~~~〈古城之霧〉〈黄昏正西奔中〉〈雲在想些什麽〉〈柱石〉〈踩在雲朵上〉〈狐狸在假寐〉〈昇華了一切〉〈海天尋〉〈不變的初心〉〈溫熟了眼前景〉〈局外人〉〈故珍〉
新詩集《從心集》(《三零六擊》)(十七) by 劉有恒
~~~~~~~〈古城之霧〉〈黄昏正西奔中〉〈雲在想些什麽〉〈柱石〉〈踩在雲朵上〉〈狐狸在假寐〉〈昇華了一切〉〈海天尋〉〈不變的初心〉〈溫熟了眼前景〉〈局外人〉〈故珍〉
新詩:〈古城之霧〉
沒有一絲清明
古城陷在陰霾的野霧裡
不是那麼的縹緲
也非是異鄉的漠然
故實在野老口裡膜拜成了笑話
也沒有什麼可資炫耀的過去
不就是海盜及被殖民和順民旗的日子
回味的苦澀不退
在蒙昧的退化裡被體現成祖輩的遺珍
幾百年的笑柄到今日仍是屈辱的奉承
已無好筍的壞竹林裡
懷舊只是數不盡的臭腐彌漫成的野霧
札札實實的籠罩在古城的腦門頂上
照見底下一無所有的虚晦
(劉有恒,2022.1.14於台北)
新詩:〈黄昏正西奔中〉
掠過疊障那般的堅持
火鳳凰御著彩霞西奔
把天際抹畫一道色彩斑爛的霞光
照著日入之處分外奇絕
忽焉巧遇際合幾里浮埃
嫣然吐著餘燼纏灰
隱隱浮現的夜眼睫光俯瞰揮而不去的綿亙太息
在遠處屋宇排成狹長的稜線間
蒼色森然瞟了一眼
把黄昏猛驚就扭捏扯淡了一會兒
拿捏不了離愁的分寸
索性就説聲:
不就是這麽一回事!
綽約而別
(劉有恒,2022.2.14於台北)
新詩:〈雲在想些什麽〉
不要問我雲在想些什麽
雲正巴著藍天在嬉戲
你要如何纒著停下它來問它
不然就躺臥在法蘭絨狀的雲毯上徜徉
當個阿拉丁
游遍了五湖四海
方知雲也有它的遐想
(劉有恒,2022.1.15於台北)
新詩:〈柱石〉
鶴立在鷄群
反而成了被嘲笑的對象
處身一灘爛醉的淒迷裡
愈發被周遭的愚妄吞噬
只有孤立著的崇偉山巔
是可以相忘的江湖
在苦風淒雨裡
相看兩不厭
共嘗酸甜苦鹹
(劉有恒,2022.1.15於台北)
新詩:〈踩在雲朵上〉
不畏從雲朵上摔落
只因為脚下有裡子牢牢地穩住
���有裡子就是踏在平地上都會躓仆
既要它人不可及
就要充滿氦氣上升到它人攀不到的高度
雲朵也只是中途一時休歇的踏脚板
(劉有恒,2022.2.15於台北)
新詩:〈狐狸在假寐〉
這片刻
灘頭堡的工事在加強
寧靜在等候暴風雨的讚歌
號角聲不是無目的在四處遊蕩
擄獲者不惜卑微地假寐
暗地衡量著旗幟的飄揚的比方
場地不在較量者眼底眠卧
傷心也只在分曉後
桑田逝去的賭注
使決心揚起眼角不惜面對
在荒野狐狸假寐的當兒
看清天色的預警不是決戰的苦澀
若是頑石開口
也當讓天地同理心
在狐狸假寐的片刻
照亮荒野遍地暗沉的是待旦的枕戈
(劉有恒,2022.2.15於台北)
新詩:〈昇華了一切〉
琳琅不光是奪目的跑者
也是武裝著珠光寶氣的戰士
渾身散發那不可一世的氣概
先聲可以奪人
匹夫可以奪志
混珠的魚目不可同日而語
豪放的野性就在這些勇邁奔放的騎士身上張揚
但却還是不敵那吐蕊出場的芬芳
悠遠的清香淡雅反倒征服了那大手大脚淺薄的浮華表象
只是靠在微風中的輕輕摇曳
於是昇華了一切
(劉有恒,2022.2.16於台北)
新詩:〈海天尋 〉
海鷗落寞地只想遠離海岸
在無際的汪洋裡還企盼些什麽
來自勁揚的海風的摇晃
清醒了離去的豪情
只在望不見涯岸之處
才能發現自己的真心
牠是這樣想的
低迴在尋覓的時刻
蕭蕭滄海寒色碧
絕域寥闊只在於寸心的認定
化不開寓目的涼瑟
一口呑下
再次撲翅翱翔開去
隱沒在海天的深處
(劉有恒,2022.2.18於台北)
新詩:〈不變的初心〉
霜白菊涼夜景未舒
咫尺鬱柳垂岸孤絕
微光盡泯於堤岸遠處
不是銀鋪錫附散亂著野曠的無眠林木
愈發應響於冷泉的颯颯流光
浮飛的夜蟲冷調子的苦撑住寂夜的漠漠
凄傷遍地就不差天上雲間光閃著的夜襲
霧將排闥而起的寅卯
也將奏起晨歌的前奏
不是小丑的獨自起舞
却是整個冷場子的硬傷
哭顔泛淚却頑强地逕自撑持著傘防被淚水淋濕
沒帶手帕拭去無名的淚
離旦只隔一步遥了
邁開難了的情緒
只差時間廢去刻度
一五一十原地賞味著雜陳的蘭蕙清香於回風的激響中
飄不住却留住可停住也捫住
就是它了
不變的初心
(劉有恒,2022.2.19於台北)
新詩:〈溫熟了眼前景〉
淅淅零零怎生發付
良辰美景還是辜負了
不捨拖泥帶水走向濛濛煙水人家
收拾起雨絲風片一擔裝吧
熱腸扛起陽光的責任在古道上灑潑著暖調子
風片於是微了
雨絲於是細了
空氣擔子中也裝滿了裊裊泛著如晴絲的笑靨
桃花人面不如眼前靈動生花的風景畫面
煙水褪去了
漸漸的好個恬適的人家探出了頭
溫了心!熟了眼!
(劉有恒,2022.2.19於台北)
新詩:〈局外人〉
渾水之外
盡是賞心的清澈
寧可是掌握宇宙密碼的暗物質及暗能量
不當唏哩呼嚕認知下可憐互為矛盾的廣義相對論及量子理論下片面自以為的今日宇宙解釋的附和者
硬把宇宙裡的百分之五當成了全宇宙
心站在客觀的局外
物理於是走向了真相的方向
(劉有恒,2022.2.23於台北)
New Poetry in Astronomy: The Outsider
Beyond muddy waters It’s all pleasing to the eye It is better to master the dark matter and dark energy of the cosmic code Inappropriately lamented by the poor contradictory of the one-sided self-righteous interpretation of today’s universe under general relativity and quantum theory Treat five percent of the universe as the whole universe The mind stands on the outside of the objective Physics then moves in the direction of truth
(Liu Yuhen, 2022.2.23 in Taipei)
新詩:〈故珍〉
總是盤著的一張臉
不甘心時光的摧殘
在有意無意間
在有情無情間
數說點點滴滴的熟門熟路
那慣常不經意的邂逅於愛麗絲仙境的夢酣時分
點綴胸口一絲的隱隠作痛
從那永遠走不出的迷宮回甘於一點靈明的意志
在或醒或睡的當下
是那様的顧人憐愛
(劉有恒,2022.2.28於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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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8日 · 三重區 · 這次去拉達克,去印度,真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 這幸福最最基礎的建立於同行各位的各種包容與照顧,容忍我這樣一個低年級超級經常的耍廢、成功獲得meditator的稱號。老師醫生們之外,想感謝的當然是你們這群我總沒稱學長姊的學長姊。例如,同房的妳們各種可愛,印象深刻八月八日妳們超級為我擔憂,真是超可愛,又例如,不時成為耍廢兼邊緣好夥伴的欣怡,非常謝謝妳的陪伴傾聽背包和垃圾話,好高興從頭一直到尾都有妳在,還例如,所有的你們包容隨時間過去我變本加厲的倔傲孤行。 / 宿營回來,你莫名傳訊息感謝,於是我才莫名理出頭緒,關於為何我一年以來不時自覺邊緣、持續自邊,也突然對於有關邊緣的這些更能釋懷,甚至感到微妙與幸福。 想我也得好好謝謝你。 / 七月初,大概是指考前後的日子,無聊之際,自戀如我又翻了自己的舊文。停留最久的仍然是悉達塔那篇。一直以來,總以為停留,是因為那篇有很多我,很多個我,從前過去現在直至未來的好幾個我。 到底,是因為有你。因為有你有我。 花了整整一個七月我終於澈底明白。 不止自戀。 / 在拉達克最後一晚,忘了自己在歡送會時抱著熊本熊說了什麼,倒記得各自坐床靠鵝黃牆,毛毯裡瑟縮,木門因風不構成週期的撞門框,連帶門上的金色閂鎖哐啷哐啷的響。 / 八月一日,是你我的第一部電影一一。 以芯芩的說法,喜歡La La Land也是怪人的特徵之一。總覺得她們對於怪人的定義,一直是擷取王子勻的特質加以純化分析而訂定,所以我在八月一日,難免智障至極的想像我們看電影可以類似劇中的他們看電影;你也符合這怪人定義,壓根不信你沒有跟我一樣智障。 但那是八月一日的你呢,當然沒有試探或更多。 又然而,其實也是很類似的:我們看著關於我們的城市的老電影、我們很方便的走經電影的拍攝地。 對,我們走了很多很多,在很少的見面次數內,就走了很遠很遠,若台北市或我們的大腦沒有足夠皺摺迂迴,大概早已不耐煩這個城市。所以那些電影場景也只是剛好走到而已。這樣少的相約,這樣多的並肩而行,於是我根本還記不清你的樣貌。 到拉達克就完全忘記了你的樣貌,看來也只是理所應當。 / “Nothing ever exists entirely alone. Everything is in relation to everything else.” 飯廳內貼若干語錄,而這句是那麼直接的讓我看到你,只因讓我開始不知不覺一點一點愛上你的流浪者之歌說的正是這樣的環環相扣。 就算我已經忘了你的面目。剛到拉達克。而想念從未停止。 / 「聽起來就很王子勻。」賴在行李房床上,過午的等車,妳們得知流浪者之歌在這故事裡的角色後,戳著熊本熊的妳說道。 / 八月八日前一天。 今夜輾轉,特別喘,無關嚴重也該無關高山症,但需要特別留神吸吐的那種。 然後就離開被窩與熊本熊,一個人晃去頂樓。沒什麼理由,也沒有思考。夾腳拖,七分袖裙裝連身,抱胸,有冷也有爽。 以台灣時間說來,已是你的生日。 滿月,星星於是的確不怎樣明顯,但雲的壯闊完全值得仰望。仰望面南,有雲有滿月,月極亮,所以看見了黑天白雲。雲像魚肉,白,鏤空呈黑的則是魚骨,不纖細即優美的。白肉不純然只是軟綿,還有層次、有纖維,非一坨不知所云。是有所方向的生長。天特廣,雲異常自由而無關奔放。像數條魚共游,大魚,像是鯨魚,或無關獵食的鯊。 事實就只是抱胸,卻以為擁抱了宇宙。 許是因胸中有心,心頭有你。 滿月有許多層暈,暈中見雲紋流轉,像生命之初、混沌之際,納聚了所有,於是中心是一輪白,又同時孕育了一切,於是也見波動、吐納。而我感知到僅存當下,一如你推薦我的流浪者之歌所說:時間是唯一虛幻。 / 如今回頭看,發覺有些文字真的是想讓你看見而寫,不少限時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生活而發,又該有很多貼文是潛意識的因你而生。直接私訊這樣龐大的資訊除了顯得莫名瘋癲又變態,重點是太刻意了。遠離了生活的流。 何況我想,這件事很可能類似一一最後洋洋說的模型,應該是奶奶要去的地方我知道了奶奶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所以大家都不說、不必說。也像八月一日我們都沒表示一樣,因為沒必要表示。 許是因都已知曉。 所以除了印度和宿營兩段分別的日子,懶發動態。 / 這次去拉達克,去印度,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幸福的。 因為讀了流浪者之歌之後前去。因為惦念著你。 例如新德里飛列城,在機上,見乾而鋒利的稜、山、夏日殘雪在凹陷後,始有低谷是綠地村莊時,想到你我。是對方的河也是對方沖積灌溉出的綠,彼此而言都是剛好,都是難得的豐沃。 例如Gashi la笑起來是沉是穩,想到悉達塔的千千萬萬個笑,於是當然想到你。席地而坐,他對我們說了很多,很多,最記得他說當醫生是很好的,因為這個世界紛亂,有許多疾病需要被醫治,而當醫生正符合他強調「有所需求後的願意提供」的善美。仍然很直接的,我想到了你,想到我們剛好都有所需,同時都願意成為對方的供給。剛剛好。 例如去潘公錯的去程和回程,共計十小時有餘的車程。經歷著,像走著永遠。這種永遠,絕不是百日告別最末平順優雅寧靜的蜿蜒綿長,而是顛簸,陡升驟降,難以捉摸的千變萬化:或典型的高山融��殘冰,或南法般的石屋矮房筆直針葉及潺潺溪流,或美國中西部似的曠野黃石揚沙,或蒙古式逐水草,牛馬羊驢,風吹草低。還有其他。而我想跟你走著這樣子的永遠,若真時間虛幻。 例如在藍得難以思議的湖畔,我走著,始覺與這湖的美有所連結,不再是初抵之際一廂情願的以為湖美,許是因走出一段有我有湖的時空、存在於彼此的流裏。像七月十三日早上和你第一次一起走著,一切就不再像過去一年來那樣一廂情願,而有了個底,有個可能可以互流的河床底。 例如在Jamyang School的foundation day,夕陽仍在的傍晚,和小孩們在中庭隨意圍圈起舞,我模仿著他們,軟軟的手、踏點、併步、腰臀,在印度式的熱鬧旋律裏。想到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Adele慶生時有夕陽、舞、唱著I follow you deep sea baby的後院。四周的人和我都笑著,而你就像那幕的Lea並沒有出現,想正是因此我想到了這幕。沒有你,可你自存在於這整個美好快樂中。 例如和女孩們在屋頂等流星,像一年來等你一樣,理智上沒有認真過,但心裡想的都是等你。千千萬萬個等你。 / 昨天仍然更為可遇不可求,因為昨天一切是撐過一段時間才可能有的。所有的對話與不對話,所有的移動,所有其中的自在,所有別後重逢,想我會一直一直一直愛著。 七月十四日。 / 「那他一定是個很特別的人。」不止一個妳這樣肯定道。雖然妳們這樣說,該都是基於王子勻是個怪人,但也的確,你沒有符合任何典型,不論是你本身或我們之間,許是因真正想找到什麼的人不可能依循任何法,而你,是我真正想找到的人。 這次去拉達克很美,也該是因為毫不符合我任一個以為的典型。原本想著的是完全的斷網清靜與乾裂,但因為有薛西佛斯、有流浪者之歌、有你們、有你,是飽和鮮豔的,是難以戒斷網路的。 宿營後的你的訊息很好,該也是因為這讓我看清一年來的人際與我一年前、甚至從更小以來所企盼的,確有很大的偏離——發現自己其實一直無意識的,將能相伴的、能相知的、能吃飯的、能垃圾話的、能會心一笑的、能相惜的、能深談的、能耍廢的、能相長的、能不說話的、能按大心的零零總總,希冀跟我要好的人該都俱足所有以上特質,於是,當然失望,當然決定乾脆再更自邊一點。事實則是,這強人所難;每個特質都能找到一個對應的人,就夠幸福了。過去一年,很慶幸在這樣大的一個系,所以其實我所喜歡的特質都有了對應的人,甚至人們,就算多數只是分散力,但每個瞬間偶極吸引,真就足夠幸福,畢竟時間虛幻。 會有速度差,許是因我們真正想找到什麼,但總錯以現有的法去評斷我們當下正在走出的法。 / 和女孩們在屋頂等流星,星空燦爛。彼此不見對方長相,只有輪廓,音調、姿態乃至個性卻是如此鮮明,還有大家對大家的不捨,也是赤裸清晰。 很美的。就像頭幾天你的面目就開始在我腦海中模糊時一樣,我一天比一天更能感知到你對我是多麼喜歡與愛。當然面目模糊的事實讓我緊張,但愈加確切的感受到面目以外的這些愛,也就放鬆下來,畢竟是如此真實,甚至更為真實。 每每發現離開印度以前,我是多陌生你的面目,總很不知慚愧的純然覺得幸福。因為我竟可以遇到這樣一個人,還未清楚他表面,就清楚我願意跟他走很遠很遠。 / 八月八日,二〇一六。遊園車和電影。 / 解套仍然是愛。這解套並不讓我失望,因為我一直有點盲目的相信愛的價值,而赫曼赫塞清晰勾勒出愛的價值:愛讓我們不覺得有什麼好睥睨、不覺得人陷入各種慾念是愚昧,於是才能與眾人、與萬物合而為一,成為一體,感受到一切,知曉一切之間沒有高下之分、好壞之分,因為一切環環相扣、都是千百次的糾纏。 環環相扣。學測成績,聯隊,循人,昆汀,夜間動物園,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瑣事,雲端情人,愛在黎明破曉時愛在日落巴黎時,跨年,愛在午夜希臘時,教父,三校觀摩,流浪者之歌,七月十三,一一,社子島,懶得整理。見不到五次。 但已環環相扣。 而我,顯然目前正在學著愛你,於是漸漸不再和我所構想出來的圓滿形式一較高下,而是讓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愛這樣的世界,樂於成為其中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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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中心] 夏色瀲灩
1. 這是跟別人交換圖文改寫企畫的第二彈!
給我圖/文,我用自己的風格改寫一次←這樣的東西
2.謝謝羊羊羊提供圖片,讓我改寫練手
3.強烈建議搭配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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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神者從現世帶回了一種奇妙的物品。
那是有著驚人重量,巨大的螺絲垂直貫穿外露著的物體;此外在運轉時,螺旋帶動的位移及後方的馬達的轟隆作響,也常引來圍觀的刀劍男子驚呼連連。
-這可真是嚇到我了啊!跟面前的冰一樣白的鶴丸國永摸著下巴這樣說。
-所以這是真的雪…嗎?小心翼翼抱著老虎,卻忍不住好奇的五虎退囁嚅地問。
-不是真的雪唷,是一種名叫『冰』的食品。燭台切光忠這樣摸了摸五虎退的頭,一面拿起旁邊的空碗製於機器下方,承接那短暫的運作之後、從巨大冰塊之上��下的點點雪白。
-哈哈哈,這樣夏天就能涼快多了,甚好甚好。三日月搖著扇子,明明是大白天卻還穿著整套出陣服,
旁邊的愛染早端了兩碗冰和螢丸歡呼著去找明石了,粟田口的短刀們都像五虎退一樣好奇的圍在旁邊看,剛遠征歸來的一期一振才到門口便被厚興奮的拉住,連報告都還沒來得及呈上就被拖到了飯廳觀看這奇妙的物品。
「一期也來啦!遠征辛苦啦!趕快來吃一碗吧!」
看起來比孩子還要興奮的鶴丸國永忙著把燭台切盛好的冰分送給周邊的短刀們,看著弟弟們閃閃發光的眼神,一期一振也忍不住柔和了目光:「是很難得,沒想到還有這麼方便的物品,主上真是破費了。」
「這個叫做剉冰機唷!可以一次做很多冰出來!」
「那可以吃很多碗嗎?」「可以吃很-多碗嗎?」「可以打雪戰嗎?」
聽著短刀們一言一語的發表對剉冰機未來的藍圖,一期一振掩嘴輕笑,最終還是拿起了佩刀站起身來:「記得要分給大家,不能全都吃完,知道了嗎?」
「「「是──!」」」
弟弟們即使在興奮中也沒有失了規矩,整整齊齊地挺起背脊對一期一振承諾;一期一振這才揮別了在飯廳等著下一輪冰品的眾人,走到了審神者的書房報告遠征成果。
「抱歉打擾了,我是一期一振,前來報告遠征收穫。」
「一期呀,進來吧,話說看到我這次帶回來的東西了嗎?」
「承蒙您照顧,弟弟們都很開心,其餘的刀劍男士們也非常享受的樣子。」
-唉呀,一期一振老是這麼嚴謹,都讓我不好意思接受道謝了。審神者一面這樣說著,一面把一期一振的口述報告記錄到紙冊中,和上回的遠征結果做了初步比對之後點了點頭:「目前就先按照這樣的頻率安排遠征吧,考量到最近氣候真的太炎熱,每一組重複出征的時間會拉得更長一些,這回你也好好休息吧。」
行了禮之後帶上門,一期一振聽著遠處傳來的喧鬧已經淡去,午後特有的微風正撩動著廊下的金魚風鈴,發出陣陣輕脆的敲擊聲;這時候該是短刀們午睡的時間,也是幾位平安刀的品茶時光,或許脇差們會聚在房裡玩那個叫做「撲克牌」的東西,但一期一振沒有打算加入任何一方,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刀劍本體置於架上後,解開披風和繫帶謹慎地掛好,接著將不太透風的藍色外套脫下,仔細地撫平了因為穿著活動造成的皺褶,即使晚些會有當番的刀劍們來收取出陣時受損或髒汙的衣服,也不能因此而鬆懈了該有的儀態;把外套疊成整齊的長方形後,一期一振才鬆了鬆領口,最近的天氣確實悶熱,像是鶴丸,只要能不穿羽織就不穿,不管何時都是穿著輕便的內番服到處跑,短刀們也有樣學樣,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一期一振的訓斥,發現哥哥在這種小地方選擇對天氣讓步後,除了出陣以外,粟田口全體幾乎都穿著內番服起居。雖然一期一振自己仍然是正裝出入,不過也不像之前那樣,除了睡覺和內番之外都不脫下來;一期一振想了想,還是解開了領帶和上方的兩個扣子,讓部分脖頸的皮膚接受到些許降溫的微風,有著水藍色髮的刀劍男子至此也忍不住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夏天啊,總是黏膩悶熱,蟬噪著烈日的氣焰總是張狂,讓初得人身的他們也總是苦惱於應付應運而生的各種生理狀況,比方說,流汗。
再這樣穿著襯衫的話,等一下就會全濕透了吧,但現在前往澡堂沐浴又嫌早,一期一振拿出手巾拭去額角冒出的薄汗,抹過了頸後仍被領子貼著的部位,想著是否該捲起袖子獲得更多的熱能釋放,腦子卻忽然閃過昨日遠征前審神者的話。
『夏天到了,你們原本的衣服還是比較厚重,我去現世替你們帶回了一批簡單的浴衣,若真的需要就換上吧,別熱出病來了。』
-有了人類的身體之後,需要思考的事情也會變多哦。審神者一面這樣笑著,一面把遠征的隊伍送出門;一期一振這才從有點昏沉的腦袋中喚起這段記憶,審神者替所有刀劍男子都準備了一件浴衣,即使這是不小的花銷,審神者還是擺擺手說不要緊,這時候想起這件事情無疑是對一期一振的救贖,他打開了壁櫥,果然在裏頭發現了一件和自己的外套同色的浴衣,角帶則貼心地選了和自己頭髮相同的水藍色,一期一振滿足地嘆了口氣,這個顏色大概是自己全身上下最能跟涼爽二字扯上關係的東西了,他拿出了浴衣,用可稱為迫不及待的速度換上,即使自己未曾穿過,也曾看過其他的刀劍男子著裝的樣子,一期一振憑著記憶,將浴衣完美的穿戴完成。換下了氣勢堂堂卻在通風一事上一竅不通的正裝後,一期一振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不少,最後又調整了一下腰帶和貝口結的形狀,一期一振這才打開了房間的門,讓對流的空氣穿過房間、和窗口的氣流會合成一抹舒心的溫度。
「哦,原來在這啊。」
一期一振回過頭去,一名綠髮的男子隨著聲音轉過彎來,一期一振連忙要起身,只是男子搖了搖頭:「坐吧,我只是拿東西來的,真是讓我好找。」
-特別給你留的,粟田口家的孩子們真是可愛,看著你忙又不敢打擾,最後還是拜託燭台切留下了這一份給你呢。
名喚鶯丸的太刀將手上其中一個瓷碗放下,裡頭盛裝著的正是一期一振ˇ之前在飯廳的桌上看見的、名謂「剉冰機」所產出的美麗雪花,即使未將碗拿在手裡,也能感受到從冰品做成的小山中傳來的陣陣沁涼。
「勞煩鶯丸殿,真是不好意思。」
「調味是孩子們調的,我只是路過幫忙送。若合口味的話,和他們說說、他們會很高興。」
一直以來宛若長輩的鶯丸在這個時候仍然是不急不緩,彷彿影響眾刀的溽暑在他身上完全起不了作用一樣,閒適的態度也總能帶給浮動的氣氛一些平靜,然而一期一振也注意到,對方的手上一樣捧著一碗帶著深綠色的冰。
「天氣熱,偶爾享受一下也未嘗不可,只是果然少不了茶呢。」
證實了一期一振的猜想,鶯丸捧著似乎是抹茶口味的冰品從來路離去,小小的偏院又恢復到一期一振獨佔的狀況,一期一振看著面前幾乎要從瓷碗中滿出的甜品,除了碎冰以外,上頭還加了一卷螺旋,紅色的漿液從尖端一路順滑而下,在彎曲的表面上蜿蜒出一道美麗的瀑布,旁邊的細細條狀物應該是之前大受弟弟們好評的、名為「POCKY」的甜點;至於造成一期一振視野中快滿出來的錯覺的始作俑者則是圍繞在螺旋小山旁,宛若花朵一樣盛開排列的紅色草莓們。搭配錯落其中的粉色團子,一期一振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哪個身影,就像在冰上起舞一樣,與眾不同卻又和他們如此契合。
「不知道亂如何了。」
彷彿自言自語似的,一期一振撐起臉頰,望著面前鮮豔欲滴的甜品,心中想的卻是那名比誰都還愛撒嬌,比誰都還愛漂亮愛甜食、但現在獨自出門進行修行的弟弟。
「等亂回來,也做一份給他當獎勵吧。」
一期一振露出了微笑,握著碗的指尖傳來了令人心曠神怡的溫度,他將第一口冰送入口中,品味著名為盼望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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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談]
覺得一期哥的眼神若有所思就寫了這樣的午後本丸
然後我好想吃剉冰啊...
我的亂去修行了還沒回來嗚嗚嗚嗚嗚嗚嗚我好想他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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