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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utvydas-ookami · 7 day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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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fic for Werner's birthday 2024] 露草色

*This fic is written for Werner Heisenberg's 124th birthday, firstly posted on Dec 5th, 2024 on AO3

*Language: Chinese

*OMC×Werner Heisenberg, the whole fic is OMC first person

*Based on Werner's trip to Japan in 1929, the trip should took place in August but here I change the time setting to late spring for the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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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认为露草花比樱花还要可爱，虽然每一朵的寿命都比蝴蝶短暂，但每一片花瓣上都是植物中最为美丽的蓝色。”他停顿一下，把手中那一小枝蓝花举到维尔纳面前，依然是认真陈述客观事实的语调，“就和您的眼睛一样。”

夏天又近了。紫藤瀑布已显疲态，架下落花一日多过一日；杜鹃花正喧闹成一片艳粉，牵牛花悄悄爬满篱墙，采摘青梅的日子似乎遥遥在望。维尔纳·海森堡，物理学界冉冉升起的这颗一等星就在这样的时节越过整片亚欧大陆飞临日本列岛，闯进我原本平凡的一年春夏。我在休息日的湖边樱树下找到他。海森堡教授就在那里，坐在我平日常坐的那块石头上，膝头摊开一本书。前几日几乎时刻围绕他的各色人等都不见踪影，只有百千枚樱叶晃碎的阳光在那头金发上明而复灭。惊扰这样画般静美的景致绝对是种罪过，但猫的耳力足以从风声中分辨靠近的脚步。于是他从画中望过来，带着些犹疑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海森堡教授。”我连忙用德语回他，“我——呃，这周星期三时您把笔记借给了我，就在那天上午的讲座结束之后，��想早些把它还给您。”他记得我的名字。 “看来您的疑问已经得到了解决？”他合上书起身走向我，一片光斑短暂映亮他的眼睛。“我想是这样的，但还是希望您能帮忙检验得出的结果，以及……您介意我再问几个问题吗？”我将刚才一直紧抓着的那本硬皮笔记本递上。再靠近一点，能再近一点就好了，要先细细看清那双眼睛，才好寻来字词命名那对蓝。他笑了。“我很乐意知道您的想法，但在这里坐下谈物理似乎不太合适。”他接过笔记本，那片蓝在我眼前闪了闪。“您愿意一起散一会步吗？沿着湖岸边走边谈——就我们两个。” 散步。海森堡教授关于散步的轶事我自然听过，正是哥廷根初夏的一场散步令他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尼尔斯·玻尔结缘，而他现在来邀请我同去散步了。于是我们离开那块石头，踏着满地光斑从连片绿荫下穿过。我拼尽全力地试图听清、记下和弄懂他说出的每一个关于物理的词并组织语言回答，有好几次甚至要忘了迈步。我的物理水平在同门中不算出众，只是德语学得好些，有幸为导师充当过数次口译，这大概是教授能记住我的唯一理由。他在哥廷根那场散步中和玻尔聊得很愉快吧？毕竟那是一颗明星将另一颗擦亮，谁都不必为身侧的顽石停留。即使早已认清自己最为得意的才能相较于美玉也如瓦砾黯淡，此刻在教授面前难掩顽石之狼狈的事实也令我几乎落下泪来。 “……以上就是我现在的理解。您还有其他的疑问吗？”他终于停下步伐，像未曾留意到我一路的窘相。“呃、暂时没有了，但是抱歉教授——请给我一点时间记下刚才您讲的内容。”我匆匆展开自己的笔记，掏出钢笔奋笔疾书，力图赶在遗忘机制运作前多抢出些记忆。于是他耐心地等，安静得让我短暂丢失了对他存在的感知。直到我勾出最后一个符号的最后一笔，熟悉的德语终于又从身后传来。 “这片湖现在很美。” 我方才��心思留意眼前的景色。湖中星星点点浮起数张莲叶，但风舞满池荷的胜景还需等到六月；菱在水中一角悄悄展开形状奇异的叶片，它们在荷花开第一朵时就能将整片湖面铺绿，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大片平静开阔的水面投影着晴空，此时天空呈现的并非日语称作“空色”那种色调。 “我不了解日本的植物……您知道那种蓝色花朵的名字吗？”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路下方靠近湖水的泥地上支着一蓬叶形似竹的野草，几根茎秆正带着数点醒目的蓝随风轻晃。 “那是露草（tsuyukusa），露水般易逝的花，清晨开放，临近正午便在酷暑下凋谢得几乎无影无踪。但现在天气还不太热，这几朵应该能坚持到今天下午——也许您愿意仔细看看它的花？”见他点头，我便下到湖岸，带回连着梗叶的一朵。“您瞧，多像蝴蝶。”露草花盛开时从侧面看完全是一只蓝蝶展翅欲飞的模样，只是至死不曾真正飞离枝头。欣赏和捕捉这些蓝蝴蝶需要恰到好处的时机。晨露蒸发后，暑气灼人前，在上学途中留意路旁的色彩，河湖边、田埂上、沟渠里，近水的地方总能瞥到某丛草叶顶端擎着星星点点碧蓝。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将蝴蝶连同所栖息的枝叶一同折下再夹进书本，那一页的纸面连同图文就一并点染上蝶翼的蓝，经年不褪。 “这该是一只凤蝶。”教授专注端详着我手中的花，“因为它有尾突——就是翅膀上像尾巴那部分。”他用指尖轻轻拨了拨花朵向外伸出的白色雄蕊。“凤蝶在日语中统称为「揚羽(ageha)」，意思是‘竖立的羽毛’，可能也是指这个部分。”好像已经有卖弄学识之嫌了，可我实在无法任由自己面对所尊敬的前辈只表现出诸般无能。那个向你借笔记的日本学生没什么物理天赋，但他用德语向你介绍过一种蓝色野花，与你谈论它像哪种蝴蝶。猫是容易遗忘人的，美玉遗忘瓦砾也理所应当，他却执意要在你记忆中刻下一丝痕迹，哪怕只是露草与凤蝶。 “这��花的色调也十分罕见，我之前只在一些矢车菊上见到过跟它相同的颜色。”温热的吐息拂过我指间，我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同他靠得这般近，近到能看清睫毛最轻微的颤动。蝴蝶也是这样抖动翅膀的，世界上有哪只蝴蝶双翼是这样的金色么？金色蝶翼毫无预兆地掀起，我躲闪不及的视线与那对蓝撞个正着。我几乎确定自己要为刚才的轻浮失礼付出代价了。但是没有，没有责备，没有质问，他甚至没有躲开，只是露出一点猫表示疑惑时的神情，那片蓝在我眼前闪了闪。 “颜色，呃，这种蓝色在日语中被称为‘露草色’，但它并不是只存在于露草花上……”匆忙移开的视线一时找不到落点，“……现在的天空，也是露草色的。”我想我知道该如何命名他的那对蓝了。他抬头望天，蓝和蓝一定在他眼底交映得难分彼此。“好像比巴伐利亚的晴天颜色要浅……但樱花在这样的天空下应该很美，也许我该来得再早些。” “那样的话您就见不到露草了。而且樱花季节里一连几天不见太阳，花终于盛开时又突然下暴雨是常有的事。樱花的寿命太短暂了，不是每年都来得及展现它们的每一种姿态。”幸好你来了，幸好你此时于我同在此地。 “但您刚才说露草也是易逝的花朵，据我所知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至少会经历一整个白天。”又是那种属于猫类的神态，那双蓝眸的神采却是其他猫所不会有的。要说出来吗？现在就说出来吧。等到今天的这一刻过去，此后再不会有机会了。 “我从来都认为露草花比樱花还要可爱，虽然每一朵的寿命都比蝴蝶短暂，但每一片花瓣上都是植物中最为美丽的蓝色。”我将手中的露草花举到他眼前，努力维持着那种认真陈述客观事实的语调，“就和您的眼睛一样。” 我的举动在所惯守的礼节中已属不可饶恕的冒犯，实际上，在用德语说出最后一句时我已经做好立刻被教授斥责转天再被导师痛骂的觉悟。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都没发生，蝶蛾投向火焰的决心只撞进云雾。我记不清分别时那枝露草花如何到了他手中，但那抹蓝的确缀在了他西装的扣眼上。露草是夏日的花，明明在骄阳与热浪下和露水一般脆弱，依然前仆后继地开过整个长夏直到深秋。碧蓝的蝴蝶生来为了扑火。教授离开那天我只来得及挤在在送行的人群中��他一眼，他胸前衣袋里叠的方巾蓝得十分熟悉。导师说他为海森堡教授愿意收下他的礼物感到非常荣幸，一张丝帕，露草色。我也为他留下了礼物。那天还回去的那本笔记本，最后的几页里压着一枝双生露草花。两只蓝蝴蝶一上一下栖在枝头，为纸张墨迹染就几点来自日本列岛春夏的蓝色。航船消失在地平线，未曾属于我的蓝蝴蝶振翅飞离这一处枝头，向他的夏天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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