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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的日常
huxuguairen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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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eekweek2024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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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 Tweek Week 2024 是一个角色欣赏周, 将从 8 月 11 日持续到 8 月 17 日! 这一周里每天都有两个提示词,希望能激发你绘画、写作和欣赏我们最喜欢的角色!
第一天 夏天:海滩,夏日服装,泳池派对,烟花 第一次约会:可以是和特定的人也可以不是 任何的一对都可以
第二天 睡觉:小憩,睡衣,偎依 恐怖:僵尸 吸血鬼,恶魔,外星人,病娇,灾难,末日,鬼魂
第三天 乐队AU:Tweek可以是在乐队中也可以个人演出 2000年:90s/00s AU,时尚,世纪之交
第四天 性转:不同的性别或者表达形式! 超级英雄:Wonder Tweek,作为任何英雄的超人Tweek,魔法女孩,甚至是被英雄拯救的人
第五天 动物:宠物,魔宠,动物/人类混合AU(类似Beastars),拟人化动物 幻想AU:真理之杖,野蛮人Tweek,女巫Tweek,恶龙Tweek,罗宾汉Tweek
第六天 爱好:运动,美术,园艺,艺术和工艺,乐高,折纸,烘焙,钓鱼,冥想 南方公园新冠之后:老人耽美
第七天 生日:派对,庆祝活动,任何和生日有关的事情! 自由日:任何你喜欢的事情!
非常感谢你们想出的这些精彩的提示词建议!我们非常期待看到你们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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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dongz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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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到骨子(深圳的爱)
在深圳城,我对你的爱卑微到骨子里
流水线的工人,有留不下的城
和回不去的家,他们称我为打螺丝的人
我从遥远山区来,睡过天桥
住在廉价的出租房,饿了等着外卖小哥
衣服破了就等着快递上门
像蝼蚁一样穿梭在别人的高楼大厦间
这便耗尽了我青春,耗尽我的一生
在这城里,大大小小的机遇如彩票
互联网,虚拟币,没有一个为我准备
颠簸离乡路,故乡人也嫁为人妇
我却天涯无尽,归乡无期
流水线的工人,打螺丝,进厂
在深圳城,对你的爱卑微到骨子里
每每深夜里,总拾起孤独的枪
却找不到一个,愿把我视为敌人的对手
——杨东泽2022年09月16日于广东深圳
远方的谋生者
神色异常的大街
路人衣衫不整,穿着拖鞋蹒跚
在马路中不知道避让汽车,向全副武装的白衣人张口
他们把他们新生的孩子叫做疫生
窗外的荔枝树下
猫陷入一种寂静,传说的死亡墓地里
微风吹过你的面颊
在夜里寻找,你的双眼和二月薪资一样单薄
买菜,做饭,隔离,做核酸
日子无数,你把自由交给明天
被未知恐惧宣判,年轻的意志被时光消磨
心存理想的异乡人啊
你在东莞的某个旧旅馆中安生
在疫情中,面包和自由无处可依
历史向前,滚动着谋生者的意志
明天过后,日子仍然要过,房租仍然要交
大街上广播的大喇叭也仍旧要来
唯有青春,一去不再复回
—杨东泽2022年03月11日于东莞大朗
本不相识的人
—华为溪流背坡村欧洲小镇记
我不愿以爱之名
绑架一个流入迷途的心
本不相识的人,有时我很爱你
有时我也不那么宠你
我驾着你想象的灵魂去追寻着自由
穿省过市,在偏远小镇里放歌
常常用你的名义叫醒老街道的黎明
机翼突破云层,今日,我又来到松山湖
带着你的希望,在溪流背坡村
乘着红色的小火车,在风雨里依然如旧
穿棱在巴黎和海德尔堡间,常常过康桥
到布鲁日与牛津去闲逛
在勃艮第喝咖啡
在克伦诺夫花园里荡秋千
吃最多的猪脚饭,看最大的蜗牛
在欧洲小镇,在大郎镇,在大岭山
我来时从不拨弄衣袋
去时,也不曾在荔枝林里深埋遗物
唯一能做的是,我愿意
能在离开时,从你悲伤的深处
把你的忧伤带走
—杨东泽2021年10月16日于广东东莞松山湖
佛山城记
姑娘,如果我爱你
我将会追寻你的脚步,去到广东
佛山,这个岭南的天地之城
有你最喜欢舞狮,最喜欢钟楼钟声
有你爱喝的千灯湖烈性德国啤酒
姑娘,如果我爱你
我将在每次经过佛山时
给你打来异乡的长途电话,告诉你
你曾经走过的飞鸿路我正在走
你曾经听的粤剧胡不归我正在听
你曾经吃的勿米粥火锅我正在吃
姑娘,今夜我从佛山城过
在龙塘诗社诗会上舞文弄墨
在南风古灶前广场喂着白鸽
在佛罗伦萨小镇喷泉边合着节奏
姑娘,那禅城南海给我的美
我将要用诗歌为你收藏
那祖庙给我的辟佑神牌
我将要加上你的名字
姑娘,今夜我在禅城想你
那渔人码头的霓虹见证我的思念
那顺德逢简水乡的小船带着你温柔
姑娘,我追寻着你的脚步
听你最喜欢的钟楼钟声
唱你最喜欢的粤剧名曲
学你最喜欢的舞狮
但是亲爱的,我深夜里的孤独
伴着我走遍了佛山城的每个角落
飞鸿街,祖庙,南风古灶,佛罗伦萨
千灯湖,都给不了我
你可以给的温柔
——杨东泽2022年01月08日于广东佛山岭南天地
东莞城记
我从广东过
光与影中,与东莞相遇
清澈的爱,迷离的人
他们生在虎门南城,死在南海珠江口
为民族站岗,为人民放风
我不曾想过,在孤独的夜
走过东莞的每个角落
在东江水道上来来回回,摇船
在黄旗山上放声高歌,迷雾
东莞,你给我的
我将会带到世界播散
你给不了的,我将尽情在你的土地享受
在下坝坊听着音乐摇摆
在富民街吃着莞式奶茶
寮步,大岭山,长安,塘厦
东莞啊,他们说来到你的土地上
他们是为了爱
但我到你的世界里,却唯独现在为了情
在孤独的夜,我从不曾想过
我会在黄旗山岭上高歌
光与影中,与莞城相遇
虎门大桥下的东莞人
他们生在珠江口,却死在了历史之中
—杨东泽2022年01月15日于东莞南城厚街
深圳城记
我从没有见过螳螂山的夜色
但是我喜欢深圳的风
我从没有去过大梅沙的海滩
但是,我喜欢深圳湾的水
姑娘,我不喜欢别的,我的意思是
我喜欢你的温柔
即使我是住在城中村的人
即使我每天需要挤上罗湖开出的轮渡去往香港谋生
即使我的生活如此残酷,如此冰冷
即使有人告诉我是一个需要被爱的人
但是姑娘,1979年我也是从远方来的人
姑娘,我见过你没有见过的深圳
我来时世界之窗还是一片沼泽
大芬没有你想要的绘画艺术
蛇口码头也还是一处无人知晓的茅地
姑娘,1979年,我的灵魂
还没有把肉体裹挟
说爱别人的话比爱自己的话更多
但是,姑娘,在深圳的车水马龙间
抓住让人害怕,分别却往往留不下祝福
姑娘,我也是从远方来的人
1992年,我还住在白石洲
我从没有见过螳螂山的夜色
也没有去过处处艺术的油画村
但是,姑娘,我最喜欢的
还是你无可替代的温柔
—杨东泽2022年01月25日于广东深圳观澜湖
停摆的春
枯叶纷飞
黄花铃再次开放
一周又一周,停摆的城市里
追求理想的人终日穿街过巷
在铁轨上追寻故乡
说是要在火车上创造灵感
在深圳的街角
他说他有理想、还有艺术
炮仗花高挂检测点篱笆枝头
一月又一月,摇曳在隔离病房的窗外
坐上绿皮火车
他说怎能我看见他口罩后的逝去容颜
枯叶纷飞,黄花铃再次开放
他说他与众不同,他说他要远行
在旅途中把春歌声唱遍大地
去下一站寻找家乡,他说那里有理想
有艺术,有山峰,也有自由
枯叶纷飞
黄花铃再次开放
他说他有理想
他说他要在铁轨上寻找家乡
——杨东泽2022年03月15日于广东东莞大朗
黄风铃
微风吹动枯叶
黄风铃,在湖岸边摇动
曾在松山湖边祈祷
心爱的人,请勿在旅途中迷失
你是百木丛中的一点黄
也是我我心中的一点痛
一夜间你吹落了枯叶
一念中你吹动了枝头
我曾经在你的花冠下求爱
我曾经在你绿叶下避雨
黄风铃,你尽情地卖弄你的妖艳
人民的苦难,你可以装作不知
历经冬的山芋抵不住春天的风
开着硬派越野姑娘也要一次次地洗劫黑夜
黄风铃,她,消失在花丛中
她把你的黄,遗失在了旅途
—杨东泽2022年03月19日于广东
三十岁
我喜欢杭州
我喜欢三十岁的女人
她在黄浦江边的沼泽地里长大,浦东
她的童年被一座座摩天大楼暗杀
三十岁的女人,住在江嘴村
出门是钱塘江,开窗便可以与湘湖相遇
三十岁,开着她的宝马三系
她在芝江绿道边规划未来
三十岁,生活,父母的意志和理想的追求
她在西湖边结婚,离婚,然后与爱人相恋
年复一年,三十岁的女人
我对你的爱,如杭州城里的樱花期待春风
三十岁,向诗人寻求未来
你具有其他人不具有的勇气
金钱,占有,安稳,依赖
诗人的未来如在大地上的风,四处游荡
三十岁,我是一个贫穷的人
不善于在平淡的爱情中存储甜言蜜语
爱情这东西,吃多了会让人厌
离开了,却又让人止不住的念
——杨东泽2022年03月19日于广东
汕尾城记
茫茫南海,一个人的记忆
在迷雾中迷失,是谁让章鱼游上了岸
又是谁看到了他走过的志向
海虾,血蛎,螃蟹,今日空船而归
写下的诗,走过的路,爱过的人
带上一切,明日便又从海湾出发
打渔人,从未停下过与夕阳的交易
一日四季,月月在浪尾上飘泊
翻过雪山,白日在沙漠里打滚
晚上便在草原上乱窜
汕尾的夜里,寻找着
码头上的海货,寻找着排档里的生腌
茫茫南海边,白色沙滩,无边无际
你我在天际线上行走
渴了就喝凉茶,到海湾处,饿了就吃咸饼
——杨东泽2022年05月29日于广东汕尾保利
惠州城里的约定
看三千里绿水
我从西枝江来,又沿东江而去
那西湖里的静默。
是与垂柳的前世的依依相守
罗浮山里,前世我们心心相印
约定,在西湖边等那个人
约定,在古城边等那首诗
如今,我在石桥下,我在古城边
在水东街,在文笔塔
静静地等,默默的念,坠入了梦
梦里花落,今夜,诗人已到岭南
我将城门洞开,张灯结彩
高榜山下,惠州城里,红花湖边
我在在高楼上备下那客家酒菜
为他接风,也为我送葬
——杨东泽2022年05月30日于广东惠州平湖
大鹏所城记
搜山检海,阳光,沙滩,海湾
在弯延曲折的山路上飙车
南海边的医生,不再向更深的水域
一个拿着手术刀,见惯生死的人
始终战胜不了内心的恐惧
在大鹏所城的咖啡馆
灯光昏暗,海浪醒忪,一只蚊子
误闯了天下,几个瑜伽人的体式生硬地
倒挂在将军府的牌匾
人,见惯了别人的死
却仍执念着自己的生
一壶桃花酿,几块青石板道
落地窗内家乡的过去
就足以收买我们的彼此手掌
生命线很长,你说你可以长命百岁
而我感情分叉,最终可能独守空房
搜山检海,在弯延曲折的大鹏半岛
灯光昏暗,海浪醒忪,我们
见惯了别人的生死,收买彼此的手掌
一壶桃花酿,几块青石板
你说你可以长命百岁,而我最终可能独守空房
—杨东泽2022年05月28日于广东深圳大鹏所城
交际花(打工人)
在深圳,却不是深圳人
失去土地,告别家乡
漂亮的乡下女人收拾行囊
踏上养活自己的南下打工之路
酒肉林池,贪财好色,
城里的人为她争风吃醋
律师、医生
忙忙碌碌的体育教练
他们刷着她孤独寂寞的朋友圈
吃着她做的饭
身边全是男人的人
社区里的交际花
若为情人会让心生无比的嫉妒
若为朋友,她却是打开城市男人的阀门
丑陋,罪恶,相恨相杀
男人们色欲、贪欲、占有欲
女人们的嫉妒、复仇、侦探般的防线
在深圳,漂亮的女人慢慢老去
收拾行囊,回到家乡
向法庭提起诉讼,为了城市里的包养
她愿意抛夫弃子,到大城市里
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
——杨东泽2022年09月16日于广东东莞松山湖
观澜湖
浅浅的海湾池塘
孩子灿烂的微笑透着善良
你期待的眼睛
对我的一无所有目不转睛
我的存在就是
我的价值的低估
她的声音在说着
对我未来的一切否认
我裂心力竭眼盯未来
欲用心灵的低吟
召唤世界的主宰
你却用全世界的解脱
迸裂着梦的欢乐
五月的太阳晒着
为梦想奔忙的人儿
网球场边上的水壶
唱着欢快的曲调
晚霞映衬着观澜公园七彩风车
轻风浮过的沙沙声
伴随我心灵破灭
摩天轮孤独地守望远方高球场
远归的孤鸿向远方传递情愫
不要在爱的草原梦境中回复
你还爱我
—2018-5-20于深圳观澜湖网球场打球有感
白石洲
失去了生命的春
追求理想的青年
在羊城伤心的游荡
天如太阳般为世界带来烈焰
是到了我说话
的时候了
我们的分离并不是因为我们的无知
自认为有所知才是我们的裂痕
所以我们各自只能属于天空
世界之窗乌光的屋顶上
你和江泽民题字一样久远
在将来的一天
当我跪在你的坟头
向你哭诉自然的不公
你是否会在天堂诵读我赠予你的诗文
我幻想过不止一次
你我在浅浅海湾向日而行追逐心灵的交融
可是枯萎的日子啊
你是否能够和我的愚昧一起
用心追随着爱情的梦想
即使你我百孔千疮
—2018-5-11于深圳世界之窗
未完之诗 I 忘却
十一点一刻
航班停留于宝安机场
机翼划过欢乐的海风
珠江海岸远方的黑夜
守候一个从沪都到访的心灵
那颗期待的心
在微信上一再催促
用一首短暂的诗歌
证明他尚未离去
因为它的美丽
深圳
—2018年4月12于深圳龙岗横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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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twmdt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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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今天早上起床后决定去死的。
收拾了昨夜吃剩下的泡面,汤水倒进了马桶,认真做好了垃圾分类。挑选了最喜欢的那身切尔西的帽衫,这是我妈在我20岁生日那天送我的。
收拾好一切,蹲坐在鞋架边,数着墙上时钟上的分针,因为六点半才能丢垃圾。
其实去死这个念头也仅是今天才有的,我开始回想起事到如今的原因。因为工作,家人,伴侣,生活。想了许久,想要挖出那一根被引燃的导火线。
那场面,大概就是燃烧着的蜘蛛网,火势从六边形的每个角落涌向中心点的我,而我还只是黏在网上的一只待宰的昆虫而已,没有这火,也只是等着被织网的蜘蛛蚕食罢了。
思绪截至在时钟指向六点半的那一刻���蹲了太久,站起来一瞬间两眼发黑,我扶着鞋架,待大脑重新回来,拎着几袋垃圾出门了。
两分钟后我折了回来,想死的心太急,马桶忘记冲了。
元旦假期前,同事涨薪失败,看着他双眼发红发朋友圈的样子,我满是羡慕。那种还对世界充满希望的泪水与愤怒,早就被我丢在人生道路上的哪个有害垃圾的垃圾桶了。我能猜到她的朋友圈内容,大抵是被老板数落能力不行,配上发红的眼眶自拍。嘴是一定会捂上的,毕竟这时候的表情要么就不太合适,要么就不太好看。
没多久,那条朋友圈就会有着数十个点赞,朋友会关心,家人会安慰,同事会帮着骂上几句,男朋友会扬言揍老板一顿。这一切会激烈的讨论整个下午,而话题中心的老板此刻正淡定的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按摩椅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没多久,我就在那天屏蔽了不知多少人的朋友圈里点了一个赞。
爱埋怨是件好事,这是一个人知道一件事何为正确的象征。
我家人也爱埋怨,因为他们觉得我应该去厂里上班,应该去乡下讨个媳妇。不懂事的时候我还会愿意同他们争论。如何在厂里上班的同事,照顾好乡下的媳妇。
于是他们会埋怨我花了他们的钱读了书,却只知道和他们顶嘴。
这时候我就没法回,因为我也没读好书。
我大概是应该去厂里上班的。
听说那里有着定期发放的工资,每日的餐食,干净的宿舍,不用动脑的工作。
那是值得向往的工作,只可惜不是那个刚毕业热血的我向往的工作罢了。
当年的我烧着热血,离开父母,在这个外卖商家刷不到底的城市里,决定两年买车,三年买房,十年达到财富自由。
想到这,我坐上了公交车,临死前再看看吧,这个曾经我热爱的城市。
离财富自由的期限还有两年,房价已经比刚来时翻了几倍,公交车都从汽油换成了电车。
很怀念那些年,我还做着设计师的梦,即使身无分文,至少不像现在到处欠钱。
我前女友当年也很支持我做设计师的。
那时候她会夸我有才华,也因此,我有时还真的会相信我可能真的是个天才。睡前我总会翻着朋友圈,向她吐槽同行的垃圾图纸,客户带来的破烂样图。
其实我不也并非真的看不上,只是我很喜欢她对我说对对对的样子。
所以,当有一天,她说我不对的时候,我们分手了。
车正路过之前我们一起等车的站台时,一个老头坐在了我旁边,想必上车前才掐断最后一口烟,身上的味道像湿垃圾分类的垃圾桶。
我向里挪了挪,看着远去的站台忍不住笑了,这种吊人怎么好意思坐公交车,这种吊人怎么好意思有过女朋友。
后来我就习惯说对对对了。
我对老板说,对同事说,对客户说,对家人说。
对对对,您骂的是。对对对,问题在我。对对对,你的想法非常超前。对对对,厂里确实不错。
反正我是错的,那和我意见相反,应该都是对的。
后来我就决定去死了。
我难以得知正确的样子,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个世界是留给那些对的人的。
我一直坐在公交车上,一遍遍的看着这个熟悉的城市,我在这找过工作,在这见过客户,在这吃过火锅,在这遇到过老头。
“爷爷,你怎么一直不下车啊?”我问了问,这老头和我在这车上拉回好几遍了。
“逛逛。”老头盯着正前方,双手环抱着,看着不太愿意搭理我。
我又向里挪了挪,也环抱着,眯眼睡了过去。
被司机拍醒时天已经黑了,司机说他下班了,麻烦我把路费补一下。
我微信转了他一百四,倒不是我大方,手机里就这么多。
我一个人下了车,老头不知何时走的,大概是老年卡才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吧。
一年的最后一天,这个偏僻的末站倒挺热闹,大家裹着衣服猫着腰,即使躲避着初冬的寒风,依然要在这一天找一个地方,等待庆祝新一年的来临。
我走到一个老旧的小区,就这吧,看这附近应该砸不死人。
看了三遍招聘平台的广告,电梯上了顶楼。再爬了一层没有夜灯的台阶,终于来到了天台。
我抬头看了看天,不像夏天,冬天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看不到一点星光。
真好啊,夏天,一切都很美好,阳光,白云,最老套的词却描绘着最具希望的样子。
只可惜我是等不到下一个夏天了。
更可惜的是,天台有人了。
“爷爷,你咋也在这呢...”
“看看。”老头回头看了我一眼,他正盘坐在围墙上,十七层楼的下面,车子还不时传来不耐烦的汽笛声。
“爷爷,你这样不安全,要不你先下来吧。”我被风吹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都在发抖。
“我等着死呢。”老头的声音平稳有力,我甚至能在冷气中闻到他嘴里的那股烟臭味。
我哆哆嗦嗦挪到老头的身边,手掌隔空扶在他的背后,至少他要是往后倒下来,不至于摔伤。
往前倒,也不是伤不伤的问题了。
离的近些,我也才真的好好看了看这个老头。没有中年人的地中海,头发已经仅剩些白色的绒毛吸附在发皱的脑门上,眉毛的尾部已经飞出眉形,紧皱着望向楼下堵住的车流。
公交车上的那烟味还未散去,只是现在我是一点不敢离开。
“有烟吗?”老头回头上下扫了我一两眼,“跟着我这么久干嘛?”
“没跟着你啊,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刻的天台相遇,憋了半分钟,假装掏了掏口袋,回了句没有。
“罢了,临死了连根烟都抽不得。”老头头又转了回去,双手始终环抱着。
看似取暖的动作,却在寒风中有着不惧的威严。
我又瞧了眼楼下,车已经纹丝不动,但停下的人们并未发现楼顶的这出闹剧。我一个寻死的人,此刻害怕另一个寻死的人去寻死。
我踩着地上散落的烟头,腿控制不住的发抖,脚趾已经冻得没了知觉,手仍悬在空中搂着老头身后的空气。
“有啥想不开的爷爷,先下...下来再说啊。”
“活着没意思,早该死了,死完了。”老头再次回了头,这次他身子也转了过来,利索的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搓了几下双手,从中山装的的上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打火机,蹲了下来,利用着火光,寻找着残余的烟头。
“爷爷您这...,要不我给你子女打个电话来接您成不?”
老头没理我,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还算长的烟头,靠着墙边,躲着风。点燃后,他猛吸了一口,收起了火机。
城市的灯光未被收起,还能看见那眉头终于松了下来。
老头在地上坐下,伸了伸双腿,一吞一吐,瞄了瞄弯着腰跺脚的我,“小伙子,做什么的啊?”
“我,看看风景...”
“我是问你做什么工作的。”
“设计,额,大概是设计。”我补充了一句。
老头又猛吸了口烟,残根的烟头立马就烧到了底,散着刺鼻的焦味。
“我和你差不多,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画家。”
“哦哦,蛮好的。”
“也就两年功夫,画了两年你知道吧,后来不画了,没人搭理,我们那不兴这个,家里人不让。”
“哦,那,那个挺惋惜的。”
“不可惜,不让的人后来死的都比我早,就我活着,没人管了。”
“哈哈....”我不知该回什么。
“那时候想死,不想活了,一家人拉着我,我在那喊啊,我去死了,不活啦。我妈就在那拉着我哭,在那念阿弥陀佛。”老头挥舞着双手,演着曾经的自己,“他们觉得我疯了,觉得我入了邪道了。”
我也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眼神反着光。
“他们越是觉得我疯了,我越想死。可惜了,那时候该死。”
“活着不好吗,爷爷你看你现在活着多精神是不...”我说。
“那时候死了,兴许他们会觉得自己错了。死的晚了,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觉得自己都是对的才死的,可惜了,弄得现在我觉得我是错的。”
“您是对的,哦哦...您是错的,那个,我...”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突然感觉极度的痛苦,还有害怕。不知痛什么,也不知怕什么,只有撑在地上的手能感受到冰冷,还有泪水滴在上面,烫的发疼。
“该死的,应该死的,白活了这么久,现在死了也没人问了。”
“我...大爷你干嘛和我说这个,你能别说死不死的吗,我害怕,我不想死,我,我不想死啊!”
“我又没让你死,你哭个屁。”
“我,我就是怕啊,我怕啊!”
风一阵阵的刮着,远方传来了阵阵烟花声,天空是不是闪着光,我的脸烫的发麻,感觉声带正在做着抵抗。
对啊,我在怕什么呢。
明明垃圾都分好类了,马桶也冲了下去。
在怕什么呢?
不知道自己在嚎什么,只感觉浑身的痛。
老头半天没说话,我也总算冷静了下来,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烟花。
老头也在看烟花,一阵黄,一阵红。在眼前,在远方。
“对不起,我,我可能有点紧张,我陪您下楼吧。”
“下去给我买包烟成不,一包红南京,十二快的,楼下有个超市。”
“啊?”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动动,完了陪大爷唠唠。”
我缓慢的爬起来,膝盖僵硬的不像话。
“没钱了。”我想了起来,最后那点存款给了公交司机。
老头又翻了翻衣服的上口袋,只掏出一个火机。随后起身,手揣进裤子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些钱。
“再买瓶酒,十五的随便,白酒,别买别的,喝不惯。”
我伸出手接过那一沓皱巴巴的纸币,擦了擦眼泪。
“那你等我会儿。”
“好,别买错了,十二的红南京。”
我借着烟花的光走向楼梯,摸索着扶手下了楼。
楼下的灯光让我回过神,完全不知刚刚什么情况,身体突然的不受控制。
看着电梯门的镜面,发现自己的头发都吹的服服帖帖,蓝色的帽衫上沾满了白灰,眼睛通红。我按了电梯,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电梯从一楼到二楼到三楼,突然听见电梯边的人家传来了一声声倒数。
“十,九,八,七...”
电梯边的广告窗还在播着那个招聘平台的广告,里面的人穿着统一的绿色紧身衣,不知为何的聚在一起跳着舞。
“五,四,三,二,一!”
“彭!”
而后,周围的房间内传来了一阵阵欢呼。
烟花吗,我问着自己,随后走进电梯,捏着纸币的手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新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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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torang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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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迟但到,春分日 春天正式到来 我尝试用一种无序的方式去组织更具体的画面 希望今年也能够将无序的力量组合到一起 #春分 #二十四节气 #24solarterms #春分节气 #插画 #绘画日常 #每日插画 #procreate #thespringequinox #chaos (在 成都市,四川,中国) https://www.instagram.com/p/CqC0Nw6L0om/?igshid=NGJjMDIxM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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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nachiri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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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girl would u like to see my fave kaname/himeru pvs on bilibili that make me 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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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2016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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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与妈妈的通信(7):胴体的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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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Susan跟儿子正在蜜月中。她慨允发表她跟我妈妈的往来通信。为了保护隐私,通信发表前做了必要的编辑和修改。Susan和小刚都是化名。我妈妈是XXXX。)
Dear Susan,
Wow, 感谢分享照片。您的背影真美,太美了,美不胜收,太性感了,性感爆棚,性感四射。
您说得不错,您的小丈夫小刚是有很高超的摄影天赋。这幅照片的构图展示了他的审美,他的欲望,他的审美和欲望的结合,还有欲望获得满足的骄傲。
这构图也活脱脱地展示了、表现了您的小刚对您的性感,对您的性器官、胴体曲线的欣赏和享受。假如有一天这张照片可以参加摄影展的话,观众看到它一定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和感悟,这就是,性和性爱可以这么美,这么令人心跳,令人骄傲,令人遐想,令人幻想。
这张照片由一系列微妙的、自然而然的对比构成。您的纤细腰肢跟您丰满宽大的臀部构成明显的对比和对立。但您的身体曲线又使这种对立对比融汇贯通,无缝对接,令人不禁赞叹身体曲线的那种天然胜人工的变幻和变化。
这就是为什么学艺术的人,无论是现在的艺术学院大一学生还是米开朗琪罗那样的超级素描高手,都必须看着模特的身体或看着基于模特实体制作的雕塑进行绘画。身体的曲线太玄妙,人们很难想象,尽管它是人们日常所见的。
照片所显示的另一个令观众印象深刻的对比——您上身紧贴身体的无痕内衣展示的是矜持、羞涩、收束,甚至拘谨,但您的下身,您丰满的后臀和两瓣后臀之间的肛门、会阴和肥厚的大阴唇又清晰无误地展示出来,跟矜持、羞涩、收束截然相反。
小刚喷射在您后腰和后背上的几团白色的精液则显示出一种双重和双方的骄傲——承受了射精的女方对自己的性魅力的骄傲,射精的男方对自己的性能力的骄傲,以及一种秘而不宣又很高调的征服感、成就感的骄傲,让精液得以自由喷射的骄傲。
照片中,您浅棕色身体与两侧白色和红色织物构成的色彩对比,又使您诱人的胴体的魅力(优美的曲线,光滑的皮肤,突出的臀瓣,会阴的低谷,还有低谷尽头肥厚丰满的外阴/大阴唇)更加凸显。
这是你们母子配合默契地性交和摄影的合作产物,这一背景知识使这一摄影作品变得更加令人感到刺激、激动和振奋。
应当特别强调的是,您在您的儿子、情人、实际上的丈夫小刚的艺术创作中扮演了一个模特的角色。
模特先前在艺术创作中只是被当作道具。但随着人们对艺术创作过程的认识加深,现在模特不再被认为是单纯的道具/摸具,而是一个人,一个有能动性的人;模特跟画家/摄影家是合作的关系;他们的合作关系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肖像画/摄影作品是画家/摄影家与模特互动合作的结果;模特参与创作,是视觉艺术创作过程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的和关键的部分。
您跟小刚是天造地设的艺术创作的伙伴。你们的性交,你们的肢体、语言、眼神的互动都是艺术,是你们的艺术生活的一部分。这幅照片捕捉了、定格了你们艺术生活和性生活中一个令人心荡神迷的瞬间,而你们的生活是由无数这样的瞬间构成的。
作为他的母亲、情人、妻子、性伙伴,您给小刚提供的各方面的滋养,激情和灵感让他得以才华绽放,得以捕捉到这精彩的一瞬。您在这一过程中全程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能动的角色。
祝贺你们。祝贺你们的艺术合作成功,祝贺你们母子的性交和神交。
看着小刚射在您后背上的精液,想到精液里面成千上万的精虫在拼命地游泳、游动,试图寻找卵子,寻找归宿,不禁惊叹,感叹,叹息,不禁祈祷有一天来自小刚的一个精子终于跟您的卵子相遇,一个新生命由此形成并最终诞生。
想写、想说的话太多了。自从跟您相遇以来,我觉得每天都是灵感多多,灵感爆棚。
谢谢您,谢谢您的性伙伴、情人、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的丈夫小刚。
顺便好奇地问一句,小刚这次体外射精,这是他自行临时决定的还是你们临时商量的?
十分感动的,
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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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gbtqromanc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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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与弟弟的感情
一个老矿工死了,留下了两个儿子,哥哥八岁,弟弟五岁,都不是他亲生的,是他收养的孩子。
老矿工死于塌方事故,但他在的煤矿是黑矿,这样的事情只能算他倒霉,那个年代塌方死个把几个人,跟感冒发烧一般寻常,他的离去让两个孩子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哥哥叫李自强,弟弟叫李自立,都跟老矿工的姓,兄弟俩名字是希望他们自强不息,老矿工找教书先生起的名字。
失去依靠的兄弟俩坐在冷屋里,很凄凉,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们还没生活能力,也许明天就要挨饿。
夜晚在冷炕上,稍微懂事的哥哥睡不着,盖着冰凉的厚被,紧紧搂着害怕黑暗的弟弟,给予他仅有的温暖。
第二天煤窑上出现了小男孩儿倔强的身影,背着大兜娄,拣煤矿,到十里外的镇上卖,一兜娄可以卖一块钱,这是李自强的决定,他要负担起两人的生活。
弟弟很快知道了,倔强的跟在哥哥后面,两人小半天从能拣半兜娄,再多的话,会背不动。从此附近的人可以经常看到两兄弟在煤矿到小镇的路上来往,哥哥牵着弟弟的手,背着一个人高的兜娄,汗水撒满了这崎岖的十里山路。
这么一过就是六年,这六年里,李自强更黑更瘦了,但健壮了,白日里背着兜娄拣梅,夜里在灯下看书自学,教弟弟读书识字。老矿工打小就告诉他,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对于把老矿工当亲生父亲的李自强当然是深信不疑。
这一年,李自强申请了参加中考,成绩不错,考入了县一中,但他没钱读,只有继续拣煤的生涯,继续自学。
三年后,李自强申请了参加高考,这次很惨,他没灰心,继续自学,同时把弟弟送入了初中,生活更加艰苦了,给他的学习时间也更少了。
在第三次的高考揭榜后,他彻底的灰心了,他的年龄已经不适合读书,不过他把眼光停留在了满屋子的奖状上面,每一张都是弟弟李自立获得的奖状,他决定了,要让弟弟成材。
弟弟的中考成绩出来了,县一中,第一名。
他做了顿只有年夜饭才出现的荤菜,奖励弟弟,告诉他专心读书,他准备去城市打工,一定要让弟弟读大学。
李自立吃着哥哥做的饭菜,泪水一直流,哥哥的求知欲比任何人都殷切,默默想着哥哥这么多年为了他受的苦,就着泪水吃完饭,李自立也做了一个决定。
暑假,李自立悄悄在县城找了份工作,这年他十七岁。
当他拿着辛苦赚来的钱,让李自强去学校复读的时刻,李自强第一次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打得自己也泪水长流,抱着弟弟,一个男子汉痛哭得不成声,在弟弟的苦苦哀求,表示自己停几年读书一样可以上高中,一定要让哥哥读大学,最终李自强走进了渴望了二十年的校园。
李自强的发奋,成绩很惊人,疯狂的吮吸着知识,在一年后,获取省城着名学府的大学通知书。
李自强在省城读书,弟弟在省城打工。
李自立仅仅只有初中学历,找工作到处碰壁。最终他选择了早上送报,上午送花,下午在酒店端盘子,晚上洗盘子的复杂职业,为了尽可能的凑上哥哥的学费,他不惜一切的努力工作着。
李自强进入学府后,为了在三年之内完成学业,让弟弟将来能继续读书,他疯狂的吮吸着知识,不管任何场合都抱着书本。
李自立很欣慰,再苦再累,看着哥哥勤奋读书,拿到的好成绩,他觉得值得。
李自立出现在李自强面前总是很快乐,很开心,白日的辛苦劳累总掩藏起来,疯狂读书为了提前毕业的李自强没注意到弟弟的身体越来越瘦,笑容也越来越勉强。
李自立为了哥哥在省城读书的高昂学费,什么苦的累的工作都做,总是很快乐,同事们都很喜爱这个开朗活泼的男孩,人人夸赞他,各种奖励总少不了他。
李自立越来越帅气,但也越来越瘦,终于在一次传菜的时刻,昏倒在了地上。
被同事们送到医院后,检查的结果在他醒来后,被他撕掉了,更加的快乐的工作着,因为哥哥快毕业了。
终于李自强毕业了,获得了在省城工作的机会,已经戴上眼镜的李自强把这个好消息与弟弟一起分享,两人都激动的在出租屋里又叫又跳,是夜李自强第一次喝了酒。
酒也许能乱性,两人住的出租屋很小,懵懂的两人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起床,李自强深深的自责,李自强直打自己耳光,虽然两人都知道并不是亲兄弟,但李自强的心目之中,李自立比自己的亲弟弟都要亲。李自立挣扎着爬了起来,抱住了李自强,连称不怪他。李自强的深深愧疚,没留意到李自立苍白的容颜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此刻的身体也实在太脆弱了,仅仅把这一切归到是昨夜自己的侵犯上。
���自强上班了,环境好了,住进了单位的房子,也给李自立找了学校,让继续读书。
但李自强骤然觉得弟弟有些不一样了,每次回家进门的拖鞋,饭菜,洗澡水都准备好。虽然以前也会这样,但李自强察觉了什么,李自立眼睛里的柔情让他不寒而栗,在几次故意的闯入他的房间后,他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他找了女朋友,开始了恋爱,而且故意的带着自己并不喜欢的经理的女儿进入家里,希望李自立能警醒。
李自强这一切是为了所谓的伦理道德和舆论压力,他们的户口本上是亲兄弟,外人眼里也是亲兄弟。
但这一切仿佛对李自立没一点作用,只差李自强没亲自的说出来,但那样会尴尬到两人不能在一起生活下去,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弟弟,弟弟也离不开他,两人一直都是相依为命,所以不忍心点破。
李自强最终的决定是草草结婚,经理也暗示过多次,李自强最终为了弟弟,选择了结婚,经理的女儿,虽然自己并不爱她。
当李自强把打算告诉李自立的时刻,李自立笑逐颜开,笑得很美很美,虽然眼神深处有些忧伤,但笑容很真挚,李自立道,哥哥,我早就期盼着你的这一天到来。
李自立哭了,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哥哥很爱他,他知道,但那种爱,不是他需要的那种,他需要哥哥的真爱,情人一般的爱,他没有时间了,所以他才费尽心机的要得到哥哥的爱,但却让哥哥彻底的离他而去了。但他也不能反对哥哥结婚,新娘他看过,看哥哥那种眼神,和自己一样,是一个真爱哥哥的人,把哥哥交给他,自己去了,可以放心。
这夜,他哭泣了一整晚,第二天他向学校请假了,哥哥需要一个帅气的伴郎,哥哥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李自强的婚礼上,人人都惊艳的看着伴郎李自立,但为什么哥哥结婚,这个一直在笑的男孩眼神深处是让人心碎的忧伤,人人看得懂,但没人说,这是婚礼,喜庆的婚礼。
李自强的婚礼是西式的,在省城新落成的大教堂。
单位里的杰出青年,而且新娘是经理的女儿婚礼格外的热闹,来贺的人群车流把整个教堂外都快堵塞了。
李自立一直在笑,即便从早上开始,全身都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痛,原来医生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不能激动,但他的笑容更加甜美动人,几乎成了婚礼的焦点。
看着哥哥和新娘步入教堂,再到哥哥和新娘交换了结婚戒指,李自立身心的疼痛更加剧烈了,尤其是在哥哥和新娘交换了戒指的刹那,他的笑容冰冻了,一头栽了下去,但眼睛深处露出了欣慰。
整个教堂都混乱了,在人群的惊叫中,李自强发疯一般的抱着弟弟冲向了医院。
急诊室外,李自强焦急的度着步伐,把新娘一方冷落在了一边。
最终当数个小时后,急诊室的门打开了,李自强听到了不敢相信的话语。
我们尽力了。
李自强糊涂了,发疯一般的抓住了医生的衣领,狂吼着。
四周的人拉开后,那年轻医生反而冲他吼了起来,为什么到了癌症的晚期才送他来。
李自强糊涂了,癌症晚期?为什么?为什么?
可惜没人告诉他为什么,谁也不相信一个笑容那么开朗,笑得让人心醉的男孩儿已经是濒死的病人。
李自立去了,去得那么急,在他的花季消逝了。
李自强徘徊在弟弟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挂满了图画,弟弟的绘画天赋很高,房间里的很多画上都留下了他们以前开心的影子,看得李自强心酸泪流。
他一幅一幅的取下,这些是弟弟的最爱,他要烧给他。
但他在收起弟弟的最近的一幅给自己的写生时,看到了背面的题字。
哥哥:当你看到这些字迹的时刻,我一定是不在你身边了,哥哥,你要坚强,不要为我难过,你难过,弟弟在下面也会伤心的,哥哥一定不要让弟弟在下面伤心。
哥哥,我一直不把自己的病告诉你,是怕你会为我难受,那样我会更痛苦。当我知道我的病的时候,我也曾经不甘心,消沉过,但想到哥哥,我把这一切都埋藏了起来,哥哥不喜欢弟弟不开心的样子,哥哥看到弟弟不开心,会心疼。
哥哥,那天晚上的事,弟弟不怪你,从来不怪,那天晚上弟弟只怪自己,一切都是弟弟,弟弟知道很快要离开哥哥,为了弟弟的自私,我灌醉了哥哥,引诱了哥哥。哥哥,对不起,看着哥哥的自责,弟弟很痛苦,但弟弟也需要爱,不是兄弟的爱,是哥哥对爱人的爱。
哥哥有些话,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对你说,弟弟爱你,弟弟不要只做哥哥的弟弟,弟弟想当哥哥的爱人,从小到大,弟弟的心中只有哥哥的影子。哥哥开心,弟弟也会开心,哥哥伤心,弟弟会难过。哥哥,弟弟不该爱上你,让你难过,看着哥哥难过的样子,弟弟天天流泪自责,但依然那么自私的想在离开人世之前想得到你的爱,哥哥,请原谅弟弟的自私。
李自强看得潸然泪下,猛然扑倒在李自立的灵堂肖像前,恸哭出声。
弟弟,有句话,哥哥,想对你说,哥哥也爱你,是对爱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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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drawalreaction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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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罗:你为何如此忧伤
皮埃罗:你为何如此忧伤? 玛丽安:因为你用诗句(words)对我说话,我却含情脉脉看着你。 皮埃罗:与你交流是不可能的。你没有观点,只有感情。 玛丽安:不!感情饱含了观点(ideas)! 皮埃罗:好…让我们严肃点谈,告诉我你所喜欢的,你所想的…我也会告诉你。好的,你先。 玛丽安:花、动物、蓝色天空、音乐的喧闹,我不知道…一切!你呢? 皮埃罗:野心(Ambition)、希望(hope)、事物的运动、事故/意外,呃…还有呢…好的,一切! 玛丽安:知道吗?5年前我是对的,我们永远不能互相理解。 玛丽安:这是事实,你知道。 皮埃罗:我信你,骗子。 玛丽安:为何不信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皮埃罗:真的? 玛丽安:我能证明。看…我回去了海滩拿你的日记本。 皮埃罗:弗兰克有钥匙? 玛丽安:我完全能解释。 皮埃罗:你有恋人? 玛丽安:我完全能解释。 皮埃罗:他吻过你吗? 玛丽安:我完全能解释。 皮埃罗:我紧紧抱着她开始大哭。 玛丽安:这是我们第一个和唯一的梦。 玛丽安:又是我们的了。 皮埃罗:什么? 玛丽安:永恒。 皮埃罗:不,那只是大海。 玛丽安:还有太阳。 皮埃罗:同从前一样神秘,我明白。 玛丽安:不,我只是不想谈自己。 皮埃罗:好,别说了。 收音机:…驻军被越共屠杀了…越共死伤115人。 玛丽安:可怕,不是吗?无声无息… 皮埃罗:什么? 玛丽安:他们说“115名游击队”。对我们什么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人,即使我们不认识他,我们不知道他是否爱他妻子,他是否有孩子,他是否喜欢看电影或玩。我们一无所知,他们只说了115人被杀。就像照片,常令我们着迷。你看见一个下面有标题的人的快照,他是懦夫或好人,但在拍照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妻子?还是他的情妇?是过去?未来?还是一场篮球赛?没人知道。 皮埃罗:这是你的生活。 玛丽安:对…正是这令我悲伤——书与生活如此不同。我希望它们是一样的——清楚,符合逻辑,有组织…但不是。 皮埃罗:对,超乎人的想象。 玛丽安:不,不是,皮埃罗。 皮埃罗:我的名字是费迪南…我不想再说一次! 玛丽安:我知道…但你不能说——我朋友费迪南。 皮埃罗:如果你想,你可以,玛丽安。 玛丽安:我想。我愿意做你想的一切。 皮埃罗:我也是,玛丽安。 玛丽安:我把手放在你膝盖上。 皮埃罗:我也是,玛丽安。 玛丽安:我要吻遍你全身。 皮埃罗:我也是,玛丽安。 皮埃罗:你父母还活着吗? 玛丽安:当然,他们从没分开过。有一次他们差点分开,爸爸要去旅行„,不是出远门,他们没钱买两张票…妈妈和他去了车站…他们互相张望,爸爸在里面,妈妈在人行道,汽车启动时爸爸匆忙下车,他不想离开妈妈,他在前面下车时她在后面上车,因为她不想离开他,最后爸爸放弃了旅行。 皮埃罗:你在商店干什么? 玛丽安:看人们的脸。……为何问这些问题? 皮埃罗:我想知道你是谁,即使5年前我也不认识你。 玛丽安:我只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你真是一个傻瓜,令这些变得如此神秘。听我说,一小时有3600秒,这使得一天有100000秒,一辈子有…2500亿秒,我们在一起只有一个月,加起来,你会发现我和你在一起只有几百万秒的时间…只是2500亿秒中的一滴,并不算多,所以我不认识你是谁,并不奇怪。 皮埃罗:明白吗?我是对的。 玛丽安:关于什么? 皮埃罗:你不相信我们会永远相爱。 玛丽安:不。我从没告诉你我会永远爱你。(唱:“亲爱的,你从没发誓你会永远爱我。我们从没这样发誓,你知,我知。我们从没想过会被爱吸引,由于我们薄情寡义。至今渐渐的,我们没有话说,一点一点的。感觉在我们快乐的相合的身体上流逝,爱的语言在我们赤裸的唇上复活,一点一点的。大量爱的语言开始相合,温柔的,伴着我们的吻。有多少爱的语言?我从没想过我一直需要你,哦,我爱你。我们从没有想过我们两个能够永远不厌倦的生活在一起。每天早上起来充满新奇和欢乐,在同一张床上,除了这种简单的快乐,这种我们在一起的快乐,别无其他欲求。至今渐渐的,我们没有话说,一点一点的。感觉无所顾忌的把我们紧缚在一起,直至永远。感觉强过任何爱的语言。已知或未知,感觉如此的狂野和强烈,我们从未想过的感觉,过去是可能的,不是曾经许诺过一辈子爱我吗,让我们不要再做那样承诺了,你知,我知。让我们保持这种感觉,我们的这份爱。我们的这份爱,将短暂而甜蜜。”) 皮埃罗:临死的时候我们会知道,那时是60年后,我们将知道我们是否永远相爱。 玛丽安:不,我知道我爱你。但我不知道你。 皮埃罗:我也爱你,玛丽安,我爱你。 玛丽安: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皮埃罗:总的来说。 玛丽安:这是一部冒险电影。 皮埃罗:《血染的项链》。 玛丽安:总的来说。 皮埃罗:《月色温柔》。 玛丽安:一个爱情故事。 皮埃罗:一个爱情故事。 玛丽安:《月色温柔》。 皮埃罗:一个爱情故事。 皮埃罗:第八章。 玛丽安:地狱一季。 皮埃罗:第八章。 玛丽安:我们穿过法国。 皮埃罗:就像阴影。 玛丽安:穿过镜子。 皮埃罗:我们看到梵高决定剁掉自己耳朵的咖啡馆。 玛丽安:你是骗子,你看到什么? 皮埃罗:我看到… 玛丽安:他还在写日记 皮埃罗:因为写作可以驱散 玛丽安:环绕在它周围的阴影 皮埃罗:即使它在明天的生活中淡化了 玛丽安:文章留下的只是纯粹的东西 皮埃罗:第八章。 玛丽安:地狱一季。 皮埃罗:爱需要重复创造。 玛丽安:真正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无数个世纪过去了,就像许多风暴。 皮埃罗:我抱紧她,开始哭泣。 玛丽安: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和我们唯一的梦。 皮埃罗:你来吗? 玛丽安:去哪儿? 皮埃罗:去神秘岛。就像船长格兰特的孩子。 玛丽安:去干什么? 皮埃罗:没什么,只是放松。 玛丽安:似乎没趣。 皮埃罗:这是生活。 皮埃罗:我不喜欢菠菜(胡说八道)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果我喜欢,我就会吃掉它。我不能忍受废话。和你一样,只有一条路。有一部影片,里面迈克尔西蒙被这个女孩带走… 玛丽安:你又想重新来过! 皮埃罗:我并非有意如此恶心。 玛丽安:你说我们能坚持到最后。 皮埃罗:对…到黎明。 玛丽安:第七章。 皮埃罗:以为叫佐伦(revolver)的诗人。 玛丽安:罗伯特·布朗宁。 皮埃罗:逃走。 玛丽安:从不。 皮埃罗:心爱的人。 玛丽安:只要我是我自己。 皮埃罗:你是你。 玛丽安:只要宇宙会容纳我们。 皮埃罗:我,爱你。 玛丽安:你,拒绝我。 皮埃罗:只要我们想逃(run)。 玛丽安:多么像命中注定。 我���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嘴谈话,但它们似乎不是统一体,没有一致。人应感到同一,我觉得自己被分得支离破碎。 一个人的时候说话会很多。 或许我在白日做梦 她令我想起… 音乐 她的脸… 我们已经到了… 中年 我们不再需要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当玛丽安小姐说:很好的一天 我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只能想象她说:“很好的一天。” 其他没什么 为何要描画得一清二楚? 我们是由梦组成,梦是由我们组成 今天天气很好,亲爱的 无论在梦中,在语言中,还是在死亡里 今天天气很好,亲爱的 今天天气很好 在生命中 我听说在河对面有一个舞厅,我要去跳舞。如果我们被人杀了,就太糟了。他们会赶上我们…又怎样?星期二,我想买一台电唱机,但是他把所有的钱用来买了书。事实上,我没有理会。但他始终执迷不悟。我不睬书…还有碟,也不喜欢钱。我只想生活。但他永远不明白。 我希望时间可以停止不动。看,我把手放在你腿上,很美好。这是生活。空间…感觉…相反,我跟你走…回到我们的愤怒的吵架故事中,我不在乎。 费迪南给他们讲盖尼蒙的故事,但他们不听,然后他说起夏天,还有渴求温暖夜晚空气的情人,他谈起人类,季节,还有不期而遇的遭遇,但他告诉他们不要问先有什么,和万物的语言…还有接下来是什么,我感觉自己活着,这是关键。 任何造物,面对自然,都会相信。 眼睛:人类的风景画… 嘴:用语言来拟声 堕落产生诗的语言 作家呼吁其他人的自由 诗是失败者的游戏 实际上 唯一有兴趣的是 人们走的路 悲剧是一旦他们明白… 他们要去哪儿和他们是谁 其他一切仍是个谜 简而言之 永远不解的谜是生命 过了五十岁,维拉斯克停止画确定之物。他盘旋在物体周围,随同空气、晨曦,和他的影子,在空虚的背景中,看到色彩的心悸。它们构成了他的寂静的交响乐的无形核心。因此,他捕获的只是形状与声音的神秘渗透,构成一个持续的秘密的进程,不被任何喧嚣背叛和打断。空间的统治至高无上,就像天线波掠过水面,吸收有形的波并对他们进行定义和模式化,然后像香水一样散发出来,发出自身的回声,撒出一种无形的尘。他生活于其中的世界充满悲哀:一个堕落的国王,病态王子们,白痴,侏儒,残废。一群滑稽的畸形人装扮成王子的模样,他们的功能就是嘲笑自己和取消脱离法律约束的演员,在礼节、阴谋和谎言的罗网中被忏悔和自责所缚,伴随着门边的审讯和沉默。乡愁遍及他的作品,尽管他极力避免其中丑陋的一面,关于那些受到压抑的孩子的悲伤和恐怖。维拉斯克善于描绘开阔地区的和安静的傍晚,无论是在光天化日下还是在关闭的屋子里面,即使耳边有战斗声和打猎声。因为这些很少在夜晚出现,当一切沐浴在热带的阳光之下,这位西班牙画家与夜晚私语。《狂人皮埃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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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gjuexias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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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 Yao: The Revitalization of Fuyao Sect Audio Drama || Theme Song, ""This Heart Is Young Still"
原著:Priest@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作词:南岐@南岐_ 作曲:明遥@腰腰就是明遥vicky 演唱:李常超(Lao亁媽)@Lao乾媽 编曲:sea云@sea-云 混音:曾经@Mr_曾经 策划:紫堂宿@紫堂宿 监制:南岐@南岐_ 、李秀梅@风华绝代李秀梅梅 、程涵@萌涵涵729 出品:米漫传媒@古风音乐会 海报画师:江湖夜雨@_我鸟_ 映画:长安@长安肚子饿了 题字:长安@长安肚子饿了 场景曲绘:拾鸫@拾鸫zzffr、宵空@宵空酱、舟行绿水@-舟行绿水-
白云悠悠来 绵延向温柔的夕照 有清脆喧闹 回荡在洞府和山道 祸害过多少无辜 经卷鱼虫花鸟 少年人最招摇的年少 嫌修行无聊 还偏爱偷学些旁门左道 某一日被罚过许多摘抄 被师妹山间追着跑 忽而就风雨飘摇 那些太遥远的过去 在心中回响 有诸多欢欣和悲伤 踏过宿命漫长 和人世的无常 仙途有多坦荡 依然生死来去茫茫 岁月的衣袍 怀抱着稚嫩的雏鸟 不忌人和妖 自在惬意吵吵闹闹 堂前的白鹤 飞过山川往事迢迢 少年人意气自比天高 经文已背好 而师父容貌已不再变老 多少回苦练学下每一招 俯身在尘埃中修道 何时才乘风扶摇 跌撞着奔向 已渐次远去的天光 听落下的风雨万丈 逆行人间疾苦 让心不再惶惶 此去扶摇直上 那些太遥远的过去 在心中回响 有诸多欢欣和悲伤 踏过宿命漫长 和人世的无常 仙途有多坦荡 跌撞着奔向 已渐次远去的天光 听落下的风雨万丈 逆行人间疾苦让心不再惶惶 此去扶摇直上 回身再看世道苍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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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ingdeyudian · 5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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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拥天下(《三侠五义》同人小说)
第五十四章
闻听此言,沈仲元吃了一惊,艾虎却似胸有成竹:“我想来想去,冲霄楼就是再凶险,你既然曾在楼里值守,晓得里面情形,又有楼图对照,至多不过无功而返,也不致有甚大碍。我在襄阳又是生面孔,随你潜进城去不费吹灰之力,破楼时也能做个助力。”
“智兄、欧阳兄他们可知道你这打算?”沈仲元虽听艾虎的话似不错,但到底仍显冲动,不由问道。艾虎打的就是让师父、义父大吃一惊,知道自己已非昔日顽童的主意,哪里肯提前告知?他倒也有主意,不提自己扬名立万的心思,只拿沈仲元转投按院衙以来寸功未立说事:“沈大叔,你号称‘小诸葛’,自然是极了不起的,可惜等以后天下太平了,英雄无用武之地,有那不开眼的难免就要议论大叔你名不副实。不如趁着眼下多立些功劳,也好留作给后辈的谈资。”
沈仲元乃精明之人,岂看不出艾虎打的小算盘,饶是如此,却亦有些意动。先前他虽暗中于
按院衙有所助力,终归未上得台面,后来掳颜大人到黑水湖纵非本意,一样给众位兄弟朋友惹了大麻烦,最后还得等大家去救。他心中实也想着若能立一桩大大的功劳,方能显出自家本事来,因此被艾虎这话说到了心坎里。转念又想,自己已将楼图记熟,这几日旁观彭启绘图,无事时也跟着画了一张草图,各处标记均自相同,可作随时验证之用,便是楼内情形复杂,难以破解,至多不过无功而返,料想应无大碍。
如是再三思量几番,加之艾虎撺掇,沈仲元确真是给他说动了。于是两人效仿智化等当日劫彭启,私下备了马车、盘缠、干粮等物,为混进襄阳城方便还准备下了易容改装用的衣裳、装饰一类物件。当天夜里两人便悄悄离了武昌,直奔襄阳。
此时襄阳军接连溃败,兵疲将怠,人心浮动,颓势愈加明显,除了对着百姓作威作福不输从前,气势一跌到底,盘查也不过敷衍而已。沈仲元、艾虎一路顺畅,只是行了有四五天光景,距襄阳越近,沈仲元越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这车四周好像另有他人。一问艾虎,艾虎亦有同感。沈仲元当时查看,并未发现异常。
又过了一日,眼见天黑之前便可进到襄阳城,沈仲元忽然停住马车,下车往后一瞧,智化单人独骑正在那里。“智兄,你怎么……”沈仲元话未说完,知道自己带着艾虎不告而别,冒此大险,脸上不禁有些发烧。
艾虎这时也下了车,一见智化,三分惭愧,倒有七分惊讶,叫了声:“师父。”
智化恨铁不成钢地凌空点了两下:“你呀,还有脸叫我师父。是不是你撺掇沈大叔来的?”沈仲元愈觉羞惭,忙道:“智兄,艾虎一心想为大伙分忧,小弟想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一时冲动,自行跟了来。”艾虎道:“师父,只有你一人来的?”
“我听见有人回报你们出了城,就知道是为的破楼一事,急忙追赶了来,哪里有暇告知他人?”智化虽说无奈,但他一路尾随而来,实则也早已有了主意:以艾虎的性子,即便是强行带他回武昌,只怕仍要趁隙偷跑,到时他再要单枪匹马闯冲霄,危险唯有更甚。何况又碍着沈仲元面子,莫如自己与他们一道,倘若遇险总还有个照应。
艾虎听了师父之言喜不自胜,干脆把智化那匹马也套在了车上,直接拉着师父上车,商议破楼大事。智化虽未再有责备之语,却让艾虎若想破冲霄楼,需跟定自己与沈仲元,遇事听从吩咐,不得再自作主张。艾虎���然有些不愿,但不敢与师父顶嘴,只得应了。
三人依着智化前番来襄阳时的法子,在城外下了马车,只带必备之物,趁着天黑前赶紧城里。那日彭启失踪,雷英就隐隐预感不好,怀疑襄阳城里进了奸细。然则几次严加盘查无果,正赶上大军新败,种老将军的兵马进入湖北境内,闹得人心惶惶,兼之彭启那楼图是他以自己名义献给王爷的,王爷根本不知尚有彭启其人,对此并不如何重视,几下里凑在一起,王府中人是越查越紧,自以为管控严密,底层兵士则是散沙一般,只严在了表面。
进城后三人依然是找城隍庙落脚,待到夜深人静之时,直奔襄阳王府。三人从后院墙跳进王府内,沈仲元在前引路,径直来到木城之外。这里智化也曾来过一次,但那次有白玉堂指引,并未失了路径。沈仲元于此地却熟,走离为火位进入,智化、艾虎在后,不敢错失半步。待到穿过木城,来到冲霄楼下,沈仲元道:“若是自一楼进入,机关繁复,只怕多耗时晌,咱们还是从外面进得好。”
智化道:“但凭贤弟拿主意。”沈仲元遂走到阵眼处的石象脚下,脚在地下一蹚,蹚起一个小巧的铁手柄来,随即用力一扳,二层楼南面的窗子突然悄无声息开了。接着再推一推手柄,上面刷地一声轻响,一挂绳梯自二楼垂下,恰恰与地面相接。
智化看得新奇,心知此处的机关于是奇异,破解愈难。艾虎则直接说出了口:“这玩意儿倒真新鲜。”沈仲元道:“艾虎,我与你师父上楼去,你留在此处巡风。倘或出事,也好为我们接应。”艾虎满心盼了一路,闻听不许自己上楼颇不乐意,但看师父也是这个意思,到底不敢硬犟,不情愿地应了。
于是沈仲元、智化沿绳梯上到二楼。两人停在窗台上,并未贸然入内,沈仲元又在窗台下摸了一阵,找到一处手柄,使劲一扳,楼上窗子微微一响,亦是自行开了。沈仲元遂将手柄往下一压,又一挂绳梯从上垂下,二人抬头看时,这一回是从三楼窗口落下来的。
沈仲元已将楼图标注的各处消息熟记于胸,低声道:“跟我来。”当先上了绳梯,智化紧随其后。二人依样上到三楼窗台,智化先用刀尖在地板上顶了顶,听声音实在,才轻轻跃到里面,顺手关上窗子。
楼内四壁皆有油灯,中间又隐隐有光亮透出,乃是从正中隔间里传出来的。他二人皆听白玉堂提起过当日在冲霄楼险死还生的经历,知道里面便是铜网阵,只是从隔间小窗往里瞧去,却不见有什么东西在内。沈仲元想起楼图上曾经标出,那铜网阵联结甚广,隔间内乃是中心,边角处实则连着三楼内其他角落。所以二人仔细搜寻一遍,就见北面有座极高大的佛龛,上挂黄缎子幔帐帘儿,前面有个约莫半人高的佛柜,上有古铜五供。
沈仲元上前举起蜡台,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将蜡台一照,只见帐内影影绰绰供着神像,只瞧不清是何方神圣。智化就问:“可有盟单?”沈仲元仔细看了一回,说道:“就在佛龛上面。”智化想着沈仲元在此地远较自己为熟,还是留他策应得好,于是让他举烛,自己上去取盟单。
沈仲元遂高高举起蜡台,智化纵身跳上佛柜,放眼一张,却见佛柜上裂了道寸许深的缝隙,不觉有些疑惑,问道:“沈贤弟,楼图上可标记了这个?”沈仲元仔细瞧过,楼图上并未记明此处,以为无事。
智化便站起身来,伸手去掀幔帐。冷不防两只扁枪尖自此缝隙钻出,“噌噌”两声,劲力十足。智化“啊哟”一声,捂着小腹自佛柜上直接滚落。
沈仲元倒吸一口冷气,正要上前去看智化,佛龛后突然蹿出两个人来,皆是沈仲元昔日的旧识。此二人乃是兄弟,一个叫做王善,绰号“金枪将”,一个叫做王保,绰号“银枪将”。两人今夜在楼上轮值,一看智化躺在地上惨叫,正好是个便宜,于是分作两路,直取二人。
沈仲元就手将蜡台放在桌上,王善正好赶到,一刀“缠头裹脑”斜劈而出。沈仲元不及抽刀,当即上步闪身,左掌疾探。王善一刀落空,不待变招,脉门已被拿住。沈仲元施展擒拿之术,反腕一拧,王善吃痛,刀一脱手,立即被对方抢到。沈仲元随即就势一捅,结果了此人,却听那边地上利刃入肉之声,心下不禁一寒。
抬头再看,智化正拎刀走来。倒在地上的乃是王保。
“智兄,你可受伤?”沈仲元又惊又喜,急忙问道。智化笑道:“我这出叫作‘盘肠大战’。”一托携带的百宝囊,“瞧,这上面戳了两个窟窿,正好替了我。”沈仲元长舒一口气:“智兄哪,我可是险被你吓掉了三魂七魄。”
智化道:“先不忙着玩笑,且看看楼图,那上面可还有什么埋伏?”沈仲元不敢再托大,又细细看过了自己绘制的草图,确认无误,却仍不敢放心:“只怕咱们被那彭启骗了。他画的楼图上留了一手!”然后道,“智兄,还是你来巡风,小弟上去。”
“不必如此,你比我熟悉此处,巡风更加方便些。”智化说完,二度窜上佛柜,用刀尖一挑幔帐帘子,只见佛龛顶上倒挂着一只锦盒。沈仲元脱口而出:“就在这里。”智化随手削掉幔帐,刀插背后,站直身子伸手去取锦盒,偏偏还差了一些儿。情急下,智化一手扳住佛龛上沿,脚踏下沿,另一只手去摘锦盒上的铜环,好容易拽住了,一拉不动,再一用力,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在了佛柜上。
霎时间,上方轰隆一响,一把月牙刀突然落下,铲在智化腰间。智化“啊”地一声,沈仲元才放下的心突又提起。那月牙刀很是沉重,又是直上直下劈下来的,寻常情形下一般人难逃此劫。偏偏事有凑巧,智化乃是滑落在佛柜上的,背后别着单刀,月牙刀的锋刃恰恰切在单刀刀鞘之上,两相抵住,智化方得以保全。然而如此一来,智化整个人如同被卡在了原处,闹了个不上不下,动弹不得。
沈仲元惊得瞠目结舌,问道:“智兄,怎么样?”智化苦笑道:“我现在也说不上了,你来看吧。”沈仲元上前一查,惊出一身冷汗,甚是后怕,于是跳上桌案,双手抓住月牙刀刀柄向上扳。那刀重达百余斤,其实他仓促间能扳动的?试着逆向而拔,依然纹丝不动。
便在此时,楼下突然梆锣声响,一刹那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一般。紧跟着便是兵刃相撞的叮当之声,当是艾虎与王府中人交上了手。
沈仲元愈加焦急,再拼命向上扳动那刀柄,依旧是无用功。与此同时,楼梯上已有“蹬蹬”脚步声传来,有人喊道:“上面有人!别让他跑了!”沈仲元急得满头大汗,仍死命抱住了刀柄不松手,智化道:“沈贤弟,你快走!”沈仲元哪里肯依,只是实在搬不动那刀柄,一咬牙,打定了玉石俱焚的主意,伸手抽出刀来,堵在了楼梯口。下面有人一露头,他便上前一刀。
接连上来三人,皆被沈仲元劈倒。可是对方到底人多势众,又掌控着这楼里的诸多机关,不多时,东、南、北三面窗口,皆有人上来。智化急得叫道:“你快走,带着艾虎一道,莫要顾我!”沈仲元还要硬拼,智化急道:“你不走就全完了,要谁回去报信?”
一言提醒局中人,沈仲元想起其他人尚不知彭启在楼图上做了隐瞒,今日自己这三人绝不能全陷在这里,再看对方已自三面包抄而来,只得狠一狠心,咬牙道:“智兄,我对不起你了!”挥刀砍翻冲在最前一人,直奔南窗。一人正从南窗钻进,他当头一刀砍刀,一个“燕子抄水”,倏然越出窗子,半空中再用“云里翻身”,落在地面。
这时艾虎已砍倒六七名王府兵丁,沈仲元上前一拉他:“别打了,快撤!”艾虎不明所以,急急答应,随同他从正西小门钻出,换兑为泽大门。两人轻功均有独到之处,也亏得沈仲元熟悉路径,一路奔驰,顺利逃出王府,听得身后声音渐行渐远,知道总算是暂时无事了。
艾虎这才倒过气来,问:“我师父呢?”沈仲元含泪道:“智兄陷在楼里了!”艾虎一惊之
下,几乎蹦了起来:“什么?”扭头就要往回冲。沈仲元死死抱住他:“好孩子,去不得啊!我也想去救智兄,但咱们得先回武昌送信,那老道士太缺德了,他那楼图有假!”死说活说,总算按住了艾虎。
沈仲元知道这城里是耽搁不得的,好在他和艾虎皆有几分水性,从蒋平说的护城河潜到城外,找回马车,连夜赶路。两个人均是心急如焚,也顾不上马力了,将一日当成两日来走,硬是缩短了一半的时日赶回武昌。
两人回到太守府,颜查散正与迟天禄去了衙门谈论公务,其余人等都在。一见二人满身尘土,狼狈不堪,蒋平先道:“沈老弟,你们这是上哪儿了,一别好多天不见人影。”没等沈仲元开口,艾虎见了欧阳春,先自哭道:“义父,我师父陷在冲霄楼了!”
众人闻言吃惊不小,细问端由。艾虎哭着细诉一遍,说到最后,沈仲元低着头,满面羞愧。听到楼图有假,人人义愤,龙涛、姚猛几个浑人当下就要去找彭启算账。蒋平拦道:“且慢,找他算账容易,这楼图还得着落在他身上,你们谁有法子让他画出真图来?”大家一时语塞,对这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又留了十八个心眼的老道士,确乎人人难得良策。
还是蒋平,沉吟良久,想出一个主意来。原来他揣摩彭启这人虽怯懦贪生,但又心思古怪,狡诈多变,情理上劝他不动,威吓虽能令他服帖却也难得实话,不妨骗上一骗,或有奇效。所以借用了柳青的断魂香,却将药量减半,只让他在夜半之时迷迷瞪瞪,如坠云里雾里一般,分不清梦境现实。
柳青扮作道士,到了彭启房内,暗用了些常人行走江湖卖艺的手段,甩了甩拂尘,灯火便自动点上了,有霞光浮动。彭启战战兢兢问道:“你是什么人?”柳青念声道号,说道:“在下出身云蒙山水帘洞,道号王禅。”彭启吃惊不小,慌慌张张跪下行礼,柳青亲手掺他起来,却呼为“师弟”。
“仙长为何称我师弟?”彭启生怕没听清楚,柳青只说他前世曾与师父修下仙缘,今生虽历劫降临凡尘,却和自己有同门之谊。彭启听了,得意非凡,忽然想起如今处境,少不得请师兄相救。柳青道:“愚兄正是奉了南极教主法旨,带师弟前去觐见。你的事见了教主自有分晓。”
蒋平等回明了颜查散原委,已请迟天禄事先约束了太守府下人,并将一处极宽敞的厅堂布置停当了。柳青只说带彭启前往白鹤山寿仙宫觐见教主,彭启看到看守的差人对自己二人恍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是信了个十足十,听柳青让他闭眼,乖乖闭上两眼,便觉好像闻到一股异香,随即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再醒来时,四周围香烟缭绕,已然身处陌生之地。
彭启见厅堂正中蒲团上坐着一人,身披八卦仙衣,怀抱八宝金如意,闭目阖睛打坐,他正渐生无措之感,就听身边王禅说道:“师弟,这位便是南极教主。”彭启虽是出家人,毕竟心术不正,一门朝着邪路上走,于道家的规矩、礼仪实在所知不详,听王禅让他见礼,上前就磕头,听教主说声:“免礼平身。”才敢站起。
旁有鲁世杰装扮的白鹤童子,取过两枚蒲团。柳青故意说起若按尘世年月计算,白鹤童子已过千岁,听得彭启羡慕不已。白鹤童子下去不多时,又端上一盘珍珠也似的仙果,彭启才拿起两个,忽听教主唤自己名字,慌忙揣到怀里。
“彭启。”教主道,“我已知你近日有牢狱之灾,不必惊慌。只是你虽有仙根,尘缘孽债却仍未了结,不能回归天庭修行。”彭启听了发急,遂问如何才能了断凡尘宿怨。南极教主便告知襄阳王命中并无帝王之分,彭启助他便是逆天而行,此其一也,二则因冲霄楼,地府里多添冤魂怨鬼,亦是有损修为之处。
彭启大急,忙问如何化解,南极教主却不再发话,只让王禅送他回去。彭启心里挂着此事,纵然不敢再和教主啰嗦,免不了偷偷问王禅如何是好。王禅遂指点他,只要能交出详实的真楼图,到时官府派人破楼也好,和襄阳王再有什么纠葛也好,皆是他们的因果,还能与你何干?彭启恍然大悟,连连称是,随即却又陷入昏睡。再醒来时,已回到了客房床上。
彭启这一番算是经历了生平未有之奇,恍然似是大梦一场,然而梦境历历在目,又似是真的。他正疑惑,又觉房中似还留有仙境中的异香,伸手一摸怀内,仙果仍在。于是他再无疑虑,大呼小叫喊人。差人正和他吵吵,公孙先生走来询问,彭启趾高气昂要把先前交出去的楼图拿回,明白说那图里有些地方被己打了埋伏,如今要了尘缘,情愿重新标注。
公孙先生遂去了一趟,取回楼图来。彭启当下点灯,提笔修改。他这回一心要成正果,不肯再耽搁延误,忙了半天,天亮时分把修改后的楼图往公孙先生手里一交:“拿去。”公孙先生有心追问一句:“这回不错了?”“半点也没差了。再有一点差错,让我永世当不成神仙。”彭启大辣辣地道。
公孙先生忍住笑,拿着图去了。众英雄早在前面等候,见楼图修好,围上前来查看,并商议破楼之策。大家以为要破铜网阵,必有宝兵刃打头,所以应分作三路。第一路丁兆蕙与韩
彰、徐庆,自南方进阵,前往机关所在地火德星君殿破坏总弦;北侠与卢方从正西进阵;展昭与蒋平从东方进阵。三路人马进阵之后先到盆地坑,以毁去铜网阵为要。沈仲元最熟楼上情形,专管登楼盗取盟单。柳青、艾虎等人负责寻找智化下落。白玉堂居中策应,随时支援各方。
待分配停当了,大家预备动身奔赴襄阳,迟太守手捧文书走来,喜道:“众位英雄,又有捷报!”原来就是这几日光景,种老将军所率大军再下二城,不日便将抵达襄阳城下。白玉堂算算日子,笑道:“若是咱们破楼之日,能赶上老将军的破城日,内外夹击,那才痛快。”蒋平偏爱和五弟斗嘴:“你怎么知道就赶不上呢?我说两个日子定能撞到一处。”
颜查散设宴为众人送行,说道:“我预先祝各位��雄旗开得胜,早日凯旋了。”大家无不逸兴横飞,饮罢酒,辞别颜大人、迟太守,向襄阳而去。
说来甚巧,众英雄在路上所费非只一日,及至临近襄阳,恰赶上种家军连破数处郡县,直指襄阳。到此关头,赵爵仍抱定主意背水一战,因此连夜大开城门,强行迁城外农家、猎户进城,连带着城外那些农田,无论庄稼成熟与否,一并收割进城,摆明了要以这些百姓为质与朝廷大军对决,连同所需耗费的粮食也准备齐了。
城外百姓因王府这一道敕令遭了殃,却给了众位侠义之士混进城的机会。蒋平、柳青、沈仲元都曾潜进来过,知道城中哪些地方人烟稀少、防卫薄弱,可权且安身。待到三更,卢方等一干人遂依着先前分派,直奔王府。
众人分兵各个方位,到了冲霄楼,各展其能。丁兆蕙一行人走的是天火铜人位,才一进阵,两块地板“咔嚓”一声往左右一分,地下“嗖嗖”钻出两个人来。丁兆蕙和韩、徐二位皆不识,但料想必是王府收纳的匪人。但见二人抢步便砍,韩二爷身形急转,来至一人背后,挺刀一刺,直接扎入其人背心。丁兆蕙也不甘落后,一抖湛卢宝剑,余下那人还想躲,哪里又赶得及,颈中一凉,随即倒地。
徐庆道:“哎呀,怎么不给我留一个?”韩彰道:“好了,快走。”三人随即进阵,找准方位直奔火德星君殿。此处设在冲霄楼一侧,单独成院,正面系大殿,东西有配房。西屋一片漆黑,只东面配房有灯光。
丁兆蕙用剑尖刺破窗纸,原来内里聚了十余人,瞧情形皆是巡更上夜的,王官、兵丁皆有。丁兆蕙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朝韩彰、徐庆招一招手,三人转向正殿,见门锁着,丁兆蕙正愁不能彰显宝剑之利,当即削断锁头。
三人进了殿,反手关上门,仔细一瞧,原来此殿不大,供桌上点有长明灯,后有神龛,一样放着幔帐。地上又有一块摆件。徐庆挪开摆件,见下有四块木板,于是掀开板子,分别放在东西南北四面,以防被人发觉闭了入口。
韩彰看木板下是一个井口,于是捡起蜡烛向下一照,一行石级直通井下。于是三人沿阶梯而行,走了不知多久,总算到了底。此处甚为宽敞,处处布满机关消息,连同铜网阵总弦,均设在此处。什么轮子、划子、铁链、钢绳,密密麻麻,绕过一处处轮子通往地面,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到了这时,谁还分得出哪是主弦,何为副链?丁兆蕙直接先砍断最粗的一根链子,“哗啦啦”响声瞬间而起。丁兆蕙不知这就是铜网阵总弦,他这一剑下去,盆地坑内的铜网尽数失灵,然则声音着实太大,守夜人当即被惊动。
韩彰、徐庆在主弦响起之时便知不好,急忙反身回到地面。才露出头,就见那些王官、兵丁正乱哄哄寻找木板盖子,喊叫:“快些堵住,别人那小子出来!”两人飞身跳上地面,便与众巡夜人战在一处。借这机会,丁兆蕙在底下继续又砍又剁,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专捡着最粗的绳索、铁链下手。
徐庆兜头一刀,砍翻一人,抬头正巧见两柄长枪一先一后刺来,于是猛地跳起,自中间穿了过去,刀分两势,左右疾砍。这两柄枪皆是木制枪杆,“咔嚓”两声即被砍折。韩彰此刻也已连破两人招式,一刀洞穿了一名王官。
恰在这时,丁兆蕙把那些机关主弦破坏得七七八八,满脸带笑跑了上来,正与一名兵士来了个对脸,二话不说,一剑穿心。余下的那些人见势不妙,顾不得什么守卫之责,掉头就跑。三人也不追赶,出了这殿,听得交战之声自西方传来。
原来欧阳春与卢方自正西兑为泽位进阵,北侠刀劈阵门,又见门里再分七个小门。欧阳春问卢方:“卢兄,我二人走哪个门好?”卢方道:“前次五弟走的是雷泽归位。”欧阳春逐道:“那好,咱们也走雷泽归位。”两人甫一进门,冷不防两人自墙后蹿出,大骂:“什么人敢来探阵?”话音未落刀已先至,迎头一刀劈向北侠。
欧阳春急切之间未抽宝刀,抬腿一脚正踹在前面那人心口。那人闷哼一声,直直横飞出去,正落在卢方脚下。卢方随手打发了此人,抬头再看,另一人已毙于北侠刀下。两人再往前走,
出了阵,恰好遇上丁兆蕙、韩彰、徐庆走来。大家聚头,相视一笑,就听有人大呼小叫着从东方杀过来,原来是展昭与蒋平到了。
众人方会齐,沈仲元和白玉堂也已到了。丁兆蕙说了毁去机关总弦之事,又道:“不过为防万一,我想还是需到盆底坑走一趟,彻底毁了铜网阵才好。沈兄,你快些去盗盟单。五弟,你去寻襄阳王的下落。”于是众人分路而行。欧阳春等先到了铜网阵的天宫、地宫两处,对照楼图,确定下去线路,说道:“从这边走,需小心此处的一百弓弩手。”
因地面上有翻板,诸人议定分两拨行进,分别进到两处盆底坑。坑下挑着天灯竿子,上面罩的又是铁篦子,地面上的光亮也能照进,所以瞧得很是清楚。北侠等人分别搜索东西南北四条坑道,刚要进东道口,忽听内有脚步声音。欧阳春贴墙俏然而立,只见一人从里面探出头来,于是当胸一把,将那人拽了出来。
那人猝不及防,“哦呀”一声,欧阳春抬手举刀,那人急叫:“刀下留人!敢问你们,哪一位是北侠客?”欧阳春听这话奇怪,反问道:“你问北侠做甚?”那人口音偏于南方,说道:“老爷子,北侠并非外人,乃是吾的师父,你可晓得?”欧阳春一乐:“我不晓得。”再看那人二十余岁年纪,中等身量,身穿宝蓝色武夫短打,背后背刀,逐问:“你是谁,何时拜的欧阳春为师?”“这你就不要问了,我就问我师父来没来。”
卢方正站在欧阳春身后,看不下去,搭话道:“你找北侠?怎么没瞧出来这位就是北侠呢?”那人先是一惊,继而跪下叩头:“师父大人,弟子有礼了。”欧阳春拦道:“壮士且住。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这才自报家门:“我姓冯,单名一个渊字,有个绰号‘圣手秀士’。我一直对您老人家心怀仰慕,盼着拜师,可惜向来无缘得见。今日有幸遇上您老,这可是咱们师徒的缘分,求您一定收下我这个徒儿。”欧阳春道:“你在这里做甚?”冯渊倒不避讳,直言道:“我在王府当差。”又忙着解释,“我要拜您为师,总得有谢师礼,所以想着如有楼破之日,给您做个内应。我是天天盼着您老人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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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thoutee6491 · 11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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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自动好友群发
纸飞机自动好友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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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如所有技术一样,纸飞机自动好友群发也面临着一些挑战。例如,精确的投递目标、飞行过程中的稳定性问题以及环境保护等方面的考虑都是需要解决的难题。但是,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创新者的努力,相信这些问题最终都能够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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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otuott · 18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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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uhu 独立网站流量分析报告
1. 主要产品类型
根据关键词数据,主要产品类型包括:
• 标记笔(标记笔,酒精标记笔,丙烯酸标记笔)
• 油漆(丙烯酸油漆,油漆标记笔)
• 绘图工具(绘画套装,艺术套装)
• 彩色粉笔(粉笔彩色粉笔,彩色粉笔标记笔)
• 存储和组织工具(标记笔组织器,标记笔存储)
搜索量最高的是标记笔,尤其是酒精标记笔,表明这是公司的核心产品线。
2. 流行材料
从关键词中可以识别出几种主要材料:
• 基于酒精:搜索量最高,例如,“酒精标记笔”(每月18,100次搜索)
• 丙烯酸:也很受欢迎,例如,“丙烯酸标记笔”(每月5,400次搜索)
• 基于水:相对较少,例如,“水性标记笔”(每月720次搜索)
酒精基标记笔似乎是最受欢迎的选择,可能是因为它们快速干燥和混合的能力。
3. 个性化和定制功能
关键词数据显示了一些个性化和定制的趋势:
• 肤色标记笔(“肤色标记笔”,“肤色标记笔”)
• 笔刷尖标记笔(“笔刷尖标记笔”,“酒精笔刷标记笔”)
• 双尖标记笔(“双尖酒精标记笔”)
这表明用户正在寻找能够满足特定需求的产品,例如人物绘画或不同的线条效果。
4. 目标客户群
根据关键词,主要目标客户群似乎是:
• 艺术爱好者和专业艺术家(“艺术标记笔”,“标记笔素描本”)
• 学生(寻找对价格敏感的术语,如“便宜标记笔”)
• 儿童艺术教育(“点标记笔”可能用于儿童艺术)
• 日记和计划爱好者(对存储和组织工具感兴趣)
5. 价格定位
虽然没有直接与价格相关的关键词,但我们可以从以下方面推断:
• “便宜标记笔”的存在表明部分用户对价格敏感
• 高端产品的存在(如120色套装)表明还有高端市场
• 大多数搜索似乎集中在中档产品上
建议采用多层次定价策略,覆盖从入门级到专业级用户。
6. 季节性和特殊场合
数据中没有明显的季节性关键词,表明产品需求可能全年相对稳定。然而,可以考虑以下几个方面:
• 开学季可能会增加需求
• 节假日季节可能会刺激礼品购买
• 夏季可能会有更多的户外绘画活动
7. 流行趋势
从关键词中可以识别出几种流行趋势:
• 混合媒介艺术(“混合媒介素描本”)
• 水彩效果(“色块水彩”)
• 闪光和特殊效果(“闪光标记笔”)
• 可充填墨水(“酒精标记笔补充”)
这些趋势表明用户正在寻求更多样化和持久的产品。
8. 竞争分析
尽管数据主要集中在“ohuhu”品牌上,但可以看到一些竞争信息:
• “jazza最佳绘画标记笔”表明有影响力的艺术家正在推荐产品
• “ohana标记笔”,“hulu标记笔”等,可能是竞争品牌或用户拼写错误
Ohuhu似乎在市场上有很强的存在感,但仍面临其他品牌的竞争。
9. 建议
根据上述分析,对类似企业的建议如下:
• 专注于酒精标记笔产品线,但也提供丙烯酸和水性选项
• 开发更多个性化产品,如肤色系列和特殊尖端类型
• 提供全面的产品套装,从入门级到专业级
• 加强产品存储和组织解决方案的开发
• 强调教育内容营销,特别是关于如何使用和存储产品的知识
• 考虑与知名艺术家合作,以增加品牌影响力
• 优化网站SEO,尤其是针对高搜索量的关键词
• 开发可充填墨水产品线,以满足环保和经济型用户的需求
• 注意新兴趋势,如混合媒体艺术和特效标记笔
• 提供高质量的客户支持,特别是在产品使用教程方面
10. SEO友好的博客主题
以下推荐标题使用www.uniped.ai的Blogcard产品生成,基于实时SEO数据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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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标记笔初学者:10个基本提示
相关关键词:酒精标记笔,标记笔,基于酒精的标记笔
主题描述:为初学者提供全面指导,介绍使用酒精标记笔的基本技巧,包括混合、着色和维护。
如何正确存储和组织您的Ohuhu标记笔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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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烯酸与酒精标记笔:哪种更适合您的艺术风格?
相关关键词:丙烯酸标记笔,酒精标记笔,标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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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肤色:使用肤色标记笔的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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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标记笔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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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ingdeyudian · 5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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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拥天下(《三侠五义》同人小说)
第五十三章
伍万丰既死,黑水湖众匪失了当家人,当下有的愣神,有的还想负隅顽拒,还有的扭头逃命去也,场面登时大乱。
白玉堂立即派人放讯号给闻豹,决不允许一人从岛上逃脱。又命闻华分派将士,擒拿匪人。除柳青、蒋平保护颜查散外,南北二侠、智化、卢方等人亦没闲着,相协捉拿贼人。众人好一番忙乱,直到天色昏暗,才算是粗粗安定下来,除伍万丰身死、徐国英因女丧而神志癫狂外,黑水湖中还要三名寨主顽抗而死,伍奎英也死在了乱军之中。余下的头目里,郑力岩算是位置最高的,五爷逐问他沈仲元被关押在何处,让人解救出来。及至沈仲元与诸人相见,各自互诉别来情由,另有一番悲喜。
因伍万丰占据摩云岛多年,各处寨兵设置、私牢水狱,及掠夺来的财物、人口,各处账目,与其他山寨乃至襄阳往来的书信等,种种事务,多且繁杂,一日处置不尽。颜查散逐让众位英雄暂且在岛上歇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将晚,总算将一应事体处理清白。于是先送朱凤叔侄等人返回朱家寨,才押解了一干匪人,乘坐来时船只返回。
颜查散外出多日,牵念按院衙政事,自是心急。一行人到了鲁员外家中,鲁馗令人摆上送行宴,宴饮既毕,逐解了人犯,告辞上路。路上非止一日,先到武昌府,与太守及公孙先生、雨墨、韩彰、丁兆蕙等相见。颜查散是代天巡狩,有先斩后奏之权,于是借了迟天禄的衙门,一一判过了黑水湖众匪人,了却一桩大事。
因仍需计议下一步行事,白玉堂便让闻华、闻豹兄弟带了众将士先行回君山复命。这边公孙先生说到救出颜大人的消息一经玉堂飞鸽传书送到,他们已派人将消息上覆给朝廷了。然则另有一事,不知太师庞吉是否仍与陈文义暗中联系,得了什么确切的信儿,总归是拿着冲霄楼上那张盟单大做文章,一口咬定钟雄也在盟单上,他归顺朝廷实属诈降,三番五次奏请官家拿问钟雄。虽有包相爷极力抗辩,但此事已然闹得沸沸扬扬,无论如何,关系国家社稷,官家亦不能轻易决断,因此属意着人破了冲霄楼,拿到盟单以证忠奸。
闻听此言,众位侠客均觉此事甚是棘手。襄阳王建这冲霄楼,摆明了是用来作饵,意图据此将不肯归顺于他的英雄豪杰赶尽杀绝。众人虽皆非贪生怕死之人,然这时大事尚未定,仍有襄阳王勾结西夏一事未做了结,若是平白做了无谓牺牲,实在令人饮恨。然则盟单关系钟雄一家大小性命,当初既然钟雄看在义气上归顺朝廷,这些时候为对抗襄阳、剿灭黑水湖又屡屡出力,诸人便也绝不能袖手旁观,置朋友于不顾。
愣爷徐庆最是性急,眼看众人一时无策,忍不住道:“要这样,咱们岂不反倒害了钟大哥?”蒋平忙一拉他:“三哥莫嚷,大家都在,定能想出法子来。”徐庆道:“什么法子?”在座的除白玉堂曾在冲霄楼历经九死一生,就属沈仲元对此还算了解几分,沉吟半晌方道:“要破冲霄楼,楼图乃是关键。”徐三爷一听大失所望:“有楼图看当然是好,可是当初建楼的工匠都被赵爵害了,眼下又从哪儿找那楼图去?”
蒋平倒是被这话提醒了,两眼一眯,笑道:“这个就得问我!”卢方忙道:“四弟请讲。”徐庆也道:“既然知道就别卖关子了。”“这话却须得从头说起。”蒋平得意道,“上个月我带着世杰四处寻找大家,一日路过丹江口,正巧遇见一名老者乘船从江对面来,不慎失足坠江。我这人众位哥哥都知道,那是菩萨心肠啊,哪能见死不救?自然是立即下水救人。这一救便救得巧了,三哥,你猜我救的是谁?”
徐庆道:“这你让我从哪儿猜去?而且这与楼图何干?”蒋平笑道:“别急啊,我话还未完。我救的这人恰恰正是雷英之父。这老者名叫雷震,自承其子就是雷英,又问我的名姓。我知道他的来历当然就不能报上真名实姓,只说叫做蒋四水。后来和他攀谈,得知雷英原来另外还有一名义父,名叫彭启。”徐庆忍不住又插口:“他认这么些爹作甚?”此言一出,白玉堂、沈仲元、丁兆蕙等年轻人均觉好笑,欧阳春、卢方、韩彰这些老成持重者亦不禁莞尔。
“爹多了自然有好处。”蒋平一笑,“这彭启只怕已有八九十岁年纪,年轻时曾在海船上瞧过罗盘,据说从那时起便苦钻阴阳八卦,竟颇有所成。后来出海时遇到风暴,虽说是侥幸逃生,却漂流到了西洋国,一住多年,自那学会了西洋的机关消息。直到前些年才想方设法回到大宋,船上的勾当是不做了,先是出家做了道士,后来遇见雷英,一见投缘,就认作了父子。
那冲霄楼的楼图就是彭启绘的,彭启出力,雷英出名,献图给襄阳王,才有了今日的冲霄楼。”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原本的楼图怕是已被襄阳王毁去。想要楼图,为今之计唯有找到彭启,晓以大义也好,施威强迫也罢,总之是让他照原样再画一张。”
众人听罢,深以为然。卢方便问:“四弟,你可知这彭启现在何处?”蒋平道:“雷英对他奉若神明,就把他安置在自家后院,伺候得比亲生父亲还要细致。”展昭笑道:“这真是天赐之便。”颜查散也正为钟雄悬心,听如此说,逐道:“此事总算有了些眉目。”
于是大家商议,若是按照寻常江湖办法夜间抓人,只怕彭启狡诈,在住处也另装了消息埋伏,不能成功反倒打草惊蛇。蒋平遂决议亲身走一趟,借着前番救命之恩前去拜访,或许就能��问出些虚实情由来。
事不宜迟,蒋平当即换了一身生意人服色,又略加改扮,直奔襄阳。他这一去,直到第六日方有飞鸽捎回书信来,原来他日夜兼程到了襄阳,找到雷府,雷震确是个忠厚之人,感念恩德,热情相待,他便巧言探问,果然得了实信。那彭启就住在雷府,单门独居一处跨院,不单院里密密满布了翻板,铺地的青砖唯有逢单进,逢双停,才能自由出入,就连这道人卧房墙上亦装有翻板,倘使一拿不中,给他翻进墙里,那便再不好下手了。此外彭启床头还另按有机簧,但凡道人转动开关,就有三杆铁枪自床尾射出,不防备的少不得被射个对穿。还有其他机关,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所以蒋平点名请展昭、柳青、智化三人前往相助,特别叮咛了需事先在城外预备好马车接应,又约定见面时辰、暗语等。
颜查散、卢方等均知此去虽然不易,人多却也扎眼,襄阳如今已是叛贼盘踞之地,一旦暴露行迹更增风险,因此只得按下担忧。柳青、智化、展昭三人改扮了行装,带齐应用之物,即刻上路。
不一日到了襄阳,三人把马车留在城外隐蔽之处,进城先找地方落脚,然后按照蒋平传书上所说前去相见,在约定地方等了些时候,蒋平方姗姗来迟。“襄阳王府正北过一条巷子,往东拐八宝珍珠巷,今夜二更。”这城中正值戒备森严之际,蒋平不敢停留,佯作与智化擦肩而过,低声撂下几句话,随即自顾自走开。
于是智化招呼柳青、展昭先回下处将养精神,等到入夜,一更起身,收拾停当,二更依约来至八宝珍珠巷口,蒋平已等在那里。雷府就在巷子深处,蒋平在前引路,一行走一行简略说了大概情形。原来彭启虽不韵武功,人却极为机敏,是稍有个风吹草动即能惊到他的,所以需要柳青的“断魂香”,又因为他屋中各类机关尽是铁枪一类长大之物,为防万一需有宝刃傍身,因此请了展昭来,还因为此时襄阳城中如同龙潭虎穴一般,事成之后想要顺利脱身,少不得借助智化的百变机智。
四人到了雷府门前,此时夜色已深,大门两侧悬着两盏灯笼。蒋平住了这几日,已将雷家平素习惯摸得熟了,知道除却更夫,阖家大小早已就寝。于是引智化三人跃上屋脊,掠过正房厅堂,穿过一重院落,又向东拐到一处门前,方才轻轻跳回地上。蒋平道:“彭启这院子极为古怪,四面墙上均有机簧,不慎踩上了便有铃声大作。到了这里咱们还是走地面得好,只是仍需小心为上,三位,千万要跟着我的步子,不可踏错。”说罢伸手一转院门上的铜环,那门悄无声息开了,他逐点亮了火折子,照向地面青砖,口中喃喃计数着单双,小心翼翼迈开步子。
柳青、智化、展昭跟在蒋平身后前行,虽可见彭启那几间卧房近在眼前,偏生不得直接便走,沿青石小路连拐数个弯子,才算走到尽头。蒋平已向雷震打听清楚,知道这院中的花木也有讲究,凡是香草、树木,底下皆密密布着铁夹,唯有长着鲜花的地面才是坦途。所以借着火折子亮光,小心翼翼踩着左近的花朵,走到房舍窗根底下,朝柳青一努嘴:“老柳,这回就看你的了。”
柳青知晓其意,取出随身带的铜仙鹤来,安好讯香,随即点燃,将窗纸捅破一个小洞,把仙鹤嘴伸了进去。过不多时,就听里面彭启叫道:“唔呀,不好,吾要糟了!”跟着“咣当”一声。
柳青说声:“妥了。”又取出解药来,分给智化等三人。蒋平仍然当先,绕路到了门前,先将门上的铜钮向左拧了两下,再反向扭转一圈,回身道:“展兄,请借宝剑一用。”展昭便将巨阙剑递了过去,蒋平用剑在铜钮上一点,随即向旁跳开。
那房门突然笔直倒了下来,蒋平一使眼色,智化、展昭会意,两人分别抢上前去,智化以刀抵住那门,展昭便运力将房门缓缓扶着垫在地上。两人原本即已多加了小心,脚下留神着方寸路数,不敢多踏一步。岂料房门倒下,其上一根横梁随即砸将下来。蒋平幸有准备,跳上前去挥剑一斩,那巨阙乃是切金断玉的宝刃,横梁立即断为两截,展昭、智化手疾眼快,分别捉住一半,轻轻放到地上。
“好险。”柳青在旁看得分明,知道此事实乃凶险无比,但凡行差踏错一步,莫说四人难以生离此地,便是闹出动静惊动了人,只怕四人亦难以离开襄阳城。他正做如此想,蒋平已当先
进了屋子,急忙与智化、展昭跟上。
这房屋格局却很是简单,左手一进屋子,隐隐有香烟缭绕,乃是彭启平素炼丹的所在。门厅一直向内又有一门,看位置正是方才柳青释放断魂香之处,当是彭启卧房,没有房门,却挂着一幅极厚重的布帘。
蒋平将剑交还展昭,叮咛道:“展兄,等我挑起布帘,你就挥剑向上斩。”展昭答应了。于是蒋平带三人走到彭启卧房门前,吩咐其余三人向旁站定了,自家斜斜立于布帘边缘,将峨眉刺一挑那帘,飞快缩手。霎时间,三支箭嗖嗖射出,牢牢钉在地上。蒋平这才从一边的缝隙挤进门里,上下又检查一回,扯下了那布帘,招呼柳青等三人进来。
彭启歪倒在床边,瞧情形刚刚正是要就寝,被蒋平等人抢先一步动了手。于是智化将那布帘铺在床上,把彭启放到正中,然后将两面的边角一拉,打个死结,展昭力大,就势像背一件大包袱般,直接将这人负在背上。柳青一拉蒋平,指指旁边桌上的量天尺、珍珠罗盘等物,问道:“这些怎么办?”蒋平也有主意,随手又打了一个小包,将这般应用之物尽数划拉进去,嘴上不忘道:“都拿着,免得这老道士嚷嚷工具不趁手。”
四人手脚利落,顷刻准备停当,逐依原路返回。只不过这一次多背了一人,再穿屋越脊就有不便,等到离了彭启这院,几人直奔宅子西南角,蒋平提前看好此处,原是一处放置旧物的仓房,只有一名老朽仆人看管。到了墙根底下,再以飞爪百链锁跃墙离开。
这一路上算得上风平浪静,然则出城仍是一关。蒋平知道彭启平素深居简出,除雷英外极少见人,连带着一日三餐都不许人打扰,只在房中设一暗道,与厨房有铁链相通,厨师烧好饭菜点心放在竹篮里,挂在铁链上,直接送到他房内,这老道士则直到下一餐之前才将碗筷放回篮中,送返厨房。雷英这一日在襄阳王府当值,因此至少午饭之前雷宅不致有人发觉异常。所以与三人商量停当,展昭、智化先行在城隍庙里等到城门打开,再带彭启出城,柳青水性亦算不错,可与蒋平自护城河出到城外,等待接应。
蒋平随身携带的除江湖人应用之物外,另有他易容时所用的各类物件,少不得为展昭和智化好生装饰了一番,连带着也给彭启两颊上了不少灰粉,装扮成个死人样子,又找出衣服给三人换了。柳青也留下了两粒丹药,是讯香制成的丸子,效力虽不及直接点燃,但若是彭启中途醒来,总能让他不致找惹麻烦。
折腾了这一夜,此刻已近四更天。蒋平、柳青走后,智化嘱咐展昭,出城时只管作出哀恸模样,听自己和守卫应付便好。展昭答应了,两人就地打坐调养精神。再过一个更次,眼见天色转亮,两人站起身来,展昭背起彭启,直奔城门口。
这时时候尚早,守城军也不过刚开城门。离得尚远,智化就不住揉眼,弄得两眼红肿,展昭虽经智化提醒,实在有些哭不出来,没柰何,悄悄用根草棍捅捅鼻子,鼻管发痒连打三个喷嚏,遂也成了泪眼汪汪。
守卫看两个壮年男子背着一名老者前来,刚开口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智化抢先一步上前,哭得站也站不稳了,踉踉跄跄地道:“大人,我爹前天晚上被恶狗咬了,挣了一天一夜,到底没挣过命来。”一行哭,一行去拉展昭,“兄弟,咱爹被恶狗跳起来咬在腰上,大人要查看怕是不便,快过来,把咱爹搁得近点儿。”
展昭心中虽嫌恶这老道士彭启不知害了多少人,今日还要被他占这便宜去,只是亦清楚此情此境,要想脱身除此别无他法。十分开不了口,只得低着头,一点一点往前挪,这情形倒确实显得期期艾艾。
那守城军听说这老头是被狗咬得,先就多了几分厌恶,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前伸:“别,别,你不用靠过来。你们爹这是没救了?”智化哭丧着脸,甩了一把鼻涕眼泪,哀声道:“我家穷,买不起棺材,但总得让老爹入土为安,这不,只能让兄弟把爹背出城去安葬。”忽然又痛哭起来,“爹呀,都怪儿不孝啊,要是有钱请得起好郎中,您老也不致这么早就走了啊!”连哭带喊,一派涕泪交流模样。
又有几个守城军围了过来,向同伴问明原委,再看眼前兄弟二人,一个哀伤得有些疯疯癫癫,一个又似乎憨厚过了头,除了抹泪说不出一句话来。那老头是被疯狗咬死的,他们这些人本就有几分忌讳,又被吵闹得头疼,索性就挥挥手:“行了行了,死者为大,你们快去吧。”
智化连连称谢,又要上前下跪。几个守城军七手八脚赶开他们:“快走吧,快走吧。”智化这才千恩万谢地与展昭离了城门口。
两人走出不远却又出了点小岔子。许是被背着不甚舒服,刚才又有人在耳边连哭带吵,彭启身子动了动,似要醒来。智化发觉不对,忙取出柳青留下的药丸来,装着替换兄弟凑上前去,给他鼻子里又塞了一粒。彭启微微抽了抽鼻子,即又陷入昏睡。
展昭、智化轮换背着彭启,在城外也不忘兜几个圈子,好容易找到约定之处,蒋平、柳青已
等待多时了。于是几人把彭启放进马车,蒋平、柳青、展昭看守,智化亲自驾车,赶奔武昌。
一路奔波自不用说,襄阳一方已占据多处城镇,路上应付盘查亦非易事。好在有柳青在,掐准了时候按时为彭启外敷药丸,他一直昏睡不醒,总算没惹麻烦。又有蒋平和智化,路遇盘问时推说是在外做生意的客老客,只因家中老人客死他乡,想要送回原籍安葬,巧舌应对,虽小小遇了些麻烦,也算是安稳化解了。
路上非止一日,直至到了武昌地界,四人才算安下了心。及至进了太守府,先将彭启安置在客房里,待其自然醒转,迟天禄又设了酒宴为大家接风。席间又有一桩喜事,原来朝廷调老将种世衡亲自挂帅,在新野大败襄阳军,连复十四县城,襄阳军伤亡惨重,一溃千里,如今已龟缩湖北不敢再往外探头,南路上自从去了黑水湖这一大患,如今也有朝廷大军一路挺进,现已兵临长沙城下,双方正呈胶着之态。
卢方遂道:“朝廷早日平乱,百姓也可早些安稳下来,此乃重中之重。”蒋平先笑道:“大哥呀,保不齐我和展兄、智兄、老柳这一趟还算是白跑了呢。要是种老将军进展再快些,收回襄阳,那还用得着彭启再画楼图?直接从冲霄楼总闸那里把一应机关停住了不就完事?”丁兆蕙道:“话倒也不能如此说,之前迟太守和颜大人皆提到过,赵爵在襄阳经营多年,想要破城只怕不易。”欧阳春素来沉稳,听到大家议论,亦道:“破城、破楼未必不能一日而行,或许他日我等还将与老将军里应外合。”
大家正在谈论,有人来报,说是彭启醒了。于是公孙先生先行过去看望。彭启伸个懒腰,高声道:“好睡呀,好睡!”自己却又觉得奇怪,“吾怎地饿得这般厉害?”公孙先生提前已让人备了白粥,此时忙道:“老先生不忙,我已请人拿粥水来了。”彭启“唔呀”一声,先把公孙先生吓了一跳,他自己倒还像是唬着了的:“你是谁?到吾房里干什么?”
恰在这时下人端粥进来,公孙先生温言道:“这里是武昌太守府,先生已经到了武昌。请先用些粥水再讲话。”彭启这才隐隐记起昏睡前经历:“吾是中了计了。”起身下床。他睡了这些天,腿脚不免酸麻,下床不甚利落。公孙先生上前搀扶,他堂而皇之受了,却大大翻了个白眼,只把粥喝得飞快,余者一概不理,一言不答。
公孙策再三致歉,细细解释出此下策的因由,晓以大义,恳请务以苍生为念施以援手。然则他于情于理说了半晌,讲到口干舌燥,彭启就是两眼冲天,不作一语。公孙先生正自无奈,颜查散因放心不下,推门进来,见此情形,亦道:“我是皇家钦差,湖北十六郡的按院。老人家有何要求尽可以讲,只求您能绘出楼图,救民于水火。”温言恳请良久。
彭启则是坐得稳如泰山,任你说什么,我自纹风不动。实在被说得急了,瞪着眼道:“吾乃仙班品位,汝乃世俗之流,你们没这个缘分。”继而又是一派倨傲,不言不语。
偏巧徐三爷听大哥他们商讨破襄阳、破冲霄楼的大事,自觉插不上话,想看看这边,推门进来,见到彭启这般模样,心中火往上撞。他性虽憨直,却也有个愣主意,于是便往外推公孙先生,又向颜查散道:“大人不必烦恼,这里由我来问。”颜查散虽也想过彭启未必轻易便肯答允楼图一事,却不料自己以礼相待,这人偏偏油盐不进,连搭一句话也不得,如今上有皇命,耽搁时日越久只怕越是不利。因此徐庆自陈有法子让他心内一宽,却也依然免不了担心,把徐庆叫出房门叮咛了几句,方与公孙先生离开。
徐庆转身回去,看着彭启一笑。彭启瞧这人相貌凶恶,心里先有些发颤,硬充着门面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徐庆哈哈笑道:“我就是专治你这路人的人。”彭启急了,叫道:“放肆!有道是‘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你敢对我无礼?”徐庆道:“你犯了王法,九十也一样得到案。再说,有礼的不是让你轰走了?”
正在这时,沈仲元也进来了,他是方才听公孙先生说了这边情形,心想徐三爷这主意是好,就是缺个往内添柴之人,所以不单来了,还冲外面道:“行了,拿进来吧。”龙涛、姚猛一人提着火盆,一人拎着两只大水桶走来,火盆里烧着烙铁,水桶里泡着皮鞭。沈仲元道:“三爷,等会儿试试这里的家伙趁手不。”
徐庆心道:“我啥时候用过这种家伙?”但他正要吓唬彭启,刚好拿着做个筏子,于是捞起一根鞭子,放在手里试了试,又拿起了架子:“为了冲霄楼害死多少人命,你不会不知道吧?就冲这,你不画楼图,就得治罪。”沈仲元跟着拨火:“快,把他拽下来。”
龙涛、姚猛两个混人更不讲究甚么礼节,一齐上前,一人拉了彭启一只手臂,连拉带扯就将他拽下了床。彭启凑巧还没站稳,脚下一软跌在地上,正好是在那火盆前面,里面火炭烧得正旺,连烤带吓,这人脸上就见了汗。
徐庆虚劈了一鞭,骂道:“彭启,既然你不肯将功折罪,那就只管受着吧。”彭启这时早已全身酥软,三魂不见了七魄,想要再拿架子倚老卖老,哪里还有那个胆量?
公孙先生方才并未走远,送大人回书房时遇上沈仲元,交代了些公事即又折返,只比沈仲元慢了一步,不过留在门外听审而已。看房内审得差不多了,他逐进来阻拦道:“且慢。”又向
彭启说,“彭道长,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抵赖不得,建造冲霄楼的工匠一个也没能活着出来,如今襄阳王又已起反,单只这两项就是死罪。你若仍有求生之意,只能是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彭启架子虽摆得不小,无非是素来自视清高,对襄阳王则从无忠心可言。此刻生死攸关,也容不得他再行撒泼,直闹得点头如捣蒜,连说:“愿意,吾愿将功折罪。”公孙先生遂问:“要画楼图,你看几日可成?”彭启就又有些犹豫:“当初画这楼图,足足耗费了我一个月的工夫……”
沈仲元以为彭启仍在推脱,板起面孔道:“不行!最多给你三天。”彭启苦了脸哀求:“冲霄楼图极是复杂,内中铜网阵的阵图尤其一点儿错不得。三天是绝画不好的。少说也得半月才行。”徐庆一瞪眼,彭启缩了缩脖。末了仍是公孙先生一锤定音:“彭道长,我们不为难你,但这时间不能拖延。这样,请你辛苦些,十日完成,你看可好?”彭启这才答应下来。
于是徐庆等人先将刑具拿出去,公孙先生又陪彭启坐了坐,待蒋平将搜罗来的一应工具送来,方告辞出去。此后十日,彭启只管专心画图,需要什么自有下人送来,除此外并无人打扰。奈何这老道士一向诡诈,又怕画完图朝廷来的人对自己翻脸不认账,就起了留一手的心思。
到第十一日上,楼图完成,交到众英雄手上。这图纸足有桌面大小,上面绘有立面的图样子,皆以蝇头小楷密密标注。其中冲霄楼外的木城按照八面八方布置,共有八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每面各有一门,内中分别又套七个小门。冲霄楼分三层,下有五行栏杆,外有八卦连环堡,各门上皆有小字注释,均是些吉凶之属的卦名。楼前又有二石兽,东为象,西为犼,一旁有字注明此乃二阵眼。楼下画有盆底坑,坑上有辘轳,层层叠叠共挂了十八面铜网,正是最为险恶的铜网阵,与三楼机关相通。此外还有东西南北四条地下通道,地沟里可埋伏一百名弓弩手,图上标明了此处所用皆为毒药弩。十八扇铜网上皆有小弦通向暗道坑内,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至于其余各处机关暗器,皆有所示,不一而足。
众英雄看过楼图,人人有心惊之意,又皆将目光投向白玉堂,知道此时众人之中,唯他深韵机关消息之道。五爷知道事关重大,自是义不容辞,然则他曾亲身闯过冲霄楼,历经九死一生,深知破楼非己一人所能为,但要与诸位兄长、朋友一道,仍需细细谋划,总不能反坑害了各位哥哥。智化突道:“我也曾略学过一些机弩消息之术,或能协助五弟一二。”
白玉堂喜道:“如此甚好,小弟多仰仗智兄指点了。”沈仲元也道:“当日我在襄阳王府时,曾被分派在这楼上值守,也算得上略知一二。”三人逐将所学相互印证,一行彼此谈论各处机关细节等,一行向众人讲述。讲到其他地方也还罢了,唯独说到铜网阵,卢方忆及前番五弟险死还生,仍觉后怕,不由叮咛:“五弟呀,破楼虽是大事,你可切不要再独自去了。”
不等玉堂说话,蒋平先劝道:“大哥你就多余操这份心。如今这是什么时候,既要破冲霄楼拿盟单,又到了平叛紧要关头,小五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然则这楼图端地十分复杂,其中标注的一些西洋之法与中原机关完全迥异,更非一时便能贯通。欧阳春便道:“依愚兄看来,这两日大家不妨先熟悉楼图,然后思忖破楼之策。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是也。”又道,“五弟,智贤弟,沈贤弟,破楼全仰仗你们了。”众人深以为然。玉堂三人答应着,心知责任重大,各人心上皆沉甸甸的。
旁边却有艾虎,正是年少气盛时,前番收君山、攻打黑水湖,均没机会让他出力扬名,此时见诸位叔伯长辈又没想起他来,不由得起了好胜之心,暗想既有了楼图,破楼未必便是难事。因此晚间偷了个空儿拽住沈仲元,开口就问:“沈大叔,你可愿与我一道去破冲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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