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者更懶了 快遞櫃卻快“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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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zealouscloudcollection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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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費者更懶了 快遞櫃卻快“跪了”
快遞員真是比我還懶!沒錯,這是有一次,筆者打開快遞櫃後看到一大包貓砂時的真實反應,當時很想一頭撞死在貓砂上。仔細觀察才發現,為了方便快遞員,現在的快遞櫃格子開始設計得有大有小,那些大號櫃子,特別適合放置那些考驗消費者體力的大箱子。
快遞櫃,不是說好了是為消費者服務的嗎?逾期不取還要收錢?活該你們虧損!
這是一個發展迅速卻仍舊尷尬的行業。國家郵政局最新發布的報告顯示,2018年前三季度,中國主要企業設立智能快遞櫃25萬組。另有報告預測,到2020年,全國智能快遞櫃組數將達75萬,市場規模將近300億元人民幣。
這種增速可以理解。快遞櫃本身是電商物流的延伸產業,只要電商的增速不減,理論上快遞櫃的投放數量也不會減少。但是,這也是一個非常需要資金投入的行業,而主流企業的盈利能力卻讓人堪憂。
目前行業玩家已經高度集中,目前主要的品牌是豐巢、中郵速遞易和菜鳥驛站等,從公開數據看,頭部玩家虧損嚴重。根據資料,豐巢科技2016年淨虧損為2.5億元。 2017年虧損為3.85億元,負債超過12億元。豐巢科技2018年前5個月營收2.88億元,歸屬母公司淨利潤為負。據了解,快遞櫃是個重資產重運營的行業,一台智能快遞櫃一年的運維成本將達到10萬。
即便如此,還有新玩家想進來,比如京東。 2019年3月,京東宣布要大規模鋪設自營智能快遞櫃。
但是在筆者看來,社區的快遞櫃其實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早在2010年,中國郵政設立第一台智能包裹投遞終端后,智能快遞櫃進入公眾視野。至今發展已有10年時間。雖然中國B2C電商還在增長,但是以即時配送為履約方式的新零售模式正如火如荼,生鮮商品,前置倉和便利店風頭正勁;生活日用品方面,超市也可以通過京東到家做O2O;在電商最大的品類服裝方面,小程序也開始介入流量池的分割。相比較十年沒有多少進步的快遞櫃,新零售不僅改變了商家的商業模式,也在迅速改變著消費者。
也許未來,在即時配送新零售的衝擊下,傳統電商會出現真正的拐點。而處於電商下游、作為固定資產而大量投入的快遞櫃,面對新的趨勢,若不變通,很可能躲閃不及,造成新的浪費。
快遞櫃是處在真正的最後一百米位置,但是新零售卻與它無關。這是個最後一百米卻輸給了最後一公里的故事。
近猶不及
客觀的說,快遞櫃還是有不少優點的。有越來越多的社區鋪設快遞櫃,還是因為它確實給人帶來了便利性。
首先,它私密性好,避免了快遞員長期送貨對於用戶隱私的窺探。對於年輕租房客集中的社區,特別是對於年輕女性,有利於保護自己的隱私和人身安全。
其次,快遞櫃是希望在體驗和效率上找平衡。那就是快遞員投遞可以更集中,效率更高;同時由消費者辛苦一趟,走自己的最後一百米。從公司角度,這對於快遞公司提高快遞員的人效無疑是有好處的。
第三,快遞櫃一貨一櫃的模式,比起民間約定俗稱的小區門衛代收,減少了貨損丟失的風險。
最重要的一點,這是目前已知的、離用戶居家最近的商業基礎設置。雖然前置倉當下正熱,其實快遞櫃才是真正的“前置倉”。因為倉庫是放東西的,存儲功能是它的核心功能。但也正因此,快遞櫃沒有搭上新零售的順風車。
在2017年開始的新零售浪潮中,很多零售商都把門店開始越做越小,希望能夠讓消費者有更方便的體驗。但是方便還不是全部價值。 2017年下半年,除了老牌的前置倉企業每日優鮮外,一些新銳公司如叮咚買菜也可以進入這個領域並迅速崛起,雖然沒有解決盈利,但是卻靠高頻复購迅速積累了用戶規模,引得巨頭們紛紛跟進。目前已知的大玩家包括永輝、沃爾瑪,美團。前置倉的崛起,其實是打了品類與服務的組合拳,在社區創造了一種新的體驗。
而天天矗在社區裡的快遞櫃,卻是眼睜睜看著新零售如此熱鬧,自己在糾結該不該收滯納金的問題。
原因或許有二。第一,快遞櫃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倉”,這是物流思維的局限;而前置倉不是“倉”,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物流公司特別是快遞公司遇到的一個千年難題是,物流公司如何做電商?說白了是如何碰貨。其實在一些農特產品的爆品銷售方面,順豐和三通一達都有不錯的表現。但是,物流人的思維和零售業相比,始終隔了一層紙,這層紙就叫,不知道如何打造交易界面。
而前置倉不是“倉”,是因為每個倉都是獨立產生交易額的,這種交易屬性最終會形成一個“場”,用戶、商品、數據才能在這個場流動起來,最終真正成為一個具備交易屬性的社區關係鏈條。
快遞櫃不能盈利,前置倉大多也不能盈利,但是僅僅就打造交易屬性的社區關係鏈,植入用戶認知這一點,前置倉���經甩了快遞櫃好幾條街。兩者不在一個競爭維度。
第二,快遞櫃是電商屬性的產物,而前置倉是即時配送的產物。
也曾有人認為,前置倉是電商屬性,這屬於致命的認知錯位。前置倉在用戶的運營上確實是電商屬性,但是前置倉能夠有今天的爆發力,本質上是即時配送模式帶來的。所謂即時配送,就是盒馬給業內的“半小時配送上門”,目前這一解決方案已經成為新零售的標配。
盒馬的貢獻在於,它把一個原本用於外賣行業的模式,移植到了所有的生鮮短保商品領域,而且目前來看,範圍還在擴大。
快遞櫃出生比盒馬早,但是卻沒有能力“慣壞”用戶。這是快遞櫃最大的失敗。這真的就像談戀愛,誰能夠率先慣壞女神,就有可能抱得美人歸。當這幾年,快遞員和用戶不斷因為誰該去快遞櫃取箱子反复辯論的時候,盒馬已經帶領大家徹底把用戶慣壞了。
所以,這次是近猶不及。零售業還涉及到很多微妙的顧客心理。筆者在長沙採訪的時候,和新佳宜便利店創始人伍敏誼探討過一個問題,都說便利店要做年輕人的冰箱與廚房,你們會把門店開到用戶小區樓下嗎?出門就是。
伍敏誼說,這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有時候不是越近越好。 “因為他家裡還是有冰箱的,可能冰箱裡就儲存有可樂,這樣你門店的飲料銷售會大受影響。”所以,距離產生美,距離也產生銷售額。
而快遞櫃們意識到這一點了嗎?最近的消息是,豐巢正在研發一種新的快遞櫃,可以雙面開門。對於一些不讓快遞員進入的小區,快遞櫃一面在小區院牆之外,一面在小區院牆之內。這樣,快遞員和用戶以後可以順著牆各走一邊,連面都見不著了。
筆者只能說,謬之千里。
快遞櫃還有翻身可能嗎?
快遞櫃能否翻身,首先是看傳統電商的增長趨勢如何。順著前面的思路,這個問題可以轉化為,以即時配送為特徵的新零售,究竟能夠分走傳統電商多大的蛋糕?
這其實不是快遞櫃的問題,而是整個傳統電商生長空間的問題。中商產業研究���數據顯示,2017年全國快遞業務量達到400.6億件,同比增長28%,而到2020年,中國快遞業務量將超過600億件。誠然我們承認,無論618還是雙十一,傳統電商仍舊能夠拿出天文數字般的交易額。但是,這個數字真的像永動機一樣會一直增長下去嗎?
且不說物流的壓力、促銷的投入,以及商家希望交易日常化的需求。尤其是隨著經濟形勢的變化,如果人們越來越謹慎的消費,只把收入投入到基本生活支出上,那麼可能會削減很多不必要的開支。這樣一來,生鮮的消費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但是很多高客單價的電商消費會被波及。
當然,目前中國本土的互聯網電商是世界上最發達的。目前一般認為,生鮮沒有徹底解決的只有兩個領域。第一是生鮮和短保食品,第二是匯集了各種疑難雜症的大件家居家具。在其他品類,互聯網電商都已經實現了覆蓋和全面統治。
對於阿里巴巴來說,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博弈局面。擁有淘寶天貓的阿里巴巴,一手打造的新零售業態,是以生鮮為突破口,這個口子最終能夠撕開多大,誰也不知道。但是目前可以看到的是,消費者的消費習慣已經培養成熟並越發頑固。在這種格局下,傳統電商和新零售電商,就像一個雙頭怪獸,不知道最後誰會吃掉誰。
傳統電商的基礎平台是淘寶和天貓,淘寶天貓養活了通達系快遞公司80%的訂單,未來到2020年,預計這裡面大約有9%的包裹被放到了中國75萬組快遞櫃中。快遞櫃是傳統電商的忠實馬仔,但是如果形勢改變,他們有獨自翻盤的可能嗎?
數據來源:前瞻產業研究院
其實從用戶的角度看,快遞櫃的核心優點在於,它無比尊重用戶對自己時間的支配權。這一點對於很多城市裡的“時間負翁”是無比重要的。而且從即時配送的發展來看,現在的半小時達基本上已經接近極限了。現在的消費者需要的是準時而不是更快,所以快遞公司也都有推出各種“準時達”的服務。
最近,主打前置倉模式的美團買菜在武漢開倉。值得注意的一個變化是,美團買菜推出了當日訂菜次日達的服務。用戶第一天在手機APP下單,需要第二天到附近的自提點自提。如果你熟悉生鮮電商的各大流派,你肯定會意識到,這不很像食行生鮮的模式嗎?
食行生鮮是一家採用手機買菜小區自提模式的生鮮電商,主要分佈在華東地區上海等三個城市,算是生鮮電商賽道比較早的入局者。��官網聲稱覆蓋 3000多個社區。不過,這一模式在目前的生鮮賽道並不主流,受制於櫃子的重資產模式,拓展也比較慢。
但是,武漢美團買菜的變化,至少說明市場上已經有玩家開始動起了腦筋,希望在幾種模式的結合部再找到新的變化。此前筆者曾經在一篇文章中預言過,前置倉如果解決不了高居不下的人工成本,可能會出現“到倉自提”,沒想到真的出現了。
現在“到倉自提”來了,主打到櫃自提場景的快遞櫃,有沒有點危機感?
快遞櫃陣營並非沒有求變。根據南方都市報報導,2019年5月,中郵速遞易運營副總經理胡星宇曾告訴南都記者,未來快遞櫃通過基本的寄件能夠找到更多變現的渠道和方法,開發新的功能如新零售、生鮮櫃、前置倉等,借助機櫃靠近用戶的特性,在末端交付背景下探索更多可施展、挖掘的空間。
從消費趨勢的長期發展來看,筆者相信,配送到家、到店消費以及到櫃自提會是並存的商業模式,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空間。快遞櫃的故事讓人嘆惋之處在於,守著黃金位置卻只能做最簡單的生意,而始終無法和用戶形成深度聯結。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快遞櫃們又要自己去做電商,而是應該能夠通過跨界融合,真正擁抱新零售,跳出物流配送的慣性思維,找到新的更大的發展空間。
要不然,真的對不起那些整天矗立在小區裡,接受風吹日曬雨淋的“櫃子”們。
訪問:
京東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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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ushealer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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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Raven of War: Ouverture
Chris的書信抵達巫師堡時,時節正好入秋。 金色的麥田在山谷底下肆意漫長,於風裡化為一片流淌的金海,晨間連結山峰的山道上霜漸增厚,不久後道路便將被厚雪凍透,將巫師堡與外界徹底隔絕。 巫師堡的中庭裡,受雇的谷底居民正在卸下巫師們訂下的最後一批書信貨品,Chris的書信夾在其中,並將會是由此刻起,直到初春以前,Kyle能接到的最後外界信息。 導師將信件遞給他,目光滑過封泥時,���色的眼熠熠生輝。蜂蠟上壓著一層格外小心的咒,用以掩蓋信息。儘管蠟上印的並非高深的咒術,刻意的中庸反使得其偽裝性更加淺而易見。他用雙手捏住信封,半透明的纖維溢出濃烈的林木氣息,像條金色的絲線,在巫師們乳白色的眼裡流動著。在沉默裡,他猜想他們早已摸透了他的身分。 Cartman闊步從堡裡走了出來,鑽入谷底住民的隊伍裡,他撕開一封包裹,裏頭塞著幾罐琥珀色罐狀蜂蜜與山胡桃木燻製肉乾。他短短一瞥,便將包裹重新封起。短短數秒之間,包裹裡洩出的細小的蜂鳴,足以使巫師們豎耳傾聽,捕捉到大氣裡轉瞬間細微的魔力波動。 Cartman傲慢地瞟了他一眼,掏出一枚金幣遞給送貨的谷底居民,將包裹拽進懷裡走開了。Kyle捏著書信,觀望著巫師們幽魂似的,陸陸續續支付酬勞。巫師們夢遊似地搖晃身軀與Cartman銳利的眼神都令他不安,彷彿他全身赤裸,無所遁形。他將書信帶進大廳裡,扔進壁爐裡,火焰貪婪地啃噬著米色的信紙,焦黑的口逐漸將精靈王國的訊息融化成灰燼。 以渴求知識為由的他們,各自懷抱著自己的秘密來到此地,巫師們對此緘口不語,對來者無條件地開放知識。這是巫師堡世紀以來的信條,泰半是為了換取各方知識並維持中立所作的妥協。短短幾個月裡,Kyle便察覺巫師堡藉著低姿態所吸納,並擁有的機密具有高度威脅性。巫師們太過精通隱藏,將貴重的信息同織網似地層層交疊,刺入日常生活中每一樣肉眼看來微不足道的事物之中。對術士而言,僅是曖昧不清的頻率、波動、音律或著氣息,都是包覆著每一個完整拼圖中的關鍵。 他知道當他們的手掃過那層蜂蠟,上頭林葉的氣息就已將他曝光。他源於自身反叛,為了逃避責任而孤身前來巫師堡的行徑;Chris對此事所感到的憂慮與不滿。王與后為即將入冬時,密林豐收後降臨的靜謐所感到的喜悅;以及人類劍士包裹在清澈靈魂下的思念,這一切都被展開,揭露在巫師堡內陳舊的宛如凍結的時空裡。矛盾的是,正式此地具有橫跨著時代的獨特透明性,Kyle才被其冷靜洞察萬物的特性所吸引。 但他很確信,Cartman前來此地的理由必定截然不同。 夏季時當他們在谷地祭典相會時,Cartman看來不過是個開朗、健談,稍顯孩子氣的人類王子,Kyle一度以為他憧憬的巫師堡的理由,是源自同樣對學識的迷戀。他步上螺旋階梯,重新在火光的引領下來到書庫,即便尚未入冬,包覆在陰影之中的石砌通道以散出寒意。提燈內的火光僅能微微喘息,即便精靈向來對火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巫師堡裡凍結的時空卻令他不得不將火焰緊緊貼在胸膛前。微弱的火光裡,他能看見藏書書背上燙著的字跡,它們按照人類字母至末排列,紀載著Zaron大陸從古至今所有民族、土地與生物的歷史,每本書物的內容都已被他詳讀,清晰烙印於腦海裡。但正如每一道光後必然緊隨的暗影,這些藏書不過是巫師堡的一個面向。 Kyle穿過書庫,來到房內的盡頭,將手貼在磚牆上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磚面被一層灼痛的酷寒包裹著,即使戴著手套,他也能感覺到指腹被扎得刺痛。但當他的手指按入其中一塊磚裡時,通往禁書庫的暗門緩緩地在他的足前展開。 大門敞開使門內的光線薄弱的火把更因氣流的衝擊,在陳腐的霉味裡不斷閃躲。Kyle拉緊披風,以免在濕冷的空氣裡瑟瑟發抖,除了他的呼吸聲,室內一片死寂,只有黑暗聳立於林立的書架中,他對棲息於禁書庫黑暗感到害怕,他們就像與死亡及破滅共生之物,在那裏頭沒有回聲,沒有盡頭,只有虛無。同時他卻感到一種致命的驅使力,令他無法自拔地聽從召喚,踏入黑暗之中。 他吸了口氣,將集中力放回書架上,視線在每一本書冊的封皮上滑翔,追著自己曾經完成的足跡。正如他無法拒絕虛無的召喚,Kyle也對自己飢餓地啃食著每一本藏書上紀載的知識的行徑所迷惑,彷彿他正將自己推近瘋狂的刀鋒上,而理智仍柔聲���服他繼續下去。他視線突然落空,茫然地重新著地於自己前一晚完成的書籍封皮上,紀載著致命性毒藥製作的配方書,它的左側應當是《死靈祭儀》,這本書卻不在書架上。 他瞇起眼,抓著搖晃的提燈朝書庫深處走去,禁書庫盡頭的牆面上有著一個磚大的通風口,一旁放置了一張小桌,此時壟罩在微弱的油燈光暈下。 Kyle走進小桌時,座位上的人仰首,已飽含輕蔑的細長雙眼注視著他。 他吸了一口氣,那本《死靈祭儀》正躺在對方的手肘下。 偌大的圖書室內,按照書類順序閱讀的他,與隨機選書的Cartman屢次在禁書庫裡爭奪同樣的書籍是件十分愚蠢,並毫無邏輯的事,次數之頻繁,讓Kyle合理懷疑對方是刻意為之。好幾回他想問,為何對方會出現在巫師堡?又為何他們總每每來到同樣的地方?渴求著同一本書?他們也許能共享知識,早在山谷下的祭典,他們便已結識,在山谷裡人煙稀疏的村落裡以年齡相近的王儲身分相識,又毫無預警地在此處再度撞見更是難得的默契。他熟知並非所有人類都能平等地將終年生活於密林中的精靈一視同仁,但人類王子安逸地融入黑暗的姿態,相較祭典時,對其身分鮮明的厭惡態度只勾起他的怒火,總讓他下意識高速運轉的腦袋分神,難以思考。 你拿了我的書。他說。 上頭寫著你的名字嗎?Cartman挑眉。 不好笑。 誰說我在開玩笑。你幹嘛不走開,去外頭看你的兒童百科。 Kyle從懷裡掏出拆信刀,插在桌面上。 你真是我見過最無禮的人類!我已經厭倦你整天和我搶書了。 Cartman盯著沒入桌面的刀尖,再將視線轉向怒氣沖沖的Kyle。 我說,你們精靈到底要知道這些做什麼呢?在臭氣沖天的泥沼地裏蓋詛咒博物館嗎來娛樂自己嗎?Cartman將刀拔起,揚起的聲調帶著慍怒。 那你又想做什麼,人類,沉溺在自我毀滅的力量裡嗎?Kyle咬牙切齒地回答。 傲慢之徒!別說的你好像很懂似的!Cartman吼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處心積慮就只是要阻擋我借閱禁書庫的書! Cartman瞇起眼,一抹興奮的暗影在他的眼底流竄。 誰知道,在這樣連蛆蟲都不願棲身的死亡夾層裡,精靈王子會對這些腐朽的禁術這麼執���呢?你真的是精靈嗎──還是不過是披著精靈皮囊的死靈? 要不是我只有半年,才懶得跟你吵這些──Kyle吸了口氣,正要打斷Cartman,視線卻不自覺被通風口外的風景引走了視線。一片血紅正逐漸墜落,吞噬了狹窄視野下所能視見的天空。 Kyle偏頭,聽見雪地裡細碎的墜落聲。 那是什麼? 廉價咒術,封山前術士們娛樂那些愚蠢平民的幻術表演。Cartman冷漠地回答。 不,不是那個。他咬唇,將半身壓在小桌上,將上半身靠向通風口。 Cartman詫異地瞟向通風口,朝下眺望,說道:是渡鴉。 巨大的黑色的羽毛隨著第一陣落雪在空中飛舞,漫無目的,卻又在漆上緋紅光澤的雪花裡瀰漫著惴惴不安的氣息,一根尾羽乘著風滑進Cartman手裡的書。 他將書猛然闔上,羽毛在拍擊聲裡被深深擒入書頁裡。 看完了。Cartman咧嘴笑了,將書遞給依然疑惑的Kyle。讓給你。
Raven of War: Overture
濃厚的黑霧凝聚在大氣裡,靜謐而柔軟,延伸至四周所能視見的所有方向,除了細小的風聲,漆黑裡不存在任何事物的輪廓,沒有方向,沒有時間,連他自身的樣貌都被遮蓋的模糊不清。他既不明白他身在此地的理由,也記不清是為何徘徊,只漫無目的地在霧中行走。 他走著。彷彿世紀之久。 一塊黯淡的光在遠方顯現,氣若游絲地閃爍著。但當他下定決心朝它前去時,光線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光的盡頭是間書房,鋪著勃艮第色的絨地毯,溫暖的胡桃木桌椅與書櫃整齊地林立於室內,壁紙是金綠的,在燭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牆面上懸著一張法蘭德斯壁毯*,用亮面繡線交織出一對年輕愛侶的畫像,花朵與樹木環繞著他們綻放,張開斑爛的色澤,身段優雅的淑女坐著,目光柔軟地垂下。在她前方的貴族,指間擒著一顆血紅的心型寶石,他伸手探向淑女,正欲將手中的心交付予她。(* "The Offering of the Heart",1410年,法蘭德斯織畫) 這幅畫作的前景洋溢著豐饒與浪漫,畫作的邊際卻壟罩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他端詳著壁毯,望得出神,過了片刻才意識到坐在胡桃木椅上的男人──Eric Cartman,正以古怪的眼神注視著他。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回過頭,視線落在對方捧在手裡的犢皮書。 他對那封皮的樣貌十分熟悉,因為封皮上的花飾圖騰與Cartman的性格毫不相襯,Cartman一直隨身攜帶,裡頭紀載密密麻麻的密語筆記。 他見過那本記事的內容,即將邁入夏季的時刻,Cartman將它與其它書籍夾在一塊,落在巫師堡的壁爐上。風將它的書頁吹翻,潦草的字跡被扯進火光裡。那時他經過壁爐,正好瞧見Cartman無意間遺忘的記事,在展開書頁的文字裡,望見一種隱晦而奇特的思念。 他沒有讀懂整頁記事的內容,因為匆匆回到大廳的Cartman將他粗暴地從壁爐前推開,在他從踉蹌中找回平衡時,Cartman已經記事重新拽回懷裡,脹著臉朝他大發雷霆。但無論Cartman當時的咆哮多麼無理取鬧,他只在其中意識到欲蓋彌彰後的脆弱感。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Cartman說,嗓音夾著矛盾的想望與抗拒。 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我該不該在巫師堡?他皺起眉頭,在Cartman眼裡浮現更多疑惑時,停頓下來。他發現Cartman相較記憶中要來的成熟,穿的並非巫師堡時那套簡便巫師袍,而是帶著毛皮的棗紅絲綢外衣。他覺得怪異,重新環視室內的細節,猛然意識到他並不在巫師堡裡。巫師堡中沒有這樣的書房。 人多少都有不願面對的掩藏事物。當時在壁爐前的他是這麼想的。那些潛藏於人們性格之下,極力掩飾的脆弱性,反讓人更接彼此的心靈。這顯示了在他們各自的人生之中,都具有著無法失去的珍貴之物,他們是有能力去愛的人。他可以選擇不恨Cartman,也許信任他──他可以嗎? 他倒抽一口氣,呼吸急促地後退,遠離Cartman。他開始重新記得發生了什麼。Stan劍鋒上的血。Kenny的屍體。Cartman在地面上畫出的魔法陣。 Cartman從椅子上站起身,但沒有逼近。 所以,那本書真的很有效,對吧?我們沒有一人真正懂《死靈祭儀》的意涵。Cartman自嘲似地笑了起來。現在,我明白為何巫師總抱怨事情不按牌理發展了。 他停頓,眼神轉暗,變得深邃而渾沌,口吻壓著難以掩飾的狂喜。 我還真沒想過你會自己來找我,這是為什麼呢?難道這正是收割嗎?Kyle,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可以展示給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只要你乖乖待在這裡── 他無法回答。他的心底沒有答案。惡寒從他的尾椎一路竄升,蔓延至全身,眼前的景象倏地崩塌了。他因恐懼而顫抖,身體被高速托拽,撕碎,甩入遠方。他反射性地握緊雙手,但撲了空,回應他的是一道粗暴刺���的光。 Kyle喘息,瞪著炫目的光線發楞,許久才從重新拼湊出周遭的景象。 他躺在床上,浸泡於厚重的疲倦中,身體與意識的連結支離破碎,即使腦部不斷下達指令,身體僅是微微顫抖著,動彈不得。唯有他的頭部,勉強回應著指令朝側方偏轉。 他看見Chris因震驚撞到門框,發出巨響。 快去稟告王和皇后!!殿下醒了!Chris抹了抹睡眼惺忪的臉,對走廊吼道。 他想回答,喉裡只發出一陣混濁的氣音。一群穿著長袍的精靈將他團團圍住,他們的綠袍上沾著濃厚的藥草味,衣領上別著藤蔓交纏的銀蛇別針,是宮廷藥劑師的標誌,上頭的漿果圖紋艷紅而飽滿,彷彿隨時要迸出血色的汁液。他們用枯枝般的手指將他扳來扳去,在模糊的囈語中檢視他,他們機械式地測量體溫,觀察他的眼睛,與他四肢對外界的反應狀態,直到皇后奔進室內,直直撲上床,這群烏鴉似的藥劑師才紛紛散開。 他被皇后Sheila抱了滿懷,在衝擊後的餘波中,搖搖晃晃地看見尾隨在後的父王Gerald,王不發一語,僅是伸手環抱住他的妻子與獨子。Kyle被鉗的呼吸困難,疑惑地望向Chris尋求答案,後者卻僅是站在門邊,神情寬慰。 發生什麼事了?他清了清嗓子,語言卻破碎地摔在床上,他奮力地反覆嘗試了幾回,才講出混濁的句子。 別擔心這些,孩子。Gerald說,拍了拍他的肩。其他事情可以慢慢來。 對。現在你得先好好休息。Sheila抹著眼角的淚水,將他按回床上,一面輕撫他��前額,將他緊緊裹在棉被裡。她熱烈地要他灌下一大碗湯藥,堅決要守在床側,直到Gerald用Kyle還需靜養的理由將她勸走。 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慢慢理解,但在那之前,我們希望你能先康復起來。Gerald對他說。 Chris重新清空了室內的侍從,屋內只留下他與一名年邁的藥劑師,在窗邊打著盹燉煮湯藥。 那藥讓我想吐。他說。 應該是因為你很久沒進食了。Chris點燃一捲扎起的藥草,將發散的煙撒在他身上,藥草濃郁的甜味讓他放鬆,噁心感也消退許多。 Chris,我在精靈王國裡嗎? 正是。 為什麼我在這裡? My Lord,正如His Majesty所說,比起擔心這些,現在你需要的是靜養。 Kyle盯著自己寢殿的擺��發楞,他的身體與大腦正在重新組織,將混亂的訊息與記憶重新整合為完整的、精靈王國樣貌。周圍的一切景象都十分熟悉,父王母后的樣貌,他們的體態與嗓音,侍從唯唯諾諾的態度,與自小在身側服侍他的Chris,這些事物與他的童年交織在一塊,深深烙印在他的記憶裡。但當他開始延展,摸索在那以外的景象時,突然意識到其中少了什麼,有個不自然的空缺,令他焦躁。 他扯住Chris的袖口,腹部翻攪,試圖起身。 Chris,Stan在哪?我的護衛,他在哪裡? 他不在這裡。 那是什麼意思?他是我的護衛,他應該待在我身邊的── 一股古怪而強烈的不祥在他的胸口蔓延。 你冷靜一點。他沒事,只是暫時不在國內。Chris一怔,但很快便收拾起吃驚,將他按回床上,察覺Kyle並沒有因此放鬆。他嘆了一口氣,問: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我記得Cartman的詛咒。Kyle舔了舔嘴唇。你氣炸了。 我當時確實是氣炸了。Chris平靜地說。 我做了差勁的決定,Stan試圖安撫我,他覺得是他害我中了圈套,他想要彌補。 Chris沉默地聽著他的陳述。 我覺得糟透了。我從來沒有感到這麼虛弱過。Kyle回憶起當時的狀況,但記憶依然模糊不清。當晚Stan攙扶他回房後,他全身發冷,異常疲倦,告訴Chris與Stan他要提早休息。Stan沒有離開,他守在床側。夜裡有人打翻了燭火,但他實在太疲倦了,試圖讓自己起身查看情況,卻昏昏沉沉地無法清醒。他記得他的名字被反覆喊叫著。他被橫抱起來。馬車輪軸在道路上行駛的聲音粗暴的幾乎要解體似的。 已經將近五年了,My Lord。 Kyle抬起頭。 那晚深夜你開始高燒,陷入昏迷。我們連夜趕到巫師堡,巫師掃遍堡內的典籍,找不到任何解咒的方式。 Chris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駭人,即使他的口吻相當冷靜,Kyle依然能感受到其中壓抑的憤怒。 那人類雜種的詛咒,請原諒我的用字,打斷了你與森林的連結──你無法再從自然力量獲得生命力,我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帶您回來,回到精靈的土地上。巫師說如果不這麼做,情況可能惡化的更迅速。 Kyle難以置信地瞪著Chris,對方的神情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涵。 我們嘗試了所有的方式重建你跟自然之力的連結,藥劑師掃盡了國內所有能尋獲的珍稀藥材與配方,但沒有一樣有用。 Chris抬起頭,目光直視Kyle。 你能提早醒來簡直是奇蹟。 提早。Kyle停頓。提早是什麼意思。 His Majesty已親自宣布您的繼承儀式會在三個月後舉行,正是因此,Stan奉命為您的繼承儀式進��準備。 什麼!?Kyle瞪大雙眼。等等,我甚至不到三百歲──而且按照你說的,我昏迷了快五年,現在我甚至無法自由移動身體,怎麼可能繼承? 您知道繼位儀式是怎麼運作的。繼任者的名字得在繼位前一年就由先知奉給聖樹,請求祂的同意,這是已經敲定的事,我不覺得His Majesty會改變心意。您會在這個時候醒來,也許是聖樹的祝福,希望您在繼任前有所準備。 你們嘗試了所有的方式都沒有成功,所以……你們連繼位儀式都賭上了?你們瘋了嗎? 精靈傳統繼位儀式裡,卸任的王要將畢生累積的智慧與被自然所加持的權杖,在王國中心的聖樹下賜與新任的王。當天清晨,飲用聖樹所墜落的晨露將給予新王祝福。晨露中所蘊藏的,是匯集了森林初生至今,所有生死循環的能量,也是最初賦予精靈一族生命的巨大能量。曾有先知形容,那龐大的生命力甚至能令亡魂起死回生。 Chris吸了口氣,解釋:我們都希望能夠樂觀地看待這件事。但My Lord,你很清楚和自然失去連結的精靈只會逐漸衰竭而死。我很抱歉這麼說,但你是精靈王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我們負擔不起失去你。你必須好好休息,接下來的時日,我們會竭盡一切讓你能準備好繼位。 Kyle咬唇,不再說話,只覺胸口隱隱作痛。 儘管如此,My Lord,我很高興你能回來。Chris沉默了片刻,說。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苦澀地消化著超載的訊息。
一對雙眼注視著他。 它飄動在大氣裡,無聲無息。 Kyle別開頭,不安地將視線別開。倚著落地窗櫺的藥劑師睡的昏沉,懸在空中的月光皎潔地撒入室內,在地毯上留下銀粉似的光。他聽見聲音,隨著那雙眼在黑暗裡滑動,暗影從室內的角落墜落。它的步伐沉重地踩在地毯上,朝他逼近,那宛如骸骨碰撞的移動聲,飛散在風中的黑霧,使月光瑟瑟發抖。 他希望藥劑師能醒來,它就會離開。但藥劑師無法聽見它的聲音,唯有他能。他感覺到它冰冷的吐息,它落在床上的銳利爪子,它的低語。他看不見它,動彈不得。但它一直跟隨著他。無所不在。蓄勢待發地要將他吞入肚裡。
他抹了抹臉,讓皇后勾住他的手。 她露出滿足的微笑,領著他踏進灌木林間的小徑上。他開始習慣每日早晨皇后親自攙扶著他,在花園進行的步行活動。他的身體正在復甦,重建昔日的肌肉記憶,進程十分緩慢,但已足夠讓他無礙地使用自己的四肢。 她興致盎然地談論著天氣,與花園內新植花卉生長的狀態,Kyle揉了揉鼻骨,心不在焉地回應。夜裡頻頻顯現的影像使他心神不寧,它們不同於夢境,真實的讓他無法安睡。馬匹的長嘶聲穿過五顏六色的灌木叢,端到小徑上時,他還意識混濁的無法馬上反應過來。 Sheila皺眉,領著Kyle先到花園內的涼亭歇息,要Chris去查探了騷亂的源頭,自己則涼亭內踱步。Kyle坐在長椅上,漫不經心地摩擦著相貼的十指時,隔著灌木叢聽見Chris的說話聲。 你應該要一周才能回來,我希望你沒累死坐騎。 我準備了備用馬。非常多。答覆的聲音因急喘聽來相當破碎。 Kyle倏地站起身,瞪視著Chris一路穿過灌木叢,回到涼亭回報,他尾隨在Chris身後,在涼亭前單腳跪下。低著頭,他的身形大半被佇立於Kyle前方的Sheila遮住,但若影若現的輪廓仍舊讓Kyle的心爆跳。 Her Majesty同意在這裡接見你,但陛下希望His Majesty在場,你必須等。Chris說。 謝Her Majesty饒恕在下的唐突。他說,嗓音中有著無法掩飾的狼狽。Kyle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急切,但Sheila在的場合他基於禮數無法回應他,這樣的迫切感讓他備感挫折。意外的是Gerald來到花園時,只帶著幾名貼身侍從,場面對稀鬆平常的對談來說顯得嚴肅,對正式會面又顯得太過隨意。 Stan Marshwalker,我希望你捎來的,是我期盼已久的信息。Gerald步上涼亭,站在妻子身旁,他伸出手,示意要Stan抬頭。 屬下相信您不會失望的。Stan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呈上。侍從接過書信,交付給Gerald。後方的Kyle看不清書信的內容,但其父閱讀時,異常嚴肅的神情彷彿他早已等候這音信許久。Gerald細讀之後,將書信折起,塞進懷裡。 做得很好。因為你的辛勞,儀式能在預期裡舉辦。 為此,屬下額外捎來賀禮。 喔?Gerald挑眉。 Stan吹了口哨。一名身影搖搖晃晃地從灌木叢間走了出來。 這位是Jimmy Valmer,Zaron聲名響赫的吟遊詩人,特意為此前來恭賀。 參見His Majesty。跛腳的吟遊詩人在Stan的協助下躬身行禮。 我很期盼能聽見你的演奏,不如你待會就在花園為我的皇后獻上一曲?Gerald歡快的嗓音也帶起了Sheila心情,她收起對騷動的不耐,揚聲贊同。 悉、悉聽尊便。 Jimmy在侍從的引領下退開。Gerald將目光重新落在Stan身上,說:我希望能從你口中得到更多此行的細節,用餐後我會在書房等待你。 Stan再度躬身行禮。 現在,容我在皇后的伴隨下享受漫步花園的時光。Gerald望向Kyle。我將此地留給你和你的部下敘舊。 他伸出手,召喚Sheila,她凝視著Stan片刻後,提裙迎向夫君的手,侍從尾隨著王與后,並領著Jimmy再度踏上小徑。 Kyle終於在隊伍散去後看清跪在涼亭前的Stan,他的拳擱在膝上,因過度緊握而關節浮突,彷彿費盡心力克制著自己。 Stan,你可以起來了。Chris開口,他最後的音節還在大氣裡發散,Stan已倏地從地上跳起,衝向Kyle,將他拽進懷裡。Stan的動作太快,來不及反應的Kyle僅是愣在原地,他抱得太緊,壓的Kyle雙肩發麻。Kyle沒有掙扎,因為Stan微微發顫的身軀裡,能隱約聽見呼吸中伴隨的哽咽聲。 對不起,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吧。過了片刻,Stan連忙鬆開Kyle。 Kyle搖頭,仍然有些詫異,近距離見到Stan,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時,他才赫然驚覺,對他而言短暫的一瞬間,時光卻實實在在在Stan身上流逝了五年。難以在精靈身上察覺光陰的變化,在身為人類的Stan身上,變化深切地體現出來。他們初次相識時,Stan只有15歲,如今在他面前,Stan的骨架已變得寬廣,身材高䠷,嗓音也低沉的多。 我好想你。Stan用雙手捧著他的臉。 我不懷疑。Kyle笑著,回抱如今姿態有些陌生的Stan,原先佔據在心底的不安預感變得模糊,必定是他將思念的焦躁與不詳混淆了。 我知道你們很開心,但就個人來說,我不建議你們在這裡接吻。 Chris任由他們相擁了許久,終於發出一聲嘆息,打岔。於是Stan側頭親吻Kyle的前額,惹得後者不住輕笑。 抱歉,Kyle。還有工作要做。Stan依依不捨地滑出Kyle的雙臂。 我以為他是我的護衛。Kyle朝Chris板起臉。 暫時不是。Chris無視他的抗議。 不會太久。Stan莞爾,走向涼亭外的Chris。 Kyle抱胸,摸著長椅的座椅坐下,他的目光追著緩步走下階梯的Stan。斑斕樹影的碎影打在他略顯陌生的側臉上,笑意迅速地消退,那裡容不下昔日的稚嫩,沒有陰柔,取而代之的,是Kyle不曾見過的淡漠。
室外展開的枝枒逐漸被一條條花簇編織的藤蔓覆蓋,隨著厚實的葉片蛻變,換鑲上一層漆亮的金橘時,也牽引為放射狀的空中道路,一路邁向聖樹的根前。入秋的寒意輕輕在葉脈上騷動,登基之日已將降臨。 從書房朝外眺望,能一覽無遺地望見戶外景象的變遷。儀式本應在初春舉行,卻落在了秋季,因此舉國上下在完美完成儀式投注了所有心力,無暇分神。Kyle擒著鵝毛筆,目不轉睛地望著侍從與傭人來回穿梭在��院裡,試圖在裝飾上重現春季生機盎然的景象,他們交談評論的聲音不時勾起他的注意。 當他的身體狀況被宣告穩定後,他便獨自被困在書房裡,在蜿蜒的輕煙裡過目一疊疊紀載著只有皇室成員能過目的機密書卷。起初Chris與Stan會在整頓完手頭上的工作後抽時間來見他,但漸漸地他們無暇來訪,使他只能貪婪底注視著他們暗青色的影子,偶爾與護衛軍的足跡一同滑過他的窗下。 他揉了揉前額,乾草燃燒的氣息令他有些恍惚,使他進度遲緩,但要藥劑師不斷補上乾草是他的命令。他要他們日夜不停地焚燒,任由濃霧盤旋於任何他所駐留之地。煙霧阻擋著夜晚的記憶,那些渾沌的幻象,使它們不在日間溢出,侵入他的每一寸光陰與記憶裡。他能清晰記得夜裡每一回噩夢降臨時的細節,彷彿他們緊咬著他不放──冷霧裡搖曳的柔光,蠢蠢欲動的無數黑色輪廓,它在破碎的光點裡浮游,尾巴掃過他的足前,留下一片碎裂的厚霜。光點被它巨大的翅膀擊碎,殘片卻仍像隧道盡頭的引路燈,引誘著他向前,把他們拽近。Kyle心知光後通往的是何方,他知道對面火光的熱度,書頁翻動的聲音是什麼樣子。這不是夢,而是召喚,讓隱藏在胡桃木氣味裡的青年得以輕易穿過迷霧,將意識扎進他的體內,迫使他們被擠壓成模糊的結合體,穿透彼此的靈魂。他拒絕去理解,拒絕向前,即使停滯的酷寒凍的刺骨,也不願看再去窺探火光後的景象,寧可任由它在每一次漫遊的路徑裡畫出一條條森白的脊骨。 鵝毛筆從他的手心裡掉了墜落,筆尖落在桌面上,在文件邊緣濺出一片赤色的墨漬,Kyle即刻要重新抓起筆,將墨跡掃出紙面,卻發現手僵在空中,不聽使喚。秋季儀式。離死亡太近。不吉。他的手失去溫度,無比冰冷。停止。他在心裡大吼,猛然將握起的拳打在桌上,力道之大震的墨水瓶彈了起來,翻覆的墨濺在他手上,黏膩地像血。他的手心發麻,緊握的拳顫抖著,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憤怒。 他抬頭,目光再度飄向窗外,禁衛軍手持旗桿上的鉻綠色正在飄揚,那姿態與Stan的披風漂浮在風中時如出一轍,但它一溜煙便逃出了他視線,彷彿窗外的一切景象都與他毫無干係。
司祭將新編的冠冕按在他頂上時,蜿蜒的枝枒在秋季時已落光了葉,比起傳統繼任儀式上象徵著生機的綠冠,那交纏的藤枝看來更像公鹿銳利的角,迅猛而驕傲。 他跪在聖樹前,被茂密的樹冠壟罩在下,Gerald微傾的權杖落在他的頭頂上,青色的光霧由鑲於杖上的寶石裡溢出,雨水似地打入他的前額。Kyle仰頭,望見日光照耀在聖樹上,青綠色的葉一如初春時柔軟稚嫩,在陽光裡發出璀璨的光芒,它窸窣的嗓音潮水似地沖刷著他,溫柔卻安寧地將他裹覆在裡。他用雙手捧著聖樹新葉製成的杯,一口氣飲下露水,它成了一道光,凝聚在他的胸口,暖意清明地穿透了他的身軀,驅散了原先冰冷的四肢,接上了光,熱氣穿透他的全身,一直到末梢,彷彿新芽要從指尖迸發而出。 Gerald用雙手將他扶起時,臉上揚著滿足而驕傲的笑意,但在Kyle眼裡,聖樹搖曳光芒下的父親卻瞬時顯得格外衰老。他握著父親的權杖,居高臨下地掃視聖樹前整齊站成兩排的出席者,一齊跪下向他展示忠誠,皇后、司祭、臣子與衛隊,躲藏在衛隊後的Chris用衣領抹了抹眼。 他轉頭望向晴空,雲層像隻被風切碎的巨龍,它的影子墜落,被聖樹輕柔卻堅定的祝福逼退至遠方。聖樹給了他新生,令它無處可躲。他緊握著手,感覺到權杖的重量,寶石發散的光湧現著希望。 他再度環視了出席者一眼,莫名傷感。
Stan從草地上翻起身,單手貼在劍鞘上,黃昏前壟罩著一層陰影的湖面漾出騷動,映在裏頭的鐵灰天空與顫動樹影被一抹晃動的人影打亂了姿態。但他抬頭認出正悻悻然穿過湖畔朝他走來的對象時,貼在劍鞘上的手便鬆開了。 Chris說你在這裡。噘著嘴的精靈掃視著湖畔,漫不經心轉動的頭比起辨識四周的景象,更像是為了發洩滿腔暴躁的情緒。 你一整天都在這裡嗎? 仰視著他,Stan聳肩。 Kyle發出鄙夷的嗤聲,粗魯地踹著野草在Stan身旁坐下。Stan即刻意識到他頭上樹枝紮成的冠,被強硬地固定在毛帽上,給人一種不合時宜,固執的孩子氣印象。 我真不敢相信那些老古板竟然不讓你出席任何場合,用什麼聖樹不容忍不淨靈魂的藉口── 他咕噥著,Stan搓了搓手,沒有答話。 你真該看看Chris的樣子,晚會上他醉的簡直連話都講不清了,我從沒見過他喝到神智不清的樣子。 他大概高興地要瘋了。Stan欣慰地笑了。 我想是吧。Kyle揪著野草,停頓了片刻,悶悶地說。我真希望你也在那裏,為我驕傲。 嘿。Stan用肩膀撞他。從今以後你就是王了,你不開心嗎? Kyle嘆了口氣。 你知道我一直在外旅行的原因就是這個吧? Stan沒答話。 我一直不想承擔國主的責任,旅行就是為了不去想這些事情。我知道這一天終究��來,但不是這種方式。 Kyle抱膝,吸了吸鼻子。 父王在儀式裡看來老了好多,他一定分給我太多自己的能量,我卻只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我真是孩子氣── Stan搖了搖頭。 Kyle吸了口氣,望著湖泊吸收了環繞在湖畔樹群的影,與天空的顏色,靜謐的岸上只有葉叢細小的碎波迴盪於空中。逐漸轉弱的日光讓視野變得模糊,風在湖上激起的波紋也顯得黯淡。 這裡很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才離宮殿六英里,我以前竟然從沒注意到。Kyle說,轉向Stan。 正確來說,是我的第二次。Stan莞爾。如果不是傍晚,看起來會更像的。 Kyle想在他的回應裡找到得以調侃的地方,但他凝視著Stan的臉,望著黏在他邋遢的短髮上,卻一時之間失去了焦點。Stan的笑意很溫柔,那雙藍色的眼卻在微暗的天色下閃閃發亮,隱藏著一種令人驚駭的集中,好像要穿破他。Kyle搶在忐忑從心底漾出前伸手揪住Stan的領,輕輕吻上他的唇。Stan愣住了,Kyle仍是反覆吻著他的唇,一面將他放倒在地上。 這是做什麼?Stan問。 索取我的登基賀禮。Kyle翻身騎在Stan身上,說。 我以為我已經給過你了。Stan的視線落在他的下腹與Kyle的鼠蹊部相貼的地方,嗓音有些乾澀。 我有種感覺。Kyle低下身,將Stan的視線逼退到自己臉上。你帶那個吟遊詩人回來,其實是為了討我父王歡心。 嘿。 看看我父王,幾乎讓他寸步不離的跟著。 天啊,你讓我無可否認──Stan喘了口氣。 你這條狡猾的蛇。Kyle拽著他的領口。 你撬掉晚會的理由就是為了找我算帳嗎? 我可沒忘記自己的身分,意思意思聊了天也喝了酒。Kyle理直氣壯地說。 我想也是。我能聞到酒的味道。 但我夠清醒到來這裡找你了。Kyle在Stan的額頭上拍出一聲輕響,雙手交疊,笑嘻嘻地趴在Stan胸前。我想知道,Stan,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很多事情。Stan瞇起眼,沙啞地說。 Kyle預期Stan談自己的工作,談儀式漫長的準備過程,談他獨自被派遣時的旅途細節,但Stan沒提及任何一項,彷彿那些事物毫無價值的不值得一提似的。即使從他的表情裡看不出來,Kyle依然在一瞬間就察覺了Stan的勃起頂在自己身上,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一時之間迷惑於預期與現狀間的落差。他遺失了Stan青春期快速蛻變的那段時光,在記憶裡Stan對他的感情不曾以如此輪廓鮮明的慾望表現出來──他總是那樣羞澀與沉靜,現今由他身上發散的體熱彷彿在強調著,隨著時光流逝越漸濃烈的執著。 原來今晚醉的是你。Kyle的胸口凝著一團熱意,使他不自覺伸手撥開��在Stan額前的瀏海。 我可沒喝任何含酒精飲品。 但你的心醉了,不是嗎? 那聽上來很詩意。Stan帶著笑意的聲音飄在空中。 別挖苦我。Kyle的指輕輕下滑,撫摸著Stan的側臉與額。 我會因為猥瑣國王被斬首嗎?Stan的眼閃爍著光。 今晚不會。 你確定嗎── 我可是王,你有我的批准。 Kyle用下體磨蹭Stan,Stan揚起下巴,後腦壓進草地裡,閉起雙眼,拉出一聲急促的長嘆。Kyle伸手去探Stan隔著衣物被磨蹭的發熱的褲頭,卻在半空中就被Stan攔下。 怎麼?Kyle狐疑地望著Stan。 是補償你的禮物,應該由我來做。 喔,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了?Kyle瞇起眼,戲謔地笑了。 Stan翻起身,將Kyle反壓在草地上,深吻他唇上還沒徹底消散的笑意。Stan的吻帶著吐息的熱氣,他的汗毛發顫,體溫發燙。Stan解開Kyle的外袍,伸手來回撫摸他的陰莖,Kyle發出悶哼,隨著Stan的觸碰擺動著腰。他讓Kyle的性器在手裡變得黏稠,喉間溢出滿足的嘆息。 Kyle抹了抹額前滲出的汗珠,將冠帽滑落在地時散落的紅髮後撥,重新調整姿勢,讓Stan的身體夾在他的雙腿之間。 請便吧。他說。 你的禮儀去哪裡了?Stan扳開他的腿,朝他的鼻尖輕聲說。 說的好像你又多懂禮節一樣。 Stan扯下Kyle的長褲,Kyle一腳將它踢在草地上,並伸手擰了Stan的臀部。Stan揚眉,報復似地托起他赤裸的臀,用指稍微擴張後便將勃起的陰莖插了進去。Kyle弓起身,因緊張不由自主地退縮,Stan笨拙地將他按回地面,一面深入一面吻著他的鼻樑與前額。 天啊,你原本只是個孩子。Kyle嗚咽地說。Stan在他的體內膨脹,翻攪,隨之融化,他攀上Stan的頰,一路滑落,最後環住對方的肩。 不再是了。Stan低聲回答,一鼓作氣輾進Kyle的身體裡。 Stan斷斷續續的侵入與親吻使Kyle暈眩,一面規律地擺動身體,一面輕撫Kyle後頸的挑撥更令Kyle難以把持自己,他胡亂攀著的手與Stan的披風糾纏,彷彿索求著Stan更為深入地內探。 他的恐懼被揪了出來,在大氣裡飛散。偶爾他會認為Stan對他的感覺會隨著年歲增長而變得遙遠,在界線分明的階級與種族隔閡下,朦朧而壓抑的逐漸化為純粹的憧憬。他不懂Stan對他是什麼感覺,不懂人類的愛戀與感情最終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展現出來。但現今逼迫著他全面潰散的渴望,令他意識到Stan的真實,像團焦躁的火,尋求得以燃起焚燒的地方。他原不是火,如今從他血骨裡爆發的慾望卻能融盡Kyle的世界。 Stan扯掉披風,拒絕讓Kyle打亂節奏,他緊迫逼人,Kyle頻頻被那熱鈎的在草地上拱身,卻又被Stan扳直,再度壓制回掌控裡。他嗚咽地呼喚對方的名字,推擠著Stan的胸口,希望對方放緩節奏,但Stan沒有妥協,要他用全身去容納他,感受他,成為他的容器,一次又一次臣服在恍惚的熱潮裡。 Kyle喘息著揚起頭,視野裡天空已被黑暗壟罩,星點閃爍,Stan的眼卻在夜色裡越發明亮,融進繁星裡。他的手打滑,栽進Stan的胸口,觸摸到一片粗糙而顛簸的疤,但他無法思考。即使那觸感無比陌生,世界卻離他很遠,只覺熱潮衝進他的體內,逐漸完整包覆住Stan全身的自己脹得要碎了。 Stan將Kyle從地面上扶起,讓他冷靜下來。Kyle坐在Stan的腿上,手還貼在對方的胸前,疑惑,遲疑地順沿著上頭崎嶇不平的紋路,滑到他的腹外斜肌上。Stan將Kyle抱在懷裡,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而不去探索他的舊傷,但Kyle沒有停下摸索,他繞過Stan的胸口,來到側腰,背脊,用指尖記住他肌膚上每一處陌生的傷口。Stan的視線穿過黑暗,落在湖上,滿月皎潔的光芒將夜晚的湖畔照得格外清晰,將一切公平的揭露展開,連夜風都承載著一抹銀色的輪廓。他聽見Kyle的吐息變的濕潤,但Stan對此無話可說。 事實上,他並不覺得這座精靈王國的湖像他們相會時的湖泊,也許只是想念讓兩處的景象錯誤重疊。他們相會時的景色在他的記憶裡如此鮮明閃亮,連大氣裡都瀰漫著細小的星火,是這黯淡夜色中過分靜謐的湖泊無法重現的。 Kyle的指腹滑到一側曾被撕裂的傷,Stan崩起身體,正要退出。 別。Kyle制止Stan從他腰間鬆開的手,輕聲說。 細微的神情掃過Stan的臉,Kyle不明其中的意涵,像是畏懼,不安,卻平淡地缺乏徵兆,難以被看透。但他的動作使Stan逐漸放鬆下來,平緩地沉在Kyle的體內,維持著相連。 他吻上Stan的眼,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多年以前──
他被眼前景象所迷惑,止步於湖畔的灌木叢。Chris正雙手持劍,將劍尖指著地面,展露缺乏防備卻又挑釁意味十足的攻擊架勢,看似正要挑起一場決鬥。 Stan單手握著劍鞘,另一手橫壓在劍柄上,有所防備,擰起的眉卻帶著遲疑,彷彿正對Chris的備戰姿態難以理解。 Chris,誰讓你擅自找碴別人的護衛了?難道我們是流氓?Kyle闊步跨越灌木,將碎葉掃了一地,大姿態打斷了Chris。 這不是找碴,若您允許,My Lord,我想見識見識人類劍術錦標賽冠軍的實力。Chris沒有動,依然維持著備戰架式。 Kyle對Chris的無禮態度發出一聲嗤笑。 無須多問他也知道Chris打著什麼主意,Chris向來扮演著提醒Kyle懸崖勒馬的角色,但那並不代表他不懂如何僭越職責。當然他的冒犯是有理由的,以下犯上不過是一場為了刺探情報��演的戲,替Kyle刺探那些以一個王儲禮節上不應過問,下屬卻能以無知當藉口代行之事。他們和人類的外交關係,表面平穩,卻不至於至全然信任的地步,精靈王與后容忍他肆意在外遊走,泰半也希望Kyle藉此切身體會國家之間的實際關係,Chris的積極並不是毫無理由。 禮儀上Chris公然挑釁並脅迫他國護衛的比試極為無禮,幾乎等同於是對其主的污辱行為。但Kyle清楚知道,這是基於Chris對Stan身為公主護衛卻屢次獨自前來與Kyle攀談的動機有所疑慮,才冒然用虛張聲勢的方式試探Stan的反應。 Stan躊躇的態度表態了對比試毫無興趣,這有些可惜,或許Stan是個懂得自制的人,也可能是個懦弱之徒。無論是哪一種,都掩蓋了他們得以分辨他的行徑是出於個人,或是履行職責的刺探的跡象。 Kyle雖有些失望,卻依然露出微笑,張手走向兩人之間。 ……我替我無禮的部下向你道歉。他看來是被祭典與鄉村新鮮的空氣沖昏了腦,請別將此事視為對公主殿下的冒犯。 他轉向Stan,等著對方接話,替這場即興演出劃下句點,Stan卻出乎意料之外地陷入沉默,視線追著Kyle的嗓音,落在他身上。原先面對Chris的迷惑已從Stan的眼裡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迫切。Kyle被那樣直白的迫切怔住了。他們結識的短短幾天內,Stan確實不時表現出對他的傾慕,但他的言語與行徑謹慎地使他的動機也隨之模糊不清了。 然而與他四目相對的霎那,Kyle意識到是自己模糊的態度讓Stan產生了誤會。他的言行舉止之中沒有謊言,也並非曇花一現的迷惑,他的斟酌純粹是害怕Kyle拒絕,他的脫序行為不過出自於年輕──忠於自我。 他橫在劍柄上的手勢在Kyle的眼下突然變得堅定,目光忐忑,卻盈滿希冀,彷彿期盼著為Kyle展現隱藏於鞘中的劍光。 Chris悶哼一聲,似乎覺得可笑。Kyle卻開始被對方熱烈的視線攪得迷亂起來。 咳,你不介意? 一點也不。Stan禮貌性地躬身。 聽你這麼說,我就寬心了。Chris是我的劍術指導,但我向來不是個出色的學生,我想他必定希望藉此激勵我學習劍術的熱誠。Kyle解釋著,卻覺自己的嗓音聽來相當緊張。 這是在下的榮幸。Stan輕聲回答。 Kyle退開,和Chris交換了眼神,後者頷首,重新擺好備戰架式時,Stan已經將劍出鞘,雙手將劍身舉於臉側,劍鋒直指Chris臉部。 Chris的刺擊率先挑起火花,Stan身子一偏,捲劍上挑,撥離直來的劍鋒,幾乎是同一瞬間闊步朝Chris的頸間刺去。Chris立刻將劍身下壓,將對方的攻擊打斷,Stan迎���有餘地整理步伐,舉劍過頂,水平迴劍旋斬劈向Chris的肩部。Chris回以一個旋斬格擋,雙劍交纏,撞出悶響。 Chris的交鋒落點較佳,於是他使勁將劍身前壓,使劍刃推向Stan的肩頸處,但Stan將劍身繞開,讓Chris撲了個空,單手握住下墜的劍刃,一手持柄,一手持刃,握矛似的只以半劍朝Chris突刺。Chris閃避。Stan跟上,緊咬住他,半轉身,背朝Chris,旋劍就以劍柄末端再度朝Chris的臉部猛擊。他的攻勢很快,Chris來不及再次閃避,只得任由Stan刻意中斷攻擊動作,將劍柄收在他鼻尖前。 即使不擅劍術,Kyle也看出短暫的交鋒後Chris的神態變得嚴肅起來,他原先漫不經心的刺探態度被Stan流暢的動作徹底粉碎。Stan在交鋒的時刻展現著是自信,並非自滿,或著對於勝利的執著,而是對交鋒時的每一處細節有著無比冷靜的洞察力與判斷力,甚至可說應對的十分老練。 Chris沉默地退開,單手持劍轉了架式,示意要展開第二輪比試。 這回Kyle就無法理解Chris再度邀戰的意圖了,Chris初回的攻擊是配合Stan身為人類,擅長雙刃長劍的架式,但此時他變換的才是精靈真正善用的單刃配劍架式,相較搏擊動作較多的人類雙刃劍術,精靈單刃擅長的是高速劈斬,但由於精靈與人類世界文化與地理位置的界線,人類中鮮少有人熟知這點,只認為精靈十分古怪。 他皺眉,要開口制止時,Stan已經二度做出回應,將手半劍轉為單手持握,以劈砍姿態做出攻擊。 相較起Kyle,Chris對Stan的反應更要錯愕,但沒有因此錯失了格擋對方攻勢的動作,迅速給以反擊。雙方交叉來回相互劈砍與格擋使雙劍頻頻碰撞,發出連綿不斷的撞擊聲。 Chris的迴轉劍身在空中左右反覆劃圓,快速打擊並逼近,縮短他與Stan之間的距離。Stan閃躲,並頻頻以劈砍架住Chris的攻擊,看似被壓制,反應卻十分平穩,絲毫不顯忙亂的做出防守。Chris的意圖是以極近距離壓縮Stan的防禦空間與反應速度,高速將對手切割。Stan在閃躲時有節奏地反覆調整雙方之間的距離,但似乎疏於防範Chris壓近的速度。Chris抓住時機一擊斬向Stan喉頸,Stan卻沒閃躲,而是突然將劍身筆直向前刺去,在Chris肩旁落空時,Chris的劍刃淺淺扎進了他胸前的衣物。 看來我太小看你了。Chris收回劍,說。 中途改了劍法獲勝,說這樣的話也失風度了吧。Kyle雙手抱胸,不以為然地插話。 My Lord,您的劍術還真的是毫無長進,剛剛是和局。見Kyle露出頗被冒犯的眼神,Chris嘆了口氣,繼續解釋:他看似被壓制只是佯攻的佈局,如果剛剛他用的是彎刀,我們會同時刺中對方要害,是因長劍沒有弧度��落了空。 我確實不擅長配劍,其實只是孤注一擲。Stan搖了搖頭,說。 是誰教你的劍術?Chris不理會Kyle瞪視他的神情,問。 我的父親。 你是半精靈?Chris瞇起眼,狐疑地重新來回打量Stan。 不是的。我父親,正確來說,是我的養父,是精靈。 Chris陷入思索,久久沒有回話。Stan也沒試圖打擾,視線飄忽地轉向Kyle。 你真是滿帶驚喜啊,我都有點羨慕公主了。Kyle明白了對方正在等待自己評論,夾著客套說道。 Kyle發現Stan的臉頰泛紅了,���許是對方的反應太過直白,Kyle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話,臉頰也跟著開始發燙。 不如,你也和我交手一輪吧。Kyle磕巴地說。Chris,把劍給我。 Stan猛然抬起頭,遲疑中帶著惶恐。 Chris蹙眉,但沒阻止被自己的提議說動,開始產生興致的Kyle,解下配劍就扔向Kyle。 快點,可別放水。Kyle拍了拍Stan的肩,Stan瞪大雙眼,緊張地死握劍鞘,在Kyle不斷催促之下在先前比試的位置上站好。
他們回到祭典廣場,午後的陽光灼熱,熾白地照的人眼花,他們懶洋洋地並肩坐在被遮陽棚護住的賓客席裡,讓人類適從斟上冰鎮的薰衣草檸檬水,藝人正魚貫進入廣場,在詩人的吟唱與伴奏下,展開戲劇演出。 Kyle望見Stan單手持劍輕巧地從後方鑽進公主Kenny的賓客席裡,彎身與她交談了一陣,隨後中規中矩地在她的座位後方佇立。 他很不錯。Chris似乎是注意到Kyle的視線,低聲說。 喔?真難得聽見你誇獎人。 他的劍術,無庸置疑。 不是因為他養父是精靈,懂得我們這套,你才這樣講吧。Kyle挑眉。 My Lord,我充其量不過是指導,但他的養父無疑是大師級的水平,以照他的年紀已經有這水準,他在湖邊如果是要行刺,憑您的水平,都不知道得手幾次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慶幸他對我有好感? 您別對自己的樣貌太過自信了,該慶幸的是他的缺陷很明顯。 你是指他沒有勝負心這點嗎?Kyle聽出Chris口吻中少開玩笑了的指責意味,沒好氣地回答。 他有力量,力量卻未被慾望染上雜質這點很難得,人類一旦浸染在慾望之中,就很難再看清世界的樣貌了。 畢竟,他們的壽命這麼短……Kyle用指敲了敲桌面。短暫壽命換來激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很具感染力,不是嗎? 哼嗯。那位公主殿下撿璞玉的眼光總是特別奇怪。Kyle瞇起眼,目光不自覺隨著話題導向Kenny。她注意到Kyle的視線,只是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她無論好壞,確實獨具慧眼。但比起她,您被迷惑的厲害了。 我?Kyle的聲調拔高,惹的周圍侍奉的適���驚恐地連忙詢問是有哪裡出錯,Chris只得頻頻揮手將他們打發走。 我擔心您交了太多人類朋友,變笨了。他嘆了口氣。 Chris,我發誓你要是再耍嘴皮── 您想要他? 少來了,我才不讓人類當我的部下。 Kyle不耐煩地說。Chris似乎鬆了口氣。 您覺得我和他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哈,Chris,你當我部下這麼多年了,我會說,你永遠不會背叛我。 人類可以,不是嗎?他們會燒得你粉身碎骨。 Kyle蹙眉,胸口一陣沉鬱,他注視著Chris,卻沒有任何一人再度接續這話題。 劇團接續了第二齣戲,一名被龍所扶養成人的人類王子,為回到人類世界而屠龍,成為人類英雄的故事。
哼,你們還真的都在這裡啊。 Stan回過頭,Chris正站在樹影裡,單肩靠著樹幹,一手還拿著酒瓶。 他板著的臉看不出是嚴厲或是不快,只是以銳利的目光一路掃視臉色有些尷尬的Stan,落在地面上,披蓋著披風熟睡的Kyle,隨後吸了吸鼻子,灌了口酒。 抱歉。Stan半摀發紅的臉,沒敢直接迎向Chris的視線。 要是我在意這種事情,老早就把你轟出宮裡了。Chris瞇起眼,彷彿對Stan的反應覺得可笑。 Stan沒說話,在宮裡侍僕幽會確實並不罕見,Chris也早就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但被當面戳破王與護衛的親密關係依然不是什麼值得說嘴的事。 這是好事,現在他能好好睡著比什麼都要來的重要。藥師開了這麼多藥方都沒用,那憑依在他身上的玩意真是夠嗆。 和His Majesty所料想的一樣,也只有儀式才足以驅散古代死靈的影響。Stan低頭,指尖輕輕掃過Kyle的髮絲。 那東西跟黃泉太近了,一般的術士能抵抗牠的陰影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倒也說得通,能使死者復活的術,怎能不經冥府之主的使者同意,但就連祂(聖樹)的加護都沒能打斷連結……那狗娘養的雜種──Chris不自覺飽帶憤怒地揚起聲調。 Stan沉默,Chris的憤怒他怎能無法理解。死靈祭儀本是公平分攤施術者與祭獻品供給的魔力,藉由亡靈之力再造復活者的血肉,並固定其靈魂。但當年Cartman替換了施術的音節,造成魔力連鎖,使他與Kyle、Kenny三方的生命被強制綁定,身為壽命最長的精靈,Kyle成為了主要的魔力供給者,他與祭獻品的魔力大半被Cartman分割,令Cartman獲得超脫人類的壽命與魔力。 更不用說祭儀打斷Kyle與森林生命力的連結,作為仰賴自然力量來維持生命的精靈,幾乎可說是致命性的重創。近五年的時光,Kyle���病床榻昏迷不醒,即使他幸運地自行甦醒,卻終日被亡靈帶來的死亡陰影纏身,夜不能寐,在生死的界線上苟延慘喘,是國王轉位時的祝禱儀式,才使Kyle與地脈的連結重新復甦。但未來,或許他再也無法離開在聖樹加護下的,精靈王國的國土,壽命也會因祭儀魔力切割的緣故嚴重削減。 他什麼都沒說。 他才不會說,越棘手的事就越不說。Chris悶哼了一聲。芝麻綠豆的事反倒聒噪的要死。呿,他還真以為瞞得住,也太小瞧我了吧。 Chris,你真是醉了。Stan莞爾。 你不會出賣我吧,人類。Chris瞇起眼。 不會。Stan笑了笑。 Stan。Chris嘆了口氣,隨後停頓。 嗯? 他拋出酒瓶,Stan一臉迷惑,但依然順手接住了。 補償你的。 沒什麼好抱歉的。 老頭子們不是開玩笑的,聖樹討厭血的味道,你又不是精靈,就算不是今天,你一輩子不能靠近聖樹,祂會消滅你的。 那就,謝你了。Stan聳肩,扭開酒瓶,朝Chris敬酒。 His Majesty再半年就會完成所有交接,和皇后一起隱退,接下來我們得確定陛下隱退之後有足以託付重責的臣子,對人類的防備也不能再拖了。 輔佐跟備戰,燙手山芋都落在我們手上啊。Stan苦笑。 雖然我想說,你該慶幸自己同時被國王父子信任,但今晚我只告訴你,多喝點,以後會更辛苦的。 這些事情,他不必知道? 陛下也是這麼認為的,時機未到。 Chris穿過草皮,走到Stan身旁,接過酒瓶,又喝了幾口,再將酒瓶遞給Stan。 敬無血緣的兄弟。 敬無血緣的兄弟。Stan說,一口氣將瓶中的酒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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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orijinaru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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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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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2話 火種
        1
            「…──亞伯先生,亞伯先生。」
  耳邊傳來的低沉嗓聲,令他逐漸從睡意中醒來。
      亞伯:「嗯…怎麼啦?」
    「已經到了。」坐在駕駛座的男子回。
    瞧了瞧車窗戶,上面佈滿水蒸氣。
較繁雜的街道與燈光、往來不停的腳步聲。
他明白了自己已經回到莫坎諾。
      亞伯:「…呼哈──…感覺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啊…」他打了個哈欠道。
    男子:「大概是先生太累了,我們可是開了很長一段路啊。」
    亞伯:「也是…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司機肩膀說,給付這次車資。
    男子:「不會、不會,拿到這些錢就不辛苦���。」他笑著,給手中厚厚鈔票一吻。「下次有需要再叫我!」
    亞伯:「喔,會的,老���子。」
  他闔上門,拍拍車頂。
目送車子離開,亞伯拎起行囊往常去的餐酒館移動。
附近往來人口與路邊攤販引起他注意,人數明顯比以往多得多。
  這個現象在此地並不常見,因為他站的地點並非正規的邊境管制站。
而是部分人為了方便私下做貿易,特別在後街開創的"裏邊境"。又被他們這些過路的人稱呼為"鼠洞"。
        亞伯:「呦,今天很忙啊?」他與一名高瘦的灰服士兵打招呼。
    士兵:「還說呢,要是你們這些老鼠少一點的話我就能輕鬆些。」
    亞伯:「沒老鼠你也沒好處撈。」
    士兵:「嘖嘖…說得也是。」說完,他自己也同亞伯笑了笑。
      亞伯:「這陣子好像都是這樣?」他望著人群說。
    士兵:「是啊…」他點頭道。「雖然上級也開始注意,不過一想到目前處境,大夥們也都睜隻眼閉隻眼。」
    亞伯:「不對,最主要原因是他們之中也有人得靠著這個鼠洞來冒險。」
        前幾年開始,整個大陸突然遭到一種名為"蝕日”怪異的流行病肆虐。
  兩國之間由最初數例個案,短時間突然增為百、千例,直到現在已經破萬。
  疫情剛發生時,因為症狀和感冒類似,多數人都以為是流行性感冒。加上傳染人數並未這麼嚴重,人們對它的存在也就輕忽了,包含他自己。
    也許是因為佛洛克較早傳出疫情,當地受到感染的人數似乎比莫坎諾還多。不少莫坎諾人拿這個因素來咬定病是從較落後的"漆黑大陸"那裡傳來的災害,或怪罪病因是由法弗納大陸帶入境。
也有的人說,是在大陸潛伏百年之久的病毒;更誇張一點的版本則是天譴說。
但不管是哪個,它出現原因遠不及找出治療方法重要。
  亞伯私下將在佛洛克為菲德女兒醫治的那時期列為第一波疫情。
現在則是更為嚴重的第二波。
他對此病一直抱持一個看法。"蝕日"似乎會針對某一族群而寄宿。
    然而,因為這個怪病出現的緣故,需要悄悄闖過邊境的人數大幅增加,讓這個常被士兵找碴而封閉的鼠洞能好好通行。不僅如此,整體邊境的守備似乎也比以前來得鬆散。
  說來諷刺,這大概是他多年來頭一次見到那麼多的莫坎諾人願意前往佛洛克。
後街也湧現許許多多的佛洛克人身影。
在此時此刻,亞伯不禁妄想著,兩國會不會因為需要彼此對的疫情研究與醫療資源,而不知不覺地放下對立,變成進入和平時代?
        *       *      *
          亞伯:「啤酒和炸馬鈴薯,麻煩你。」
  吧檯老闆點了點頭,先為他送上啤酒。
  一路回來沒吃也沒喝,亞伯喉嚨渴到像沙漠,沒兩下就把整杯啤酒喝掉一半。
    亞伯:「呼…真像活過來了。」
      「怎麼,吃得這麼寒酸?是不是又把錢全花在過路費上?」
  一名中年男子走進店內,露著雪白牙齒大剌剌地笑。
他體格微胖,動作卻很俐落,看似笨重的身體一下就坐上高腳椅。
  亞伯挑了挑眉,斜眼瞧著他說:
    亞伯:「在這裡等多久啦?」
    男子:「沒有~我剛好路過而已。」
    亞伯:「臉頰、耳鼻凍得通紅,身上的衣服還積著不少雪,唯獨鞋子是乾的。代表你在店外找了個地方窩了段時間。」他慵懶說著,叉塊炸馬鈴薯送進嘴裡。
    男子:「喂…你覺不覺得你這塊料沒去當私家偵探很可惜?」
    亞伯:「少來這套,吉布。有什麼話就直說。」
    男子:「嘿嘿嘿…就是想找你聊聊而已嘛。」他嘻笑道,「老闆,來個半隻烤雞、煎香腸,還有一碗燉雜湯。今天可真冷死我了。」
  亞伯嚼著馬鈴薯,嘴角揚起抹微笑。
      這名男子叫吉爾伯特,小名”吉布”。身上穿得舊舊破破,卻是個大有來頭的人。
據說他過去是名富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放棄自己全部事業,從高等的海爾區跑來路斯區與後街生活。
就他自己對外的說法,從有那些事業開始便讓他失去自由,經手給他人以後,自己才獲得真正的自由。於是索性把手中持有資產全賣了,逍遙過日子。
而現在的他,不僅僅是在此區悠哉度日的人,更是自由黨的新領袖。
  不過在亞伯眼裡,這名男子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兩人同樣都是別人眼中的怪人。
      「先送杯”熔岩”給你,吉爾伯特。看你在後門凍好幾小時怪可憐的,這杯算我請吧。」餐酒店老闆笑了笑,送過酒之後便走進廚房。
    吉爾伯特:「說好不漏我底的啊!喂!!」
    亞伯:「哈哈哈哈啊。」
      吉爾伯特:「咳…好吧,算了。」他一口喝光如岩漿般色澤的烈酒,又說,「說正經的,你這次去佛洛克回來怎麼樣?…他們那裡狀況也差不多嗎?」
  亞伯放下叉子,輕嘆。
    亞伯:「因為人口分布寬廣關係,他們那裡來不及接受治療而病死的,不比我們少。」
  吉爾伯特沉默了會,又問:
    吉爾伯特:「你這陣子一有機會就溜出去,是想盡快產出新疫苗吧?」
    亞伯:「呵呵,還是老樣子,消息很靈通嘛。」
    吉爾伯特:「當然了,而且我們內部裡誰不知道你才是第一劑疫苗的研發者。」
    亞伯:「那不是我的功勞。如果沒阿諾德的協助跟辛西亞帶去的新藥,我也束手無策…」
    吉爾伯特:「嗯…辛西亞,那孩子是佩爾達特家的私生子吧?」他點了菸說道,「真是辛苦她了,當沒名分的私生子很不好過,就像是被父親拋棄只能自力更生。慘的是還得被人說三道四…幸好,她有受到上天眷顧。」
    亞伯:「是啊…她的妹妹出生之後,她父親就正式將她們入籍。可是這恐怕也無法挽回什麼。」
    吉爾伯特:「也沒必要挽回,那種混帳等著報應降臨就好。」
  熱騰騰的燉雜湯和雞肉相繼端上吧檯,吉爾伯特大口大口啃起黑麵包和湯,把另一盤餐點推過去亞伯那兒。
    吉爾伯特:「吃吧,看你這模樣八成又瘦了,多吃點把肉長回來!」
    亞伯:「吃別人東西要還人情的。」
    吉爾伯特:「有什麼關係,多跟我聊些事就算清了。」
  亞伯又爽朗笑了幾聲,從皮公事包內開始拿出些信封。
每張紙與信封都好好用塑膠封膜裝起來,他從中拿了一個皮革圓信筒遞給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嗯!?佛洛克軍團的信筒…!?」
  他打斷吉爾伯特,壓低聲音道:
    亞伯:「小心,大機密呢,閉上嘴慢慢看。」
    吉爾伯特慎重地打開信筒,拿出羊皮紙信。
他屏氣凝神一字一字細細盯著。原以為是別人國家什麼大事,結果只是封普通書信,而且寫的人還是他也熟悉的阿諾德.菲德。
吉爾伯特臉色有點不悅地撇起嘴看向亞伯。
    亞伯:「幹什麼,是真的很重要的東西我才放裡頭。」
    吉爾伯特:「是是…是我自己誤會,我自己不好。」他不情願地回答道。
  雖然被亞伯捉弄有些不快,但他也沒說錯,信上寫的一字一句確實都是大事。
    菲德原定在格雷修與亞伯見面,但因為這次疫情關係他前往法弗納探勘的行程必須暫緩。同時奉上級命令和其他醫療人員留在芭德調製能控制疫情的藥劑。
信中更說到,經由上一次疫苗的經驗讓他們淬鍊出更好的特效藥,不過還是欠缺關鍵的部分藥劑來調和成完整的新疫苗。
      吉爾伯特:「真想不到他們現在醫療也進步到這個程度…只有我們國家的人還在狗眼看人低吧。」他感嘆道。
  亞伯沒回答他,只是拿出一個玻璃小瓶,和自己的植物圖鑑。
    吉爾伯特:「喔喔!他不會連特效藥都給你了吧!?」他吃驚問。
    亞伯:「沒有。這是"鳳凰王冠"的球莖萃取液,製藥的關鍵之一。第一波疫情的時候我們就是找到把萃取液和抗體原調和的方法,之後便成為新疫苗。」他翻閱圖鑑,指了指花的照片,說道,「這種花十分特殊,一年花期只有一次,而且只在見到陽光時開花。對環境氣候要求相當高,稍有點汙染還是土壤酸鹼值不對,球莖就長不好,便無法開花。」
    吉爾伯特:「講白了就是我們這裡根本種不起來。」他吐槽道。
    亞伯:「連他們國內都不是每個地方都種的活,所以才會挑海拔位置與環境都相對好的芭德為培養場所。」
    吉爾伯特:「原來如此啊…」
  照片上盛開的火紅色花朵像個王冠,那極富生命力的樣子令人難想像它是對環境如此苛刻的植物。
    吉爾伯特:「那你接下來怎麼辦?」他盯著他問。「菲德的意思,就是在說欠缺我們這邊開發的藥劑,對吧?」
    亞伯:「…啊啊,是啊。」他無奈道。
    吉爾伯特:「以目前局勢,要期望雙方拉下臉去交換辛苦的研究成果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他吐口白煙道,「…而且經過上次的事,你已經被革職了。雖然很贊許你為了學徒而擔下全部懲處,可是誰也沒料想到今天更需要L.S.T.R.C內的資源。」
  亞伯苦苦笑了下,回答道:
    亞伯:「我會盡我所有人脈去遊說看看,不論如何一定都得拿到實驗室的藥才行。」
    吉爾伯特:「所以了,我才老笑你是腦筋轉不過來的呆木頭。在莫坎諾這地方還人講什麼交情,大多數人只會看一樣東西。」
  他說完,隨即從懷中拿出張支票,俐落簽寫完並塞進亞伯手中。
    亞伯:「喂喂,吉布!你這是…?!」
    吉爾伯特:「那是今天我欠你的人情。有需要就去領出來用,別耽擱著了。眾多性命可在你手上,明白不?」
  亞伯搖了搖頭,沒轍地看著他大搖大擺走出店門外。
    亞伯:「真是個怪家伙。即使我再三拒絕他的入黨邀約,卻還是將我當成朋友一樣看待。」
    老闆:「吉布先生就是這樣的人,不然怎會獲得這麼高的讚聲?」
    亞伯:「呵呵…說得也是。」
        走出店門,亞伯打算用剩餘的錢招輛車到最近的車站,不過路邊景象卻讓他駐足。
以往街邊遊蕩的人中不乏醉漢、行乞者,如今人數卻多了更多。
  窮的人無法負擔高昂的醫療費用,當手中能取得的藥物吃光時,就只能靜待死亡。
  那些人病懨懨的倚在牆邊,袖口微露的蒼白皮膚佈滿黑血絲,與佛洛克人印痕的"告誡"相似。
他初次見到蝕日病症時也誤以為只是印痕的告誡,但沿著靜脈和血管盤爬的黑紋路卻持久不消退。伴隨如感冒症狀宿主病情不斷加重,最後當身軀皮膚整片發黑時候,心臟便會衰竭不治。
      亞伯:「不快點做些什麼是不行的…」他喃喃兩句,搭上計程車。
          2
            挑高大廳除了窗外撒下的月光外,只剩茶几上的小燈還亮著。
橙色小燈照暖一旁的女子臉龐,儘管臉上已有些許歲月痕跡,帶粉色的肌膚和優雅細緻五官仍讓她顯得十分美。
  在三更半夜中為等候他的而在客廳打盹的妻子,每每見到這幕,亞伯總覺得對她感到抱歉。
    亞伯:「夫人,夫人,我回來了。」他柔聲道,輕輕搖醒她。
    莎莉:「啊…你回來啦。」她睡眼惺忪回答道。
    亞伯:「不是說過,太晚就別等我了。萬一累到身子怎辦?」
  她溫和笑了笑,說:
    莎莉:「最近日子很清幽,什麼事也沒得做,所以我閒得發慌呢。」
    亞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得回房間休息,夫人氣管本來就不好,不小心感冒的話…啊,對了對了。」
  他話說到一半,急忙打開行李箱,把準備給家人們的禮物拿一一出來。
    亞伯:「乾燥時候把這個藥水滴一點進蒸氣加濕機裡,可以改善氣管過敏。還有,這是要給羅莎和卡梅莉亞的純露跟乳液,這年紀的女孩子最重視保養了。最後呢…呦咻…」
  他小心搬起行李最底下的東西,那和成人小腿一樣高的物品被層層報紙給包住,重量看起來還不輕。
    莎莉:「這是什麼?」她好奇問道。
    亞伯:「妳等會就知道了。」他笑咪咪回。
    亞伯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深夜兩點。這時間莎莎早已進入夢鄉。
他抱著要送莎莎的禮物,躡手躡腳走進房裡。
  將神祕的禮物放腳邊,亞伯靜靜凝望女兒熟睡的小臉。
看著睡得香甜的莎莎,便感到身上疲憊消失大半。
    亞伯:「這張可愛的小臉不管看多久都不會膩。」他嘆了聲說。
    莎莉:「是啊。」
    桌上擺滿各種動物的小木雕,有熊、兔子、松鼠、貓頭鷹、鹿、小熊貓、馬、狐狸…簡直像個迷你動物園。
    亞伯:「這次你們多了一個新夥伴,以後可能還會變成這裡老大也說不定。」
  他對著木雕笑了笑說。撕開禮物上的報紙,原來是尊狼的木雕。
狼木雕還比當中最大的熊木雕來得大,亞伯試著把它搬上桌,卻又沒位置擺,最後決定和床頭��的地球儀做替換。
  以往都見他送些小孩會喜歡的動物,這次卻是一隻樣貌莊嚴又坐得端正的狼,莎莉便問道:
    莎莉:「為什麼這次是送狼呢?」
    亞伯:「上次聽她說會作惡夢,所以想說送個可靠的幫手來守護她。」
    莎莉:「喔?」她興趣盎然回。
    亞伯:「在佛洛克,狼可是平原與山林的守護者。」
  莎莉和他笑了笑,摸著狼木雕說道:
    莎莉:「那就拜託你了。」
        *       *      *
            莎莎:「爸爸──!!」
  知道爸爸回到家,小莎莎一早醒來就奔去客廳和亞伯撒嬌。
    亞伯:「呦!我的小公主!幾個星期不見妳又長高了!」他抱起她說道。
    莎莎:「因為我有好好吃飯,牛奶也努力喝了!」
    亞伯:「喝牛奶?肚子不會不舒服嗎?」他訝異問。
  她搖搖頭道:
    莎莎:「喝奶粉泡的就不會,還有,我昨天晚上沒有作惡夢!」
    亞伯:「喔喔,那真是太好了!」
  父女倆嬉鬧了下,沒一會兒,莎莉便打岔道:
    莎莉:「好了,莎莎。快去洗臉吃早餐,等會準備去上學。今天可別再讓司機先生等妳了。」
    莎莎:「欸──…」她苦著臉看著媽媽,又抿抿嘴望向爸爸。
  儘管女兒使出裝可憐攻勢,重視求學與知識的亞伯就算再不捨,也只得勸勸她:
    亞伯:「哎啊,我的小公主。學習是非常重要的事,我們人從出生開始就得不斷學東西,才能讓自己懂得越多。今天下課回來之後,爸爸再帶你去玩,好嗎?」
  她嘟起嘴嘀咕說:
    莎莎:「明明爸爸比老師知道更多事,人家在家裡跟你學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到學校?」
    亞伯:「這個,話是沒錯…」
    莎莉:「…咳咳。」
  妻子對他使了使眼色,亞伯無奈挑了挑眉,思考道:
    亞伯:「在學校除了學知識以外,跟同學們一起學習和玩耍也是很重要的。還是說,妳不喜歡跟其他小朋友一塊玩?」
  莎莎搖搖頭。
    莎莎:「我很喜歡跟他們玩,而且昨天跟亞曼達、達納約好要一起把拼圖完成。」
    亞伯:「那既然如此,我們更不能失約了,對吧?否則亞曼達和達納就會難過。」
    莎莎:「嗯…可是…」
  看她那失落小臉,亞伯苦惱地笑著。他從毛線外套口袋拿出一顆十字型的木鎖。那是他無聊時把玩的益智小玩具。
    亞伯:「這個給妳,等會兒坐車時可以玩。另外啊…」他說著,邊將木鎖遞去她小手,「…如果莎莎在這今天之內打開它,爸爸就把珍藏的玩具箱送給妳。」
    莎莎:「…真的!?連裡面的玩具都是嗎?!」
  他笑了笑,道:
    亞伯:「對,全部。」
    莎莎:「哇──!那我可以不用再跑去偷玩了!媽媽,妳看、妳看!」
    莎莉:「好好,不可弄壞它喔。」她拿過益智玩具,放去���桌,「而且要吃完
飯才能玩,吃飯時不可以做其他事。」
  亞伯也和妻子、女兒一同就座餐桌。他注意到莎莎跟他們使用同樣的大人餐具,而不是兒童的。
大人的對她來說有點重,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地拿穩。除了麵包可以用手拿以外,其他東西均不行,還必須選對使用的器具。奶油有專門的奶油刀、挖果醬必須用抹刀、沙拉得拿外側的小叉;連方糖也不可以直接用手拿,得用小夾子。
雖明白身為貴族從小就必須養成禮儀,可是…
他還是覺得這到底是在享受高端人生,還是純粹被"優雅"兩個字給束縛。
    (我想,我應該是被"愛"這個字給綁住了吧。)
  亞伯嘴角微微揚起,喝下香氣四溢的熱可可。
          3
            午後三點,外頭飄著細雪。原本漆黑的世界在月亮不露臉後顯得更幽暗。
亞伯盯著腕錶,心裡喃喃道:
    (從下課開始小孩收拾東西出來,還得算進他們跑去玩耍的時間…這孩子平時比較貪玩,可能得再多等一會兒。另外是行車時所耗費的時間,還有…)
  平常的話莎莎應該會拖延個半小時才到家,約是兩點半左右。今天又多拖了半小時,也許是下雪關係司機開得較慢,或是路上塞車也說不定。
    (…再等等吧)
    半個小時又過去。
看外面有些積雪了,亞伯開始剷雪。
在家境富裕的貴族家中,這本來是園丁該負責的事,不過在他的家中,這種自己能做到的事並不需要靠別人。
    時光逐漸流逝,三點半…四點鐘…
  亞伯開始在客廳踱起步。
      「汪、汪汪!汪!」
  老卡尼斯吠叫不停。毛茸茸的尾巴晃啊晃,腳邊落著一顆球。
    亞伯:「卡尼斯,小主人還沒回來,再等等。」
  這句話看起來像是說給那隻老狗聽,但實際上是說給他自己聽。
    「汪、汪、汪汪…」
  狗不停叫著,讓心裡忐忑的亞伯更煩躁。
    亞伯:「卡尼斯,安靜點!」
    「咚──咚──咚──」
客廳大鐘響了。
長短指針分別指著V和XII。
  和司機去接小孩的妻子也已離開家兩個小時半。
他稍早打電話過去卻沒人接。當要再撥號時,電話也正好鈴響。
    亞伯:「喂…?」
    莎莉:「…──不好了,亞伯…!」
  話筒中傳來妻子慌張的啜泣聲,還弄不清楚事情的他冷靜回答:
    亞伯:「夫人,我正在聽。冷靜點,讓話慢慢說清楚。」
      莎莉:「…莎莎,她──」
    ──失蹤了。
  在數秒鐘前,他的思緒還非常清晰、理智、冷靜。
再這之後���伯腦裡逐漸變空白。
  "已經找遍幼稚園內…"、"一起玩的小孩…"、"我們已經先去通報…"
  莎莉說的每一句他都只聽見前面,後面內容是什麼,一概都沒聽清楚。
在他耳中,這些聲音都跟大鐘和狗吠聲同樣模糊。
        *       *      *
          手裡緊緊捏著十字型的木鎖,是兩天前他坐進車裡時發現的。當時木鎖已經被解開,大概是怕拿進幼兒園會不見,於是莎莎聽媽媽話沒帶下車。
亞伯將它拚好後一直緊握手中。
    (沒問題的…沒事的,那孩子非常聰明,比我還聰明…)
  在妻子面前他不敢彰顯任何不安神情,深怕這會加深她的憂慮。
  他過去從沒與別人低聲下氣、苦苦哀求幫助過。而現在,哪怕要他和別人下跪懇求他也願意,只要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鈴──…」
電話一響,亞伯立即接起。
    亞伯:「對,我就是。」他全神貫注地聆聽,「沒有,沒接到任何奇怪的電話…已經過兩天了,拜託,請你們務必盡快幫我找到女兒!有什麼是我們能協助得請儘管說!」
  電話另一頭是警備隊士兵。
沒帶什麼感情的口吻讓他聽來有點冷漠,不過對方制式化的解說卻令亞伯感到放心不少。
  由於失蹤的孩子是貴族,警備隊會第一優先處理。且有另外配置的機甲兵隊協助以便提升效率。
報案之後只要警備隊搜索完一個區域就會立即回電報告。今天他們已徹底調查完亞伯居住的海爾區,透過監視器紀錄找尋到莎莎身影,她在海爾區最後出沒地點是車站,而且和一名男子搭上與市中心反向的外圍區班車。
目前警備隊已針對中階級的"米狄恩區"與下階的"路斯區"等位置調進行大規模搜索。
      警備隊士兵:「行蹤掌握大致是如此,在這裡必須先請你們有個最壞打算,以便做預期心理──」
  聽完警備隊士兵最後的解說,亞伯的心又更黯淡。
    (…綁架案。)
  他沉沉嘆口氣,無力地掛下電話。
            隔天。
一早接到的消息讓他原本近乎死去的心瞬間活過來,不過那絲喜悅沒持續多久,事情接下來發展更是讓亞伯感到惶恐。
     ���警備隊士兵:「溫斯頓先生、溫斯頓先生,您有聽見嗎?」
    亞伯:「啊…是,我在聽。已經找到我家孩子了…」
    警備隊士兵:「對的,如我們先前所預料是被人強行誘拐走。不過請別過度擔憂,目前負責處理小隊已經整備好在路斯區待命,接下來請您──…」
  士兵的話語聽在憔悴的他耳裡,像是斷斷續續的片段而非完整對話。
    亞伯:「不好意思,請你先等等。��現在的位置訊號不太好,我換個位置後再與你聯絡。」
  他注意到剛小睡片刻的莎莉由臥房走來,這幾天折騰下來她好不容易安定些情緒,亞伯並不想再讓她承受後續的壓力。
    莎莉:「警備隊又打電話來了嗎…是不是有消息了?!」
    亞伯:「現在警備隊已經加派人手在路斯區搜尋,而且我也聯絡吉布請他幫忙我注意消息,相信人很快就會找到,放心吧。」他安撫她說道,邊穿起大衣。「這幾天在家裡空等有些待不住,剛才我和吉布約好要見面,我出去走走晚點就回來。」
    莎莉:「我知道了…家裡這邊由我來等,你路上小心。」
  輕擁過妻子,亞伯快步走向車庫。
外頭的冷空氣好似薄荷腦,涼意直襲腦門使他意識變清醒。一坐進車內亞伯便馬上回撥電話。
      亞伯:「士兵先生,我正準備往路斯區出發。你直接告訴我現在狀況,以及我該怎麼配合你們。」
    警備隊士兵:「好的…關於這個,綁架的歹徒送出恐嚇信前就已被我們搜索隊找到,隊長已下令包圍地點。但目前小孩恐怕有被歹徒脅持的可能性,因此正派人去勘查。至於先生您除等候我們消息以外,另有需隨時籌備現金的必要。」
    亞伯:「我明白了…。」
  通話結束。
亞伯椅著座椅,由左胸暗袋拎出張支票,吉爾伯特的筆跡順暢留在上頭。
    亞伯:「………」
  若有所思地盯著支票一會兒,車子引擎便發動,前往車站。
          4
            (神啊…求求祢…請保佑我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他緊握胸口的木製綴飾默唸著。
慎重穿越層層人群時,亞伯也注意到周圍路斯區居民眼中的焦慮與不安。
數量如此龐大的士兵出現在社區內,換作是他也會露出相同表情。
  還未進屋亞伯就已經觀察過整體環境,這一區的人生活並不富裕,可是周圍並無特別髒亂。街區與巷道也沒見到龍蛇混雜的情況,與後街相比,這裡是個很安穩的普通社區。
      警備隊士兵:「您就是溫士頓先生嗎?」
  熟悉的聲音傳進亞伯耳裡,上前搭話的人就是負責和他家聯繫的士兵。
    亞伯:「我就是,請問…」
  他話還未說完,士兵立即帶著他走向隊伍前方。
    警備隊士兵:「隊長,溫斯頓先生已經到了。」他敬禮道。
    警備隊隊長:「喔,」他回過身,「勞煩你特地趕來這裡,辛苦你了。」
    亞伯:「那是我的孩子,就算再不可能我也一樣會趕到。」
  警備隊隊長似乎沒怎在意這些,他眼睛只盯著亞伯手上有沒有拿著預期的鐵箱或提包之類。
    警備隊隊長:「已經先把贖金準備好了?」
  亞伯晃了下手中提箱。隊長點了點頭,說道:
    警備隊隊長:「把通訊打開。」
    亞伯:「那個…等等,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警備隊隊長:「直接跟對方���涉,告訴他孩子的父親已經備好贖金來交換人。」
  他一頭霧水的看著隊長和戒備的士兵。
不顧其他人阻攔的擠到最前方才釐清楚目前事情全貌。
    亞伯:「…莎、莎莎!!」
    燈光微弱的屋子裡,擠了十幾架的機甲兵。前排蹲跪,後排保持弓箭步,手中均握著弩箭,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狀態。
亞伯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切,眼前事態到底是怎回事,為何變這樣他無從得知。
      亞伯:「你!你給我等等!馬上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在電話中說要派人勘查,為什麼變成突破他家!?」他氣憤地抓著士兵問道。
    警備隊士兵:「這個…」
    警備隊隊長:「從路斯區這種下層階級的地方大老遠跑到海爾區尋找目標下手,這名歹徒早已是預謀犯案而不是臨時起意的誘拐。更別說下等區域的人犯下偷竊、強盜等的犯罪比率往往偏高,必須先採強硬手段壓制對方。」他語調冷淡解說著。
    亞伯:「那…再怎麼樣也必須先跟對方試著交涉啊!」
    警備隊隊長:「因此才請你本人準備現金過來。為了你的安全,將現金放在這兒後請離開,接下來交由我們處理。」
    亞伯:「開什麼玩笑!在還沒確定孩子安全前應該先避免任何衝突,然而你們卻派了一大群人封鎖這裡,還出動十幾架機甲兵闖進別人家內!」
    警備隊隊長:「這是標準程序!剛登門查訪沒幾分鐘歹徒就持刀威脅,我們當然馬上出動兵力制伏!」
  “結果你口中的制伏就是讓小孩更加陷入險境。”
亞伯雖想這麼回答,但還是把話給忍下來。
    亞伯:「那負責談判的專員在哪?讓他來進行遊說勸對方投降!」
    警備隊隊長:「我就是那名負責的人!現在請你退到後方去!」
  亞伯盯著高大的隊長數秒鐘。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沒要和對方講和的意思。
    警備隊隊長:「喂、你幹什麼!?」
  他趁著空隙,憑著瘦小身軀擠進屋內。警備隊隊長也趕緊跟進屋裡頭。
推開機甲兵,亞伯見到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滿臉驚恐跪坐地上。他勒在胸前的小孩沒有別人,正是莎莎。
  男子右手水果刀微微顫抖,架在愣住的莎莎頸邊。
他呼吸急促,張大瞳孔,直直瞪著亞伯看。
亞伯二話不說,緩緩放下手提箱,再將雙手舉高。
    亞伯:「晚上好,先生。我叫做亞伯.溫斯頓,是那名小孩的父親。」
  亞伯不確定他到底有無把話聽進去,他試著繼續說下句。這時,情緒陷入驚慌的男子忽然開口道:
    男子:「我只是…我只是需要錢替我的孩子醫病而已!」
    亞伯:「你的孩子生病了?」他冷靜回答。
    男子:「對…病得很重。」
    亞伯:「我明白了。」他點頭道,「���跟你一樣都是個父親。今天換做我孩子生病,我也一定會想盡辦法醫好她。」
    男子:「…我只是想救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她…」他啜泣說,雙手不停顫抖。「求求你…就只要把錢拿來…」
    亞伯:「對,我知道你只是要錢,錢都在這裡。」
  他依然保持平靜口吻,接著蹲下身,打開手中金屬箱。
見到白花花鈔票擺在眼前,男子揮舞刀子喊道:
    男子:「現在退開…都出去…!」
  在一旁觀看的警備隊隊長不發一語,也毫無走出門的意思。
    男子:「拜託…我並不想傷害誰,請你們全部都離開!」
    門外士兵們各個都無動作,面罩遮掩的臉,也無法讓人看清楚臉上到底帶著什麼表情。
亞伯撇了眼警備隊隊長,壓低聲音道:
    亞伯:「可以了,現在先照著他的話做。」
    警備隊隊長:「………」
  他並未理睬亞伯,只以冷酷眼神瞪著男子不放。
男子也毫無不示弱地,不停威嚇他們離開,但是誰都沒有動作。
雙方持續僵持一段時間,警備隊隊長見局勢仍沒太大改變,便忽然發號命令。
    警備隊隊長:「預備!」
  機甲兵們迅速架起弩箭,瞄準男子。
  眼見苗頭不對,亞伯趕緊與男子勸說道:
    亞伯:「先生,聽我說!你孩子生病,總會有辦法醫治!不過要是再不投降,怕只會連累到小孩!你仔細想想,萬一你死了的話孩子要由誰來照顧?!」
  男子緊咬著嘴,看向另個房門口。
沉默好一陣子後,他彷彿終於回復些理智。他緩緩開口道:
    男子:「…我知道了…」他鬆開懷中小孩,說,「…等等,我投降…我要自首!請別傷害…」
  刀刃離開莎莎脖子剎那,警備隊隊長的號令貫徹整棟屋內。
    「射擊!」
    亞伯:「慢著,快住手──!!」
    冷酷的機甲兵無視亞伯規勸,也無視還在男子前方的莎莎,毫無感情地扣下弩箭板機。
短箭倏忽射穿男子身軀。其中一根箭不幸射傷莎莎肩膀。
  看見箭矢飛出去的剎那,亞伯覺得自己心臟與呼吸彷彿跟著停止。
    亞伯:「莎莎!!」
  他趕緊奔上前抱起她。幼小肩膀的傷口不停留著鮮血。
亞伯急忙將雙手護住傷口處,心裡默唸著:
    (…拜託、拜託!快癒合吧…!)
  手心中央湧現道微弱光芒,傷口在溫暖光芒包覆下逐漸癒合,只留下道疤痕。
看見傷口不再流血,亞伯大鬆口氣,渾身癱軟。
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心臟沒像停止般痛苦,現在它在胸腔下大力地跳動著。眼角的濕潤究竟是淚水,還是額頭上的冷汗也分辨不清。
  遭遇到巨大的驚嚇,莎莎也昏厥過去。亞伯將她緊攬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護著。
驚嚇的情緒剛平復,另股怒火接踵而來。
亞伯惡狠狠瞪著那名警備隊隊長。如果現在身上力氣還足夠的話,他巴不得衝上去狠狠毆打他一頓。
    警備隊隊長:「威脅解除,立刻清理這區。」
  他扶著耳機說話,指揮其他士兵們清理現場。並對著亞伯冷冷說道:
    警備隊隊長:「你擅自闖進前線,還干涉我們處理程序。到底知不知道剛才情況有多危險?」
    亞伯:「還敢問!你居然不顧我的孩子直接下令那些機械攻擊!」
    警備隊隊長:「都說了,一切按照標準程序進行。最新型的HPG-Ranger16機型射擊非常精準,有百分之九十七…」
    亞伯:「…百分之九十七點三的準確率,二點七的誤差可能性!這些傢伙的設計我也有參與,用不著你再跟我說一次!」他指著走出屋外的機甲兵答道。
    警備隊隊長:「既然如此你應該更清楚,經過我判斷的修正後只要沒太多外力干涉絕不可能傷到個頭那麼小的小孩!」
  他搖了搖頭,又聳肩道:
    警備隊隊長:「現在請你趕緊帶孩子離開,這裡可是疫區。為防範疫情,我們接下來將會為這裡進行消毒。」。
    亞伯:「但是他剛剛都自首了,為什麼還要下令攻擊?!」他仍不服地理論。
    警備隊隊長:「要脅貴族本來就罪不可恕,即便將他送上法庭也會被判予重罪。再說,我們第一要務是確保你們安危,萬一失職而讓貴族受到傷害,那才是我們承擔不起的事!」
  這時,亞伯撇見其他士兵從另間房裡拖出一個生病的孩子。女孩大約比莎莎大個幾歲。以她年齡來說,身材明顯太過瘦小;膚色慘白的手臂爬滿深黑紋路,一路蜿蜒到脖子。
女孩虛弱地被穿防疫服的士兵拖出房外,套上隔離用的防護衣,粗魯被丟去擔架後便送進救護車。
    亞伯:「喂,你們該不會要把那孩子送去隔離所吧!?」
  對方並沒有搭理他,轉過身讓防疫人員噴灑消毒藥劑就快步踏出門。
接受完簡易消毒,亞伯追出去找尋那名隊長身影。
  警備隊隊長正在外頭和一名個子高挑、面容俊秀的金髮青年說話。
    警備隊隊長:「幹得好啊,新來的!多虧你找到那孩子!」他看著電子名冊,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金髮士兵輕搔低下的頭,靦腆地回答道:
    「戈涅特,路西恩.戈涅特.瓦康特。」
    警備隊隊長:「喔喔!原來就是你啊!那個鼎鼎大名的戈涅特主家長子!」他拍了拍他肩膀大聲讚道,「等之後向上層彙報完畢,相信你馬上能得到功勛!那麼,我接著得回其他單位報到,後面就全交給你處理了。」
    路西恩:「是!」
  目送上級離去,金髮青年一臉得意看著平息的周圍。當然還包含"被他救出來"的小孩和她父親。
亞伯抱著莎莎走到他面前,劈頭就問:
    亞伯:「我問你,你們是不是要將那個孩子送去隔離所?」
    路西恩:「已經沒事了,先生。接下來的事情將由兵團來處理。請搭乘旁邊專車,防疫人員會送你們前往醫院做檢驗及施打疫苗。」
  他答非所問的回答惹惱了亞伯。
    亞伯:「你聽不懂人話嗎!?」
  氣憤又不禮貌的口氣讓路西恩皺了皺眉頭。
    路西恩:「先生,您剛剛也親眼看見了。那孩子得到"蝕日",不送去隔離所醫治還能夠送去哪裡?」
  救護車引擎發動,裊裊白煙不斷從排氣口冒出。
      亞伯:「給我停下!不准開車!」
  仿佛想把今天累積的怨恨給宣洩出來般,他氣憤地朝駕駛車門踹著。
    路西恩:「你在做什麼!?請別妨礙我們處理公務!」他攔住亞伯,並和前方駕駛喊道:「別理他,快開車!」
    亞伯:「可惡…停下來!不准開!!」
    最後,亞伯還是無能為力的看著車子駛去。當他內心感受無助之時,熟悉的人影映入眼簾。
接獲通知而趕來的莎莉與管家急忙接過莎莎,身上擔子可稍微放下一點後,亞伯又跑去找那名金髮士兵。
      路西恩:「還有什麼問題嗎,先生?」他問道。
    亞伯:「我只是想確認你們這些士兵還有沒有心在,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嗎?也許你們早已變得和身旁的機甲兵同樣麻木。」
  挾帶嘲諷的語調引起路西恩的不悅。原本溫和的面容板起臉孔,嚴肅道:
    路西恩:「請注意你的言詞。由於你身為貴族,所以我們才特別客氣。但這不代表你能肆無忌禪的胡說。」
  即使他用著警告口氣說,仍然可以從中感受到有品德的教養。
亞伯大概猜出青年是位上流階層的人,他收斂起自己脾氣,轉變態度。
    亞伯:「像你這種生活在上層階級的人,有感受過什麼是貧窮嗎?」
  路西恩停頓了會,打量下亞伯。
    路西恩:「大概沒有。那你呢,你自己有過嗎?」
  亞伯輕搖了搖頭,哼笑兩聲。
    亞伯:「雖然我不算窮,卻曾經不小心讓自己花到身上一毛不剩。在什麼事都沒辦法做的當下才明白金錢的意義與重量,以及從這個沒錢萬萬不能的現實中,感受到滿滿的惡意與無助。」
    路西恩:「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自己將財產花得一乾二淨,是你的問題,怨不得現實。」
    亞伯:「那麼你大概也認為窮人之所以窮是自己活該。」他撇了眼一旁被抬進屍袋的男子,說,「那樣的人做出這種事也是他的報應。」
  感覺自己好像被正被他們警備隊辛苦營救的對象教訓,路西恩臉色更加沉下。
    路西恩:「我們警備隊奔波了三天,就是為了以最快效率救出你的小孩。現在事情圓滿落幕,卻輪到你指責我們?」
    亞伯:「因為我無法理解你們為何可以冷酷地做出這些決定。一個國家士兵的職責是保護人,而不是為了效率或其他無生命的東西奉獻。」
  這番話在路西恩聽來有點像無理取鬧,他不耐煩回答:
    路西恩:「那傢伙是罪犯!接受懲處本來就是應該的!」
    亞伯:「所以只要將人處死,問題就全解決了嗎?」他握緊拳頭,努力克制情緒。「你們連根本原因都沒去理解,就直接把人殺了,現在連他的孩子也順便處理掉。」
    路西恩:「你是什麼意思?」
    亞伯:「…看來你連隔離所是個怎樣的地方都不清楚。」
  路西恩沒回話。
    亞伯:「一般被送隔離所隔離的人,必須等支付足夠接受後續醫療的金額才能轉送醫院醫治。可是那筆金額對窮人家來說是相當龐大的負荷,更別提剛剛那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踏前一步,站年輕士兵面前,灰色眼瞳映著青年吃驚的面孔。
    亞伯:「那個女孩…如果沒任何人能依靠,就是一個在隔離所等死的孤兒。」他黯然道,「在這些下層區域,沒錢的病患最後都會走上同一條路,隨病毒侵蝕身體、靜待死亡。」
    路西恩低下頭,語氣不再像剛才那樣理直氣壯。
    路西恩:「…那…」他欲言又止,抿了下嘴才開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藏在帽簷下的金色眉梢緊緊皺在一塊。見到他難過表情,亞伯察覺他還是個有良知的人,情緒也跟著和緩下來。
    亞伯:「你是一名士兵,保護國家與人民是你的職責。但是,究竟什麼樣的人和國家才值得犧牲奉獻,這個問題就交給你自己好想想。」
  他走過路西恩身旁,在離去前不忘基本的禮儀。
    亞伯:「非常感謝你們找到我女兒並救了她。我也為我的魯莽道歉。」他彎下腰說道。
        雪已經積過小腿。寒冷透過濡濕的褲管傳到肌膚,雙頰和鼻頭也凍得他沒知覺,茫茫大雪依然不停下著,逐漸覆蓋過凌亂足跡。等到了明天,這裡會恢復平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原本以為今天已經是最糟糕的日子,沒想到在隔個幾天,才是他為人父母的真正災難。
          5
            亞伯:「吉爾伯特!吉爾伯特!快開門!」
  他奮力搥打厚重的金屬門,邊大聲叫喊著,直到門的另邊有動靜他才停止。
    吉爾伯特:「…怎啦,一副慌慌張張樣子?」他睡眼惺忪出來應門,腳上拖鞋只穿著一隻,另隻腳鬆弛的毛襪好像也快掉下去。
  還沒等主人說:請進。亞伯就一股腦的闖進屋內,逕自給壁爐添加柴火。
吉爾伯特悠悠哉哉的從桌底拎出兩個杯子,順手把桌上鐵壺掛去壁爐架。
    吉爾伯特:「還在想說怎麼屋裡這麼暗,原來我的電又被斷了。」他點燃油燈說道。「幸好我喜歡用老式壁爐,不然現在可沒法這麼暖和。」
  相較悠哉的他。亞伯神經兮兮的在客廳裡轉,一下檢查門窗有無關緊,一下從窗簾小縫窺看外面。
    吉爾伯特:「這裡很安全,你又不是頭一次來,幹嘛緊張成這樣?」他沖起即溶咖啡說。「啊,你該不會終於氣到對研究室裡沒腦袋的幹部��手,結果被通緝了?」
  亞伯根本沒把他的玩笑聽進耳裡。他抓著吉爾伯特肩膀問:
    亞伯:「我問你,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馬上出境!?」
    吉爾伯特:「…啊?」他吶悶道。
    亞伯:「我才剛剛出境回來不久,現在沒辦法再立即出境!至少得等到下個月才能…」他說到這,突然哽噎住。
  他憔悴地坐向矮沙發。
    亞伯:「我女兒病了…染上蝕日…」他低下頭,開始喃喃自語。「…這次連潛伏期都比上次久,怪不得感染範圍會不斷擴大…。都怪我…都怪我…」
    吉爾伯特:「亞伯,冷靜點。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開始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一點一滴說出來,包含最後被送進隔離所的孩子。
    吉爾伯特:「…那麼,現在那孩子呢?」
    亞伯:「不知道…事情結束後我打電話去路斯區的隔離所,可是因為不知道名字所以找不到人。隔兩天後我直接去找她,卻發現那孩子不在隔離所內。」他難過說,「我看得出那孩子的病情已經擴散到全身,如果沒再繼續用藥控制,大概撐不了幾天…」
  吉爾伯特嘆了口氣,又問道:
    吉爾伯特:「所以你現在為了治女兒的病,打算再前往佛洛克一趟?」
  亞伯沒回答他問題,直接把腳邊皮箱放上茶几。
  皮箱中央固定著另個小型金屬箱子,設計非常特別。箱體四周用了八組扣環固定,還採用了先進的電子鎖。
機器掃過晶片鑰匙,鎖扣便全部彈開。
數個小玻璃瓶被封在防撞泡棉中,金屬蓋口用雷射清楚刻著"L.S.T.R.C"字樣。
    吉爾伯特:「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他小聲道。
    亞伯:「你借我的那些錢我會還清。現在…」他突然跪下道,「…拜託,請你一定要幫我,讓我在最短時間內到佛洛克。」
  吉爾伯特盯著跪在地上的他,二話不說拿起攪拌柴火的鐵杖輕敲他腦袋。
    亞伯:「疼啊…你幹嘛!?」
  吉爾伯特沒回話,開始撿屋內四處散落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說道:
    吉爾伯特:「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得出門一趟。」
        *       *      *
          吉爾伯特帶著他來到後街的一條街區。明明是三更半夜,但路上人、車卻川流不息。
  這是後街知名的貿易商道,也是莫坎諾最大的黑市所在地。
    (他帶我來這裡幹嘛…要辦假證件?不,現在多等一天我也嫌慢…還是要直接用買的?)
  亞伯七上八下揣測。
跟著吉爾伯特走沒多久,他突然走進一間酒館。
      吉爾伯特:「阿穹!阿穹在嗎!」他拉開嗓門大喊道。
      「老爹?!你怎突然來了?」
    「喂!吉布先生來了!叫樓上的快下來!」
    「吉布,大半夜的幹嘛突然跑來?」
  人群紛紛往他們集中。亞伯在其中幾個人身上撇見羽翼圖樣的刺青。
這下他弄懂是怎麼回事了,這裡是自由黨集會據點之一。
      吉爾伯特:「阿穹還在不在這裡?」他和另名中年男子問。
    「好像剛離開不久。」男子回答道。
    吉爾伯特:「快去把阿穹找回來,告訴他有件十萬火急的任務要交給他!」
  他朝其他部下喊道。接著拿出信紙給亞伯,說道:
    吉爾伯特:「亞伯,你現在馬上寫一封署名給菲德的信,說明那些藥劑來源跟用途什麼的。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亞伯:「…我明白了。」
        待在吧檯坐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見到吉爾伯特銜著菸悠閒地走回來。他前腳才剛踏進屋,就有名男子莽莽撞撞的衝進酒吧內。
  男子氣喘如牛,大概是沿路狂奔到這裡。
他體格非常高大魁梧,甚至比芭德的丹尼爾還高過半個頭。亞伯幾乎得用仰望方式才能和他對上視線。
      吉爾伯特:「和你介紹下,這位是研究中心的亞伯.溫斯頓教授。亞伯,這傢伙是佛洛克牙影軍團的人,叫阿穹。」
    阿穹:「…廢…廢話少說,到底是什麼要緊事…」他喘氣說道。
    吉爾伯特:「你兒子有救啦!」他忽然豎起大拇指,沒頭沒腦地吐了這句。
    亞伯:「………」
    阿穹:「…什、什麼!!」他小小的眼睛瞬間張大一倍,緊接大聲喊道,「真的嗎!?」
  吉爾伯特看著亞伯,指了指他緊抱懷中的皮箱。
    亞伯:「喔…」他讓過皮箱說。
    吉爾伯特:「聽好了。這裡頭裝的是拉瓦研究中心的藥劑,在過去曾和你們那邊的藥調製成抑制病情的疫苗。」他輕拍箱子解說,「不過我們有條件,我們要求以這些藥劑和貴國交換新的特效藥,明白嗎?」
    阿穹:「好是好,但這種事…我沒辦法全部作主吧?」
    吉爾伯特:「這部分你不必擔心,我自己有法子。」
  之後,吉爾伯特由懷裡拿出張羊皮紙,對著阿穹說:
    吉爾伯特:「我剛剛拿之前的合約簡單重擬了一張,上頭還需要一名你們代表人的簽名。要由誰來簽屬,你們自己決定。」
    阿穹:「今天來這兒的人就我的官階最高,那就由我來。」他爽快回答道。
  阿穹接過合約書,快速瀏覽內容。大致上是以佛洛克有與自由黨往來的協定內容,如果一方不遵守契約,之後所有援助與利益關係將全部斷絕。
  他簽署完之後,吉爾伯特也簽下字跡,以及蓋上象徵自由黨的羽翼刻章。之後交給其他人拿去複印。
複印那份連同亞伯的信放入佛洛克軍團的信筒,原始契約則由自由黨保管。
    吉爾伯特:「最後,我要求你用最快速度把東西運回去,然後把你們國家藥劑帶回來,而且必須立下"承諾"。」
    阿穹:「沒問題!」
  他興高采烈大聲回答完畢。
兩隻大手忽然抓住亞伯臉龐,冷不防就把額頭緊貼他的額頭。
    阿穹:「我在此與先生您承諾!明日必定會將我國藥劑送到這裡,以答您的恩情!!」
    亞伯:「…是、是是。」
  突然被一個大男人貼近,亞伯不禁嚇得出一身冷汗。
    沒多久,那些散於後街的牙影軍人迅速到酒館和阿穹匯合,接過吉爾伯特託付的軍團信筒和皮箱,��行人又像風一般離開。
  亞伯茫然的看著瞬間安靜的街道。
      吉爾伯特:「放心吧。他非常重情義,是很可靠的人。」他笑著道,「那傢伙的兒子一樣得到蝕日,所以才會和其他人一塊跑來後街找能醫病的藥。」
    亞伯:「原來如此…」
    吉爾伯特:「這種時候大家都不好過啊…」他沉沉嘆氣道。
    亞伯和他一同坐回吧檯。他沉默地連喝好幾杯酒,吉爾伯特也什麼話都沒說,靜靜地陪著他喝。
當酒保再替他們開瓶新酒時,亞伯開口道:
      亞伯:「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幹嘛,又說要還人情的話…」
    亞伯:「…我加入。」他打岔道。
    吉爾伯特:「呃…什麼?」
    亞伯:「我願意加入你的黨派,和新革命計畫。」他語調肯定道。
  吉爾伯特傻愣的盯著他,連酒杯倒滿了都沒注意。
    吉爾伯特:「你沒在開玩笑吧,啊?」
  他滿臉吃驚地張大眼與嘴巴,反覆問同樣一句話。
          6
            那時發生的事經過多年,亞伯仍記得一清二楚。
  後來穹先生也確實如他所承諾,在隔日夜晚就把佛洛克的特效藥送達。
亞伯將特效藥留了一劑,其餘則全交給拉瓦研究中心。
  沒多久,許多得病的人也都因這些事件受惠,疫情也終於得到控制。
  不過他還是老樣子的保持低調。
    疫情平息得兩年後,卻爆發了克洛斯島事件。
        亞伯:「唉──…」
      亞伯:「如果當時晚一點發起計畫…那場悲劇是否就不會發生了…?」
  他與自己問道。心中卻早有答案。
  即使在怎麼希望克洛斯島上的事別發生,驅使命運轉動的齒輪依舊不會停。
沒人能阻止那場悲劇,包含他自己。
  亞伯又暗暗嘆了一次氣。
      亞伯:「夫人…雖然妳老告訴我,嘆氣會將幸福給送走。但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啊…無聲的嘆息,太困難了。」
第43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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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話的一些內容相較前幾話也略為沉重些,而且也不意外的被我做很大幅度的修改(?) 先前寫的草稿整個都太過浮誇中二,所以徹底大改特改。除了中斷基本劇情沒變動以外,大量加入亞伯跟莎莎小時候的互動,以及吉爾伯特出場部分也增加更多細節。 在事件後半段部分原版是更殘酷一點,但後來打草稿時候這設定就被拿掉,因為感覺太過老梗。 看完這話推薦看下一樓的人物關係表,可以當作連連看去看看彼此人物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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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6etf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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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在網上剛看到換妻的文章,覺得不可思議,當時我就想到自己老婆,雖然自己的老婆屬於內心淫蕩的類型女人,但要自己性感漂亮的老婆給別人搞,確實不能接受;不過我倒是很喜歡看這類文章的;看得多了也就覺得似乎有點可以理解了;意外的是今年初我在網上看到一對陝西的夫妻,剛結婚半年多竟然也提出交換,我和老婆好奇地和她們夫妻qq視頻,我稱他們為新郎和新娘,那新娘25歲,很清純的,身材又好,一對挺拔的球型奶,我看了真想搞她;而新郎說:「雖然我們看上去年輕正派,但對性很看得開,很渴望體驗新鮮的性刺激,而且我覺得自己有點戀姐癖好,很喜歡看美少婦,你老婆比我老婆大7歲,我看了你老婆的視頻覺得她是個性感熟婦,我好像幹她」。經過半年多的聊天,我們雙方都有好感,同意一起旅遊。 今年五一假期,陝西夫妻來和我們一起旅遊,她們下飛機後先自己在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約好地方見面,然後我們自己開車去某風景區旅遊,她們夫妻很年青的,外表都很不錯,尤其是新娘看上去很清純漂亮、身材很引人,新郎體格健壯,容貌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大幾歲;由於我們通過qq視頻聊天已有半年,所以見面就像老友一樣,我們中午前到達旅遊地,這裡的瀑布群上游的小龍灣谷地建的數十幢小木屋組成的山寨式別墅群,這些木屋引進芬蘭技術,採取純木結構,造型別緻、古樸典雅、線條流暢、給人以返璞歸真的感覺。錯落於綠樹掩映的木屋度假村,與林中青翠欲滴的綠葉、清澈透明的溪水組成一幅寧靜和諧的郊野風景畫,我們入住的是一套一廳兩房的木屋別墅。放好行李,大家去吃飯,然後大家會別墅換好泳衣,就像和熟人一起出去玩一樣來到山間溫泉區,四個人包了一個小溫泉池,我們就邊泡邊聊天,雙方老婆都穿的泳衣,而且雙方老婆都是大奶,從泳衣的V型領口處走光看到裡面的奶了,兩個女人站起來時,泳衣濕水後很貼身,兩個女人的褲襠都呈現出兩塊隆起的肉和中縫輪廓,只是我老婆兩塊逼肉隆起的要比新娘突出些;當時我都硬起了,不過在水裡沒人看見。之後我就贊新娘的身材好,新郎又說我老婆的的身材有成熟感,大家說笑一會就詢問對方的性生活,開始雙方老婆只是笑,後來也就沒什麼了,再後來就評價起雙方老婆的奶子大小形狀如何,甚至詢問逼的形狀,兩個女人也開始挑戰式地詢問雙方男的陰莖大小等;泡完溫泉回房間更衣時,我們提議老婆到對方老公的房間浴室裡洗澡更衣,隨便見證一下對方老公的陰莖是否和剛才說的一樣;雙方老婆只是笑,進了別墅客廳後,新郎指著他的褲襠對我老婆說敢不敢過來看看,老婆又是笑,我說看就看,公平點,我便拉著新娘的手說「我老婆看你老公的,你看我的」,新娘反而大方點就走到我身邊,新郎見狀就摟住我老婆的腰往他房間走,我和新娘進了我的房間,關好門,我立即將濕漉漉的泳褲脫下,陰莖硬得指向天,新娘見了說好大,我問哪裡大?新娘說龜頭大,我問她老公的有這麼大嗎?新娘說她老公的龜頭沒我的大,但陰莖比我的長些,陰莖根部比我粗,陰毛要比我多很多;我忍不住去脫新娘的泳衣,真是太美的裸體啊!新娘站著,兩隻奶像兩個大園球一樣挺著,兩條大腿間一大團黑毛,新娘的陰毛比我老婆還多,我一下抱緊新娘,聞到她的體香,我吻她的臉和嘴唇,我捏她的奶感到比我老婆要硬些,但彈性比我老婆強很多;我摟著新娘進衛生間洗澡,邊洗我邊不停地摸她的奶和逼毛,感覺摸別人的老婆會異常興奮,我要新娘幫我洗陰莖,新娘將沐浴露摸在我的引進上,一隻手不斷從我的陰囊沿陰莖抹向龜頭,後來又握著我的陰莖不停的來回拽,讓別人的漂亮新娘洗陰莖,的確刺激萬分,我想射了,連忙要她停手;我和新娘抹乾身上的水,和新娘躺倒房間的雙人床上,我看著新娘優美的裸體和兩隻球型大奶,我真的很喜歡她,我抱著她不停地吻她的臉,吻她的奶和奶頭,看見新娘下面一片茂密的黑森林,我連忙坐起,拉開新娘的大腿,發現她的小陰唇要比我老婆長些、紅色的,她的陰蒂也比我老婆的要大點,我將她的小陰唇翻開仔細欣賞裡面,還用指頭按住她的陰蒂頭按摩,我發現她的逼縫已經很濕了;我將她抱起並讓她面對面坐在我的大腿上,我的龜頭穿過她的陰毛頂在她的逼中縫上,手掌按住她的奶子使勁揉了起來,我問她「現在你老公的陰莖可能已經戳進我老婆的逼了」,她笑著反問「你覺得怎麼樣」?我說看不見也就沒什麼感覺;我問她老公幾天搞一次?她說她老公幾乎天天晚上都要搞她,有時週末在家看成人網還會興奮得一天搞兩次,我問她老公用什麼姿勢性交?她說都是老公在上面,也沒有別的姿勢,反正就是精子很多,總要射出來;我覺得她老公正處年青性慾旺盛階段,或者也有點性慾偏旺症吧。我問她老公是如何玩她的奶的?她說和我一樣的,用手捏用手揉。我一邊問她一邊用手握著陰莖,讓龜頭沿著她的逼中縫從陰蒂到小陰唇來回摩擦,我覺得龜頭在別人老婆的逼上摩擦,是很難遇到的事情,所以感覺特別的刺激;我接著就將龜頭往她的兩片小陰唇中間往裡用勁戳,龜頭剛進去,她就急忙身子往後一退,我的龜頭又出來了,新娘原話是這樣說的「會懷孕的,來之前我老公說一點要戴避孕套」;我問新娘有沒有買避孕套?新娘說來之前她老公也買了一盒避孕套;其實我之前在和她老公qq聊天時,他老公說並不自在我的精子射到他老婆的逼裡,而且他自己也想將精子射進我老婆的逼,但考慮到她老婆新婚未採取避孕措施,所以才要求我一定戴避孕套;於是我拿出事先帶來的一盒規格為直徑35mm的12只裝避孕套,取出一個讓新娘給我戴,新娘子雙手捏著避孕套的圈圈往我的龜頭上套,她說我的陰莖像個大冬菇,龜頭很大,她要將避孕套的圈圈拉大些才能罩住我的龜頭;;戴好避孕套,新娘往床上一躺,我拉開他的大腿,爬在她身上,她扶著我的陰莖對準她的逼洞,我往下逐漸用力壓,龜頭進去了,在龜頭進去的瞬間,新娘還眉頭皺了一下,嘴巴「啊」了一聲,她說好漲的感覺,我感覺她的逼比我老婆的緊很多,畢竟是才搞了半年的嫩逼啊,我眼睛看著新娘秀麗的臉,我保持龜頭在剛進入她的陰道口處慢慢的來回抽插,想到這是在和別人的老婆性交就感到極度的興奮,接著我猛力往下戳,新娘「啊」地叫了一聲,我按照先很淺地抽插3下,然後猛地一下插到底這樣的頻率抽插,後來發現新娘下身往上頂,還雙手抱住我的腰將我往下壓,於是我就開始連續猛插到底,新娘開始「啊啊」叫床了;沒想到清純的新娘性交時還是很淫蕩的,她對我說「快…快點,要高潮了」,我加速猛插,我也開始射精了,然後我就爬在新娘身上,用嘴唇含住新娘的奶頭輕輕的往上拉,就這樣等了約10分鐘,陰莖軟了,我才抽出陰莖,我跪在床頭新娘的頭旁邊,陰莖吊著個裝滿精液的避孕套在新娘的眼前晃動給她看,新娘笑了一下,我感到和別人漂亮的老婆性交就是要比和自己老婆性交要刺激很多倍(儘管自己的老婆也很漂亮性感)。接著我就和新娘聊起性交的感覺和她老公有何不同,新娘說明顯不同的是我的龜頭來回刮她陰道的感覺很強烈,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我射精時龜頭的跳動感,這和我的龜頭大有關;但新娘說她老公的陰莖比我要長點,抽插起來極為猛烈,插得也很深,連床都會搖動;這時新娘的手機響了,新娘說是老公打來的,電話那端不知說了什麼,只聽新娘反問一句「你呢」?一會新娘就將電話遞給我說「我老公讓你聽」,我問他和你說什麼?新娘說「老公問我有沒有和你搞,他說剛和你老婆搞完」,我接過電話,對方問我怎麼樣了?我說已經和你老婆搞過了,他問是不是逼很緊啊,我說是的,他就說「我也剛搞完,你老婆的奶好大好軟,逼好肥的」;他緊接著又問「今晚怎麼辦,你和我老婆的內衣都沒得換的」,我才想起雙方老婆是穿著泳衣去對方老公房間的,濕泳衣脫下,就沒內衣換了;我說「乾脆今晚老婆都換過來睡,我讓你老婆將我老婆的衣服拿過去」,他說好。於是我就要新娘拿著我老婆的奶罩和三角褲送過去,新娘正好也想過去拿她自己的內衣,新娘光著身子打開門走到隔壁她老公的房間,我心裡一直想知道自己老婆在隔壁的情況,隨手拿了條浴巾抱住下身跟了過去,我一走進隔壁房間就看到新郎光著身站在床邊,身體很健壯的,他的陰莖已經軟了,但的確算長的,陰毛很多,從陰莖到小腹都是長長的毛;我老婆也用一條浴巾包住身體坐在床邊,見我進來感到有些不自在,伸手從新娘手裡拿過奶罩和三角褲走進衛生間,新娘也起來從她的旅行包裡拿出奶罩和三角褲穿,新娘的三角褲是很小的那種,這時我老婆也戴好奶罩穿好三角褲從衛生間走出來,感覺新娘和老婆穿好後反而更性感,我老婆的奶子被奶罩托起後給人一種沉甸甸的的感覺,新郎說這樣很好看的,說著就用手掌托住我老婆的奶子往上抖,他的陰莖又開始硬了起來,真的好長好粗像老外;我見狀也一隻手將新娘的奶罩往下拉,新娘的一隻奶子又露出來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當著別人老公和自己老婆的面摸別人老婆的奶,我拉著新娘的手往外走說「過去睡覺吧」,這時我才留意到床邊的字紙簍裡有一個裝有精液的避孕套,這是新娘老公在我老婆逼裡射出來的啊!而且床頭櫃上還放著好幾個沒開封的避孕套。我和新娘回到房間就摟著新娘睡覺了,我覺得還是單獨和新娘在房間裡自在些,躺在床上看著新娘年青漂亮的面孔,我摟著新娘不停地吻她的臉和嘴唇、我又解開新娘的奶罩吻她的球型大奶,還有手指去揉新娘的陰蒂頭,新娘的逼又開始出水了,大家都興奮的睡不著,我脫去新娘的三角褲,沒想到看上去很清純的新娘迫不及待地將大腿岔開,新娘的陰毛濃密得像一窩草似的,將整個逼完全覆蓋,新娘同時拿出一個避孕套給我戴上,我要新娘在上面,新娘說她和老公性交都是老公在上面的,我說我喜歡女的在上面,於是新娘就趴在我身上,然後抓住我的陰莖往她的逼洞對準,新娘下身慢慢往下壓,陰莖就全部進入了,我要新娘動,新娘說沒試過,就上下移動下身,讓我的陰莖在她的逼裡來回摩擦,我讓新娘雙手伸直將上身撐起來,新娘身體一邊上下搖動,兩隻球型大奶,也隨之上下抖動,我一手各抓住一隻奶子使勁捏住,新娘動作越來越快,我說再快點我要射了,新娘又加快頻率,但嘴裡卻說「先不要射,我要高潮了」,突然新娘雙手使勁抓住我,身體異常猛烈地上下搖動幾下,嘴巴大聲地「啊..啊呀…」叫,同時還急促喘氣,我問「高潮了」?新娘邊叫邊點頭,這時我的龜頭也在新娘的逼劇烈的摩擦下開始噴出精子。然後新娘就爬在我身上休息,過了一會我陰莖軟了,就抽出來,將避孕套取下丟到字紙簍裡,和新娘相互摟抱著準備睡覺了,新娘說「好刺激,受不了」;我說「明天我再和你試一試你坐在我大腿上面對面性交,還有你坐在床邊躺著,用棉被墊高臀部,我站在地上,舉高撐開你的大腿,然後戳你的毛逼」;新娘笑著說「你的花樣真多,我老公沒這樣做過,你和你老婆也是這麼搞得嗎」?我說是的。 第二天8點多我就起床了,新娘還在睡,我就一人在客廳看電視吃點心,到9點多鐘時,新郎聽見電視的聲音,也起床來到客廳大家打了一個招呼;新郎就走到我的房間輕輕地擰開房門走進去,我也走到門口,只見新郎輕輕拉開新娘的被子,見她自己的老婆裸體躺著沒醒,就蓋好被子出來了,見我在門口就問「昨晚怎麼樣」?我說「和你老婆性交了兩次」,新郎說「昨晚和你老婆搞了兩次。剛才你老婆還沒睡醒,她一邊睡我一邊又操了她一次」;我問「她不知道嗎?」新郎說「應該知道,但她還是睡著不願動,昨晚邊睡邊玩她的奶子,很晚才睡著」,我心有不安地輕輕擰開新郎的房門沒有進去,只是在房門往裡看,見到老婆的奶罩和三角褲放在床頭櫃上,老婆躺著在睡,我估計是半睡著,老婆身上蓋著被子,但肚臍以下的被子被掀開,老婆的大腿向兩邊岔開大大的,整個逼露在外面,然後我就帶上門,新郎說「你老婆在睡,我就拉開她的大腿,用手指扣她的逼,她知道的,但還是睡著不動,任我用雞巴戳她的逼,邊睡嘴裡邊哼哼的呻吟」。新郎小心地問我「我老婆怎麼樣」?我說「漂亮清純,看上去很可愛,不過她做起來很浪的,奶子像個圓球,很有點彈性很挺拔的,逼比我老婆緊,陰毛真是多的驚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陰毛的女人」。新郎問我搞了幾次?怎麼搞的,我都告訴他了;新郎說我很會玩,我問新郎我老婆如何?新郎說「你老婆有種成熟女人的性感,我這個人一直喜歡那種成熟的女人,你老婆的奶子比我老婆要軟,看上去沉甸甸的感覺,她的逼要比我老婆的肥,但裡面就很鬆了,我就喜歡女人的奶子和逼看上去肥肥的感覺」。等到10點,新娘和我老婆都起床了,我們4人泡溫泉了,中午吃完飯回來午休,這時大家都很順便自在了,老婆和新娘都可以無所謂地戴著奶罩、穿著三角褲在客廳看電視,我和新郎穿著睡袍,不過裡面就懶得穿褲子了,我們就這樣在客廳裡看午間新聞。不過我心裡卻始終好奇地想著老婆到底是怎樣被新郎玩的?可是我心理上又很難接受4個人在一起當面交換,因為有新郎在場看著我很難放開,也有點不自在;正好新郎走到陽台看風景,我也走過去,我和他說了我的心態和想法,新郎聽了說「我心裡也一直在惦記著老婆,不知道她被你搞時是怎麼樣的,我覺得當面在一起交換互相看著更刺激,我昨晚和你老婆說過,她說還是分開自在些,我老婆她就無所謂」,我說「要不這樣,以後大家都不要關房門,雙方都可以靜悄悄地過去看」,以後的幾天裡大家的房門都是打開的,兩間房又是木板牆,最刺激不過的是新娘在這邊叫床、隔壁又傳來我老婆叫床,每當這時,新娘就對我說「我老公在操你老婆」,聽新娘這樣說,我就突然用足全身力氣狠狠地用陰莖深插她的逼,又用手使勁捏她的奶子,新娘就大聲「啊啊」叫,後來的兩天裡大家已經開始習以為常了,聽見老婆叫床我就拉著新娘過隔壁看,新娘叫床時,新郎也會和我老婆走過來看。這樣一來,我的不自在心理也就開始消退了,而新郎的確是很淫蕩,有一次他打手機給我叫我過隔壁去,他說「你老婆在給我奶交,過來看看」;我走過去看見老婆坐在椅子上,他站在我老婆兩條大腿之間,我老婆雙手將兩隻大乳房往中間擠,新郎粗大的陰莖就夾在我老婆的兩隻大奶中間來回滑動,這時新娘也過來看,可是好久都沒見���精,新郎也覺得累了,就要我老婆用手給他出精,我老婆看了我一眼,就一手握著新郎的陰莖套弄、另一隻手兜著他的陰囊抖動,新郎站在那用手捏老婆的奶子,新郎要我老婆再動作快點,我老婆加快套弄和抖動的速度,突然,新郎抓住我老婆握著他陰莖的手,將他的龜頭頂著我老婆的奶頭,只見一股精液從他龜頭噴到我老婆的奶頭,然後我老婆進衛生間洗澡了;我開始看著有點不舒服,但後來又覺得刺激興奮;我有點報復心態地將新娘的奶罩脫掉,讓她為我奶交,新娘的奶子和我老婆不相上下,但是圓球型的,彈性比我老婆好,然後又要新娘學著我老婆的手勢為我手淫,新郎看著我的精液射到他老婆的奶子上時,還笑笑呢。大家相處3天,已經徹底消除了我們的羞恥心態和不自在的心理,而且出人意外的是新娘和我老婆反而比男的的還消除的更徹底,第三天下午我們兩隊夫妻午睡後到客廳看電視,新郎出來時還穿條內褲,我比較喜歡圍條浴巾,而新娘和我老婆則乾脆什麼也不穿就走出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問新娘和我老婆怎麼敢什麼都不穿?新娘和我老婆回答的意思都是已經搞了那麼多,已經沒有感到要遮掩的心態了,不過這也好,看見倆裸婦坐在一起,兩對形狀各異的大乳房對著你,即使剛幹過,也會硬起來,尤其是倆裸婦不經意地岔開大腿時,可以同時看見兩個有所差異的毛逼,也是刺激萬分。不過最為刺激的是臨分別的頭一天下午,我們四人在客廳裡聊起女人連續和兩個人性交的的感覺,問新娘和老婆是否會有連續高潮?新娘和老婆都說不清楚,但可能很刺激;新郎聽了就說「我們試試看」,新娘和老婆只是笑笑,我也想讓兩個女人試試是否很刺激,但總還是有點不習慣,最後我說今天我老婆想試,明天新娘再試,而且大家都要戴避孕套,新郎說好,就拉著我老婆進房了,我和新娘在客廳看電視,過了10分鐘的樣子我好奇地和新娘走到新郎房間,只見老婆裸躺在床上,新郎也裸體坐在我老婆旁邊進行前戲調情,新郎一直手放在老婆的奶子上揉捏,另一隻手在我老婆的陰蒂和小陰唇上來回撫摸,老婆則一隻手握著新郎的陰莖慢慢的套弄,新郎見我和他老婆進來了,就拿了一個避孕套給我老婆,老婆坐起來為新郎戴上避孕套後又躺下,新郎將我老婆的大腿撇開大大的,可以看見我老婆的逼有水流出,陰蒂勃起,小陰唇也膨脹變大,老婆的奶頭也變硬豎起,只見新郎跪在我老婆的大腿中間,手握陰莖將龜頭放在我老婆的兩片小陰唇中間,新郎腹部往前一挺,就見他的龜頭將我老婆的兩片小陰唇擠開,龜頭就進去了,當新郎粗大的陰莖往裡插時,老婆的小陰唇和大陰唇被陰莖撐得向兩邊漲開,新郎一直將陰莖插到底,此時新郎濃密的陰毛和我老婆茂盛的陰毛貼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一窩生長面積翻倍濃密茂盛的黑毛;接著新郎上身趴下開始抽插,我這是首次如此近距離地看見別人的陰莖插入我老婆的逼的過程細節,有瞬間的不快,但畢竟已經交換了3天,所以不快的心態瞬間即逝,我和新娘從我老婆張開的大腿方向,看見新郎的陰莖抽插我老婆的逼時,老婆的小陰唇隨著陰莖插入而往裡收、陰莖抽出時小陰唇隨之被帶出往兩邊翻,我和老婆結婚這麼多年,和老婆性交無數,還從來無法方便連續地看到老婆被我抽查時小陰唇的變化;只有在今天老婆被別人的陰莖抽插時才能從旁邊盡情觀看微距離的細節;比看成人片還刺激萬分,因為是極清晰的近距實景;這幾天雙方出精太多,新郎猛力抽插了有10分鐘還沒射,床都被新郎搖晃動了些許,老婆的兩隻大白奶平攤在胸前隨著新郎的大力抽插而前後擺動,老婆嘴巴已經開始發出「哼哼」快高潮了,新郎突然翻身往床上一躺,對我老婆說「你在上面搞下」,我老婆就趴在新郎身上,兩手撐起上身上下左右的搖動,老婆的兩隻奶完全懸吊著隨身體的動作而晃動,新郎見狀就雙手抓住我老婆的奶子停捏著,老婆突然開始急促叫床,下身像發狂一樣高速用逼套插新郎的陰莖,新郎也叫著再快點,然後雙手撐住我老婆的腰要我老婆慢點,新郎說「射了」,老婆喘著氣停下來,這時我看見新郎的陰莖在一收一收的,他正在我老婆的逼裡射精,半分鐘後新郎起身了,我看見新郎的陰莖拖著個避孕套從我老婆的逼裡拔出,但避孕套裡的精液不算很多;我老婆隨即往床上一躺,大腿撐開,小陰唇充血漲得很大向兩邊翻開,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的洞,新娘笑著對我說「到你了」,其實我看得早已興奮不已,陰莖暴漲得有點疼,我連避孕套也不戴了,反正是自己老婆,我趴在老婆身上就開始猛烈抽插,感覺老婆的比很多水很滑,的確沒有新娘的比緊,我也沒有像頭兩天那樣容易出精了,每快速抽插5分鐘停幾秒再抽插,老婆又叫床了,我還沒能射精,最後我將老婆的臀部用枕頭墊高,這樣能插得更深,我總共抽插近20分鐘才射出精,老婆說被新郎和我輪流性交共高潮了三次;第二天就要分別回程了,早上我抓緊時間和新娘做前戲,新娘的比已經出水了,我用手敲打房間的木板牆示意新郎過來,一會就見新郎一手摟著我老婆的腰一絲不掛地從隔壁快步進來了,我特喜歡新娘很漂亮清純的摸樣以及她那對少見的堅挺很圓的球型大奶、還喜歡她那陰毛多得有點離譜的嫩逼;我很捨不得她,我便當著新郎和我老婆的面擁抱新娘,一邊摸著新娘的奶和逼,嘴巴還不停地吻著新娘秀麗的臉龐和她的嘴唇,後來老婆和新郎都說看得有點醋意,在當著新郎和老婆的面用手指摸新娘的陰蒂,用手指插入新娘的逼使性敏感的新娘高潮叫床了,接著我讓新娘為我帶好避孕套,但首先要新娘跨坐在我的大腿上性交,新娘身體上下運動,她那很挺很有彈性的球型大奶也在上下顫動,而不是像我老婆那樣奶子上下拋動;新娘很快就劇烈上下搖動高潮叫床了,接著我要新娘坐在床邊躺下,我用被子將她的臀部墊的高高的,讓她的毛逼對著上方暴露無遺,老婆開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郎將電視關了,拖著我老婆坐在床邊,這樣新娘子的左邊坐著我老婆、右邊坐著她老公,我站在床邊地下,雙手抓住新娘的小腿舉起並向兩邊撐開,然後我就將龜頭去頂她的小陰唇,由於我的陰莖硬起上翹不好戳,我要老婆幫忙,我老婆就捏著我的陰莖往下壓將龜頭按在新娘的兩片小陰唇中間,我下身趁機往前一挺龜頭戳進新娘的逼了,我舉著新娘的雙腿站著,陰莖快速抽插,老婆和新郎坐在旁邊看著新娘的小陰唇隨著我的陰莖抽插而例外翻動,不過新娘的小陰唇不我老婆的要大一些,看得更明顯,新娘的陰蒂頭勃起突出,我一邊抽插新娘竟然一邊淫蕩地自己伸手用指頭揉她的陰蒂頭,我眼睛瞟了旁邊的新郎,新郎的陰莖已興奮得硬起好粗好長,新郎邊看邊一隻手握著陰莖前後來回搓,我狠命深插了幾下新娘又大聲「啊啊」叫床了,我連忙加速猛插幾下,便在新娘的逼裡射精了,射完我連忙抽出陰莖,那新郎的性慾的確是猛烈,他說「你再不射我就忍不住了,差點就要搞你老婆了」,說完迫不及待地將他老婆的舉起將陰莖戳入她老婆的逼就使勁抽插,大約10分鐘新娘又叫床了,新郎也隨之射精,新郎的陰莖從他老婆的逼裡抽出時可以看見有精液從逼裡流出。我們休息了一下就打點行李準備退房,然後開車送她們夫妻直接到機場。 在車上雙方都對這次旅遊非常滿意,無論是風景還是雙方的老婆都是很迷人的,令人難忘,尤其值得說明的是雙方夫妻都認為:之前和對方的妻子網上聊天,在視頻裡看著對方妻子迷人性感的身段和漂亮面孔,在照片裡看著對方妻子和自己老婆長著有些不同的大奶子和毛逼,心裡充滿著神秘感,的確有老婆是別人的好的感覺,而今天通過短暫的交換和對方老婆睡了三天,感受了別人妻子身體和自己老婆不同的地方,即長了見識又可以和自己喜歡的別人的老婆做3天臨時夫妻,然後老婆又回到自己老公的身邊;當然,雙方老婆也存在著同樣的感受。 送走陝西夫妻,我和老婆回到家,然後一起洗了個澡,我邊洗邊問老婆和新郎在一起的情況,老婆說這幾天奶子被新郎摸得最多,即���睡覺時新郎也要用手放在我老婆的奶子上,老婆還說新郎的陰莖很容易硬起,射完精半小時他的陰莖又會硬,他一硬起就喜歡將他的陰莖在我老婆的逼裡戳幾下,老婆說新郎睡覺前和自己性交過了,但抱著我老婆睡覺半小時後,他的陰莖又會硬,但他已經不想射了,就會將他的陰莖插進我老婆的逼裡,然後抱著我老婆面對面地裸睡,但這樣誰也睡不著,過一段時間後真想睡了,他的陰莖軟了就會滑出來;我問老婆新郎有無戴避孕套,老婆說真正性交都戴套了,性交後又硬起就沒戴套直接戳進逼不射精。我問老婆和新郎性交了幾次?老婆說將近四天裡和新郎性交了9次,但不包括一次為新郎奶交和手淫,我好奇地問老婆和新郎住在一起除了性交,還和新郎做了什麼?老婆說聊天看電視,說和新郎一起洗完澡就都光著身在出來,新郎喜歡做在靠背椅上邊看電視,邊讓我老婆面對面地坐在新郎的兩條大腿上,然後新郎將陰莖戳進我老婆的逼裡面,一隻手摟著我的腰,另一隻手捏著我老婆的奶子玩。老婆說新郎的陰莖常常會硬起的,他只要一硬起就要將陰莖插在我老婆的逼裡,但不會抽插射精,說陰莖放在我老婆的逼裡不動也很舒服,有說機會難得,以後很難再有機會了,老婆還說:「即使剛性交完不久,當新郎聽見隔壁他老婆和我性交叫床聲時,陰莖也會再次硬起,他就將陰莖再次插進我老婆的逼裡抽插,當然不會有精子射出,還讓我很大聲裝著叫床給你聽」。這時我才明白,難怪那天晚上我剛聽見我老婆叫床不久,怎麼又傳出我老婆的叫床聲,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問老婆和新郎性交有和感覺?老婆說「他的陰莖插得很猛很深,對陰道刺激很大,而且他年青性慾極強,精力充沛,好像精子射不完一樣,老是要搞」,老婆還說新郎用手掰開她的大陰唇後用舌頭舔她的陰蒂頭和添奶頭感覺很刺激的,新郎用食指和中指插進我老婆的陰道裡扣逼也很刺激;新郎為了舔我老婆的陰蒂方便,還用衛生間配備的剃鬚刀將我老婆大陰唇上的陰毛刮光了,剩下的陰毛他也用剪刀修剪短了;老婆還說出新郎見面的第一天晚上半夜醒來,新郎就掀開被子,拉開我老婆的大腿,連避孕套也沒戴就將陰莖插入我老婆的逼裡想做交配,我老婆也醒了發現新郎的陰莖沒戴避孕套,老婆擔心新郎和自己交配懷孕,要新郎戴套,新郎說他準備了事後避孕藥以防他妻子萬一被我將精子射進逼裡時用,老婆還是說不好,新郎說他尊重我老婆的意見,做體外射精,新郎使勁抽插約十分鐘,我老婆提醒他提前抽出陰莖,新郎猛插了幾下後突然起身,迅速跳到我老婆頭部單褪跪著,老婆問「做什麼」?誰知老婆剛一張口,新郎就開始噴精了,新郎手握陰莖將龜頭迅速塞到我老婆的嘴裡,將精子全射到我老婆的嘴巴裡,老婆只好去漱口了。老婆說第二天晚上新郎又說要體外射精,但新郎在射精時卻沒有將陰莖抽出,我老婆說感覺到新郎的龜頭在逼裡跳動,老婆質問新郎「你射了」,新郎說來不及抽出了,老婆說見他已經射在裡面了,也就無可奈何算了,新郎也就滿足地繼續將精子全部射在我老婆的逼裡了;老婆也說沒想到和一個28歲的新郎做了交配,我聽後對老婆說「他的精子沒遇上你的卵子吧」?老婆說不可能的;不過我也告訴老婆,其實我也沒戴套和新娘性交過一次,在射精時抽出的動作慢了一點,射出的頭兩股精子在新娘的逼裡,射第三股精子時陰莖已抽出,後面射出的幾股精子全設在新娘的陰毛上了;為此,新娘立即起身吃了事後避孕藥,儘管新娘說這幾天還處在安全期;畢竟有兩股精子射在新娘的逼裡了,我竟然和人家的新娘子交配了。老婆問我和誰做舒服?我說都舒服,只是新娘的逼要緊一些,新娘的奶子彈性很好,我說和新娘性交有點當年新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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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ushealer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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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 Sun
我在幻想島看見了你,所以,我們能做愛嗎? Kyle不記得Stan第一次對他這麼說的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那是六月的一個下午,微風拂起的窗簾還浸泡在冷杉針葉的沁冷裡,吹在短袖襯衫外的手臂上有些搔癢。他們並肩坐在棗色的純棉床單上,他盤腿坐著,抓著半截2B鉛筆在線圈筆記本上草草寫著《論亞當‧史密斯〈國富論〉,與其對美國經濟發展》的期末論文草稿。 Stan沒拿AP(大學先修課程),與中學開始選課就以申請大學為未來目標的Kyle逐漸分歧,因此他的十一年級相較Kyle要來的放鬆。當他悄悄把Xbox One的搖桿放在床單上,還為文章總結埋頭苦思的Kyle絲毫沒有注意到,Stan握拳地雙手輕輕貼在床單上,沉默地盯著他整整五分鐘之久。 他穿著一件純白色T-shirt與錐形牛仔褲,側身傾向Kyle時,還散著乾衣紙柔軟的陽光氣味。 Kyle抬起頭,鉛筆掉到了地毯上。 他反覆想著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也許記憶已經被震驚甩開了,也或者,其實他根本沒有回答。Stan的眼神有些迷濛,像剛喝了烈酒,或抽了大麻,他把手扣在Kyle的手腕上,吻了他。 他感覺到Stan的手滑進他的Polo衫底,在背脊上爬行。Kyle瞇起眼,Stan扶著他的背,,將他按在床上,脫掉上衣。窗簾半掩的陽光在室內浮動,在Stan赤裸的身上漾出一波波紫灰色的波紋。他低下頭,斷斷續續的吻著Kyle,一層一層地支解身上的束縛。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把手搭在Stan的背上。Stan扳開他的腿,讓Kyle赤裸的臀貼著他,Stan用手心環住他們疊在一起的陰莖,細細摩擦。 Stan的動作不算溫柔,接吻與觸碰,也不算舒服,他壓在他身上,撕裂阻擋在兩人之間的狹窄空間,彷彿要將他碾碎。Kyle困在Stan壟罩著他的陰影之中,隨著床單掀起的波載浮載沉。Stan指尖在肌膚上滑動的粗糙觸感,勾勒出一種令人暈眩的熱度,他開始膨脹,化為朵朵柔軟的積雲。 Stan的手開始遊移,跳著狐步。兩節慢拍,兩節快拍。撤退。隨後完整地以全身踏進他的身體裡面,他的推擠帶著妖異的虹光,碎玻璃似的刺進他的腦海裡,Kyle顫抖著,眼角噙著淚水,以為自己正緩慢地溺斃。 但Stan不讓他。他與他十指交扣,將他帶到海灘上,讓巨浪拍打在他身上,他必須奮力攀在Stan身上,才能不被浪花捲進海洋的蒼茫裡。 他離開他,套上衣服。 Kyle平躺在床上,喘著氣,茫然地盯著天花板。 你要喝水嗎?我去拿。Stan說。 Kyle望著他,沒有說話。 然後,Stan起身走了。 他的背包像磚頭,沉甸甸的,塞滿三孔活頁夾與兩三百頁的厚皮課本,壓得他的雙肩發麻。 Sheila幾回在玄關對Kyle嚷嚷,要他拋下這些影響骨骼的重負。Kyle皺起眉頭,慢條斯理地朝母親解釋有多少作業需要這些書物,他無法只將它們鎖在學校置物櫃裡。Sheila雙手叉腰,���是嚴厲,半是疼惜地審視著他,彷彿要他屈服,承認自己無法在肩負著負擔時好好呼吸。但最終,她還是退讓了。 他闊步走向公車站牌,Stan、Eric與Kenny早已在站牌前等著了,他們四人自幼稚園至高中,都一直維持著同樣的早晨,Kyle總覺得不可思議。晨間散著濕氣的微冷空氣,步伐在雪地上留下的紫色印記,積雪從針葉上落下的嗤嗤聲響,它們緊密地交扣在一起,旋為螺旋,深深地鎖在記憶裡,像不能被改變的永恆定理,而他每日的清醒便是為了成就這永恆的一部份。 從遠方,他的視線越過Kenny與Eric,輕輕落在Stan身上,他的領口微開,白色的頸半裸露而出,喉結輕輕顫動著。Kyle別開頭,加快腳步。 他加入隊伍裡時,Stan正揮舞著手,向Eric與Kenny重現丹佛野馬在NFL(國家美式橄欖球聯盟)精華集錦中的表現,兩人半偏著目光,顯得難以體會Stan的熱誠,但他略帶沙啞的語調彷彿再現了現場的熾熱,逸散於空中的細小火花仍然不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Kyle不得不想像Stan放棄了體育保送丹佛大學,或者在賽事中負傷退出職業圈,最終成了球賽轉播員的未來。 嗨。他走上前,說。 嗨,Kyle。他們參差不齊地回答。 Stan望向他,輕輕笑了。 你的AP怎麼樣? 快死了。 他沒有直視Stan,只是與他並肩站著,盯著前方的柏油路。 少來了,每次你這麼說,最後還不是過了。Eric翻了翻白眼。 Kyle瞪著他。 我們第八節沒課,要去EvGames晃晃,你要一起來嗎? Stan的嗓音從側面傳來,飄上他的背脊,往上爬行,聽來有些恍惚,像是夢囈──他一直都是這麼說話的嗎? Kyle轉向Stan,他的臉上依然掛著淺笑,Kyle不得不再度將頭別開。 不。不了。我有小組討論。 一群書呆子聚在一起,聽起來就無聊的噁心。Eric悶哼了一聲。 明晚?Clyde打算舉辦派對。 我後天要考試。Kyle嘆氣。 天啊,真是個掃興鬼。Eric拉高音調,對Stan說。早就說了,你他媽甚至不用問。 Cartman── Stan收起笑容,但他的口吻沒有憤怒,反像倦意。他正要回答,Kenny卻打斷了對話。 夥計們,公車來了。 他們接跡上了公車,一路走到公車後方,抓住拉環。 Kyle斟酌著要如何向Stan展開對話,Kenny站在他們中間,Stan靠在座位旁,背對著他,懶散地望著窗外,漫不經心地與Kenny閒聊。他大可以插入對話,卻感到藤蔓爬升,附著在身上的重量逐漸拉著他下沉。南方公園是個鄉下小鎮,一切光怪陸離的事都顯得輕鬆平常,所以他也必須誠心接受每一天清晨,黎明照耀時一切都回歸原貌的規律。 他別開頭,Cartman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他榛色的眼令人想起秋季的落葉,在凋零中發出清脆的笑聲。他在大腿上拍打著狐步舞的節奏,但那旋律不論跳到哪裡,都會回到相同的點。 抵達學校。他們為了各自的選課分散。 Stan的橄欖球練習。他的早課。跨州友誼賽的準備。期末論文與口頭報告。 只要一個月井然有序的常規生活,一切就會自然而然回歸原點。 下午三點。 Wendy撥了撥耳際的髮絲,擦著指甲油的手指在課本裡的行句間跳躍著,她剪了精靈髮型,臉上帶著淡妝,舉手投足已開始散發女性的韻味。Butters低著頭,忙碌地抄下她一一提出的重點。 他像孩提時代一樣留著簡潔的短髮,逐漸成熟的五官還帶著一絲男孩的稚氣,許多女孩們偷偷暗戀著他中性的長相,好幾回,Kyle在書櫃間撞見觀望著Butters偷偷竊笑的女學生。 這樣的光景,在圖書館裡幾乎已經成為一種常態,他們總現身於同樣的AP課,心照不宣地一塊課後複習,討論報告。他和Stan與Kenny在課業上自中學之後幾乎沒有交集,只有Eric碩大的身軀偶爾會出沒於外語選修的教室裡。 Wendy似乎享受著寧靜的壓力,此時此刻她總是閃耀著別沉靜與理智的光輝。她無庸置疑是個熱愛挑戰的女孩,自小以來就不曾改變。在Butters身上,烙印地也是不曾改變的焦慮與徬徨,彷彿他還是那個害怕被責備,就突然在孩子間放聲哭泣的敏感男孩。Kyle總感到,他的父母對他在課業上的要求,不過是因他有個Leopold這樣充滿詩意的名字。 Kyle用指翻動著他和Wendy交換的筆記,看見自己的影子浮現在工整條理的字跡裡。圓珠筆的字跡在活頁紙上印的很深,透過了紙頁背面,他被浮突的形狀吸引了,思緒倏地高速滑了出去。 他想到她的黑色短髮,鑲著亮粉的法式指甲,灰色V領薄毛衣下纖瘦的身軀。她的肌膚柔軟,透著沐浴乳的氣味……Stan是怎麼擁抱她,怎麼和她做愛的?他會觸碰她身體的哪處?他會用什麼語調呼喚她的名字? 他說想和他做愛時,他下公車的時候,有想過他每天坐在圖書館裡,和他的女朋友討論課業嗎? Kyle握著的半截2B鉛筆突然斷開,碎裂的碳塊在他手心裡渲出一片汙漬。 你沒事吧? Butters注視著他,淺藍色的眼珠是天空純淨的澄藍。 頭痛。他說,太陽穴底下被一股浮躁的力量敲擊著。 我唸書時間太長也會這樣。Butters搔了搔頭。好像腦袋要炸開了。 我有阿斯匹靈。Wendy彎身,從背包裡掏出一罐旅行用小藥瓶,遞給Kyle。 謝謝。他朝Wendy道謝。橘色的藥丸落在他的掌心裡,像染色的砂礫,輕飄飄地沒有重量。 他望向Butters,後者伸手從他的手裡掏出了幾顆。 別吃太多。Wendy叮嚀。乙醯水楊酸會讓你胃出血。 但它不殺人。他想。 他在Jim藥局(Jim’s Drug)替自己買了一罐阿斯匹靈,他好奇為何自己不曾想過,他們曾經在小學混飲咳嗽糖漿讓自己飄飄欲仙,現今學生們暗自複合服藥其實是多麼平常的事。但Kyle依然不願讓父母知道,即使他大可以從浴室鏡面後的儲物櫃裡拿藥,他們依然會反應過度地堅信他在濫用藥物。 他站在陽光底下,思索著完美的副作用組合。Stan從對街走了過來。 Kyle。 他套著藍橘相間的丹佛野馬薄帽ㄒ,臉頰依然透著運動完的疲憊粉色,細小汗珠黏附在上頭,閃著淡光。 練習結束了,我閒晃的時候看到你…… 他走到Kyle跟前時笑了,像欣慰著找到了他一樣。 對了,藥局?你買了什麼? 阿斯匹靈。頭痛。他簡短地解釋。 Dude。你真的得放鬆。Stan皺眉。我不想看你在十一年級就有著:死於AP之類的愚蠢墓誌銘。 Stan,我知道我有點過火,但學期快結束了。Kyle攤手,發出嘆息。我的努力快得到回報了。 好吧。Stan的口吻並不贊同。 最初,Kyle想說:我不需要你干涉(*patronize)我,但這句話遺落了。 大概是午後陽光的炫目裡,還帶著精疲力盡後的睡意的緣故,沉默襲來,他們面對面僵站在藥店門口,突然感到自己無所適從。 曾有人說,偶然的降臨的沉默,對花了一生大半時間待在一起的摯友是必要的。Kyle知道這感覺,像他們的沉默被團濃稠的霧氣聯繫在一起,即使看不清彼此的輪廓,依然因被溢流在霧氣中的微小水氣細細觸動而共鳴。在那其中沒有言語,沒有形體,只有心跳聲像晨曦的光束劃破夜晚。但這樣的感覺已經消逝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不再依賴彼此,日常的瑣事將他們蒸發,各自拉開,即使他們依然日復一日地在早晨相見,但他們已不再追得上彼此的生活。 現今他們在站人行道上,沉默在陽光裡蜂鳴,刺耳的有如癲癇。 我得回家了。Kyle唐突地說。 我和你一起回去。Stan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後他迷惘了,停頓下來,好一會才接著說: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了。 他們並肩走了兩條街,依然壟罩在詭譎的緘默裡。 但這回是Stan打破了膠著。 Kyle。 什麼? 期末以後,你想去Stark池塘嗎?Stan伸手搭上Kyle的肩。就我們兩個人。 他不曾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在耳際震動,柔軟醇厚的,像流淌著汁液的熟透的桃。 Kyle的雙頰開始發燙,他探向Stan,後者卻迴避了他的目光。 呃……好啊? 他抿唇,口乾舌燥地說。 操他的AP和GPA(成績平均績點)! 他吼道,扭轉著上體將背包甩進池塘裡,工裝靴在泥地裡陷出半月,水花濺起,泡沫鼓譟地團團圍住侵入水面的異物,將其拽入水裡。 天啊。真是太棒了。Stan眼角泛著淚,還吃吃笑著。我差點忘了,有回你差點在小學屋頂縱火。 偶爾我還是這麼想。 真的嗎? 騙你的。丟進池塘裡的都是我之後用不到的東西。 Kyle轉身離開岸邊,在Stan身旁坐下。 Dude! 他們同孩提時代一樣,並肩坐在池塘邊的枯木上。水面波光粼粼,擴展出一片奧藍的舞池,樹影與雲層隨風降落,在睫毛上跳舞。 你可以決定你想相信哪個。Kyle垂下肩,瞇起眼,感到夏季微暖的風削過鼻尖。 我兩個都信。Stan偏過頭,笑得過分自信。 真的?那你真夠蠢的。 Stan不以為意地聳肩,朝著水面,他的側臉有些遙遠,隱隱浮現其父的影子。 球隊怎麼樣了?Kyle晃著直伸的腳,問。 喔。很好。換了新教練。 他配得上你們嗎? 還行吧。他比較……急切?Stan抱胸,話在喉裡被掐斷,彷彿找不到適當的詞彙。 他最好表現良好,如果他沒讓我們未來的職業球星保送上丹佛的話── Stan又輕笑了起來,但笑聲聽來有些抽離。 Stan? 嗯。Stan帶著他淡藍色的眼回過頭。 一震嘈雜風聲插了進來,吹得葉片四舞,它們追逐著,在空中滑翔,像團翩翩起舞的青色的蝶群,它們一一落在兩人映在水上的倒影上,讓他們在蝶的足跡上微微顫抖。 他們對視了一陣,Stan瞇起眼,傾向他。 Dude! Kyle輕呼,朝後退開,但枯木的距離不夠,Stan溫熱的吐息依然全噴在他臉上。他伸手從靠在背包裡掏出防水布與保險套時,Kyle煩躁地悶吼起來:我真不敢相信──Stan,這是做什麼? 噓。Stan安撫他,輕輕拍著他的膝蓋,他的口吻很輕,好似在對羽毛說話。噓,Kyle,就這樣順其自然好嗎? Stan滑下枯木,在他面前跪下,Kyle把臉埋進雙手裡,無所適從地抹著臉,但Stan撥開它們,掌心貼在他的臉上。於是他垂下頭和Stan接吻時,烙印在上頭滾燙的罪惡感能輕而易舉地被一併撥開。 真的嗎? Stan環抱著他,埋進他胸裡的頭微微揚起,眼神有些疑惑。 Stan,真的嗎?他用氣音反覆叨唸。 不如,你決定你想相信哪個? Stan仰頭親吻他,將Kyle的手帶到自己的褲頭上,隔著帆布,Kyle觸碰到Stan已經勃起的性器。他被電擊。閉上眼,Kyle回想起他們──事實上是Stan,曾經在Cartman的錯誤訊息下給Sparky手活,那些愚蠢卻狂野的事情── 他撫摸Stan褲頭突起的布料,他隱藏在帆布下的大腿內側,緩緩地解開拉鍊,將手指探進布料裡,讓Stan的陰莖被包覆於他的手裡。Stan悶哼,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每一次嘆息都在Kyle的頸上留下搔癢的痕跡。 Stan沒有高潮,但他把Kyle的手從胯下拉出時,Kyle也勃起了。 Stan抹了抹發紅的臉,在地上攤開防水布,防水布印著黑橘交錯出的幾何圖形,像老人院裡品味過時的窗簾。他用外套裹住Kyle,抱著他,讓他趴在防水布上,粗糙的布面上揉合了塑膠布的萎靡不堪與青草分解的氣息,十指攀在上頭時,嗅到地表散發著柔軟的腐敗氣味。 Stan只將長褲褪下一截,讓他們的身體以最小限度地暴露接觸在一起。他像第一回同樣地,耐心愛撫Kyle的性器與臀部,讓他因全身發燙而顫抖著,卻又像對河岸不耐煩的激流,匆匆打入他的體內。 Stan在Kyle的背裡悶吼,用全身的力量擒抱著他,將他緊緊鎖在懷裡,面對著地面,Kyle開始啜泣,他將前額按在地面上,在尾椎一路蔓延至全身的電流下蜷曲著身體,承受著Stan分享給他的戰慄與陶醉。然後Stan將他翻身,他狠狠揪住Stan的領子,好像要搏打彼此似的的釋放。 事實上,他記不清Stan所說的,究竟是永無島,還是幻想島,也記不清Stan的呼吸裡是不是透著酒精的餘韻,大氣內是不是還散著電流流竄的呲呲聲。但他記得睜眼時,Stan背著光的臉孔壟罩在一片破碎的金星裡,它們雪花似的飄散在空中,虛幻地藏在雲層裡,在透著血色的太陽裡。 他們在Stark池塘做愛的那天下午,Wendy Testaburger乘上了飛機,和她的一家人橫跨了大西洋到了法國,展開了一個月的暑期渡假。那個月裡Stan又找了他兩次,他們在Stan的房間裡做了一次,又在開學日時在體育館置物間裡做了一次。 他以為,南方公園的不定規律可以支撐住這樣似有若無的偏離,他可以不去看擰皺書頁的池塘水泡,或黏附在防水布上的藻苔。直到Kyle意識到即使他踩著舞步回到原點,曾經踏出的裂紋依會一路漫進地裡,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鎖住變化了。 Kyle胡亂將背包與課本塞進置物櫃裡,扭上密碼鎖時,內心盈滿復仇的快感。 也許幾天後他會後悔,自己撬掉了小組討論,但秋季才剛降臨,誰又在乎以後呢。 步行至校內球場,他在階梯狀的水泥觀眾席上坐下。校隊選手正零星地在球場外與休息區移動,但從台階上遠眺,Stan在場內與教練交談的蹤跡依然盡顯無疑。 Kyle,真罕見,我嗨了嗎?Kenny甩著水壺,像個痞子似地走到他身旁。 最好別是。Kyle不以為然地瞟了他一眼,Kenny咧嘴笑了。 或許是他與Kenny共同的亮橘色夾克在水泥階梯上太過顯眼,Stan發現他們,從遠處揮了揮手。他笑得像洛磯山脈上晚春的耬斗菜般迷離,然而前一刻,他卻神情愀然。 怎麼了? 喔。Kenny茫然地望了Kyle一陣,終於會意過來。他答道:新教練覺得Stan挺有前途的,所以大幅提高了訓練強度,要補強他原本的弱點。 那應該是好事? 但Stan有點適應不良,你也知道四分衛本來就不是輕鬆的位置──但教練為了提升他對戰術運用的廣度,禁止他用原本的方式指揮隊伍,現在隊伍磨合的狀態不大理想。我想他應該很挫折吧。Kenny聳了聳肩,口吻十分泰然。 Kyle蹙眉。 你和他談過嗎? Kyle,你當我是什麼啊?Kenny露出受傷的神情。球隊內部的事情他不願意多談,我能做的就是帶他去Raisins看看漂亮姑娘,但他顯然不是很喜歡,大概因為付錢的都是他…… 你怎麼沒告訴我? 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還以為你們談過呢。Kenny的眼神幾乎是責怪的。 球員們再度開始移動,在球場上張開不同的陣型,教練站在一旁,似乎針對一個個安排提出講評。 Kenny將雙腿伸直,懶洋洋地攤坐著,球員們似乎對他的存在相當習慣,不時有球員在空閒時隔空朝他打招呼。 Kyle盯著油亮的幾乎做作的綠色草皮,一股悶火湧上。他不明白焦躁的來源為何,又是針對什麼,只是緊緊握拳,在掌心裡感到漩渦似的吸力。隔著牛仔褲的帆布,水泥貼在腿上的涼意,球場上的回音,瀰漫於大氣間的鼓譟餘韻──這一切都很陌生。它們並未轉化為他記憶的一體,是不屬於他的。他就和那位在書頁上留下月牙型指甲印痕的女孩同樣地,將自己留在圖書館裡,而不曾好好待在這裡和Stan傾聽同樣的風聲。 Stan穿過球場,爬上觀眾席時,已是一個半小時後的休息時間。 他和終於將目光從手機上挪開的Kenny擊掌,轉向Kyle,說。 Kyle。謝謝你來。Stan靦腆的口吻裡帶著距離感。 我只不過想找個藉口偷懶。Kyle隨口回答,手指不安分地在腿上跳動。 喔。他的答案似乎出乎Stan的意料,Stan注視著他,彷彿在他的答案與出現裡尋找什麼。他從Stan的眼神裡感受到柔順,像條拉長的絲線,那尋探之中沒有火花,只有朦朧的回聲,看不見盡頭。但他們無聲對視的瞬間必定發生了什麼,幾秒後,Kenny開始清喉嚨,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麼了,但看你們又開始花時間聚聚,感覺挺好的。 我們每天早上都見面。Stan狐疑地轉向Kenny。也每周都有一起打發時間。 對。但你們一個埋死在書堆裡,一個是球場上的喪屍。那不叫花時間在一起,只是剛好存在同個空間裡而已。 我都不知道你可以想這麼深。Kyle沒好氣地說。 姑娘在的時候,他想得更多。Stan瞇起眼。 謝謝你們啊,我的朋友。Kenny不耐煩地擺手。 他們齊聲笑了。 Kenny依然用富饒趣味地眼神審視著他,但Stan似乎相較剛才要來的放鬆許多,他的雙肩自然垂下,站姿也變得更加隨意。 Kyle。你幹嘛��拿AP? Kenny突然開口。 你的GPA,要通過SAT*(學術水準測驗考試)申請大學應該不難吧? 你知道拿完AP再念大學可以省下多少學費嗎?Kyle挑眉。 Kenny挑眉,眼裡充滿戲謔。 你知道如果Cartman在這裡,他會說什麼嗎? 我知道。該死的。別和他說。 Stan沒有附和Kenny的調侃,只是專注地注視著他。 Kenny在鎮中心和他們分路而行,懷裡還拽著Stan從體育館裡拿來的水壺。 Dude,為何他要拿你的水壺? 誰知道。Stan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真不敢相信Kenny竟然在City Wok工作了兩年,有時他甚至拿不到薪水。 至少Kim還願意雇用高中生,打烊後剩菜也可以包走。 Kyle若有所思地悶哼了一聲。 午後乾燥的大街還散著熱氣,海市蜃樓在柏油路上攪動著,Stan牽著他的手,開始哼歌。歌曲的旋律朝四面八方延展開來,化成細小的塵埃,躲藏至街道中的每個角落,無所不在。Kyle覺得這旋律異常熟悉,在腦海裡浸出波波漣漪,卻怎麼也記不起曲名。 你今天,完全放棄當書呆子了嗎? 完全。Kyle指向天空。這種天氣,不出來活動筋骨是傻子。 聰明的選擇。Stan順著他的手勢,仰頭。 那你呢?Stan,你想去哪裡? 冒險。他說,脖頸拉出一條柔軟的弧形。 天正晴朗,天空廣闊的藍落進Stan藍色的眼裡,好似他的眼是透明的。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片光滑無染的澄藍,抬起手,像是要遮擋陽光,卻又像想觸碰天空的表層。那姿態彷彿是在探詢,天空的哪一片澄明能將人帶到遠方。 哈。 我們怎麼不再一起冒險了?Stan歪著頭,問。 要不,你來我家?Kyle垂下頭,用手指摩擦著Stan的手心。 好。Stan回答,掌心散著暖意。 初秋的午後陽光烘烤的他們全身發燙。 他們剝光,全身赤裸地並肩躺在床上,像兩條緋紅的鮭魚。 Stan半閉著眼,盯著天花板發愣。 Kyle靠在Stan肩上,用指輕撫他的胸口。 Stan抓住他的手,回過頭,兩人還發著燙的微濕前額正好貼在一塊。 Kyle吃吃笑了起來,側翻,將彎曲的腳壓在Stan腿上,膝蓋正巧碰到他的陰莖前端。Stan盯著他,眉毛抽動了一下。 Kyle。 嗯? Stan伸手貼住他的手,十指交扣,吻了Kyle。隨後鬆開,伸手探去Kyle的臀。Kyle輕輕按住他的手。 如果你想現在做,要很小心。他警告Stan。 Stan瞇起眼,將Kyle勾向他。 Ike在家? 他在看實況。戴著耳機。 別擔心。Stan用氣音說。 那是四月中旬。 他的夢境開始脫韁,思緒逐漸開始分崩離析以前。 Stan躺在床上,突然對壁紙感到一震噁心,好像它們正預謀著從牆上剝離,從四面八方朝他塌陷。塵埃翻騰在窗縫打入的日光裡,像暴雪飛散,無聲無息地將他埋入六呎之下。寂靜竊取了天空病態的蒼白,雲在風雪中瑟瑟發抖,記憶從他的腦海裡流了出去,他的靈魂被拋走、支解、焚燒,化為粉塵。他一無所有,飄盪於空中,不屬於任何地方,只剩個空殼。 他想掙扎,卻動彈不得。從十歲以來,他一直是多麼努力地想克服這些。荒謬的。像浪潮般襲來的空虛。他不明白它們從何而來,又何時離開,只是一次又一次毫無預警地發現它們從屋壁的四角悄悄溢出。他在診療室裡不安地搖晃著懸空的腳,在消毒水的氣味裡無所適從,他曾害怕醫院會將他帶走,再也回不來。但他錯了,醫生讓他踩在地面,把恐懼釘在他背上,他摔在地上,被背負在身上的重量壓的無法呼吸。醫生宣告他也許他只是憤世嫉俗,也許他是亞斯伯格。但無論診斷的病名為何,醫生如何解釋他的病情,它們依然潛伏在他的體內,從來沒有離開過。 他瑟瑟發抖,他需要酒,但他動不了。他獨自一人,聽著整個世界在寂靜之中崩潰。他陷進床的骨架裡,開始墜落,下頭是深淵,他還在墜落,全身因為尖叫而刺痛。但寂靜吞噬了一切,它們震耳欲聾地吞沒他的聲音,他的存在,當他摔得血肉模糊的時候,沒人會聽見──為什麼它們就是不離開? 他在床上喘息著世紀之久,直到恐懼終於軟化了牽制。他摔下床,爬著打開衣櫃,從裡面掏出水壺,顫抖著打開瓶蓋,匆匆灌入喉中,耳際嗡嗡作響的噪音才漸漸平緩下來。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撥號。 「嗨,Stan。」她的聲音傳來,像峽谷中空洞的回聲。 Wendy。Stan試圖讓語氣自信點,但他仍在顫抖,吐出的只有虛弱的氣音。我想見妳。我想聽妳的聲音──能嗎?拜託。 Wendy聽來像是吸了口氣。 「又復發了?」 對不起。他緊握著手機,回答。 「Stan,球隊的事情,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好嗎……」她嘆息,似乎在斟酌著語句。 妳知道這跟球隊無關── 「我沒辦法總是應付這個,我真的不能。」 接著,長停頓。 他知道,無論Wendy隨後說了什麼,都不重要了。長停頓已經回答了一切。 長停頓表示她不會來。 「Stan,你還在嗎?」 還在。 「別掛斷好嗎?今天我有很重要的會面,真的沒辦法見你。但我可以保持通話,可以嗎?我們在電話上談談如何?」 聽上來還行。他用全身的力氣回答。 「很好。」 沉默。 腳步聲,轎車關上門,Wendy正在移動,正在逐漸離他遠去。而他無法觸碰到她。疲憊感一路從脊椎蔓延至他的頭部,他走向窗邊,一股衝動幾乎讓他失手打破窗戶,但忍下來了。他扯開窗戶,試著穩住呼吸,模糊的視野裡,他看見晃動的綠。 Kyle正走在大街上。 Stan抬起頭。 週六的早晨,Kyle仍抱著活頁夾,朝公車站的方向前去。他板著臉,眼眶深陷,闊步走在人行道上,充滿空隙外套下的身影異常單薄,他看起來糟透了,連微躬的身體都散發著倦意。 「Stan,你有什麼想說的嗎?」Wendy的聲音再度模模糊糊地傳來。 一周前的記憶突然抓住了他。 Stan靠在Kyle的床邊,雙手貼在搖桿上,抬起頭。Kyle倒在床上,手肘底下壓著半開的攻略本,睡得不省人事。黑眼圈深印在他的眼眶上,他甚至沒能在遊戲開始後翻向下一頁。Stan回過頭,靜悄悄地破完新買的遊戲,將搖桿線纏好,收起。披上外套,安靜地離開房間。 一股強烈的刺痛衝上喉嚨。靠著窗的Stan扶著頭,吞嚥。 他希望他在這裡。在他的房間裡。告訴他,他還能繼續堅持下去。這樣的想像讓Stan更加疲倦。 Wendy,妳知道嗎,謝謝妳。聽到妳的聲音讓我覺得好多了。 他強迫自己這麼說。 「真的?別騙我。」 真的。祝妳會面順利。 「……Stan,振作點,好嗎?」Wendy長嘆。「我晚點再打給你。」 他掛斷,爬回床上,雙手交疊在腹上,平躺著,感到那股刺痛又上來了。 他閉上眼,有點想哭。天花板開始攪動,從四面融化,燭液似地下墜。 隨後,一段熟悉的旋律突然鑽入腦海裡。 那是什麼? 光線裂成碎片,像銀色的彩片似地搖搖晃晃,從上方落了下來。 Stan眨了幾次眼,它們才逐漸恢復成照明燈該有的形狀,他落在草地上的十指再度有了知覺,一股力量拖著他浮起,他坐在球場上。 Marsh,你沒事吧? 他恍惚地抬頭,教練跪在身側,球員們是蹲是站的將他團團圍在圈子裡。 幸好撞的不重,你的鼻梁沒斷。教練拍拍他的肩,他毫無力氣,逆來順受地被擊打出了幾個不穩的波。 Stan低下頭,才發現前胸被血跡浸濕,上巴全是銹味,血珠依然黏稠稠地往下滴落。他下意識地抹掉臉上的血,意識依然有些暈眩,誰遞了冰枕給他,誰對他道歉,他一時之間辨認不出。 好了,你們可以回去練習了。 教練將他從地面上拉起,攙扶著讓他走到休息區。他覺得自己被牽引著,在飛行,卻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控制方向。 我要確認一下你有沒有腦震盪,行嗎? 手電筒的光在他眼前虛晃著,他眨了眨眼,最後聚焦在教練的臉上。 很好。你沒事了,孩子。教練微笑。 我能早退嗎,教練?Stan脫口說。 當然,當然了。教練挑眉,似乎對他的突兀有些困惑,但依然爽快地答應了。 他站起身,朝置物間走去。 Marsh。 他回過頭。 我知道不容易,但你做的很棒,知道嗎。 他點頭。退進長廊的陰影裡。 扭開水龍頭,他把臉上的血跡洗掉。 教練的話掉在洗手台裡,撿不起來,一瞬間就順著水流落進管線裡,消失了。 鏡面折出一道反光,吸引了他的視線,鏡中映出的空間很深,好像沒有盡頭,彷彿他把指尖貼在上頭,就會掉入另一個世界。一張陌生的臉孔在裏頭望著他,濕潤的黑色短髮貼在前額,藍色的眼,帶著淺淺的笑意。他別開頭,對那張臉生起恨意。 Stan把帶血的球衣摺疊起來,塞進背包裡,換上乾淨的外衣,走進太陽裡。 校舍長廊上迴盪著朗讀的聲音。 「想像你自己站在岸邊,波浪陣陣翻滾而來,突然一陣波浪就此凝固,停滯在那裏。*」 拐彎,他一路朝校門口闊步走著,彷彿在逃亡。 「你熟悉這種奇怪的狀態嗎?你半夜醒來,滿目漆黑,突然覺得你失去了方向感。你開始快速地四處摸索,想找到熟悉的、結實的事物──*」 Dude。 他被追上。 Stan回過身,Kyle懷中拽著書,在長廊上困惑地望著他。他在長廊上與Kyle擦肩而過,卻絲毫沒有察覺。 嘿,Dude。他說。 Stan,我很抱歉,我有亞當‧史密斯的期末要寫,今天大概沒什麼時間跟你混了。你今天還要來我家嗎?Kyle的手指在教科書上彈跳著,發出細細的,像林葉互相拍擊時的聲音。不知怎麼的,Stan覺得那聲音迴盪在耳裡時很舒服。 我不介意。所以他回答。 別擔心。Stan用氣音對Kyle說,聲音卻彈回他耳裡。 一切都很熟悉。 室內旋轉起來。棉質床單擦過身體的觸感,墨綠色窗簾與風聲嘈雜的拉扯,彈簧床在重心轉移時細小的耳鳴,搔癢地扎痛著他的熟稔體熱,它們開始剝落,破碎,攪成漩渦,在腦海裡翩翩起舞。 Kyle貼著他,在身體的摩擦下細細呻吟。 Stan從背後環住Kyle,將頭埋進Kyle的肩裡,喘氣,他的指尖發冷,雙手不自主地發顫。大氣軋軋作響,他突然開始失去重心,搖搖欲墜,好似在真空裡獨自跳舞。Stan單手摀住Kyle的嘴,將對方朝懷裡拽的更緊,Kyle發出吃痛的悶哼,單腳踢在Stan腿上。旋轉開始加速,將一切輾壓殆盡後再飛甩出去。 他扳過Kyle,將他壓在身下,進入他體內,緊密的指間流瀉出Kyle模糊的嘆息。Kyle反手推著Stan,試圖要他放鬆,但Stan難以控制力道。他感覺不到自己,只是開始墜落。 Kyle掰開他箝制在嘴上的手,Stan卻又從背後扣著他的頸將他壓回,白色的頸浮出抓痕。 Stan──Kyle幾乎是尖叫。 Stan猛然彈開。 操你的Stan!Kyle翻身坐起,吼到,順勢握拳要朝Stan揮去,卻發現Stan跪在床上顫抖,開始啜泣。 Stan?你還好嗎? 我沒事。該死,該死的。對不起。Stan摀著臉,呼吸異常急促。 嘿。Kyle將Stan別開的臉扳向他。深呼吸,深呼吸好嗎? Stan點頭。 對不起,我剛剛,我不知道我剛剛怎麼了── Dude,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可以待會再談。Kyle打斷Stan,他不斷喘息,仍在掉淚。 床頭櫃傳來震動聲。他們同時回頭,Stan的手機螢幕在閃爍。 是Wendy。 喔。Kyle鬆開貼在Stan臉上的手。你不接? 不用。Stan抹掉臉上的淚痕,平靜下來。 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叫她來。Kyle退了一段距離,雙手抱胸。 她不會來。 Stan。 她不會來。Stan重複。 他靠向Kyle,握住他的手。你不想──繼續嗎? 你在開玩笑嗎?Kyle忍著沒甩開Stan的手。你怎麼了? 只是有點不舒服。 Dude,這絕對不只是有點吧。你要我拿點水或是藥嗎? 不,我沒事。留在這裡。Stan急促地打斷Kyle。 Kyle蹙眉,拾起落在地上的衣物,套上,但沒有離開。 他們坐在床邊許久,沉默迴盪在胸口,使得Stan清晰的呼吸聲聽來依然很吃力。 太陽偏移的暗影轉了角,在暗紫色的陰影輪廓上鑲了金邊,Kyle能聽見孩子們在大街上奔跑嬉戲的尖叫聲,它們飛過窗邊,逐漸遠去,寂寞地消逝在遠方。 他感到胸口沉甸甸地,嘆了口氣,拿起Stan的水壺,扭開瓶口。蹙眉。 你讓Kenny幫你帶酒? Stan沉默。 看在老天的份上,Stan。 沉默。 你對自己像垃圾一樣就為了她? 不全是。 球隊?壓力? 我不知道,就是發生了。 多久了? ……很多年了。 你這混帳。 Kyle將Stan從床上扯起,推到門邊。 回家,Stan。 Kyle,對不起。Stan縮在門上,再度開始顫抖。 Kyle鬆手,平撫Stan的肩。 回家好嗎,Stan。 他把Stan送到門邊。 掏出手機,送出簡訊,將手插在口袋裡走上大街。 他不知道該感到憤怒或解放,也許兩者皆是。 街道壟罩在夕陽沉沒的血金色裡,即使如此,這座小鎮背著光的輪廓對他而言,依然熟悉的無須花費任何心思上頭都能抵達目的地。偶爾,這程度的熟悉會令他感傷。他不再懷疑巷弄陰影裡晃動著陰謀,厚雪從屋頂上滑落時閃爍的晶光,習慣潛進他的身體,直到他驚覺自己對一切都感到無所適從。 他在Tweek Bros.咖啡廳前止步,她坐在門前的長凳上,膝上還枕著Nook*。 Kyle走上前時,Wendy撥開耳邊垂下的短髮,仰首望向他。 Wendy,我有些事要跟妳說。他說。 我猜也是。Wendy平靜地回答。 Wendy將她擱在長凳上的背包挪出空間,讓Kyle坐下。 有趣。她說。 嗯? 我們每天一起念書,卻很久沒像這樣,一起談論Stan的事情了。 Kyle注視著她。某種程度而言,對於現今的他,Wendy或許比Stan要來的親近,即使他們從來沒在字面上定義超越普通的朋友。 我覺得我失去他了。他說。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Wendy聳肩,笑得有些無奈。不新鮮,不是嗎? Wendy。他嘆息。 總是這樣,來來去去。來的時候,就像雲霄飛車。 什麼時候開始的? 十歲的時候,感冒疫苗,記得嗎? Kyle說不出話,蜂擁而上的記憶一瞬令他意識到,他一直以為穩固不變的事物只是假象,輕而易舉地便崩塌了。 Wendy說話時,指甲依然在書上跳動,此時卻沒有他曾經在裡頭看見的從容。那排法式指甲的光澤在低垂的日暮裡變的黯淡,敲出的節奏也單調平淡。他以為他會責怪她,但他沒有,也許他們都在整件事態上感受到不可抗力。 Kyle揉搓著雙手。他想起Stan輕哼的旋律,是幻想島的旋律。 Stan瞪著斜躺在置物櫃裡的水壺。 迫切扎著他的頭,他好幾年前就應該一鼓作氣把它扔進垃圾桶裡的,威士忌從來沒有解決什麼,但他無法忍受他的生活正在分崩離析,他卻始終不明白為什麼這會發生。或許他不願意接受,他的人生毀在一支感冒疫苗上,荒謬地讓他幾乎要放聲大笑。於是Kenny把水壺遞給他時,他還是不假思索地塞進置物櫃裡。 他的生活沒有改變,至少從表面看來是如此,日復一日,出席每天的行程,履行責任。Kyle私底下已經幾周沒和他說話。他看他的方式,讓Stan以為自己要被荊棘刺出血了。Kyle的眼裡沒有憤怒,沒有感傷,只是困惑,一種平淡地令人窒息的迷惑。 他閉上門,迫使自己停止思考。 回過頭,他發現Cartman隔著幾排櫃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幹什麼? 幹什麼?Cartman晃動著他的雙手,搖搖晃晃地走來。幹什麼? 有屁快放。Stan無視Cartman刻意惹惱他的做作動作,冷冷地說。 友情提示,Stan。Cartman瞟了他一眼,比出引號手勢。你「最好的朋友」沒來西語課。他退選了。 什麼?Stan愣住了。 我去問了顧問,他也退了政治學。 Stan停頓了片刻。 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這不公平──好嗎!Cartman怒氣沖沖地嚷嚷。這真是太蠢了!如果學校可以隨便這樣讓人退選,那我操蛋的為什麼還必須來學校!?義務教育真他媽智障! Cartman說完忿忿地踹了置物櫃幾腳。 嘿──那是我的置物櫃!Clyde在走廊盡頭大吼。 滾開,Clyde!Cartman回吼。 Stan快步走開,不理會Cartman開始跟Clyde在走廊上互相咆哮。 他踩在愧疚的影子上,拐過轉角,朝圖書館走去。 他沒在圖書館找到他。 但他在圖書館附近的長廊上,手上抓著一捲圓筒衛生紙。 Stan走上前,雙手微微顫抖。 Kyle。 Kyle回過頭,有些訝異。 來。 Kyle單手牽住他,握住他的手。 他不知道他會被帶到何方,但觸碰到Kyle發燙的手時,Stan有些哽咽。 他們走到防火門,推開門,Stan發現Wendy和Butters坐在防火門前的階梯上。他下意識地迴避Wendy的視線。 Wendy回頭望了Stan一眼,沒說話,只是從Kyle手中接過衛生紙。她單手放在Butters的背上,輕輕拍著,Butters抱膝,將臉埋在交疊的手肘裡,正在哭。 怎麼了?Stan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Kyle將他拉開些,輕聲說。 他存著論文的隨身碟掉了,沒有備份。 不能補繳? Stan,問題是他已經遲繳了,老師會覺得他刻意拖延的。 Kyle回頭,看了Butters一眼。 這是大論文,繳不出來就等於丟了三分之一的成績,那就已經跟被當差不多了,但他已經很努力了。他一直都很努力。 他突然有股自私的衝動,想抱住Kyle。 我和Wendy會嘗試和老師談看看。Kyle接著說。 Stan只是點頭。 他們在階梯上待著,直到Butters耗掉半卷衛生紙,停止哭泣。 謝謝你們。他擤著鼻涕,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Wendy和Kyle對視了一陣,她便隨著Butters進了教學大樓,將Kyle和Stan兩人留在外頭。Stan躊躇著,單指還勾著Kyle的手,惶惶不安,覺得自己像個無所適從的孩子。 我和Wendy談過了。Kyle說。 喔。Stan垂下頭。她──她還生我的氣嗎? 她沒生你的氣,但她覺得你一直逃避她很混帳。 那你呢? 你覺得我應該生氣嗎?Kyle斜望著他。���說你從十歲以來就沒消停過,你現在還是有一樣的感覺嗎? 偶爾。Stan扶著前額。有時很強烈。 Kyle沉默,陷入思索。 Cartman說你退了兩堂課。 對。反正我以後都得學貸,其實也不差這兩堂。 ……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Kyle回過頭,眼神異常地平靜。 你想知道嗎? Stan點頭。Kyle從外套口袋裡掏出藥瓶,放在他手上。 Dude。Stan虛弱地輕呼。 你呢? 威士忌? 還有性? Kyle── 我是認真的,為什麼你想操我? 我、那時候我很沮喪…… 你沮喪的時候就會隨機想操朋友?你跟Kenny也睡了嗎? 不!我只是──這真的真的很丟臉。 啟發我。 我躺在床上。 Stan開口。Kyle握緊他的手,他不能再躲開。 突然……想到幻想島的旋律,哼了起來,但什麼也沒發生,大概,我只是睡著了。我看見小時候掉進那個世界時的森林,我還是九歲,踩在彩色地磚舖成的道路上,我不知道道路會通到哪,也許是奧茲國嗎? 但九歲的Cartman擋在路上,他還在那裏,帶著他的紅寶石皇冠與斑點毛皮披風。他想像中的你也那裏,摟著他的肩。然後,他操了你。我。我很震驚,那可是Cartman九歲時的想像產物──但同時,我操蛋的勃起了。 所以我也操了那個夢想島裡的你,卻發現我沒辦法想像操你是什麼感覺,也許他也不能,那就像在和膠片映出的破碎影像做愛一樣。但我就是不能──不能忘記我想操你這件事情。 該死的。Stan。這真他媽Fuck up。 Kyle。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我早該狠狠揍Cartman一頓……Kyle發出鄙視的悶哼。 你能原諒我嗎?Stan戰戰兢兢地抬起頭。 Kyle回過頭,Stan望著他,眼眶發紅。 待會說。他捧著Stan的臉,親吻他。我們可以先吃點冰淇淋。 好。Stan環抱住他,哽咽地回答。 他們並肩走在商店街上,依然牽著手。 這條街上,他們的父母曾經唱著Love is Battfield的長街,他們張開雙手,無畏地跳著舞步,朝未知邁進。 Kyle稍稍走在前方,讓Stan靜靜地踩在他的影子上。 十歲的時候,Kyle站在池塘畔邊,望著Stan的背影,選擇悄悄地離開。他會原諒他嗎?現今他站在這條街上,太陽將柏油路烤的柔軟,棉花糖似地裹住他們的足跡,折射的光芒散出細碎的光芒,像極了那條幻想島的大道。 他給了他一球薄荷,他自己拿了一球草莓。 就像孩提時代一樣。 開始歌唱。 *原意是指像長輩般居高臨下的保護與控制,但中文很難同時具體翻譯出來。 *節錄自《我們》,葉夫根尼·薩米爾欽 *Nook,電子閱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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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6etf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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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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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是個還在讀大學的女孩,自從半年前她認識了她的主人,就傾心於SM,並心甘情願的做了主人的寵物。每週週末,月月都會在主人家度過那消魂的兩天三夜。 週五放學後,月月同往常一樣來到主人家。「主人,我回來了。月月想死主人了。」 月月找遍各個房間都沒看到主人的影子,看來主人還沒回來。月月有些失望,她來到衣櫃前,櫃門虛掩。 「主人說,小母狗是不應該穿衣服的。」月月輕聲說道。 她慢慢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後把脫下來的衣服疊好放進衣櫃。又從衣櫃裡取出這幾天要穿的裝備。月月仔細檢查了一遍堆在地下的裝備,確定沒有漏掉什麼後用力把櫃門關上。櫃門裝有暗鎖,關上後除非主人用鑰匙打開,否則別想再拿出任何東西。而月月如果沒有穿齊裝備,就會被主人嚴厲的懲罰。 「開始吧,像以前主人教我的那樣。」月月紅著臉:「本周的快樂時光開始了!首先是這條人造尾巴,每隻狗狗都有尾巴,我也不能例外。」 人造尾巴的前端是肛塞型按摩棒,可以卡在肛門裡使尾巴不能輕易被拔出來,還可以通過不停的震盪使佩帶者產生強烈的快感。後面是毛茸茸的假尾巴。月月拿起那條人造尾巴仔細看了看,今天主人似乎專門選了個大號的,按摩棒的直徑要比平時用的大一圈。 月月無奈的搖搖頭,她先把按摩棒的頭勉強含進嘴裡用唾液潤滑,然後咬著牙忍著疼把按摩棒一點點塞進自己的肛門。 「好疼!」月月流出幾滴眼淚,按摩棒總算順利的塞進肛門卡在肛門內側。 月月打開開關,按摩棒在她肛門裡快速震動起來,體外的尾巴隨之輕微擺動。 「恩……」月月低聲呻吟著。她知道,開關一旦打開,除非電池沒電或者主人用遙控器關掉否則按摩棒是不會停下的。月月像只母狗一樣趴在地上,小穴濕潤起來。月月忍著快感又拿起一顆跳蛋塞進自己的小穴,打開開關。小穴受到跳蛋和從肛門裡按摩棒傳來的雙重刺激,快感源源不斷。月月的呻吟聲更大了,小穴成了名副其實的水簾洞。月月用手指沾了些淫水送進嘴裡,仔細品嚐自己淫水的味道,滿意的點點頭。 裝完尾巴和跳蛋,月月又拿起一個項圈,項圈的正面刻著「狗奴」字樣,背面寫著她的名字「月月」。上面還掛著個鈴鐺,稍微動動鈴鐺就會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月月熟練的把項圈帶在脖子上,用小掛鎖鎖住。然後跪在地上,讓項圈上的鐵鏈從她乳溝垂下。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鐵鏈的冰冷和下體的快感。直到鐵鏈有了她的體溫才睜開眼睛。小穴流出的淫水已經在地上形成一個小水窪。月月的臉微紅著「我怎麼會喜歡這個?」她搖搖頭,鈴鐺叮叮噹噹的響起來。 月月又拿起下一件要裝備的工具。這是個能限制她行動,使她只能跪著或爬行的工具,叫束縛鏈。束縛鏈的中間是一個鐵環,向四方分出四條很短的鐵鏈,用來鎖住她的四肢。鎖腳的鐵鏈分為兩部分,前面鎖在膝蓋處,後面鎖在腳腕上。 鎖好後她每條腿���呈V 型,迫使她爬行時只能用手和膝蓋支撐身體。月月簡直愛死這件工具,它不但可以最大限度的限制月月的自由,而且每次爬行後膝蓋都會又酸又疼,月月愛死那種感覺了。 鎖好束縛鏈後,月月又拿起剩下的兩個跳蛋用膠布粘在自己的乳頭處,打開跳蛋的開關。月月低頭用舌頭把小穴下的那灘淫水舔進嘴裡,然後咬住骨頭型口塞,把口塞的帶子拉到腦後鎖緊。 現在的月月嘴裡叼著肉骨頭,身後拖著毛茸茸的尾巴在地上爬行,看起來更像只母狗。她艱難的爬到門口,把項圈上鐵鏈的另一頭鎖在門口的鞋架上。她現在要做的只是趴在門口等主人回來。因為所有的鑰匙都在主人身上,如果主人不回來,她就只能一直帶著這些裝備被鎖在門口的鞋架旁了。 月月四肢蜷縮趴在地上,忍受著強烈的快感昏昏沉沉的度過了幾個小時。 終於,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主人回來了。月月勉強爬起來,跪在地上,低著頭只敢看主人的鞋。 主人笑著看著她,先用鑰匙打開口塞的鎖,把肉骨頭從她嘴裡拿出來。 月月嚥下幾口唾液,潤了潤自己的嗓子。「主人!汪!汪汪!汪汪!」月月輕輕的叫了幾聲。 「真乖,月月,等了很久了吧。」主人邊脫鞋邊問。 「汪!」月月清脆的叫了一聲。這是主人和她的約定,當主人問那種可以用是否來回答的問題時,月月叫一聲表示是,叫兩聲表示不是。主人滿意的拍了拍月月的頭。 月月把頭低下去,鼻子湊到主人的腳旁,貪婪的嗅著主人襪子的味道。 主人笑著問:「小母狗,主人的腳臭不臭呀?」 「汪汪!」月月叫了兩聲。主人狠狠的在月月屁股上打了幾巴掌:「小母狗,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謊了?再問你一次,你要如實回答。」 月月很委屈的叫了一聲「汪!」事實上,主人的腳的確很臭,不過月月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所以在她看來那是一種享受。 主人滿意的點點頭:「小母狗,把主人的拖鞋叼來。」 月月聽話的用嘴把拖鞋從鞋架上叼下來放到主人腳旁。主人穿上拖鞋打開鎖在鞋架上的鐵鏈,牽著月月向客廳走去。 到了客廳,主人做在沙發上,月月蹲到主人腳旁,又把鼻子湊進主人的腳聞主人襪子的味道。 主人吩咐:「月月,幫主人把襪子脫掉吧。」 「汪!」月月爬起來答應一聲,用牙齒咬著襪尖慢慢把主人的襪子拉下來。 接著,她又跪到主人面前:「主人,月月來幫你洗腳吧!」 主人微微點點頭。 月月趕緊低下頭,伸出舌頭賣力的在主人腳上舔起來。最後還把主人的腳指頭一個一個含在嘴裡吮吸乾淨。然後意由為盡的跪在主人腳邊用舌頭舔著嘴唇。 主人拉緊鏈子,狠狠的踢了月月一腳:「小母狗,你偷懶呀。怎麼不給主人擦清潔液。」 月月這才想起來,她再次爬到主人腳旁,改成蹲姿,將陰部貼在主人一隻腳的腳面上來回摩擦,讓自己的淫水沾到主人的腳面上,接著又換另一隻腳。然後她趴在地上,陰部對著主人,讓主人用腳掌蹭她的陰部,將腳趾伸進她的洞洞。 直到主人的腳掌和腳趾上也沾滿她的淫水,月月才重新爬到主人腳邊再次伸出舌頭把主人的腳舔了一遍,將主人腳上沾的淫水舔了個精光。月月知道,主人很喜歡這樣玩她的淫穴,主人把沾淫水的過程叫擦清潔液,把月月用舌頭舔的過程叫做洗腳。月月也很喜歡被主人這麼玩,她在家的時候每天最少會這樣幫主人洗一次腳。 「主人!」月月仰起頭撒嬌的對主人說:「月月想要了,你看月月流了這麼多水水……」 主人笑了笑:「小母狗,主人還沒有吃飯呢,等吃完飯再滿足你吧。」 主人把月月抱到懷裡,月月趴在主人懷裡搖動著身體,撒嬌的說:「不要,主人,月月受不了了。請主人先享用月月的身體吧,求您了。」 「好吧,看來今天主人只能餓著了。」主人苦笑著搖搖頭。 主人把月月抱進臥室,仰面朝天放在床上。然後把她束縛鏈手上剩餘的鐵鏈鎖在床頭。又從她陰道裡拿出那顆沾滿淫水的跳蛋,乳頭上粘著的那兩顆也被取下來。由於束縛鏈的緣故,月月的雙手被鎖在床頭連帶使她的雙腿蜷縮膝蓋朝天,她感覺很不舒服。但是當主人的大肉棒插入她的淫穴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被快感淹沒了。 「啊!主人,汪汪汪汪,主人,汪汪,小狗狗好舒服呀。啊,主人,求求你,插死狗狗吧,汪汪……」月月邊呻吟邊汪汪的叫著。 主人沒答話,只顧低頭只顧猛幹月月的騷穴,手慢慢從月月的腰部移到她的雙乳上用力揉捏,直到精液噴撒在月月的陰道裡才停手。 月月緊閉雙眼,小嘴微張喘著粗氣,渾身香汗淋漓。主人趴到月月的身上。 輕輕親著月月的臉。「看來今天只能被鎖成這樣睡了。」月月心裡想。 她的乳房被主人的胸膛壓扁,主人軟了的肉棒還塞在她的陰道裡。月月她很喜歡這種姿勢,她和主人是如此貼近,簡直和主人融為了一體。她可以聞到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的汗味,而她現在只有聞著主人的汗味才會睡的安穩。 第二天早上,月月在強烈的便意中醒來。從昨晚到現在她都還沒排泄過。肛塞按摩棒的電池由於電量不足只是微微震盪著。 主人趴在她的身上睡的很香。 月月扭動幾下身子,除了鐵鏈和項圈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之外沒有什麼效果。月月用舌頭舔著主人的臉輕聲的叫著「主人,主人……」她期盼主人快點醒來。 主人抬起頭睡眼朦朧的看著月月問:「怎麼了?小狗狗」 「狗狗想要便便。」月月臉紅紅的回答。 「哦。」主人從月月身上爬起來,卻沒去開她手銬的鎖,而是伏下身子,把嘴湊到月月的乳房前,用舌頭舔她的乳房,用牙齒輕輕咬住月月的乳頭向上拉。 弄的月月舒服的低聲呻吟著,下面的洞洞又濕潤起來。弄了一會,主人把大肉棒對準月月的洞洞,用力插進去。像昨晚那樣狠狠的幹月月的淫穴。 「嗯,嗯,啊,啊……」月月被鎖在床頭的雙手握成拳頭,淫叫著,不停扭動自己的身子,享受著主人帶給她的快感。主人將濃密的精液射在她的陰道深處,又趴回到月月身上親吻她的小嘴。 月月一邊和主人接吻,一邊斷斷續續的說:「主人……求求你…… 讓月月懷孕吧。月月……想給……主人生只小母狗……一起供主人玩樂。「 主人把月月摟到懷裡「好乖乖,那主人今後就更頻繁的性愛,要你給主人生隻小母狗玩。」 「嗯!」月月幸福的笑著,主動去親主人的嘴,還把舌頭伸進主人的嘴裡要主人品嚐。 主人又歇了會,才打開月月手銬的鎖,把她抱下床放在地上,牽她去陽台。 那是月月的專用廁所,月月的大小便都在那解決。陽台沒被封起來,如果有人稍微留意一下,就會看到陽台上的情況。 月月很喜歡那種既怕被人看到又想被人看到的矛盾心理。記得第一次被主人強行帶到陽台排泄時,月月說什麼也不肯進陽台。直到主人威脅說如果她不聽話就把她這樣趕出屋外她才屈服。 現在,她已經能很坦然的被主人牽去那裡排泄了。到了陽台,月月主動蹲在馬桶上。主人把人造尾巴拔掉後,她的大便就噴射出來。過了一會,月月紅著臉低聲對主人說:「主人,狗狗排泄完了。」 主人走過去,用廁紙幫她擦乾淨屁股,沖水。然後問她:「要不要小便?」 月月點點頭:「汪!」 主人拍拍她的腦袋:「那就快點吧。」 月月向前爬了爬,然後像狗狗一樣伸起一條腿,陰部射出一道水柱,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落進馬桶。這個動作月月練了很久,為了練好這個,她不知道挨了主人多少鞭子。 排泄完,主人帶月月去浴室,把她放進空浴缸,用水管沖刷她的身體,冰冷的水柱把她的全身沖的通紅。主人還故意把水管對準月月的陰部噴,月月很想躲避卻又不敢,只能蹲在那忍著,嘴裡不斷發出尖叫聲和淫叫聲。 主人把她的身體洗乾淨後,又拿灌腸器給她灌腸,清理身體內部。主人每次向月月肛門裡灌進500CC 清水,直到月月排泄出來的也是清水才停止,今天一共灌了六次。主人滿意的點點頭「嗯,現在內外都乾淨了。」然後用毛巾幫月月擦乾身體,把一條新的人造尾巴塞進她的肛門打開開關。然後牽她去飯廳。 主人把月月鎖在飯桌下,自己簡單做了些飯菜,把飯菜混在一起倒在月月身旁的盤子裡,另一些放在桌子上自己享用。月月趴在地上只用嘴把盆裡的飯菜吃光,然後用舌頭舔乾淨掛在臉上的飯粒,抬起頭望著主人,一副沒有吃飽的樣子。 「沒有吃飽?」主人低頭看著她。 「汪!」月月叫了一聲。 「那來吃主人的棒棒吧!」主人指了指自己的大肉棒。 「汪!」月月撲過來,把主人的肉棒含進嘴裡,幫主人口交。主人吃完飯的同時她也把主人精液都吸出來了。月月把主人的精液統統吞進肚子,又用舌頭幫主人清理乾淨龜頭。然後跪在地上,一副意由為盡的樣子。 「小騷狗!」主人罵了一句,然後把三個跳蛋扔在地上「像昨天那樣帶好。」 月月順從的揀起跳蛋,將一個塞進陰道。另兩個用膠布粘在乳房上,打開開關。「啊!」強烈的快感使她倒在地上左右翻滾。 主人用腳踩住她的乳房,嚴厲的說「小賤狗,快點起來,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對不起,主人。」月月趕緊忍著快感恢復跪姿。 主人給月月帶上骨頭型的口塞,把她牽到狗籠旁,示意月月爬進去。月月順從的爬進狗籠子蜷縮著身子趴在裡面。主人關好��門用小鎖鎖住,對月月說:「乖狗狗,主人去購物,你乖乖在家等我。」 月月點點頭。主人把按摩棒和跳蛋的速度調到最大,然後出去了。「嗚……」 月月咬著骨頭不能叫出來,但是強烈的震動瞬間要她達到了高潮,而高潮過後就是無盡的折磨。月月蜷縮在籠子裡,享受著按摩棒和跳蛋帶給她的快感和痛苦,她感覺自己一會升上了天堂一會又落進了地獄。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月在又一次強烈的高潮中醒來。她看看外面,已經是黃昏了。「我已經昏睡了一整天?」月月感覺下體處濕濕的。原來她在昏迷中被按摩棒和跳蛋搞到失禁。月月痛苦的搖搖頭,她很想活動活動身體,可籠子實在太小了,她一動也不能動。「主人,求求你快點回來吧。」月月默默的祈禱,按摩棒和跳蛋依舊不停帶她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徘徊。 主人終於回來了,月月用哀求的眼光看著主人。主人看了看她下體的那灘水,笑著打開籠子,把月月牽出來。 「被搞到失禁?」主人問。 月月害羞的點點頭。主人將月月嘴上的骨頭口塞拿出來。「狗狗,餓了麼?」 主人問。 「汪!」月月叫了一聲,她的手腳在不停顫抖:「主人,求求你把按摩棒和跳蛋關了吧,小狗狗已經被搞了一天,快受不了了。」 「好吧。」主人把月月陰道和乳房的跳蛋關掉拿出來,又把肛門裡的按摩棒也關掉。 「謝謝主人!」月月感激的快哭了。然後主人把月月牽去浴室,用水管幫她沖洗沾滿尿水的陰部。 「恩……」月月輕輕的叫著,閉著眼睛感受著水流衝擊陰部帶給她的快感。 陰部沖洗乾淨後主人又把她牽回客廳,在她的盤子裡放了些狗餅乾。月月低下頭去吃那些狗餅乾。吃完以後,她舔了舔嘴唇,主動爬到主人腳下聞主人襪子的味道,然後用嘴幫主人把襪子脫掉,用舌頭和陰部幫主人洗腳。 主人一邊享受一邊對月月說:「月月,今天晚上帶你出去散步吧。」 月月停了下來,驚恐的望著主人:「不要,主人,求求您,雖然是晚上,可還是會有很多人的,月月怕。」 「你是怕被人認出來麼?不用怕,給你帶上這個面具,別人就認不出你了。」 主人拿出個面具給月月看,這個面具可以鎖在頭上把月月的臉全遮起來。 月月不再說話,紅著臉低下頭繼續幫主人洗腳。其實她的內心也很渴望被人看到自己做狗的樣子。 晚上六點多,主人把面具鎖在月月頭上,又把鎖在腳踝和膝蓋間的鐵鏈放開。 牽著月月去散步。 路上,所有人都用詫異的眼光望著他們,但更多的男人卻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眼光。雖然這次主人只開了按摩棒的開關,可月月卻感覺到自己的淫水在不停流出來滴在地上。起先她不敢看路上的行人,只是低著頭跟著主人爬。後來她發現周圍的景物很熟悉,於是抬起頭望望四周,這裡竟然是學校的附近,主人要把她牽到學校去。月月猶豫了一下,想停下來。可是主人卻狠狠的拉了一下項圈,強行拉她繼續前進。 終於,月月被主人牽進了校園。來到操場上。很快,操場上圍滿了人,多數是男生。大家都好奇的看著她。月月看到那麼多同學校友,嚇的忙把頭低下去,生怕有人認出她來。 「月月,換成蹲姿,雙腿分開,手舉在胸前,把你迷人的洞洞露出來給大家瞧瞧。」 月月感覺到臉在發燒,可還是按主人的吩咐做了,在這麼多同學面前露出濕的一塌糊塗的洞洞,真是羞死人了。可現在越害羞月月越覺得刺激,越刺激就越有快感。月月的手腳又開始抖起來。 主人看了看月月,輕聲問:「想要了麼?」 月月點點頭。 主人給了月月一個耳光「怎麼出來就忘記規矩了?」 「汪!」月月叫了一聲。 主人滿意的點點頭,在眾人羨慕的目光里拉開自己的拉練,把大肉棒拿出來塞進月月的嘴裡。情慾已經使月月失去了自我,她開始不顧一切的舔、吮吸主人的肉棒。在她看來,那是最美味的食品。過了一會,主人把濃濃的精液射在月月的嘴裡並命令她吃下去。然後牽著她向女生寢室樓走去。 在女寢樓前,月月看到她同寢的小蘭剛外出回來。 月月想躲在主人身後,主人蹲下來輕聲問她:「是你的室友?」 月月害羞的點點頭:「汪!」 「去幫她舔鞋!」主人微笑著站起來,放開手裡的鐵鏈。 月月順從的爬到小蘭身邊,伸出舌頭舔小蘭的紅色高跟鞋。 小蘭剛開始很詫異,可馬上就鎮定下來,還蹲下去輕輕拍著月月的頭說:「好狗狗,幫我舔乾淨點。」 主人趁機走過去和小蘭搭訕。這時,月月的另兩個同寢優優和美倩在窗前看到也跑下樓來,三個人圍著月月又摸又捏,輪流讓月月幫她們舔鞋。 「這是你的狗?」優優問主人。 主人點點頭。 「她真漂亮!」優優讚美到。 「而且很乖很聽話呢!」小蘭補充道。 突然,美倩說:「你們發現沒有,她的身材特別像月月。月月,你們看,她項圈上的名字也和月月一樣呀。」 三個女孩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蹲在月月旁邊仔細研究開來。月月聽了美倩的話,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被她們發現自己就是月月。她羞的無地自容,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你能不能把她的面具拿下來給我們看看她的真面目呀?」 小蘭問主人。 主人搖搖頭:「不行,你們喜歡這隻狗狗麼?」主人問她們三個。 她們三個點點頭,齊聲回答:「喜歡!」 「那我邀請你們三個明天去我家,我們一起訓練這隻母狗吧。」主人把一張名片遞給小蘭。 「好,我們一定去。」小蘭回答:「小母狗,明天見。到時候給你帶肉骨頭吃。」小蘭說完就和優優,美倩上樓去了。 主人看了看手錶,快要八點了。於是牽著月月回家去了。 回到家裡,主人重新把月月腳踝和膝蓋的鎖鏈鎖上,然後把月月的面具摘下來。月月跪在主人面前:「主人,明天真的要讓小蘭她們來調教我麼?」 主人點點頭:「怎麼?月月不喜歡麼?」 「不是……只是……只是……月月怕!」 主人把月月抱在懷裡:「有主人在你身邊,不用怕的。」 月月點點頭,親暱的伸出舌頭舔主人的臉。 主人揉捏著月月的乳房,把月月的舌頭吸進自己嘴裡慢慢品嚐。品嚐了好一會,主人才把月月的舌頭放開:「月月,今天要怎麼睡?」 「恩……主人,昨天您趴在我身上睡,今天我可不可以趴在您身上睡呀?」 「可以的。」主人說著把月月抱上床去。然後自己脫光衣服仰面躺在床上。 月月先用嘴含住主人的大肉棒把它舔硬。然後自己爬到主人的身上,把洞洞對準主人的大肉棒,慢慢坐下去。然後上下動著身體,淫叫著。直到主人的精液射在她的陰道裡,月月才癱軟的倒下去,趴在主人身上。主人軟了的肉棒卻沒從月月的陰道裡拔出來,月月用被手銬鎖著的手抱住主人的脖子,將自己的乳房緊貼在主人的胸膛上壓扁。又把鼻子貼在主人的胸膛上聞著主人身上的汗味,不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主人醒來後又把月月的淫穴狠狠幹了一次,然後兩個人相擁著昏昏沉沉睡到中午。 主人的手機響了,是小蘭打來的,詢問主人怎麼去他家裡。主人告訴他們半個小時以後開車去學校接她們三個。掛掉電話,主人把月月牽去清洗,然後要她排泄。最後給她帶上面具關進籠子。 「小母狗,乖乖等主人接你的室友們回來。」 「汪!」月月不情願的叫了一聲。 一個小時後,主人帶著小蘭、優優和美倩回到了家。一進屋,三個女孩就跑到籠子前圍著月月大呼小叫。「我們可以把她牽出來麼?」優優問主人。 主人點點頭:「當然可以了。」 優優打開籠子門,拉著月月的項圈把她牽出來。三個女孩在月月的身上亂摸起來。「快看快看,她的洞洞流了好多水。」 月月羞的低下頭。 「啊!她的乳房好大呀。」美倩用手使勁捏月月的乳房。 「啊!」月月疼的大聲叫,突然看到主人在狠狠的瞪著她,趕緊改口「汪汪……汪汪……」的叫著。 「呵呵,這個小狗狗真有趣。」小蘭用手撫摩著月月光滑的背部。 月月習慣性的把頭低下去,聞美倩的襪子。她已經被主人訓練的見到襪子就忍不住去聞了。美倩吃驚的把腳向後一縮。 主人笑著走過來:「不用怕,這隻狗狗很喜歡聞別人的襪子。」說著把腳伸過去。 月月馬上把鼻子湊到主人的襪子上,使勁的聞起來,還不時的伸出舌頭舔一舔。把三個女孩看的目瞪口呆。 「怎麼樣?想不想試試?很有意思的。」主人問小蘭她們。 三個女孩使勁的點點頭。「那我們來玩聞襪子猜人的遊戲吧。小狗狗,我會先讓你聞一遍我們的襪子,你要記住我們襪子的味道。然後我會把你的眼睛蒙上讓你聞,要你猜是誰。明白了麼?如果你猜錯了,哼哼……」主人陰險的笑著。 「汪!」月月叫了一聲。 主人微笑著拍拍月月的腦袋,然後和小蘭、優優、美倩並排坐在沙發上,要月月挨個聞了一遍他們的襪子。 然後主人用一雙厚的黑色絲襪蒙住月月的眼睛,四個人換了座位,然後要月月爬過來,開始聞襪子的氣味。 月月把鼻子湊在第一雙襪子上使勁的聞了一會,抬起頭來說:「是小蘭。」 「不是,我在這。」旁邊傳來小蘭的聲音。 「小母狗,你猜錯了,要被懲罰的。你們用這個去懲罰她吧。」主人把一根有很多塑料凸起的按摩棒交給優優。月月聽到主人對三個女孩說,卻看不到主人到底給了她們什麼工具來懲罰自己。直到優優把按摩棒塞進她的陰道並把開關開到最大在她陰道裡來回抽插她才知道。 「啊……恩……恩……啊……」月月淫叫著倒在地上,身體在地上扭來扭去,拚命想擺脫按摩棒的刺激。 看了一會,小蘭首先受不了了,她顧不得主人在旁邊,把自己的內褲脫下來,把裙子撩起來,坐到月月的臉上,要月月用舌頭幫她舔陰部。 美倩按住月月的被鐵鏈鎖住的手腳,用舌頭舔月月的乳房。優優則繼續把按摩棒拔出來插進去,享受著虐待別人的快感。三個人輪換著坐到月月臉上要她用舌頭幫她們舔陰部,直到三個人都得到了滿足才放過月月。 月月全身無力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主人走了過來,問三個女孩:「還想玩麼?我這有這種女同性戀者用的穿戴式雙頭按摩棒,保證你們很舒服。」 三個女孩躍躍欲試。 月月躺在地上聽見主人的話,掙扎著爬起來,嘴裡叫著:「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意思是說:「主人,不要!」 三個女孩問主人:「小母狗在叫什麼?」 主人微笑著回答說:「哦,她著急了,迫不及待想等你們插她的淫穴呢。」 三個女孩聽到以後迫不及待的拿起雙頭按摩棒,把一頭塞進自己的陰道,帶子系到自己的腰部。接著,三個女孩外加主人開始輪姦月月。月月被搞的四肢無力,不停的汪汪叫著,感覺自己快要被搞死了。在她神志恍惚的時候,主人突然把她的面具摘了下去。 她的臉暴露在三個女孩的面前,月月羞的滿臉通紅,被自己的同寢知道自己是這麼下賤的小母狗,以後還怎麼做人呀。 「啊!果然是月月。其實我們昨天就猜到是你了」美倩一邊用雙頭按摩棒猛插月月的淫穴,一邊大聲的說。 「我覺得這樣的月月更可愛!」優優湊過來說。 「月月週一到週五可不可以讓我們飼養呀?」小蘭湊到主人身旁問。 「嗯,那週一到週五月月就拜託你們了飼養了。」主人微笑著點點頭。 月月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像只母狗一樣只去享受按摩棒帶來的快感。她知道,以後的每天她都將做為一隻母狗,被她的室友或主人調教和玩弄。而這不是她自己一直所期盼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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