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到底还是挺了三年半,期间上班搬家跑来跑去也没中招,算是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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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teshade925 · 1 year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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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uhhygfgh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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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张莉的淫乱同学会
我和我老婆张莉是07年认识的,她是86年生的,在一家私企做财务,几年的恋爱下来,我们相互的感情都挺深了,打算年底正式举行婚礼。
  这段时间小区里不大太平,经常有小偷半夜爬楼行窃的,我有时会不在家住,有个做安防的朋友就几番推荐我装套监控,虽然我觉得也没什么用,一来是有防盗门窗了,二来等人家都进屋了,偷都偷了拍下来有什么用。不过他说反正家庭用的也不贵,于是乎我还是掏钱找他装了一套,每间房间一个吸顶隐蔽的摄像头,连到一台小硬盘录像机上,还是可以通过互联网远程登录的,效果还不错,那几天正好老婆旅游去了,我索性也就没和她说。   七月二十号的时候,公司安排我出差到北方去两个星期,是半夜的航班,而老婆告诉我说他们晚上正好有个同学聚会,一些人好些年没见了,于是我们干脆晚上就一起出门了,我开车先送她到聚会的夜总会,然后再开车去机场。   在机场百无聊赖等了两三个小时,我搬出笔记本,戴上无线耳机,想上下网,突然想起了家里的监控——嗯,也不知道张莉回家了没有,有监控还是有好处啊,不在家还能看到家里的动态,我一边想着一边敲了家里监控系统的远程登录地址,输入了账号密码,分成9格的动态画面立刻出现在了荧屏上——但结果出乎我的意料。   客��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看上去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我立即把画面放大了仔细看,那人好像我见过——不对,这不是刚才在夜总会门口出来接张莉的他那个同学王磊么?怎么在这里?我看了下其他几个摄像头的画面,老婆正在厨房忙乎,好像是在泡茶,那家伙看来是喝多了,不过喝多了为什么非要跑我家来,老婆也真是爱管闲事……老婆端了杯浓茶过来,拍拍那家伙的身子:“王磊,来,喝口茶,清醒清醒。”   那个王磊迷迷糊糊地挣扎着坐起身来,端着热茶轻轻地吹着气:“小莉啊,你真是贤惠,谁娶了你谁有福气……”   关于这个王磊,我也听我老婆说起过,好像他在他们同学里混得是比较好的,也比较讲义气,和其他同学关系都不错。就是个人作风不太好,据说很喜欢吃喝嫖赌。妈的,这种人也带到家里来,不是引狼入室么?   “小莉”那家伙继续含混不清地说着:“好多年不见了……你……你还是这么漂亮。其实那会儿在学校……我就好中意你的……可惜那时候我……有别的女人了……”   听着这话,我老婆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得了得了,你喝多了,好好休息下吧。”   说着她起身要走,可那家伙居然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别走……别走……陪我一下啊。这么多年,我……认识的女人比黄浦江里的鱼还多……可是,我心里最忘不掉的还是……你啊。”   “别这样子啊,我是快成家的人了,你放正经点行不?”   老婆想要甩脱他,却怎么也挣不脱。   妈的,这家伙难道想要非礼不成?现在赶回家恐怕是来不及了,我是不是应该报个警?算了,先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吧。我一边想,一边搬着电脑坐到候机大厅的最角落去,免得被别人看到。   那家伙开始变本加厉了,开始去搂我老婆的腰,老婆急了,大声说:“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可那家伙还是不依不饶,借着酒劲继续说:“叫啊,我……不怕……又不是没进去过……为了你……值了……”   张莉气得直跺脚,叹了口气,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那你想要怎么样?”   这次没有回答,王磊径直搂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压倒在沙发上,然后嘴唇就开始往她脸上凑,张莉皱着眉头,左右摆着头,挥着手想要推开他,可那家伙却越抱越紧了,嘴也终于贴到了张莉的脸上,当他的嘴挨上去的那一刹那,她不动了。   王磊捧着我老婆的脸蛋,把她转过来,亲吻着她的嘴唇,张莉开始只是不反抗,也不动,但王磊的舌头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撬开她的嘴,最后她放弃了,红唇微启,任由那条小蛇探进自己的口腔。   “嗯……还是那么甜啊……和那时候一样”那家伙低语着。什么?难道他们以前……不过我老婆以前在学校是有不少人追,也许他们真的谈过。就是不晓得做过那事没有了……想到这一点,想到我老婆和别的男人在床上呻吟的样子,我居然裤裆里不由自主地硬起来了。   他把我老婆放倒在沙发上,完全压了上去,老婆伸手想要阻挡他,但只是白费力气,最后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把手平放到身体两侧,完全放弃抵抗了。   他开始完全放肆了,尽情地亲吻着张莉的脸,一只手揉弄着她的胸部——我老婆的胸部不大,但是挺有弹性,手感不错,尤其是乳头又嫩又大个,看上去特能勾起欲望——另一只手则滑向了腹部下方,开始解开她紧身牛仔短裤的扣子。   她知道我喜欢她穿紧身牛仔裤的,因为显得臀部特坚挺,腿特修长。不过由于裤子勒得紧,她经常叫我帮她脱,可是今天居然是另外一个男人在帮她脱!   牛仔裤很快褪到了两脚以下,张莉的防线只余下里面的黑色裤袜,那也是我最喜欢的款式,可是现在全都在被别的男人享用着!我禁不住一肚子的怒火,可是我却忍不住想要看下去,虽然理智上不愿意,潜意识里却巴不得想要看看她和别的男人做爱的场面……王磊接着脱掉她的T恤,然后很娴熟地解开她内衣的扣子,那副小而挺的乳房完全袒露出来了,乳头居然已经硬起来了,看来她还真的有点动情了。王磊一边忘我地用舌头舔弄着那两颗小红枣,一边慢慢地褪下她黑色的丝袜,但当他最后开始扯动她的内裤时,她好像又恢复了一点理智,伸手去阻拦他:“不行的,我们这样是犯罪!”   但她的阻拦是如此无力,白色的内裤向下掀开,黑色的丛林一点点暴露,张莉闭上眼睛,扭过头去,似乎在作很困难的抉择,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当全身的衣物都被解除,他再一次扑上去,抱紧她赤裸的胴体,嘴里感叹着:“真美啊。”   他的手开始伸向我老婆的下身,拨开黑森林开始抚弄里面的小红豆和肉片,张莉的嘴里也发��了不由自主的呻吟声,我的小弟也不由自主地更挺了。而他只是轻轻地一扶,张莉立刻顺从地把腿向两边抬起,看来她已经选择接受了。   王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的动作却相当麻利,张莉无疑也看出了端倪,她惊讶地问:“原来你没醉?”   “对不起,小莉,我实在是太想你了,为了能多陪你一会,我只好出此下策了,请你原谅我……”   “唉,你还是这么不老实”老婆又叹了口气。   很快王磊就脱得一丝不挂,这家伙身材不高,肌肉倒是颇为壮实,两腿之间的毒龙高高挺起,差不多有我老婆的手腕那么粗。他用手指分开那两片暗红的香唇,粉嫩湿润的蜜肉毫无羞耻地裸露着,中间含着一点点淡白色的粘液,早已经润湿了穴口。   “哟,小美女,看来你还是喜欢我的嘛,你看都这么湿了。”   他下流地调侃着,让张莉难堪得满脸通红。   他倒是不急着进入,而是尽情地拥抱、抚摸,把张莉全身上下都爱抚和舔弄了一个够,那条小缝早已经洪水泛滥了,两腿本能地打开,两片小阴唇也自己张开了缝隙,他才终于挺起长枪,对准花心,缓慢地插入,在张莉的呻吟声中,体验温润的蜜肉被一点点撑开的感觉。   最后的防线也被攻破了,老婆变得越来越主动,她开始伸手去挽住他的脖子,使劲地搂紧他,像是想要他再扎深点一样,王磊也竭尽所能,时而大进大出,时而飞速撞击,那家伙的阳具那么粗,被我老婆的阴肉裹得紧紧的,每次进进出出都会带着阴道口的嫩肉一会被挤进去一会被扯出来老高,一双手还不忘爱抚张莉的乳头和阴蒂,让她浪叫连连,淫水也不断地随着抽插涌出来,沾在两侧的毛毛上,凝成白色的糊糊。他体力也的确旺盛,那样不停地抽插了二十几分钟都还没射。最后他把阳具抽出来,把那青筋虬结的巨物对准了我老婆紧闭的小菊花!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吓了我一跳,居然是老板打来的,说这边安排了另外的项目需要我,北方那边过几天换我另外个同事去了,真是瞎折腾……不过正好,让我可以好好看下这出好戏。   王磊拿鸡巴在我老婆的菊穴口上磨蹭了几下,用力想要往里面捅,我老婆的后门还从来没被开发过啊!我自己也试过想和她肛交的,可是实在太紧了,加上没有润滑,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进去,最后就作罢了。果不其然,王磊捅来捅去地试了好一会,还是挤不开那朵紧闭的小菊花,张莉也痛得呲牙咧嘴。他只好又把鸡巴插回到张莉的骚穴里,随着他的猛力抽插,张莉又开始浪叫起来,但是他一边抽插一边还在东张西望,好像要寻索点什么东西,最后他的眼光落在茶几上,他狞笑着,把手伸过去——他想要干什么?那里不是我们吃剩下的宵夜么?我靠!他居然把手放到装过烧烤的便当盒子里,他在饭盒上来回刮了几下,让手指上沾满了剩下的油,然后他把指头伸向张莉的屁眼,一圈圈地抚摸着,把那些油涂满整个菊花,最后把沾满油污的手指捅进去,一边操张莉的穴一边用手指在后门里抽插着。   这一插可不得了,张莉突然尖叫起来,身体一阵乱颤。妈的,那油里面是有辣椒的,张莉后门里面的嫩肉哪受得了这般刺激。她两只胳膊紧顶着沙发,屁股乱扭着,腰往上弓,把整个下身都抬起来了。可她居然也不说话,也不拿手去挡一下,好像根本没想着要拒绝一样,过了分把钟,她那个反应就平复下来了,估计是最开始那个辣劲儿过去了,只剩下一额头的汗,把头发都粘成一绺一绺的了,她一边大口娇喘着,一边夹杂着淫荡地呻吟。   王磊还笑着问:“爽不?小淫娃?”   张莉喘气都顾不上来呢,哪有空答话,可她居然点了下头!看来她还真是个淫贱货啊,这样都会爽?   “嘿,我就知道会爽,我以前试过的,弄在鸡巴上开始觉得火辣火烧,但是过会儿就觉得特有劲儿,超刺激。”   王磊接着说:“那我可要进去了啊。”   这回张莉一边迷乱地淫叫一边挤出来了几个字:“里面……嗯……很脏……嗯。”   “切,怕什么,还不都是五谷轮回?”   妈的,这小子这点上倒是真有心理素质。   他从张莉的蜜穴里抽出阳具,放到菊门那里,一点一点往里顶,张莉刚被捅完的粉红穴肉还在像呼吸一样一抽一抽的,透亮的淫水从洞口里淌���来,一并往下流到后门上,更加增进了润滑。“放松点,放松点,像你平时上大号那样用点力,就容易进去了”只看我老婆的屁股缝被顶得深深地往里陷进去,而王磊的大龟头一点一点地没入到了那条缝的深处。他一只手拿大拇指揉着张莉挺起来的阴核,另一只手捏着她奶子上那颗大枣子使劲搓弄着,鸡巴则继续一厘一厘往里推进去,最后终于他的肚子顶到了我老婆的性器上,整个鸡巴完全被裹进了菊肉里。   “你后门里面真他妈热,不骗你,我试过的里面,数你的最刺激。”   那家伙一边说一边开始慢慢抽插,我老婆的菊门被他的大鸡巴撑得一点褶都没了,薄薄的一层差不多是透明的,随着抽动被扯得凸出来,然后又被压进去,这样往返了几下,估计张莉后门里面也有点润滑了,他加快了抽动的节奏,而且每一下都把鸡巴抽出得只剩下龟头然后猛地捅进去,每捅一下张莉都要尖叫一下。这样子搞真的不会弄伤么?我不禁心里担心起来,可是看张莉还是没一点拒绝的意思,估计她正消受呢。王磊一边插后门,一边又把刚才沾了辣油的那只手伸向张莉前面那张还没来得及闭拢的淫洞,把三个手指头放进去掏挖起来,这下子张莉叫得凄厉了,两只手把沙发垫子抓得紧紧的。可她还是没说半个不要,真他妈的淫荡胚子。   王磊一边用中间三个手指头挖穴,一边还没忘了用大拇指去揉阴核,那样子三重刺激下,只过了七八分钟,张莉就浑身抽搐起来,皮肤上也泛起一片一片的潮红,我晓得那是她高潮了。王磊还继续冲刺了十几下,也射在了我老婆直肠里面,他把鸡巴抽出来,一汪浓浓的精液从张莉一张一合的菊门里流出来。他的鸡巴依然挺着,好像还没有要软掉的意思,他拍了拍那玩意,说:“哟,谁说里面脏的,这不是挺干净嘛”……废话,我老婆平时饭量那么小,哪有那么多脏东西?   王磊横抱起还没回过神来的张莉,放到卧室的床上,自己也爬上床去,侧身躺在她旁边,一边揉着她的奶头,一边问:“怎么样?被哥哥操得舒服不?”   张莉闭着眼睛,肚子还在因为运动而大幅度地一起一伏,她顿了几秒钟,露出一点笑意,说:“还行吧。”   “哟,只是还行啊?看来你老公很能干嘛?”   他故意把那个干字拖长了说。   “那当然,我们感情好啊,情深意切做起来才舒服。”   我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好家伙啊,都和别的男人这样了还好意思说和我感情好?   “我看你就是没爽够吧?小骚货。”   他翻身骑到张莉身上,抱着她的腰轻轻咬她的奶头,张莉又猛地叫了一下。他自问自答了:“我知道你没爽够,所以我们今天还有保留节目!”   说完这句,他从床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拨通了,他说:“张莉配合得很呢。行了,都上来吧。”   “你什么意思?”   老婆突然紧张了。   那小子不说话,过了分把种,门铃就响了,他翻身下床,跑过去把门拉开一条缝,三个男人一个接一个像做贼似的溜进来。   张莉一把扯过被单,��住身子:“何超,李吉,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还是王磊开的口:“没什么意思,小莉,我们哥几个以前都迷过你,可惜都没能追得上,这么多年了,终于能重新聚一聚,以后恐怕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希望你能给大家圆个梦吧。”   张莉把头扭到一边,像是生气的样子,几个大男人盯着她,都不晓得该说什么,但最后,她回过头来,一咬牙,说:“好吧,本小姐我今天豁出去了,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听到这句话,屋子里一阵欢腾,几个人纷纷开始解腰带脱裤子,三下两下就脱得一丝不挂。张莉也真的豁出去了,淫荡性子已经上来了,什么顾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自己把被子一掀,两腿劈成M字,说:“来吧,让你们爽个够!”   几个人的鸡巴早都硬邦邦的了。那个最高个的何超第一个扑上去,一边猛亲张莉的脸唇,一边抚摸着她不大但是蛮挺的奶子,一路摸下去,摸到下身时,张莉早就已经淫水泛滥了,他扶着枪,对准那曾经憧憬了多少回的温柔洞,深深地插了进去。其他几个人也围拢来,摸奶子的摸奶子,摸屁股的摸屁股,就是几副大鸡巴挺着没处去,显得颇尴尬。   还是张莉自己发话了:“别闲着,老娘还有手有嘴呢。”   几个人突然醒悟过来,都赶紧拥到床头把鸡巴凑过去,张莉张开嘴含住一根,因为以前没试过深喉,她也不敢弄深了,只是用嘴唇和舌头吮舔着龟头,下身还在被何超的鸡巴飞速地抽插,含着阳具的嘴里只能吐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但她还是颤抖着摸索,两只手各抓住一根鸡巴,上下套弄起来。   不过情迷意乱间她也没法很认真地去用好嘴和手,另外几个人明显爽得不够,只好巴望着何超快点完事,这时候王磊提议了:“其实你们可以玩点更劲爆的啊,女人下面可是有三张嘴呢,看A片全都没看过?”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后面的洞试过?”   那个叫李吉的问。   王磊又狡黠一笑:“以前试没试不知道,不过今天是已经试过咯,超爽,极品啊,不骗你们。”   那家伙扭头望着张莉:“小莉,怎么样,行不?”   妈的,你好歹把鸡巴从我老婆嘴里拿出来再问话啊!   李吉看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拿出放在张莉嘴里的鸡巴,说:“就是……直说了吧,就是我们一个人搞你的屁眼,另一个人搞阴道,爽应该是挺爽,愿意试下不?”   张莉瞪了他一眼:“我说话算话,随便你们怎么玩。”   一听到这话大家全都兴奋了,李吉翻身躺在床上,另外几个人扶着张莉,仰面跨坐在他身上,把菊穴对着李吉挺起的鸡巴,用力按下去,可是这会儿菊门早干了,鸡巴又放不进去了,这时候张莉居然自己提醒了:“卫生间有沐浴���。”   王磊一边嘟囔着:“我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一边跑去卫生间拿瓶子——那会儿人家哪会想着要让你进来,现在是既然已经做过一次了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了——他挤了一大股沐浴露在手掌上,然后在我老婆的屁眼周围厚厚地抹上一大片,这下子润滑性好多了,再加上先前已经被开垦过一次,李吉的鸡巴没费太大劲就在浪叫声中进入了我老婆的后门。她两腿大开地仰卧在李吉身上,竟然用两只手掰着自己的大阴唇,往两边拉开,中间充血发黑的小阴唇和晶莹剔透的蜜肉都一展无遗,“来,前面也满上。”   她的话淫荡得一塌糊涂。   最后一个一直还没试水的是田浩,他跨上床,马步跨蹲着,迫不及待地把肉棍插进张莉淫水直流的骚逼里,开始扭动腰臀短平快地抽插起来,李吉也在下面用力翘动屁股,鸡巴在我老婆的菊门里一突一突,这样的前后夹攻她以前恐怕想都没想过,我以前倒是在A片里看过,哪里想到有一天自己老婆竟然会成为同样的主角!她现在叫得又大声又尖厉,像是在受刑一样,但我估计那不是真的痛苦,真痛的时候她一般是咬着牙关的,其他两个人还在继续揉捏着她的阴核和乳头,所有的敏感点都在同时被刺激,想不爽得大叫都难了。   “她后面是真的很爽!”   李吉一边用力挺着身,一边望向一旁的王磊。“其实前面也够爽的,被他男朋友开发了这么久还这么紧,真的不错。”   跨在上面的田浩说。   “你们……嗯……爽吗?我也好爽……恩……你们弄得我……好爽……”   张莉口齿不清地喊叫着,她已经完全沉浸到这种夸张性爱的快感里了。人肉三明治蠕动了五六分钟,田浩就射在里面了,刚才意犹未尽就被占了位子的何超马上补上了缺,他的鸡巴不算粗,却是几个人里面最长的,每一下深插都伴随着张莉的大叫,我估计是一直顶到宫颈上了,他看来能力不错,又狂插了十来分钟才射,射的时候他把鸡巴一直顶在最深处,肚子紧贴在我老婆的肚子上,好像要把所有的精液都注到她子宫里一样。最后王磊又再一次上阵,因为刚才已经射过几轮了,他搞得特别持久,在他还在抽插的当口,躺在下面的李吉也射了,不过他依然把鸡巴留在里面,精液一点都没漏出来。   这样所有人都爽完了一轮,我老婆也高潮了两次,满身的潮红,乳头看上去比平时还大还硬,好像连胸部都变挺了,两个肉洞的洞口都微微张开着,粉红的嫩肉还在颤抖,浓白的精液随着肉洞的收缩一汪汪流出来,她有气无力地娇喘着,轻声问:“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满意?”   王磊又笑了:“还差得远呢,这样的机会多少年才一次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满意了?跟你说吧,哥几个今天晚上非把你玩残了不可。怎么样?怕不怕?”   “切,来啊,就怕你没那个能耐!”   张莉的话简直掷地有声。   “哈,你一直就这个性格,没变过!想不到在床上也一样啊!”   他大笑着:“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他把手掌上再次倒上沐浴露,抹在我老婆的肉穴上,然后又挤了点,两只手来回搓抹几下,把整只手都抹满了液体,然后他把左手窝起来,攒成锥形,伸向我老婆红肿的阴道口:“那就来看看你这小骚洞到底有多大能耐咯。”   他又望向旁边几个:“看哥来玩刺激的,你们几个帮忙给她点快感。”   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就扑过去,用手和嘴开始慰劳起张莉的乳头和阴核来。   他先把最前面三根手指塞进去,来回旋转着手掌,张莉也发出阵阵呻吟,这样弄了一小会,他开始把手进一步往里面压,张莉的整个外阴看上去都被压得凹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进入了阴道多深,张莉这回真的不叫了,开始咬紧牙,紧抓着床单,身子瑟瑟发抖,额头上也在出汗。王磊看来也有一点点怕,把手又抽了回来:“算了,要是真玩坏了就没法交差了。”   张莉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她扭了下身子,把腿分得更开:“不怕,真的不行了我会说的。”   王磊瞪大眼睛望着一脸憔悴的她,楞了一下:“真有你的。”   他再次把手伸向那个微微张开的粉红肉洞,被三个人轮射的精液都还没流光,他把手旋转着向里用力,还没到最粗的地方呢,张莉看上去已经受不了了,龇着牙,眉毛拧成一团,像要哭出来了一样,但她就是不喊停,王磊也狠了心,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了,把手使劲往里挤,虽然很慢,但还是在一丝丝地往里进,最后,随着张莉啊的一声惊叫,手掌最粗的地方突破了阴道口的束缚,阻力一下子减小了,整只手刷地就冲进了我老婆的阴道里!   “我真佩服你了,张莉”王磊一边在阴道里轻轻转动着手掌一边说:“以前从来没扩过,第一次就敢让男人的手进去,你真是胆子大。”   张莉不晓得是痛苦还是爽地呻吟着:“女人第一次……嗯……生孩子的时候,还不是以前也没做过。”   王磊在我老婆的阴道里的手越转越快,一边转一边开始前后抽动,“包得真紧,动起来都吃力。你里面不深嘛,我进去没多深的时候就能摸到宫颈了。”   说着他的手一用力,张莉啊地尖叫起来。“宫颈被捏的感觉怎么样?以前没享受过吧?我认识有几个女的特喜欢这样,女人喜欢男人鸡巴长,不就是想要顶到宫颈嘛。”   “痛!放手啊!”   张莉这次终于受不住了。   “哈,你不是很有能耐嘛,怕我玩不残你,现在知道求饶了吧?”   说着他的手更加使起劲来。   张莉的脸色变得惨白,但她反倒不说话了,只把牙咬得绷紧,但下身还是在不由自主地扭动着,想要摆脱那只手,被单都快被她攥成球了。其他几个人看得瞠目结舌,王磊招呼他们:“别闲着,让她爽爽。”   他们才如梦初醒,继续刺激起张莉的几个敏感点来。   妈的,这样子真的要被他玩坏去啊!这种变态的刺激张莉真能受得了?她也太好胜了点。我已经忍不住要赶紧开车回家了,但屁股却没动——其实我也不想错过精彩镜头。   这样搞了没几下,张莉终于开口喊叫起来了,叫的和发疯似的,我估计上下邻舍都听到了,算了,反正他们也以为是我干的。王磊面露笑容,手在里面辗转腾挪,动得飞快,最后,张莉的身体一阵剧烈的抽搐,尿道里居然喷出急促的水流来!那水飞出一米多远,洒得床单和地上到处都是。王磊拿手指头蘸起一点喷出来的液体,送到鼻子前嗅了嗅:“没尿味……你真是极品,这样居然能潮吹,早知道当年说什么也要把你泡到手的。”   他把手缓缓抽出我老婆的阴道,整只手上裹满了黏黏的淫水,牵出老长的银丝连在阴户上,刚刚被那样刺激过的阴道口还没法完全闭拢,开着一道小嘴,一张一驰的。王磊招呼其他人:“来,都来尝尝鲜。”   估计其他几个人从来没试过把手放进女人逼里面的事,都有点畏缩,看着张莉躺在那一动不动和死人一样,更有点不敢动手,但王磊满不在乎:“没事,她这是爽歪了。”   于是另外几个人压抑不住好奇,都试着把手伸进我老婆的阴道里去,现在张莉的肉穴已经基本适应了,不费太大力气就能放进去,一个个都满脸惊奇的样子:“水真多。”   “宫颈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王磊嘿嘿笑着,干脆把两只手的手指伸进合不拢的肉洞里去,往两边使劲一掰,张莉又痛叫了一声,两腿中间露出一个红艳艳的空腔,王磊接着说:“没看过吧?来,看个够。”   他们几个还真把脸凑过去看,我估摸着连宫颈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妈的,我自己都没这么仔细看过。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王磊又问:“不应期过了没?能用了我们就再来,今天一定要让我们小莉爽够。”   于是几个人开始动手,把已经瘫软无力的张莉再次摆好位置,何超忍不住有点担心地问:“这样不会出事吧?”   “没事的,女人其实都经操着呢。”   这次居然是田浩出的新花样:“她下面连手都能进了,进两根鸡巴应该没问题吧,我们试试?”   结果他们一致赞同,这次换何超在下面了,他的长鸡巴先进去,王磊第一个上来试枪,他不愧是老手,把鸡巴从侧面稍微捣鼓了几下就捅进去了,两根鸡巴把我老婆的阴道口扯成一个斜着的椭圆形,他们两个在里面一进一出地抽插着,配合得倒真是默契。张莉没什么力气乱动了,嘴上的叫声倒还是没停,而且听起来越来越媚人了。   因为是之前射过一次的第二轮,这次所有人的时间都明显延长了,二三十分钟才射,头上已经都大汗淋漓,这当口上,王磊又说了句:“其实这样还是不够爽,她后面的洞又没人填了。”   哪晓得张莉气若游丝的话简直石破天惊:“后面……也可以手……”   王磊的眼睛瞪得滚圆:“妈的,你这也太骚了,我本来只是想换成用鸡巴插后面,用手插前门的,想不到你比我还夸张!”   他再一次拿起了沐浴露,但这次明显比阴道要困难多了,每次插不进多少张莉就开始尖叫,看她肛门的样子也拉扯得完全没余地了,再拉恐怕就要裂开了,来来回回试了十几分钟,王磊只好一脸遗憾地放弃:“没办法,这个没人能一次到位的,除非吃药。真舍不得,要是以后还有机会一定要来开发下。”   不过他们还是想办法填上了后面那个洞,田浩从卫生间找了一个洗发水瓶子,几乎全部塞了进去!因为瓶子是中间大两头小的,卡在那不会掉出来,只余下瓶口露在菊门中间。然后他们就继续开始轮流玩二蛇一穴的三明治了。   我估摸着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新花样玩了,我拔腿飞奔到楼下,启动车子,朝家的方向飞驰。深夜路上没什么车,我十几分钟就到家了。当我推开门的时候,你可以想象他们脸上的表情,那样子比被警察抓嫖还尴尬,尤其是躺在下面的李吉还没来得及把鸡巴从我老婆的肛门里抽出来。张莉开始是愣住了,接着就哇地大哭起来。   我走过去挽着她的肩膀:“没关系,小莉,我不会怪你。”   然后我抬起头朝向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家伙:“其实我一直想象别人和我老婆做爱的场面,今天如愿了也算不错。既然小莉是自愿的,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能让我也一起来么?”   那几个家伙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起来:“我们……您用,大哥您用。”   我脱了衣服,爬上溅满精液和淫水的床,紧紧抱住泪眼朦胧的张莉,疯狂地舌吻她,手指捏住她那膨大的乳头,用力地掐捏着,既是因为生气,也是因为情欲。我的舌头填满了张莉的嘴,让她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负痛的呜咽声。我一边把早就欲火中烧的肉棍送进她红肿张开的肉穴,一边对傻站着的几个男人说:“来吧,这骚货今天随便你们玩。刚才她说什么来着?后面也可以用手?尽管弄,弄伤了我负责。”   这下子几个人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王磊还是有点忐忑地说:“那……哥,我们就真做了啊,还请你多海涵。”   我抱着张莉翻了个身,自己躺在下面,让她趴在上面,我的鸡巴还在她的穴里,她的穴被那样子扩过居然显得比平时还紧!看来是因为被干肿了的缘故吧。   我两只手扳着她那又白又圆的大屁股,往两边一掰,已经被抽插得有点松的肛门立马张开了一道小口。王磊把手上又涂满了沐浴露,再一次开始尝试闯进那个今天才第一次被开垦的肉洞,随着拳头的深入,张莉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断断续续喊的居然是:“老公……我爱你……我对不起你……弄烂我吧……弄死我吧……只要你乐意……啊……”   可是要把那么大一只手塞进今天才第一次放过鸡巴的“处女穴”里,依然不是说做就做得到的。王磊在后面比划来比划去,张莉的叫声越来越惨,眼泪也下来了,最后他说:“大哥,你老婆后面实在是紧,你真的要这么搞?我怕蛮干的话会撕破。”   “这可不是我要做的,你问她自己。”   我一边继续上下挺动身体抽插着张莉红肿的肉穴一边说,接着我把她还挂着泪痕的脸蛋挽过来亲了一口:“怎么样?随便你自己,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不会怪你的,今天就让你疯。”   张莉顿了一会,她现在似乎根本不好意思直视我,抿着嘴唇,脸涨得通红,但最后她还是闭着眼睛点了下头。   这下王磊为了难,他挠了下头,突然想起来点什么:“大哥,你这有酒没?”   “要酒干什么?”   我问。   “酒能麻醉,兴许能让肌肉松弛点。”   客厅的橱柜里还有半瓶枝江,我告诉他去拿,他还没来得及动身呢,倒是田浩慌不迭地跑去拿来了。王磊接过那瓶酒,揭了盖子,先闻了闻,然后倒点在手指上,沿着张莉那微张的菊穴内壁擦了一圈。“别急,没那么快起效,得慢慢来。”   我在下面继续抽插着,张莉的紧张情绪可能没那么重了,淫水又开始随着鸡巴流出来,王磊倒是颇有耐心,他等着先擦上去的那层酒干了,又接着抹一圈,这样弄了十来分钟,酒瓶子一点点空下去了,最后他索性把瓶口对准张莉的菊穴,猛地一倒。直肠的粘膜突然被酒精刺激到,张莉又尖叫起来,两只脚在床板上一阵乱踢,不过这痛苦没持续太久,看来是里面已经麻了。   “差不多了”王磊再一次把手掌打上润滑剂,开始作最后的尝试,这次张莉的反应明显没那么大了,只是咬着牙咝咝地倒吸着凉气,但他还是很小心,一丁点一丁点地试着往里磨,最后,我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掌最宽的地方也没入了我老婆的身体,“还真有点用。”   他兴奋地说,一边继续把手往里推,最后整只手都进去了,只留下手腕在外面,张莉的肛门口也回缩了,把那只手腕包得紧紧的。   总算大功告成,可是张莉反倒又哭了起来:“老公……我为什么就这么贱……我真是贱啊……居然在自己老公面前让别的男人用拳头插我……我真的好不要脸……我对不起你……”   可她这么一哭,我的心一下就软了,什么气愤啊惩罚啊都抛到一边去了,赶紧一把抱住她:“谁说你贱了?不就是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望吗?平时我们都被压抑得太多了,男人还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凭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欲望啊?说了我真不怪你,能看到你真实的一面我还挺高兴的,今晚上就是让你自己作主,什么顾虑都别有,噢?”   我伸手去擦干她脸上的眼泪,说:“行了,来,让你老公舒服舒服。”   张莉还在吸着鼻子,但马上听话地扭动起屁股,开始用女上位的姿势套弄起我的鸡巴来,这姿势我们平时也做,但这次大不一样——她的肛门里还插着一只男人的手啊!王磊倒是很配合,他的手一边跟着张莉的动作运动着,一边在她的屁眼里轻轻旋转抽动,透过肛门和阴道之间那层薄薄的肉,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动。随着前后两个洞一起涌来的刺激,张莉又渐渐恢复了淫态,失神落魄地哼哼起来。   看着她那个淫荡的的神情,我反倒说不出的兴奋,随着她屁股疯狂地舞动,终于把浓浓的男精喷在了她骚穴的深处。   我意犹未尽地抽出阳具,张莉屁眼里还插着王磊的手,我从她身下钻出来:“来,接着上,让她的骚洞吃个饱。”   其他几个人居然还有点不大好意思,相互使着眼色,都不愿意先上,我跳下床,走到床尾,两只手按住张莉那副因为兴奋而变得又黑又厚的小阴唇,往两边使劲一掰,那道小缝儿立马变成了一张流着淫水和精液的嘴,被干了那么久,里面的肉都充血而变得鼓鼓的,看上去越发水灵剔透,还在一蠕一蠕的,我说:“看到没,她还饥渴着呢。”   看到这种淫靡的图画,是个男人都按捺不住了,刚才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被吓软了的鸡巴一个个又都挺了起来,在张莉屁眼里没能爽够的李吉第一个走上来,钻到像狗一样趴着喘气的张莉身下,握住挺立的鸡巴,又一次塞进了张莉湿漉漉的阴户里。   王磊的手也加快了速度,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狂突猛插,张莉也再顾不上什么廉耻之心,嘴里嗯嗯啊啊地大声浪叫着。王磊一边像搅拌机一样在我老婆屁眼里运动着手掌,一边赞叹说:“你老婆真是极品,后门里面都这么湿,跟水窟窿似的,鸡巴进去的时候都夹得那么紧,真想不到居然第一次就能让拳头开发了。”   说着他慢慢把拳头一点点抽出来,当粗的地方快退到肛门口的时候张莉又惨叫起来了,估计是麻醉作用快过了,但刚才一直被撑开了这么久,她肛门的适应性也好了许多,虽然吃力又缓慢,最后王磊还是把手抽出来了,手一出来,张莉的屁眼居然马上又缩紧了,看上去除了沾着一层沐浴乳,和平时菊花的样子竟然没多大区别。但那样子扩张可能让她的屁眼有点不听使唤了,随着阴道里鸡巴的抽插,时而又会猛地张开,像一张饥渴的小嘴,里面的肉颜色也和阴道的不一样,居然是鲜红鲜红的。   “大哥,你自己试试?”   王磊呶了呶嘴。其实我早就迫不及待了——平时鸡巴都不让我进,今天居然自己要求进整只手?真不晓得她怎么能一下子变得这么淫荡的,看来也和男人一样��不如妾妾不如偷么,以前听过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反倒放不开,想不到还真有这么回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手上涂上沐浴乳,把手掌朝中间卷起来,往那个通红的淫洞里塞进去。靠,还真的够紧,我才进去两个多指节,就已经感觉推不动了,像是被绳子紧紧捆住了一样。“要来回慢慢转,才好进去。”   王磊在一边提醒。我按他说的一边来回转动手掌一边发力往里推,那紧绷绷的嫩肉果然一点点松开了,当手背上的骨节挤过那个夸张的洞口时,张莉吐出了一阵长长的呻吟声,那副淫贱的样子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里面的水倒是的确很多,我原先还以为后门是不会分泌体液的呢,我试着在里面转动手掌,滑滑的软肉时不时地还收缩一下,带给我的手阵阵温暖的挤压,真是又紧又浪——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浪,我一边想着,手臂继续一用力,往里面狠狠地捅进去,这下子张莉猛地尖叫起来了,我也怕弄出什么内伤来,觉得阻力太大了就停下来了,可是手腕居然已经推进去了两寸多!加上前面手掌的长度,我的手已经有差不多一尺没入到张莉的肚子里了,真他妈夸张啊,怎么能装得下的?我开始在里面把伸直的手掌握成拳头,这样前面的长度又缩减了点,能继续把手臂往里塞,我又塞进去一寸多,肛门口都快裹到手肘上了,张莉全身都在像筛糠一样地抖,两条长腿抖得最厉害,里面的肉也一阵阵地猛缩,这如果不是手是鸡巴保证立马就给吸到喷精了。   她阴道肯定也在抽,因为下面的李吉猛力冲刺了几下就射了,“里面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紧,太刺激了,真受不了。”   他一边打着颤一边说。他一让出位子,何超的长鸡巴立马就补上了缺,隔着阴道和屁眼之间那层薄薄的肉,我都能摸到他的鸡巴,我故意把手往下用力,让那块屄肉紧紧顶在鸡巴上,抽插时的摩擦力肯定变大了,张莉的叫声也更大了。这样捣鼓了没多久,她居然又高潮了,穴肉节奏性地猛缩,把手包得根本转都转不动。   我招呼其他几个还没尝过手掌进肛门滋味的男人:“来,都试试,估计你们也难碰到个这样的女人。”   于是李吉和田浩都轮流过来试着用手填满张莉的屁眼,经过了我和王磊的扩张,现在张莉的屁眼适应能力已经强多了,他们两个都没费特别大力气就塞了进去,都是一边在里面转动着手掌一边赞叹:“舒服,真舒服。”   他们还对张莉屁眼的伸缩性有了兴趣,故意轮着把拳头塞进又抽出,最宽的部位在肛门口频繁地一出一进,让张莉的肛门彻底丧失了抵抗力,即使把手抽出来也不会立刻复原了,而是大喇喇地敞开着,里面鲜红的肛肉尤其显眼。   最后底下的何超也按捺不住高潮了。第三轮还没擦过枪的田浩建议换个姿势,还没等我们动手,张莉已经自己翻过身子,换回传统做爱的姿势,平躺着M字张开腿,田浩站在地上劈开马步,鸡巴正好能对到床上张莉的骚屄,于是他一边半蹲姿势操我老婆的屄,其他人一边穿过他两腿正好可以玩到我老婆的屁眼,暂时没穴玩的也不闲着,尽情去玩弄张莉那对没多大但是特弹手的奶子,两颗大奶头被搓得又红又挺,这样全方位夹攻,张莉在床上香汗津津,淫叫不断。我索性爬上床去,跨在她脸上,把鸡巴对着她的嘴:“都是你里面的东西,舔干净!”   张莉毫不犹豫就张开嘴,一只手攫着鸡巴,像吃冰棍一样吮起来,一副专注的样子。平时叫她口交她都是草草应付一下,今天舔得却特别仔细,把冠状沟都舔得干干净净,已经干掉的精液和淫水全都不放过,一边舔,偶尔还受不了下身突然加强的刺激,停顿下来浪叫,看着她那应接不暇的样子,我的鸡巴居然又慢慢挺起来了。其他人也学了我的样,一个接一个都来要她舔,最后田浩和王磊都发泄完了第三轮,张莉顺从地把每个人的鸡巴都舔得干干净净,简直就是说什么就听什么的性奴,嘴里还念叨着:“真好吃,哥哥的鸡巴真好吃……嗯……老公你的最好吃……”   真让人哭笑不得。现在只有她自己的下身最脏乱了,到处糊满了混杂到一起的液体,经历了连番不断的抽插,阴道里的淫水和残余的精液都被捣成白浆一样的泡沫了,从微张的洞口淌出来,好在她的阴毛不多,虽然被粘得乱成一团,但是骚穴还是很清楚地露着,已经完全被干肿了,小阴唇向两边敞着,中间是肿胀的屄肉,都快要从穴口里凸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她前面的洞我的手还没试过呢,我凑过去,把手蜷起来往里塞,阴道比肛门好进多了,我手一进去,里面就不住地出水,顷刻就变得水汪汪滑腻腻的,我抚弄着最深处那个硬硬的小半球,这还是我第一次摸到她的宫颈呢,亏我以前还怜香惜玉,连手指都只敢进去两三根,哪里想得到她的骚洞弹性居然这么好。我把手握成拳,在里面快速地猛捣,张莉啊啊啊啊急促地喊叫起来,气都喘不过来了,阴道也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收缩,最后随着她的浪叫达到顶峰,在全身的颤抖中,屄肉有力地挤压了十来下,尿道里居然又喷出来一股液体。果然只有拳交才容易让她潮喷,真是天生的淫贱胚子。   经过了几轮的车轮战,看样子几个人的鸡巴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干脆提议:“要不试试前后都用手吧。”   “两个洞一起拳交我以前试过一回,是个做小姐的,她说简直爽透了,”   王磊显然也有兴趣:“就是不知道嫂子的身体受不受得了了。”   张莉却不说话,我知道有我在她始终有点拘束,干脆替她说了:“试下吧,受不了了你就自己说。”   她不拒绝就算是默认了,几个人把她两瓣大屁股掰得开开的,前后两个肉洞都张着小口,等着被插呢,我先把手再一次挤进她屁眼里,然后让王磊来试着进���门,他却不着急进去,先拿涂了沐浴露的手掌在整个阴部上来回摩擦,阴核、阴唇和中间露出来的细嫩屄肉都被他粗糙的手掌揉来揉去,摸得张莉的身子直打颤,嘴里��开始舒服地呻吟起来了。等她的情欲完全被挑拨起来以后,王磊终于进了正题,把攥成一簇的五个指头对准流着水的穴口,开始往里探,张莉知道难闯的关要来了,已经咬着牙抓紧了床单。我把插在张莉屁眼里的拳头尽量往下压,感觉手背都已经顶到骨头上了,好给王磊的手腾出道来。他的手越插越深,把我老婆的屄口都顶的凹下去了,两片小阴唇全都陷到了穴里,张莉自己倒很配合,她微微挪动着屁股,好让王磊的手对到最合适的方向,嘴巴却越张越大,一边喘气一边噢噢地叫唤着,但最后,随着王磊使劲地往里一推,张莉啊的一声惨叫,只看到陷下去的穴口又缓缓弹上来了,紧紧含住了王磊的手腕——整个手都已经进到屄里了。   “比我预想的顺多了,你老婆的骨盆口很大,天生就是玩扩张的胚子。”   王磊一脸赞叹地对我说。平时只看她人瘦瘦的屁股倒是又圆又挺,想不到还有这么个内在特点,难怪越是弄过火的她越淫荡,看来今天真是把她的潜质挖掘出来了。我开始抽动屁眼里的手臂,王磊也开始动,开始还比较小心,怕她受不住,但动了几下觉得里面的空间应该够,我们就放肆了,死了命地往里顶,挤得张莉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她的叫声凄厉得很,和割肉一样,我听着都心慌,可她一边叫一边还断断续续地喊着:“好……舒服……啊……我才知道……啊……做女人可以……这么舒服……啊”其他几个人全都忍不住了,都跃跃欲试,我捣弄了一会,把手抽出来,让他们轮流来爽,王磊一边在阴道里像搅拌一样滚动着手,一边还说:“你老婆的宫颈也比一般人肥软些,你要是好这口的话,以后就是要玩她子宫都不是没可能。”   说着他把掌心那边向上,开始快速地抽动手腕,手指头好像在里面挖什么东西,张莉也跟着节奏上气不接下气地尖叫,突然她全身和触电一样猛抽了几下,一股子水流从尿道口射出来,全喷在了王磊胳膊上。“我说怎么用拳头她就能潮喷,是你老婆阴道里的肉厚,G点埋在下面了,非得要这样才挖得到。”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来了兴趣,一个个都用手来试怎么找G点,王磊在一边指导着:“阴道靠肚皮那块,仔细摸一摸,有个硬点的鼓鼓的包,使劲按上去她就会叫,那个就是。”   这样一点点摸索,虽然有的悟性差点,但最后几个人全都找对了门路,几番猛抠滥挖,张莉短短一会就潮喷了四五次,接连不断的高潮刺激下,她胸部都显得鼓起来了,平躺着看上去还是和小山包似的,那对奶头更是又圆又亮,差不多有平时两个大了,一捏上去她就和火燎一样叫。我们轮番上阵,保持前后两只拳头一起���躏了她一个多小时,张莉的下身真的是差不多被玩残了,手抽出去之后屄口要好几秒才合得拢来,屄里边的嫩肉儿也胀起来,像朵花苞儿一样凸在穴口外,颜色也不是浅浅的粉红色,变得红艳艳亮闪闪的。   “还有什么花招都尽管玩,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继续提醒他们。大伙看着张莉那副惨不忍睹的屄,反倒有点下不去手了。“这样吧,不如来给她小屄降降温。”   我说着,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啤,“怎么样?我看你平时也能喝点,敢不敢用下面喝?”   我原以为张莉不会答话呢,想不到她居然开口了:“反正我今天早就没什么羞耻了,有什么刺激的都让我试个遍吧。”   “好!有你的!”   那副做了错事还不服输的样子让我心里不禁又一阵火大,我一口咬下瓶盖,瓶口里泡沫带着一点儿白气一起冒出来,“把她小屄抬高点。”   我示意他们几个,他们合力捧着张莉的大白屁股,把一片狼藉的骚穴朝向天花板,我用手指堵着瓶口,把瓶子倒过来,凑到张莉的阴道口,松开手,一把把瓶口塞进去,直到把整个瓶颈都捅进去了才罢休。张莉被突如其来的冰凉冻得大叫,可那酒居然不往下面去,我一想,不对,没有气泡上来,酒的确是倒不出去,我索性握着瓶子一阵晃荡,大堆的气泡鼓上来,总算把啤酒一点点挤了下去。可是没下去多少,泡沫就从屄口涌出来了,看来她里面已经又缩紧了,还真是恢复得快,不过可不能这样便宜了这淫娃子,我把瓶子继续往里塞,直到把瓶身都塞进去一小段,屄口紧裹着瓶体,让酒溢不出来,这下终于能让啤酒全都进到张莉的骚洞里了。我边摇瓶子边倒,张莉也不叫了,咬着下嘴唇,整个人不住地打冷战,这样搞了五分钟,最后总算把整瓶子啤酒都倒空了,只余下摇出来的一瓶子泡沫。我松开手,瓶子居然还立在那里,被她的屄裹紧了掉不出来!   我一不做二不休:“可不能亏待了你后面的洞。”   说着我跑去又拿了一瓶过来,如法炮制,把一整瓶冰啤酒都倒进了张莉的屁眼。加起来差不多1升的啤酒积在她肚子里,在体温的作用下,啤酒里的气体不断地释放出来,我抓着两个瓶子,死顶在她的穴口上,一点气都漏不出来,张莉的脸色煞白,整个肚子都一点点鼓起来了,最后看上去就像怀了五六个月的胎一样。“宝贝儿,感觉怎么样?”   我问。张莉抿着嘴唇瑟瑟发抖了半晌,最后却吐出来几个字:“我里面……现在是不是……很大?”   我估摸着这样玩也差不多了,要是真的冻坏了就不好了,于是吩咐抬她到厕所去,几个人一个人抱身子,两个人一人抬一条腿,把张莉的下身对着便池,我把两个瓶子一拔,两道白色的柱子和高压水枪一样喷射出来。一边喷,张莉一边还啊啊地浪叫。我又忍不住了,把手一把塞进���着泡沫的骚屄里,张莉又是高声惨叫,她里面现在真和个冰水缸一样,挤满了冰冷的泡沫和液体,我透过冰水摸着她的宫颈,狠狠地捏下去,张莉浑身和触电一样猛地弹起来,另外几个人险些就搂她不住,我叫他们干脆把她放地上,我也蹲下身去,继续用手捏她的宫颈,另外一只手揉她的阴核,嘴则去吮她鼓胀的大奶头,张莉两肘撑着地板,靠着墙半坐起来,头上冒着汗,一边抽搐一边喊着:“老公你使劲弄我吧……弄死我吧……啊……我好喜欢你弄死我……啊……把我的骚屄捣烂啊……把我的宫颈捏烂……我爱你……你怎么样我都愿意……死都愿意。”   一边喊,啤酒泡沫还在从屄肉和手臂的缝隙里一股一股流出来,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抽搐,尿道里喷出激烈的水流,她整个人终于瘫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果然玩宫颈都能到高潮,不过我可不会因为她高潮了就停手,看着她刚软下去,我的手狠命一用力,她猛地一下又弹起来了,我用两只指头的指节夹住她的宫颈,往外猛力一拔,但是宫颈滑溜溜的,从指缝间溜了出去,张莉尖利地大叫,不晓得到底是因为痛还是爽,我还试了拿中指捅进宫颈中间的小孔里去,不过这个还真做不到,宫颈毕竟没什么弹性,捅不开,看她拼命地吸着凉气,我怕太用力弄破了会发炎,就作罢了,我接连不断地猛烈刺激她最敏感的地方,G点和宫颈轮着来,让她喷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她实在连发抖的力气都没了,我捡起地上的瓶子,把瓶底那边朝向她的屄口,狠狠地捣了进去,在她龇牙咧嘴的呻吟中,整个瓶体都没入了张莉的身体,只留下瓶颈露在外面。“怎么样?今天爽够了没?”   她终于软绵绵地点了下头。唉,让你爽够还真不容易啊。   “以后还想爽不?”   她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望着我,泪珠子挂在眼眶上,说:“要!但是只和你一个人,我只要你陪我爽!”   听着这句话我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她,说:“行,以后一定经常让你爽!”   旁边站着的几个男的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本来他们也挺怕影响我们夫妻感情的。看我们两个都这么坦然,也就踏实了。最后李吉终于像恍然大悟一样,说:“大哥,这个真是……太对不住了,还好你度量大,不然我真是死了都还不起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我送他们几个一脸尴尬地出门,只有王磊比较从容点,一再说谢谢我让他有这么难忘的体验,也谢谢小莉这么放得开,临走前还嘱咐我,要记得让张莉的阴道多做点恢复性的力量锻炼,这样就不会影响到阴道的松紧,还说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找他——唉,找你是不难,不过你最好是别再亲自上门了。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陪张莉,其实主要是指导她做点恢复锻炼,不过前一晚实在是玩得太过火了,她走路两条腿都并不拢,因为阴道和肛门都肿了,一用劲就会痛,但我还是硬催着她练习收缩阴道,去夹紧一些小东西,我出去买了点消炎药给她吃了,过了三四天才消肿,然后我带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也没得炎症什么的,到晚上,我们在床上滚成一团,一番热吻抚摸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把鸡巴插进她那刚恢复的骚屄里,张莉搂着我的脖子,一边故意使劲儿,一边笑着问我:“老公,我还紧不?”   “还真的挺紧。”   我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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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lguard-gate · 4 years ago
Text
【クロリン】nightmare
搬家备注:于2018年2月25日首发于lofter
※含闪3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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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眼前漆黑一片。 只能感到细小的雪花正在一点一点的带走自己的体温。
三片,四片,在头发上渐渐堆积起来。
再过些时候,自己就会被掩埋在洁白的雪地毯之下。 没能被任何人需要,没能被任何人发觉,就这样迎来生命的终点。
想挣扎,想呼喊,但身体冻得发麻,手脚似乎都结了冰。
五片,六片,直到甚至无法再感觉到雪花融化的那一瞬冰凉。
把自己找回去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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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第三学生寮熟悉的天花板。
又做了那个噩梦。
被亲生父母抛弃,丢在冰天雪地的尤弥尔,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等待着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在九岁。
和妹妹爱丽榭两人在出现异常气象的尤弥尔遭遇魔兽,自己因为那个力量暴走,而后昏迷。
醒来之后的里恩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对自身未知力量的恐惧,对伤害亲人的恐惧,还有是否会因此再度被抛弃的恐惧。
可能是童年遭亲生父母遗弃的记忆太过深刻,那时模糊记得的恐惧和寒冷成了他不安的具象化——因此每当感到不安时,即使里恩本身没有意识到心理的变化,也会本能地做这个梦。
今天做梦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吧。
忍着浑身的肌肉酸痛,里恩撑起身来。
妹妹爱丽榭来学园找兄长,结果在旧校舍遇险,为了保护妹妹,里恩在外人面前解放了诡异的力量,差点又迷失了自我。 久违地释放了那份力量,又让里恩想起了驱散不去的那份恐惧。
“但是,这次我好好地取回了自我,也保护了爱丽榭。” 像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成长一般,里恩喃喃自语。
这次能压住那股力量不被吞噬,都是多亏了和七组的大家相遇。 真得好好感谢大家才行。
今天也是,知道里恩过去使用鬼之力后的惨状,爱丽榭坚持要等看到哥哥恢复才肯离开,怎么劝都不听。 知道里恩担心妹妹独自行动再遭遇危险,为了让里恩安心休息,七组的女性阵主动接下了陪伴她的任务——从时间上看,现在恐怕是让她在班里旁听历史课。 把妹妹交给信任的同学,里恩才能放心地睡到这个时候。
缓缓穿上衣服,里恩拉开窗帘,被阳光晃了眼。
由于这次迅速控制住了力量,里恩并没有像��前几次那般狼狈得昏迷不醒。 昨晚身体还和火烧一样疼,今天已经感觉不到那股灼烧感,只是肌肉酸痛,行动也多少有点僵硬。 没办法,使用了诡异的力量去强迫身体发挥出本不具备的力量,被压榨过头的肌肉和骨骼向主人抗议,再正常不过了。
里恩简单活动了下身体,总觉着关节有点迟钝,还没找回原来的状态。 伤脑筋了。 为了让爱丽榭放心,也是为了感谢大家的体谅,他非快点恢复不可。
拿起太刀,里恩悄悄下楼,来到了平常中意的秘密训练场地。
第三学生寮的宿舍很大,挥刀和一些简单的练习在房间里就能完成,但里恩这回想加上些户外运动,就走出了宿舍楼。 毕竟是被妹妹勒令好好休养之身,里恩不敢在容易被目击的操场出现,就选择了平时偶尔会光顾的训练场。 这里处于托利斯塔这座小城的西侧,往大路方向有树林遮挡,另一侧则是围墙,两者间留出的空间也不小,非常适合隐蔽的户外训练。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倒似在演奏一首充满自然风味的乐曲。 里恩在这个小训练场尽情地活动身体,活动开了筋骨,出了身汗,反倒比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时来的舒爽。
觉得有些累了,里恩靠在树边休息,调整自己的呼吸。回想起老师的教诲,他用坐禅似的姿势坐下,调节心神,感受人��自然的天人合一。
按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还没复原到能与人交手,但外表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行动自如。 干脆等午休时间出现在大家面前,给爱丽榭一个惊喜,也好让她早点放心。
正这么想的时候,树林演奏的旋律忽地乱了一拍,接下来有一声踩着草地落地的轻响——若不是里恩现在沉下了心思,可能就没法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声响。
里恩睁开眼睛,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 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是小偷,但从围墙对面翻进来,恐怕也不会是因为什么好原因。 爱管闲事的毛病发作,里恩站起身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然后和某个熟悉的人物撞了个正着。
戴头巾的学长像是冷不丁地被人打中了要害,还保持着落地缓冲的姿势,僵着一张脸看着里恩,眼球滴溜打转,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尴尬模样。
“学长,你……”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这位前辈,里恩正在犹豫要不要指出自己的猜想。
穿着平民班的绿色制服,一手背着初次见面时的白色行囊,听到自己向他搭话更是一派做贼心虚的警惕模样。
“……该不会是翘课了吧?”
“嘘!嘘!小声一点!别把人招来了!”听见里恩说出那两个字,库洛一个箭步冲过来,大呼小叫地捂住里恩的嘴,但里恩觉得他的声音比自己大得多了。
“学长……我可听托娃会长说学长的出勤率已经很低了……”虽然被后辈指出这种问题应当非常丢脸,但为了这位前辈着想,里恩还是选择坦言。
“没办法啊!这节课是那个烦人的教头代课,每次见到他我就要倒霉,当然要躲得远远的啊!”库洛理直气壮地说。
看着这位前辈说着不想去日曜学校的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话,里恩有些哭笑不得。
老实说,他非常感激这位学长。 昨天自己六神无主地寻找爱丽榭时,是他提供了目击线索,并主动陪着自己进入了危险的旧校舍。 非但如此,在目睹了里恩因为那个力量产生异变后的模样,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伸出援手,和自己一同击退了魔煌兵。 平时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自由散漫的模样,但在关键时刻却十分值得依靠。 这种活法在里恩看来十分帅气,在感激他救了妹妹外,也觉得这位前辈非常值得尊敬。
然而这位可靠的学长,在令自己萌生了敬意后的第二天,就被自己逮到了逃学。
“因为出勤率不够毕不了业的话……”想起会长的嘱托,里恩尝试做最后的努力。 “这个反正……船到桥头自然���!啊,对了,”库洛突然想起什么,一脸坏笑,“要是你跟托娃打小报告的话,我就把你偷偷溜出宿舍的事告诉你妹妹。要死一起死。” “……好吧,我知道了。”被对方一眼就看穿了弱点,里恩只好投降。
“太好了,幸好后辈君是个明事理的人。”库洛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彻底保密哦。托娃以外的人也不能说。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是……”里恩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他来看,与其逃课后担惊受怕地威胁人,还不如开始就老老实实地尽一个学生的本分学习,但总是有愿意承担前一个恶果还乐在其中的人。
“不过,”乐在其中的人之一上下打量了里恩一番,“看起来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这下大家也能放心了。” “啊……是的,我已经没事了。多亏了学长昨天出手相助。”话锋转得过于突然,里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担心自己,感激之情一下从心底涌了上来,“真的非常感谢您,库洛学长。” “喂、喂……别那么郑重啊,怪不好意思的。”库洛摇着双手拒绝,又做了个耍帅的姿势,“飒爽登场救后辈于危难之际是前辈应该做的。” “请别这么说。学长救了我和妹妹是事实,我再怎么道谢也不为过。” 凭里恩一人根本不可能战胜那个巨大甲胄模样的魔煌兵,更何况那时妹妹还在一旁昏迷不醒,即使里恩拼尽全力与魔煌兵同归于尽,也不能保证不会在战斗中波及爱丽榭。 库洛及时加入战局吸引了魔煌兵的注意力,并给一旁吓傻了的帕特里克下达了准确的救人指令,兄妹两人才能平安无事。
“噢噢,那就是要点谢礼也没问题?”接受道谢的当事人用轻佻的语气说。 “……嗯,是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什么都可以。”里恩认真地点点头。 “好!那我毕业为止的生活费都由你包。” “可以啊。” 里恩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喂,你还真的同意啊?!”提出要求的库洛反倒一脸受打击。 “不如说学长的要求并不高吧?”里恩屈指计算,“我在会长那边见过帝都招聘打工的宣传单。从托利斯塔到帝都也不远,平时的晚上加上自由行动日,多找几份工的话,两个人生活费总是付得起的。” “天真,太天真了,别小看金钱的陷阱。”库洛一副人生前辈的模样,摇了摇手指,“我并没有对生活费下严格的定义。我没给日常的饮食穿戴开销设上限,光是一顿饭的差价就会很大,更不用说加以解释的话一般平民学生不会碰的奢侈品也可能被归入其中。所以拿你自己的生活费衡量我开的价就已经犯错了。” “啊……”里恩微微张嘴,不知是恍然大悟还是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然后等你发觉通常手段供不起我,而我又不愿妥协时,只好通过其他方式来集资。一般人的话,可能问父母要钱,向同学借钱,或者接触那些更棘手的生意……不管哪种都是把篓子越捅越大,等醒悟之后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库洛绘声绘色地说着,好像这些事他再熟悉不过一般。话中的信服力让里恩自然地认同了他的说法。
“学着点吧后辈,别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大人里可是有很多坏人的。尤其是在钱这方面,为了钱,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库洛拍了拍里恩的肩膀,“像你这么老实可是会被吃到连骨头都不剩的。” “我知道有这种事,也听说过有被恶德商人骗到倾家荡产的贵族……”里恩顿了顿,“但是我不觉得学长会骗我。真的要骗我的话,也不会把刚刚那些告诉我。” 里恩用直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前辈。
“喂喂,就不能让我好好耍个帅,以前辈的忠告完美结束这个话题吗?!”库洛抵住额头,“好啦,刚才那些请客什么的全都是玩笑。玩笑啦!” “是玩笑吗?”当真打算履约向学长道谢的里恩疑惑地确认。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向后辈要钱?!”库洛摇起头,“真的靠后辈养活我,杰莉卡绝对会指着我的鼻子嘲笑我是小白脸,我才丢不起这人。” 库洛后退一步,双臂交错打了个叉,以表示发自内心的抗拒。 “那……”里恩想起什么似的,给出了学长一个质疑的眼光,“那50米拉?” “啊……”摆着拒绝姿势的库洛瞬间冻结。
看着眼神游移,嗫嚅着我也没说不还的库洛,里恩笑了。 真不可思议。 一会儿是会给出人生宝贵经验的可靠前辈,一会儿又像是可以和自己打闹的同龄玩伴。和库洛在一起,不知不觉会忘记前后辈的上下关系,彼与此的概念也会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
“学长,那个…………” 没有坦然说出心底恐惧根源的勇气,里恩为自己下决心似的握紧拳头。 “关于昨天的事……”
“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像是看穿了里恩在逞强,库洛抢在他前头说。 “你放心,我可是成熟的大人,不该问的不会问,不该说的也不会说。”库洛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动作,“海恩斯家的少爷也是,虽然有一开口就惹人生气的才能,骨子里也是个正直的家伙。就算你们之间有过矛盾,他也不会用什么龌蹉的手段。所以,你就放心吧。”
“不,学长,我不是这个意思。”里恩摇了摇头。
库洛说的事,里恩自然明白。 学长远比看上去稳重,不是那种会挖掘人隐私的人;帕特里克之前当众和自己发生过冲突,但之后拐弯抹角地表达过对当时失言的歉意。 况且昨天能救下妹妹多亏了两人的帮助,就算两人将昨天里恩的异样宣扬了出去,给里恩带来的困扰也不会大过里恩对他们的感谢。
他提及昨天的事并非是想封库洛的口。
“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再这么欺骗大家了。” 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里恩的视线在库洛的身体两侧游移,看到抓着行囊的手臂微动了一下。
“大家也隐约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是每次大家关心我时,我总是含糊其辞,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回能不能再控制住那个力量,有可能下次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所以我……” “我不应该再隐瞒这件事了。”
那个力量暴走时,他像野兽一样失去理智,只知道破坏。 这种充满攻击性的状态任谁都难以将其归为正常。 他无疑是异类,还是最危险的那种——允许他留在身边就和怀揣了一个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一样。
所以开始的时候,里恩不敢说出来。
爱丽榭和养父母接受了自己的异常,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毕竟,自己的亲生父母说不定都是因此抛弃的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提本来无关的他人。 自己所珍视的人,随时都可能因为自己的异常而离开自己。
好不容易来到了七组,和同伴们建立起了羁绊。 大家信赖他,需要他,也不会有人因为他的存在而受到伤害。 好不容易找到了容身之所。
他害怕因为说出真相而失去这一切,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这无疑是逃避,就像他当初选择离开尤弥尔时那样。
然后渐渐的,七组融入了他的生活。 在七组的日子太温暖,太充实。同伴会成为自己的力量,不会让里恩孤零零的一个人去面对强敌,不会让他沦落到到不得不倚靠那个力量战斗的境地。 在七组的生活太过舒适,使他麻痹到不刻意去想就会忽视自己身体里还有那种诡异力量的事实。
但是没想到昨天那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又重新向里恩强烈主张了它的存在。
里恩不知道库洛是怎么看待自己,但至少并不是用看怪物的眼光在打量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库洛昨天就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和自己交谈。
他迟早要将真相全盘托出,而为此他需要顺利迈出第一步。如果可以,他希望对方不会完全否定自己,甚至鼓励自己向大家说出真相,给自己前进的勇气。 而这时,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里恩觉得自己很狡猾。 欺骗了大家,还想利用学长的��意,简直糟糕透顶。
“是吗?我觉得友谊并不是必须把一切都向人全盘托出,人多少都会有点隐私和秘密。”知道这不是三两句能解决的话题,库洛干脆放下行囊,双手插在裤袋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你敢说你了解七组的每一个人吗?” “我……”里恩自认为对同伴有所了解,但从其中一些人的经历上看,也猜出自己所知的只是凤毛麟角。 “那么,你打算去指责他们骗你吗?” “怎么会?!我只是……”里恩反驳,“我的情况……会给不知情的人带来危险,和大家不一样。” “危险这种东西,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埋下种子,更何况你连别人隐瞒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断言?再说……”库洛顿了顿,“不是有句老话,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才比较安全。” “这种想法只是在为自己开脱。”里恩并不认可这个说辞,“就事论事,我所隐瞒的事极可能伤害大家。”
“那么,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库洛的反问让里恩一时语塞。这个答案他自己心里清楚,库洛恐怕也早已猜到了。
“人总有些秘密,比如为了陷害他人,或者为了保护自己,而我不觉得后者有什么问题。”库洛看着眼前这个钻进牛角尖的学弟,“不是什么事都归结到自己有错上,就能让一切顺利进展的。”
与其是在开导自己,里恩总觉得这位前辈的话语中带上了些指责。脑海中被那个力量带来的烦恼占据,让他无暇去思考库洛话中的深意,但心里明白被前辈指出了不足之处,里恩不由开始默默反省。
“啊,说这么多大道理真不像我。”看着学弟沉默的模样,库洛烦躁地抓着头巾,“总之我的意见是,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不要仓促地说出来。反正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可以等你到你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的那一天。”
“是……确实是我太轻率了。”里恩颔首,“谢谢学长。” 库洛并没有盲目地附和,或是轻率地承诺会接受里恩的秘密。 他非常仔细地观察了里恩,甚至看到了里恩自己���未发现的部分,并在充分为里恩考虑的基础上引导他自行判断。 库洛看似制止了里恩的坦白,但他并没有完全拒绝里恩,而是答应会等待里恩直到他自行找出答案。
快被重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个噩梦压垮的里恩,突然感觉卸下了重担。 虽然不该逃避,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可以在充分思考,做好充足的准备后,再去面对它。 学长想告诉自己的,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又受学长照顾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啊——都说你别那么郑重了,搞得我都觉得自己和那帮子教官一样老了……”库洛嘟囔着,一副比刚刚显得更困扰的模样,把里恩逗笑了。 “学长真的很会照顾人……怎么说呢,有大哥的话���概就是这种样子?”里恩只有妹妹,地处偏僻的尤弥尔也没有什么其他玩伴,但想象中很受同龄孩子青睐的大哥应该就是这样。估计库洛从小起就是孩子王。 “哈哈哈,要叫我哥哥也可以哦?”库洛开着玩笑,一脸陶醉地点头,“你会被我的领袖魅力折服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哥哥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可是有两年级的学长们都提醒我们要小心被库洛骗钱,安杰莉卡学姐也说库洛从没和同级的女生约会成功过……” “唔唔唔,竟然那么大言不惭,还不都是她害的?!”好像被触及了伤心事,库洛气得直咬牙。 “啊,但是你看,学长不是跟会长和安杰莉卡学姐和乔治学长他们都很要好吗?”误踩了地雷的里恩见状,慌忙安抚他,“还有学长平时不是都在和学园外头的朋友们忙吗?一定是交友圈太广没空和其他前辈交流才引起误会的……” “喔?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一瞬间,里恩突然感到一股杀气。 那股杀气转瞬即逝,就如锋利的细针,穿透了身体却找不到伤痕,只有那股被刺伤的疼痛感清晰地传达到了全身。
里恩警惕地观察了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感觉不到第三人的气息。
“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吗?”库洛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啊,不。没什么……”里恩急忙摇手,“对了,就是一下没反应过来你问的是什么……” 不想给库洛留下更奇怪的印象,里恩随口敷衍。 附近没有可疑人物,和自己在一起的学长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八成是自己的错觉。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我都在和外头的家伙要好?”库洛补充,语气出奇地平静,也没有追问里恩刚刚奇怪的反应,“你看,就算学校里的家伙没眼光,镇里的妹妹们可都很喜欢我。怎么突然就想到外头了?” “啊,确实,孩子们都很喜欢学长。”想到库洛教镇里几个小孩打blade反将糖果输得精光的事,里恩不由扬起嘴角,“我不是在帮学生会做事吗?各种各样的要求都有,经常会需要满城跑,但是大多时候跑了一圈也都没看到学长。我也没听说学长参加了社团,所以就在想学长是不是都和城外的朋友在一块儿……”
“什么啊,这不压根就是乱猜嘛。”听到这个答案,库洛噗地笑了出来,像是觉得这个答案荒诞无稽。 “确实是加入了不少个人联想,但都是合理范围内的,不是乱猜。” 里恩一本正经地解释,让库洛夸张地笑个不停。看到这种取笑自己一样的反应,本应觉得对方失礼,但里恩却不知为何觉得松了口气。 “哈哈哈,我算是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多受欢迎的人了。很好很好!不过……”库洛眯起眼睛,表情有些���昧,“跑遍全城找我,你就那么想见我吗?” “不、不是,”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想被误会自己有他意的里恩尴尬地解释,“是因为会长嘱咐我见到学长告诉她,我才会特别留意。那个,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里恩正说到一半,脖子就被库洛一把搂住。对方把头凑了过来,脸几乎快贴到里恩的脸颊。
“要不要下回带你一起去?” 库洛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里恩的耳朵说悄悄话。 语调隐隐让人嗅到危险的气息,既让人警戒又激发人的好奇心,里恩不由紧张起来。
库洛神秘兮兮地在身后摸索了一阵,狡黠一笑。
“锵锵~!”库洛啪地抽出什么亮在里恩面前。里恩定睛一看,是一本被摊开的花花绿绿的杂志。 因为刚才为止都被卷起塞在了裤子后口袋,即使库洛将其摊在面前,左右两页都还以一定的弧度卷曲着,看不见那部分的图文。剩余的部分能看到几张骏马的照片,旁边除了印刷字体的介绍说明外,被密密麻麻的手写字填满。
“这可是我这么多天来心血的结晶!我多次赴帝都赛马场和各参赛马匹的训练场实地调查,从报刊杂志摘录的历年的数据,根据前两者推算出的今年变数,再加上搜集到的坊间老手们的意见……特奖绝对是我的囊中物。”库洛得意的敲打着纸上那堆不知所云的数字,“怎么样?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解一下,或者带你去帝都赛马场直接感受一下气氛?”
“不、不用了……”对赌马毫无兴趣的里恩非常想立刻结束这个话题,但无奈对方盛情难却,勾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要解说给自己听,脸皮薄的里恩不好意思直接挣开,只好一边找机会岔开话题,一边看着库洛晒出应募回执,并对这些马的特征逐一讲解。
明白了库洛不在学园时都在忙活些什么,里恩不由觉得适才有所期待的自己才是傻瓜。 里恩之前就听说了库洛摩拳擦掌准备夏至杯的事。未成年无法直接买马券,不死心的学长就钻了杂志的有奖问答这个空子。虽然里恩认为既然法律禁止未成年赌博,那他们也不应去从事变相的赌博行为,但毕竟库洛的做法合法,里恩也没法反对。
库洛在短短几分钟内介绍了各参赛马匹的经历特性和战绩,然后绘声绘色地说起他对这次夏至祭比赛的预测结果。 杂志上写下了库洛最终预测的结果“2-3”,并画了个大大的圈彰显其存在感。看着这儿,里恩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
“学长的独胜应募的是3号吧?”里恩清晰地记得瞄到的库洛手中��着的应募回执上填的数字,“既不是热门也和特奖填的不一样,有什么理由吗?” 五选一中押中独胜的概率很高,因此奖品性质和参与奖无异,再加之又杂志应募不考虑赔率,一般来想读者都不怎么高兴在上头花心思,不是按特奖相同的结果写,就是随手选择最热门的马匹。 “哎呀,就是想爆个冷。”库洛松开勾着里恩脖子的臂膀,后退一步比了个拇指,“普通的赢法没意思,爆冷门才比较帅。” “押冷门夺冠的话,也是4号的黑色公主或5号轰雷闪电更符合些吧?”一下就看穿学长又开始满嘴跑火车,里恩有理有据地回击,并提出自己的猜想,“学长是很喜欢3号这匹马吗?” 库洛为这个比赛做出如此充分准备的,恐怕对小奖也会全力以赴,那选择3号也一定有其含义。想不到这个选项可带来的客观收益,自然就想到了主观感情上。
“3号莱诺花开……虽然听上去没什么霸气,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想起出来托利斯塔时漫天的白色花瓣,里恩有些腼腆地笑了。 莱诺花开的季节,是他迈出新的一步的季节,也是和包括库洛在内的现在的同伴们相遇的季节。 看到这个名字,里恩胸口暖烘烘的。如果让他这个外行来选一匹,他可能也会选择它。
“哈哈,这名字很有欺骗性吧?但这匹马的爆发力和耐力都不可小觑。被它缠上的对手没有一个能甩掉它,不知道有多少次比赛都是在后盘反超其他马夺冠,蝉联了三届夏至祭冠军。”夸到这匹马时,库洛没有刚才那股兴高采烈的劲儿,但平静的叙述中却能听出一股自豪感。 “真厉害啊。”里恩感叹,他确实没想到名字和外形都其貌不扬的马竟然有这种辉煌的过去。 “但那是以前的事了。可能是因为年纪上去了,这两年又遇到了瓶颈期,成绩一直在中下游徘徊。再拿不出好成绩恐怕明年或者后年就该退役了。”虽然语气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地轻松,但库洛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这次大赛高手云集,恐怕能拿个第二就是极限了。但毕竟是从小看着它创造的奇迹长大的,称得上我师傅的人也特别中意它,所以感情上多少希望它能再赢一回……” “你看,在要输得一败涂地的情况下绝地反击,一下扭转整个局势取得胜利……啊,这种人生真是男人的浪漫。”库洛笑了,“看到那种奇迹成真的话,不由会相信自己也有创造奇迹的力量吧?” 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乱舞的枝叶照射进来,让库洛的半边脸孔看上去闪闪发光。
里恩看着面前的端正的面孔,忽得意���到再怎么学长学长地喊,库洛也是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的少年——虽然不曾在后辈面前显露过,但他也有他的烦恼,有他内心柔弱与天真的一面。 里恩觉得自己第一次窥见到了这个外表吊儿郎当的前辈的真心。
“学长,”里恩注视着少年的红瞳,斩钉截铁地说,“奇迹一定会实现的。学长的话,也一定能让奇迹成真。” 红眼中的瞳孔收缩,库洛愣了一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那就借你吉言了,后辈君。”库洛笑着伸手,揉了揉里恩的头发,“要是它夺冠了,我就请你这位功臣吃大餐。” “……费用设不设上限?”想起刚才库洛警告自己注意的骗局,里恩半警惕半玩笑地回了一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爱玩又轻佻是库洛的一面,可靠又成熟是库洛的一面,也许还有很多自己尚未察觉的另一面。 但是,今后还有很多和这位学长相处的机会,总有机会了解到不同的他——就像库洛答应会等自己,直到有朝一日自己毫无顾虑地将恐惧多年的秘密告诉他一样。
听着远方传来的下课铃声,两人意识到托尔兹士官学院上午的课程结束,马上要进入幸福的午休时间。为了监督这位学长不逃掉下午的课,也为了到班里露个面让妹妹和同学们放心,里恩邀请学长一同去学生食堂和大家共进午餐。
库洛欣然应允。他边说着“可别想敲诈学长请全员吃饭”这种半真半假的胡话,边将那本宝贝杂志重新塞回裤子的后口袋里,还小心地用外套罩住。接下来,库洛捡起了被他丢在地上的白色行囊背在肩头,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走在了前头。
看着学长的背影,里恩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就那本杂志的大小,与其勉强放在口袋里还把它卷得皱巴巴,当然是放入大小刚好的行囊更好。但既然没法放进行囊,就说明里头塞得满满的,没有留给杂志的余地了。
那么,库洛在那个沉甸甸的行囊里塞了些什么呢?
里恩想都没想,就决定放弃去问那些煞风景的问题。
就像库洛所说,人总该有些秘密。
而留给他们的,还有很长很长,长到说不定哪天秘密就不再是秘密的时间。
里恩快步跟上高大的背影,与库洛肩并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今天食堂的套餐特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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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七片,八片,寒意侵蚀了思考,他只能选择接受降临在身上的命运。
朦胧之中他会想。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温暖,是不是就不会觉得寒冷竟有那么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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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第三学生寮的天花板。 尽管最近在宿舍过夜的时间变少了,但毕竟是之前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天花板上的划痕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最近又开始频繁地做那个梦。
被噩梦惊醒,睡意全无。因此尽管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些,里恩还是决定起床。 里恩打开衣柜,在私服和制服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后者。
换好衣服,收拾好课本,里恩关门下楼。 住客减少,为了节省能源,宿舍楼里只开着必要的导力灯,晚上尤其显得昏暗。好在已进入了五月,天亮时间开始渐渐变早,窗外的亮线让人不至于看不清走廊。 在一楼的厨房做了简单的料理,里恩在最近的位置坐下吃起了早餐。
教职人员离职,除了里恩以外的学生全部提前毕业,第三学生寮的住人只剩下了里恩一个人。 想着一个人占着那么大的房子会不会给人添麻烦,里恩曾询问过其他教官,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可以搬入其他宿舍,但对方和他说到毕业为止都可以留在那里。 从学生间的小道消息得知,明年塞德里克皇太子有可能入学,预定要将这栋学生宿舍改建成适合殿下用的居所。但听说是受到了政府上层的指示,尽管早已决定了这块土地的用途,却迟迟没有动工,也没有任何要赶老住民出去的迹象。 里恩多少猜到是谁在其中作梗,但也不会主动拒绝这份恩惠——对里恩来说,能继续待在这个充满和同伴们的回忆的地方,比他那小小的尊严来得更重要。
里恩收拾了碗筷,将餐具摆回橱柜。 第三学生寮和其他两个学生寮不一样,没有配备专属的仆人,也没有帮忙一起大扫除的舍友。虽然知道这么大的学生宿舍,里恩一个人也打理不过来,第一学生寮的女仆们会定期过来帮忙打扫,但日常的家务就只好都由自己承担。 确认把整栋宿舍的灯都关好了以后,里恩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那么,我出门了。” 里恩站在玄关道别,即将再陪伴他一年的建筑用无声作答。于是他转身开门,迈过门槛,锁上了宿舍门。
宿舍可以给里恩单独留一栋,但授课怎么也不行了。今年开学就走了两个教官,甚至有传闻说校长明年也要返回军部,学校没有为里恩单独开课的余力,因此里恩的文化课会视进度和一组或五组一起上。
今早第一节就是一组的战术课,离上课时间还有一小时,里恩打算去图书馆自习。
“舒华泽。” 路过公园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里恩往那儿看去,帕特里克正坐在旅馆前的露天区域向自己打招呼。 “早啊,帕特里克。”里恩快步走到友人身边,“真难得,你竟然在外头用早餐。” 从桌上放��茶具和只留着食物残渣的餐盘,里恩大约可以推断出他点了什么。那虽然也是这家店里拿得出手的招牌菜,但远比不上第一学生寮里专为贵族服务的大厨的手腕。 “一时兴起,尝试一下庶民的味道。”帕特里克不慌不忙地品了一口红茶,“没想到一早就遇到你。喏,坐下吧。”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里恩坐到对面。 “不了,我刚吃完早饭,就不打扰你了。”里恩婉拒,微微颔首准备离开,“我先走了,第一节课再见。”
“我的意思是愿意请你喝杯茶……喂,等一下。都说了让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提越高,拿不坦率的友人没办法,里恩苦笑着停下脚步,转身坐到了他对面。帕特里克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气,招呼侍应生换了壶红茶。
红茶冒着热气,茶水清澈,散发着怡人的香味,让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真是好茶。”里恩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回茶盘。 “你要是来沙龙,保管你天天喝到比这还好的茶。”帕特里克突然提起了贵族学生专用的沙龙,让里恩想起两人刚认识时的事,有些怀念的同时,心底又泛起股不知名的苦涩。 “呵,对我来说这里的红茶已经足够好了。”里恩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
本来,他作为贵族收养的无血缘的孩子已经与其他贵族格格不入,现在的立场则更是微妙。 内战结束后,以四大名门为首的贵族派受到了革新派的打压,军队的控制权与征税权遭到了政府的严格把控,从根本上削弱了其财源与军力。而作为现在也时常帮政府做事的内战的英雄,里恩恐怕被不少贵族视作了眼中钉。贵族出身的同学们即使未必迁怒他,受家庭的影响,多少会有些隔阂。 不止是贵族的学生,对平民的学生,甚至这个小城的其他居民来说,里恩恐怕都与以前不同。 他可以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或嫉恨或艳羡或好奇或同情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尤其是在托利斯塔只剩一个七组学生的现在,红色的特班制服出现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但即使如此,里恩也没法换掉七组象征的红色制服。
帕特里克并没有像一年前那样骂他不知好歹,只是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没有人发声,两人间只能听到续杯时的细小水声。
“和七组那帮人……有联系过吗?”像是思索了许久后终于找到了话题,帕特里克打破了沉默。 “大家刚毕业没多久,一定都在忙吧。”里恩笑了笑,“不过我们有约好,等各自的事告一段落就写信告诉其他人。” “那就是没有咯?”对方撇去那些弯弯绕绕,直接了当的问。 看帕特里克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里恩只好点点头,如实回答。
“……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得到了答案,逼问里恩的人反倒叹了口气。 “我不是一个人啊。同学们,教官们,大家都在我身边……帕特里克你也在不是吗?”里恩让自己露出微笑。 “那我问你,这一个月里除了上课,你和我见过几次?”
里恩没有回答。 并非答不上来,而是察觉了对方的意思,难以启齿。 内战刚结束那段时间里恩是忙得脚不着地,但这一个月来他过得还算太平,并没有频繁离开托利斯塔——可是他几乎没怎么和其他人独处过,或者准确地说,并没有和其他人有过学业或工作以外的交流。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确实是一个人。
“所以我问你,真的不要紧吗?……不,问都是多余的。”帕特里克摇了摇头,自问自答,“本来成天叽叽喳喳成群结队地行动,突然间变成一个人,一下子怎么可能习惯得了?!这点我最清楚也不过了。” 里恩知道,他一定是将里恩与刚和亲近管家分别的自己相重合。正因切身体会过那种无助,知道要克服那份不安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他才无法对此坐视不管。
“你和我们不熟,有些话没法和我们说,这我理解……但为什么不和七组那帮人联系?”面对里恩的沉默,对方更是进一步追问,“雷格尼茨进修的检察院就在帝都吧?格雷格的音乐学院离帝都不远,爱丽榭小姐也在帝都的学院上学。从托利斯塔跑过去和他们见一面不过也就一两小时……其他人也是,路过帝都的时候说一句,见一面就可以了,更别说还有其他的通信手段……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里恩想起,妹妹爱丽榭第一次跑来士官学院找自己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回他没法像上次一样,再搬出学业繁忙当理由——无论是当时的妹妹,眼前的友人,甚至是里恩自己都知道那只是借口。 里恩当然知道真正的原因。 归根结底,他从那时起就毫无长进,依然在逃避。
“帕特里克,谢谢你。”看着比里恩自己还为里恩着急的一组友人,里恩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你今天一早跑到旅馆开的咖啡店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番话吧?” “什……你、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偶尔看到这张没出息的脸觉得火大,想说几句解气而已。”帕特里克矢口否认。但不管是他早晨不在第一学生寮用餐的反常的举动,自己路过时刻意的招呼,还是现在被戳穿差点慌得打翻了茶杯的举止都证明了这点。 “哈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知道对方的个性,里恩没再继续深挖他的谎言。
“但是,我没关系的。” 里恩露出微笑。 “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和大家有什么矛盾,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心情。” “所以,我没关系的。” 里恩笑着,明明是被友人感动而发自内心笑容,看上去却像是在脸上撑起的幕布,一阵��都可能把它吹垮。
“既然这样,作为劲敌,我就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可能是明白即使继续这个话题,也无法从里恩那儿得到“谢谢你”和“没关系”以外的回答, 帕特里克叹了口气。
“你啊,偶尔也可以任性一点。”
“……嗯?是说偶尔犯错也没问题吗?”里恩不解地歪过头。 “我说过是最后一个忠告了吧?木头脑袋!你自己去想。”里恩的回答像是踩到了猫的尾巴,帕特里克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呵,那这个忠告我就收下了。”里恩被他斗气的反应逗得笑了。
“谢谢你,帕特里克,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注视着和自己同龄的少年,想到一向嘴硬的朋友因为担心自己说到了这个地步,里恩不由有感而发。 “快住口!别拿你对付那帮人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心里只有爱丽榭小姐一个人!”对方却像听到什么可怕诅咒一般大呼小叫起来。 “哦?这句话我可没法当做没听见?”里恩站起身来,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逼近。 “咿——!”
当然,朋友归朋友,彼此也有不可让步的界线。
和帕特里克打闹了一阵,里恩久违地感到了轻松,但帕特里克的最后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舒华泽……有件事得告诉你。”对方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决心开口,“早上我从第一学生寮的时候,看到亚兰德尔上尉的背影,我想是……” 帕特里克没有说下去,但里恩知道他的意思。
在米莉亚姆回到情报局的现今,雷克特会来学校的理由只有一个。
和帕特里克告别,里恩返回宿舍。丢下书包,换上了有些与季节不符的毛领大衣,跑去技术栋,骑上导力摩托,驶离了托利斯塔。
在老地方停下摩托,里恩走进了修梅尔灵园。看到里恩,知道不用费口舌和他讲规矩,守墓人见怪不怪地哼了一声就随他去了。
走到墓园角落的墓碑前,里恩单膝跪下。 这是库洛阿姆布拉斯特的安息之处。
“早上好,库洛。我又来打扰你了。”像是怕惊扰到陷入沉睡的损友,里恩的声音很轻,“对不起,这次恐怕事出紧急,花店都还没开门,只好空手来了。”
墓碑前很干净,坟前也没有杂草丛生,看来守墓人忠于职守地呵护着亡者们的住所。
库洛是作为苍之骑士下葬的。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政府并未公开他作为帝国解放战线头目的过去,对外只称其作为因立场不同而一时与政府军敌对,最后为守护国家牺牲的战士——也是亏得隐瞒了这个真相,不然就算是信仰根深蒂固的帝国民众,也难免会出现几个恨他到想把坟都刨了的人。
但是里恩他们知道库洛是<C>的真相。
回想起来,很多迹象都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卢雷晚上的那个电话,��至祭在帝都的偶遇,甚至里恩撞见他翻墙溜回城里的那天,他恐怕也是刚处理完帝都袭击的准备工作——因此他才叮嘱里恩保密,还拿出逃学和赌马当幌子,令里恩对他外出的动机深信不疑。
但里恩从来没有怨恨过库洛的欺骗,他只是怨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能早点发现库洛的异常的话,如果能早点阻止库洛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刚刚帕特里克告诉我雷克特上尉来了,恐怕又是带着政府的请求……”里恩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积灰,让墓主人的名字露出来,“不知道是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离开托利斯塔前要来和库洛道别,这已成了里恩的习惯。
曾经他以为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和库洛互相了解,直到能够共享彼此的秘密。 而现如今,里恩还没有了解库洛的全部,也没来得及将约好的秘密完整地告诉他,那家伙就先一步离开了人世。
但里恩却并没有就此忘记这个约定。
来到这里,待上几分钟,说说平时难以向其他人启齿的心里话。 短短的片刻,他能忘记孤单和不安。
“呵呵,听我说啊,库洛。”仿佛墓主人正在聆听似的,里恩用温柔的声音诉说,“今天一早帕特里克教训我了。一个人不要紧吗?为什么不和大家联系啊?诸如此类的,估计他想说这番话也很久了……一定是今早看到雷克特先生,知道我马上又要离开托利斯塔,担心现在不说就来不及了,才一早到宿舍门口堵我的吧……还是那么不坦率。”
“我……又让大家担心了呢。” 放在膝头的拳头紧握。 “那个时候我们……和库洛约好了要向前进。所以再寂寞,再痛苦,我们也必须向前。”闭上眼睛,还能想起煌魔城里的一幕幕。在耳边响起的微弱的呼吸,同伴们的啜泣声,还有库洛胸口刺眼的红色,久久不能从眼底抽去。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睁开眼睛,没有刺目的猩红,只有清冷的死寂与灰白。
“大家都找到了前进的方向,现在正在拼命做着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进……” 同伴们都找到了出路,为了目标勇往直前,而自己却还在迷茫。 对比如此坚定而耀眼的同伴们,里恩自惭形秽,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迷茫连累他人,打乱其他人的前进的步伐,所以里恩才不主动联系过去的同伴。
“库洛,我真的……是在前进吗?” 内战中作为第三势力活跃,在克洛斯贝尔击退共和国军……里恩以为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伤亡最小的道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而努力前进。但是冷静下来他也会想,自己是否只是他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对不起,我不应该拿这些来问你的。”里恩牵起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在内战中,库洛是站在贵族那头的苍之骑士;而在来帝国前,他的故乡和克洛斯贝尔一样被帝国无血占领,纳入了帝国的版图。 光从立场是来看,以自己在这两次战役中的作为来询问他,无疑是给他出难题。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感觉好多了。”里恩轻抚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虽然还没有找到方向,但我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的,你就放心吧。”
……你们要继续向前走啊…… ……只管不断……不断向前……
回想起库洛留在人世的最后两句话,里恩抵住自己的胸口。 “我……我们七组,一定会达成和你的约定的。”
里恩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已逝之人的回答。 四周安静地仿佛时光都已冻结。
过了良久,里恩站起身来。 “那我走了,回头见。”摆手与库洛道别,里恩转身离开。
害怕一回头又会产生新的留恋,里恩径直走下台阶。 一阵风吹过,里恩打了个寒颤,明明已经到了五月,却感觉身体发冷。里恩拉了拉领口,低着头,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
“这位小哥哥,急匆匆地赶路,是在玩捉迷藏吗?” 一个与这个寂静环境不符的愉快的声音响起,里恩一抬头,看到了预料之中的人。 “哟~”雷克特倚在那辆导力摩托旁,甩着手和他打招呼。
“雷克特先生……您是在我身上装了发信器吗?”没想到会被拦在灵园门口,来扫墓的心情也被他破坏的精光,里恩不由有些没好气。 “哎呀,就是碰巧而已,碰。巧。”雷克特笑嘻嘻地,被冲了一句也不生气,“不过看你这个反应,怕是已经有人偷偷告诉你我要来吧?” 里恩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确实,见到这位不速之客时自己并未震惊其为何出现,而是质问其为何在此时此处出现,无疑是知道对方要来才不打自招。 恐怕雷克特在发现里恩开走了技术栋的导力摩托后,就推测出了他的目的地,并提前在外头等候——没有直接冲入灵园中打扰,怕是知情的他对两人的同情与尊重。
“那位小朋友有没有告诉你,这次我来找你去哪里?”雷克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信封。见过它几次的里恩知道,里头装着的就是唯一能差使灰之骑神的帝国政府的“请求”。 “不过,”雷克特将蓝色信封在里恩眼前晃了一圈,又收回了公文包里,“在正式宣读命令之前先和你说一说要去做什么吧。” “诶?”本已做好行礼受命准备的里恩感到意外。 “共和国那边又有些不太平,所以想让你再去一趟克洛斯贝尔。嘛,估计对方就是想试探一下,拿骑神在唐古拉门晃悠两圈吓吓他们就行了,我估计这回不会真的打起来。”雷克特的口气很轻松,根本不像是在谈论军国大事。 “然后,我受到的另一个任务是私下问问灰之骑士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雷克特指了指那个公文包,“不接受的话我把这个信封带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什么意思?”里恩警惕地瞪着情报局的年轻将领。如果是政府的命令,军令如山,里恩根本不可能有拒绝权,而对方现在的说法却似将军令视同儿戏,“这到底是政府的命令,还是那个人的命令?” “这两者有区别吗?”红衣青年一摊手,“想拒绝还是想接受都由你选择——阁下是这么说的。” 雷克特引用了某个下达命令的人的话,更是一下点燃了里恩的怒火。 “戏弄我很有意思吗?值得动用政府的权力,还让亲信大老远跑一趟?”想起自己做好肩负国家重任远行的心理准备,结果对方却压根没拿自己当一回事,饶是好脾气的里恩也有些生气,“你去告诉他,有意见让他自己来找我,别老是麻烦别人。”
“话我可以帮你带到,不过这样好吗?”雷克特意味深长地反问,“如果他真的来的,会困扰的可是你哦?” 里恩看着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青年将领。确实如他所说,自己并没有做好和所谓的生父见面的准备,也不愿去见他,但总觉得雷克特另有所指。 “你看,大叔那种大人物特意跑来这种小城镇见你的话,很快就会有流言传开的吧?你们两个可能不在意,但其他人未必会不受影响。”知道里恩没领会自己说的是什么,雷克特解释,“比如舒华泽男爵,立刻就会被其他贵族怀疑和宰相长年勾结,加之他这几年本来就很少在贵族的社交场合露面,贵族派内奸这个名头说不定就坐实了。谁让那帮子人吃了败仗正想找个出气筒呢?” “那、那个是……!”知道养父真正拒绝出席贵族社交场合的原因,里恩不由更后悔自己刚刚轻率的话语——他不希望再伤害任何人,尤其是他重要的人。
“只是打比方,打比方。你别往心里去。”看着灰之骑士一副犯了错的优等生一般的模样,雷克特不知是为他打圆场还是想乘胜追击,“言归正传,你打算去吗?” 里恩低着头,没有回答。 “克洛斯贝尔可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有吃有玩。回头任务结束再带你去赌场玩一把怎么样?”雷克特像是为了引起里恩的兴趣一般,旧事重提,“你之前赢完那几把老板可就要我下回再带你过去。连续出皇家同花顺的强运神秘人!嗯,这个名号一定能吸引不少赌客慕名来挑战。” “哈,您说的太夸张了,我只是新手运气好。真论实力怕是远不及雷克特先生。”在克洛斯贝尔的赌场里,里恩听说了不少雷克特的传奇故事,“况且,我对赌博没兴趣。所以多谢老板的好意,我就不去叨扰了。”
里恩对赌博本就没什么兴趣。 那天在克洛斯贝尔被雷克特拉去了欢乐街,在被问到是不是要进赌场试试运气的时候,里恩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他并不喜欢赌博,只是在想,体验过赌博的话,是不是就能更接近喜欢赌博的那家伙一些。
然而莫名其妙地赢了一大堆钱以后,里恩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库洛会喜欢赌博。 比起押上身家性命去赌一夜暴富或是输光后一贫如洗,他宁可过艰苦又安稳的生活。
“那就带你去米修拉姆玩怎么样?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也别有风味,不喜欢的话还有海滩和其他疗养设施。对了,那边有一栋堪比离宫的豪宅,去那边住一晚好了。里头的人工水池可漂亮了,还能玩钓鱼,那边的黑猫小黑是我的朋友,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
“雷克特先生。”打断了打算继续飚胡话的青年,里恩看着他,“您希望我去克洛斯贝尔吗?” “我可是大老远追到这里来给你送信的,当然希望能送出去啊。” “可是给我选择权也是您的任务。”里恩抬起头,“您知道我不愿意去,所以才说那些话来诱导我,而我想知道您这么做的理由。”
“舒华泽,你很聪明,但是还是太年轻。”雷克特笑了笑,有些无奈,“不要太相信别人了。尤其是本来就打算诱导你的人。” 里恩想起库洛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里恩不明白,相信值得信任的人有什么不对。他知道人有恶意,但也想相信人的善意。不值得被爱的他从那么多人那里接受了那么多的善意,那理所应当的,他应当用善意去回馈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话,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雷克特华丽地一转身,坐在摩托车上,宛若在沙地玩耍的少年。 “这个任务需要一个足以威慑敌军的力量,比如骑神。” “但是如果灰之骑士不能出动,就需要可以替代他的强大力量。” “那么,该到哪里去找这种力量呢?正规军能用的兵力早都派完了,现在研发武器也来不及了。” “哎哟,正巧!” 晃着腿的雷克特突然从摩托上跳下,高举双臂。 “那边还有一大堆领邦军。”
此言一出,里恩瞬间就明白了局面。 所谓的选择权只是一个借口,当里恩拒绝援助的时候,克洛斯贝尔总督府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从领邦军调取兵力,借此继续削弱地方贵族的兵权。
“真糟糕,这可是保卫国家领土的战争,不再是区分正规军或者领邦军的时候了!” “那么,路法斯老爷会先从哪边搬救兵呢?公爵家?侯爵家?哪边他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过去都是他的部下嘛。”
在翡翠之都孤军奋战的友人,今晨和自己相谈甚欢的友人,还有将这部导力摩托交付给自己后离开的前辈。 脑海中闪过这些人的容颜,里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样好吗?自言自语了那么多。”里恩有些担心地开口。 “没关系,既然给了我两个任务,就说明大叔给了我自由发挥的权利。”言下之意是,其中恐怕也包括将其中的利害告诉里恩的权利。 “但这不是在拆路法斯先生的台吗?”里恩有些不明白,他们的立场应该一致才对。 “谁知道?”雷克特暧昧地笑了笑,就不再继续说了。
是宰相在堤防路法斯,不想继续将更多的兵力交到他手里,还是宰相将自己与雷克特都算计了进去,想谋划些别的什么? 里恩只觉得很可怕。 或许他并不知道父子间最正确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但在他的认知里,那绝对不是互相堤防互相利用的关系。
“那个人从一开始……”里恩开口后,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他把我塑造成‘灰之骑士’就只是为了利用我,但我以为只是需要一个假英雄来提高士气,安抚民心……但他从一开始就是出于这种目的吗?” 为了牵制一些人,为了陷害一些人,自己是不是为了这种目的被制造出来的虚伪的英雄?
“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灰之骑士,那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雷克特冷不丁的一问让里恩一愣,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应该没法再像成为起动者前一样生活,但我恐怕也不会参加什么战争。”里恩想象了一下再作答。
“哈哈,果然你还是太年轻。”红衣将校笑着说出同样的话,但这回里恩却隐约嗅到些不同的情感。 “骑神确实很强,以现在的科学水平还无法完全解析起原理,甚至还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战场上,骑神能发挥机甲兵远及不上的强大威力,这是事实。”雷克特用往常的语调分析,“但是这却是把双刃剑。” “你已经在内战里打响了名头,所有人都知道了骑神的强大。于是各个阵营会不择手段地争取这股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当力量的所有者势单力薄的时候。” “富有正义感又只想过平静生活的你当然不可能点头投奔某个阵营。那么,无法获得强大力量,又忌惮起其他竞争对手获得力量的人会怎么做呢?”
“杀死一个人的方法可有很多种。” 脱离了帝国政府的保护,暴露在无数看不见的敌人眼中。情报局的上尉暗示了这种假设下里恩的结局。
“你是想说,那个人不是在利用我,而是想保护我吗?”里恩的语气里带上了讽刺,他极少这样说话。 “这就不是我该插嘴的事了……不过我好像已经说得太多了。”雷克特一脸搞砸了的模样,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个时候后悔不想继续说了,你不觉得自己太狡猾了吗?”谈到这个话题时,里恩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唔,确实是我多嘴了,那就作为给我自己的惩罚,再多说一句吧。”雷克特清了清嗓子。 “那个大叔,确实是爱臭美又爱算计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把身边所有能利用的人和物都利用起来的老狐狸。” “但是他虽然把我们当成棋子,却没有把我们当成道具。”
“这两者有区别吗?”里恩用之前雷克特的话回敬。 “至少对我们来说有,”雷克特笑了笑,表情复杂,“不知道我们家笔头怎么想,至少我、克蕾雅,还有米莉亚姆都是这么想的。”
听到另外两人的名字,里恩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无论自己对那个人有什么想法,也不该去质疑他人间的羁绊。 “雷克特先生,对不起。”里恩低下头道歉,“我不该把火发到您头上。” 在自己生父的话题上,里恩似乎比较容易情绪化,之前克蕾雅上尉送自己回托利斯塔时也曾有过失礼的举止,后来想想都觉对她有歉意。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给大叔背锅了。”雷克特还是往常的模样,不知是真的恢复了情绪还是只是戴回了面具,“再说了,就你的立场,想对他任性两句再对这他的鼻子来一拳也正常。要不到帝都后我先顺道带你去找他?”
里恩干笑两声,没有回答最后一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 雷克特话中的关键词让里恩想起了早上帕特里克让自己回去好好思索的那番话,但还没等他细想,穿着红色礼服的青年一跃跳入了导力摩托的副驾驶座。
“需要回去整理行李吗?”他背对着里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舒展手脚。 “不了……”里恩出门前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那就劳驾,直接载我去帝都车站吧。瓦利玛的装车已经安排好了,到下一站再汇合。”从雷科特的话来看,他也早已为自治州之行做好了准备。事到如今,再告诉他自己的选择也显得有些多余。
坐上驾驶席,里恩发动导力摩托,向帝都驶去。 被前轮划开的风吹乱了头发,气流让里恩有了前进的实感。
接下这个任务的现在,里恩依旧在迷茫。 自己身世的秘密,体内力量的秘密,这片大陆隐藏的秘密,他一无所知。 至今选择的正确与否,应该前进的方向,他还没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友人的关心,年长者的告诫,还有或许存在或许只是臆想的其他感情,越发感受到这些感情,他就越发反思起自己的无力,为不安与焦躁所笼罩。
但是即使每晚都为梦靥所折磨,里恩也不会一了百了地自暴自弃。
因为他和库洛约好了。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所以里恩舒华泽才在这里。
“对了对了,虽然只是程序,但可不能把这个忘了。”坐在副驾的雷克特突然一拍脑袋,从副驾驶座上站了起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了那只精致的蓝色信封。 “雷克特先生,车还没停,很危险的!等一下再……”里恩慌忙阻止,然而雷克特对他的劝阻充耳不闻。 怕雷克特摔下去,里恩不敢刹车也不敢拐弯,只能笔直地向前进。
“现在向灰之骑士——里恩舒华泽传达帝国政府的请求。”雷克特自顾自地开始了仪式。 “「前往克洛斯贝尔自治州,阻止共和国军队的入侵。」” 纸片被风吹得上下飘舞。
“这份请求,我确实接下了。” 里恩朗声说完,看到红衣上尉坐回了座位,才加大马力,让钢铁的骏马载着两人向帝国的中心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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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脸上。
一片,两片,一会儿就化了。
九片,十片,冰雪将身体掩埋,这里即将成为自己的墓碑。
把自己找回去的人,永远也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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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舒华泽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体内像烈火在燃烧,热得发烫。 就像火焰在脏腑间乱窜,血液沸腾,好似流遍全身的助燃剂,将内脏似乎都烧得精光。
好难受。身体像要爆炸一样。 把折磨自己力量宣泄出去,就能得到解脱。 想破坏。想破坏。 所能触及到的。所能看到的。都破坏掉。 干脆能将这具驱壳也撕得粉碎也好。
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古怪音节,里恩难受的晃动身体,禁锢四肢的铁链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像是感应到他的不适,关节处的装置发出暗红的光,高浓度的灵力一瞬贯通全身,惨叫还未冲出口,感官就被暂时麻痹,连声带都不听使唤。 渐渐恢复知觉后,才发觉灼热消失不见,他又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里恩靠在身后的墙上喘息。 鬼之力暴走之后,自己就一直陷入“力量积蓄-将要爆发-被装置压制”的循环之中。 里恩不知道自己被囚禁在哪里,但从超常的听觉捕捉到的声音来判断,他应该是被受生父命令的地精看管。他们并没有找到让里恩回复原状的办法,只能利用不知是科技还是地精秘术,在力量将要暴走前强行压下去。 这过程对里恩本人来说并不好受,但他也明白,如果没有这个抑制装置自己恐怕早已发狂殒命。
唯一庆幸的是,经过数十次循环后,力量的发作间隔正在逐渐变长——至少留给里恩喘口气的时间越来越长。
墙壁和地板均经过特殊处理,触手冰凉,体温也无法将其焐热。鬼之力发作起来时,这些低温会使里恩好受些,但力量被压下去后,以正常人的体温会觉得寒冷。
就好像尤弥尔的那个雪天一样。
无法移动手臂,里恩蜷起膝盖,试图让自己变得稍微暖和一些。
可能是不想给里恩多余的刺激,室内没有照明,自然也没有窗。习惯了黑暗后放眼望去,也只是个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 恢复意识时,里恩已经在这个房间内了,此后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他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是藏起了出口,还是压根就封死了出口——反正被铐在墙上,他也没法��索这个房间。 鬼化之后感受不到饥饿,新陈代谢都停下了,感觉不到疲倦。不用进食也不用休息,里恩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靠燃烧哪里的能量生存。不过正因如此,即使被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那么久,他也不会被渴死或饿死。
看不到昼夜交替,生物钟也失了常。里恩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就好像是一个人被从世界中割离开来,丢弃在时空的夹缝中。
即使肉体还能勉强撑下去,精神上也早已突破了极限。
里恩试图想一些让自己产生活下去的勇气的事,例如他的故乡。 但是他立刻就会想起最后见到的帝都,灰暗的天���下魔物肆虐,民不聊生。 放弃想那些,希望从别处获得一些坚持下去的动力,例如他所重视的亲人和同伴。但所能想起的,只有同伴们在自己眼前丧生的片段。
于是里恩放弃了去回想那些,努力让自己睡着——即使不觉得疲倦,也是可以睡的。
那时他会梦见那个使他痛苦多年的噩梦。 在尤弥尔的雪乡里,被亲生父母遗弃,无助地看着天空,孤零零地等待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可笑的是,和现实比起来,反倒是那个噩梦来得温和一些。
被遗忘在漆黑冰冷的房间里,无法动弹,更无力抵抗,只能等待。 二十岁的里恩依旧在经历五岁的里恩想摆脱的痛苦。
他从那个时候起就毫无长进。
说着要变强,说着要前进,却只是接受自己的命运,将逆来顺受视为美德。 害怕失去,害怕被人讨厌,靠着他人的感激和称赞而自我满足,但却从未自发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十五年过去了,他依然是那个对命运无能为力,祈求着有谁能带自己脱离苦海的幼童。
在这些日子里,反复做着那个梦,思考着这个问题,里恩忽然明白了。
面对加身的过于残酷的命运,再怎么祈祷,再怎么哭叫,都不会有人来。 想要摆脱这个境遇,只有自己踏出一步和命运抗争。一步不够的话就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直到能够跨越这恼人的命运为止。
但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用来迈出第一步的双脚被套上了枷锁,无法再从命运的掌控中逃开。
恍惚之间,里恩听到了脚步声。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比平时来得急促,夹杂这兵刃相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交战声还未断,一个人的脚步声却听得越来越清晰,直到撞击到了这间密室的墙。 “咚” “咣” “咣” 打击声富有节奏地响起,凭着优秀的夜视力,里恩看到一处的金属墙慢慢开始变形,直到完全被砸开,整个墙板掉在了地上。
外头的光线照进来,太久没见到光明,里恩立刻闭上眼睛,直到习惯了隔着眼皮的亮度才敢睁开。 眼前是一个高瘦的人影,看到里恩后,就将手上笨重的机器“哐当”丢在地上,如释重负地走过来。 逆光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里恩知道来者是谁。
他的噩梦里,第一次有了来访者。
“为什么要来呢?”想必是因为太久没说话,里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干涩。 “来带你出去啊。”库洛用他最熟悉的语调说,好像他俩从未分开过。光是听到这个声音,里恩就觉得眼眶发酸。
“很危险的。” 声音在发抖。 “我知道。” 声音出奇的温柔。
“把我带出去也是没用的。”里恩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的力量不听使唤,没有地精的装置抑制就会……” “我知道。”库洛冷静地说,“所以我不是空手来的。”
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什么,举到了里恩眼前,小声念叨了一句什么。 紫色的吊坠发出柔和的光芒,身体开始升温,刚刚还安分的鬼之力向在抵抗光芒似的活跃起来,交相辉映。 光芒不稳地闪动,紫色的水晶在库洛手中啪地一声爆裂开来。
鬼之力迅速侵占了身体,像彰显主权似的,发出不详的红光。 身体在发出攻击眼前青年的信号,里恩竭力抗拒着,连接四肢的锁链叮当作响。 库洛掏出了第二个吊坠,蓝宝石发出幽静的光芒,沐浴着光芒,身体里的热度冷却下来,但还未等彻底恢复,蓝宝石也碎成了片。
库洛咂舌,拿出了一个红宝石吊坠,宝石的体积就前两个大了一些,念完咒文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灵力流入体内,难缠的力量终于被压制住,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现在还有问题吗?”库洛伸手摸了摸里恩的额发,鬼化后的白发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黑色。他双手绕到里恩的后颈,将吊坠戴到了里恩的脖子上。
里恩这才想起这和班长之前交给自己的吊坠很像,封入魔女灵力的吊坠帮助他控制了鬼之力,库洛和其他人怕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再将封入三位魔女灵力的吊坠带了过来。
“我很感谢你来找我,但是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里恩抬眼看着眼前的青年,内心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优先说出了这句话。
本以为女神也厌倦了自己的毫无长进,让自己就这样孤独地了却一生。 然而库洛没有忘记自己,还愿意来找自己。 光是知道这一点,里恩欢喜得胸膛都要炸了。
“即使现在压制住了,它迟早还会再发作的,到时候一定会伤害到你,所以……” “这话我两年前就听过了。”库洛站起身,挥动双刃剑,砍断了吊起里恩右臂的链条,然后托住无力摔下来的右臂,小心翼翼地让它恢复自然下垂的状态。
“但是我也和你约好了吧?会等到你将那个力量的秘密说出来的那一天。”库洛用同样的方法砍断了另一根链条,托着左臂降到里恩能平视的高度,朝他眨眨眼睛,“不过我猜你自己也搞不明白,那就先帮你找出真相再说了。”
“但是这样的话,救我出去有什么意义呢?”里恩想抓住库洛的手,阻止他继续割断束缚自己的锁链,但别说拉住库洛了,刚刚恢复自由的双手连抬都抬不起来,“现在的我没法战斗,只会拖大家的后腿。我派不了任何用场啊!”
帮不了任何人,救不了任何人,除了继续为大家添麻烦,一无是处。 这样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
“里恩,你搞错了一件重要的事。”库洛将绑在脚上的链条砍断,在里恩面前蹲下。
“我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或者要你派什么用场才来救你的。”红色的双眸中倒映着略显苍白的脸。
“我来救你,只会是因为我想救你。”库洛捏了捏似懂非懂的人的脸颊。
“所以明白了吗?不要因为受了些小恩小惠就惶恐地想把一切都拿去报答人家,你不欠任何人什么。真正值得你去奉献的人,只要你好端端的在这儿就别无所求了。”历经风雨的青年,此时仿佛又变回了校园里教导后辈的学长模样。
“我不明白。大家对我那么好,对我这种人那么好……我……” 不管做些什么都无法报答那么多人给予的善意。 所以里恩才拼命地努力,努力回应着所有人的期待,从自己的本心逃开,全身心地扮演他人所期盼的模样。
“很简单,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库洛举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只要这样所有真心对你的人都会感到开心的。” “库洛也会?”里恩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看着他的世界。 “那当然。”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对一直以来克制着自己的人而言,做自己并非一句简单的话。 “喂,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刚刚的话?刚说了按自己的方法活就来问我是想怎么样?”库洛有些脱力,“好吧,那就想想,你自己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我……想再和大家并肩作战。” “……不许带大家。” “那我……”
里恩陷入了沉思。 料想这时候其他同伴应该已经彻底镇压了这个秘密基地的武装,库洛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前等他。
“莱诺花开……” 里恩突然冒了一个不着调的词来。 “莱诺花什么?”里恩的声音太小,库洛只听到这个词的一部分,会错了意,“啊,赏花的话,得等明年三四月的花季了……不过有进步,比前头那个好。” “它赢了,库洛。”无法移动手臂,里恩靠膝盖直起身子,往库洛那边凑过去。 “莱诺花开赢了,在夏至祭预赛的时候,独赢。”里恩盯着库洛,眼睛闪闪发光。
被学生怂恿着买一张马券时,里恩选择了这匹马。 参赛选手中垫底,赔率为十,比完就要退役的老马。 台上的那匹马唯一支持者的话语,让里恩想起了库洛当时的话。 于是他买下了那匹马独赢的马券,见证了它创造的奇迹。
库洛说的没错,看到那种奇迹成真,不由会相信自己也有创造奇迹的力量。 现在,他的奇迹就回到了他身边。
“所以我想,和库洛一起去吃大餐。约好的,你请客。”可能当时只是库洛为了搪塞而随口许下的承诺,但和库洛的每一个约定,里恩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一直记得,做梦都希望那些约定可以实现。 但是库洛离开了这个世界,无论是约定还是自己单方面的愿望,都不可能有实现的那一天——所以为了不让悲伤绊住前进的步伐,每次产生了想和库洛一起做某事的愿望,里恩都会强迫自己快些忘掉。 久而久之,连里恩自己都忘记了曾有过多少个愿望。
“好啊,但是你学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店的价位商量商量成不?你看咱们当初也没定费用上限。”听见里恩终于提出的愿望是当年和自己的约定,库洛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个熟悉又温暖的动作,开启了里恩尘封的记忆之门。
“���……想和库洛去喝酒。我买单就可以。” 他想起了在第二分校喝醉的那个夜晚,醉醺醺地倒在宿舍床上,借着酒意朦朦胧胧地想,要是能和库洛喝上一杯该有多好。
“哈哈,那可更不能错过了。”怕里恩的膝盖跪不住,库洛搂住他的肩,让他慢慢靠到自己身上。 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的温暖,让里恩的眼睛也不由发热,视野渐渐模糊起来。
“我还想把库洛介绍我的学生们。” 不再是对着冷冰冰的墓碑讲解,而是将活生生的库洛带到学生们面前,让他们知道教官的学长是多出色的人。
“我、我还可以带库洛进赌场。赌场给我办了会员卡……两家……” 想帮本因年龄限制没能进到憧憬地方的库洛完成心愿,想在一旁看到库洛因输赢较真生气勃勃的模样,那恐怕是赌博这个设施最能令里恩快乐的时刻。
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些场景,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还有好多,好多地方……我都想和库洛一起去……我……呜……” 例如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风景优美的名胜古迹,最有人气度假胜地。 又比如两人一起生活过的学园,两人的故乡,还有其他对两人来说意义非凡的地方。
有好多地方想和库洛一起去,有好多事情想和库洛一起做,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库洛说。 想把认识库洛以来两年多的感情,全都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他。
但还没能说出口,里恩就伏在库洛怀里泣不成声。
“乖孩子,乖孩子。”库洛搂着里恩,轻拍他的背脊哄他,“好好地说出来了,真了不起。” 库洛边用哄小孩一样的口气哄他,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背,直到里恩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停下。
在近距离听到库洛的心跳声,里恩感到说不出的安心和快乐。 并不是一定要和库洛去哪些了不起的地方,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要像现在这样,和库洛两个人在一块儿,即使什么都不做,里恩也觉得很幸福。
温暖的体温和流下的眼泪融化了掩埋自己的厚厚冰雪,里恩终于窥见了早已萌芽的感情的模样。
“好了,我们出去再慢慢说。”见里恩平复下来,库洛松开手,作势要背起里恩,结果对方却摇了摇头。
“等一下……”里恩的声音里还带着点抽泣,但却很坚定。
泛着泪花的紫眸映着库洛的身影,缓缓放大。
“还有最后一个……想做的事情……”
不管今后面临的是喜是忧,自己一定还会继续做那个噩梦吧。 但是,即使是同样的梦,做梦的人变了,梦的后续也一定会变——就像刚刚库洛闯进了自己的噩梦一样,这次由自己让它改变。
所以,不能只在原地等待着谁来到自己身边。 鼓起勇气,试着迈出一步,直面自己的心。
库洛还没来得及问那是什么,嘴唇就被堵住了。没法用手臂固定住对方,里恩不大好控制位置和力道,结果两人的牙齿撞了个正着。
“呃……嗯,这个也有点……”库洛摸着装得生疼的牙,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去。
“太突然了。” 他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
“对不起,但是我怕出去之后,就没勇气像这样说出自己的真心了……”里恩一脸愧疚,但是却没有移开直视着银发青年的眼睛,“我喜欢你,库洛。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 刚才教育里恩的话被他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库洛在内心暗自叹气,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要栽在他手里多少次。 “对不起,很困扰吗?”里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眉毛都弯了下来。
“太困扰了,”库洛说,“你的技术烂到了家。” 将里恩横抱起来,库洛将嘴唇叠在怀中人的唇瓣上,濡湿因未进水而干燥的唇。
放开了脸红成番茄的里恩,库洛也觉自己脸上一阵阵发烧。 饶是苍之骑士本领滔天,也没法控制身体的本能反应,于是库洛只好边稳稳抱着还略虚弱的身体往外走,边祈祷不会在路上撞到熟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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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ailu99 · 4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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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哪(哪儿) 12. 谁 13. 什么 14. 多少 15. 几 16. 怎么 17. 怎么样 18. 一 19. 二 20. 三
21. 四 22. 亓 23. 六 24. 七 25. 八 26. 九 27. 十 28. 零 29. 个 30. 岁
31. 本 32. 些 33. 块 34. 不 35. 没 36. 很 37. 太 38. 都 39. 和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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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火车站 52. 中国 53. 北京 54. 上 55. 下 56. 前面 57. 后面 58. 里 59. 今天 60. 明天
61. 昨天 62. 上午 63. 中午 64. 下午 65. 年 66. 月 67. 日 68. 星期 69. 点 70. 分钟
71. 现在 72. 时候 73. 爸爸 74. 妈妈 75. 儿子 76. 女儿 77. 老师 78. 学生 79. 同学 80. 朊友
81. 医生 82. 先生 83. 小姐 84. 衣朋 85. 水 86. 菜 87. 米饭 88. 水果 89. 苹果 90.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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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东西 102. 人 103. 名字 104. 书 105. 汉语 106. 字 107. 桌子 108. 椅子 109. 谢谢 110.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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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1. 困 872. 困难 873. 扩大 874. 拉 875. 垃圾桶 876. 辣 877. 来不及 878. 来得及 879. 懒 880. 浪费
881. 浪漫 882. 老虎 883. 老师 884. 冷静 885. 理发 886. 理解 887. 理想 888. 礼貌 889. 厉害 890. 力气
891. 例如 892. 俩 893. 连 894. 联系 895. 凉快 896. 亮 897. 聊天 898. 另外 899. 留 900. 留学
901. 流泪 902. 流利 903. 流行 904. 乱 905. 律师 906. 麻烦 907. 马虎 908. 满 909. 毛巾 910. 美丽
911. 梦 912. 密码 913. 免费 914. 民族 915. 母亲 916. 目的 917. 耐心 918. 难道 919. 难受 920. 内
921. 内容 922. 能力 923. 年龄 924. 农村 925. 弄 926. 暖和 927. 偶尔 928. 排列 929. 判断 930. 陪
931. 批评 932. 皮肤 933. 脾气 934. 篇 935. 骗 936. 乒乓球 937. 平时 938. 瓶子 939. 破 940. 普遍
941. 其次 942. 其中 943. 起飞 944. 起来 945. 气候 946. 千万 947. 签证 948. 墙 949. 敲 950. 桥
951. 巧克力 952. 亲戚 953. 轻 954. 轻松 955. 情况 956. 请假 957. 请客 958. 穷 959. 区别 960. 取
961. 全部 962. 缺点 963. 缺少 964. 却 965. 确实 966. 群 967. 然而 968. 热闹 969. 人民币 970. 仸何
971. 仸务 972. 扔 973. 仌然 974. 日记 975. 入口 976. 软 977. 散步 978. 森林 979. 沙发 980. 商量
981. 伤心 982. 稍微 983. 社会 984. 深 985. 申请 986. 甚至 987. 生活 988. 生命 989. 省 990. 剩
991. 失败 992. 失望 993. 师傅 994. 湿润 995. 狮子 996. 十分 997. 实际 998. 实在 999. 食品 1000. 使用
1001. 试 1002. 市场 1003. 适吅 1004. 适应 1005. 世纪 1006. 收 1007. 收入 1008. 收拾 1009. 首都 1010. 首先
1011. 受不了 1012. 受到 1013. 售货员 1014. 输 1015. 熟悉 1016. 数量 1017. 数字 1018. 帅 1019. 顺便 1020. 顺利 1021. 顺序 1022. 说明 1023. 硕士 1024. 死 1025. 速度 1026. 塑料袋 1027. 酸 1028. 算 1029. 随便 1030. 随着
1031. 孙子 1032. 所有 1033. 台 1034. 抬 1035. 太阳 1036. 态度 1037. 谈 1038. 弹钢琴 1039. 汤 1040. 躺
1041. 趟 1042. 讨论 1043. 讨厌 1044. 特点 1045. 提供 1046. 提前 1047. 提醒 1048. 填空 1049. 条件 1050. 停止
1051. 挺 1052. 通过 1053. 通知 1054. 同情 1055. 推 1056. 推迟 1057. 脱 1058. 袜子 1059. 完全 1060. 往
1061. 往往 1062. 网球 1063. 网站 1064. 危险 1065. 味道 1066. 温度 1067. 文章 1068. 握手 1069. 污染 1070. 无 1071. 无聊 1072. 无论 1073. 误会 1074. 西红柿 1075. 吸引 1076. 洗衣机 1077. 咸 1078. 现代 1079. 羡慕 1080. 限制
1081. 香 1082. 相反 1083. 详细 1084. 响 1085. 消息 1086. 小说 1087. 笑话 1088. 效果 1089. 辛苦 1090. 心情
1091. 信仸 1092. 信心 1093. 信用卡 1094. 兴奋 1095. 行 1096. 醒 1097. 性别 1098. 性格 1099. 幸福 1100. 修
1101. 许多 1102. 血 1103. 压力 1104. 牙膏 1105. 亚洲 1106. 呀 1107. 盐 严格 1109. 严重 1110. 研究生
1111. 演出 1112. 演员 1113. 阳光 1114. 兹成 1115. 样子 1116. 邀请 1117. 钥匙 1118. 也许 1119. 页 1120. 叶子
1121. 一切 1122. 以 1123. 亿 1124. 意见 1125. 艺术 1126. 因此 1127. 饮料 1128. 引起 1129. 印象 1130. 赢
1131. 硬 1132. 勇敢 1133. 永远 1134. 优点 1135. 优秀 1136. 幽默 1137. 由 1138. 由于 1139. 尤其 1140. 有趣
1141. 友好 1142. 友谊 1143. 愉快 1144. 于是 1145. 与 1146. 语法 1147. 语言 1148. 羽毛球 1149. 预习 1150. 圆
1151. 原来 1152. 原谅 1153. 原因 1154. 约会 1155. 阅读 1156. 允许 1157. 杂志 1158. 咱们 1159. 暂时 1160. 脏
1161. 责仸 1162. 增加 1163. 增长 1164. 窄 1165. 招聘 1166. 真正 1167. 整理 1168. 整齐 1169. 正常 1170. 正好
1171. 正确 1172. 正式 1173. 证明 1174. 之 1175. 支持 1176. 知识 1177. 值得 1178. 直接 1179. 植物 1180. 职业
1181. 指 1182. 只好 1183. 只要 1184. 质量 1185. 至少 1186. 制造 1187. 中文 1188. 重点 1189. 重视 1190. 周围
1191. 猪 1192. 逐渐 1193. 主动 1194. 主意 1195. 祝贺 1196. 著名 1197. 专门 1198. 专业 1199. 赚 1200. 撞
1201. 准确 1202. 准时 1203. 仔细 1204. 自然 1205. 总结 1206. 租 1207. 组成 1208. 组织 1209. 嘴 1210. 最好
1211. 最后 1212. 尊重 1213. 做生意 1214. 座 1215. 座位 1216.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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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wangdehunyuezhe-blog · 6 years ago
Text
破镜不重圆
【柚天】破镜不重圆
CP:柚天
预警: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ABO脑洞,带崽跑路。两个人都不渣。狗血一大盆预警!!!
结局大家自由心证。一个长篇,写到哪算哪儿。
 (一)Don
t miss you now
   金博洋喘了两口气,眯眼的瞬间有一丝恍惚,昏了一下。他意识到脚下的冰刀已经开始不听话地在踩电门,赶紧滑到场边下了冰,扯掉一双手套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下来,朝着后头喊道:
“别停下来,还有十次A组跳跃练习!”
旁边的小队员见自家教练已然发话,也不敢上前去惹他不快。一个个站到既定位置上乖乖做跳跃练习,却时不时扫过担忧的眼神,他们心里清楚,从运动场上退下来的金教练,身上的伤自是他们所不敢臆测的。
金博洋的职业运动生涯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在高山与深渊之间流转。他曾经逾越过所有被世人敬仰的天壑,登上最高的那片云彩;他也跌落过,被踩成最为卑微的泥土。但是他不曾放弃,在二十六岁的年纪,戴着最后一块大奖赛的金牌,是留着眼泪却笑得开怀,在全世界的注目下,携手荣誉,光华退役。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骄傲。
许教授身体不好,后几年没怎么跟着队伍进行训练。虽然几位前辈都留在了国家队执教,可是男单这块还是令人窒息的短缺。赵宏博是早早地给金博洋做好了思想准备工作,让他在退役之后担当国家队的男单教练。这件事上面也早下了决定,花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独苗苗,自然不可能白白错失。
金博洋心软,自然答应。退役没多久,马不停蹄地就被任命为国家队的男单教练,连宿舍都不用费大力气搬,就隔着一条马路道,叮叮当当收拾一上午就得了。
但是他不经常住在这里,只有临近大赛的几天他会随意收拾一下,其余时间,还是在自己家住着。
现在是歇赛期,队员们刚刚从外头比赛回来,正是恢复期,一天的训练量不用赶着鸭子上架往上加。金博洋回自己的包前,摸了瓶水,虎口轻微磨蹭着粗糙的卡口,眼睛盯着在前头晃过的身影,见时间差不读了,大手一挥,给了人下训。
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江哥。今天就不麻烦嫂子了,闪闪我自个儿去接。”
“有空有空,今天下训早。”
“哎呀没事的,麻烦嫂子那么多天也不好,再说我带队出去比赛,也挺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好好跟她聊过了。帮我好好谢谢嫂子啊!”
北方的天气一直在飘忽不定中,今天是大晴天,明天就能毫无征兆地降下温。走在路上的人似乎都能瞧见空气中浮动的气丝儿,凉成了现状。金博洋一出训练馆的门,顿时哆嗦了一下,赶忙拉紧外套的拉链。头发被妖风吹得散乱无章他也顾不上,只是皱着眉头捏紧脖子后头的屏蔽贴,嗅嗅几乎没有味道弥漫开来的空气,吸溜两下鼻子一脸担忧地闯进风里。
街角的咖啡店飘新磨好的醇香,勾着路过人的味蕾。还有新鲜出炉的草莓派,闪着诱人的光泽,星星点缀的彩色糖豆吸引了小孩子的眼球。金博洋裹紧自己,匆匆推开面包店的玻璃门,风铃清脆响着,再出来时他手上已拿了一小块蛋糕的盒子——巧克力的小熊,甜丝丝的点心。
耳朵里流进轻快的音乐,步子都能随之活泼起来:
“If you persist through the darkest battles.”
“Open your eyes.”
“Your prize is right before you,somehow.”
纵然是一个接近而立之年的人,金博洋还是没有丢掉许多他骨子的脾性。他小跑着穿过川流的马路,在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自己飞奔过来之后,连忙蹲下身子张开手臂,嘴角快咧到耳朵根,笑眯眯地把小姑娘拥进自己的怀里,蹭乱了好不容易花了一早上折腾出来的双马尾。
小姑娘脆生生地喊:
“爸爸爸爸!今天真的是你来接我啊!”
“对呀!爸爸今天是不是超级棒的!还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
闪闪姑娘的单眼皮一下子爆成了闪着晶晶亮的大眸子,注意力全被手上的蛋糕盒子吸引走了,当下谁也不理会,就盯着蛋糕盒子流哈喇子。
“闺女啊,咱这是在外边,你收敛一点行不?”
金博洋一头黑线地看着有了吃的就不要老父亲的自家闺女,完全成了一个瞎吃闷醋的老父亲。伸手把闪闪的书包拎到手上,把蛋糕连盒子一块塞进小姑娘怀里,跟旁边的小同学打过招呼后便牵着闪闪绕了一段路,乖乖上了车,一本正经端着盒子放在膝盖上等金博洋给他系安全带。
金博洋只有自认伺候的命,给他家大小姐固定好一些安全措施,才溜到前头开车。
这个时间点的北京无论在那儿都是堵。无论是什么人,到了这上面都没了脾气。金博洋家的小奥迪乖乖地爬在马路牙子上,慢吞吞像个老大爷。里面两个人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基本是金博洋在问,闪闪姑娘回答。
“最近在班里怎么样啊?有没有吃不到草莓泡芙就拖着椅子到处走啊~”
“爸爸,我四岁了,不是三岁好不好。”闪闪姑娘回他一个白眼,“还有,明明点不到喜欢的套餐,就晚上狂吃冰淇淋的是爸爸你。”
“哇,我说那次家里的冰淇淋少那么快,你是不是也偷吃了!闪闪!我就问你牙齿要不要了!”
“爸爸你幼稚鬼!明明牙疼的是你!”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牙疼了啊!不要没有证据就乱讲话。”
闪闪姑娘气得鼓了一张小脸,奈何被安全带锁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只好憋了一股气,不要脸皮地朝金博洋吐空气,噗噜噗噜。
塞得严实的车流总算松了一个小口子,缓吞吞挪动。等这对父女回到家,天色早就漫了墨水,仅有地界线一点还泛着青色。金博洋帮闪闪下车,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着小姑娘,进了大门,稍微收拾一下有些杂乱的玄关,整理一下差点掉下来的几张外卖电话。
昨天晚上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闪闪跟着金杨夫妇去睡了。冰冰冷冷的毫无生气,他拉开冰箱门,里头塞得满满当当,想来是嫂子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家里早就空空如也,提前预备下了。金博洋一边拿出一份速冻水饺一边念叨着得抽个时间好好感谢一下江哥一家人。
他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在北京。金爸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往硬朗,所以在最初他们提出来北京照顾闪闪的时候他就强硬回绝,拍着胸脯保证会照顾好自个儿两个的。现在想来,还不是“啪啪”打脸,事事还得依着几个老铁们帮忙。
闪闪姑娘回来就把蛋糕乖乖放在茶几上,拎着把迷你剪刀在客厅做手工作业。现在的幼儿园要求全面发展。几乎是天天翻着搞新花样,这不是为难小朋友,而是折腾家长。
锅子里的水还只冒着小气泡儿咕噜咕噜,细微的声音自然隔绝不了闪闪的嗓门:
“爸爸!这个形状我不知道怎么剪!你帮帮我!”
“闪闪!你爸爸忙着!等会儿再陪你弄!”
这一句话安慰下来没什么用,那边还是不依不挠,金博洋只得放下勺子,小跑着给姑娘把电视机开了,放任自娱自乐,再回来咚咚咚咚下饺子。
晚饭照例是在茶几边上进行的,家里那张长桌几乎是摆设。小姑娘拗得不行,给她捞了六个在碗里,她偏说自己还要一个;倒了酱油下去,又嫌这个味道不好吃;等吃了六个饺子,这第七个她只咬了一口皮,就忽的打了一个嗝,说自己吃饱了。
金博洋被她折腾得恼了,干脆撂了筷子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闪闪瘪着嘴,包子脸嘟成了小烧麦,散下的头发遮了大半的眼睛,声音变得委屈巴巴充满水汽:
“你就是嫌我麻烦才不和我一起。”
小姑娘张口就要掉下金豆豆,胖乎乎的小指头搅在一起,可怜巴巴地,声音小得蚊子都听不见。
金博洋喉咙一梗,心头一酸,眼眶红了一大圈。胸膛里埋着的一堆郁气像是要冲破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壁垒,将不开心的情绪带到本不应该承受这一切的孩子身上。以前作为运动员的时候,他偶尔还能在独自一人的房间里压抑着发泄。但是如今,他把自己的心锁得越紧,就越不容易将一切的苦闷吐露,把不堪的自己暴露在赤裸裸的目光里。
他是一颗从高空坠落的果实,埋在土里。人们看见的,不过是连绵不到尽头的尘埃。而他,只能在暗无天际的黑色中,将自己腐烂。
“爸爸没有嫌你麻烦。”他把小姑娘圈在自己怀里,闪闪的小胳膊恰好遮盖他后颈的一片冰凉,“我们两个就这样,挺好的。”
“嗯。最喜欢爸爸了。”
“哦,前几天你温姨可是打电话来跟我说你最喜欢她了。”
“我是那个时候最喜欢温姨,现在最喜欢爸爸。”
小姑娘还是闷闷的,却一股脑儿地把眼泪鼻涕全抹在了金博洋的衣服上才肯下来,皱巴巴的脸蛋就像是小花猫。
金博洋无奈地拿餐巾纸先把闪闪的脸仔仔细细擦干净再来处理身上的狼藉。闹了这么一出,碗里的饺子有些凉了,白色的饺皮坨成了硬硬的粉皮,困在油花花的黑色酱汁里,特别难受。他胡噜一口气闷了,端了去洗碗橱里就出来陪小姑娘完成她的家庭作业。
今天幼儿园布置的是用彩纸剪一幅画。闪闪早就选好主题,俨然一个小小指挥家,站在沙发上拿着根铅笔,像指挥交通一般,对着金博洋:
“爸爸,你剪一只小熊,鼻子和眼睛小一点,不要红色的嘴巴。要几棵树,大的,绿色的。哇爸爸你弄得这是什么啊,好丑哦,看不出来是小花好不好。”
金博洋耐着心,奈何一把剪刀在他手中就是不听话的模样,一会子歪了,一会子形状就剪小了,根本达不到闪闪姑娘的要求。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由着剪刀胡乱地犁一遍,总算是把闪闪要求的东西全准备全了。他摊在沙发上想着为什么现在幼儿园的作业都能像加练让他一样心力交瘁。
闪闪拿着固体胶有模有样地粘贴剪纸,一板一眼的动作倒是真像极了一个小小的艺术家。然而没维持多久,等金博洋把蛋糕切了块端了盘子过来之后,却发现好好的茶几已然变成了胶水车祸现场——到处都是白色的黏渣子,闪闪姑娘还举着手张着无辜的眼睛卖萌——“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才有鬼嘞。
金博洋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抱起他的小麻烦去卫生间处理。
就算是小麻烦,还不是自己的,能怎么办?只有宠着啊。
他抱着闪闪,哗啦啦一边洗手一边想。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二)Monsters
   闪闪姑娘饱了困了就要睡觉,然而就是不肯在自己的公主床上屈尊将就,硬要跟着金博洋一起睡。洗漱过后,还拖着长长的睡裙在书架面前徘徊许久,怀里一大堆故事书,手里煞有介事地挑挑拣拣,金博洋看就那几本书,都快让她挑出花来。
“闪闪,我们今晚就讲一本好不好。”
金博洋负手胸前,就站在暖气旁边静静等着小姑娘消停。
“不行爸爸。温姨总是喜欢给我讲王子与公主,我想听别的。”
闪闪将一堆本子叠放整齐,拿去戳金博洋的大腿。金博洋没办法,只好一只手臂抄起闺女,另一只手随便抓了一个玩偶,往卧室里走去。还好小孩子,性质来得快,去得更快。他还没念几页书,旁边就响起浅浅的呼吸声,像小海浪拍打着沙滩,柔和却又令人心仪。
金博洋放慢所有的动作,一帧一帧像是老电影似的移动。他小心地抽出被闪闪抓在掌心的衣服,将莎莉鸡的小爪子塞进小肉手里。然后猫着腰,掂着每一分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溜出卧室,回到客厅捡起被他遗忘多时的背包,揉碎了脚步去书房处理公事。
一个大赛的落幕并不意味着一段训练的结束,回国后便是漫无止境的复盘和针对性训练。这一次他们队伍的成绩并不理想,刚刚升上成年组的田可鹰在短节目发挥不佳,来了个一轮游;比较有经验的林光虽然闯进了自由滑,但是在难度上还是难以跟四小天王比,草草收获了第十六名。金博洋当时就坐在场边,“哼哧哼哧”啃着指甲,烦躁得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好几层。
他落回书房的工作椅上,打开随身的iPad,瞬间跳出来一大堆未读消息和一串邮件,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他就不擅长这种文书工作,也是接任教练没多久,无论是什么时候,他瞧见这些东西总是无心无力,但又不得不做。
复盘的视屏乖乖躺在硬盘里,他却没有一丝想打开的欲望。直接翻起了邮件里的企划书,预先得到的企划书只是一个大体的框架,是上头软磨硬泡许久才通融放行的一档节目,跟娱乐圈没多大关系——据说还不简单,是跟外国电视台联合举办放松的一档真人秀。
金博洋看着标题“冰上飞舞”声不可闻地叹口气,认命般点击“打开”按钮,下面的文字却让他犹如瞬间当头一盆冷水浇头,冻得他浑身战栗。
“羽生结弦”四个字不仅犹如四根沾满毒液的木刺一般,这个名字对金博洋来说就是一颗随时随地都会爆炸的炸弹,将他好多年以来建立的保护墙崩坏得不堪一击。他丢开iPad,竟是掰着指头开始数日子,从那天开始,整整四年零五个月,都不敢真正面对一次这个人。他有时候回想,一个属狗,一个属牛,是不是天生犯冲。
房间里静得很,金博洋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声回到正常范围内,唯一可见的声响便是他自己的呼吸声,杂乱无章的深沉。他瞥瞥紧闭的门,仿佛能透过一切望见卧室里睡得正香的自家小宝贝。他定了定神,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羽生结弦只是一个人,也只会是一个在将来短暂相处两个月的合作者,并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更不会知道闪闪的存在。
他捡回iPad,继续看下面的合作事项。其实往大了的地方想,这次合作只是一次两国冰协合作共赢的机会。近几年来,由于网络的兴起,有更多的年轻人认识到了冰雪项目,也拥有了一大批忠实的拥趸者,而带有综艺的节目更是有如锦上添花。这几年央视学着聪明,多多少少抛弃了一点以往古板的印象,跟着浪潮作了几个沾边的项目,结果收到了纷纷好评。
这次是个更难得的机会。这边大力宣传冰雪项目,而日本那边在东奥过后处于一种疲殆的状态,虽说中坚力量没有随着年龄流失,但是小年龄段的选手却没有特别拔尖。现在一来二去两边冰协的大佬一协商,博弈好几轮,总算是敲章盖板,叮叮哐哐一摞文件发下来,就这么着手准备了。
简而言之这个节目就是两方现在国内进行海选,各得十组优秀的花滑小选手,然后组合进行淘汰赛,最后得出两个优胜的名额,可以有机会进入世界顶尖的花滑俱乐部进行冬令营的训练。而在最后一期节目当中,两位带队教练要编排一个大型的表演节目,这将作为此次联合活动的圆满落幕。
这次由央视主承担,由NHK协办,主会场选在中国的新建的冰雪项目基地,由日本教练带队过来交流。先是一个月的磨合期和一个月的正式比赛期。两家电视台会进行全程跟拍,然后后期统筹剪辑镜头再统一放送,花絮的话是用各自的镜头进行特别版企划。
毫无疑问,这份文件现在躺在金博洋的邮箱里,自然就敲定了这次节目其中的一位教练就是他。考虑到花滑在国内的总和人气,他绝对是顶级的吸引力。不过也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处于休赛期,作为副教练的他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紧后续的动向,只要在关键的训练项目上提供专业性指导。
金博洋把文件从头浏览到尾,除了那个名字硌得慌之外并无发现诸多令他不愉悦的条款。虽然说是全程跟拍,但也不至于打扰到他的私生活,并且两位教练是互不干预的,平常的训练轮流指导,只有在最后排演大队形的时候需要在一起商量。但这点在他这里不是什么问题,金博洋想着要不把米沙直接从老家绑架过来打包打包扔给他们就行了。
正在瑞士滑雪的米沙脚下一滑打了个踉跄,差点把自己埋进雪堆里。
降温的北京毫不留情面。屋子里洋溢的暖气让水珠碰到冰冷的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金博洋从画满动作的本子里抬头,脖子后头尽是酸涩。他在椅子里沉默许久,忽的下定决心,拉开角落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药物。新型的屏蔽贴采用了贴合技术,最大限度地控制了信息素的外泄,可这也使腺体敏感的OMEGA感觉它像是一块灼热的烫布。他揭起一个角,深呼吸一口,狠狠整块撕下。
顿时,一股浓郁的水果香充郁了整个房间,像是熟透的桃子,丰润的味道冲击着他的鼻腔。他摸摸后颈已经僵硬得不成样子的一小块皮肤,手指头下了点力气想要揉开肿块,却无果。打开手机看了下日期,确实这个月的发情期差不多就在这几天,下午的眩晕也是由此而起。拨开抽屉里的药盒,下面躺了几支透明的针剂。
金博洋闭着眼睛,慷慨赴死的样子掏出一支针剂,轻车熟路地给自己的左胳膊打上止血带,用酒精棉划了两下皮下静脉所在的皮肤,右手握紧针剂的推身,龇着牙将针孔缓缓推进皮下,注入冰冷的抑制剂。
倏地,他精神恍惚了一下,眼球快速转了几圈,恍然犹如坠入冰窖。冰冷的液体似乎将他温热的血液全部冻住,身处浮冰以下的深海,几乎动弹不得。跳动的心脏在那一瞬间趋于停止,然后以一种近乎毁灭性的频率爆裂,想要撑破最后一层隔膜从胸膛里蹦出来。他大口喘息着,像一只被抛上岸濒死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挽回大量流失的生命力,整个人都是乏力地瘫倒着像是要把所有都掏空。
脑子里一直在嗡嗡叫,吵到他几欲把头皮都揪下来。
不知是过了多久的时间,他才意识到周遭的温度恢复了一点。手脚冰凉到浑身是汗也感受不出来。
年轻的Omega在二十五岁之前从未经历过如此痛苦的抑制过程,但在二十五岁之后,被标记之后,他的每一次发情,都是一次地狱游荡。
金博洋抹了一把额头,捋了捋汗湿的碎发。顺手将针筒丢进事先准备好的特殊垃圾袋里。脱力片刻不是那么好受,纵使已经孤独忍受了三年,但每次一经历,还是会后怕。他就呆呆坐着恢复了一些力气,手机在旁边响得欢快,却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思量再三,还是没有勇气不接他桶姐的电话。
“喂老铁,怎么了?”
隋文静一听这边懒洋洋的样子就知道这人状态不好又在逞强,作为为数不多几个知道真相的人,火气蹭得上来,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火药味:
“闪闪睡了没?你怎么还在折腾?”
“闪闪睡了。我又空不下来。明天要复盘,我这资料得给他们先弄完了呗。”
她一听这边的事儿,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开始数落:
“队里又不是缺你一个教练,怎么就非得你做啊。你得明白,这次比赛玩意儿吧,不能怪你,你揽什么责任活计!再说队里你葱哥不是还在嘛,他一天天个闲的,就得让他动起来。”话锋一转,声音顿转严肃,“你看了上面批下来的文件没?你真答应了啊?可是那个人啊!”
最后几个字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清楚的还能误解为仇家呢。
“桶姐,我是去当教练,教得是小孩子。你觉得那位,我能去主动碰吗?我又不傻。”
“你傻,你就是傻。反正我是记住了,这几年你怎么趴着过完的,遭了多少罪。你心大,是,我承认。但我不一样,你说我心眼小也好,这仇我记着。还有,闪闪看好,要不要我来带几天?”
“不用不用,闪闪我带得也有经验,你家里的闹闹就够你烦得了,再加上我家里这个烦人精,太闹腾了,准给你房顶掀翻。”
“那怎样?你一个人带的过来?”
隋文静表示对老铁的照顾人实力表示怀疑,他自己一个人还好,可小姑娘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都难过。
“再难也得学着起来啊。反正这辈子她也就我一个人可以依靠了,还是得过下去。”
生活还是过,再怎么难过也还是得紧咬牙关。他金博洋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他最闪耀的星星,他视若珍宝的女儿。
挂掉电话,空空的忙音提醒他关掉一切杂念。墙上的秒针转了好几圈,像是流逝的时间永远不回头。
身上的冷汗干了大半,但还是黏黏腻腻不舒服。金博洋最后浏览了一遍明天复盘要用到的资料,随意收拾进包里就一头钻进浴室。扯下湿了的白T恤,精瘦的身子完完全全暴露在镜子面前,白皙的肚皮上却有一道狰狞的粉色伤疤,像一条蜈蚣虬扎横跨,锋利的白爪紧紧嵌进柔软的肉里。
这是一个生命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是他心上的一道疤。
再抬起头来,眼睛里的坚定一如他在冰场上音乐响起的一瞬间,他是伟大的战士,一旦拿起剑就绝不轻易放下。
  日本现在处于深夜,羽生结弦挣扎着分开被侄子弄乱的耳机线和手柄线。昏暗的灯光下这堆东西在他眼里就是一团乱麻。他试着耐下来慢慢解,然上扬的嘴角完全出卖了他的心情。    
作为日本冰协的主要协调人员,羽生结弦就是促成此次节目的主要功臣,一路的流程计划是他亲力亲为敲定的。打开前心里一直在念一个名字,激动地差点让旁边的工作人员认为他是假的羽生结弦了。翻开文件的第一页,看见与自己紧紧相连的名字,通身的喜悦泡泡快溢满了。
他期待了一个如此近的机会已经很久了,久到他更加想念金博洋的咪咪笑脸。
或者是一个预定的重逢。
  (三)Somebody to die for
     媒体是这个世界最无孔不入的生物,已经超越了所谓的物质定理。他们无所不在,甚至于已然习惯他们存在的人来说,每次看见自己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秘密被曝于阳光之下,还是会恨不得把自己的周围全堵住。
作为公众人物,羽生结弦把狗仔的随时随地出现当成了家常便饭,早就没了和他们浪费口舌的习惯。反正他事无巨细地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所有打算,滴水不漏。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依不挠地跟在他身后打算挖一个劲爆的猛料。如若真的被拍到几张模棱两可的图片,那可真的能算上当季新闻头条了。
世界花滑官网上放有每一位选手的资料,唯有性别这一栏是自愿选填。如今作为一个开放的社会,第二性别早已经脱去了封建的大部分思想,变得隐私化。公开与否全取决于本人的意愿。并且花滑这个项目不同于其他的体育竞技项目,不需要包含某一种特定的性质,这决定于选手自我的分配,可以说是相对于现在较为趋近于公平的比赛了。
而羽生结弦的资料页面那一栏明明确确写的是ALPHA,婚姻状况是空白,保持至今,从未改变。
他是连续两届奥运会冠军得主,是冰上的天之骄子,是日本的国宝级选手,得益于清秀的面庞,从来不缺乏狂热的追求者。不论身处何地,只要他在场上绽开鹰一般的眼神,整场的欢呼声都属于他。可是就这样一个人,至今还单身,独来独往的像是漫无目的不着巢的孤鹰。
以前在役的时候,也有媒体在招待会上避开比赛的问题提出关于感情的问题,都被他一笑带过以一句话堵嘴结束:
“在26岁之前,我不会考虑恋爱结婚的事情。”
但如今,他是31岁的羽生结弦,身边仍无一人。偶尔问起他,就说:
“26岁过了,也不想着结婚的事情了,大概是要单身主义一辈子了。”
羽生结弦微笑着,却无人看懂那究竟是真挚还是谎言。
令人捉摸不透。
  金博洋也是同样。他不想闪闪从小就饱受这些赤裸裸暴露在各色眼镜中的痛苦,尽了一切的努力将她保护起来,甚至拖了好几个老铁下水放烟雾弹。在闪闪还不能走路的日子,一直是他和隋文静一家轮流照顾。白天他要在训练馆待到很晚,回去就算再怎么疲惫也会亲自去接闪闪回家。早几年因伤病退役的隋文静暂时没有当教练的打算,忽然一下想通了,风驰电掣拉着人韩聪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安心在家里养孩子。
所以经常是金博洋一敲韩家大门,他老铁就抱着一个刚刚睡着的奶娃娃,身后跟着另一个同样抱着孩子的葱哥,压着声音跟他交代一天的事项,说着闪闪哭了几次,交代晚上早点伺候着或是注意些什么,顺道把人留下啦吃个饭再回家。
晚上金博洋实在困得厉害也会把闪闪先料理完再睡,半夜里还得起几次身,恍惚间觉得自己手上怎么都是闪闪姑娘的尿臭,洗几次都没戏。小麻烦精时不时嗷一嗓子,他就得翻身下床各种照看,不是饿了就是尿了。他一个人笨手笨脚地冲奶粉,换尿布,还要抱着小祖宗哄她睡觉,这一顿折腾下来,早就是哈欠连天,所以经常是咬着牙坚持一天的高强度训练,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料理自己。
到了有比赛的日子他就不能这样陪着闪闪了,闺女也只能交由北方的父母照看。国内还好,要是到了外头,还得每天掐着时差往家里打电话。还好姑娘让他放心,小小一只不怎么样喜欢哭闹,听话地跟着一堆人转来转去。
即使是在早上七点一脚把金博洋踢醒,他依然觉得闺女是个天使。
 节目还未开始录制,在官方的有意识授意下,一些消息“不经意”地流了出去,在各大平台造起声势。无论是老花滑迷们还是新晋的粉丝,纷纷表示对这次两国合作的项目有莫大的期待。然而更加激动的还是两家教练的粉丝——作为活跃在世界舞台上的前辈还是积累了相当的人气,更别说还对外宣称单身的二位帅哥。一时间,热门的营销号带起了回忆峥嵘岁月的狂潮,铺天盖地的花滑剪辑合集,更甚者有人翻出了好几年前大火过的一些混剪视频,足足添了一把流量。
金博洋的微博又开始热闹起来。这几年他保持在一个半隐的状态,偶尔登录大号也只是处理一些广告内容,其余时间都在小号上蹦跶。这回是上面下的指令,说是要亲自带头。他只得又捡回当初的账号,用电脑登上去就花费了好些时间。鲜红的消息数提醒他再放任不管就会爆炸。
他先瞧了一眼私信,基本都是在问他节目的真实性,还有一些表白的。而更多的便是@消息——一些粉丝手脚比官方快多了,早就建立好了“冰上飞舞”的超级话题,都在等他回复。可一条条的刷下来实在头疼,问题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两边的唯粉在一个帖子里面撕得厉害:他点进去窥屏,看了没几秒就开始傻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趁中午的休息时间,他捏着发烫的手机,对着空白的编辑页面抓耳挠腮许久,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头憋,挤牙膏般断断续续,终于串成一段较为连贯的话,官方漂亮。抓了几个过路的工作人员问了,得到没问题的手势后才惴惴不安地点击发送。
下午做滑行训练到一半,金博洋在冰场的角落里盯着人,根本没察觉到电话响了,是其他教练跑过来通知的。他匆忙摘下手套滑到自己包面前,回拨过去,原来是早上派去接机的小雨。
那边声音特别混杂,像是一千种动物在发出各自不同的声音。小雨一个女孩子,竟是用出了吼昊哥的气势,才讲清了机场的形势。
也不知是哪里泄露出去的消息,一大批粉丝们得知了羽生结弦可能的航班,早就蹲在了里头候着。他们接机的人一开始也没注意到,因着里头还算有秩序。但是当机场大厅的广播开始播报降落航班之后,不断有从四面座位上涌到接机口的粉丝聚拢,眼见着人群越来越浩大,连巡逻的机警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心里才“咯噔”一大下,想到坏了。
果不其然,已有人在前排亮出羽生结弦的手幅,准备欢迎粉了多年的偶像。
接机组的人紧急开了个会:其实这次来的不仅仅是羽生结弦,还有第一批先过来适应场地的小花滑选手。或许他们可以保证羽生结弦的通行,可是后面跟着的孩子可就不好说了。于是临时通知对方走VIP通道,他们一拨人赶紧去调车的位置,就由小雨联系主训练馆的人员,做好另一套方案。
“那你找我干什么啊?这里的训练还没结束呢。”
“哎呀天总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在这里你和羽生关系最好了。怎么的到了那边也得由你做招待啊。”
“瞎扯吧你就。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今天还没正式进入录制期呢,别说的那么亲热,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嗨嗨嗨,还真不是我多管闲事,是真让你去帮忙呢。刚打电话给雪姐,上面指名道姓让你去接待一下,就新训练馆公寓那边吧。怎么说这也是一档双教练的节目,你不会要因为‘第一天就闹不和’这种扯淡的理由上头条吧。”
真是麻烦,怕什么来什么。
金博洋愤愤挂掉电话,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远离羽生结弦的勇气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就被打得粉碎。
正顺势偷懒���着耳朵听着这边对话的队员们,收到了来自他们亲爱教练的加训。
 羽生结弦刚下飞机的时候有被浩大的声势下了一跳。他虽然多多少少知道些自己在役时的海外人气,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还是有那么多粉丝在等待,着实令他惊讶。
今天他穿得比较正式,小三件西服都整整齐齐地套在身上,近年来打理得当的身材让他整个人笔挺得精神焕发,尤其是在飞机上兴奋了一路。固然此次他是在节目录制之前提了日程先来的,但好歹也是代表着日本冰协的门面和教练的身份,后头还有五个小萝卜头需要照顾。接到小雨这边通知后临场应变,果断地带着人转向VIP通道,没造成堵塞的后果。
只是上车之后便不太好处理。虽说VIP通道蹲的人少,但是接机的车牌已经暴露,而车子的型号和颜色,更是在呼吸之间传遍了粉丝群。刚开出去一条路,便有不理智的粉丝开着自家的车跟在后头,更别说要拿第一手资料的媒体了。危险的是,在好几个路口,已经有好几辆车子堪堪擦过他们身边,就为了拍坐在窗户旁边的羽生结弦的一张照片。
接机的司机老师傅啐了两口唾沫,小声低骂着这种不要命的玩意儿。
羽生结弦僵着脸,一直在关注后面的小选手们有没有被这种阵仗吓到。不过庆幸的是,孩子们在车后座显得特别乖巧,要么说说笑笑要么就睁着大眼睛看外头的风景,丝毫不在意这一停一停。
接机的人看他面色不太好,心里啧了好几声,赶紧打电话回报体育中心,念几个解决方案,小声辩解再三,像是终于敲定一般,派翻译过来向他解释。
其实羽生自己已经听得七七八八。这几年他除了做教练之外,还下了苦功夫研究汉语,在听了好几遍的标准普通话录音后,默默觉得还是自己先前持有的一嘴大碴子味好听。这会子其实已经不太需要翻译,简单的对话与理解还是做得到。然而这边还是不放心,贴心地派了最懂日语的小雨和专业翻译过来。
体育中心那边的意思是会派另一辆车过来接羽生,好把粉丝分流,这样就不会增加通行的难度,也能保障双方的安全。两辆车的目的都是一样,先去新训练场的公寓安顿然后���进行接风宴。
机场到新训练馆的距离不长,但也开了好一会儿。两边的手机时刻保持联系,到了商量好的停靠点。双方动作迅速。这边有人掩护羽生结弦快速下车,直奔着街边的一辆黑色奥迪。奥迪的车门像是自动感应一般及时拉开,羽生一个弯腰脚一蹬,立马关了个严实。
羽生结弦在上车的一瞬间,像是浑身被包裹在了无花果的清香中,身体永远比脑子快一步,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熟悉这股味道,他熟悉拥有这股味道的人。这辆车子,应该是那个人的。
他带着希冀看向前面那个握着方向盘的身影,却在转头打招呼的一瞬间全部破灭。
金杨挑着眉毛,眼里带着些许不屑的冷笑,不怀好意的表情浮于现表:
“你好啊,羽生结弦。欢迎来到中国。”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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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lettmeim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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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前前任,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实在是可爱,我第一次见的时候放下头发让她玩。小姑娘不扯也不拽,特别温柔地抹在面前当成眼罩,笑起来和她妈妈一个样。   在她们家呆过一段时间,小姑娘突然说讨厌她妈妈,整天只要和我抱一起。我们问为什么,她说妈妈就知道欺负她的小阿姨,她要保护我。天啊!之后我俩睡觉前连卧室门也会锁。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她给我剃*。我自己也会剃腋下,但下面没敢试过。洗澡的时候还有点纠结,啊,自己是不是真有恋母情结。但等她推门进来,先挽过我的头发亲下一口以后,我心下再无杂念。故意没往下看,感受那一下一下兹兹的凉爽,期待她趁我不备随时亲上去。不过那不重要了。   最后分手,我又回故乡工作,也没敢和家里出柜。她已决心出国,计划一步一步都没有中断。上一次和她女儿视频还是过年,一口一个“小阿姨”,额上系着我送的发带。没有忍住,我和她俩挥手再见后,合上屏幕一个人抹着眼泪。   现在还是一人,偶尔会做些白日梦,也想生个女儿,挑个晴天一起去草地上玩。应付过几次相亲,爸妈也不是那么闭塞的人,也许真看出了点什么,这一年下来聊得更少。人说三线城市和北上广深是两个世界,这话不假,但也没那么绝对。给自己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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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进入大学,到十八已是怪事做尽。听着像是自夸,但我更愿用“通畅”两字形容,就像高考之后教室门前的过堂凉风,我对未来的无限遐想也被一齐带上云霄。感谢后来大学也包容下了那一颗种子。   但生活之顺利悖于常理,我也一步步地化作儿时憎恨的白眼狼。我享受着LGBT志士拼力维系的自由一角,但却不曾感激也未有贡献。早先还为这找过一个学姐谈心,她说每一天你都在为自己而过。我觉得这是场面话,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只是接受的方式没有合上她们的预期。要问那四年得到了什么,我答不上来,我什么也没得到。一人归乡,身后的快乐欢愉无法贮存也拖携不去。   但若低头寻找,还是能有一些迹象。四面风来凛冽逼人,不似当年,却依旧提醒着我:人,总是要向上的。   我的第一次是在高考后,和书店老板的外甥女。我不记得卷闸门有没有锁死,也不想去看,任她压在身上胡乱地亲,我一手给她揉一手摩挲她的后背和大腿。“温柔乡”,我当时心下感慨,就是这样的吧。   整个六月我们都黏着。七月十号起没了她的消息,QQ、电话、短信。后来在广场撞见她和新欢,比她还高,没踩高跟就超过我一头。那时也傻,真学电视剧里的情节去“挽回”。没用。   大一开始的两周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十一月我小赚一笔,没有忍住,就出去找小姐,包夜。蛮好玩的,她进门后看了我起码四秒,以为我是被叫来一起双飞的,问出来又不敢肯定。这点我还真没想到。她得知真相后,那副表情太好笑了。   她的胸好大,我终于知道把脸半埋进去是什么感觉。我还在揉着,她就顺着我的肋骨往下摸到两腰,又环了肚子两圈,再帮我褪掉短裤,在屁股上捏了一下。“真瘦啊!”她又往下面探。   怎么和我小姑一样?我不想再和她正面对着,就趴下去让她口。确实爽,但没有期待中的那么爽,甚至没太多感觉。当时就想好亏啊,不行,就翻过身让她给我做全套。我也不知道全套都有什么,但之后的事一辈子也忘不掉了。她用胸部磨我肚子的时候,在三重刺激下我又高潮了,捶着床垫叫出声来,真的比自*要爽上一万倍。我记得等劲头全下去以后,整个后背还是火辣辣的,针刺一直没有断过。   总之那晚以后我轻快了起码四天,接着又陷进琐碎生活里。逛本地贴吧的时候,七拐八拐认识了一个外校的女孩。约过两次,往后发展成了长期。有段时间我俩都穷,想要的时候就找到宿舍里来做了。她比我还瘦,但是瘦得很帅气,屁股翘翘的实在勾人。我也从她那里学来了好多新花样。   记得大二国庆节返校,四点多出的站,���么车都没有,走几里路回去。结果撞上她,浑身通红地和我打招呼,我才知道她会晨练。到现在我还是好后悔,当时脑袋糊了说算了自己想回去休息。天啊,想想那头彤彤红的野兽会在床上怎么折腾我��!   大三暑假去外地实习,想着反正没人认识,又忍不住出去找了,也是包夜。这次更好玩,她最多大我两岁,等门锁上以后,看了看卫生间,看了看床,又看着我,生怯地问我是不是110. 你见过把饥渴写脸上的110吗?   她走过来出了身汗,我就让她先洗个澡。但水还没开几秒,我不想等就也光着进去了。屁股垫过,也不知道她想怎么回本。但是皮肤非常好。她刻意压制的小眼神也蛮有意思,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被狗*了。可能我一做爱就会变成变态吧,我就让她蹲下去口。可是她的口活真的好烂好烂,简直就是偷情的初中生在”么么么“互相碰嘴巴。恐怕和男人做的时候,就是往床上一摊让随便插吧?   结果还真是。不论我怎么揉怎么亲,她都侧脸躺着一动不动,偶尔呻吟一下。好亏好亏啊,还不如自己解决呢。我就直起身边揉她胸边问还会不会别的。她还是摇头,然后脸又侧过去。看她指甲挺长还抹了油,当时我心里确实有了闷气,就让她压上来舔我的胸,自己一手自*,一手四处摸着,摸到有软肉就捏几下然后轻轻地抽,最后快来了反压回去野蛮了好几下。想想挺没意思,但还是枕着她的胸脯直到有睡意。   之后再没找过,自己也想通了,不想再冒险。和姬友那互相又认识了几人,断断续续直到现在。   我知道说出来,很多人会骂我婊子,但要知道“婊子”这个词我们会用来进入状态的。我大三才满十八,今年年中法律才允许我和男人结婚,一定要问的话,对过去我真的不后悔,也不想跪着祈求真爱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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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谈的第一场恋爱就是和一个大姐姐,她还有个女儿,经常抱怨说自己简直造孽要带两个傻孩子。有次正好一起洗碗,我听完就点了她一鼻子泡泡,看她仰头笑着没有忍住就亲了上去,都忘记小姑娘就在客厅玩鸡腿骨头了。   交往久了她可能也觉得我太不稳重,但是一直没有明着说。我也改不了。再通电话时,总是在加班或者带女儿辅导一类,也劝我说不用探望。我着急了,说自己真的想要关心。有一次就只接到一条回信,“先关心好自己吧。”那时我心想终于发生了,还带着一小点傲气,也打起了冷战。再几个月毕业后我就回了故乡。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想:烂漫无忧的恋爱可以发生,前提是两人分别为女一女二。大姐姐一类的爱人,有着在人生阅历上的碾压,小聪明都不要耍,“独立”才是加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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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体育课,男生被抓去搬凳子,整个篮球场都是我们的啦,哈哈哈哈,和几个好动的女生使劲疯,到打铃时已全身湿透,袜子都能踩出水来。后面还有一节课呢。我挣扎着走到卫生间里边整理边想办法,不小心就碰到了下面。再捏下短裤,一面电丝顺着小腹爬上来,背往后缩几乎没站住。   往后的事没记太清,不过没在那里,是回家后洗澡的时候我第一次自*,天啊,完了,从此停不下来了。自那时起都早早上床,每天我都充满了动力,一定要形容就是变得更色了——欣赏走在前面的女孩,英语课上犯花痴,追着好朋友打屁股,吓得别的女生一见我靠近就手脚并用“你不要过来,啊!”哈哈~   高二分科以后撞见一个特别的女孩,隔着两个班,后来一下课我们就出门透气,去哪都一起。她叔叔在校门口开了家书店,但她不住那,早晚要骑半小时的车。她叔叔就拜托我们放学一起走,所以每天我们都在一个只亮几盏灯的小区前道别。   有次她要我一起进去,我推着车跟在右边,她突然问我是不是GL.   ”什么是GL?“ “就是Girl Love啊,你是不是喜欢女的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在组织语言,她突然往我屁股上使劲pia了一下,好痛,声控灯都亮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的坏笑和闪动的眼神,可我这个傻瓜更狠地pia了回去,笑了一声扭过龙头走了。心下的冲动我很熟悉,但还有另一种更古怪的力量将我捆缚牵引开去。   高二下学期压力陡增,几次轮考下来,不知不觉就进了高三,然后是冲刺期。现在也觉得那时的我就要疯了,在房间里点着海报女星的各部位发泄。一百天大会完后,我挤过几条人墙过去抱住她,她更使劲,我被玉佩压得实在是痛只好求她小力一点。再次对视的时候,我侧脸过去使劲在她脖子后亲了一口。球场还没散完,我俩被人潮推来挤去,但是十指相扣一直没放。   高考前三天我俩住进她叔叔的店里,两面墙的��都已经清空了,还揉着手问需要布置什么,他老婆就凶他,说别打扰这两孩子。我挺不好意思的,但她扯着让我别管。互相背文综的时候,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再往后一周,疯狂的六月真正开始,我人生中的六月,我传世的回忆。那时的我才算正式向她出柜,我爱她,我要负责,我要保护她,我想永远在一起。要怎么形容呢?爷爷家的竹林很大很密也很空,在温暖的泥土上我们分享了一月的燥热与蝉鸣。   尽管最后不如人意,尽管在心酸之时我无数次地诅咒她,但当往事重现脑海,我还是会希望那块玉佩能保佑她一生平安,然后又使劲地摇头,叫那些诅咒那些怨言不要算数不要再往我心里走。   好傻是吧?为什么忘不掉,为什么不去还击呢?因为我还是不想打散那年最美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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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后从家里偷了四本医书,和她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小心划了一段字,当时天都要塌了,也不知道爸妈看到那段荧光笔迹会作何感想。
但我的第一次真的很开心,不止,是疯狂,没有什么错啊痛啊之类的担心,曾经隐约可见的新世界亮起了第一道曙光,我们发觉平坦大地连绵荡开直到天际,毫无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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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把les都想象成断翅天使或者纯洁圣女,一旦发现她有一处不能理解的举动,态度马上逆转全力抨击,也就我这种滥好人不会去当真的。
  大学前三年都混在你们说的圈里,认同感还是占上风的。至于人渣一类,当然会有。有个女生被拒绝了,遇见认识的人就说谁谁谁滥交下贱一类的。告诉我的时候,我说她也睡过我,也只是玩玩,你得不到就大方一点放手嘛。她听完真骂了我一声婊子然后走了。
  我待的圈子就像那样。你们只看到性,或者说只想看到性,那自然会觉得乱到不行。就算反感也别想着跑去纠正吧,我感觉真不会有人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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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一般出水把头发甩过半弧,侧过脸小嘴半张看着我笑。
——和三个女生比过,都怪笑场,各自甩成了贞子。
收瑜伽垫的时候向我送腰/从后面贴上来。
——没有抵抗力,我会被滚烫的身子捂化。
撩过衬衣下摆边走边绑,末了轻轻一点花结。
——可以留意,教会她绑衬衫的各种花样后你能有惊喜的。
合上节拍跟我一同跳起来。
——Bailando~~bailando~~bailando~~bailando~~
还有哪些人畜无害的小细节,等想到再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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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看来,男人才是人,女人孩子都是商品,都是为了被评价被采撷才降生于世的。 这之间又有人相信,上天会像配种一样地均分资源,一夫得一妻,自己躺在床上等就可以了。 如此来说,一对拉拉何止浪费简直是有病。 这就是不少找我辩论的直男没有明说的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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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过一位坦荡荡的。
  我是les, 但最怕直男找我鉴别他们女朋友的性向。首先我也没有把握,然后他们对LGBT也只知一二,解释不好还更麻烦。
  但对面的回复总是“但鉴无妨”。
  结果就在第二次,男同学挺腼腆的还托室友来问,我说先拿照片看看,过了下回复说还没有呢。行吧。第二天见面,发现她是以前睡过我的双。
  我觉得就我俩当时的反应,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有故事,可那个男同学还是坚定地执行原计划:“这是我班上的同学,也上瑜伽课,成绩很好的blablabla……啊,他们叫我?你���先坐……”
  等终于是两人了,她先忍不住撑着头笑起来。我说留意点,搞不好他还有朋友在什么地方观察呢。她双手一甩摊在桌上,“不管了,我不谈了。”
  我问为什么,她说本来就只是约会的程度,又突然捏住我的手也不说话。可能看到我的尴尬了吧,她又松开讲了两个关于木头石头的笑话。我也不想再绷着了,和她有说有笑地待了快两小时。
  等到傍晚,那男同学打过来,很兴奋地问怎么样。我说她很优秀啊,但性向真没看出来。他还是很开心地谢我然后再挂断,但后来好像连着两周都没来上专业课。又到周末,她找过来和我睡了,两天之后又一次,还给了我一个新号码。
  快到期末时才又见到他,专门过来和我打招呼,然后又坐回去了。但他室友说没事,那哥们天天宿舍打游戏开心着呢,接着又怂恿地问我和她是不是真的……
  唉~
————
掰不弯的,对双方都是煎熬。
  前任网上出柜后,我比一些暖心姐姐快了一步,她看我也不是很讨厌,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时不管人多人少,有机会她就要抱我,连洗澡也拽着我一起。我知道这是出柜后的新鲜,也故意逗她。
  但是第一次做的时候我看出来了,她那种眼神我很熟悉,藏也没用。可那时得意劲头还没过去,我骗自己说她还没完全放开,就抱着让她压上来。可她的动作更胆小了,放开我后直起身看着。
  我问她,她就点头,说只想体验一下而已。我又问她不怕我用强吗,她躲开我的手后摇了摇头。
  哈,我真是个谁都打不过的老好人。
  但我还没死心,我不想承认说自己得不到真爱。我甚至求了一个以前睡过我的女神帮忙,现在想起还是好笑,和那时故意让帅气同学过来搭讪的直男有什么区别。
  最后通牒下我死心了,也不顾别的了,在一棵树边坐下就哭。哭得脸都麻了的时候,我感觉有人想抱我。还是她,我就吼你走开,她没听,收回手给我擦眼泪。
  反正那段经历对我来讲很糟糕,走出来没多久我又回到她们之间。有姬友开我玩笑说,这下你被直男直女都欺负了一遍,是个真正的les了。我也忍不住地笑。
  所以我说,真是直女那就掰不弯。实在不信就在自己的动作里加些性暗示,观察她们的眼神吧。前任的眼神就早早地出卖了她,但是我一直在骗自己。可骗能有用吗?
——
  可能她更看重自己的私人空间吧。
  有大姐姐抱怨过,学生阶段的les太黏人了。我也曾是那样,算着对方的通勤时间去打搅,线上线下都试过,还跑去公司外面送惊喜。
  另有一点也很重要,尽管性向觉醒,但可能很多女生都还分不太清“约会”和“恋爱”的区别。我又中枪了,被狠狠教育过一次以后才懂。
  不过,真的动心了的话,就大大方方地告诉她嘛,也要说下自己不同于一些成陈见。如果还被拒绝,那可能在她看来,学生阶段的你还很难达到自己的预期。这样还强行在一起,两人都很煎熬的,她拒绝你也是对双方的善意。
——
八岁父母离异,在奶奶家住了很久。她管我特别特别严,直到今天在人前我也只敢抿嘴笑,更不敢岔腿开衫一类。当然这只是假象啦,姬友都说一见我就想欺负,几番挑逗下来屋里全是禽兽了。
  我没有别的长处,豁了命保住了一身白。因为三岁的时候划伤了脸,没处理好,左眼下留了个一厘米多的疤。虽然不想承认,但内心也一直为自卑煎熬,表现在外的话就是常常遇事则退,可能这在一些人眼里也是很直的。
  生母、后妈、奶奶每每谈起都是满口的惋惜,但爸爸不一样,说以后哪个臭小子敢借这一点欺负你,我打断他的腿。可我大学毕业了也没个臭小子找上来,奶奶急了,在家时就拉着我说,橙子啊,你眼光擦亮来,莫怕没有对象,莫要作践自己,硬气一点......姑姑会在一边帮腔,嗯,我们家橙子才不会中男孩子的邪呢,小姑娘顶天立地的,嚯!
  奶奶多半不会搭理,等我受不了去别的房间后,又很操心地和叔伯辈聊别人家的男孩,这个不行太野,那个太远,还有教高中还是初中的那个,也不行,太老实了橙子跟着受欺负......
  唉~
——
自从奶奶在教室门口大喊“橙子”以后,这个外号就被叫开了。也有很认真的同学纠正说,是臣子不是橙子,都怪他!
  有天副班长到我跟前,过一会后抬起我的下巴问,爱卿你怎么不理朕?于是我莫名其妙地成了周围女生的爱姬宠妾,开过玩笑后有互相挠痒痒的,还有那种很古怪的游戏,两三人抱住中间的我拼命挤,不求饶不停。
  我很喜欢那样,然后慢慢发觉这喜欢不仅仅是喜欢,里面还有期待,有躁热,还有一丝难辨的冲动,比“我们一起玩吧”还要高。
  高一学会手*以后立刻懂了。起先故意回避,怕她们看得出我的心思。但初中同班还是会过来黏,互相一传,新的轮回又开始了。我胆子也越来越大,有时会反追着出去打她们的屁股。
  冬天比赛看谁的手冰,贴完后背贴肚子,特别放荡的还会用羽绒服盖着揉我的胸。我故意说去洗手间,在门外栏杆上扒一会后又回去,有次我的同桌直接尖叫着跳了起来,那一声叫进了我的心坎里。
  弯了,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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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脑海中的”女人“形象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最多是一个洋娃娃,不止,是一张照片上的洋娃娃,一切细节都已决定——头发该怎样、胸部该怎样、被搭讪该怎样、对XX该怎样看......一旦有不符合的就要大惊小怪,甚至上前百般”纠正“。
  照片上的洋娃娃当然好看,不然也没人特意去拍。可他们偏要觉得世上所有女人都必须和那个洋娃娃一样好看。出门看看嘛,不是想得那样的,可居然有人说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看待女人尚且这样,对少有接触的拉拉不就更夸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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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小学的时候。
  烧水总要把水壶加满,开了的时候蒸汽啊水花啊壶口尖啸啊,一团糟,每次去提都像拆炸弹样的。倒水把热水瓶也加满,瓶塞一摁满地都是,要提去哪里都被烫得飞快大呼小叫。
  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怎么生了这么木的女儿,书都念到谁身上去了,热胀冷缩不懂吗,加那么满干嘛,水开了往哪冒?我也噢地一声恍然大悟。
  不记得从哪听来的,反正以为客人吃得越多主人就越是好人吧。过年的时候,爸爸说给几个伯伯添饭,还没等他们拦我就飞出去加了。先添一碗,再用饭勺使劲压,压到不行了再添一点,然后继续压,真真正正的每人一碗端平......
  二伯母吃得实在奇怪,问爸爸说你们家的米哪里买的,煮得这么黏,互相对过信息后都知道真相了,从那时一直笑到现在。爸爸无可奈何,亲戚都说哎呀不要你爸爸了来我家吧,我说行,爸爸说正好把你送出去懒得麻烦了。
  可是吃完饭后二伯母先带我出门,爸爸还在洗碗,我以为他真的不要我了,甩开手就跑去厨房。他还戴着手套,笑着说要你要你,去伯伯家玩一天怕什么,但我就是不放手。
  过了几年后,反倒是亲戚们,一见我有睿智沉着的时候,总不忘了问我怎么了,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讲出来不要闷着。唉,就不准傻瓜变聪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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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把眼睁开,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毯子,陌生的房间。我坐起来,发现上身只有一件小背心,呆了五六秒吧,往被窝里一探,裤脚变松了。瞬间清醒了不少,四下找都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干脆披着毯子出去了。
  一开门发现站着个很眼熟的阿姨,看见我就笑,说来坐会吧你的裤子也快烘干了。我问她这是哪里,她又笑了,走过来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说没事你就是喝醉了。
  我看窗外还是白天,不知道哪里有一帮人很吵。那帮人里面好像有我的高中副班长,等下,他也在这里?我又看下看那位阿姨,好像什么时候给过我钱。然后一个同学出现在门外,看我一眼后笑成了个疯子,又跑下台阶喊“醒了这次醒了”。
  哦我想起来了,一场谢师宴完后,十几个同学又自己弄了个聚会,在一个男生家里开的饭馆。我逞强也学着他们对瓶吹,一瓶半多以后就开始说胡话了。有人扶我去洗手间,我说自己走,结果脚一滑摔进了一个养鱼的大脚盆里。后来知道,他们那帮没良心的先拍了几十秒才来救我。
  不记得有多久后,两个闺蜜送我回家,一路上怂恿着问想不想知道谁给我换的衣服。我说不是你俩谁都可以,她们借着一点酒劲又很放肆地笑了。我反而有点慌了,但一直挺着到家。想也没想就撒谎说在同学家玩,爸爸就笑,说以后不能喝别喝。我又问妈妈在哪,爸爸说嗯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没有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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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过去的事了。
  以前经常当着她小女儿的面亲她蹭她。前几次她只是笑着打我手,说以后不准这样了。但我还是没有改。最后一次她认真了,又单独告诉我说从今天起不想我再那样。我以为只是玩笑,就回应着说xx不会怎么样的。
  那句话肯定伤到了一个母亲的心的,她眼神也瞬间变冷。其实那次更像劝诫而非吵架吧,我前后也没敢回几句。我也突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毫无责任感的贪玩小孩,离所谓的“风中白鸽”相去甚远。
  再早的一段感情里就更离奇了。那次我实在口渴想要起身,对面锁着我的小腹就是不放。胡闹了一会后我没有收住力气,她就吼你敢踢我,我趁机掰开手就出去了,但��了两杯水回来后发现房门没推动。
  我喊快开门,她说呛死你。我感觉到她就靠门坐着,又蹬了一脚,她隔着门捶了两拳。我又推了一下发现门是锁着的,就也滑着坐下,和她一人一句开始互骂。
  骂了好久我问她口渴吗,好一会没响声我就很放荡地笑了起来,突然门一松我栽到地上,她一边叫着不准锁一边冲向饮水机。我爬起来,看她俯身撅着小屁股接了一瓶又一瓶,完了飞快地往回跑睡衣也系重了两个扣子。
  “色魔!”她又吼了我一声挤了过去,这次门没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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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叠衣服
  小时候妈妈都只对折三下,堆一起,扔进衣柜。爸爸的过程要长得多,也教会了我。平铺,扯直下摆,拢袖,捏缝,关门折,压顺,三分折,正领,拍手完工。
  我叠好了自己的棉衬衣,又轻又平跟洗衣粉广告里的一样,管不住指尖又继续叠长袖,在床上凑够一小堆,葡萄都不去吃了就趴着看。越看越喜欢,就打开柜子把薄一点的衣服都捧出来打乱,然后一件一件地叠。完了,停不下来了,太舒服太有成就感了。
  后来只要在家,衣服一收我就抢着要叠。爸爸总是开玩笑说,看你多幸福女儿这么会伺候你,妈妈就笑,“那是哦不伺候我还伺候你,切”。
  2、搬砖
  哈哈开玩笑啦,是做体力活搬杂物。九岁时爸爸的医院改造,除了住院部全部外迁,大项作业快完成的时候我才被允许进去玩。院长说橙子来帮忙好不好,我说好,听完交代后抱起一叠空白纸就窜。哗地下了楼,穿过前厅跑出大门,又是十几级台阶,终于来到货车前,踮起脚等上面的人接。
  他们也认识我,问累不累哦,我说不累又跑回去了。天哪,一个小鬼居然有那么多精力,我感觉从指尖到躯干都是属于自己的,胸口发热但没有倦乏,一股快乐的浪潮冲破大脑皮层推动着我前进。
  因为印象太过深刻,再往后一旦陷入情绪低谷,如果事情不算急迫,那在做决定之前我绝对先运动一番,至少也要出半身汗。到那时再逐个考虑,嗯,幸亏拖到现在。
  3、泡脚
  这个特殊要一起说。高二那年街上有人穿牛角扣大衣走过,太漂亮了,我停下单车一直看,差点就扭头跟上去。但妈妈就是不给我买。
  所以大一那年的10月我行动了,穿着最爱最合身的牛仔裤,逛过一家又一家。这件料子不喜欢,那件绒帽不能拆,咦这件可以欸,断码170......走得双脚发热,再凉下去,又热起来。终于终于,我买到它了,付过钱后立刻披上。
  打开手机地图一看,离校3公里。不坐车了,走!我双手插兜情不自禁地笑,直腰收腹下巴压低,踩着4/4拍一路破风看尽九重城。
  哈,我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回宿舍后小心翼翼地挂起,再一脱鞋已全是汗。洗完袜子后端一盆热水进屋,刚踩进去,十道电流滚烫酥麻,漫过脚尖脚背后直顶胸口。我撑着床向后仰去真的呻吟了起来。
  “有那么爽吗?”室友都开始坏笑。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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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哥们找我吐槽,说好喜欢隔壁系的女神xxx,为什么她总不理我,我应该怎么做......我说她已经出柜了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沉默了一会,双手握拳但没有砸下去,“我知道,但我不比谁差啊!”
  我不敢放肆了笑,又觉得他肯定不止一个女神,就试探了一下。果然,晚上在综合楼大厅领舞的xxx,上次古典音乐节里弹琵琶的xxx,运动会女子三千米一骑绝尘被广播安慰“第xx号不要紧张你领先一圈了”的xxx,还有......
  天哪,这哥们是开着gaydar找的对象吧,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他知道了以后会作何感想?
  最后我尝试着很委婉地说,你看我也追不到她们哪,等有心得了记得互相交流啊。他又好久不说话。
  我感觉他是懂了。但后来看他人人啊QQ啊,各种分享漫画链接,评论里“百合”“舔屏”不离口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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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事之前喜欢过一个女孩,她要看向别处的话,总会先眨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已经转到了。有次撞见我在偷看,她嘴唇轻弯倚过脸点起了圆珠笔帽。然后我吃了一个粉笔头。
  14年夏天和对象每晚环湖跑。有次回家路上居然一点风都没有,我俩吐槽了一路。突然我决定踩一会4/4拍,很快超了她一小段,再回头发现她把衣角的结打到了胸下,震惊之余她已扭着小腰穿过了一盏盏路灯。
  有个同事本来挺闷的。上次星期五,他突然好无厘头地吼了一句One Day More! 几乎瞬间行政小妹就接上了:“Another day another destiny!" 我笑成一团的时候他俩感情充沛地一直对唱下去,还有人接应进来,好欢乐啊!
  我爸妈会去跳广场舞,只有三十多人的那种,跟着一对很像回事的教练学动作。妈妈一直在笑,因为身边全是婆婆阿姨,“哎呀又和你老公一起啊,”“是哦!”我提着水果啊茶杯啊什么的等在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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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结果比过程还要绝望。
  高二晚自习后都和初恋骑车一起回家,只是我家还要远上十几分钟。
  有天晚上,我们发现自己的车胎都突然瘪了,唯一开着的店也没有气筒,只好慢慢地推回去。 她到家后说,在这睡吧打电话告诉你家里就好,我说算了他们要一晚合不上眼的,又答应一到家就打过来。
  再走几分钟进了一条旧巷子,我感觉有东西快步靠近,刚回头跟前一只手电筒突然亮了又关。我被闪呆了半秒,接着左肋被人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痛倒在地,都能用身体而非耳朵听见自己骨骼的共振。
  当时肯定是啊出声了的,可对面没有走,我肚子又被踹了三脚,脑袋都空了只知道躲,他拽起我的头发往砖墙上狠狠一砸。 那时恐惧到了顶点,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不知道在哭但满脸的眼泪,连喊都不会了。
  他放下手电筒,我就去抢,没几下就被抽走又砸在我脸上。 我下身吃重,感觉他的手落在自己腰上,就又去掰。这次他没甩开,放开了手来捂我嘴巴,我刚想去咬,头发被提起又往墙上撞了两下。
  再醒来又是一片刺眼的白,我眯了一下,看见妈妈在床边,握着我问有哪里不舒服,我说痛,她红了眼圈俯在我面前抽泣起来。
  自和她分别,到看见妈妈,记忆告诉我说之间的事从未发生。这很成功,有时甚至连着几月我都爱笑爱闹和之前没有两样。但总有不对劲的地方,外人都感觉到了。他们想要帮忙,可总得先知道我的心意。
  我终于开始交流,但是结果远超控制。连大学辅导员都问我,所以你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不想把我的初恋、我的性取向和那种事放在一起评价,也不想自己的过去甚至一举一动都要以男人的**为参照系。
  所以我又冷漠下去,也不太想听别人谈心事。因为不懂心理学,也不懂对方的经历,我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造成重伤,不愿别人再经历一次。就是这些话没有说出口,我都错过了什么?
  不想细算,也再没当冷血动物,门外的世界靠一个人可应付不来。我还会回答那个问题吗?不,但是他们说得对,我无法和黑夜辩论,能做的只有不再走进无光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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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街起舞。为的倒不只是跳舞,还有那份随心分享的纯粹快乐。一直想去做,终于在11年达成心愿。那次晚会彩排后,总共六人,妆都没卸就继续跳着草裙舞从活动中心出发了,一路笑闹各自出了一身热汗。哈,真像嘉年华游行。
  杀生。可能因我从未体验过饥馑,处理起食物来也迂腐得可笑,以为能“感受生命的流逝”并由之升华。13岁如愿以偿,破鱼是开始,宰鸭是进阶,被遥远人家的杀猪声折磨一夜是挑战失败。但真正的体会是,做得再难吃也不许倒。
  接下来的事会有点敏感了,经历过的一点就懂。未曾经历过的,想想上一次被自然风吹拂私处是什么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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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以物易物(包括情感付出)换取伴侣的信任和交配权,互相取悦;强奸犯则无视过程,因为在力量和地位上的超出而滋生满足感与优越感,甚至会享受被害人的恐惧、抗争、痛楚。
  就像打猎,面对猎枪的猎物是没法还手的,通常还可能是族群里警觉、耐力、爆发都最弱的一只,所以被追踪猎杀。
  拿这一点去指责它,我知道本意是催其坚强奋进,但它还流着血在拼命地逃,被补上的几枪来自猎人或者护林员,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没有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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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记得,有个婆婆找到家里来抱着我爸爸跪地大哭,大概以为自己的儿子就要被枪毙了。
  那是爸妈报警的第十二天,案发当夜他俩一直找进一个旧巷子才捡到的我,“到处是血,抱你起来像棉被子一样瘫在我身上“,爸爸的原话。                                          
  警察跟爸妈说,在我体内找到两组样本。但被砸昏前我只记得一个人,一米七多,没说过话,手很糙。很快追到了隔壁省的一个小村子,就在那个婆婆的家里抓住了一个,然后去当地砖厂抓了另一个,他的堂兄弟。   
  但这两个都不像,警察就继续抓第三个。结果那是第一个,和抓到的还是亲戚,就在县里哪也没去。之前都给学校打过工扩建单车棚,那晚他没有分自己的安全套。   
  实在幸运没有被害得更深,可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婆婆。她以为凭自己哭出的一脸眼泪,别人就必须就此打住不再追究。我猜他们也一样,邻居家的老奶奶用扫把把她赶出了我家。
  结果她闹得更凶,在字字破音的嗓门下,大概整个县的人都知道这家女儿被三个男的轮奸了。世界又一次以最真实的面貌呈现。最后她也判了一年窝藏罪,其他三人都是十一年。十五岁生日上,初恋一人陪我吹灭了蜡烛。   
  我希望他们都死,但已经找不到更优的结果了。之后的境地居然更难,我答应下来的每次交流都是一场折磨。   
  “所以你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那件事之前我已经有了初恋也知道性向了。   
  “你应该尝试走出阴影,不是所有男人待你都那么......那样子的。”——那件事之前我已经有了初恋也知道性向了。   
  “你这是应激反应,不要欺骗自己,那样对你没有帮助。记忆不一定全是真实的。”——我不想再说了。   
  他们想要争取,却一步步把我推远。这世界也是如此,“不过交流一下自己的好奇、疑问、看法、不会真去做的性幻想”,有什么错?   
  这些天侧着打听,有个人好像减到了八年。那个婆婆老掉了,村里给送的终。我依然不会“原谅”。这世界已经是这样,恨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没法和黑夜争论,只有远离无光小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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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苦难中变得坚强”,这是结果不是目的。我的目的显然是更好地生活。
我可能在苦难中丧生,可能致贫,可能被折磨成疯子,可能永远身不由己……
万般有幸,在无数可能的结果之间,我撞上的那个虽然阵势可怖最后却伤人不深,正常生活得以维系。
我知道他们原想安慰自己遭受苦难的朋友。但要是把它做成奖牌挂在胸前,时时提醒说“你变强了,为下一枚努力吧”,那有人不领情甚至当场反目就在所难免了。
因为他们想要一个拥抱,可项上奖牌像枷锁一般刺眼。他们感受不到支持,只是被围观、被消费、被再次伤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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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买回一口新锅,她尝过三个菜后抬头说没什么变化啊,我不信,边吃饭边和她争。
  出门散步后终于停了,她聊了一路的花洒。走到广场,我问那条环湖道可以慢跑不,她说台阶上下的累不死你。那那一条呢?诶那里还行礼拜六我们来试试。
  又逛到步行街,小吃铺两边排开。她怂恿我,我怂恿她,哈哈,谁买谁小狗。
  回家楼道上变凉快了,我在前面走得很夸张。刚锁上门,她从身后把我拦腰抱起,拖的地还是湿的差点摔跤。多几步路上床都不走,我被结实地压进沙发。
  她最后仰过头去靠着歇息,我把手擦了擦拿kindle看漫画。突然她说新买的锅炒了菜要刷七遍的。我不干,要刷你刷。她又问明天会吃什么。
  虾?凉薯?玉米?炒猪心?毛豆打汤?清蒸肉饼?......我报一个菜,她就摇次头,两脚并着雨刷器一样摆来摆去。我强迫症犯了,伸手过去停住。她也停了一会,又侧过脸来笑着,双腿慢慢打开,用眼神示意我。
  前两天提过自己又起了头痛,我能感觉到她一边抚摸一边特意都避开了。我拢过她的大腿抱得更紧,到睡觉时也贴着她的背。
  “热!”她扭着抱怨,我嗯嗯地就是不肯放。一只很烫的手在我身上没停直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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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俄语语法》,我15岁时在房间里边啃苹果边看,每处形态变换都充溢着十月暖阳的清香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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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要先咬定她就是les,然后逐条地分析判断说啊果然如此。这样的话看谁都是les了。
  不少姬友都说过,她们眼中的异性恋群体和丧尸群一样,自己绝无对抗的可能,只有绞尽脑汁地确保不出现在它们的前进路线上。类似的行为我也有过。
  所以不要迷信细节,毕竟普通人占大多数,les也一样。已经感觉模棱两可了,再没有高出一级的视角就想知人底细?如果她还有意隐瞒呢?
  我说的视角不是指搬个梯子的那种,也不是说非要比她高一级,而是你自己要先明白,所有号称辨别les的细节与方法,其本质是什么,与什么共通,你又打算怎么调整自己的行动。
  理清楚后,无论弯直,你的Gaydar都建成大半了。由己度人是个误区,思考才是最快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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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岁时在美术书上看见《维纳斯的诞生》,整个上午茶饭不思。第一眼喜欢,慢慢地心生抵触,却不清楚为什么。
   我冷静下来,想象着给她遮上衣服。很快就使劲地摇头,不不,任何布料都是丑陋而多余的。我又翻到那一页,这次跟着注释一起细细地看。
   那周趁着爸妈不在,我褪光衣服站在镜子前,深呼吸后凭着记忆学了起来。定好左腿的一刹那,我的心里湿润了。
   为何我要羞于自己的身体?为何她要为俗世枷附?但那时“同性恋”三字我从没听过,后来把“对女性裸体的异常狂热”理解成了对自己欣赏的延伸。
  到十三岁无师自通开始手*以后,我明白了很多,还有更多不明白的也无处求教。爸妈对我的性教育停留在“与好朋友和谐相处”这一层面,可我始终觉得那11本医书是成心在书柜上一字排开的。
  先发现,再理解,克服了羞耻与困惑,家人也始终没有干预。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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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哈哈。
  大一寒假在外公家做客,有天去火车站接表姐,上次见面可能还是初中时候。我觉得她第一眼就认出我的眼神了,我也反应过来,先是躲,故意只看路不看她,彼此打太极一样地聊天。等我顶不住了就问,姐你什么都知道了吧。她在我脸上捏了一下,眼神都亮了。
  之后两周基本没法正常聊天了,不管什么话题,最后都要歪到搞姬上去。房子虽大我们还是挤一间,睡前互相问着学校啊圈子啊,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有什么要教的啊。她炫耀女朋友的照片,还问要不要给我搭红线。我说自己不谈恋爱的,她又掐了一下我的脸,以后没有再提。
  那时我俩都没出柜,只要和长辈一起就串供,满口答应好好好不会随便交男朋友,行行行找了一定带回来给你们看。南方天冷烤的木炭,她牵过我的手揉啊摸啊说不要靠太近会变干的,过一会又惊讶了问我不干活的人怎么有茧子。我就说自己练过的,问她想学哪个。她没下定决心,又去和女朋友秀恩爱了,还调侃我活该单身。
  家乡空气好天天晨练舍不得浪费,有次回来动静大了她被吵醒,撑着头看我换衣服,说可以用纹身去遮那些疤的。我说无所谓啊,将来真喜欢我的人不会介意吧,她就笑我太天真。但还是反悔了,拉着要我教她练腰。我说你一公里都走不动,先练体力吧,就和她天天在楼上咚咚咚地跳绳。舅妈都快拿拖鞋来揍了,我们又去了室外。
  往后都是老样子。大三那年她说带同学来家里玩,私下我都喊作嫂嫂,那个姐姐一脸的幸福。我就有点尴尬了,抱着笔记本在客厅保卫火炉,有几回情话声大了一点只好戴上耳机。也安利过健身,最终妥协成饭后散步,什么都聊。她们决意一起南下发展,又问我的心思。我说顺其自然喽,嫂嫂环着我的肩膀就笑,真是莫大的安慰与支持。
  到今年11月我反而先向父母出柜了,她俩找我视频到深夜。啊,我的亲人,我的战友!没有忍住我抹起了眼泪,表姐说单身狗不哭。滚!噙着眼泪互相又笑骂了几下,祝福过嫂嫂后我先点掉下线了。
  连睡觉都特别香,我想这一定是魔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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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说自己宿舍里的尽是禽兽啊,一直吃我豆腐,还不许我亲,又打不过她们,真是坐班房也没这惨。
  每领一个姬友进门,她们都像招待女婿样的,来吃个梨,来坐我这有垫子,风扇吹到了没有,等会去哪宵夜……聊起我就说不要心疼她,不要对她手软,你俩都怎样给讲讲,就差拿我换房子了。姬友还真听她们的话。
  我外出实习前一姐要上我。开始我还笑场,被她摁着说老实一点,然后发现她真的是要上我,好尴尬,但还是放松了由她。手真是生啊。我已不是当年那个被摸来摸去的小妹妹了,也不管帘子外面笑成了什么样,褪了睡裙就压回去,一直磨到她攥着栏杆,一边喘气一边讨水喝。
  三姐一掀帘子,“怀上了吗?”一姐笑得瘫在我胸前,我接过水自己灌了,她也要喝,我就含了半口喂给她。外面还在尖叫呢,我又把帘子拉上。
  我不在时一姐肯定和她们讲遍了细节,回来后各自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拉着问我的问题更加赤裸裸。我就说和一姐只算一夜情啊,不拍电影分什么TP啊,有男生追她就追咯我真没吃醋啊……又暗示着让我教点技巧,我想吃豆腐,她们还是不从,哈哈好可爱!
  散伙饭时我俩被怂恿着喝了交杯酒,男生只是起哄,女生什么表情都有。一姐勾着我的肩膀回宿舍,凑巧都没回,回了也没事,我们帘子都不拉又睡在一起。她让我直起身来好揉我的胸,贪婪地打量好像怎么都看不够。我有个笑话对她忍了好久好久好久,终于说了出来,她听后笑得我撑不稳,被她拍翻抱进怀中,说好想时光倒流,我也答应着牵过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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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幼辛星难辨,岑晨不分,到了大学又矫枉过正:“我猩猩,叫猩橙,来自广东韶关,我是蕾诗边,未来十年请多指教。”全班都在憋笑,班主任问十六岁那个是你吧,我点头,她又看花名册,“嗯,以后别逃课啊我记住你了,普通话再练练不急。”还有一次,帮宿舍带早餐,喊着说要四个煎饼,窗口的阿姨没什么反应,做饭的阿姨倒是笑着探头出来,“谁要的十个?”四个不是十个,我伸手指出去。哦,刷多了你的卡了,还要十个不还是去那里退?
  因为家庭因素,我也有赣话和客家口音。老外婆家的方言里,表达惊叹用”崽呀!“,同学知道后都说莫名其妙就多出个妈来了,再不许我叫。有时脑袋没转过弯,从宿舍去校园叫“且hó通”(去学堂),从球场去校园叫“踩秀陨”(去书院),同学都让我跟着走别说话。第二年口音终于很是标准了,一回家奶奶就笑我”一口官腔“,作什么俏。我好不容易练正的不要弄反弹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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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以前的姬友都不太分TP的,要是爽完后不想动弹,我就贴在她胸上学猫咪叫,一边送腰过去左右地蹭。还有木得来揉我脸的,我再含她的手指拿眼神勾她。
  记得有个学妹,哈哈,被含遍了左手又加进右手,还搂过我说啊怎么办我也想养只猫,我们学校让养吧,它不会乱跑吧,养猫还是养金鱼啊……我往上爬了一点把她摁进胸里,又牵过更湿的右手拽去下面。 后来路上遇到被她喊猫猫姐,边上人都很坏地笑了。
  还有个姬友曾把我绑在椅子上给跳脱衣舞,好羞耻是吧。再羞耻一点,对,再羞耻一点!我就是那样想的。然后发现她给绑的结留了线头是活的两下就开,饿虎扑食一样地上去几乎能把她抱起来,在她大腿上掐得喊痛,过会又说骗你的两脚踩在我后腰上按摩。
  但我自己没有试过,一来还没完全开胯,二来怕跳满了两节舞蹈课她们还不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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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在一个学姐的宿舍过夜,趴着翻看天文学的教材,她贴在我耳边讲解星图,从后背画到了脚弯。这招被我学来后奉作保留节目,创造条件也要上。冬天衣服厚怎么办?来和我学肚皮舞,夏奇拉也这样跳,“跳完出身汗轻松一整晚”。当然骗你的,教你跳舞了不出钱出点别的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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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经常夜班,完后会拿热毛巾敷脸,凉了就换直到水变温。然后认真地洗次脸,至少毛孔舒畅为止。有心的话再洗个热水澡,要是不想就逼自己啃一个苹果加两根香蕉,吃不下凉的就冲杯麦片煮两个玉米,反正不要空腹就睡了。
  脸色肯定会差的,心情不要再受影响了。醒时有空多运动改善全身血液循环,这点可以补回很多。跳绳就算了,可能会突然黑视。跟成套教程练的话,自己要想简化几个步骤也行,就怕被耗空了积极性,最后什么都没锻炼到。对了,睡前尽量解次大手。
   个人体验,熬夜伤身损脸还是表象,清醒时我要是想打水想整理鞋柜,身子却动都不想动,那麻烦还要大,生生地耗着,补救不了过去还没法着手未来。有症状出现的话不要屈服了,警醒自己返回正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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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如胶似漆就真的可以如胶似漆,学生时代对比更强;
  生来熟悉对方身体,懂得分寸,至少我没被凶过“今天吃错药了吧”、“不要那么急啊”、“洗澡能洗这么久呀”……倒是直女朋友经常找来抱怨,有些男生讲理时还以“能欺负她”为荣,真不怕这样“欺负”把她给欺负到我怀里。
  还有一点,多少地上恋被父母、亲人、同事、朋友、街邻甚至孩子给扯来扯去,生生成了一对提线木偶;我们被反却是清净,公开了更是不受羁勒,云消雾散天地二人,just like the white-winged doves.
  当然,也有百倍之多的理由表示“异性恋比同性恋更美好”,单是“正常”一点就扼杀了多少人。不过请记住,“自由”是我们共同的追求,在那之下“美好”已经不分性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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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无数次地想/若匀速跑在昏线之后一公里/会有什么发生/她侧过脸去嫌我傻/笑容敷散在云海草间/……“
  每换一支水笔芯,都要在她送的日记本上誊写一页。钢笔愈发地娇贵,我在别处写好后撕来夹存,清风一起,飞尽了日日夜夜只留我守在空白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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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耍酷就手插上衣兜,故意卷舌,忍住不捋额前细发;
敢翘二郎腿,翘时脚尖指地双掌摁椅,现在她还有我那样的丫鬟给打扇子吗;
裸睡;
做读书笔记,就是翻了半本杂志也不能偷懒;
迁就着吃不了辣了;
玩笑话需要两人参与,爱情也是,时刻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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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姬友家的布局吧,去大阳台一定要经过她的房间。那年十一,她哥不打招呼进门,走到一半看见我俩,扭头上了阳台,隔墙喊快穿衣服他要收袜子。我先弄好后过去帮忙,他看是我手一抖收衣竿掉楼下了。   
  我不敢笑,抿嘴踮脚全部提下来后问他放哪,他说小阳台,我进门后姬友还只是捂着毯子,他后脚跟进一看又掉回去了。我放好后回房间也不好意思了问她想怎样,她说你把我衣服穿了还问我想怎样。我低头一探真把她背心穿在了里面,和她又忙了一阵,我说好了,他应着没进门。我又去接他,他侧头闷走脸涨得通红。   
  实在尴尬我就下楼去捡收衣竿,回来时姬友等在门口,还是要留我过夜,说正好她爸妈都不在家。那时对她实在迷恋,被拉着手又进了门。我烧晚饭,煤气空了,换上热水器用的另一罐,他立在厨房外很是纠结。我说自己就行了,等着尝手艺吧,他还是进来帮忙刨萝卜,也不说话。   
  这怎么办哪,我就夸你们家装修真好看,他应着说客厅吊灯晚上可以变颜色的,聊了几句后又没话了。突然他说你身材真好,哦谢谢。你是当老公还是……豁出去了,我说你的妹妹算“老公”,我们都在省城上学的,他刨着刨着把身子侧了过去。我懂,开了油烟机炒菜没有再问。   
  开饭的时候他夹了菜去沙发上看电视,我和她留在桌上聊。总觉得哪里不对啊,还是去我家吧。她说你家没光纤。没光纤你还不动了是吗?唉我这哪里不好了?没有说不好……最后我见识了那盏吊灯,不止能变颜色,还能把客厅变成舞池,漂亮!
  她开了音响疯跳起来,又想拉我,我刚吃饱不愿动,她就过来骑在我上面。我的身子她全熟悉,被她压得笑着只能叫,她更起劲,撞到桌子热水瓶震掉了。她哥从厨房出来,低头说没事他打扫。她手还在我衣服里,我挣脱出去边理边找塑料袋。清理完了他说让他倒吧顺便去朋友家,我还想接话他踩好鞋子就把门关了。
  你哥不会生气了吧?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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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姬友是当地教师,四季日常都是衬衣长裤,不多打扮。父母在邻市,她住教工宿舍,和男同事关系很冷,我也听得出来。她没有出柜,把工作、生活、性事三样分得非常清,对我来说就是不要在范围之外的时间地点找她。对待性她算保守,说只有我一个固定伴侣,倒也接受我的随性。只是有次喝醉了,她压住我坦白,说不愿想象你在别人身下撒娇、被亲吻、被抚按、被高潮烫哭,她不愿受折磨……我才知道她的第一次是和我的,醒后她说都是胡话,但我们的联系一直没断。15年8月她转行去外地,临行前来找我,我说外面的世界可大多了,她说你也变黄了。反应过来后各自笑成了烂泥。
  另一位姬友——应该叫大姐——今年34岁,自己开店卖鞋子,本来独身到30了的,家里以死相逼,她就嫁了当地一个男人。但第一次进店,我真的把他当伙计了。她说自己不是铁石��肠,男人想要也给,出去玩都行,但孩子没得商量。我说你真有魄力,她说谁让他们要娶呢。我曾好奇她的收入,她搂过我就笑养你没问题,我说我不值得你辛苦。她不多锻炼但身材好看,没有明着出柜,对性的态度更是比90后都潮,床上一排玩具,什么姿势都懂,力气比我还大,不让互攻,也笑话过“你算什么T”,我要顶嘴又被摁过头去。
  第三个姬友和我并称“黑白无常”。坦白地说,我们是被硬凑的CP,她那次西装革履地来医院,偷拍了我问本地群里“诶这个肯定是P吧”。给她科普了以后,围观群众又怂恿她来约我。她算是我交往的第一个tomboy,那身三件套干脆就不换了,波波头也很精神,为此也经常把我揉成贞子,“看你怎么弄”。人说“衣冠禽兽”,用在此处正好——她的工作让人羡慕,早九晚五,斯文得体,租的独户,爱好也广,就是喜欢给我戴项圈,还用细皮带抽过屁股。我倒不是反感SM,与其SM不如痛快地上我。有次被绑在床头,她看我快来了,一边收力一边把项圈勒紧。原来还能勒紧,我挣扎着的确体验到了超越快感的快感,但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后来连续三周没有约出我吧,她说要坦白,未熟悉我时是对我身上的刀疤起过性幻想,恬不知耻,请我原谅她。但那句话直到她考上研出省后我才说出。
  也有个病号追过我,推着单车跟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横纹衫下的小蛮腰在我的春梦里出现了几次。后来知道她是出柜了天地不容来这里的,挣得比我还少,活还差不多,同病相怜吧,正好那时也算有时间,后来又生病我就上门给她打针。屋里没法下脚,窗子也不开,聊天时就问她稍微整整也好啊,她说自己看不到未来。聊到没话了我就帮她打扫,这个还要吗、那个不要了吧、哪个桶能洗拖把……最后七八来平米的小地方也看着舒服了,削梨的时候她问认不认识哪里有适合的工作,当时没听出她的心意,我就开玩笑别来医院一切好说。
  到年中了吧她突然又打给我,哪里不舒服也不说,就让我过去。一见我她就哭了,说两个客人没戴套她好像得艾滋了。我说你报警啊,她说你没听懂我就是做的小姐。又求我检查一下,这我哪会你得去医院啊。死活不肯,最后教她挂了我妈妈的专家诊,单子都没拿出门就去跳江。捞起来时已经没了,我上班也不知道谁领走的尸体。妈妈说幸亏是跳江的,要死在医院里她就完了。这要我怎么接话?
  也有姬友选择隐身。本地的gay要比我们多上五倍不止,他们有位组织人好像是个博士,找过我们一姐,建议以后大家团结起来相互交流。那都是虚的,因为很多gay本身就反感女性,我们反过来同理。
  有个36岁的出租车司机和我聊过,说他就是烦女人,有时心情好一路开着,只拉帅哥别人不接。那你不挣钱了?他就拍着大腿笑,说老子就是活的一股逍遥劲,去要饭也比那些个软蛋强。那天听他聊了挺久,又好奇地问你不是烦女人吗,他看了我一会说唉呀最近聊天的人少了你这小鬼还对我眼,你要是个男的多好。我是男的你要怎样?哎这个花样就多了……
  还有一位57岁了,给亲戚开的仓库看门。开始我也不可思议,后来知道自己初中的时候他就在家乡公开说了喜欢男的。前些年和人打过架,那帮人真是又恶又闲,他就去了外地打工,总不如意吧,这里的亲戚把他接了过来。开始可能尊重过头,他不管上班休息都找人来自己宿舍做爱,后来收敛了,最近也见过他,一杯茶一个收音机一人坐在铁门外面数汽车。
  既然之前他们组织人都建议了,不少gay真的来找过想帮助的。坦白地讲,有人还是自诩救世主的,同为LGBT、我又是男人、又长你几岁、赚得比你多得多……那你就听我的话怎么怎么着为好。当然我们也可以说不,这声“不”还是比在直男人群里要好用一些。那的确也不是常态,更多的gay完全称得上���友。
  大势之下,这两年身边很多姬友都往一线发展,虽不愿承认,但身边的确开始冷清。我也不是没尝过那边的好,但还是有作死的逗我“来吧来吧,看在南汀格尔的份上姐姐拉你一把”,哈哈。其实我算异类了,大家多是为了一份长久感情的。我们不是怪兽,也不算完美,我们就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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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觉得她们的笑容好眼熟,想起了自己的护理美学课,脑袋抽了对比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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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kyll-hong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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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自《陳小魯口述》
我们家是在怀仁堂西侧的一个夹道内,这里据说原来是宦官还是宫女住的,叫庆云堂。这个夹道内有四家。第一家是李富春,他家门的朝向和怀仁堂平行,那个院是标准的四合院,差不多有十来间房子,大约八百平方米吧。正房有七间,比较宽,侧房也有个五间吧。他家侧面是个夹道,我们都走这个夹道。这个夹道第二家是侧面开门,是谭震林家。第三家是邓小平家,第四家便是我们家。我们这四家住得比较近。怀仁堂后边原来是林伯渠住,怀仁堂的东侧是董必武、陈伯达家。
中南海里面分三个区,我们住的这片叫乙区。甲区是毛主席、杨尚昆他们住。刘少奇原来也在甲区住,林伯渠去世后刘少奇搬到他那去了。甲区和乙区之间是有岗哨的,好像是甲区可以到乙区,乙区可以到丙区。乙区到甲区要经过登记手续。
丙区有个紫光阁,边上是国务院小礼堂,经常放电影。原来放电影,一是甲区有个电影厅,给主席看,有时候我们也去看。后来我们主要是在国务院小礼堂看电影,比如像「冰山上的来客」等都是在那里看的。国务院小礼堂看电影要买票,一般都是外边公演的。偶尔放一些内部电影,但不让我们小孩看。门口会挂个小黑板,只准成年人看,小孩不得入内,那就属于内部电影了。我们看到那个牌子就自觉不去了。
住中南海里面各家的孩子经常是串来串去的,这个人家也不管。孩子们相处得都还可以,一般不怎么打架,比较和谐。那里的生活就是大人管大人,小孩自己管自己。原来呢,领导人之间也还互相往来,后来共产党内部情况也是有点紧张,就不太往来了。一般来讲,他们之间也不是经常串门,工作忙嘛,另外估计也是串门怕串出问题、惹麻烦。
我上初中,进的是北京四中。也就是那一年,我有点关心政治了。那时小孩子们讲的「政治」,一个是国际大事,另一个就是党史。学校给学生们开设了政治课,还经常组织学生上街游行。政治课讲「一大二公」、讲共产主义,还以「解放台湾」为题开展过课堂辩论。
四中是干部子弟扎堆儿的学校。对这些政治问题感兴趣的、参加辩论的多数是干部子弟,不少干部子弟那时候就比较有政治意识了。比如林立果,只比我大一岁,可好像什么都知道,林彪似乎有意让他看中央文件。他也愿意对我们说,就是这帮子干部子弟,在政治上启蒙了我。
父亲从小就告诉我们:「我的事,你们不要管,不要多问。」所以我们养成了这个习惯,自觉地不去问。对父亲,我从来不提问题,也不主动说。父亲对我们子女有规定,他写的诗词,我们可以看;但文件,我们绝不能碰。偶尔听到父母之间谈工作,不能插嘴问。父亲经常说,父母在家里说的话,你们即使听到了,也不能到外面去乱说。父亲从来不把党内的事情跟我们讲,讲党史都很少。
父亲对我们的要求,一个是「我是我、你是你」,别有什么优越感。父亲反复强调不能有优越感,就是因为干部子弟容易有优越感。这是他的一个重要思想,经过多年熏陶,对我的人生观形成有很大的影响。
1963年,我高中上了八中。我考八中时,分数稍差了一点,是「照顾」进去的。
到了高中,我开始真正关心政治了。干部子弟那时有点先知先觉,因为他们掌握的信息量比较大,比如说主席对毛远新讲话,与王海蓉的讲话,对教育制度的批判,首先是在干部子弟里传起来的,普通同学就得不到这个信息了。这就激发干部子弟去思考,或者是对现实进行批判。另外呢,干部子弟讲培养革命接班人,认为我们自然就是接班人,谁接班也没我们接班好,有这种优越的思想。干部子弟还有个特点,互相之间串得比较厉害。父母是战友,子女往来就多些,大家一串,知道的情况就更多了。这样,文化革命一开始他们当然就是急先锋了。
1966年6月,聂元梓的大字报发表之后,全国就乱了。一次在家吃饭的时候,父亲和我们谈过一次。他说:「文化革命来势汹汹啊!你们学校怎么样了?」我说,学校停课了。他说,这个斗争很复杂,你们要把握住自己。他还说:「外交部的事,你不要管,有人找你,你也不要管,不要问,不要���入进去。你学校的事,我也管不了,也不要跟我说」。这样,我们就算「划清界线」了。后来我所有的行为,跟父亲都没有关系。我从来没向他报告过,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事情。
7月29日,中央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北京大中学校文化革命积极分子大会。那一次我在现场,而且离主席台特别近,印象也特别深。那天,毛主席本来没有出席大会。在刘少奇讲话中间,毛主席突然从后台走出来,他走过刘少奇身边时,刘转身想跟他打招呼,毛主席根本没理他,可以说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过去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头啊!我以前见到这些领导人碰面时,都不会这样呀。
过了几天,有人对我说:出事了!刘少奇可能够呛。当时我就觉得,不是说中国共产党很团结吗?现在怎么不团结了?我还想,彭真,罗瑞卿他们都曾经得到重用啊。怎么一下就打倒了?中央讲他们是反革命。可我与他们接触过,他们不像反革命啊,真搞不清楚!
我还听说,有些领导人的子女还跑到彭真家去造反,斗彭真,并让张洁清阿姨在地下爬。我一听,心里特别难受。「造反」就是这样吗?过去我家和彭真这些人家里的关系也是挺好的,见面都要叫他们「叔叔、阿姨」的。我就觉得心里非常难受,不理解。
还有一件事也让我对文化革命产生不好的感觉,就是四中的干部子弟之间的矛盾。因为我原来是四中的,有不少熟人。我跑到四中去串联,听说他们正在开会,就去听听。进去以后我发现,四中的干部子弟学生分成了两派,在吵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看到他们对峙,我特别难受。文革运动才刚刚开始,怎么就闹起来了?
进入8月份,红卫兵兴起。接着,红卫兵打出了「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对联。我不同意这样的口号,也没参加红卫兵。8月18日,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红卫兵,我没去,因为我不是那种「积极分子」,也没人通知我参加。
在校文革期间,我曾发起组织了一场「四、六、八中」都参加的批判会。当时,我觉得搞运动,总要找个事情搞一搞。我挑头组织了一次批判北京教育局的书记张文松和教育局局长李晨,还有学校党支部书记的批判会。批判会,就是组织人发言,发言后本该结束了。可突然一群学生冲上主席台,痛打那些书记们,打得他们头破血流啊!我没办法,挡不住,赶快说:「停下!把他们『踏倒』在地!」然后就举起红卫兵的旗子,喊口号。后来听说,以前在八中当过校长的温寒江,后来在教育局工作,当时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了,那天也被八中的几个学生押着,从八中小跑到音乐堂,一路还用皮带打他。
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时,讲了句话「要武嘛!」这句话真是要命啊!在这个「要武」出来之前,我们还可以控制住局势,因为《十六条》有「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政策。这个「要武」出来以后,我们就没法管了。对于普通学生来讲,他们认为这是个号召,所以武斗就控制不住了。
文革是我的第一次社会实践。我有错误,我斗争校领导是错误的,我主持开会批判北京市主管教育的领导肯定是错误的,而且在这个会上他们都挨了打。因为我控制不住这个局面。我想象的就是批判一下,喊喊口号,但是直接拿皮带打就失控了。这次会议对我的影响也很大,感觉很不好,决心以后再不挑头搞这种事了。
红卫兵「破四旧」的时候,我也参加过一次抄家活动。听人说,在八中附近的一个人家发现了反动的东西,我就跟着一个同学跑过去。一看,确实是有一些国民党时代的委任状之类的东西。当时都说,对阶级敌人要「满腔仇恨」,但我看到那家里破破烂烂的,人被打成那个样子,对他就是恨不起来,倒是觉得他挺可怜的,将来生活怎么办呀?那天,我感觉很不好。从那以后,我再不参加抄家了。
我虽然公开反对打人,但那时我真管不住。我说,如果你们一定要打人,也别在我面前打。我也没有办法,守不住啊!我当校文革主任的任内,八中也死了不少人啊,自杀的,打死的都有。后来没人追究我,就是因为当时我的态度非常明确,反对打人。
8月25日,「西纠」成立。为什么是「西城」纠察队呢?当时我的想法是, 我们「四、六、八中」都在西城区,最好只管好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海淀、东城的,我们管不了。
8月31日,毛主席第二次接见红卫兵。我刚上天安门,下面就出事了。毛主席坐车先到广场转一圈,然后回天安门城楼。到金水桥的时候,一个鞍山的学生要见毛主席,就扑倒在毛主席车下,一下子把车队逼停了,群众都向毛主席的车挤去,很危险。不知道谁说,你们红卫兵还不赶快去维持秩序?结果一帮「西纠」的人就解下皮带,当着毛主席的面就打挤上来学生。当时我在天安门城楼上,看见他们在打人。我估计,那件事让毛主席对「西纠」的印象很不好。
「西纠」是我发起成立,本意是要纠察红卫兵的,但那时我根本没参加过红卫兵。不过大家都以为我是红卫兵。发起成立「西纠」靠的是我在学校里的威信。
11月份以后,一个朋友告诉我,谢富治嘱咐自己的儿子——他是四中的红卫兵,以后不要到「西纠」那里去了。听了以后,我就明白,上面对「西纠」不满意了。于是,我产生了为「西纠」善后的想法。当时「西纠」有三个选择:一是「散摊儿」;二是「倒旗」;三是「对着干」。我主张「倒旗」,就是停止办公。但是,最终没能实现。
「西纠」的作用,从我的想法来讲,就是当时红卫兵有点出格了。打人呀、抄家呀,中央怎么认为我不知道,至少我认为已经出格了。所以我们组织起来,红卫兵要自己教育自己,这是我的想法。它在整顿社会秩序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吧,当然这个作用有多大也不一定,只不过是我们这一群小青年在文化革命中的一个实践,这里头也可能有对左倾路线的抑制或者是抗争。
1968年,总理送我当兵去了。送我当兵,一方面是保护起来,另一方面也是监管起来,免得我出事。因为在外面,我属于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我去的连队是个步兵连,连里也没有什么干部子弟。我到部队不是入伍,是所谓的「锻炼」。我和外界被完全隔离,跟家里不准通信,不能戴领章、帽徽。
我们连是39军115师344团3营7连。那时候,部队以军为单位讲军史。我们军长讲39军的军史,是从红15军团开始,第一任徐海东,第二任刘志丹,第三任黄克诚......讲到当时的朱军长,也不知道是第九任还是第十任了。数完了他说,哎呀,「好」的不多了,都「打倒」了。听着挺寒心的。
不久,林彪出事了。我们39军是四野的主力部队,号称林彪的「三只虎」之一。当时我有一个思想疙瘩没有解开:林彪都副主席、接班人了,他为什么还反毛泽东?他要干嘛呀?吃饱了撑的?实际上,以前「四野」的干部可能都有类似疑虑,但是不敢说。
父亲去世时,毛主席参加了追悼会。当时毛主席哭了,对此我很感动,但也有点儿想法。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是1975年结的婚。结婚前后,老邓重新出来工作了,大家感到欢欣鼓舞。但是,没多久又开始「批邓」。 我当时作为团政治处主任,是沈阳军区最年轻的团级干部。沈阳军区的政委是毛远新,对抓典型挺重视的,搞大批判、搞文艺演出。那一套我心里头接受不了,干不下去。我就给岳父(粟裕)写信,说能不能给我调动一下?他找到伍修权,伍修权就让总参二部给我下了调令。
我们对江青,无非就是对她的言论、她的一些作为,以及那种嚣张态度的不满。因为这和党的传统不一样。 像我母亲,她1938年参加革命,最后是14级干部,级别很低。为什么呢?我父亲压着她。还有邓颖超,那么老的资格,就是个中央委员。为什么?总理不让。
现在看「571工程纪要」,越来越明确。确实有很多东西,林彪不知道。「纪要」提出的很多问题,实际上是指向当时所谓的「毛主席革命路线」,也就是「文革」中的那些弊病。它用的论据,当时讲都是「右派」言论,现在看都是正确的。后来批判「四人帮」,无非也是这么一套说法。现在,「571工程纪要」反而变成「绝密文件」,不能外传了。
文革前期,我对总理没有质疑。现在知道他也有一些事情做得不对,他做的许多事都是违心的。当然了,责备他也是可以的。但是���又说回来,在文化革命那样一个形势下,毛主席又那种态度,谁又能怎样?一直到今天,我都能理解他的做法。他处理这个事、那个事,也是因为他没有办法。中国共产党内没有一个人敢于公开对抗毛泽东,为什么非要强调总理应当去对抗呢?
中国革命最大的遗产,建国以后就是文化大革命和改革开放,这是两笔最大的遗产,我是主张进行认真研究的。十年动乱,把我们体制上所有的弊病全都暴露出来了,但没人总结,所以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还在走老路。现在是有所改进,但没有得到新生,还是保留很多旧体制的东西,一直到现在阻碍着发展,而且矛盾越来越大。
文革其实是不可避免的。在这种专制制度下,必然产生。当然,这不是说毛泽东搞文革有「合理性」。文化革命没有合理性,但确是「必然」出现的,是共产党走到这一阶段必然要犯的错误。因为它里面有专制的、从封建社会下来的传统。
就文革本身而言,毛主席还是有他的追求,就是他的「毛式共产主义」。且不论对错,但他为了这个目标,不择手段这点起码就是不对的。我很反对他那种出了问题就从头算账的做法。一些已经有结论的事情,不能再重新算账。但是,为了把别人搞臭、搞倒,就从头算账。从批彭罗陆杨,到批刘,批邓,再到批林,都是这么做的。我觉得搞政治不能不择手段。现在管理社会,一个政党,一定要讲手段,讲过程,都要经得起推敲。实用主义的做法,就是以丧失原则来实现目标。这造成了一代人的思想扭曲。
严格来讲,共产党的这些错误并不是从文化大革命才开始的,也不是某个人的原因。毛泽东只是个典型而已。更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四人帮」,推到林彪身上。共产党如果真正走民主法制道路,这个问题是绕不过去的。体制问题总有一天要解决,不解决是不可能的。
运动来了我们是不能自主的,但运动来了你怎么表现,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整个文革,我基本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还算比较清醒一点儿的。当然,对一些不满意的地方,我也不敢公开反对,总是心存疑惑。我不大想做的事,因为肯定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事,起码我不积极去做。我的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主持的活动都是我自愿的,当然做错了也在我。
在我们国家,人们对于人道主义,对于人性,人权,从来没有足够的教育和认识。暴力是人类的一种天性,政府、法律、 监狱都是要遏制人类本身的暴力性。但是,一旦社会秩序崩溃、法律废止和政府失职以后就会有暴力出现,文化革命实际上也是这样。在我们这个社会,由于长期宣扬阶级仇恨,文革中政府和法律又采取纵容的态度,就产生了这样的结果。
这种事文革并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共产党从红军时期的肃反、延安整风就有,类似的运动绵绵不绝,一直到现在都是存在的。
1975年批邓以后,我就决心不说违心的话了,我很强调我的个性和人格,我觉得共产党干部现在就缺少个性,缺乏人格,就是人云亦云,就是跟着官大的说。
处理西单民主墙,我不大满意。不能说,支持你的就是好,不支持你的就不好。当时我有这个想法,现在还这么想。这个事情说明,共产党的作风就是马列主义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我是1986年10月到政改研讨小组办公室(简称「政改办」)的,政改研讨小组是一个临时机构,是根据邓小平的建议成立的,由赵紫阳、胡启立、田纪云、薄一波、彭冲五人担任小组负责人,在政治局常委领导下工作。政改研讨小组下设办公室和七个专题组,记得有党政分开组,党内民主组,社会主义民主组、机构改革组,人事制度组等,抽调了一些理论工作者和相关机构的实际工作者共同研讨。
那一段时期特别强调:执政党「要在法律范围内活动」,就是说共产党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当时奉为圭臬的,是老邓1979年关于党的领导制度改革的讲话:不能人治,要有制度保障。 
我当初在政改办,有一个明确的观点就是,高级干部的培养,需要时间,需要台阶。30多岁的人,你想当国家领导人,不可能的。我们的干部一定要在基层搞个几年,在县一级搞多少年,然后在市一级再搞多少年。而且,在市一级还不能光搞一项工作,不同的部门都要搞一搞,这样才能了解社会,才能了解我们这个体制是如何运作。这样到了省部级,50岁就是比较快的了。中央领导人就该是60岁上下了,最好是干一任,到65岁或者70岁就下来。最高领导到70岁,普通领导一般到60多岁就下来。这是正常的循环。
现在看我们的官兵比例,官的比例奇高,各个国家都不会有这种情况。而且你还要考虑一条:我们的兵还并不都在一线啊。一个离退休老干部,他就占了两个兵的名额,这全国又是多少万。还有一个机构叫「老干��」,干休所下面也有些战士,还配了设备什么的。你说你的作战能力还有多少?真正能够在一线使用的有多少?
中国军队体制最早是学苏联红军的。我们分析过,政治委员制度产生于苏联红军时期,因为当年红军是新生的,它有很多将领是从白军倒戈过来的。所以说不可靠,需要派一个政委帮助。军队政治部门的存在就是因为他不放心嘛。但后来情况变了,苏军也是「一长制」了,只有个政治副团长,没有政治委员了,也没有政治部的机构了。反而是我们发展成为传统了。所以军队最大的臃肿就是这一块。
十三大以后,1987年10月,中央宣布成立政改研究室。我在政改研究室的社会改革局当局长。政改研究室成立后,我们主要就是搞一些调研。
我参加过工会改革的研究。工会改革有一个怎么发挥作用的问题,不能老是「御用工会」,收会费、看电影就完了。你能替工人讲话吗?我们当时主张,工会应该要有不同的声音,要尊重、维护工人的利益。因为实际上如我们看到的,而且到现在越来越明显,就是很多地方的党委和资本联系在一起了,他是为资本家而不是为劳动者讲话。
我们还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话题,就是共产党的权力是从哪里来的?是宪法?还是人民选举?我提出一个概念,叫「武装选举」。「武装选举」只有一次,能保你多少年?是不是能永远保着你?改革开放算是「经济选举」,又能保你多久?也不是一劳永逸吧?当时,我就觉得孙中山的民主三阶段论:军政、训政、宪政,还真是有点道理。
政改研究室认为:政治体制改革要先从党内民主做起。因为别的不太现实,而且阻力更大。实际上,党内民主也很难!因为我们「一元化」惯了,什么事都要「和中央保持一致」。当时我们的设想是,能不能在中央委员这一级,在1000个高级干部里首先实行民主?
当时,上面公开或半公开地允许部队经商。为这事,我直接去找了鲍彤。我说,你看看,世界上从最落后的军队到最先进的军队,没有一个允许经商的。……咱们搞商品经济,不能说部队也搞,那不行。
「六四」以后,中央开十三届四中全会,解决赵紫阳的问题。当时有一个19号中央文件,讲动乱的。我看了——当然不是通过正式渠道看的,看完以后,这么说吧,其中一半儿是不公正的,一半儿是假的。
在对政改研究室的重点审查期间,杨尚昆找过我,也是要我揭发赵紫阳。我讲了三条:首先,我认为赵紫阳并不支持动乱。你要是说,他处理动乱不力,这可以,但是他绝对不支持。其次,赵紫阳没有反对老邓。他可能对老邓的某些看法有自己的意见。对不对另说,你不能因为他某个看法可能跟老邓的初衷不一样,就说他反对邓小平。再次,我很长时间就没有见到赵紫阳本人,后来的事情都是老鲍传达的。如果说老鲍传达的有什么问题,那是老鲍的问题。赵紫阳本人怎么说的,我没法评论。我所得到的信息,正式交代的,是上面要求我们「不要介入这个漩涡」,「不要去支持学生,不要跟学生接触」,「遵守党的纪律」。
后来,杨尚昆还找我谈过话,主要是要我揭发鲍彤。我们谈了一个小时,他介绍了一些情况,说老鲍有「情妇」。我说,据我所知,那个女的无非是陪老鲍去养蜂夹道游了两次泳。事后有人传给我一句话,说杨尚昆「很失望」。我说,那没办法,我只能讲我知道的。
不过,杨尚昆也好,老邓也好,可能真是认为「六四」的内幕非常「黑」。当然我不能确定,但是清查的时候,确是奔着这个方向去的。当时,我的态度很明确,要说有错误,赵紫阳肯定有错误,下台都应该。这么大的事儿,他身为总书记肯定要负政治责任嘛。但是你不能给他编造别的东西。
我后来为什么转业呢?也是对整个「六四」的情况很不满意。我觉得,共产党经过文化大革命,真的没有接受教训。到了现在,还是搞这种手段。赵紫阳下台,不是很容易吗?老邓一句话就行了。何必非要把一些不是他的事情,不是他的问题,栽到他头上?还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六四」使中国的社会形态发生很大的变化。过去人人关心政治,恨不得都来管天下大事。实际上,政治始终是少数人的事情,不可能有那种理想中的大民主,什么都搞投票。另外,它也打破了中国人对共产党的幻想。
毛泽东的思想方法,工作作风,他的种种东西,应该说是影响了几代人,特别是我们这一代人,从小读的是《毛选》,学的是「雷锋」。我们的思想方法就是这么个方法,你得出的结论能走出多远啊?
过去党内的政治斗争,都会打出一个崇高的旗号,说对手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资产阶级代言人」、「自由化」等等,无非是拉大旗作虎皮。就是不能容忍对手,双方达成一个共识。所以政治斗争「你死我活」,就会采取极端手段。
所有当权者都一样,他都不愿意跟别人分权,与虎谋皮是做不到的。那么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社会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对当权者形成一种制约、一种限制,使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权力。
当然,新的变化也是有的,比如领导人终身制的结束,就是从老邓开始的。这只是前进了一步。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我们不能总是自我copy,这类似血缘上的「近亲繁殖」,结果就是一代不如一代。
多年来,我有三个座右铭:一个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子说的。另一个就是毛主席爱讲的「人贵有自知之明」。第三个也是毛主席说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我自己不愿意干的,不要加诸于别人身上。这样你的处世、待人接物就比较好一点。还有就是要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特别是一定要知道短处。不要以为天下缺你不可。另外我不生事,也不怕事,做个坦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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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huamobi · 5 years ago
Text
有些事是你到美国后才知道的
@Jiaren写道:
美国三害:
英制、小费、华氏度。是远远落后于主流文明(中国、欧洲、日本等)的封建恶习残余。
快速记住:
英里数 X 1.6 = 公里数;(这条很多人说不对,是你们理解错了:1英里等于1.61公里)
小费恶心在于开饭店的老板转嫁矛盾,把劳资矛盾转嫁为顾客和服务员的矛盾;
华氏度粗略转换是 (X - 30) / 2。比如华氏度80,就是大概25摄氏度;准确换算头疼不提;
旅店:
旅店没有拖鞋、牙膏、牙刷,不太方便;
进旅店后如果发现屋里的圣经是打开着平放在桌子上的,立刻要求换房(据说是屋里有东西正在读圣经,是什么你想想)
婚姻制度:
美国不是严格一夫一妻制的国家。[摩门教]老窝犹他州允许一夫多妻。(好像去年刚判犹他州这个法律无效?)(补充,这条是错误的。我个人对摩门教印象不太好所以随口说的,不是因为偏见,而是因为知道30年战争所以反对继续发展奇怪的分支)
当然,中国自古也不是一夫多妻国家,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
信仰:
新教不是国教胜似国教。几百年来唯一天主教总统是约翰肯尼迪。免费宗教影响下,非常宽容。(免费 == Free,这个机灵没看懂的自己面壁去,有人说机翻,是没看懂我抖的机灵)
军事:
唯一攻陷过美国首都的是加拿大(1812,严格说来应该是British Newfoundland),攻入过本土的是墨西哥,轰炸过领土的是日本。美国立国后第一次外战是对北非柏柏尔人(Berber),因为他们的海盗文化抓路过去欧洲的美国公民当奴隶,舰队是临时组建的。
华裔:
华裔在加州等西部已经生活了150+年,并非“新移民”;
跟大多数人印象不同,似乎美国华裔从事的都是高科技和智力型工作,华裔新移民只有不到1/7来自工作签证和杰出人才等,主力的4/7来自亲属移民,还有2/7来源不能说;(补充,这里是历史数据,现在大概都是8分之几,多出的8分之一来自投资移民,近6年投资移民狂增)
加州:
加州20%的常住居民在家不说英语;大部分美国或许不在乎加州被墨西哥人占领,第一,墨西哥人也是白人,第二,加州本来就是美国从墨西哥人手里抢夺来的,第一代的墨西哥人战争后就留在了加州;
有的小城,华裔比例高达30%以上;
酒:
中国店的白酒大多数都是假酒;不要为21岁以下的人买酒,容易出现问题;21岁是个坎,黄赌毒的坎;(这个假酒不是说纯假冒伪劣喝了死人,而是说很多来源可疑,比如茅台似乎不像是真的,大华只卖五粮醇而没有五粮液)
进口酒价格比较合理,跟本地酒差不多,可以喝到欧洲、俄罗斯、亚洲等各个地方的酒;
英语:
英语其实很简单,远远比汉语容易学习(可能是在传播中不断被简化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简单所以才被大多数不同的种族和国家所接受)。并且外国移民多的地区的本地人也习惯了通过几个词、手势来理解别人的意思。
英语常用词汇量较少,尤其是工程、学术上,英语优势极其大——用非常简单明确的词汇表达,并且语义清楚。当然,这原因很大程度在于大部分工程、学术的发源和发明都是英语国家。
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不仅合法,而且是最有效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因为取证困难、证据链条必须完整,警方装作各种角色来钓鱼实在是最常见的手段。当年西雅图(其实是贝尔维尤)扫黄就是警方装作XX然后吸引微软码工前来交易,嗯,一条鱼,两条鱼…… 搞笑的是,居然有个被抓者是上周扫黄已经被抓一次然后保释出来的…… H1B们还是要老实一点。(我为什么知道,笨蛋,因为警方的渔网离我不是很远……)
国土:
真在这里生活,你会感觉到它比绝大多数国家(含俄罗斯、中国等)面积都大。可能是因为大平原(Great Plain)到处都能住人,也可能是因为众多的海外领地和岛屿。
医疗:
大多数人都说美国医疗很烂,对也不对。对于旅游者、外国人、无保险者,医疗的确很坑;但有一份好保险,医疗其实远远胜过全民医疗的加、北欧等。对我个人来说,大多数预约都在1-3天之内,每次看病10块钱copay然后账单好几百上千保险全cover。
我反对全民医疗很简单:如果全民医疗,你说是无业游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还是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我忙得没时间修车,也没时间修人,凑合着,老破司机开破车。
看来大家没有get到旅店的梗。美国迷信,说如果圣经在你进门时打开着平放着,说明什么?说明有���在读圣经,是谁呢?屋子里一个人没有,当然是鬼啊!因为下午1-3点服务人员会收拾好房屋,一般圣经是放在抽屉里的,怎么会被拿出来呢?
此外,旅店一般被认为是不安全的地方。蓝可儿事情请看下,特别的恐怖。
墓地:
跟中国文化相反,美国人不觉得墓地晦气,经常跟居民区挨着,甚至觉得自己住得跟先祖更近一些,会受到祝福。我师兄(中国人)甚至暑假无事时躺在墓地的草坪上看书。也对,他能量爆棚,神鬼难近。
警察:
说烂了的话题但为了安全还是要说。面对警察不要乱说乱做。美国人均人手一枪,加上很多人很暴躁,警察的压力极其大,很容易过激反应。我看过视频,有的人被警察超速抓了,下来盯着警察,警察连说“坐回去”他不听,然后他忽然拔出来枪开始对射……
所以面对警察不要套近乎,听指挥,别乱说乱做。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当年一车人被拦住,他喝多了,下车对警察大吼大叫,还不听警告靠近,警察很无奈说:“你老实点,其实我已经可以击毙你了”。周围人赶紧拉住他,其实如果不是亚裔、学生,“看着就像好人”,警察很可能就开枪了。
医疗问题:
很多人社会经验不足,认为“全民医疗”是根治美国医疗问题(甚至中国??)的良方,实际上我觉得不是。全民医疗被神化,但事实上未必是良药。全民医疗的最大问题是谁来付钱,第二大问题是对医疗资源的巨大浪费:我天天过敏,但上班忙碌,根本没时间看病;反而是没工作有时间的人,反正也是闲着,天天逛医院玩。这本来也无所谓,但我好不容易有时间去看病了,人告诉你等1个月,好多闲逛的排在你前面。我直接怒气值爆满对吧?
全民医疗不好,美国医疗体系极其昂贵保险公司尾大不掉,这两个都是true,但不相关。美国实行加拿大等全民医疗,情况只会更糟糕。认为全民医疗优于美国医疗体系的,是一种偏见。
流浪汉:
流浪汉不是穷人,是一种生活方式。很多人觉得流浪汉可怜,其实不是。严格来说,流浪汉是放弃了对社会规则遵守的人,穷人是依旧遵守社会规则的人。三藩市的流浪汉每周能获得救济金200多美元,而且是现金(三藩市奇葩)不是食物卷,所以他们领到就换成烟卷和酒精,所以三藩市里面每个街区必然有至少一家卖酒的,真正享受福利的是他们。
如果不想流浪,他们完全可以住Shelter(避难所),不要钱,只需要遵守卫生和一些规则,而他们无法接受。
老百姓认为,他们其实就是脑子被驴踢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所以我说得更文明一些:“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流浪汉的产生大多数是精神刺激,比如战争创伤、家庭创伤等,最终沉溺于酒精以及更重的一些东西,精神问题和成瘾相互作用,导致人无法振作。而因为发给他们福利的人已经形成利益群体,所以想收回过度福利也是极其难的(德国更严重,福利行业已经超过了宝马+奔驰产值,所以难民问题难以解决)。
从社会和人种的角度讲,我个人认为:美国社会非常孤立(中性词)每个个人和家庭,导致人的心态很大程度上决定于父母,一旦父母有问题,子女很容易受到连带影响;此外,白种人似乎忍耐力等颇不如东亚人;白种人的智商和情商方差大,导致很容易出天才、鬼才,但这种精神病也出了不少。
我问过三藩市上班的人,说你天天碰到这些人不害怕么?他说他们其实不攻击别人,习惯了就好。最后他说“就你这体格身高,一个打他们三个毫无问题”。我就放心了。
各州:
罗德岛州不是岛,跟陆地连着;
得克萨斯是唯一一个有合法独立权可以脱离联邦的州,前提是得到其他州同意,以感谢当年得克萨斯共和国加入联邦;
参议院按州算,跟州大小没关系,很多利益都是不看州的大小,所以达科塔州开开心心地分裂自己为南、北达科塔然后加入联邦……
有两个华盛顿,一个华盛顿州,就是有西雅图的那个西部州;一个是华盛顿DC;
中文:
在美国不要说中文“那个”,北方很多地区读作“内个”,跟英文发音“Nigger”非常像,容易引起误会(尤其是那个一词经常单用);
给自己孩子起中文名不要有英文歧义的,比如“诗婷”用拼音是Shiting直接跪;一般第一代移民大概一多半用拼音作为自己的名字,剩下的用英文名,第二代基本都用英文名;很少有随母亲姓的,因为如果这样做默认是单亲家庭(不如中国宽容);
道路上最常见的“Xing”不是中文“行”的拼音,而是“crossing”的缩写(表示有人可能从此横过)。X字母经常作为穿过等词的缩写;
番茄酱英文是Ketchup,有人说这个词来自于广东话(不知道真假),不是英文源头;
地理:
美国人的地理相当差,其实不奇怪。国家太大,对外界不敏感。对比一下也可以理解,比如我一直也不知道两个刚果什么区别,还有我知道格兰纳达(Granada,已经灭亡的国家)但不知道格林纳达(还以为是在非洲),几内亚也有俩我根本分不清。对于美国人来说,知道加拿大、英国、西欧国家就差不多了,日本中国也知道,到了别的地方就抓瞎了,比如以前的梗很多美国人以为越南是个岛。
太多奥利地人来了美国被人如此欢迎:“我知道!你们那里有袋鼠!”还有很多人认为加拿大算是“Domestic”(国内),你甭说,邮政上好像还真是对的。
婚礼:
跟中国相反,美国举办婚礼是女方家负责婚礼(以及开销),男方只负责结婚戒指;结婚没有买房的要求;很多人拖着不结婚,“没准备好”——这人说这话时33岁,已经谈了十年;
女性地位:
女性地位之高综合来看应该是全球第一。虽然产假少等方面被人诟病,但是男女平等做得比较好,比如严格杜绝性骚扰(其实矫枉过正也造成了很多冤案),严格杜绝家暴,严格杜绝歧视女性言论,全职主妇离婚可以拿到一部分财产和赡养费等。尤其是大公司为了平衡性别,更愿意招募女性,对中国来的女性其实是有利的。
当然另一面使得婚姻对女人(相对)有利,从而很多男人不愿意结婚等;
父母不管孩子:
这是一种误解。中国人认为美国父母到18岁就都把孩子赶出家庭自己想办法,其实的确存在很多这样的例子,但是并不是全部。Obama Care有一个重要的条款,就是子女跟着父母的保险可以到26岁(以扩大年轻人的保障)。
很多父母是管孩子的,跟中国一样,利用自己的资源、能力、金钱帮助孩子成长;川普就是富二代,好像听段子说他当年竞选讲演控诉他爹“(70年代)他就给了我100万美元创业,就把我踢出家门了啊!你看我今天干得多好!”底下有人低声说“100万也不少了啊!”他说:“这是我亲爹啊!”(也可以见富二代的起点)
当然,人说川普爹的真正作用不是这100万,而是帮他摆平背后黑白道的关系……
说回到这个话题,的确是跟中国比,父母愿意为孩子牺牲的程度相对低。更介意自己的享乐和生活,而不会为了子女一味地付出。所以很多白人孩子反而羡慕亚裔孩子,因为他们的爹妈上大学以后还是大量资金支持他们。
白人中也有很多妈宝男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人性在哪里都差不太多。
Las Vegas
第一次去Las Vegas的人肯定会为满街的小卡片震惊:太伤风败俗了!后来看一个梗,说“严格来说”,在Las Vegas的市区,其实这是非法的,并不允许;真正合法的是外边的几个市(aka城乡结合部)。但是,这里依然灯红酒绿,也算民不举官不究、法不责众了;
度量衡问题
底下评论有人说得对,度量衡问题不是在于英里这一个,而是在于大量的不统一度量衡。比如买东西用磅,大概是454克;但药又用毫克(国际单位);牛排论盎司(oz);加油用加仑不用升;身高用ft,比如6.0ft正好是182cm左右;买钉子论inch还是什么的;温度华氏度气温还行,一到体温就得换算;所有科学工程方面又得跟国际统一;
每一项都不难,但综合起来头很疼,纯属折腾人玩。思念秦始皇;
还有典型的是夏令时。夏令时的原意是为了节省照明用的电力,但现在电力严重过剩,完全失去了意义,却依然存在;
时区是合理的,毕竟都跟东部时区或是西部时区很麻烦,但也造成一些麻烦,比如给东部的朋友打电话要算好人的时间;
先解释一下旅店有翻开的圣经的梗,这个是我道听途说的,我忙,没时间考证,听过就算。就当我编造的好了。不过好多人指责我有神论,我还真想刚一下:
为什么灵魂、鬼魂存在就一定是有神论?万一最后真证明了我们这个时代存在精灵、灵魂、吸血鬼、机器人(人类创造的)等种族呢?只要这些种族跟我们和谐相处,没必要非要否定他们吧。(可能是我游戏玩太多了?还是我思路太包容了?)
我觉得每个文化都有很多禁忌,其实是用这种禁忌和传说来暗示一些事情。这个传说的来源可能是暗指旅店并不安全、是案件多发地。
第二个别人指出的问题是摩门一夫多妻不对。这个我真的不是很了解,也是道听途说,可能不准确。毕竟分支实在太庞大,记不住,比如Protestant还是Reformed还有分支不能开车还是不能使用电(好像都是尼德兰人后裔),川普投票时专门有华人组织他们投票,他们不能开车去,只好坐车……还有不能输血的吧,都很复杂,头很疼。
总体思想是大家看个乐子,不要太细揪每个事实。或者我说错了你帮我纠正,呵呵。再补充两个:
家庭结构
某全光谱吸收族完整(父母都在)家庭只有25%,全反射族是76%,我们(想起亨廷顿的一本书《Who are we》)是84%。完整的家庭更容易出现人才,更不容易出现有问题的人。全光谱族崩坏很大程度上是家庭的崩坏,但你话不能这么说,说了得罪人表示你情商低,所以只能说因为歧视。
所以反观华人的很多父母为了孩子不离婚,看似很古板强迫症,但确实相对是对孩子更有利的,美国人也是广泛承认这一个事实的。但美国人的观点是:孩子因婚姻破裂而受的伤,比因婚姻内的长期争吵和冷战受伤要小。
此外,美国出生纸申请表上Father一栏是Optional的,可以不填。因为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该填什么。
转专业
美国转行、转专业更容易一些。一句话足矣不需多说,自己研究吧。
审美
美国男性的整体审美都喜欢熟女或是偏熟女的,不喜欢萝莉,这是法律引导的。因为对未成年人保护相当注意和严苛,所以男人肯定不喜欢萝莉风格因为判断不清楚年龄出了问题,轻则Sexual Offender的标签跟一辈子(找工作、就业、甚至租房都容易被查到),重则送到监狱去那什么……很惨。
熟女绝没这个风险。所以日本那种风格来了就有吃牢饭的危险。
枪支泛滥
美国基本平均下来人手一枪。所以警察的工作非常危险,压力很大,不要刺激警察,他们会假设每个人都可能忽然袭击。
这是移民文化的残留,主要是在从建立殖民地到彻底打垮(压制)原住民的漫长的250+年中,原住民大量袭击移民,甚至杀得老幼不留吓得老美目瞪口呆,所以不配枪、不练枪、不会战斗基本上就是玩命。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理念和思潮(用枪支制衡某些东西)。
枪支泛滥有好有坏。坏的不用提电视天天报道,主要是精神病太多。
好的方面也不少:人人彬彬有礼,都怕对方忽然掏出来武器;少了满地打滚的、肢体冲突的;对于入室抢劫的一枪撂倒不会吃官司。有人说美国没死刑,巴拉巴拉的,是啊,不过好多人渣都被警察给,当场那什么了,连法律程序都不用走,其实某种意义上死刑更严重。
特别是国家层面,民间有大量自带干粮训练的神枪手和合格民兵,在过去拼人海的时期,美国的军事优势相比于德、日等国家其实相当大——同样的人口能够征募到更多、质量更高的士兵。
毒品泛滥
泛滥是中性词。大麻在加州、华盛顿等很多州已经合法化,而且很便宜(我算了一下,一粒糖果不到1美元)。效果更猛的也一直在黑帮控制下非法交易,我有个朋友读过高中,说他们party都要一人一口猛的,是一种风俗习惯,一桌都是好孩子。
但背后的故事很多,我毕竟不是专家,随便说点自己的想法: 大麻合法化我个人是支持的,是因为已经失控了,普通美国人想搞到大麻,跟玩一样。甚至有种奇怪的理论:合法化有利于保护未成年人——为什么呐?因为非法交易的,肯定不会查ID,合法交易大麻店出现,由于“正规”“”经营,就轻松挤垮了非法市场,而合法的是要查ID的,不会卖给未成年人。
甭说,就“挤垮了非法市场”这条,还真是对的。大麻合法化后,西雅图黑帮互相火并Downtown天天枪响,因为收入严重被压缩,合并、裁员、重组。
但也得承认,的确造成了非常多的个人悲剧。但是你细想,这些人不使用毒品,可能也使用酒精等,总之人生就是doomed了。像正经的上班族比如我,哪有时间high。
小声说,其实那玩意还不如去健身房跑步舒服。
种族问题
不少人言美必称种族问题严峻,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外行装专家、人云亦云者。美国的种族问题是一个问题,但绝对不是主要问题。可以说,大部分种族问题其实都是其他问题的一种掩盖。
阶级问题、全球化问题其实更严重。比如铁锈带、中西部红脖因全球化而失去工作,沦为下层阶级精神堕落,本质上是阶级问题,但表现到外部,可能就成了“这些人排外”等种族问题。
有人言必称人口结构——黑墨增长、白人减少,让社会崩溃,殊不知过去这些年亚裔的增加按比例几乎是最高的,所以这些人的鹦鹉学舌,其实也否定了亚裔的贡献和资质,自己成了KKK。很多底层白人的贡献其实很小,不思进取只会索取,尤其是全球化浪潮下,他们的缺乏技能、低效、高耗的特点更体现得淋漓尽致,反而是墨西哥人很多做苦活、当兵,贡献要大得多。
这些,更多的是一种社会变迁。很多是新老移民的矛盾,社会阶层的矛盾,知识和非知识阶层的矛盾,资源分配的矛盾,跨国大公司无视本地人等。但人们懒而且滑头,很多东西就��种族上一扔,反正不会错。
体力劳动昂贵、人力昂贵
美国一个巨大特点就是体力劳动非常昂贵。比如通下水道,在中国50-100人民币?美国几百美元。修车就不用说了,也是个坑。以前出租车很贵,感谢Uber等,价格下降了。像什么割草坪搬家收拾屋子更是很坑。
这导致了美国文化中有种DIY思想——自己修房顶,自己换一些零部件等。我自己(动手能力较差)都换过Disposer(厨房下水处的搅碎机),可能省了200-400美元。
所以个人感觉,你说你背LV包等,别人未必觉得你是土豪——毕竟便宜的也就2000多,小年轻找个码工工作一咬牙也买得起;但是你要说你家里有管家、服务人员,那可了不得,绝对的富人阶层。因为人力贵嘛。
所以说,其实美国是体力工人的天堂——很多国内知识移民如果不移民,在国内估计也过得不差;但是底层非知识阶层一旦移民,非常舒服,因为体力工作报酬很高。无论开餐馆、搬家等,吃几年苦慢慢拉出来单干,比码工教授什么的舒服多了。
行车习惯
美国在交通不密集区域,车会让行人;但密集区域比如New York City,司机也不会礼让行人;
车速较快,对路权特别在意。有路权的情况下大多数是无脑冲,所以容易出事故。
此外,开车不注意行人(主要是行人稀少),所以行人如果不遵守交通规则,很容易出事被撞飞;
美国人开长途是非常厉害的。一天12小时一般问题不大,我听说最厉害的是一天18个小时的,差不多3天就能横跨整个美国大陆;我自己搬家时连续开过三天,每天12、11、10小时,很累;
租房问题
有人提到买不起房问题,的确,这里很多人也根本买不起房子。但对租客保护较好——房东不能随便赶人,也不能随便增加房租等。甚至,过度的保护房客其实催生了一批无赖租客——房东至少需要6个月才能赶走不付房租的房客,半年的租金收入就没了,说不定房子还被破坏得够呛;
——所以,约定俗成,某些人群是不租的;租房子前一定要查信用记录不要偷懒;
不许室外晾衣服
这是美国一个奇特的民俗。你可以看到,房子、阳台、庭院,没有任何晾衣服的。应该是为了美观,也可能是因为烘干机基本100%普及。
不随意说“Oh my God”
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民俗。很多人的口头禅是“Oh my gosh”其实就是My God的意思,但似乎是一种类似于中国文化中的“避讳”的思路,不直接提“God”。
“God Bless America”的单复数问题
这个没有人奇怪么?不是应该第三人称blesses么?难道还有“神格”所以不用第三人称单数?
其实这是“May God Bless America”的简写,既然有may,当然不用加es了!May在句首一般表达祈祷的语气,“愿”。比如“May my ancestors watch over me”。
再加点,针对国内来的旅行者的。前一段刚接了一波亲戚。
安全常识1-不要乱逛
旅游团的路线上以及旅游景点绝大多数都是安全的,居住的旅店内一般也问题不大,但不要出去乱逛,也不要离开团队太远,因为你不熟悉当地的治安状况。
因为汇率问题,旅游团和国内游客大多数是住2、3星为主,很多二星旅馆位置未必是好区,周围可能有不三不四的人。记得以前有个游客游西雅图,拍小巷子,体验当地风情,被流浪汉打了,其实蛮危险的。
不了解的话,还是把美国当危险和未知的地方比较好比较安全。
安全常识2-开车自驾游千万小心
一个是时差问题,司机会很困;第二个是车速很快,尤其是中西部,85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很正常;第三个是驾驶习惯问题——比如美国直行不会让左转(跟国内不一样,有时候明知道会撞上但为了自身车稳定可能也不会拼命急刹车),以前就有悲剧直行大车撞了左转自驾游一家四口(似乎是北京人),1死3重伤,死者没系安全带。
所以也一定要系安全带,前排不用说,后排也必须。带未成年人的别嫌麻烦,一定要安座椅,就当入乡随俗了。
英文问题
请随身带字典和手机,装上翻译软件等,不要对英文恐惧。实际上,尤其是旅游区,美国人很习惯跟不会英文的人打交道,完全可以用软件翻译几个词表达简单的含义,对方一般会帮忙的(美国还是蛮好客和热情的)。
如今中国人在美国的非常多,尽量有一两个会说英文的朋友的手机号,以防万一,虽然绝大多数情况用不到。
购物
购物是天堂不必说了。最好的Outlets在LA(洛杉矶),其次应该是纽约和北加的。这些比较好的地方有高档品牌。当然也没必要小看那些欠发达州(其实是人口不足、商业不够繁华)的Outlets,至少Coach之类的中低端品牌是量足价美的。
结婚旅行
现在的年轻人也有来美结婚旅行的,也不错。比如LA的旅人教堂等,景色环境一流依山傍海,其实根本不贵。来一趟办个教堂婚礼,不失典雅和清秀,然后晚上聚众吃一顿,再逛本地的Outlets和各种景点,再参加旅游团逛一大圈回到LA回国,蛮不错的。
我家亲戚就是这么做的,我帮着定的20人的晚宴,倒是相当复杂(从国内直接定较为困难,很多旅行社的人也不会),至少花了我4、5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总共。
游学旅行
如今游学旅行也非常多。我有朋友就是做游学的。感觉还挺值得,给孩子们一次美国旅行不说,还能近距离见识硅谷等核心地区,很长见识。可能可惜的是Google、Facebook等大公司不让进,否则就更震撼和有影响力一些了(相对于小朋友来说)。
最后说说我比较喜欢的地方:
新英格兰地区的都市群——纽约市、华盛顿DC、费城这些,美国十三殖民地早期的核心,了解其文化、政治和历史;
尼加拉瓜大瀑布——不用说,就是两个字:震撼;
纽约的千岛湖、五指湖等——这个是个冷门景点,但其实很漂亮和安宁,美国的这些小景点其实非常漂亮,别看名气不行;
芝加哥——城市挺漂亮,挨着五大湖;
湾区——主要是看科技公司,城市景色很丑;城外的半月湾还不错,一号公路极品,适合深度游等;
洛杉矶——如果只能去一个地方建议洛杉矶,主要是Outlets一流,迪士尼和环球影城等;从这里出发的旅游团也是最多的;
圣地亚哥——小景点,但离洛杉矶近;
西雅图——有波音,城市不错,瑞尼尔雪山很漂亮,德国小镇免了路太长;
黄石公园——极品不必提,唯一的问题是位置不好,交通费劲;
奥兰多——主要是迪士尼和环球影城吧;
迈阿密——海滩一流,有Key West景色极美,还是通向加勒比的第一大港;
夏威夷——不必说,完美,唯一的问题是离美国大陆太远;
游轮——阿拉斯加航线,只有夏天开,要定带阳台的,躺在床上看冰山在岸上很舒服;
游轮——东加勒比航线,没去过,听说欧式风格;
游轮——西加勒比航线,去年刚去,地热人黑,但是景色都还不错;游轮之所以推荐,是因为简单、省时省力省钱,特别适合带孩子和老人的家庭,特别适合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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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risan12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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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刃刀(6)
(6���
烛台切把昏睡过去的长谷部抱到了床上。接连几天的劳累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即使睡得不甚沉稳也没有苏醒过来。
烛台切坐在床边。他的吻细雨般落进长谷部的领口和手心,而身边的人依旧被噩梦揉皱了眉头。他虔诚献上的眷恋与爱意,无法将长谷部从罪恶的泥沼中拉出分毫。
他耐心地等在他的身边,以为在时间一层层的洗刷过后,记忆会褪去刺眼的颜色只留下淡淡的印痕,那时他们就会找回最初的默契。却不曾发现,正是自己的陪伴,还有那些不厌其烦的劝说,一遍又一遍唤醒着长谷部心底的毒虫,噬心噬体。
他就是那枚眼罩,罩在长谷部的心口,把他永远留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却还洋洋自得的许以温柔的名义。
前所未有的愧疚冲击了他。心脏像被恶魔狠狠踩在脚下,窒息感让他弓起身子伏在长谷部的胸膛上轻轻颤抖。他忍不住想,在长谷部被钉上十字架日夜接受自我良知的审判时,经历的会不会就是这样的痛苦?
他转而又感到惊恐。脑海中两人之间的美好回忆开始被歉疚的火焰燃烧侵蚀,他捧着一地分崩离析的焦黑碎片,只在里面找到一句句无奈的"对不起",仿佛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是时候停下了。
这样无意义的恶性循环,总该有一个人先打破。否则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被彼此无止境的互相歉疚一同拖进地狱。
想到这里,他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为长谷部掖好被角,然后脱下外套躺在他的身边。他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并不再触碰他,只是侧着身用手掌支着头,以便以一个更高的角度看清他。
两道呼吸声在黑夜里彼此追逐,像是最后的缠绵。烛台切这样静静地看了一夜,从他淡漠的侧脸看到微微起伏的胸膛,再到被子下面修长的腿部线条。目光代替手指抚过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仿佛那是被牢牢镌刻在信徒心脏上的圣经,每念一遍,都会涌起前行的力量。
可这次,他决定停下脚步了。
晨光微熹时,他悄悄地下了床,没有再回头。
最后帮长谷部带上房门的时候,烛台切遗憾地想,可惜没能看到那双紫藤色的眼睛。
-
长谷部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悠悠转醒。他许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沉睡过了,简直如同昏迷。起初一段时间他依然被习以为常的噩梦惊扰着,然而越往后,浓重的黑暗融化为朦胧的阴影,他觉得像被温柔的烛火包围着,像极了记忆中谁的眼睛。
他扶着额头坐起身,积累偌久的疲累从四肢百骸涌起,使他又跌回床上。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等待离体的意识恢复。
恍惚中他想起烛台切昨晚来过,他们说了些什么,细节却模糊起来。想来无非就像平时一样,是些劝说和歉疚的话语。
他其实并不想机械地重复那些道歉的话。真正令他稍感轻松的方法只有投身工作。作为没有救回那个女孩的弥补,也为着无法再执刀的烛台切的隐隐的愿望,他如此安慰自己,只要再多救一个人,也许就可以真正放下了。
只要多救一个人,他就有机会在幻境中重来一次——
他会拼尽全力救治那个女孩;
哪怕无力回天,他也会尽力劝慰他的男友;
哪怕仍无效果,他也会阻止烛台切向他冲来;
哪怕结局是换做自己再也无法执起手术刀,但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怕的是作为医生,却放任重要的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在自己怀里离开。三年前长谷部对大俱利伽罗如是说。大俱利伽罗那时并不知道这其实源自长谷部的噩梦,这个噩梦将他一直困在漫长的黑夜里,再也没有走出。
- 长谷部急匆匆地赶回医院。他已经耽误了一整天的工作,他的脑中不自觉地预想着一些混乱的场面。所幸堀川和药研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劝慰他可以多休息一天,他才松了一口气,怀疑自己真的有些紧张过度。
大俱利伽罗也在帮着处理一名烫伤的女患者,他正镇定自若的向她大腿根部抹药膏,淡定得像在撸一只猫。
长谷部看他回来,知道一定是烛台切私下找过他了。他大概想通了不少,只是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情绪复杂,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休息间歇,大俱利伽罗跑来直切正题。
"光忠让我转告你,他离开了。"
长谷部没能第一时间消化这句话,也没能察觉大俱利伽罗不同寻常的表情,他还像平日一样淡淡的发问,"他去做什么了?"
大俱利伽罗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重复道,"他离开了。"
长谷部如受雷击一般惊醒,他的理智还拽着猜测不向最糟糕的那个方向滑去,手指却抢先一步紧张地蜷握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什么时候的事,他有说去哪里吗?"
大俱利伽罗摇摇头,"早上他给我打来电话,其余什么也没说。"
大俱利伽罗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烛台切在电话里表明希望让他代为传达的意愿及无法为他下厨的遗憾后,他敏锐的猜测道,"是因为长谷部吧。"
烛台切十分坦率的承认了。
大俱利伽罗想起那天落入他耳中的长谷部的自言自语,觉得自己有必要提一句。
"他喜欢你。"
让大俱利伽罗意外的是,对方十分平静的回复道,"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那你依然要离开?"
"名为喜欢的这种情绪,本身也是一把双刃刀呢。他能斩断恐惧,也会带来痛苦,小俱利以后会明白的。"
大俱利伽罗明白自己没有劝说他留下的立场,显然对方也并不打算透露前往的地点和离开的时间。他答应了烛台切的请求,转眼又想起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与他交流的机会了,于是认真道,"谢谢你。"
"小俱利要保护好小贞哦,"大俱利伽罗听见烛台切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更要为他保护好自己。"
- 长谷部真的慌了。
熟悉的手机号码背后只剩下冰冷而机械的人声提示音。他奔向烛台切的办公室,却听见他的同事说他以老家发生紧急的事为由,一早就来递交了辞职报告。
他又马上打电话给正在出差中的鹤丸,后者比他还感到惊吓。他放下手机,心知烛台切如果连鹤丸也没通知的话,那就是毫无转圜余地地离开了。
他忽然间失去了目标,像正站在空旷的原野上,四面都是望不到头的地平线。无论向哪边行走,都像孤独地站在世界中心。
原野上响彻着冰冷的风声,那是对他之前一切自我惩罚与挣扎的嘲笑。长谷部终于发现,相比沉溺在自我构筑的歉疚折磨中,这种活生生的,将要永远失去他的恐惧,才真正让他感到绝望。
他现在好像明白了,烛台切质问他为何不肯停下时眼里涌起的波浪,正是裹挟着这种抓不住,留不下,随时都将失去的恐惧。他又给他带来多少次这样的恐惧呢?
长谷部回答不出,他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因为这个问题最终的答案,只会是另一份愧疚而已。
- 接到长谷部电话匆匆赶回的鹤丸来到这家小餐馆时,立刻被坐在窗边的身影吸引住视线。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在对面坐了下来,"上次聚会时,我们还讨论如果哪天在这里遇见你,那一定是见鬼了,看来我一会应该去买张彩票。"
长谷部抬头看了眼鹤丸,并不作声。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液一口灌进喉咙,刺激得他皱起眉,手下却又将杯子加满,这样的动作一直重复着,直到鹤丸从他手里抢过酒瓶。
"不会喝就不要浪费好酒了,"鹤丸招手叫来了服务员,"麻烦拿些冰块,再来一杯牛奶。"
长谷部低垂着头,许久后终于开口,"他离开时真的没有告诉你吗?"
"他只告诉了小伽罗,因为只有那家伙不会拦他,也不会骂他混蛋。"鹤丸把牛奶推给长谷部,拿起酒瓶往自己加了冰块的杯子里倒了三分满,他对着灯光摇晃着金黄的酒液,小口浅呷起来。“我已经严刑逼供过了,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光忠这次真是吓到我了,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往他英俊的脸上来一拳。"鹤丸比着拳头耸了耸肩,"他竟然在你和我们之间选择了你,这种不加掩饰的比较还真令人心寒啊。"
"是我对不起他。"
鹤丸一落酒杯,打断了长谷部,他不耐烦的闭上眼,"又是这一句。"
长谷部直直地看向莫名发火的鹤丸,对方半个身子越过桌子,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你真的知道自己哪里对不起他吗?"
"逼他离开的就是你这种不分时间场合过分泛滥的负疚心。"鹤丸一字一顿的加重说道:"他难过的不是自己再也无法从医,而是看你这样受虐一般的自我惩罚。"
"我没有。"长谷部被鹤丸的视线逼迫得别开头。
"你没有吗?"鹤丸挑起眉,收回身子坐了回去。
"光忠也是,觉得你看不见他就能放下歉疚好过一点吗?拜托,我看过的小孩子都比你们坦率多了,他们想吃糖时至少还会大方的说出来呢。"他转着杯子看向天花板,"不过就结果来说这样的惊吓还不错,至少你终于肯停下来休息了。下次可以在三日月身上试试这招。"
"喂。"
看到长谷部一副无力吐槽的模样,鹤丸眼里重新恢复了活泼的神采,"开玩笑,他会杀了我的。"
长谷部挤出一丝苦笑,有些黯然的看向窗外。他沿路望过去,一点点与记忆中的景象比对,并无多少出入,直到视野尽头才出现意外——对面街角的小公园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家便利店。
长谷部皱了皱眉。那里本该是一道短小的廊庭,被长势极好的紫藤攀绕着。暮春时节花开的灿烂极了。夕阳照耀下,蓝紫的云雾轻柔的漂浮,比晚霞还俏丽几分。长谷部本不会对这些风物过分留意,让他对这里印象深刻的理由是烛台切的一句话。
那时他们刚搬进职工宿舍,在附近购置完东西后来这里歇脚,烛台切表现的像发现新大陆的人一样,“要是从宿舍那里也能看到这儿的花就好了,"他伸手触摸垂下的花束,"感觉就像被长谷部君温柔注视着一样呢。”
长谷部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样回答的了,左右无非是告诉烛台切有建筑物遮挡看不见的,或是接口说这花有什么好,不如在房里养几盆绿植性价比更高。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的回答。
于是他又把思绪收回眼前的世界。这条路他从早年上下班起就走了无数次,周边环境早已烂熟于心。于是无数次,他恍若无视的经过那里,吝于分给它一点停留的时间。
"鹤丸,街角那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家便利店?"
"你才发现吗?”鹤丸惊讶地打量着长谷部,“去年春天吧,都一年多了。”
长谷部有些失神,当他终于意识到该放慢脚步时,他已经失去记忆中的风景了。
无论这条街,还是那个人。
是走廊转弯处常常驻守的身影,是佯装生气无奈勾起的嘴角,递来的除了文件还有温暖的乌龙茶,烛火般的眸子会在夜晚熠熠摇曳着,一眼一眼都盛满了他——他的生活曾被这样的温柔填满,他却在习以为常的陪伴里把这些收进漠然的角落,站在并没有上锁的笼子里哀声哉道,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如今这些温柔一丝一毫地剥落抽离,扯动了麻木太久的神经,是连筋带肉的痛。
"现在停下来是不是太晚了。"
"去找他吧,你手下的小朋友们我会盯着,我也会让三日月那边帮忙打听。"鹤丸喝光杯中的酒,起身准备离开,他眨眨眼,"这顿算你请我的。"
经过长谷部身边的时候,鹤丸停了下来,语气没有了玩笑的轻佻,"光忠可比你想象的坚强多了,他的软肋,只有你而已。"他拍拍长谷部的肩膀,"能找回他的,也只有你。"
- 长谷部破天荒地请了三天假。
同事们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随后想起烛台切请辞的消息,也都猜到了什么,于是将安慰和鼓励一并送上。
长谷部疑惑起来。他看着周围每个人都从善如流地接受了烛台切如今的温柔,仿佛那个也曾意气风发持刀与病魔战斗的烛台切光忠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想,如果连自己也选择忘记,就没有人记住烛台切所付出的代价了。
那份代价并不属于烛台切,不该原谅的被原谅,不该遗忘的却被遗忘了。
但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回烛台切。他摒弃了脑海中那些纠结的情绪,只想赶快看到那只熟悉的金眸。
长谷部来到烛台切搬出宿舍后落脚的房子。这里他只来过一次,还是在他乔迁新居那一天被鹤丸逼着带来的,说要给烛台切一个惊喜。来时匆忙他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烛台切果然像收到稀罕礼物一般露出了小孩子似得的激动神情。
他们被好好招待了一番,烛台切的家像极了他本人,被布置得精致而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暖烘烘的香气,他以为是料理的味道,仔细辨认后,发现里面还掺杂着馥郁的花香。
他顺着敞开的窗户看向外面,时值春日,正可以看见不远处小区花园廊架上灿烂盛放的紫藤花。
长谷部看着眼前已经落锁的房门,突然意识到,烛台切正是在街角花园那架紫藤被便利店取代后,才搬来的这里。
可如今正是初秋,大俱利伽罗也��实习不到一个月。长谷部漫步来到楼下花园里的廊架下。他眯起眼睛,盘结纠缠的褐色枝干上只挂着单调的叶子。到藤花下次绽放的春日,中间还隔着一个落寞萧索的严冬。
他又来到医学院。
两人曾经一起漫步的林荫小道仍有学生三三两两结伴而过。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碎金般的光点,也闪耀在他们眼中,一如往昔。时间把这幅场景画成凝固的油画,却也不曾真正为谁停留过。
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逛着,回忆潮水般涌来。
他们曾在那个小山坡上享受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义正言辞地讨论茄子萝卜橘子哪个用来练习注射的效果最好。争论到最后,烛台切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匀称精壮的小臂伸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当然是人啊。”于是他们多了许多在彼此手臂上练习扎针的夜晚,练习完毕后又苦笑着替对方抹上消肿的药。
也曾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一同跑到自习室挑灯夜战,烛台切支着脑袋只是看他。他被这目光盯久了,疑惑地扭过头问,“看我做什么,看书啊。”烛台切这才收回视线随手翻着书页道:“长谷部君明明已经将这些东西记得滚瓜烂熟了,为什么还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看?”他当时随口答道:“我不也天天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还像刚才那样看我?”烛台切沉默了一会,轻轻笑起来:“那我明白了,我们都是怕忘记而已。”
再后来有一天,烛台切认真地约他在傍晚教学楼的天台上见面。他打消了继续留在教室里做实验的念头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却发现对方只是想邀请他一起看夕阳。在他准备立刻转身回教室前,烛台切拉住了他的手。长谷部回头迎向已经不那么刺眼的柔和光线,夕阳的色彩将烛台切高挑的身影勾勒出耀眼的金边。恰有晚风撩起他的刘海,长谷部看到那双几乎与炽烈的火烧云融为一体的金色眼眸,突然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时他也说,“偶尔停下来看看风景啊,长谷部君。”
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心想,比起刚才那一瞬间看到的,这夕阳倒显得黯淡多了。
脚步停在了湖边,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不远的长椅上,悠闲的对着湖光云影品茶。
“莺丸教授,您还是这么悠闲啊。”
长谷部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莺丸似是并不惊讶于他的来访,依旧风轻云淡的笑着,即使从毕业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长谷部了。
“走的慢一点,才能活的长一点啊,对了,你最近有大包平的消息吗?”
长谷部礼貌地推过了莺丸递来的小茶壶,他对老师这句口头禅似的问句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以前他从没兴趣打听大包平是何许人也,但他也能从这不低的提及频率中知晓那是一个对莺丸很重要的人。
“老师一直在找他吗?”
“我只是在等待而已,他不想回来的话,我是找不到他的。”莺丸平静地说道,又轻啜一口茶。
长谷部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几分,“不会觉得痛苦吗?”
“如果只能看到等待的痛苦,就会忘记以前所有的美好了。”莺丸开始收拾起身边的茶具,像是才忽然反应过来一样,“啊,长谷部君真是稀客呢。”
“工作原因一直也没能抽出时间来看您。”长谷部站起身向他鞠了一躬。
“不会哦,光忠之前已经好好向我转交了你送的茶点,味道很不错,谢谢。”
长谷部脑海中闪过刹那的疑惑,紧接着心中涌起千层巨浪,他颤抖着接下这份不该属于他的谢意,垂下目光,“您……您喜欢就好。”
没等莺丸发出继续饮茶的邀请,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学校。长谷部握紧了拳,在迎面的秋风里努力使自己的呼吸舒缓下来,他用手遮住了眼睛。
烛台切离开了他,却依然留了满地的温柔陪伴他。在他目所能及的回忆里,也在他不曾转身从不知晓的背后。
-
兜兜转转,长谷部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烛台切。世界之大,每一个角落都可以藏匿一个失望灰心的游子。他们曾经一同谱写的美好回忆,像在此刻才挣脱那些愧疚编织的枷锁,重新展开翅膀在前面为他引路。
可他依旧没再找回那个身影。
这种追悔莫及的感觉让他想起那位年事已高的老人,他虽一直说着有空去拜访,却也不曾真正去过他家里,或许再等一些时间,他收到的就是一份邻居所写的讣告,他准备在再一次迎来愧疚前了结这种遗憾。
长谷部提着果篮走进院门的时候,看到他正蹲在院里开垦的土地上重新播撒种子。上一季的蔬菜已经收获大半,现在正是进行新一轮耕耘的时机。
“老人家,最近身体怎么样?”
看到贵客来临,老人显得十分兴奋。他连忙从地里走出,脱下沾满泥土的手套和围裙,将长谷部引到屋里的小桌前,开始张罗茶水和点心。
长谷部劝了几次没有拦住他,只好坐回桌前看着那只狗。它懒洋洋地趴在门口晒太阳,偶尔尾巴摇晃一下,正在享受所剩不多的生命里的美好时光。
茶点被端了上来,寒暄几句日常后,长谷部惯常又要表示没能来及时拜访的歉意,结果听到的回复又一次让他呆立当场。
“长谷部医生一直挂念我我是知道的,每次都让你的朋友来看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呢。”老人诚恳而感激的笑着说。
长谷部像是用了极大力气才挤出那两个字,“朋友?”
“是啊,那个戴着眼罩的帅气小伙子,每次在我送完菜后第二天都会来,前几次也是带着营养品来,我说了他几句,再往后他就带着自己做的便当来了。”老人开心地一拍大腿,“你别说,手艺比我老伴都好。”
长谷部终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借口去了洗手间,在眼泪落下前用冷水稀释了它。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用引以为傲的理智调整好表情,缓缓走了出去。
“他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爱人。”他在心里一遍遍勾画他的模样,用捧着珍贵宝物的自豪语气坚定说道,“他叫烛台切光忠,当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救的您,他是一个出色的医生,也是一个温柔得过分的伴侣。”
“哎呀,我竟然从来不知道呢……”老人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然后惊讶地看见眼前站得挺拔的男人沉下肩膀,总带着几分疏离的表情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平日里的礼貌涵养破碎开来。他见他单手撑住前额,有晶莹的水光从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流淌下来。
“可我啊,好像把他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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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renbcf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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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关村关系图
本文写于2003年10月。
这个人一个不漏地把握住了四通、方正、联想,分别在它们最鼎盛时期,与它们合作;这个人1984年进中关村,不办公司,只谈合作,不做企业家,只做商人,与中关村各色人等,关系千万重;这个人一直躲在幕后,却又一直处在浪尖,喜欢他的人称他“常青树”,艳慕他的人称他“不倒翁”。在中关村,这个人将一个商人的操守、精明与灵活演绎到了最高水准。   ——题记
2001年8月29日,香港,主席台上的张旋龙再次面临考验,作为方正控股总裁他要代表方正发出亏损预警——“去年为方正盈利1.2亿的奥德,今年上半年亏损8000多万。”9月19日,被紧急推上方正奥德董事长位置的张旋龙在北京与方正奥德研发人员谈心,给方正奥德总裁耿雪松打完气,张旋龙坚持要和想离开奥德的员工谈一谈:“你们要走,我觉得没问题,但首先,你们要知道方正奥德百分百是方正的,你们是研究人员,这里面涉及道德和知识产权的问题。但你们真的要走,我能理解,也祝福你们成功。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能说,我们之间就有感情……”
张旋龙说这番话的时候,重又想起了1999年那个难熬的夏天他三次和方正集团董事长张玉峰讨论奥德都没有结果的尴尬。
最后一次在燕山大酒店1716房间,张旋龙约了北大书记一起和张玉峰谈。费尽心机谈了半天,张旋龙看依然说服不了张玉峰,就直接和张玉峰说:“这个事情一定不行,如果你在奥德问题上一定要这样做,我会投反对票,这个我先跟你讲清楚……”
张旋龙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一阵难过。他想起11年前那个飘雪的日子,他和张玉峰在友谊宾馆一起下棋的情景。
张玉峰到之前,张旋龙已连赢了几个北大老师好几盘,正在兴头上。张玉峰上来,很快赢了张旋龙一盘,张玉峰说:“再下一盘。”第二盘,张旋龙赢了,张旋龙说:“再来一盘。”第三盘,和棋。
这是张玉峰第二次和张旋龙见面。第一次,张玉峰想代销张旋龙的Super PC,张旋龙因为已经答应给四通做独家代理,所以,只能一个劲儿对张玉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完棋,张玉峰又向张旋龙说起了Super PC的事,张旋龙答应了。
张旋龙将Super PC同时给张玉峰做,惹恼了四通,四通将张玉峰的发货记录全都找到,拿给张旋龙看,张旋龙打哈哈:“我说你们这些人啊,人家是个学校,你们不要搞那么多,你做大生意的嘛,去动人家干嘛?”
事后,有人告诉张旋龙,张玉峰和他下的三盘棋中,让了他两盘,张玉峰是北大象棋冠军。后来,两个人再下棋,张旋龙要求张玉峰先让他一个马。从这盘象棋开始,张玉峰交上了张旋龙这个朋友,张旋龙让张玉峰赚到了钱,张玉峰也让张旋龙赚到了钱,两人开始有了交情,两人都姓张,张玉峰经常向外人介绍张旋龙:“这是我堂兄弟。”
张旋龙当时在中关村那样受欢迎,很多人想尽办法和他结交,是因为他是来中关村做生意的第一位港商,而他又长在内地,熟悉内地社会,早去香港,又使他得风气之先,尽享两岸互补优势。
香港金山
1978年3月12日夜,张旋龙彻夜难眠,单人床的那头睡着父亲,单人床的旁边除了书、收音机就是电饭煲,这些之外,再没有放其他物品的空间。
这是张旋龙在香港的第一夜,此前,他在福建泉州高中毕业教高中。到香港之前,家里人一直以为1972年到香港的父亲已经在香港发了财,22岁的张旋龙来香港想读香港大学,弥补“文革”中没读大学的缺憾。但是,他来到香港第二天就要找工作养活自己,张旋龙先在亲戚的工厂做工,后改做导游。
张旋龙的父亲张铠卿,上海同济大学毕业,1972年去香港,养过金鱼、鳗鱼,卖过牛仔裤,但都不成功。张铠卿学医,但在香港没有行医执照,只能偷偷地做。张铠卿的转折点在1978年。那一年,他开始做芯片生意。芯片当时被“巴统”严控,张铠卿偷偷带进国内的芯片最早卖给了株洲电子研究所,研究所用这些芯片做成了CMC-80双板机。这款机器后来被写进六届人大政府工作报告,报告号召全国科研单位向株洲电子研究所学习。后来,张铠卿帮国防科工委带芯片,这些芯片被用在了潜艇、卫星等方面。这种生意越做越多,香港金山公司就在张铠卿所租的房子里诞生了。“金山”二字是从张铠卿的“铠”字拆出来的。
1981年,张旋龙放弃一个月近1万元的导游收入,帮父亲打理金山公司。除去芯片,金山还做显示器、苹果电脑生意。
四    通
1984年冬,身为香港金山公司总经理的张旋龙走上了来中关村的土路,当时的那条土路还没有现在街道的一半宽,路���两边都是麦田。首先映入张旋龙眼帘的是四通的铁皮房子,两层楼的铁皮房子,里面是木头的,外表包着铁皮。楼下卖元器件,楼上坐着万润南、万润南父亲、沈国君、王安时等人。天很冷,大家靠一个汽油炉取暖,汽油炉老灭,一灭,王安时就喊,“蒋敏美啊,又灭了,又灭了。” 蒋敏美上来重新将汽油炉点着。
到1984年,香港金山发展到十几个人,营业额不到100万美元,业务有组装机器,代理IBM机器,但不是IBM的正式代理。香港金山太小,IBM不让它做代理,所以,只能做IBM代理的代理,或者IBM代理的代理的代理。
但是,张旋龙走进中关村,香港金山就是大公司。张旋龙当时主要和部委做生意,有株洲电子研究所写进政府工作报告的招牌,张旋龙混在各部委如鱼得水,此时,他主要帮部委和科研院所做进出口贸易。
张旋龙和万润南一接触,就发现四通和国家单位不一样。张旋龙卖给四通的IBM机器,四通会将机器拆散了,看看哪张卡是真的,哪张卡是假的,以及硬盘是什么牌子的。张旋龙过去将机器卖给国家单位,卖过去,就卖过去了,卖过去就收钱,哪有人看这些。张旋龙因此觉得四通这帮人很厉害。
第一笔生意,万润南没钱,他问张旋龙敢不敢让他代销,卖完再给钱。张旋龙沉吟了一分钟,说:“当然可以。”张旋龙觉得四通是一群干活的人,他愿意赌一把。张旋龙和万润南越走越近,到1987年,张旋龙和四通合资成立天津四通,张旋龙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张旋龙当时也接触过科海,科海就在四通旁边,“比四通大多了,也牛很多。”科海旁边还有一个海科,后来这些公司的人都成了张旋龙的朋友。张旋龙全和他们做生意,但张旋龙最看好的还是四通。
张旋龙和中关村做生意,部委那边也不放弃,但一进中关村,他就觉得今后的重点应该在中关村。那时,张旋龙和中关村的创业者们一起将部委来人调查中关村叫做“鬼子进村。”当然,部委的人也管中关村叫做“骗子一条街”,扯平。
燕山大酒店
中关村,畅春园,什锦火锅,七八个人,七八十块钱,六块钱一瓶的二锅头,一人弄一瓶,中关村朋友喝得快一点,张旋龙喝得慢一点,但张旋龙最后会喝完。酒过三巡,剩下的菜,都倒进什锦火锅,全部吃完。张旋龙以前不吃羊肉,后来他最喜欢吃羊肉,中关村朋友总对他说,北京比较干燥,吃羊肉大补。
张旋龙进中关村的时候,燕山大酒店的顶层还没有盖好。他来的时候,燕山大酒店总经理带他到正在施工的顶层看。燕山大酒店一盖好,张旋龙就从友谊宾馆搬到了燕山大酒店1711。1711后来成为张旋龙的常包房,直到张旋龙在1711大病了一场,才改住1716。张旋龙喜欢17层,香港金山电脑大厦一共有17层,张旋龙在17层办公,燕山大酒店一共也是17层,张旋龙在17层会朋友。
早在10多年前,张旋龙就花65万美元在首都机场旁边买了房子,那是国内第一批卖给海外人士的别墅。但张旋龙一直没去住过,张旋龙觉得他在中关村做生意,就应该在中关村住。张旋龙将燕山大酒店当作自己的家,他一进门,开门的、提行李的都和他打招呼,他想吃什么,酒店就给他做,早餐送到房间,在一个餐厅就可以任意点其他餐厅的菜。
酒店的服务生都喜欢张旋龙不仅因为张旋龙是常客,还因为张旋龙从来不忘给服务生小费。张旋龙以前做导游,小费对他很重要,所以,他不会忘记给别人小费。
张旋龙喜欢让大家高兴。他做生意,本来六四分成,结果变成了四六,他也做,他不怕一时吃亏,他一直觉得,对方占了他便宜就还会来找他,他的算法是两个四成要比一个六成多。分钱方面,张旋龙一直显得不太认真,但他十分认真地提防被骗。刚到中关村的时候,张旋龙被小骗过,后来,他十分在意对方的记录,非常仔细地查。
张旋龙爱讲话,喜欢和人打交道,精力充沛,可以连续几天不睡觉,但完了以后,他要补觉,一连睡上四十多个小时,饿醒了吃几块饼干,继续睡。张旋龙日常就这样在中关村打拼。
王    选
北大,王选办公室,张旋龙终于见到了慕名已久的王选,但两个人没什么共同语言。和以往重要的拜访一样,张旋龙总是坐着总参挂军牌的苏联轿车,径直开进去,军人在旁边当司机,张旋龙派头很大,王选也不敢太怠慢。但张旋龙想和王选谈大的合作,王选不想谈。最后,张旋龙卖了两台IBM 550给王选,王选客客气气将张旋龙送出办公室了事。
张旋龙第一次知道王选这个名字是在日本。1984年,张旋龙做成了当时业内的第一大单,一次进口500台NEC机器。1985年,NEC请张旋龙去日本。在日本筑波举办的世界博览会上,张旋龙看到世界各国参展的都是机器人、微型汽车等高科技产品,而中国馆里尽是些陶瓷、剪纸之类的工艺品,“实在有点痛心。”“突然眼前有一样东西把我的视线揪住了,那是一个用有机玻璃箱装着的激光照排系统。我是做电脑生意的,见到我们中国的电脑技术达到这种水平,心中实在有一份难言的惊喜。”
张旋龙去找王选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样合作。他只是觉得整个中国科技馆就两样高科技,一是长征火箭,一是王选的汉字激光照排系统。长征火箭,张旋龙没办法打主意,王选的汉字系统,张旋龙不想放过。但一谈,张旋龙发现“和这个书呆子没法谈。”
王选认识到张旋龙的能量,是在他和张旋龙都加入了方正之后。1995年,当上了方正(香港)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的王选对当上了总裁的张旋龙说:“张旋龙啊,你香港做得不错,你应该到马来西亚开拓方正照排系统的市场。”张旋龙问:“马来西亚有什么市场?”王选说:“马来西亚有800万华人。”有钱赚,张旋龙就去,一共投了200万港币做了起来,现在马来西亚方正即将成为中国第一家在马上市的企业。1995年9月,张旋龙和王选一起到日本参加展览会,王选说:“我们现在可以做日本了。”张旋龙就去了,带了50万美元过去。到2000年9月,软银向日本方正注资1000万美元占17%股份的时候,日本方正的估价已经近6000万美元。日本方正也拟于明年或后年在日本上市。不仅如此,张旋龙还将王选的照排系统卖到了韩国、台湾、美国、加拿大,方正所有海外分公司都是张旋龙一手建的,所有海外分公司张旋龙都是董事长,所有的海外分公司历来都赚钱。
后来,有人问张旋龙:“王选挺看不起商人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和他关系那么好?”张旋龙总是笑而不答。
后来,张旋龙对人说:“王选会的,我都不会;王选不会的,我都会。”
Super PC
1986年,珠海吉大莲花山莲山巷8号,一幢6层的楼房里。Super PC的生产线正在这里不停歇地运行着,闻名一时的Super PC从这里源源不断地发往中关村。当时一台IBM PC卖3万,一台长城0520卖2万多,张旋龙的Super PC价格是1万多。Super PC让香港金山第一次在中关村出了大名,Super PC让张玉峰费尽心思接近张旋龙。在中关村,Super PC一直是286计算机的代名词。 
张旋龙从中关村采集回香港的信息是国内计算机太贵,市场还承担不起。此前,张旋龙做过日本Super PC的代理。这家日本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没有了。此时,香港金山在苹果PC上赚了几百万港币,香港金山决定生产自己的Super PC,低价杀进中关村。
从Super PC开始,张旋龙开始和四通紧密合作,授权四通做Super PC独家总代理。Super PC空运到北京,四通的人用板车将它拉回中关村。因为Super PC便宜,所以,出现了四通门口排长队购买的情景。
四通搞定后,张旋龙老往北大跑,希望捕捉新的合作机会。一天晚上,张旋龙从北大回来,看到四通办公楼的灯还亮着。第二天,张旋龙去四通,底下的人见张旋龙来了,赶紧拉他看一样东西——Super PC一启动,原来的“金山汉卡”几个字变成了“四通汉卡”,而且,还加了几个字,字体也比以前的漂亮。
张旋龙问:“这���谁做的呀?”他们说:“哎呀,我们这里有一个搞电脑的,挺厉害,叫求伯君。”求伯君第一次出现在张旋龙面前的时候,很腼腆,不怎么讲话,一讲话就紧张地咽口水。张旋龙直觉到这是个人才,就开始跟他聊。张旋龙不太懂技术,求伯君就直说张旋龙:“你不懂嘛。”一次,求伯君在展览会上三分钟就搞定了大家很长时间束手无策的问题,更让张旋龙相信求伯君是个技术天才。
张旋龙在1988年断然停掉Super PC是因为建行朋友的一句话。当时张旋龙用Super PC打下了很多建行的单子,一天,建行电脑处的处长对张旋龙说:“每次投标都是你中,但是你的Super 机简直就是‘修吧修吧’机,整天坏。”张旋龙暗自思量:“这帮兄弟这么帮我,我老是坏不行啊。”就干脆不做了,张旋龙在一个星期之内决定不做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和李汉生代表的HP在拼单。拼单中,他清楚,组装的Super机的确和西方流水线生产、全世界销售的模式没法比。很多人认为,张旋龙没有坚持将Super PC做成联想可惜了,张旋龙却认为,“拖下去就惨了。”张旋龙知道,他不是做生产的人,他只是做生意的人,他见好就收了。
求 伯 君
求伯君在台上演讲,讲了几句,讲不下去了,张旋龙冲上去,帮他讲。后来,张旋龙老听人在旁边称赞求伯君的演讲,张旋龙总是微笑着说:“是吗。”然后暗自得意一番。
1988年,求伯君患了肝炎,四通老要花医药费。一天,万润南对张旋龙说:“我把这家伙给你管吧。”张旋龙笑道:“花钱的事情,你才给我?呵呵。”万润南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管好。我也怕对面科海将他挖去,这个人还是挺厉害的。”张旋龙说:“好吧,那就过来吧。”张旋龙得了人才,还得了人情。
求伯君过来,告诉张旋龙,他想搞一个汉卡。张旋龙说:“长城汉卡都快不行了,你还做汉卡有什么用?”求伯君说:“不一样,是兼容2401的汉卡。”张旋龙一听兼容2401,眼睛都亮了。四通2401打字机是当时四通第一挣钱的产品,Super PC让四通第二挣钱。而且,求伯君告诉张旋龙:“搞这个花不了多少钱。”
张旋龙在深圳蔡屋围酒店为求伯君定下了501房间,让求伯君在那里开发汉卡。此时的所谓投资,就是养着求伯君开发。治肝病的药很贵,一次就要两三千元。求伯君没日没夜地干,黄志昕医生警告张旋龙,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死掉。张旋龙就去劝求伯君劳逸结合,求伯君不听,他肝炎复发过三次,每次住院一个月到两个月,第二次肝炎复发正是软件开发最紧要的关头,求伯君就把电脑搬到病房继续写。
1989年初,软件写了出来,需要投资10到20万美元“烧字库”,做汉卡。万润南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张旋龙做可以兼容2401的汉卡,因为那会冲了四通打字机的生意。碰巧1989年初,909排版软件面市,张旋龙借机对万润南说:“你看,你不让我做,别人做出来了吧。要不我们一起投钱做,打909?”四通内部讨论,还是不同意张旋龙做汉卡。
燕山大堂,张旋龙对万润南摊牌,“你不干,我也要干。”张旋龙要去找首钢,万润南反对,说首钢太大了,当时首钢一年缴税就是十几个亿。张旋龙和万润南还有很多别的生意要做,也不敢得罪万润南。后来,张旋龙找到了张玉峰,再后来,就“六四”了,万润南出事,跑到了美国。
张玉峰很爽快,立即同意和张旋龙各投8万美元“烧汉卡”。16万美元让张旋龙一个人掏,他也能掏得起,但是,他担心风险。“我虽然很看好,但也不一定成功。”而且,张旋龙一贯不喜欢单靠自己的力量做事情,他就是想找一家一起做。“他要掏钱,他的利益就和我绑在了一起。”方正金山汉卡上市,卖得非常好,占到了整个汉卡市场的55%,挣到了一个多亿。
1989年之后,四通开始走下坡路,张旋龙决定将重心转向方正。
张 玉 峰
1992年,深圳新都饭店,张玉峰最后一次和张旋龙谈判。张旋龙将金山投资办的子公司、资产、应收账款、银行存款全部打印出来,交给张玉峰看。张玉峰逐条看,不时地对张旋龙说:“这家子公司我不要;这个是别人欠你的钱,你自己收吧;这栋房子,我觉得真的不值,又没有用,我不要。”整个谈判过程,张旋龙总是乐呵呵地说一句话:“不要就不要吧。”最后,张玉峰说:“行了,你这些东西,我打八折,一共八千万,我出四千万。你一半,我一半。”
香港金山合并进香港方正,张旋龙弟妹起初都不同意。父亲创办的香港金山就这么没了,他们在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张旋龙说服了他们。张旋龙看好北大,看好王选,看好张玉峰,所以,愿意全面合资。合资后,张旋龙任香港方正总裁、方正集团副总裁兼执行董事。但此后,张旋龙精力就不在中关村了。张旋龙看得很清楚,“国内那么多人了,又没有官位给我做。”他将精力放在了香港以及方正排版海外市场的开拓上。 
张玉峰早在1991就到香港成立了公司,本想自己做,后来发现不行,开始找人合作,很多人找过张玉峰,张玉峰最后选择张旋龙,因为他觉得张旋龙人好。张旋龙曾经不止一次地对张玉峰说:“张老师,我有这么多钱,我自己花,肯定只能花上面几张,下面几张肯定花不着,我要这么多钱干吗?我就希望能把方正的事情开开心心做好。”在方正资金紧张的时候,张旋龙曾动员一家人拿房地产做抵押,帮方正从银行贷款。
张玉峰他们喜欢张旋龙这个人并不代表喜欢他的一切。香港金山与方正合并,并在香港成功上市,求伯君却被搁置在了合并之外。临别,张旋龙对求伯��说:“你在珠海新成立一个金山,给你一半股权,珠海的房子给你用,没有钱,我还会给你。只要你还想做,我就支持你。我现在最怕你不想做了。”“你不想做的时候,你也告诉我,你也一定有碗饭吃。”求伯君说:“我肯定有饭吃,你放心。”张旋龙总觉得技术人员很可怜,“一辈子写软件,写不出来,啥都没有。搞销售,卖这个不行,还卖那个,而且,还天天有酒喝。”张旋龙后来又将自己的一半股份分出去很多给求伯君手下的人。香港金山并入方正后,求伯君接过香港金山的品牌,继续用WPS打造出了国内金山的品牌。张旋龙得了方正,并没有丢金山。
张旋龙和张玉峰一起经历了很多风浪。那年,海关出了点事,张旋龙与张玉峰火速赶到天津。张玉峰很紧张,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对方指着张玉峰鼻子说不能抽烟,张玉峰气得手直抖,久在江湖行走的张旋龙说:“张老师你先回去,我来和他谈。”张旋龙开始和那人聊,张旋龙当年做芯片的时候,认识很多要害部门的人,聊到最后,张旋龙抽雪茄,那人帮着在旁边点烟。
张旋龙和张玉峰做了10多年兄弟,第一次重大分歧出现在收购奥德上。作为香港方正总裁,张旋龙一直对收购奥德持保留态度。在讨论方正收购奥德的会上,张旋龙一直没吱声。张玉峰主导性意见发表完,说:“张旋龙,你还没有发表意见呢。”张旋龙说:“我有什么办法啊,第一,我是小股东;第二,你们都同意了,我只好少数服从多数。”张旋龙最后一个同意方正收购奥德。但在方正收购奥德同一天,张旋龙将他持有的所有方正股票一抛而空。方正股票4块多的时候,张旋龙没卖过,此时,方正股票1块多,他全卖了。“钱对我来讲当然很重要,但我还有很多我的性格。”张旋龙承认渠万春很能干,但他认为,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和他一起共事。
1999年7月,整合进方正的渠万春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要求王选辞职。张旋龙就是在这个时候和张玉峰谈了第三次,希望他多听听“老哥们儿”的意见,不要都信年轻人的。1999年8月,方正这边开始反击。方正电子、方正研究院、方正集团的一些中高层领导联名给北大校方写信:一、抗议渠万春损害方正的形象;二、要求方正集团董事长张玉峰下台;三、要求留下王选。此前,方正中层干部开了一个会,张旋龙讲了话。张旋龙这话很难讲,他说:“张玉峰当年对我有恩,你们不要管我什么事,按你们的意愿投票就是了。我也不希望做什么思想工作,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也不知道我对不对……”
让张旋龙下决心投张玉峰反对票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业已代表方正请李汉生到方正,而此时张玉峰要让“横空出世”的渠万春做李汉生的老板,张旋龙感到自己无论如何没办法向李汉生交代。就在燕山酒店大堂,当着张旋龙与张玉峰的面,渠万春问李汉生:“同不同意我做你老板?”李汉生说:“不同意。”渠万春起身,拂袖而去。
李 汉 生
1999年1月,香港铜锣湾,张旋龙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约好了李汉生晚9点见面,一直到11点半,李汉生还没有露面。
张旋龙又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思量着该怎样和李汉生说。这之前,张旋龙、张玉峰、王选已经在燕山大酒店1716决定请李汉生进方正,解决方正长期积累的管理问题。
张旋龙早在1988年就认识李汉生,张旋龙在建行系统卖Super PC的时候多次遭遇代表HP的李汉生,他知道李汉生的厉害。
方正决定请李汉生和柳传志、杨元庆很有关系。方正内部开会,讨论能不能在外面找到一个像杨元庆一样的人,董事会开玩笑说:“张旋龙你本事那么大,你能不能将杨元庆挖过来?”张旋龙笑:“这不是害我吗,我和老柳那么好。” 说起杨元庆,张旋龙想到杨元庆经常说:“从HP学了很多管理。”后来,一有机会和杨元庆聊天,张旋龙就和他聊HP。杨元庆客气地说:“李汉生不仅是我管理上的师父,也是我打高尔夫球的师父。” 张旋龙又到柳传志那里去印证,柳传志说:“这个人真好。”张旋龙又多方打听李汉生的人品与能力,一直问到HP的代理商那里,所得信息一致。
张旋龙久等的李汉生终于出现了,李汉生对张旋龙连声抱歉:“大老板和柳传志会面,我做翻译,无法脱身。” 
张旋龙已经喝了不少酒,他直接说:“时间也很晚了,我开门见山,你有没有想过到方正来?”
李汉生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张旋龙一脸严肃:“我说着玩,也不用等你这么久吧。”
张旋龙开始向李汉生介绍方正的情况以及未来的打算,张旋龙劝李汉生:“你在HP,到了这个位置,再刺激你的还有什么?你已经38岁了。”两人聊了一两个小时,李汉生说回去想想。
三个多月后,李汉生同意,但李汉生要很大的权力,李汉生说,否则没办法做事情。张旋龙起初吓了一跳,后来,在张旋龙多方努力下,1999年4月,李汉生走马上任方正电子总裁。
方 正 数 码
1999年5月,香港。张旋龙一口气谈完方正与雅虎合作的.com上市融资计划,新鸿基老板郭炳联问:“张旋龙你投不投钱?”张旋龙一下被问住了,方正集团常务副董事长魏新等人都在,张旋龙不能下不了台,他一拍胸脯说:“好!我投。我投一千五百万。”郭炳联说:“那好,我投六千八百万。”“第二个问题,谁当CEO?”张旋龙随手一指李汉生。郭炳联问:“是不是啊?”张旋龙说:“是啊。”前后不到15分钟,事情就定了下来。
互联网泡沫起来以后,张旋龙在香港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神气过。香港大富豪纷纷给张旋龙打电话,请他吃饭,坐游艇。张旋龙说:“你们干吗?我没觉得我对科技有很深的见识啊。”张旋龙越这么说,找他的人越多,人们不相信一个和方正、四通、联想、金山都有着密切关系的人会不厉害。
张旋龙在饭桌上和香港富豪们谈完他们的.com,下面和李汉生连续去了美国两次,游说雅虎。杨致远和张旋龙很投缘,谈完合作,两人谈起,一个男人仅事业成功,家庭不成功,不算成功。
2000年5月17日,方正控股与雅虎、香港郭氏兄弟新鸿基集团旗下的新意网(sunevision.com)共同收购香港上市公司荣文科技,改名方正数码。方正收购荣文时,荣文已停牌,股价只有1.2到1.3港币。收购完成后,跟着配发新股,通过变更与发行新股,总共在股市圈到了3亿港币的现金。
方正数码主要由张旋龙与李汉生一起运作,经过1999年9月的高层人士“震荡”与是是非非,李汉生于2000年8月,离任方正电子具体管理,出任方正数码总裁。对于这次人事变动,张旋龙说:“李汉生第一次给方正带来了规范管理的思路和方法,对方正的长远发展会有很大的好处。当然,方正公司内部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间还会有一些差异,这些对底下的员工可能会有一些影响。后来,刚好有Internet,也很重要,也是另外一家上市公司,方正不能错过互联网这个机会。”李汉生一身轻松地重新开始,张旋龙对李汉生有了交代。
在这次整个股市运作中,方正控股以股权置换形式,把全资子公司方正数码注入荣文科技,作价4.3亿多港元(到注入前,方正数码一共仅投资了2000多万人民币),占到了39.62%的股权;雅虎把所持的与方正数码合资公司AD Targeting 的20%股份全部注入荣文,换回荣文新股,占股11.41%,荣文原来的主要股东荣智鑫等共占股16.31%,荣文以每股1港元的价格配售7560万新股,香港郭氏兄弟新鸿基集团旗下的新意网认购超过6000万股,占股7.4%;张旋龙认购1500万股,占2%,加上期权,张旋龙个人占4%。李汉生没认购,给了李汉生一些期权。荣文科技在一年内卖掉其他业务,成为一个专事互联网及电子商务业务的公司。
  张旋龙很自豪他赶在互联网泡沫破碎之前,让方正仅花了2000多万人民币就在香港又搞到了一个控股的主板上市公司,并拥有了3亿港币现金作为方正发展互联网的后盾。所以,王选听完报告,最后对张旋龙说,“那你就当董事长吧。”
柳 传 志
1998年,香港,晚餐。在求伯君催促的眼光下,张旋龙最后对柳传志摊牌:“如果不行,大家还是好朋友,干一杯就完了。”柳传志说:“行。你说个价钱。”张旋龙报了个价,柳传志让张旋龙等会儿,推门出去,给杨元庆打了个电话,回来,柳传志说:“稍微压低一点价格就可以了。”
1998年8月12日,联想完成对金山的注资。金山估价为3000万美元,联想以现金和商誉折价方式注入900万美元(其中商誉450万美元,现金450万美元),持有30%股权,成为金山单一最大股东。联想本想多买一点金山股份,张旋龙不让。
金山要引资,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方正。张旋龙负责引见,到讨论的时候,张旋龙说:“我在金山有股份,不方便参与董事会讨论。”张旋龙说完,推门出去。第一波讨论,王选等高层都同意,后来,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没谈成,像上次拒绝求伯君合并进入方正一样。张旋龙操起电话,拨通了柳传志。
从燕山大酒店到香格里拉,从北京到香港,从早餐到午餐,张旋龙和柳传志谈了三次,张旋龙说:“我没再找第二家,你有没有兴趣?”柳传志说:“你张旋龙的人品在中关村谁都知道,愿意和你合作这个事情,但具体价格的事情由杨元庆和他们去谈。”
张旋龙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谈成,他和柳传志互相知道的时间比较久,但没打过什么交道。当年联想和四通为广告牌子“干仗”的时候,张旋龙因为和四通是生意伙伴,还帮四通动过手。所以,张旋龙和柳传志交情一直不是特别深,顶多一起吃吃饭,吃饭的目的是交流一下对中关村街上所发生大事的看法。1995年,联想股价最差的时候,张旋龙介绍过两个金融界的朋友给柳传志,这两个朋友帮过方正在香港上市,这两个人后来为联想将国内资产注入香港联想帮了不少忙。柳传志很感激,觉得张旋龙“够意思”,这次张旋龙找上门来,柳传志也不能驳他面子。
现在,张旋龙手上的方正股票已经很少了,还好,杨元庆说,金山可以让张旋龙发一笔,张旋龙也觉得金山的股票一定能够赚到钱。
张旋龙现在依然喜欢在中关村转悠,不知他又在动谁的脑筋,打谁的主意。 
问    答
作者:喜欢什么人?
张旋龙:喜欢赚过钱的人。第一次不赚钱,没关系;第二次不赚钱,也没关系;第三次不赚钱,就不行了。我是个商人,你不能说每次都运气不好,都不能赚钱。
作者:不喜欢什么人? 
张旋龙:最不喜欢坑蒙拐骗、讲假话的人。做生意可以讲一些虚的,底价八十,报价一百,这不叫假话,这叫生意。
作者:靠什么在中关村立足?
张旋龙:我不善管理,但善于找人。方正很多优秀员工都是我找回来的,找完了,让他们去管理。我已经45岁了,不应该这个时候还让我管理。
作者:怎样看中关村公司的潮起潮落?
张旋龙:四通、方正、联想,我都在他们最鼎盛的时候和他们合作了。我对方正仍然有信心,第一,方正有产品;第二,北大人就是不一样。联想确实很优秀,但我也有一句话,叫风水轮流转……
作者:怎样用从中关村挣来的钱?
张旋龙:以前的钱都用来投资公司了,我比较喜欢做生意。我没有炒过一分钱股票,我希望在做生意的过程中过瘾,股票没有什么过程。
作者:当“名”与“利”发生矛盾的时候,选择哪一个?
张旋龙:那当然“名”更重要,“名”是信誉的问题。如果我现在的财产全没有了,我相信我可以重来。所以,我会保持我这个“名”。以前,很多部长对我说,求伯君都比你出名了,我说,我手下有十个求伯君,我更高兴,“名”留在关键人物心里比落得尽人皆知的“浮名”要好。
作者:怎么看王选与张玉峰矛盾?
张旋龙:王选与张玉峰其实是有很强互补性的人物,这也决定了他们的经营理念有一些不一样。但到后来收购奥德的时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作者:张玉峰离开方正对方正是否是一种损失?
张旋龙:张玉峰是使方正内部发生分歧的原因,他的离开是解决这种分歧的一种结果。一个公司的创始人不是很愉快地离开,肯定会造成一些影响。
手    记
想起张旋龙,就想起张玉峰,就想起1997年底采访完张旋龙,张旋龙喊张玉峰、张兆东一起在燕山酒店吃的那顿晚饭。那是我第一次见张玉峰。那时,方正的业绩还很好,饭桌上三人有说有笑,在外人看来,三人亲如兄弟。张玉峰当时是老大,说起话来掷地有声。
其后,一直未见忙海外市场的张旋龙,倒多次采访过经张旋龙介绍的张玉峰,1999年8月,我在燕山酒店咖啡厅再次采访张玉峰,此时,张玉峰与王选的矛盾业已显现。张玉峰在那个晚上对我说:“办企业不能是业余的。”此前,张玉峰与王选都十分小心地避免冲突,说到对方都是“好话”连篇。我当然知道“办企业不能是业余的”是指向王选的,但直到那时,我都没预料到后来的“事变”。
所以,我写《变革方正》依然还将张玉峰、王选、张旋龙、李汉生放在一起写,写完后,没想到会遭到多次修改,看来各方都不满意。最后,张玉峰打电话过来说:“这篇稿子暂时不要发了,一个月后就会有结果。”正当我猜测这个结果是什么的时候,我又接到了张旋龙的电话。
我在香格里拉见到了张旋龙。张旋龙那次放弃一贯住着的燕山大酒店改住香格里拉,让我感到有些诧异,现在想起来,原因大约是那几天住那不太方便。张旋龙也对我说:“稿子不要发了。”他没说原因,改谈别的,谈起别的,张旋龙又有说有笑了,很开心的样子。后来,吃饭的时候,正说着别的,张旋龙突然没有上下文地对我说:“张玉峰对我有恩,让我赚到了钱,但是这次我没有向着他,我们这帮老哥们儿 都没有向着他……”后来,再没了两人的消息;后来事情就闹大了;后来张玉峰就“下台”了;后来,听说张旋龙又和张玉峰碰过几次面,据说,张旋龙每次见到张玉峰,老想起西安事变;后来,方正很多人出局,据说,是因为“站错了队”。其实,如果可以不站队,谁又愿意站队呢?这其中一定有很多无奈与牺牲。
方正事变,据我所知,一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张玉峰,还是王选都没预料到事情后来会变得那么不可收拾。“战争”就是这样,一旦开始,就不会再被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意志所左右。尽管张玉峰与王选都具有钢铁般的意志,尽管他们办好方正的初衷一致,尽管他们都有着超人的智慧,尽管两个人都知道妥协,但“战争”一旦开始,“战争”自会沿着它自有的轨道向前行进,有时候即使双方都想喊停,也停不下来,这正是“战争”的残酷所在。所以,没有损失的“停战”只能发生在“战争”之前,所以,一个组织里面很需要一个到处“和稀泥”的人,四处调停,做消防队长。张旋龙在方正一直是“和稀泥”的角色,很多话也只有以他的身份说出来才合适,可惜的是,那次事变,张旋龙成为一方利益的代表,他身处其中了。
张旋龙尽管混迹江湖多年,但依然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眼里没有对错,只有朋友。让一个性情中人处理张玉峰问题,他的痛苦可想而知,但张旋龙毕竟是个成熟的商人,一个商人不可能仅为了表现自己的痛苦而失掉自己的利益,所以,关于和张玉峰的事情,张旋龙不愿多说。他不能说自己错,也不愿违心地攻击张玉峰,所以,他闭口不谈。
张旋龙作为一个商人,他的本事在于使人需要,让人高兴。让人高兴最低成本的手段是低姿态,自己不摆谱,创造机会让对方摆谱。张旋龙这些本事可能得益于他干过导游。姿态低,见谁都乐乐呵呵的,时刻不忘照顾别人,让别人舒服,使张旋龙的朋友遍天下。在中关村,你可以从很多人嘴里听到“我的朋友张旋龙”,张旋龙为此得意,为此也花费了很多时间。张旋龙手机上如果有一个陌生的未接电话,他一定会打回去,问:“谁打张旋龙电话?”张旋龙朋友太多,他无法知道这个陌生的电话是不是一个久违的好友有急事打来的。
张旋龙使人需要,让人高兴,不仅靠人缘好,更重要的是,他手里始终掌握着对方需要的东西——四通当年需要张旋龙的Super PC;方正当年需要香港金山的壳上市,还需要张旋龙打海外市场;联想1998年需要金山的软件概念提升品牌。张旋龙的本事在于他总是知道何时何地何价将何物卖给何人,几乎从没错过。这不容易。
来源:《知识英雄2.0》
作者:刘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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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dy2046-blog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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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波:一位导演自杀的传说
2018年2月16日,农历新年第一天,电影《大象席地而坐》在柏林举行了世界首映。这是本届柏林电影节论坛单元唯一一部中国导演的作品,官方称赞它“极富视觉震撼力,细致入微地刻画了一个自私自利的社会”,并授予费比西国际影评人奖。
电影时长将近4小时,现场300多名观众几乎全都没有中途离场,放映结束后,导演的母亲上台作了简短致辞:“今天来到电影节,感到又痛苦又欣慰。痛苦的是,我儿子为大象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欣慰的是,大象能够在柏林电影节上映。”
四个多月前,《大象席地而坐》的导演胡波在北京自缢去世,年仅29岁。《大象席地而坐》是他的第一部长片,也成为他最后一部电影。很多人是通过他的自杀才第一次知道胡波这个名字,他迅速变成一种符号,承载各怀心事的人们的胸中块垒。
胡波去世后,作者采访了二十余人,包括他的父母、朋友、邻居、同学、师长、剧组同事,并观看了《大象席地而坐》的4小时版本与2小时版本。斯人已逝,每一个自杀者都会留下秘密与传说,但他作品中的愤怒表达,在他短暂一生所面临的内外困境中,皆有迹可循。
本文为《智族GQ》未刊稿,经同意,首发于真实故事计划。
2017年10月12日,王磊在家里做好了饭菜,想叫胡波过来一起吃饭。他们是新认识不久的朋友,是同行,聊天又投契,经常聚在一起。胡波是个单身汉,自己独住一套两居室,每天要么在外面吃饭,要么叫外卖,冰箱里堆满了各种速冻食品。自从两人搬到北京五环外的同一个小区后,王磊就经常叫胡波到家里吃饭。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王磊决定去胡波家里找找看。他有胡波家里的钥匙,因为胡波老是忘带钥匙,就放了一把备用的在他那里。推开门,没有人,家里也没有什么异样。王磊又给另一个朋友打电话,想问问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他边说边往外走,顺手推开了楼道里的消防门,看见了挂在那里的胡波,他对着手机说:“胡波上吊了。”
白色的绳子系在16层通往17层的楼梯扶手上,一直向下垂到通往15层的空间。这栋楼总共18层,一梯两户,平时很少有人走楼梯。胡波的对门当时没有住人,王磊过来时还碰到中介带人去对门看房,但都没有人发现。王磊马上报警,警察和救护车赶来后,胡波当场被证实已经去世。
消息很快传开,不少同学和朋友赶来,警察封锁了现场,大家都聚集在楼下。尸体被装进白色袋子拖上车带走,有人忍不住小声抽泣,大部分人沉默不语。
没有人清楚胡波的死因,只听到现场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声地对周围人说:胡波这小子酗酒啊,这小子嗑药啊,这小子骚扰我们的女演员,经纪人都告到我这儿了。
她是刘璇,《大象席地而坐》的制片人。2016年,刘璇在西宁举办的FIRST影展创投会上看到胡波创作的剧本,介绍给了她的丈夫、著名导演王小帅。两人的公司冬春影业决定投资制作这部电影,这让胡波拥有了执导自己的第一部长片的机会。影片在2017年初完成了拍摄,后期制作却陷入僵局,胡波一度认为他将失去自己的处女作:
完成这部电影用了一整年时间,而最终,没有一帧画面属于我,我也无法保护它。它被外力消解掉了。(胡波,2017年8月26日,《牛蛙》后记)
胡波死后第二天,FIRST影展发布讣告,向这位年轻的导演表示了哀悼,还说,“警方现场勘验初步排除了刑事案件可能”,除此之外就没有了。随后,警方出具的尸检报告证实,胡波的血液中没有酒精或者药物。胡波的父母从家乡济南赶到北京,拒绝了解剖尸体及进一步检查的提议。
胡波自杀的消息传出后,网友们找到了他的个人微博。这是一个只发过132条微博的账号,大部分留言数量只有个位,但在10月12日之后,首页的留言数量猛增到4000条,其中一条微博的转发数量将近1万次。那是2017年9月3日,胡波写道:
这一年,出了两本书,拍了一部艺术片,新写了一本,总共拿了两万的版权稿费,电影一分钱没有,女朋友也跑了,隔了好几个月写封信过去人回“恶心不恶心”。今天蚂蚁微贷都还不上,还不上就借不出。关键是周围人还都觉得你运气特好,CTMD。
最近一直在跟一个朋友喝酒,喝了一个月,他教我呲妞,费老劲了也没用,某个关键时刻从面前横穿一辆超跑,他说:“开这个就分分钟的事儿了”。真给力,毕业那年,去接那个狗逼恐怖片拍,现在我也改装个排气筒横穿马路了。之后的几年还得攒钱,把自己第一部电影版权买回来,两辆超跑钱,以拍艺术片的收入来看,不去贩毒很难做到。
接下来拍下一个电影,弄下本书,看起来忙得跟晒咸鱼似的,但只要不跟朋友吃饭就得在家煮速冻水饺。
之前在南京先锋书店遇到一个师弟,我说你不要拍电影,也不要写作,人觉得我在害他。所以为了不害人,我觉得即便想做跟艺术有关的工作,美术和音乐就比较好,起码能装点下自己,自我感觉好点儿,哪怕去跳跳舞呢。
当那些人拍着网剧写着商业片剧本胡吃海喝换车旅游的时候,走过来说你运气真好啊真羡慕啊,我真想取出我珍藏的凿子和斧子。
什么都不能做,哪儿也去不了,还得收“恶心不恶心”的这种回复。MMP你才恶心呢你个文盲。
一个多月前看徐浩峰更新的博客,我盯着那句“一念之愚,千里之哀”愣了半小时。不是因为那会儿“千里之哀”了,是意识到这句话时,一切都已不可改变,早些年即便知道这个道理,也不会信,现在哀也没鸡毛用。三月份在剧组时就听说了好几个自杀的,当时还没觉得什么,等我自己的电影在半年后没了才发现,都他妈完了。
人年轻时挺好,什么都不信,等岁数大了,信什么都没用。
留发之后也开始掉头发,同时佛珠子,大金链子,茶具,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契机了。
当时,这几乎是关于胡波本人生活的最丰富的叙述,许多媒体报道的焦点集中在胡波的经济状况上,暗示胡波自杀可能是因为不堪忍受“生活困窘”。胡波迅速变成一种符号,承载各怀心事的人们的胸中块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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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导演胡波
几天后,网络上又开始流传一张胡波和王小帅的微信对话截图,王小帅对胡波说:“那个长版本很糟很烂。明白了吗?……你以为别人是傻逼看不出来你那要表达的肤浅的东西?”王小帅曾经担任《大象席地而坐》的监制,媒体报道的焦点很快转移到两人艺术主张的不同,以及电影行业的权力分配问题。
但很快,这张截图就被删除了。有记者联系到了王小帅的妻子刘璇,但她婉拒了采访,只表示希望“逝者安息”。
“满洲里的马戏团有一只大象,它他妈就一直坐在那,可能有人老拿叉子扎它,也可能它就喜欢坐那儿,很多人就跑过去,抱着栏杆看,有人扔什么吃的过去,它也不理。”
《大象席地而坐》以一个人的独白开头,有点没头没脑。这是一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男人,瘦小,留着似乎是九十年代的分头,嘴里衔着一颗烟,嘴皮干裂。他坐在一扇窗前,旁边躺着一个半裸的女人,但灰暗的画面和倾斜的角度,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情欲的成分。男人和女人在说话时,眼神完全没有交流,与其说是对话,不如说是自说自话。
女人:“你快滚吧。”
男人:“我晚上再走。”
女人:“不行。”
男人:“为什么?”
女人:“我得去单位交报告,下午可能要开会。”
男人:“你点烟,有时候会沾上嘴唇的皮,然后烟蒂上会有血,看见了吗?”
女人:“所以呢?”
男人:“因为你刚才没给我水啊。”
女人:“我真得走了。”
电影并没有交待两人对话的来由,导演也不急于向观众解释,两人发生了什么。胡波把镜头推进,脸部特写占据了画面的大部,他用这种方式,让观众直接体会人物的心理。荒芜的世界,冷漠的人们,理解难以达成,这种气质在影片里一以贯之。
男人名叫于城,他和自己哥们的女人上床,被发现后哥们跳楼自杀。但在由他主导的偷情故事中,看不出他有任何悔意,他甚至都不愿意和女人一起收拾残局。到此为止,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害怕,一个无名之辈,身处无名之地。但在之后,正是由他串联起三个人发生在一天之中的“失去”和“逃离”的故事。
韦布,高中生,他的好朋友被污蔑偷了校霸的手机,韦布为好友出头却不小心把校霸推下楼梯,让人受了重伤,随时可能死去。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中,韦布逃离了学校。
黄玲,韦布喜欢的女孩,她和酗酒的母亲生活,在学校,她和教导主任有一场秘密的师生恋情。但她无法从任何一个人身上获得慰藉,恋情变成了众所周知的丑闻,这个城市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老金,韦布的邻居,他蜗居在自家的阳台上,女儿女婿以买学区房为由,想要把他送到养老院。陪伴他的只有一条老狗。老金和追堵韦布的混混发生争执,胆小怕事的女婿把老人关在门外,老金只能去漫游。
一连串的生活琐事,让三个人都变成了各自生活中的局外人,他们只好逃离。在逃离的一天中,他们一直在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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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 《大象席地而坐》
韦布回家准备逃亡时,发现自己积攒的压岁钱被赋闲在家的父亲拿去。他想去找奶奶躲一躲,却发现奶奶已经在家里独自死去。为了凑够车费,他把自己心爱的球杆押给了老金,随后又亲眼撞见了黄玲和教导主任在一起。他不满朋友被污蔑偷手机才打伤了校霸,后来朋友却承认自己确实偷了手机。就连他好不容易凑够的车费,也被换成了票贩子手里的一张假票。
黄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迅速传播开来的丑闻,她的母亲仍旧只会谩骂,恋人为求自保独自离去。面对找上门来的教导主任的老婆,她无所适从,离家出走。
老金被家人关在门外,陪伴他的老狗被另一只狗咬死了。老金找到那只狗的主人,却被他们当成讹钱的羞辱一番。
在这一天的末尾,三个局外人终于登上了开往满洲里的大巴,他们想去看看,那头席地而坐的大象。
2017年春节刚过,胡波带着剧组一行人到达河北井陉,简单的开机仪式过后,就开始了《大象席地而坐》的拍摄。
井陉位于河北省西部,与山西相邻,这里曾经遍布大大小小的煤矿,是历史上著名的“百年煤都”。但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煤矿资源逐渐枯竭,遗留下很多塌陷的土地和开裂的房屋。胡波选中井陉,还因为这里的雾霾,冬季尤其严重,天总是灰蒙蒙的。胡波心目中的《大象》,就是那样的色调。
但剧组抵达后,井陉的空气质量明显好转,每天都是大晴天。为了捕捉想要的色彩,胡波只能抢拍。早上5点多起来,拍到太阳出来之前,然后下午3点多再出工,拍到黄昏,只有这两个时段的光线是晦暗的。
制片方冬春影业给的拍摄时间总共只有30天,后来又减到了25天。时间紧急,胡波还决定全部用长镜头完成拍摄,更不容许出错,胡波就利用白天的时间反复排练。等到开拍时,他总是紧紧跟在监视器后面,经常一路小跑,这样发现错误才能及时更正。
和他对光线的要求一样,胡波希望演员的表演也没有任何“色彩”。 影片中,于城的朋友跳楼自杀,朋友的母亲赶来事发现场,站在楼下抬头看自己的儿子一跃而下的阳台。剧本里,母亲当时只有一句台词,三个字:“太高了。”一开始,演员说这句台词时带着哭腔,被胡波纠正了好多次,他要演员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出来。胡波说:小猫小狗死了,你会这么难过,但是人死了你不要那样说。
这是胡波第一次做长片导演,剧组成员也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拍摄时总会遇到问题。
有一场关键的戏,原本应该在井陉火车站拍,但被火车站管理人员制止了。这场戏既不可能删,也不可能改,胡波就带上剧组成员,跑到石家庄火车站去偷拍。他们把摄影机装在包里,跟在演员后面,不光拍下了演员的规定动作,还拍下了演员与现场售票员的真实对话。这种操作其实是被明令禁止的,但所幸胡波成功了。
更大的困难来自胡波和制片人刘璇的博奕。采访中,我得到一份标题为“青年导演的死亡”的文档,是胡波的一位朋友在他去世后,从他的电脑里找到的,写作日期不详。胡波在里面提到说:
开机后,公司对我的拍摄方式进行严重干扰,每日监视我所拍摄的素材,并通过威胁“随时都可以换导演”来让我妥协(一般其他电影制作的情况是,只要按时没有差错的完成,公司就不会提出意见,现场事情繁杂压力巨大),我均没有听取他们的建议,最初靠造假场记单来掩盖,他们发现已经在一周以后,换导演会影响制作,所以作罢。
拍摄第四天因为受到大雪天气影响了工作进度,公司不问前因后果以“每天拍不完该拍的就换导演”威胁我。并在后续制作中与制片主任一起多次蒙骗我“场景有问题了不让拍了”,我均是在滞后几日才知道是为了省钱。
拍摄到中后期,制片人又突然来到剧组,对拍摄计划指手画脚,严重影响剧组工作节奏,其认为我制定了不合理的拍摄日程,但当时我已经在规定日期内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电影内容。
2017年3月14日,《大象席地而坐》顺利杀青。接着就进入后期制作阶段,剪辑、调色、配乐,一切顺利的话,胡波马上就将拥有自己真正的处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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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 《大象席地而坐》
胡波很快就完成了剪辑,对于他来说,这不是难事。早在开拍前,他就打定主意,《大象席地而坐》将是一部全部由长镜头连缀而成的影片。一场戏一个长镜头,只要长镜头拍好,把素材放在剪辑台上搭好就是全片了。
监制王小帅认为这样做风险太大,对于一个没有任何长片经验的年轻导演更是如此,直到电影开拍前几天还在劝胡波放弃。看到胡波仍然坚持,王小帅又提出,至少要增加一个备选的常规机位,以防万一。等到电影开拍后,这个保障方案也迅速被胡波放弃了。为了赶进度,胡波决定调动剧组一切资源,拍出他想要的《大象》,没有备选,也没有退路。
“剪完了”,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胡波就宣布。王小帅和刘璇兴致勃勃地去看,看完后,他们告诉胡波,根本不行,必须重新剪。
胡波觉得为难,但还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重新剪辑出一个约2小时的版本。在这个版本中,剧本设定的发生在从早到晚一天中的故事没有了。为了压缩时长,胡波珍视的长镜头被剪碎后重新拼接,不得不加入很多“某年某月某日”的字幕作转场,看起来有些生硬。影片时长确实变短了,但并没有让《大象》变成一部精彩的情节剧,碎片化的剪辑方式稀释了人物本身的情感,原本通过留白、迟疑、停顿、静默烘托起来的独特气质不复存在,电影最动人的部分没有了。
但是,冬春影业的一位前员工回忆说,王小帅和刘璇看过2小时的版本后,觉得“终于有样子了”,让胡波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完成剪辑。就在这个时候,胡波不干了。
4小时版本的《大象席地而坐》被王小帅和刘璇否定后,胡波自己也对影片的质量产生了怀疑。他还是不甘心,于是将影片寄给一部分专业人士观看,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其中就有廖庆松。
廖庆松,人称廖桑,台湾著名剪辑师,和侯孝贤长期保持合作关系,近年颇受好评的《踏血寻梅》、《八月》、《二十二》等影片的剪辑工作都出自他手。2014年,胡波到台湾参加金马电影学院时认识了他。
《大象》剧组的场记瑶瑶说,2017年5月初,胡波交出2小时的剪辑版不久以后,收到了廖庆松的回复。廖庆松对胡波4小时的版本表示赞许,这让胡波很兴奋,一下“证实了他的直觉”。
胡波马上找到刘璇,提出想要重回4小时的版本。在冬春影业的北京办公室,两人因此爆发过激烈的争吵。刘璇明确拒绝了胡波的要求,但还是让他继续配合完成后期工作。
5月28日,正值端午假期,王小帅、刘璇请大家吃饭,席间胡波又提出了重回4小时版本的请求。王小帅再次拒绝,胡波当场反驳道:你这不就是在干涉我的创作吗?
刘璇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胡波大骂:你把话说清楚,谁干涉你创作了?你要这么说的话,你就是一个臭傻X!你想一想当时你那个项目在FIRST,谁理你?没有我们理你,你能有今天吗?!
当时在场的一个人回忆说,刘璇“骂了很久很久很久,所有人都惊呆了,王小帅也没有站出来制止她,胡波也没有回应,一句话都没有回应”。我曾多次联系王小帅和刘璇求证,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这不是胡波第一次听到刘璇的辱骂了。在井陉拍摄时,胡波因为场地问题和制片组产生争执,刘璇一个电话打到剧组,让工作人员把手机放在胡波耳边,一顿臭骂,胡波也只是闭上眼,一句话都不说。剧组杀青后,在北京举行的庆功宴上,刘璇当众数落胡波在拍摄期间的种种问题,也是同样拍桌子,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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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导演胡波
端午节的这场饭局,以胡波提前离场告终。那晚过后,胡波跑到冬春影业的办公室,想把素材偷偷复制出来,但被刘璇发现了。刘璇没收了胡波的钥匙,锁上剪辑房的门,对全公司说:这片子我不做了,如果这个片子入围任何电影节,我就拒绝,我不去!
胡波开始积极联系其他电影公司,希望能找到人把影片从冬春影业手里买回来。影片的预算是90万,实际花费73万,冬春开价350万,其中“王小帅的监制费就是200万”,这让胡波感到难以接受。
我所签订的导演合同中,前期制作费为九十万,整个拍摄过程公司不考虑质量只考虑省钱,导致大量场景和演员不能按照导演要求来选择,这样制作成本控制在了七十三万,依靠损失成片质量莫名省下百分之二十的制作费,这些钱省下来干吗了呢?省下的十七万也没有用于后期制作。
整个过程我最困惑的一点就是,如果目的是省钱,那八月份为什么要说服我拒绝另一个公司来这里拍摄这部电影?不拍不就一分钱不用花吗?
进入后期阶段后,公司不认可我最初的剪辑版本,通过长达半个月的羞辱与打压,打击我自信心,之后我用了两个月时间剪出他们所认可的版本。
在五月底,我将两个版本对比后认为后者没有体现我所拍摄电影的本意,向公司提出用最初的版本,但他们不给任何回旋余地,拒绝我的要求,同时提出“拿来三百五十万,你拿走这部电影。”我知道制作费只有七十三万,询问“为什么是三百五十万?”,他们答复说“因为监制费和公司运作费用”。(胡波,《青年导演的死亡》)
没有人愿意接盘。半个月后,胡波对一位朋友说,他准备重新找冬春影业沟通:“装孙子,不然片子就没了”。他向王小帅和刘璇分别道歉,并表示自己将全力配合完成2小时版本,“唯一的想法是保留一个导演剪辑版”。
王小帅回复说:“如果你以二个小时是为配合我们的话,请你不要配合了,因为我尊重导演,但不尊重一个导演的痴念。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刘璇回复说:“明天就会给你发律师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了,请你不要再找借口拖延了。你自己做事不负责任,恕我们也不能再奉陪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6月27日,冬春影业向胡波发送违约行为沟通函,“提出损害赔偿请求”。几天后,冬春影业向胡波发送第二次沟通函,直接要求解除导演聘用合同。
解除合同后,除电影剧本的署名权归于你之外,现在已经生成的所有电影素材、剪辑工程、剧本其余著作权等电影相关物料的著作权、收益权及所有权归于制片方冬春。(冬春(上海)影业有限公司,2017年7月7日)
“我不接受把一种油腻的虚伪当作所谓的复杂真实性与生动,不接受人际勾连为核心的规则,不接受存在中功利性的那部分。”(胡波,2017年8月26日,《牛蛙》后记)
在电影《大象席地而坐》中,每个人都和自己身处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们无法从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温情,所以他们逃离。在逃离的一天里,他们能够凭借的东西,只有一个擀面杖,一根台球杆,一支棒球棍。
一间幽暗的房间里,韦布用胶带一层一层地缠着擀面杖。他咬断胶带,狠狠挥舞了几下。上学路上,韦布对朋友说:“我爸以前用这个审犯人,不留伤。”他决定用这跟油条一样的擀面杖为朋友出头。
逃离的韦布没钱买车票,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台球杆换钱。那是一根公爵,上面刻着WB。韦布在路上碰到自己的邻居老金,准备向老金开口借钱,碰到了纠缠老金的大白狗的男主人。韦布拿起砖头,想要保护老金,被男人一脚踹倒,站起来,又一脚踹倒。
老金从口袋里翻出一小摞钞票,递给韦布,他不要韦布的台球杆,但韦布还是硬塞给了他。后来,韦布的台球杆意外地变成了老金打赢小混混的武器。
教导主任的妻子找到了黄玲家,隔着门破口大骂,教导主任什么话都不敢说。黄玲抓起棒球棍,朝着主任的肩膀狠狠抡过去。
面对无情的世界,胡波的主人公选择了暴力。他们认死理,一根筋,不愿转弯,不计后果。但暴力无法解决问题,所以他们愿意相信,在遥远的满洲里有一只席地而坐的大象。他们无力改变现实,只能选择远方的奇观作为微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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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导演胡波
在北京,胡波经常骑一辆白色的小摩托车,右边的后视镜早就被撞没了。从他租住的小区到市中心,经常需要走机场高速,胡波骑着这样一辆摩托车,速度能达到120迈,有时候甚至到150迈。
对于胡波的自杀,他的几位高中同学,都觉得并不意外。在他们的印象里,他总是特立独行,“上吊也是够标新立异,像他”。
那时他天天顶着个大油头,头发又长,像铲子一样。总有老师特别欣赏胡波,但也有老师特别讨厌他。高中第一节体育课,他和体育老师吵了一架,之后三年没上体育课。他写过一篇文章交给语文老师,想让老师点评一下,结果回来后对同学说:这老师没文化。数学课老师嫌教室太乱,说不想听的可以出去,胡波就和同学去操场玩去了。
他爱睡觉,有个绰号叫“睡神”。他家里为了他上学,搬到学校附近,也就200米的距离,但他还是天天迟到。
他办过一期主题是“中国文化”的黑板报,偏偏把黑板中间的一个“性”字突出放大,变成了“中国性文化”,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忍俊不禁。
有一阵子,胡波喜欢看韩寒,看《萌芽》。上不喜欢的课,他就看小说,晚自习的时候写小说。后来,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台相机,先是给同学拍一些非主流的照片,后来还拉着同学们拍过一个短片。短片讲的是一个身体有残疾的男孩,每天坐在窗边看别人在楼下玩,有一次他扔了一个纸飞机,被另外一个男孩捡到了,然后把他从楼上背了下来,和大家一起玩。
上高二时,胡波突然对同学说,从今天开始,他不说济南话了。同学问为什么,他说他要考北京电影学院,现在就要练习普通话。高三时,他去北京蹭课,买了几麻袋电影盘回来看。他考了三次才考上,中间干过几天婚庆摄像,又从山东的一个专科学校退了学。2010年,他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时候22岁,是班里年龄最大的学生。
在北京电影学院,大一,胡波气得张建栋老师踹过桌子,大二,气得姜伟老师离开教室。毕业时,他拍的短片被老师批评太艺术,让他模仿韩国人那样拍商业片,他照做了一个,一家电影公司看过后直接邀请他做商业片导演,但他拒绝了,他对自己的妥协感到烦怒。
他总是记得,在网吧通宵看《十诫》、看《红白蓝》时的震撼,他决心创造一种新的电影语言。
和冬春的矛盾激化后,胡波在家里喝了二十多天的的朗姆酒。2017年7月,他到西宁参加青年导演训练营。在那里,他见到了自己的偶像、匈牙利导演贝拉·塔尔,拍摄了一部短片,得到贝拉·塔尔的肯定。
返回北京后,胡波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起来。他跟很多人说,事情过去了,接下来他要准备新的工作。他甚至有些斗志昂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将来王小帅去参加哪个电影节,他也去参加哪个电影节,他要用作品压倒王小帅。
那段时间,他忙着和出版社联系,出版第二本小说《牛蛙》。FIRST已经确定投资他的第二部长片《天堂之门》,并且提前向他支付了6万元稿费。他重新开始写作,除了小说,还在写话剧,这是全新的文学尝试。他发疯一样地工作,感觉自己已经“从黑暗中生还”。
与此同时,FIRST还在帮忙斡旋他和冬春之间的关系。9月底,FIRST组织了小规模的电影放映,请一些行业人士观看《大象席地而坐》,希望有公司能够接盘。电影放映一场后,被刘璇阻止,不得不换到另外的场地。
当天,胡波就听说了放映被刘璇阻止的消息。那天晚上,胡波和朋友王磊一起喝酒,回来的路上胡波情绪激动,反复说:我恨死他们两个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认为,冬春和他的合作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是从上自下一条龙的欺诈服务”。
2016年7月,我带着《大象席地而坐》(当时名为《金羊毛》)的电影项目参加FIRST西宁影展的创投会,回京时有一家公司联系到我,同意按照我所申请的三百万人民币预算投资电影,冬春影业的刘璇女士也在同一时间联系我。
当时我以为冬春影业的核心王小帅导演一直在做艺术片,所以对其完全信任,刘璇女士以“投资你电影的那家公司做商业片的,以后肯定会干扰你创作”为理由说服了我。
之后,以“立项需要剧本版权协议书”为理由,让我签了版权转让合同,再之后,以“新导演经验太少”为理由强制性签了没有定剪权与演员选择权的合同(当时剧本版权已经被他们全部拿走,没有了其他选择,原因是我个人的,对行业认识不清,电影学院也从没有教学生要提防前辈)。
这样,这部电影启动,同时启动的还有另一位青年导演的电影。我最初的要求是三百万制作预算,四十五个拍摄日,公司在签第一份合同之前没有否定我的要求,随着一份份合同的落实,每一份之后均没有任何选择,这个项目最终只有几十万预算,二十五天拍摄日。
事实上当把剧本版权无条件签出时,这部电影整个制作就开始不受导演控制的缩水,而最初促使我放弃其他公司更为良好条件的理由是“不干扰创作”。
至今,我仍无法了解到这部电影的融资状况。去年九月份,公司鼓励我发朋友圈免费招美术和其他组员,导致该项目在电影学院美术系毕业生中成为笑柄,这种不正常的免费招人状况只适用于个人筹拍电影,但从公司的合同,到流程,已经是标准的电影制作流程。
绝大部份主创几乎以零片酬来参与这部电影的制作,我靠去年夏天得到的奖金撑过下半年,但因筹备期无法进行其他工作,之后也没有任何收入。但整部电影的流程不是独立电影制作体系,从融资到宣传均属于商业行为,同时公司强制要求零片酬来拍摄剧照与视频的两位工作人员签订版权转让合同,均被拒绝。(胡波,《青年导演的死亡》)
10月8日晚,胡波自杀前四天,他和一位朋友约在望京的一家酒吧喝酒。那天胡波穿得特别整齐,一件毛茸茸的灰色卫衣,天蓝色背心,新球鞋,戴着顶渔夫帽。
胡波一边埋头吃鸡翅,一边对朋友说:“我最近在写戏剧的间隙买了很多潮牌。你看,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你是干什么的了。像我以前,老穿得黑黑白白的,一看就知道是个落魄作家。谁都能过来说你一嘴。烦不烦啊……”
两人从晚上一直聊到凌晨,从电影、戏剧聊到写作、生活,从贝拉·塔尔聊到《百年孤独》里的奥雷里亚诺上校,最后还是聊到死亡。
“以后我的墓碑上要刻一个吊死的人。”胡波说。
“墓志铭上写什么?这里吊着全宇宙最孤独的人——吗?”
“反正活着也没什么好事,就是像工具一样,写作,拍电影。但创作本身是去经历几何倍数的痛苦。”
闲谈间,胡波还问起朋友最近在忙什么,朋友答说在休息,胡波就一边笑一边说:“你等着啊,过两天我给你找点事儿干。”
四天后,胡波上吊自杀。
胡波去世四个月后,我到��南看望他的父母。正值寒冬,他们租住的房屋里没有暖气,客厅里虽然放着两台电暖器,但还是感觉很冷。胡波生前养的一只白猫被带回来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套房子临近济南高铁站,胡波的父母告诉我,当初选择在这里租房,就是为了方便胡波去北京上学。朝北的一间卧室是胡波的房间,里面陈设简单,写字台上放着胡波的遗像。
他们不愿意多谈胡波的过去。既是因为害怕回忆伤心往事,也因为那时《大象席地而坐》的后续事情尚未确定,他们担心和我的交谈会影响电影版权的交接和收益。胡波出事后一周,冬春就答应把电影版权“捐赠”出来,但直到我到济南时,仍然迟迟没有解决。
“王小帅真的能一手遮天吗?”胡波的父亲问我。他说,他们不愿意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只希望他和胡波妈妈的后半生能有个指望。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重复表达自己的采访立场。
胡波的父亲有点不耐烦,对我说:“我们接受你的采访,能有什么好处?”他是想知道,这篇采访能不能帮忙解决钱的问题。儿子已经去世了,他们需要钱来养老。
胡波的母亲劝他不要着急,她的精神尚佳,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和FIRST的工作人员联系,夫妻俩租的房子快到期了,她还在张罗找新房。她听别人说,胡波养的猫值8000块钱,如果真值这么多钱,她就把猫卖了。“7000我也卖。6000我也卖。”
现在,电影版权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大象席地而坐》在柏林上映时,结尾的字幕出现了电影版权归属者的名字,其中一位是胡波的母亲。
去年过年的时候,胡波在家没待几天,就去井陉拍《大象》了。临走前,胡波还和父亲说,让他提前准备好时间,至少6个小时,下次回家好好和他聊一聊。那是胡波最后一次回家。
胡波的父亲对我说,他至少看了四遍《大象席地而坐》,就是不明白:电影里的人为什么都不笑呢?
回到北京后,我重新翻检胡波手机里的100多张照片。以前,我只注意到,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他和王小帅、刘璇的对话截图,一些合同文本、往来信函的照片,或者就是他的新书封面、扉页。只有3张图片和他的作品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一篇文章的截图,讲的是作家沈从文的经历。
我在网上找来了这篇文章,里面有一段写道,沈从文初到北京,写信给文坛大佬们希望得到赏识,其中有一封信寄给了郁达夫,两人因此相识。郁达夫去见沈从文,看到他大冬天躲在一间没有火炉的小房间里取暖。后来,郁达夫请沈从文吃了午饭,还把身上的零钱都交给了他。临走时,郁达夫对沈从文说:“我看过你的文章。你要好好写下去。”
我忽然想起,《大象席地而坐》里是有人笑的。影片末尾,韦布、黄玲、老金都登上了开往满洲里的大巴车,那时已经是晚上。大巴车在中途停下的时候,韦布下车,独自走到荒野中,踢起了毽子,慢慢地,黄玲和老金也加入进去。他们围成一个圈,一起踢毽子。
(文中王磊为化名。部分细节取自水鬼和王凯的纪念文章,特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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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康路凯 编辑 | 曾鸣
摄影师 | 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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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中的富二代 | 深氪
文 | 王海璐 编辑 | 杨轩 1 大学刚毕业,王夫也去嘉实投资干了几个礼拜,就决定要走。 王夫也认为自己看透了投行人的处境:虽然外表光鲜,但实际上也是给别人打工,“天天背着俩包,也挺苦的。”他认为这不适合自己,他手头做的第一个案子、La Perla内衣的收购案还没结束,他就决定撤了。 王夫也有超出常人的选择余地——当他跟父亲表示自己“不当公子哥儿”,王夫也的爸爸,华谊董事长王中军,跟他的朋友嘉实董事长打了个招呼,就搞定了这份普通人很难得到的工作。这在富裕圈层中并不罕见,王夫也发现,一些年轻投行人是坐着“京A8”牌子的奥迪过来当“金融民工”的。他猜这都是自己的同类,“全是空降兵,从基层做起。” 接下来,王夫也做了两年个人投资,然后成立了一支风险投资基金,名为“集结号资本”。一期募资,他给20几个富二代朋友打了一圈电话,“集结”了1个亿。 中国正出现一批这样有折腾资本的年轻人:1990年代中国崛起了一大批民营企业家,如今他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他们从小目睹了父母的创业经商历程,对如何经商有家学渊源;普遍在海外留学,有国际视野;以及,有钱、有资源。 集结号创始合伙人王夫也 接班是一种自然的选择,但他们的身份出现了错层——上一代中国的中国产业结构,制造业、贸易、能源矿业、地产等传统产业占大头。对年轻人们来说,这不太酷,而且,中国产业机构正在转型,好机会更多出现在新商业领域里。 王夫也在集结号资本的合伙人付建忠,家里做的是有色金属尾矿处理的生意,年收入过亿。付建忠佩服父亲白手起家的经历,但海归背景的他干了两年后,发现自己不想绑在这家十几年的公司上,整天与矿主和国企的领导打交道。“我父亲的公司是我不太感兴趣的领域。” “我喜欢做我自己的事情。”中坤集团董事长黄怒波之子黄斯沉选择出走——黄怒波虽然以诗人的身份闻名,但他创办的中坤集团其实是一家做地产和度假业务的公司,在北京大钟寺有一个“中坤广场”。黄斯沉之后在投行干了两年,因为喜欢体育——他曾陪父亲走过北极,在零下30多度的冰面上,跟着罗盘走了7天——他三年前选择创立了一家做体育IP的公司。 生于1994年的黄静逸,父亲90年代下海,做进出口贸易、煤炭、地产。她大二就开始创业和投资,3年里掌管了5、6家公司,投拍了7、8部网络电影。她的第一桶金源于,因为长得好看,有人想找她拍电影,这启发她自己去投资拍片,4年前她拍的一部网络大电影,30万本金,最后赚了300万。 “有资源的创业者,和没资源的创业者,不是一个品种。”黄静逸说。她认为创业成功需要4个条件:有资源,有项目,有方法,坚持做下去。她认为资源和项目对普通人可能都是挑战,而对于创二代来说,需要突破的则是第四点。 虽然没成功的项目为数不少,她“选择性地遗忘”,“就算没有做成,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我一定能在里面有收获,这是我的成长。”黄静逸说。 已经站上前人肩膀上的二代,他们的作为值得期待——80后富二代中,家里开水泥厂的王兴连续创业,现在美团已经是一家数百亿美元估值的公司;也出生于商人家庭的张旭豪则创办了饿了么,卖给阿里时售价95亿美元;家庭背景最显赫、在文化游戏产业里动作频繁的王思聪,其在投资领域的一些不错的表现也时常被人提起。 但换个视角看,富二代并没有吃苦的必要,在商业世界和创业环境中,这是一个矛盾的组合。 “投资人不投富二代。很少,因为他害怕你是玩票的。”家里有一家创立于90年底、如今年利润过亿的药企、自己在教育行业创业的王婧基于亲身经历说。 一笔500万的投资,对于风险投资机构而言很重要,但对于很多创二代而言,可能只意味着一台跑车。“亏了就亏了。怎么样了?我赔给你好了。”王婧说,富二代更多是这种心态。 2 王婧穿着一身黑色的MiuMiu套装,电脑上放着全英文的PPT,为她参与的一个留学生教育项目回国融资——在海外留学时他们发现,留学生们在择业有很多困惑。项目的创始人也是一个富二代。 “湖南大学你们怎么打?”对面的投资人问。“你们从就业办公室,还是从团委入手?” “当时我就懵了,我都不知道这是啥。”王婧对36氪回忆说。 投资人用“不接地气”形容他们的团队。并把这四个字拆解为几个方面:你们团队比较年轻;你们不了解中国市场;业务结构单一,留学生的细分市场太细了…… 40多天里,他们连续见了几十个投资人,结论都差不多。最后,创始人动用家里的资源,找到了两家基金联合投资了500万美金,这个项目才启动。 “不接地气”的生活,王婧在美国的时候习以为常。那时候她开一台兰博基尼,纽约哪个大牌上了新一季的包包,她就和身边的小姐妹一起去拿货。每周她都参加party,在会所或是朋友家,一推门满屋子鲜花和香槟。年轻、有钱的女孩们个个穿着精致,炫耀美丽和财富。 “很浮夸,(就是)你能想象到的,Ins上的那种生活。”王婧说。 从美国回来,王婧打包了四十多箱衣服、鞋子、包,海运了4个月才到上海,她没时间整理,箱子运过来完完整整摞在角落。上海空气潮湿,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发现,几双缎面镶着钻扣的鞋子、香奈儿的羊皮包和羊绒外套都长了霉。 刚回国的时候,王婧很不适应。他们在上海杨浦区一处联合办公空间租下6个工位办公,电梯间包着木板,站在她身边的常常是扛着建材的工人。上海常下雨,她的鞋子不是皮底就是光底,每隔几个星期就会废掉一双。 富裕生活所养成的惯性,王婧发现,在她创业之后,特别是面对投资人的时候,是一种无形的负资产。 黄静逸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和朋友合伙做了一个服装品牌。她投资100万,请了迪奥的设计师,做了几百套衣服试卖。定价的时候,她跟圈子里的朋友做“市场调研”:“一件衣服卖2000块钱,是不是太便宜了?”她自己穿衣服,经常也要1、2万一件。 “太便宜了!”她们都告诉她。最后,她发现衣服做出来真的就只有她们买。 服装的项目持续了1年多,一直销不掉。黄静逸不愿意降价处理,宁可堆在仓库。最后这些库存成了她和助理的私人衣橱——她的助理,也是她的合伙人之一,家里是做地产生意的,后来和黄静逸合伙创业。她们拿了一部分送人,剩下的自己穿,半年没买新衣服。 黄静逸承认,那个时候她不懂市场。“他们说我不接地气。我一直认为我在市场里,后来发现我不在。” 创二教育创始人黄静逸 和王夫也一起成立集结号之前,付建忠也曾经和一帮英国留学圈的富二代朋友,在广州有过一段短暂的创业经历。他们做的是一个企业给员工发福利的电商平台。大概的模式是:企业向员工发礼品卡,员工用礼品卡在他们的平台上选购产品,商家可以给企业提供优惠。 因为合伙人家里在广州当地“很有背景”,他们很快拉来本地一些大企业作为种子用户,和商家的合作谈的也很顺利。但资源消耗完后,项目的增长遇到了瓶颈,促活成了大问题。加上股权分配上的理念出现了一些不一致,他最终离开了这个团队,回到了北京。 在付建忠看来,很多富二代选择创业,是因为既不想毕业就回家接班,又不想打工,因此管家里要了一笔钱,热情高涨地说要创业。遇到挑战了,才发现创业原来这么难。 上一辈则没有放弃的可能。付建忠记得,他上中学的时候,有几年房地产泡沫,父亲的工程队很不景气,父亲下决心转型,自主研发有色金属尾矿处理技术。这项技术最初的研发和推广都很难,有一次父亲出差2周,回到家瘦了一圈,两鬓都白了。他最佩服父亲的地方,是从未停止创新,每年都会把技术重新迭代一次,现在已经有五个版本。 付建忠最终离开了这个团队,回到了北京。 3 回到北京后,付建忠有一阵子经常泡中关村创业大街的咖啡馆。 那时候正值创业大潮。很多项目几个月内估值连翻数倍,投资人退出回报几百倍。暴富的消息不断刺激着创业者。付建忠也被大潮裹挟着开始看一些项目,他觉得,这比父亲的生意有意思多了。 付建忠在英国留学时就认识王夫也,王夫也当时也做了一些一笔三五百万的投资,后来觉得,用自己的钱投资风险承担能力低,不如募一支基金。钱来自富二代朋友们,他们跟这些年轻的LP们说“不保底,亏了别赖我”,而投资的方向是新消费、新内容、新技术。 一期募资靠的是哥儿几个“刷脸”,“但脸不能一直刷下去”。压力的核心是要对业绩负责。投资的工作看起来轻松,但在起步阶段,他们为了了解市场,常常一天要看5、6个项目。 不幸的是,市场那是开始泡沫化。他们是一支新基金,找项目的渠道有限,还遇到了一些不靠谱的FA,跟着投了一些烧钱的O2O、社交类项目,为此交了不少学费。 “那会你不懂嘛,但是因为吃了这些亏,你就懂了。”王夫也说。渐渐地,他开始知道市场里哪些人、什么CEO是靠谱的,在早期投资市场上,找到靠谱的人是关键。最近一起看世界杯时,王夫也几个会一起看球的投资圈朋友没能来。中国的一家二手车公司在美国上市,他们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集结号一期基金的投资项目、孵化器“将门”的年会上,邀请了百度总裁张亚勤,中关村银行董事长郭洪和王夫也上台演讲。前两个老同志把将门夸了一通。轮到王夫也,他举着麦克风开玩笑说:“我觉得将门牛,我更牛逼。” 集结号刚成立时,他们没什么找项目的渠道,到微软加速器“蹭”项目看。将门3个联合创始人,原本都是微软加速器的高管,后来就被王夫也“忽悠”出来另立门户。将门天使轮融资,集结号投了2%,王夫也个人也投了一些。 “我给你十趟去微软的机会,你能发觉这个团队的价值吗?有价值,你能把他们聊出来吗?那是我的嗨点。”王夫也说。 王夫也个人投将门项目的钱里有80%是代替王中军管理的资产。现在,王中军也会问王夫也,投资的门道是什么。集结号做了两年之后,王夫也在2016年出任了华谊的董事,兼任华谊投资部负责人。 同年年底,集结号二期募资2亿,王中军个人投了1亿,另一个主要的投资者是五星控股董事长汪建国。付建忠告诉36氪,他们也跟一些母基金聊过,对方要求退出业绩,这对于成立时间不长的新基金而言条件比较苛刻。反而是产业大佬,有资产管理的需求,对他们更宽容,也会给资源协同。 付建忠也会用父亲的钱做一些个人投资。父亲从前还会对他“说教”,自打他们合伙成立了集结号,他就不再干涉了。他弄不懂风投的逻辑,索性不再过问。 “我一度还挺失落。他可能觉得,我做的这行,他已经不太懂了。”付建忠说。 传统商业向新商业进化,新的生意和打法,旧时代的英雄们已经有些眼花缭乱。 黄斯沉第一个体育赛事IP为“X-Mudder泥泞障碍赛”——这是黄斯沉在美国体验过的一项小众运动,参赛者需要在泥地里跨越障碍和关卡,完成挑战。黄斯沉认为,类似的障碍赛在中国市场是空白。 造IP是件挺难的事情。“X-Mudder”2016年第一次在北京以外的城市落地。黄斯沉两天之内跑了五个城市。早上在深圳,下午去广州,晚上飞重庆,第二天去成都与合作伙伴回合,晚上回北京。如果按照黄斯沉的设想,靠卖IP授权挣钱,这是一条很长的路。 做到第3年的现在,X-Mudder北京站在奥森公园办了一场,现场来了几千人,规模是最初的十倍多,业务在增长,但新融资还没有着落。黄斯沉拿着对讲机盯场,在接近40度的大太阳地里跑前跑后。 史克浪体育创始人黄斯沉 黄斯沉不愿意谈父亲的企业,觉得让职业经理人管挺好的。但他羡慕他父亲那一代的企业家,身边能有几位跟随十几年、二十斤的老部下。而全民创业某种程度上造成了企业中层力量的缺失。在传统企业,新员工进公司往往有个“师傅”指导,他们在公司呆上3-5年,熟悉业务,和同事培养默契,然后获得晋升的机会,逐渐坐上管理岗。而现在的企业,新员工来了又走,普遍干不久。很少会有人在一家企业为自己做5-10年的规划。 黄斯沉正在学习如何管理:他希望给同事们营造平等对话的环境,但面对类似一个销售员3、4个月没开单的情况,他也要拿出老板的态度。近期他的一次反思是,新的赛事产品上线,本该参与内测的人失职了。黄斯沉发了火。他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往墙上扔了一只杯子。没有伤到人,但可能伤到了自尊心。 王婧现在已经不穿真皮底的昂贵鞋子了,改穿球鞋。不久前,王婧和创始人在北京SKP约客户谈事情,想到很久没买衣服了,到商场逛了一圈。结果发现“太陌生了”,最后什么都没买,回去开会了。 创业以来,王婧感觉自己和从前的生活脱节了。她现在每天9点钟上班,经常工作到11、12点。早晚她会到健身房游泳或是做器械——不是为了保持身材,而是为了保持精力,工作能够专注。 王婧已经很少去穿着昂贵的纯���交场合了。这一方面源于,她20万年薪,收入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之前就是party,我就是需要party和出去拍照片。”另一方面,“人家也都不带我们玩了,觉得很无聊,你们天天也很忙。” 王婧考虑着,回去帮帮父母。去年过年,她陪他们跟集团的CEO、财务、人力和车间的高管一起吃了个饭。他们跟她聊医药集团业务,她则跟他们聊创业,他们取得的成绩和磕磕绊绊。 年轻的管理者想要服众,就要能跟她从小叫叔叔、伯伯、在这家90年代成立的公司里工作多年的高管们能对等交流。王婧参与创立的这个教育公司,已经拿下3轮融资,创业经历是王婧的筹码。 王婧认为,药厂们都盯着想把实验室研究成功商用化,AI的场景化运用可能是市场的新机会,但也蕴含巨大的风险。王婧如果回去掌舵,探索新方向的重任就落在她的肩膀上。  王婧认为,二代接班,比较成功的案例是新希望集团刘友好的女儿刘畅。“虽然你不知道她做什么事情。你能看到的是公司业绩的增长。” 一位投资人对36氪说,现在“工业4.0”、工业自动化的兴起,某种程度上也跟“二代”的视野、改造父辈企业的强烈愿望密切相关。 4 在美国做留学生市场的时候,王婧接触过一些年纪更小的富二代。家里的背景有大型地产公司、政商集团、能源国企,到煤老板,高利贷主……她认为那个年龄的孩子,很骄傲,也很焦虑。他们有享乐和炫耀的诉求——她将这种攀比的心态,概括为大部分富二代在成长期,父母忙事业,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因此长大以后,希望从群体中获得关注和认同。 他自己就是如此,小时候父母经常忘记接他放学,有一次他在路口等了4个小时,卖烧饼的老伯收了摊,把她带到派出所,警察给她父母打电话接她回家。开家长会,她家里从来是其他人做代表。有一次父亲难得去了,原本应该去高中,结果去了她初中的学校,回来跟她说,“哎呀,你都念高中了。” 但在狂欢结束之后,这些富二代们也会思考,自我的价值在哪里。“我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我爸那样,那我怎么定义我自己。” 黄静逸认为,富二代的成长是分阶段的。早期可能是炫耀、攀比,以此找寻一些同类。然后有一部分人会“觉醒”,开始工作、创业,证明自己。每次听到圈子里年纪小的二代,抱怨不喜欢被称作二代,黄静逸就忍不住反驳:“没有你爸妈,你是什么?你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能力,今天先把你的能力拿出来。” 最近,黄静逸投拍的一部商战电影,刚刚在院线上映。这部电影原计划6个月上,因为拍摄延期及后期审查问题拖了2年,预算超支一倍多。这也让她明白,“世界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就算我想对了80%,还有20%是不由我控制的。”黄静逸说。 失败就失败了,黄静逸相信自己未来一定会成功。毕竟,对于中产而言,创业失败了可能直接跌落到社会底层。而创二代失败,交一笔学费就够了。 王夫也能够理解父母的难处。他5岁之前没怎么见过他们,6岁被送到寄宿小学,13岁送到英国留学,调侃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你要知道他忙的意义。他如果不忙,没有我现在的生活。我蛮感恩的。我觉得这社会,一定是有报有还。” 对自己是否能像父辈那样成功,王夫也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不败”。华谊正从影视扩张到实景娱乐等领域,他知道转型需要阵痛,给自己设立的底线是,“一定要在牌桌上。” 王夫也认为大众对于富二代有误解,“开个车觉得自己牛逼大了那种,不叫二代,叫小康。” 集结号资本创始合伙人付建忠 在家里的尾矿处理企业工作时,付建忠到太原出差,落地后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到矿上,漫天风沙,和他年级差不多的工人们眯着眼睛干活。中午他和他们一起吃饭,就在临时搭的棚子里摆上几张饭桌,砖砌的灶台里生着火,大铁桶里白菜炖豆腐,十几个工人就着馒头吃。 当晚,付建忠飞回北京,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国贸三期云酷酒吧,十几个年轻富二代推杯换盏,一瓶酒几千块钱。付建忠高处看北京,那一刻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挺魔幻的。 几年前,父亲的父亲曾经要送他一台200万的超跑,年前订了车,但等配置的过程中,父子俩吵了架,父亲一怒之下退了车。后来父子俩关系缓和,约着在北京见面。当天,父亲开着那台车来了,“你现在干的还行,车奖励你。” 付建忠挺感动的,但现在他已经把那台车“处理”掉了。他现在创业,用不着这台车了。采访这天,他身上穿一件黑色T恤,说是在网上花了100多块买的。 这辆跑车前一半的故事是,他还在父亲的公司上班时,一次父子俩大吵一架,他把银行卡、车钥匙通通扔到父亲面前,告诉他“我不干了”,然后搬出家走了。之后他自己找了个咨询公司的工作,有了一点储蓄,就买了新款的ipad、单反镜头,给父亲寄了过去。“我就想告诉他,我干得还行。” (应采访对象要求,王婧为化名。36氪作者刘旌对此文亦有贡献) http://dlvr.it/QZyB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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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iscomin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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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淫荡的小母狗
我对网上的主人们做了一次清算,有一个主人惹起了我的主见,这个叫做峰 的人曾经在我的主人清单里停留了半年了,我们玩过几次文字调教,觉得很不错 ,但他从没有要求视频,甚至也没有要过照片,在网上,我不自动找他,他普通 也就问候一下,决不纠缠,回想起来,他的文字调教倒是很让我兴奋,有一次还 自动翻开视频,自慰给他看,他也没有特别的表示,还是淡淡的。拿他做着比拟 ,我不知不���地删除了其它一切的主人,望着本来繁华的清单,变成一个孤零零 的名字,我情不自禁地点开他的对话框;   小母狗:如今我只要你一个主人了   峰:是吗,很快会有新的参加吧,不过还是很快乐没有被删   小母狗:你为什么从不要求视频,难道你只喜欢文字调教吗   峰:当然不是,   小母狗:为什么呢   峰:恩,假如你真的被我调教过就晓得了,如今这是机密。   小母狗:你不是调教过我吗   峰:那不算,你那是在玩,只要仔细地一对一,才是调教的第一步,视频不 视频���在其次   小母狗:哦,明白了,那我们要不要试试看呢,   峰:真正的调教你吗   小母狗:是啊   峰:我只承受一对一   小母狗:好的,只需你够本领,我不会找别的主人的   峰:后果一定会出乎你预料的,渴望你接受得了   小母狗:这么自信,我喜欢   就这样峰成了我独一的主人                 (3)   沙丽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称心地看着本人被热气熏成粉色的裸体,闭上眼睛 ,想象是主人在审视本人的身体,不由得夹紧双腿,抵抗下体充实干冷的觉得, 她对如今的主人称心极了,一想到他就会感到阴部一阵瘙痒,沙丽很庆幸本人半 年前的决议,隔绝了和其它一切主人的联络,专心肠承受峰主人的调教,虽然依 然是网上的调教,但峰主人总是能够慢条斯理的挑起本人的性欲,一个个冷静的 指令引导沙丽堕入愿望的漩涡,每一次调教都令沙丽抛开一切尊严感性,疯狂的 追逐那可望而不可及的高潮,直到解体的作出一切丑态,只为了那快感迸发的一 刻。虽然沙丽曾经在网上作了很久的小母狗,承受过数十个主人,但这半年来峰主 人在带给沙丽无尽快感的同时,也令沙丽明白本人果真如小母狗般淫贱,唯有被像 狗普通的看待,才干失掉真正的高潮。   而明天,是成为峰主人小母狗的半周年岁念,峰主人说要做一次特殊的调教, 保证令沙丽终生难忘。想到这里,沙丽感到阴蒂一跳跳的兴奋,不由放慢调教前 的预备,刚刚洗澡的时分,沙丽曾经小心的剃去神仙草,如今整个身体光溜溜的, 依照主人���要求,沙丽拿起不褪色的白色水笔,在左右乳房上写上:小母狗,并小 心的把粉色的乳晕和乳头涂成深白色,看上去格外淫糜,然后在肚脐上方写上: 欠操,在肚脐下方写上:骚穴,再在阴户上画上一个粗大的白色箭头,不断指向 阴蒂的上方,最初,沙丽弯下腰,张开双腿,小心的分开两片阴唇,渐渐的把整 个阴户也涂成了深白色,涂完之后,阴户曾经湿得不行,更显得不褪色的白色艳 的亮眼。   早晨10点,沙丽准时上线,翻开视频,手提电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沙丽 半蹲在地板上,双腿分开到极限,挺胸收腹,双手放在胸部两侧,舌头尽量伸出 ,这是主人要求的小母狗向主人问好的规范姿态,同时也方便主人反省小母狗身上的 字迹,主人接纳了视频,但没有任何表示,沙丽坚持着问好的姿态,工夫一分分 过来,腿越来越酸,口水顺着舌头不停的滴在地板上,阴户也有粘粘的淫水流下 ,先是挂在腿间,渐渐的滴到地板上,5分钟过来了,主人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沙丽又怕又累,地板上的两滩水迹也渐渐的分解了一滩。   终于,主人传来了一句:「预备得还不错,小小母狗,跪着吧」,沙丽感激主 人之后,小心的跪在了那滩水迹上,下身仍然挺直,但是头低着,舌头也是伸着 的。接着峰主人对沙丽作了一些犬艺训练,看着训练后沙丽红扑扑的脸,和湿得 艳红的阴部,峰主人决议开端明天的特别调教:「预备好了吗,小骚狗」。   沙丽兴奋的摇头,十分等待这次的调教。「那好,把计算机搬到玄关,视频 对着门,然后翻开大门,四脚朝天躺在门口的踏脚垫上用黄瓜自慰,阴户要对着 门口」,看到峰主人的命令,沙丽不由暗自庆幸本人是顶楼独一的住户,另外一 套房子还没有卖掉,虽然电梯一翻开就能够看到本人家门口,但是这么晚了,应 该不会有什么成绩的。于是,沙丽迅速的依照主人的指令举动,几分钟之后,沙 丽曾经像发情的小母狗一样,躺在门口的踏脚垫上,下体对着大门和电梯,双手握 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黄瓜对着本人又湿又红的阴道入口处,沙丽扭头看向计算机, 等候主人的一声令下,「从如今开端,用黄瓜自慰10分钟,不管发作什么都不 能停下,直抵达到高潮,工夫到我会提示你的,开端插吧,小母狗。」   看了主人的命令,沙丽毫不犹疑的把黄瓜拔出湿穴中,对着随时能够翻开的 电梯门,沙丽变成了一头真正的发情的小母狗,疯狂的抽插本人瘙痒的淫穴,每一 丝惧怕被发现的恐惧都转化成了像原子能一样的疯狂欲颠的兴奋,沙丽忘我的抽 插着,嚎叫着,似乎野地里的母畜,追求着畜类的极度快感,高潮触手可及,沙 丽不顾踏脚毯的粗粝,颠狂的扭动下身,配合双手的减速抽插,忽然,电梯门打 开了,一片光亮中走出了一个穿著制服的年老保安,沙丽脑中一片空白,在宏大 的恐惧中,高潮不可逆转的降临了,看着向本人走近的保安,沙丽全身痉软抽搐 着,双手仍然不受控制的做着机械的抽插,嘴里发着不明意义的叫声,就这样, 在年老保安的凝视中,沙丽又迅速迎来了第二波继续了3分钟的高潮,终于一切 都过来了,沙丽瘫在踏脚垫上,满是汗水的身上写着刺目的红字,分开的双腿中 ,黄瓜还在随着阴道的抽搐而一颤一颤的。   沙丽从没有享用过如此猛烈的高潮,也从没有像此刻那样无地自容,被本人 大楼的保安看到如此的丑态,在别人的凝视中仍然中止不了对高潮的追求,甚至 更为兴奋,本人一定会成为明天晚报上变态淫女,成为整栋大楼,和社区的笑料 ,还有家人伙计的目光,本人这头网上的小母狗终于曝露在理想的阳光下,想到以 先人人都会叫本人小母狗,男女老少都会轻视侮辱本人,沙丽的阴道又是一阵猛烈 的膨胀,黄瓜也猛烈的颤抖起来,在一片沉寂中显得非常可笑。终于,保安踢踢 沙丽下体中颤抖不已的黄瓜,说道:「小母狗,还没爽够啊,非常钟早过了,快起 来打个招呼。」   沙丽不敢置信本人的耳朵,心里一阵狂喜,原来本人还只是主人的小母狗,秘 密仍然还是机密,好象打了强心针一样,沙丽爬起来,用发软的身体,摆出小母狗 问好的姿态,简直是兴奋的看着主人,主人很年老,20出头的样子,高高的, 不是非常帅,但很沉稳的样子,淡淡地看着沙丽,「把黄瓜弄出来,不许用爪子 ,」沙丽立即努力蠕动阴部的肌肉,渐渐的把黄瓜挤出,「把这根黄瓜吃掉,不 要糜费」沙丽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主人,认命的趴下身体,屁股高高撅起,用嘴 去咬地上那根粘满白色粘液和尘土的黄瓜,黄瓜滚来滚去,沙丽趴在地上跟着爬 ,用嘴和鼻子拱来拱去,终于,黄瓜吃完了,沙丽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粘液和 口水。低头仰视主人,沙丽觉得本人是一头又脏又贱的小母狗,不由得低下头伏跪 在主人的脚边,忠诚的亲吻主人的黑皮鞋,屁股不停的摇摆,恨不得长出一根尾 巴来讨好主人。   「好,乖啦。」主人用鞋尖勾起沙丽的头,用温顺的眼神安抚了一下自大不 安的小母狗,然后踢踢小母狗屁股,表示她爬进房间。沙丽四肢着地,摇头摆臀的爬 进客厅,主人跟在前面,看着小母狗高高翘起的红彤彤的阴部,浅笑着打开了大门 。                 (4)   峰主人走到客厅中抬头跪着的小母狗身前,拿出一个早就预备好的白色狗项圈 ,套上小母狗的脖子,然后扣上细细的链条,牵着顺服的小母狗离开浴室。再次离开 浴室,沙丽已然是狗的形状,被主人牵着爬进浴缸,四肢着地站好,主人先拿着 水喉   渐渐冲去小母狗身上的灰尘,粘液和汗水,然后细心的涂上沐浴乳,全身上下 ,没有一处脱漏,脖子,乳房,腋下,阴户内外每一处缝隙,菊洞的每一个皱褶 ,都被细心的清洗,沙丽感到主人的手在全身游弋,全身的皮肤敏感得好象要烧 起来一样,当主人的手指顺着沐浴乳悄悄的滑进沙丽的阴道清洗时,沙丽不由得 娇吟一声,屁股也控制不住的迎上主人的手指,盼望更多的抚慰,却被主人毫不 留情的拍了一下「老实点,不要发骚」主人抽出了手指,沙丽只觉得上面充实到 极点,却不敢再动。   终于洗完了身体,主人抓起小母狗的长发,皱着眉头道:「这个洗起来太费事 ,剪了吧」沙丽一时没反响过去,天性的摇头赞同,等到主人拿来剪刀,贴着头 皮剪下两大把头发时,沙丽才明白主人是要剪光本人的头发,省了当前为本人洗 头的费事,不由得挣扎起来,立即被主人温顺的按住,主人抚摸着沙丽的背脊, 抚慰道,「不必担忧,我会给你买很多美丽的假发,保证小母狗出门的时分还是美 美的,我喜欢装扮本人的小小母狗,不要闹,乖乖的让我剪,不然阴阳头就好看了 。」   沙丽看着被贴着头皮剪下的两大把头发,听着主人的抚慰,终于认命的顺服 了,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任由主人的剪刀在头上飞舞,一络络头发掉在浴缸里。 剪完之后,主人又涂上泡沫,用剃刀小心的挂着沙丽的头皮,一边刮一边摸,看 是不是刮洁净了,沙丽历来不晓得本人的头皮是这么的敏感,被主人一刮一摸, 快感好象通电一样由头皮传到全身,就在沙丽快支撑不住的时分,主人终于好了 。主人把沙丽抱到洗脸台上,一边帮她擦干,一边让她欣赏本人的新抽象。沙丽 看着本人尼姑一样的光头,全身上下光溜溜,只要脖子上一个白色的项圈,一点 自信都没有了,不晓得主人会不会厌弃,主人摸摸沙丽的光头,「好了,如今才 是洁净的小小母狗,很心爱。」沙丽悄然松了一口吻。   在主人洗澡的时分,沙丽被拴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发自内心的觉得本人是一 条等候主人临幸的小母狗。当主人穿著蓝色浴袍走出来时,沙丽兴奋的起身,伸着 舌头,不停的摇着没有尾巴的屁股,主人在沙发上坐下,摸摸兴奋的小母狗的光头 ,让她宁静上去,翻开电视看了起来,沙丽认识到本人是个诙谐的光头,有些不 安的趴在主人的脚下,跟着主人看电视。看着看着,沙丽瞌睡了起来,这几个小 时真实是太安慰了,猛烈的高潮,激烈的侮辱感,山穷水尽的狂喜,继而成为了 一条理想中的小母狗,还被恍恍惚惚的剃去了头发,这一切发作的太快,沙丽曾经 没有精神去考虑这一切是怎样会发作的了。   半梦半醒之间,沙丽被阴部的一阵快感惊醒,发现是主人一边看电视,一边 用脚趾玩弄本人的阴蒂,沙丽立即翻了个身,四脚朝天躺着,主人看了一眼沙丽 ,用脚趾戳戳湿湿的阴道口,又用脚掌踩在整个阴户上悄悄的碾,不时地扣扣阴 蒂,戳戳洞口,沙丽舒适得在地毯上不住的扭动,嘴里不停的哼哼,挺起阴户迎 着主人的脚趾和脚掌,过了一会儿,就在沙丽快要被主人的脚趾弄疯的时分,主 人停了上去,关了电视:「好了,不要发情了,我有话要和你说。」沙丽躺在地 上,四肢大开,喘着气,迷蒙的看着主人,虽然不明白主人的意图,还是规矩的 抬头跪好,等候主人的指示。   「沙丽,低头看着我」这还是主人第一次叫本人的名字,沙丽不由低头看着 主人。「你如今应该明白,我就是这栋大楼的保安,一年多前,我就看中了你, 想把你调教成一条小母狗,我侵入了你的计算机,发现你也有相似的喜好,于是就 成了你网上的主人之一,我借着维修的名义进了你的房间,每个房间我都装了摄 像头,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给你难以想象的快感,所以我成为了你独一的网上 主人,但是你不断很顺从成为理想中的小母狗,所以我就布置了明天的特别调教, 由于,我想要的是一条理想中的小母狗,全天候的,你的父母都在国外,没有固定 的男友,不必出门下班,没有任何要素能够限制你成为一条小母狗,如今你曾经体 会过做一条小母狗的乐趣了,所以我最初一次问你,你想不想成为我全天候的小母狗 ,我会给你无尽的快感,会照顾你,训练你,当然不乖的时分要惩罚你,保持一 切人的权益,把本人交给我来处置,假如你情愿的话,就学三声狗叫,不情愿的 话,就说出来,我决不会勉强你,虽然我用了些手腕,但是最终还是想要一头心 甘情愿的小母狗,我给你3分钟思索。」   听完这些,心底的自尊令沙丽想说不情愿,可是一想到说出去后,就再也没 有峰主人了,又要回到过来那种在网上无聊嬉戏的日子,真实是充实得可怕,如 果承受的话,那么峰主人会每天调教本人,想到主人的调教沙丽又是一阵脚软, 这几个小时真实是又安慰又爽,享用过这些真实是没法回到过来了。就在沙丽脑 中一片混乱的时分,「工夫到了,沙丽,讲出你的决议吧。」看着主人宁静的目 光,沙丽心中忽然一阵慌张,不想得到主人,嘴里天性的收回「汪,汪,汪」。   听到沙丽的叫声,主人轻轻一笑,表示脑中还是一片混乱的沙丽躺下,持续 刚刚中缀的游戏,沙丽立即被迅速涌来的快感淹没,脑筋一片空白的在主人的脚 下扭动,主人大脚趾一下下的戳在阴道内最令沙丽疯狂那一点上,另一只脚则不 时地拉扯着沙丽的乳头,有些粗糙的脚掌,揉捏着乳房,沙丽好像一条离了水的 鱼,在主人的脚下,抽搐,扭动,身体随着快感情不自禁地一跳一跳,嘴里声不 成调,终于主人完毕了不紧不慢,折磨人的速度,开端加鼎力度和频率,沙丽拼 命抬起下体和胸部,无量无尽的快感完全控制了她的思想,忽然地,沙丽全身绷 直,眼前一片迷茫,肌肉不停的抽搐,阴道紧紧地咬住主人的脚趾,下体惯性的 往上挺,涌出的淫水弄湿了主人的脚掌,几分钟后,沙丽才渐渐的抓紧,感到主 人抽出脚趾,又是浑身一颤,此时瘫软在地上的沙丽脑中只要一个想法:「做狗 真爽。」                 (5)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响,沙丽兴奋的站起,对着正走出去的主人,吐着舌头, 汪汪叫着,猛摇尾巴,拴在沙发脚上的链条被她拉的绷直。   峰看了一眼小母狗,晓得她想要小便,脸上仍然是淡淡的表情,放下手里的东 西,解开她的链条,看着向厕所跑去,身上叮当作响的小母狗,峰心里非常称心。 一个月来,成为小母狗的沙丽,曾经习气了只要训练,调教和嬉戏的生活,脖子上 的白色项圈从戴上起就没有拿上去过,下面还加了一个金色的铃铛,本人早上出 门前又在沙丽的乳头上夹了两个异样的铃铛,手掌紧紧地包裹成拳状,脚掌从脚 踝处开端包得绷直,如今的沙丽似乎生来就是用四肢奔跑,用嘴叼物的家畜,菊 洞和阴户被一件黑色皮制的贞操带牢牢的锁住,肛拴上连着一根长长的白色尾巴 ,由于明天让沙丽带着白色的假发,峰喜欢他的小母狗尾巴和头发的颜色分歧。走 进这间改造过的厕所,看到沙丽曾经站在她公用的蹲坑上,翘起右腿,等候本人 解开她的贞操带。   沙丽翘着右腿,忍着激烈的尿意,不敢弄脏贞操带,记得刚开端的时分,不 小心漏了些尿在贞操带上,整整一个星期主人把尿撒在本人的狗碗里,本人只能 每餐用主人的尿配着饭吃。终于,主人悄悄解下贞操带,拍拍本人的屁股,「撒 吧,记住,分三次撒,每次最少进展10秒,我看着呐」沙丽想本人怎样敢忘呢 ,每次没忍住一下撒完了,或是进展工夫不够,第二天,主人就不给水喝,她渴 得受不了,还要努力讨好主人一番,主人才肯撒些尿给她喝,主人的说法是,母 狗都是喜欢一泡尿撒在几个中央,虽然如今客观条件不允许,但是这个小母狗的基 本技艺是一定要掌握好的,好的小母狗就要想尿就尿,想停就停,收放自若。   这么想着,沙丽确是不敢粗心,努力的控制本人的尿意,射出一阵尿液之后 就立即膨胀尿道,整个小腹和阴部肌肉都跟着绷紧,确定没有尿滴之后,默数1 5,然后再渐渐抓紧尿道,射出尿液,如此到了第三次,由于沙丽的临时刻意控 制,虽然尿液还有小半来不及排出,尿道却是一阵天性的膨胀,仍然不敢纵情排 尿,沙丽不敢撒第4次,只得发出尿意,抖一抖下体,虽然没毛的下体抖不下什 么尿滴,但是主人说狗撒完尿一定要抖几下,这个也是天性,所以一定要做。撒 完之后,沙丽仍然翘着右腿,轻轻把头探到后面墙上的红黄绿3��按钮前,伸出 舌头,用力顶白色的按钮,蹲坑外向上喷出一股温水,冲在沙丽的阴部,然后, 沙丽又用力顶黄色的按钮,一股热风迅速的把沙丽的阴部吹干,最初,沙丽顶下 绿色按钮,蹲坑被冲洁净了。沙丽放下腿,跑到倚在门边的主人身前,亲近地用 头蹭着主人的身体,品味品味主人的手,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好了,乖啦」峰俯下身,摸摸叮当作响的小小母狗,一边用贞操带锁住小母 狗的下体。「我���煮饭了,你本人去客厅玩骨头吧」小母狗汪汪了两声表示容许, 跑向了客厅,看着奔跑中的小母狗,高高翘起的屁股一扭一扭,红尾巴跟着一晃一 晃,隐约可见饱满的乳房挂着金铃,优美的颤抖着。峰称心地笑了笑,心里又开 始盘算起来了。                 (6)   如今是饭后文娱工夫,主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沙丽趴在主人的脚边品味着主 人的脚,简直是忠诚的品味着每根脚指,脚指间的缝隙也仔细的品味洁净,有时分主 人恶作剧的把几个脚指深深的伸进沙丽的口中搅动,甚至用脚指夹住沙丽的舌头 拉扯,直到沙丽口水流了一地,沙丽满足于这种和主人世的密切嬉戏,这一个月 来,主人在调教中看尽了本人的一切丑态,却从没有一个轻视的眼神,沙丽觉得 本人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如此容纳本人的主人了。   但是,让沙丽不安的是,主人从没有干过本人,最多只是允许本人为他口交 ,还是由于本人表现良好的奖励,虽然每次在主人调教中的高潮都是那么激烈, 可是高潮当时,主人冷静的表情总是令沙丽不安,沙丽历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盼望 一个真正的上古神器,应该说,是主人的上古神器,那么自豪,似乎不屑临幸贱奴的帝王 ,她觉得本人情愿付出一切,只需主人的上古神器情愿屈尊拔出本人的贱穴,那将是 怎样的快感啊,光是想想,沙丽曾经感到下体一热瘙痒不已,淫液不受控制的涌 出。   峰低下头看一眼喘息着吞吐着本人大脚指的小母狗,看来是发骚了,竟然夹着 双腿白费的磨蹭着被锁的阴部。峰自得于本人挑选小母狗的目光,这个32岁傲慢 美丽的女人,一个月来不需依托药物和用具安慰,时辰坚持着发情的形态,本人 甚至还没有干过她,虽然晓得她想本人的上古神器快想疯了,但是她还得等,坚持这 种盼望,一步一步的承受调教,直到她成为本人想要的那种小母狗。想到这里,峰 发出本人的脚,在小母狗的身上擦了擦口水,表示她跪好。   「丽丽,这个夏天我要回老家两个月,你想和我一同回去吗?」每次比拟正 式的对话,峰都会这么角仔欧,他晓得她很喜欢。小母狗毫不犹疑的点摇头,又汪 汪叫了两声。「那你是作为狗还是作为人跟我回去呢?」   小母狗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主人,「我的老家是很闭塞的山沟,小村子,不可 能有什么机密,假如是做狗的话,我没法像如今这样把你养在家里,要想个方法 让全村的人都能承受你狗的身份,那样你就是村子里的一条普通小母狗了。假如你 想做人的话,这两个月我就不会调教你,由于我会说你是我老板,想到乡下渡个 假,毕竟你比我大10岁,说女伙计的话,我父母一定不赞同。怎样样,假如做 狗的话,就叫三声,假如不是就摇摇头。」   沙丽听到主人的成绩,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听到,「你就是村子里的一条普 通小母狗了」,沙丽立即想到本人在生疏的山村,男女老少的眼前赤身裸体的奔跑 ,嬉戏,甚至撒尿,发情,或许身边还有几只真正的狗,这些场景令沙丽的阴道 不受控制的急速膨胀,淫液透过贞操带的缝隙源源不时的渗出,沙丽的呼吸也急 促起来,「难道本人真的渴望被这么看待吗」虽然身体的反响曾经明白的给出了 答案,沙丽的内心还是剧烈的挣扎着,犹疑着要不要跨出这一步,再听到「假如 你想做人的话,这两个月我就不会调教你」沙丽低头,看着峰主人,那么年老, 沉稳,冷静,虽然靠得那么近,却似乎高不可攀,这一霎时,沙丽的心中再没有 一丝犹疑,她情愿做一切去取悦,接近她的主人,沙丽挺起胸部,收回明晰的「 汪,汪,汪」三声,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主人。   峰欣喜的摸摸小母狗的头,明白她曾经又跨出了一步,不愧是本人看中的小母狗 。「奖励你一下吧,主人很称心你的决议」失掉峰的一定,小母狗兴奋的摇着尾巴 ,扑到峰的怀里撒娇,峰悄悄的抱了她一下,伸手抚摸她的阴部,果真曾经淫水 众多了,把沾了淫液的手指放到小母狗嘴里让她尝尝本人的滋味:「真是一只骚狗 ,比我老家的小母狗还会发情」一边调笑,一边解下了小母狗湿透的皮质贞操带丢在 地下,「去,清算洁净,不许留一点骚味」,看着趴在地上,用舌头清算贞操带 的小母狗,阴部还湿嗒嗒的流着粘液,「不要把地弄脏,都品味洁净」,说完峰起身 去房间拿小小母狗的奖励品。   那是一个飞碟大小的吸盘,能够固定在任何立体,峰把它固定在沙发前的地 板上,吸盘的两头,能够直接装置配套的电动上古神器,也能够像如今这样,先装一 根垂直于空中的钢管,然后再装一个与空中平行的电动上古神器,上古神器能够在钢管上 滑动,方便调理高度,并且这是一个能够前后膨胀,360度旋转的上古神器,膨胀 的长度,频率,旋转的圆周大小,震动的强度都由一个遥控器控制。装好之后, 峰对猎奇观望的小母狗说「喜欢这个奖品吗」,小母狗红着脸,汪汪摇头。峰把小母狗 牵到上古神器前跪趴好,调整了一下上古神器的高度,让它正好对着小母狗不时兴奋膨胀的 洞口,然后坐回沙发,面对着小母狗命令道:「插出来一半,但不许本人动」,母 狗往后靠着,粗大的上古神器撑开小母狗瘙痒的阴道,不由低吟一声,不敢再插,停在 那里,等候主人的命令,「好,如今好好领会,小母狗是怎样被干的,兴奋的时分 只准狗叫,收回一点人声,这次的奖励就取消,明白吗?」小母狗急迫的汪汪叫, 阴道里的上古神器让她心痒难熬,这时分叫她做什么她都情愿。峰轻轻笑着,按下了 遥控器,只见小母狗浑身一震,然后身体渐渐变得粉红,嘴巴开合着,收回汪汪声 ,峰慢条斯理的开端研讨这个复杂的遥控器,不停的变换各种设置,相应的传来 小母狗忽高忽低的汪汪声。   沙丽历来不晓得,本人的阴道能够有如此疯狂的觉得,一波波的快感似乎已 经把本人炸飞,只剩下阴道在被无情的抽插,一圈大过一圈的旋转,似乎不断转 到子宫深处,看着不紧不慢的按着遥控器的主人,沙丽觉得本人身体内的每一丝 觉得都被主人毫不犹疑的开收回来,每一次抽插都像是一次高潮,沙丽汪汪叫着 ,一声高过一声,直到在宏大的高兴中放射着阴精和尿液,浑身抽搐着晕迷在地 上。                 (7)   十天后,一个中年司机驾驶着一辆奢华的凯迪拉克向某个偏僻的山村开去, 他哼着小调非常开心,这次的活轻松又好赚,只需把那个傲慢的女经理和他的男 助理送到她的老家,两个月后,再去把他们接回来就能够了,呵呵,女经理和她 的小情人,这个世界女人有钱也要玩男人。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美丽的女经理 是全程赤裸的跪趴在男助理的脚下,等待着去生疏的山村做两个月的小母狗。   沙丽趴在主人的脚下恍恍惚惚的睡着,她的身体又有了小小的变化,一个星 期前,主人带她去了一家十分隐秘的SM俱乐部,说是要为这次的游览预备旅费 ,在一百多个宾客的面前,主人为她穿上了永世的乳环,脐环,和阴蒂环,下面 刻有主人的名字。然后,又忍着疼痛,为大家扮演了各种犬艺。俱乐部对她这只 只要一个月狗龄的光头小母狗非常感兴味,渴望主人当前能够常常带她来客串扮演 ,在领取了预定的酬金外,又收费为她做了全身永世脱毛,如今她将会是永世的 光头小母狗了,主人再也不必费力为本人剃去毛发了,并且收费为她漂红了阴部, 以前沙丽的身体非常完满,就是阴部的颜色,由于多年的性经历,变得有些暗沉 ,如今又恢复了粉嫩嫩的颜色了,主人还要求他们为本人打了最新的避孕针,起 码半年之内不会怀孕,由于这种避孕针的原理是模仿怀孕的身体形态,从而使身 体中止排卵,所以反作用就是乳房涨大,兴奋时会分泌大批的乳汁,性欲也会增 强。   峰看看里面熟习的风光,踢踢脚下的小小母狗,「快醒醒,起来穿衣服,曾经 到村口了。」小母狗立即起身穿上上车时的衣服,俨然一个女经理的抽象,却是依 然规矩的跪在峰的面前。「下车后,我会压服他们,你只需好好配合我,安心做 一条小母狗就能够了,明白吗?」小母狗叫了两声,表示明白。车外,村里的小孩子 们尖叫着跟着车跑,闻讯的村民们也纷繁探头围观。   打发走司机后,主人一边和同乡们打着招呼,一边向本人家走去,沙丽默默 跟在前面,看着四周男人冷艳,女人羡慕,孩子猎奇,老人慈祥的目光,不晓得 他们当前会以什么样的眼神看本人呢。   当晚,打谷场灯火透明,除了曾经睡觉的小孩,全村的人都应峰的要求聚集 在这里,高台上,峰和村长坐着,沙丽局促的站在峰的身边,曾经理解状况的老 村长皱着眉头���起了麦克风,「同乡们,明天叫你们来开这个会,是有一件难办 的事情要请大家表决一下,嗯,这个事情是这样的,这个跟阿峰回来的女娃子, 小时分父母任务很忙,天长日久不在家,请来的保姆不担任任,不断把这个女娃 子和狗一同养,等到她父母发现不对的时分,她曾经5,6岁了,喜皇瘪狗一样 跑,吃东西,大小便,虽然,这么多年不断想方法纠正,女娃子如今也能正常工 作,可是,那个怎样说来着,嗯,就是她的心思曾经歪曲了,说白了,就是她想 做狗,不想做人,假如,强迫她做人的话,她就会有他杀的倾向,关于这个,阿 峰是带了医生证明的。如今就是想让大家拿个主见,同不赞同让她在我们村做两 个月的小母狗,另外,渴望大家能为她保密,毕竟当前要是治好了病,她还是要嫁 人的,哦,还有,为了感激我们帮她治病,她会捐赠2万元给我们村,供我们村 里的孩子们念书。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大家表决吧!赞同让她在我们做小母狗的, 就举一下手。」   村长话音刚落,上面就像炸了锅一样:   「咋在我们村做狗呢。」   「那她穿不穿衣服呢。」   「会不会发骚勾引俺男人呀。」   「这么美丽,惋惜了,要不给我做老婆吧,不要糜费了。」   沙丽听着这众说纷纭的谈论声,感受着众人怜惜,猎奇,探寻的目光,脸涨 得通红。「还晓得脸红,狗咋晓得脸红呢。」   「毕竟是人嘛,能够还是晓得耻辱的。」   「哟,我看不见的。」   峰看大家,众说纷纭没个主见,转头对着沙丽道:「沙丽,你真的想做狗吗 」,看着主人的眼睛,沙丽趴上去汪汪叫了两声,众人又是一阵喧哗:「真的趴 下了。」   「还汪汪叫呢。」   「看着还挺像狗的。」   峰又说道:「假如想的话,就好好恳求同乡们吧」   沙丽会意的跪着脱掉了全身的衣服,显露大红的项圈,雪白的身体,面向台 下分腿蹲坐着,亮堂的灯光下,身上的金属环闪闪发光,阴部明晰可见,峰忽然 伸手扯掉了沙丽的假发,沙丽怕丑的低下了头,村民们被忽然呈现的光头裸女震 住了,直到峰为沙丽安上尾巴拍拍她的屁股,表示她下去打招呼,大家才反响过 来,看着在人群中,摇着尾巴,品味着一个个村民的手的沙丽,小声谈论起来:   「真的是条狗呢。」   「奶子真大,好象还在滴奶呢。」   「呀,真不要脸,上面湿成那样子呢。」   「发春了吧,比俺家阿花还骚呢。」   说着说着,村民们渐渐放开胆子,入手在沙丽奶子和阴部摸几把,把沙丽弄 得气喘吁吁,吐着舌头汪汪的叫。氛围倒是紧张上去了,在村长再主要求大家表 决的时分,大家纷繁举起了手。                 (8)   第二天早上,沙丽恍恍惚惚间被一条暖洋洋品味着她脸的舌头惊醒,看到眼前 一公分处大大的狗脸,沙丽才认识到,她真的曾经在李村(这个村子的名字)作 了小母狗,昨天闭会回来后,主人就把她和家里的公狗小黑一同拴在院子里睡,还 细心的为她全身喷了防虫咬的药水。沙丽爬了起来,犹疑了一下,终于伸出舌头 品味小黑的脸表示敌对。   峰走出房门,就看到院子里两条相互品味来品味去,摇着尾巴的狗,嘿嘿一乐, 装了两盘一样的狗食,也就是昨天的剩饭剩菜,招呼道「丽丽,小黑,吃早饭了 」,小黑跑过去摇摇尾巴,就抬头吃了起来,小母狗却低头看看主人,尾巴渐渐的 晃着,峰沉下脸,喝道:「有狗还挑嘴的吗,当前小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快 吃,不许剩下」小母狗抖了一下,抬头吃了起来。「记住,当前一天早晚两顿,和 小黑一样,早饭后带你去方便,其它时分不准乱撒。」   沙丽吃完汤汁饭菜搅拌在一同的狗食,心想虽然看上去像泔水,滋味倒也不 坏。然后,又乖乖的让主人为她擦洁净手掌,脚掌,并紧紧地包裹起来,这样就 不怕弄伤手脚了,看来主人真的很保护本人,什么都想的很周到。   峰接着拿出4个铃铛,为沙丽挂在环上,再安上那根白色的尾巴,假发没戴 ,天太热了,然后就牵着沙丽出门了,小黑和沙丽并排跑着,不时地品味品味她。到 了小树林,峰解开链条,拔出肛塞,拍拍小母狗的屁股说,「去,撒撒洁净,不然 就要等到明天了。」   沙丽撒开腿在树林里不停的奔跑,翘腿,射尿,尽兴之后,蹲坐着排泄,看 着不远处异样姿态的小黑,和远处耐烦等候她的主人,沙丽觉得痛快无比,似乎 丛林中的母畜一样无拘无束,牵肠挂肚。主人还带着沙丽到了河边,让她狗爬游 两圈算是洗澡,沙丽跟着小黑奋力的游着,不远处洗衣的村妇们指指点点,谈论 不止,隐隐传来「小母狗」「大奶子」「不要脸」「挺不幸」的言语。沙丽看着游 得愉快的小黑,心想:我也要像它一样高兴。就再也不去思索那些话语的意思了 。   半夜,村里的大榕树下,峰和几个老人唠着家常,洗洁净的小母狗通体舒泰地 趴在边上打瞌睡。远处嬉戏的小孩子们不时地跑过去,猎奇地研讨小母狗,等她一 睁眼,又一哄而散,如此试探几次,小孩们大着胆子蹲在小母狗身边,用树枝戳她 的奶子和下体,叮当作响,「咋和俺家的小母狗阿花长得不一样呢,不长毛。」   「城里的狗都不长毛吧。」   「胡说,俺爹说是剃掉的。」   「为啥呢?」   「脏呗,能够长了狗虱,就把毛剃了。」   「这样光光的倒是比俺家阿花好摸多了。」   「嗯,是挺滑的,你们也摸摸看,奶子特别软。」   「咦,它拿狗穴蹭俺的手,好脏,都湿了!」   「呀,发春了!」   沙丽原本是征服的任小孩们戳弄,研讨本人,可是七八只手在本人的敏感部 位,东一下,西一下的揉捏抚摸,忽轻忽重,加上小孩们的话语,沙丽开端发晕 了,从十几天前的那次奖励后,主人就没有给过高潮,每次都是差一步的时分喊 停,加上打了避孕针后,身体魄外敏感,性欲旺盛,沙丽如今是一点就着,所以 天性的用阴户去蹭小孩的手,想要更多的快感。   正聊得起劲的峰听到动态,把小母狗扯到身前反省,让她四脚朝天躺在几个老 人的面前,果真看到小母狗呼吸短促,乳头溢乳,狗穴湿成一片,不由喝道「懂不 懂规矩,光天化日的骚成这样,真是欠操的小母狗」老人们不太好意思看年老大闺 女这样赤身裸体的还露阴露乳,不由劝说道:「阿峰,你让她这样在里面跑,早 晚得出事,这村里壮年女子可百来个呢,保不齐就那什么了。」   「是啊,虽说她当本人是个畜牲,可畜牲也没这样子发春的呀,是个男人都 受不了啊」   峰抬脚在小母狗的狗穴上重重地碾了几下,本来湿漉漉,满是淫液的阴户粘上 一层尘土,依稀可见一个鞋印。峰喝令舒适得汪汪叫得小母狗,翘起屁股趴好,拿 起一根树枝狠狠地抽小母狗的屁股,每抽一下,还要小母狗用狗叫声报数,报错一次 就狠狠地抽小母狗的阴户一次,一工夫,抽打声,狗叫声,铃铛声,此起彼伏。引 来很多村民围观,「咋啦,咋啦,阿峰怎样抽她呢?」   「哎,也不怪阿峰,这小母狗发春发得凶猛,不论是不行。」   「哟,屁股都抽红了,狗穴都抽肿了。」   「神了,这样她还骚得凶猛,那奶子不停的滴奶,抽一下还溅出好多骚水呢 。」   「真是欠操,欠抽的小母狗。」   「算了,阿峰,不要和头畜牲生气,你越抽她还越骚」峰不论四周的七嘴八 舌,一下下的抽足20下才停下,看着口水眼泪鼻涕一塌懵懂的小母狗规矩的趴在 那里汪汪数着数。数完之后,峰低头对着围观的村民们说:「让大家见笑了,刚 刚三叔和六伯都担忧这小母狗在村里发骚惹祸,所以我先经验她一下,早晨还要麻 烦大家靠拢了开个会,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第一下抽打上去的时分,沙丽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天性的叫了一声,随后才 感到火辣辣的疼痛,接踵而来的第二下抽打,把沙丽打蒙了,汪汪汪乱叫了一通 ,主人的答复是阴户上火辣辣的一下,嫩肉痛的直跳,整个下身好象烧了起来, 沙丽却是不敢挪动分毫,想起主人的正告,���细的叫着数数,数着数着,沙丽想 到本人从小到大没被打过一个指头,就是承受主人的调教,也只是罚她喝尿,或 是不给高潮,如今第一次被打,竟然是在男女老少的围观下,赤身裸体的被抽屁 股,而且大家都晓得本人是由于发骚被惩罚的,这个念头令沙丽全身一阵麻痒, 主人的抽打反而疏解了这种麻痒,由于专心数错的惩罚更是令沙丽抽搐,收回的 叫声却说不出的婉转。这一霎时,沙丽晓得本人完了,似乎看到愿望正拽着本人 掉入未知的黑暗地步。                 (9)   晚饭后,打谷场上又是一片灯火透明,峰牵着高扬着头的小母狗穿过人群走上 高台,只见小母狗满是鞭痕,红肿的屁股上写了「公狗公用」四个白色大字,后脑 勺上写着「小母狗丽丽欠操」,众人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还纷繁念着那几个字, 等到峰让小母狗在台上对着大家分腿蹲坐好,又引来一阵捧腹大笑,原来小母狗的头 顶上写着「小母狗」,前额上写着「丽丽」,两边面颊上写着「欠操」。两个奶子 上是大大的「淫贱」,阴户上写着「骚穴」。看着这个满身红字,关闭红肿阴户 对着台下的光头小母狗,众人讪笑着,渐渐遗忘了她就是昨天在异样一个台上,红 色长发,穿著庸俗,让大家冷艳的女经理。   沙丽虽然不晓得本人的面前和头脸上写了什么,看看胸前和下体,以及众人 的反响,也晓得本人的样子非常淫贱可笑,大家对她这个小母狗的样子再也没有昨 天的那种猎奇,怜惜,每个眼神中她都看到了由于发骚而被抽打惩罚的本人,每 个眼神都是人类看着高等家畜的目光。沙丽明白即便如今本人站起来做人,也没 人会把她当人看了,在这个村子里她只能做一只小母狗,还是最淫贱的那只。   峰清了清嗓子,「我晓得,虽然昨天大家的表决,分歧赞同让丽丽在我们村 做小母狗,但是很多人都担忧这只小母狗会发骚惹祸,明天的确也发作了一些不愉快 ,这里我向大家赔个不是。不过,我曾经有了主见,这只小母狗不就是发骚发得厉 害嘛,   既然欠操,就狠狠地操她,反正我们村有几十条公狗,还凑合不了一只骚母 狗吗,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峰话音一落,上面就谈论开了,「道理倒是不错,可让公狗干她,适宜吗」 「她就一小母狗,不让公狗干,还让人干不成?」   「是啊,说不定,她喜欢做小母狗,就是想让公狗操呢。」   「嗯,我看也是。」   「可这么骚,俺们家的阿黄可吃不消啊。」   「那就多找几条呗,再不行全村的狗一同上,俺就不信干不死她。」   峰看大家谈论得差不多了,就说「小母狗给公狗干,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们 大老爷们当然是和本人的媳妇女人滚炕头,谁会理这骚小母狗呢,所以只需治了她 的骚劲,也就没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村的公狗也没这义务操她,所以 ,哪家的狗受累操了她,本人记着用红颜料在她的狗穴上滚一滚,再在纸上盖个 穴印,等她走的时分,一个穴印50块钱,一次付清,也不能让我们村的狗白受 累不是」   「这主见不错,就这么办吧」「哟,50块一次,俺家的阿黄得好好补补了 。」   「不会生出个狗崽子吧?」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大家担心,我带这小母狗打了避孕针,连月经都断了,是个欠操不下蛋的主 。」   「那不是能够天天照三顿加夜宵的操她了,爽死她了。」   哄笑声中,峰又说道「好了,既然大家伙都赞同,那么就从如今开端吧,哪 家的狗先来呢?」   沙丽蹲坐在肿痛的屁股上,听着主人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磋商怎样治她 的骚劲,脑子里只要不时盘旋的三个字「被狗操,被狗操,被狗操...」其它 什么也听不出来了。等到她回过神来,事情曾经定下了,她呆呆地被主人牵上台 ,趴在人群的两头,高高翘着屁股,不晓得后面等着她的将是什么,却只能遵从 主人的命令持续下去,突然主人的手在她的阴户上摸一摸,好象是涂抹了什么上 去,这久违的主人的抚摸,令沙丽霎时熄灭了起来,紧接着主人分开的手,毛茸 茸的触感掩盖了背部,随着粗重的植物喘息声,(论坛规则,修正删除)   (论坛规则,修正删除)如此的上下婉转却清楚是狗叫的声响。引得被牵着 等候的其它公狗,奋力的想要挣脱主人的约束。   地面俯望下,灯火透明的打谷场中,震撼喘息的人类和兽类,围着疯狂交媾 的中间家畜,似乎是某种祭奠贡献的典礼,而沙丽就是那头被贡献的母畜。                (10)   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峰把洗洁净的小母狗牵到大榕树下,孩子们曾经早早等在 那边,七手八脚的把小母狗拴在树边,峰看着被孩子们包围着的小母狗,除了铃铛和 尾巴,那些红字也用不退色的颜料固定上去,成为小母狗的根本装束,峰心想,两 个月后,不晓得这只小母狗能够给本人怎样的惊喜呢。   沙丽趴在地上,回想这一个星期来,主人每天早上把她交给这些孩子看守, 只需她在孩子们的揉捏中起了反响,孩子们就会喝彩「发春了,发春了」,然后 牵来一条公狗,让她趴着被操,操完之后,会七手八脚地在她的狗穴上抹红印泥 ,再用纸按在狗穴上拓出一个穴印,很多时分,高潮后敏感的沙丽都会禁不住在 盖穴印的进程中发情,于是,他们又会喝彩着牵来下一只狗干她,就这样一轮又 一轮,直到主人来牵她回去吃晚饭。晚饭后,主人会牵着沙丽在村里漫步,不时 地和纳凉的村民们聊几句,内容大多是:「俺儿子说,丽丽明天被阿旺干得都喷 尿了。」   「是吗,怪不得晚饭时没怎样发春呢,原来是爽翻了,真是不出息的小畜牲 。」   「阿峰,丽丽比村里的小母狗耐操多了,俺们家都老厚一叠穴印呢。」   「那当然,每天早晚漫步的时分,我都让她用狗穴夹3个抹了油的鸡蛋,这 不,如今还夹着呢。」   「怪不得,操不烂呢。」   「嘿,狗洞还真的收得挺紧,怪不得俺家阿黄乐意操她。」   沙丽在漫步的时分就没那么轻松了,抹了油的鸡蛋不停的滑出,她要努力收 缩阴部的肌肉才干夹住,不敢有一丝抓紧,屁股也因而而翘的老高,不时还会窜 出只吃醋的小母狗追逐攻击她,她如今是全村公狗的炮友,自然就成了全村小母狗的 公敌,鸡飞狗跳之间,村民们又失掉了新的文娱。   这样想着,沙丽耳边又传来了喝彩声,「发春了!发春了!」   「还没摸就发春了,轮到我家旺财了。」   沙丽于是温驯的翘起屁股趴好,等候又一轮的临幸。   峰在不远处摄下小母狗被操的情形,为下一步的调教作着预备。看着忘情嚎叫 的小母狗,峰觉得是时分带小母狗去镇上走走,找回她快要得到的耻辱感了。   三天后,沙丽又恢复了来时的装扮,不安的走在主人的身后,村民们似乎看 着一只穿著衣服的猴子,令沙丽觉得她这样的打扮,比小母狗愈加可笑,规范的人 模狗样,头低得更低了。   看着红着脸抬头走路的小母狗,峰称心的笑笑,没想到在村里调教的效果会这 么好,他就是要打破小母狗原有的耻辱感,树立一种全新的,比方像如今这样,母 狗会为穿了衣服而感到耻辱,真是太心爱了,哈。                (11)   沐浴着午后的阳光,沙丽单独走在这个忙碌的小镇上,主人在远处跟着,用 手机跟她坚持着联络。全然生疏的中央和人群中,一道道冷艳的目光中,沙丽似 乎又找到了做人的觉得,但是心底隐隐不安,不晓得主人究竟有什么计划,应该 不会在镇上让她裸体吧,那可是要被抓起来,再一想,主人的调教虽然严厉,但 不断都很保护她,从没有强迫损伤过她,还是放下心来,信任遵从主人的布置吧 ,不晓得会有怎样的惊喜呢?沙丽感到连裤袜曾经湿到了大腿根,不由得脸一红 ,夹紧了双腿走。   看到小母狗忽然变得别扭的姿态,峰明白这只小母狗又发骚了,早上出门前还特 意让小黑狠狠的操了她两回,竟然又不行了,叹口吻拿起电话「去,问你后面的 那个男人,镇上的录像馆怎样走,然后请他带你去。」   沙丽依言唤住身前的中年女子,讯问起来,那个男人先是不敢置信,这么漂 亮高贵的女人会和本人说话,待听清她的要求后,又是一脸乖僻的表情,用鄙夷 猥亵的目光把她上下端详了一番,转身给她领路了。一边还搭讪着:「小姐怎样 会想到来我们小中央看录像呢?」   「嗯,听,听说这里放的片子特别美观,所,所以就来了」很久没和人交谈 过的沙丽胡乱应对着。男人的目光忽然变得非常大胆,盯着沙丽道:「原来小姐 喜欢这类题材的录像啊!」沙丽一惊,吞吞吐吐道:「是,是很喜欢。」男人七 转八弯的到了一条偏远小街上的录像厅前,才转头问抬头跟着的沙丽:「城里的 女人都像你这样不要脸吗?」沙丽吓一跳,低头看他,却被录像厅门口一幅幅巨 大的海报惊的张大了嘴,半天也合不拢。   原来,这是这个小镇上专门放映A片的中央,不过让沙丽吃惊的是,一幅幅 海报上都是本人不堪高潮时的丑态。初见主人时在家门口高潮的特写边标题是: 贵妇发骚记;被主人奖励,趴在客厅地上被电动上古神器操到尿失禁的特写边标题是 :小母狗自慰记;还有在凯迪拉克中,发春扭动,在村中屡次被狗干的一组特写边 标题是:小母狗下乡记。虽然画面的质量不是很好,高潮时的脸也是歪曲的,可明 眼人还是能够认出本人,就好象面前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果真,男人伸手捏了一把沙丽的乳房,启齿问道:「拍A片爽不爽啊,是真 的被狗操吗?」这时主人传来一条简讯:照实答复任何成绩,让他请你看录像, 自动为他口交,口交后留一口神液在嘴里含着。   沙丽只得启齿道:「是,真,真的被狗操,操,操的很爽。」   男人哈哈大笑,用力一抠沙丽的阴部:「果真很骚,骚水这么多,要不要我 操操你啊?」   沙丽夹紧双腿,抬头道:「我,我只配被公狗操,你请我看录像,我为你口 ,口交。」   「是吗,嗯,狗用过的骚穴,老子也不要干,口交就口交,要不要钱啊,我 可没钱。」男人嚷嚷着在沙丽身上摸了起来。   「不,不要钱,收费的。」   「哈,真贱,我喜欢,走吧。」,男人搂着沙丽进了录像厅。   黑黑的放映厅里只在前排坐了几团体,男人扯着沙丽坐进后排的一个角落中 ,沙丽大着胆子看了几眼录像,发现主人作了一些技术处置,背景很模糊,除了 她和她的狗叫声,也没有其它人和声响呈现,稍稍松了一口吻后,又觉得一阵兴 奋,忽然阴部被重重抓了一下,才回身来,跪在男人的腿间。刚要用嘴去解男人 的裤子,就觉得男人在她头上一扯,头上一凉,只听到男人惊叹一声:「真的是 剃光的呀。」   然后就��她光头上重重一按,表示她开端。沙丽不敢怠慢,娴熟的咬开拉链 ,用舌头勾出男人腥臭的上古神器,深深地含了下去。男人被沙丽的吞吐弄得哼哼的 喘息,双手在光头上在乱摸一通,最初抓着她的耳朵,用力的插她的喉咙,沙丽 在窒息的觉得中奋力地用舌头讨好男人,蜷缩脖子让男人的上古神器能够插得更深, 这是个粗大的,真正的男人的上古神器,沙丽用膜拜的姿态和心境服侍着。主人曾经 令沙丽明白,她的狗穴永远也不会失掉主人,甚至是其它男人的上古神器的抽插,她 只能把这种无比的盼望转化成激烈的崇敬。                (12)   接下去的日子,非常规律,周一到周五,沙丽还是持续在榕树下消磨光阴, 周六,主人会锁上她的下身,对她作一些有针对性的强化训练,进步她的犬艺, 周日,小镇上的录像厅内会有众多慕名而来的男人等候着她的口交。   两个月转眼即逝,凯迪拉克再次停在李村的村口,司机觉得女经理一定是渡 了一个愉快的假期,皮肤晒得非常安康,少了来时那种傲慢冰冷的觉得,多了几 分开朗阳光的气质,不由大着胆子招呼道:「沙小姐一定做了很多户外运动吧, 气色比来时好多了。」女经理闻言轻轻一怔,神色一红,看看她的男助理,小声 答复:「嗯,是做了很多户外运动」,男助理也是会意的一笑,司机心想:我就 晓得你们是情人,这眼神,还脸红了呢。   接下去,陆续而来的送行队伍让司机大开眼界,男女老少不说,还有几十条 狗都依依不舍的,很多人都送了女经理厚厚一叠画有白色图案的纸,女经理则回 赠以异样厚的一叠钱,司机猜想那一定是这个村子的习俗,那有图案的纸应该是 祝愿的意思,就像藏族的哈达一样,越多越好,所以女经理才会如此大方回赠。 等到车开了,司机从反光镜中看着跟着跑出很远的一群狗,不由有几分打动,看 来这女经理人真的不错,连狗都这么喜欢她。   峰坐在座位两头,拍拍身边高高堆起的一叠穴印,笑着对跪在身前的小母狗说 :「这有好几百张呢,上次挣的钱恐怕不够呢,看来得再去挣点。」依然穿著衣 服的小母狗红着脸,汪汪叫了表示赞同。峰对沙丽两个月来的表现非常称心,于是 悄悄地扯去沙丽的假发,渐渐地把她剥光,再温顺地为她挂上铃铛,安上尾巴。 峰托起沙丽的脸,在她迷惑的眼睛上按下本人的嘴唇,感遭到她轻轻颤抖的长睫 毛轻柔地刷着本人的嘴唇,麻痒的觉得不断传到心里,峰又在沙丽的面颊,头顶 ,耳边落下有数个吻,抱住沙丽冲动得轻轻哆嗦的身体,峰杂色道:「丽丽,看 着我,通知我,你觉得幸福吗?」   沙丽在主人的温顺亲吻中幸福的闭上眼睛,感遭到雨点般的吻落在本人的脸 颊,头顶,耳边,似乎是最珍贵的宝贝被悄悄地呵护,冲动地哆嗦起来,然后就 掉入一个暖和的怀抱,在主人震动的心跳声中听到了那个成绩,沙丽抬起头来, 眼睛带着梦境的光泽看着主人,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答复道:「幸福,很幸福。 」   看着沙丽苍白的嘴唇说出一定的答案,峰毫不犹疑地抬头吻了上去,含住柔 嫩的唇,细心地品味每一颗粗大的牙齿,悄悄地吮吸,拉扯柔滑温柔的舌头,在敏 感的上腭打圈,在满是津液的口中挑逗,激出更多源源不时的蜜汁。峰轻轻喘着 完毕了他和沙丽的第一次接吻,看着被吻得满脸红晕的沙丽,眼睛眯起,微肿的 红唇湿漉漉的流出一丝唾液,峰俯身在沙丽的耳边低语:「你会不断幸福的。」   接上去的旅程中,沙丽跪趴在主人的腿上,头枕着那叠穴印,屁股翘起,一 边享用着主人的温顺抚摸,一边回味这次的李村之行。   峰抚摸腿上柔滑的身体,心想:这就是我想要的小母狗,能够在众人的面前被 狗操到失禁,却由于我的一个吻而感到幸福羞怯;安然地暴露身体私处,穿著整 齐却感到耻辱;听从本人的每一个指令,是由于信任而不是恐惧;真心的享用每 一次调教,从心底对主人说出幸福;你是众人眼中的淫贱小母狗,我却能够独享你 一切的美妙。                (13)   分开了两个月,峰有很多事要处置,这两天都早出晚归,特地让丽丽在家中 好好休息调整。   单独在家的沙丽,仍然是小母狗的打扮,不过这两天主人并没有锁住她的下体 ,拴住她的链条,让她在家自在的休息,活动。这难得的宁静,悠闲令沙丽第一 次好好的沉淀心境,审视主人和她的这种关系。   不可否认,主人是一个好主人,但是被主人设计出柜的沙丽,一开端多少是 带着一种自强不息的心态,认命的承受调教,然后,被主人激起出的多年来隐秘 的愿望,完全的控制了沙丽的心神,所以,一方面沙丽是征服甚至是非常沉醉于 主人的调教,另一方面,沙丽却是在应用主人的调教来满足她本人内心的愿望, 所以,她只是征服于本人的愿望,而并不是征服于主人。她跟着主人去李村,也 是由于她的愿望,虽然,从没想过真的要被狗操,但事情发作的时分,她又一次 纵容了愿望。或许,她心底隐隐是有着仇恨的,那个了然,发掘出本人有限愿望 的主人,不断冷冷旁观,任由本人挣扎,出丑,这对一向无往而不利的沙丽是一 种羞耻,因而沙丽索性加倍的恣意放纵,彻底地保持本人,被狗操也好,被生疏 的老男人猥亵也好,只需有快感就好,反正主人不要本人。   可是如今,有数次回味回程中的拥抱亲吻,细心的回想主人对本人的每个安 排后,沙丽忽然发现,从头到尾,用心的只要主人,本人只是任性地追求身体上 的满足,自以为是的做着一头无意的小母狗,直到被主人吻住的那一刻,沙丽才刹 那间明白了,主人真正想要的是本人从没有付出的那局部,如今,沙丽不再恐惶 ,她情愿拿出真心,所以她不再是愿望的奴隶,当前,她的愿望只会来自于主人 由于她的心神已然臣服于主人。   峰翻开房门,不出不测地看到了吐着舌头围着本人打圈的丽丽,虽然还是和 以前一样的举措,但是,疲惫的峰还是觉得到了这两天的丽丽悄然地焕收回一种 光荣,身体仍然敏感,但不再烦躁的发情,似乎被沙砾沉淀过的珍珠般的柔和神 情,目光如水的跟随着本人,每一个举措和反响都妥帖着本人的内心,峰不晓得 本人做了什么,丽丽又想通了什么,依稀是和那个吻有关,似乎是忽然间,丽丽 就成了本人梦想中的小母狗,这还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心境大好的峰不由的俯下身抱抱丽丽,柔声道:「在家乖吗,饿了吗?」丽 丽汪汪叫了两声表示本人很乖,然后摇摇头,吐吐舌头表示还不饿。「嗯,这两 天无聊了吧,明天我就没事了,带你去俱乐部玩玩,挣点钱,怎样样啊?」丽丽 又是一定的回答,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疑问。在丽丽全然信任,和盈满爱意的 目光中,峰觉得本人这一年多的辛劳真他妈的太值了,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高兴的做饭去了。   主人的愁容让沙丽感到宏大的幸福和满足,高兴充盈心中,简直要打个滚才 能平复心境,于是又屁颠颠地跟了过来。   洗澡的时分,峰抚摸着丽丽满是泡沫的柔滑身体,看着舒适得眯起眼的小母 狗,一字一句地说道:「丽丽,你是我的」,手重轻地在身体上滑动,「永远, 不断,都会是我的」,手停在右臀,不停的打着圈,「在这里打上我的记号吧, 永远的记号。」丽丽转过头,看住峰,眼里却有幸福的泪光,然后凑到峰的耳边 ,呢喃着汪汪了两声。峰伸手搂住丽丽,也贴着她的耳朵,渐渐地讲出:「明天 我会完全的拥有你,我无独有偶的小小母狗。」                (14)   第二天,峰带着沙丽离开上次去过的那家SM俱乐部,外表上看起来,那是 一家坐落在闹市的性用品商店,但其实内有乾坤,进入柜台后的暗门,豁然是一 个圆形的大厅,大厅内有12部通往地下室的电梯。大厅内的接待小姐问清峰的 身份和来意后,浅笑着说:「您带来的小母狗进入俱乐部必需裸体和匍匐,衣物我 会为您保管。」峰转头命令跟在身后的沙丽,「把衣服脱了,假发也拿了,交给 这位小姐。   本来沙丽穿著合体的白色洋装,戴着金色的假发,在这个富丽堂皇的中央就 像是一个参与晚宴的贵妇,可是立即她曾经赤裸的趴在了地上,光溜溜的身上只 有项圈和金属环了,四周12部电梯光可鉴人,反射出沙丽裸体的各个角度,前 后左右,阴部,乳房都了如指掌,沙丽一低头就看到有数个裸体匍匐的本人。   依据接待小姐的指引,峰带着沙丽到了专门为奴隶穿环刺印的房间,由于是 白昼,并没有其它主人带奴隶来装饰身体,所以徒弟们正闲着无聊,看到沙丽立 刻众说纷纭的招呼峰:   「挺不错的小母狗,要穿环吗」   「鼻环,舌环,加4个阴唇环一同做,特价对折」   「哦,对了,还能够加送脸上的刺青一枚」   蹲坐在主人身侧的沙丽被热情推销的徒弟们吓到,轻轻哆嗦起来。峰转身看 看紧张的沙丽,摸摸她的头,说:「明天先不做这些,为她盖个印就能够了」, 峰感到沙丽闻言松了一口吻,不由的拉了拉她的耳朵,逗她道:「特价错过也蛮 惋惜的,要不就一同做了吧!」看到沙丽骤然瞪大眼睛的心爱样子,哈哈大笑。   「我要给她盖一个这样子的印章在左边屁股上」,峰说着拿出一个印章的图 样。   「哦,没成绩,如今就能够帮她做,很快就能够弄好的」   沙丽这才放下心来,探头看到那是一个白色的壹圆硬币大小的篆体「峰」字 ,心里非常喜欢,不由地摇了摇尾巴。   「看来你的小母狗很喜欢呢,等不及要盖印啊」,专门刺印的徒弟有了生意, 心境不错的调笑着沙丽。   徒弟让沙丽跪趴在操作台上,屁股高高翘起,在峰指定的部位消了消毒后, 就开端刺了,嘴里还恐吓沙丽:「小小母狗,不要动哟,刺歪的话就没方法喽。」   沙丽忍耐着右臀上的灼热刺痛,不敢挪动分毫,又听到另外两个看繁华的师 傅讨论了起来:「这只小母狗的阴部是漂过的吧」,   「嗯,天天被操的小母狗,阴部怎样能够是这个颜色,一定是漂过的」,「屁 眼和乳头呢,也是粉的啊」,「一定是一同漂的啦,前阵子不是打折吗,好多主 人带小母狗来漂呢」   沙丽又痛又羞,脸涨得通红,简直要哆嗦起来,这时主人摩挲着沙丽的菊洞 说:「我们丽丽这里可是原装的呢?」然后又捏捏沙丽的乳头。   沙丽听着主人的话,只觉得主人的手在本人身上点了几把火,再也感受不到 右臀的灼热,下体却渐渐的湿了。然后就觉得一切人的视野都集中在本人的阴部 ,愈加不可抑制的涌出蜜汁,头简直要埋到台子里去了。   那两个徒弟误解了,嚷道:「老张,你手艺越来越好了」,「是啊,刺得她 爽得流水呢」。   峰抬起沙丽羞红的脸,给了她一个了然的浅笑,摸摸她的头安抚着。   刺完印后,峰让丽丽坚持着跪趴的姿态,本人站在她身侧,一手在后背,胸 部游走,一手在她滴着蜜汁的阴部抚弄,两头三根手指在穴内戳按,只见沙丽乳 头溢出乳汁,张着嘴收回哼哼啊啊的叫声,屁股愈来愈快的投合着本人的手指, 前后左右的扭动,洞口一抽一抽,咬得手指很难抽动,峰又用拇指揉按拉扯穿了 环的阴蒂,然后骤然拇指和穴内的三根手指同时发力。   沙丽觉得主人似乎是把手拔出本人的阴道,抠在G点上,同时捏住阴蒂,内 外一同猛然发力安慰,于是大叫一声,喷出一股阴精,软在台上,身体机械的抽 搐着,下体仍然不放开主人的手指。   峰看着被紧紧夹住的手指,笑骂道:「真是贪嘴的小小母狗,还不松口」,说 着用力拉出本人的手指,任由沙丽抽搐的洞口不时开合膨胀,吐出一股股的阴液 。   三位徒弟原是见惯了裸体奴隶小母狗的,可沙丽这么淋漓尽致的高潮泄身,还 是让他们支起了帐篷,喘着气忘了调笑。   这时一个非常文雅的男人走了出去,看了看高潮后的小母狗,笑着对峰说:「 你好,我是这里的经理,听门口的小姐说,你带着狗来盖印,看样子曾经弄好了 ,有空聊一下吗?」   峰让沙丽品味洁净本人的手指,又拿纸擦了擦,问道:「能够晓得是关于什么 吗?」   「嗯,俱乐部不断想在大厅那里增设一只迎宾犬,你们上次的扮演很受主人 欢送,所以想请你这只小母狗做我们的迎宾犬。你觉得怎样样呢?」   「迎宾犬啊,嗯,我们细心谈谈吧。」   「去我办公室聊吧」 「好」峰牵下操作台上软趴趴的小母狗,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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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abouteve6 · 7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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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集 ● 我们的存在(写给第七年)--写于2011年
——时间过得好快。现在,第十四年都快过去啦。
1)23岁的夏天,我还是个热血、矫情的女生。我指着五一广场的献血车说,“我最经常去那里啦!每当我觉得自己渺小的时候,我就跑去献血,然后我就伟大了……”说着说着,还HIGH了起来,连包里的献血本都掏出来了,一串的记录,我特自豪。
你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并轻轻一吻我脑门前的头发。于是,整个世界安静了,我又渺小了——你真的很会耍无赖,才刚第二次约会而已……
2)为了来我的城市,你每天傍晚花七十块钱包出租,约会完回去,又要再花七十块钱。终于,你开始心疼钱了,于是你故意抱怨,“猫大小姐,这么晚已经没有车啦!你就不能让我住一晚吗?”
“不行,不行,不行……”我总这么说。
有一晚,刚约会了一个多小时,你亲戚就有要紧事找你,你得回去。我不淡定了,撅着嘴。“我呆会儿再回来!”你扬了扬眉毛。
果真,三个钟头后,我已经睡下了,你又来敲我的门。数了数,你已经花掉二百一十块钱啦!好吧,只能让你留宿了……(别想太多哦,打地铺而已。)
3)我们坐在金牛山公园的草坪上看星星,那天的风很清,很舒服。我转过头看你,你也正望着我。那时候,你的牙套还没摘呢……许是材质的问题,晚上牙套闪着些许小小的荧光。
我很好奇地凑近了,“咦?你的嘴里好像有绿宝石耶……”
“牙套很快就摘掉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宝石了。”——你吻我了,好美呀!(我们的第一个吻)
4)求婚的时候,他已经在美国了。白天MSN,他不停地暗示我,寒假他想回国。“我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猜是什么?”
结果我短路了,““哦,我知道。你还没有带我去动物园看熊猫呢。”——还好他没有因为我的白痴而改变主意。
半夜他又打电话给我,“猫大小姐,把灯开了吧。”
“为什么呀,开灯又看不见你……”
“不是,我怕你刚起来不清醒,开了灯就清醒了,要说很重要的事儿呢。”
我迷迷糊糊开了灯,“好啦,已经开了啦!”
“我想和你结婚,你愿不愿意?”
“哇,真的吗?我当然愿意!”我尖叫着回答。——这一段用到了我写的小说《圣诞树任务》里。
现在想来,你怎么会下这么大的决心呀。还在读硕士,欠了一屁股学生货款,一分钱没有,而我也真敢答应。
5)他告诉我说,他早见过我了。因为中学时,我们上学的路线是交错的。他总能很详尽地描述我当时的样子,譬如非常圆的脸和眼睛,孙悟空一样万年不变的发箍……不过,最感动的,是他居然记得起我穿过的衣服,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呢。
结婚后,他才坦白,关于服装的描述,是他瞎掰的,“反正那么久了,你一定也不记得,那么我瞎说得越详细,你不就越感动么,你可真好骗……”
我生气了,关上卧室的门就是不开。
“猫大小姐,我求你了,开门吧。”
“不开,不开,不开……骗子,骗子,骗子……”
“唉呀,我看你的脸还看不过来呢,我琢磨你穿什么衣服干嘛?”他说,“其实,你穿不穿衣服都无所谓……”(显然说错话了,他的本意该是“你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
我笑喷了,开门踹他。本来嘛,也没生气。不过打情骂俏的,原本就是我的爱好。
6)07年夏天,我怀孕了,想哭,因为不在计划中。可你坚持要留下孩子,“相信我,年底我会买大房子给你们住的,别担心。”
谢谢你那么努力赚钱,还照料我。果真,感恩节前我们就搬进大房子了。虽然没有精力再装璜得好一些了,但我心里明白了一件事——当你给予承诺的时候,便一定会做到。
在新家,第一天早晨见你上班去,你开车门,对我招招手,“现在是猪大小姐了,好好看家吧。”
你车子一开走,我的眼泪就嗒嗒下来了。
周末你带我去买孕妇装,很贵。于是我只拿了一件,“我可以穿你的衣服嘛,都是大码的,而且很香啊。”——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慷慨的,那段时间,信用卡也快刷爆了吧。
从那以后,我在家就一直和你抢家居服穿。夏天的睡衣,也是你的大T恤。不恭维你,是真的香。
7)孕后期,我的肚子已经夺冠了,医生说:“这孩子可不小啊!”
果然那天女儿出来了,也是医院之冠,最重,最高,像你。你抱着宝宝,快乐得像跳华尔兹。出院时我们一起拍了照。后来,我每每翻那照片:你那会儿的脸颊可真瘦,实在是辛苦你了……
8)“老公,我每天戴着围裙和袖套,做那么多家务,我有LOSER的感觉了。”我说。难怪那么多人不喜欢当主妇。
“你不是有我吗?”你说,“只要我不是LOSER,你就不可能是LOSER."——好吧,这话虽然不浪漫,但很有份量。
9)“老公,我在走下坡路,你不觉得吗?”我烦躁,“我的头发没有以前柔软了,眼睛下面有小细纹了,牙周炎也越来越严重,手上开始有晒斑了……”
“我不也在走下坡路吗?你我都这个年纪了,你不嫌我,我也不会嫌你。”他说,“外貌走下坡路怕什么,钱走上坡路就行了。老了老了,只要有钱就行。我看股票去了……”——好吧,我嫁了个钱串子,但很有安全感。
10)逛了几天街也买不到喜欢的衣服,于是向老公抱怨。他默默起身上网去了,我以为他嫌我叨叨。没想到进去一看,他正在帮我找网购的衣服~~哦,真感动。
11)“公主殿下,我恳求您不要删除我电脑里的AV。”——每当他有求于我,我的称谓就升格了。
“谁让你藏不严实的?只要我搜到,就一定会删除。”
“公主殿下,我得如实禀告,你删了,我还是会想看的。”他说,“我确信我会重新去下载,要下载就得再去黄网,去黄网就有可能遇到病毒,遇到病毒电脑就要修理。电脑只卖三百多,修电脑却要一百多,太不划算了。”
好吧,击中我的软肋了,我最怕的就是花钱。于是,他又蒙混过关了……
12)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陪我看爱情喜剧或动画片了,你看得多认真呀,全然不像我以前遇到的男生,只是敷衍或磕睡。你入戏了耶,虽然没有如我那般容易感动落泪,但起码该笑时都在笑嘛。那一刻,我觉得你好单纯。
13)你知道吗?我还喜欢你看女儿的眼神,尽管你从来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等她长大出嫁的那天,你也会哭的吧,就像当初我爸爸那样。
14)每次带宝宝出门都要被欺负,“你女儿呀,好高啊!像爸爸吧。”——言下之意,像我才不会那么高,对吧。唉,谁让我差两公分才到一米六。
回家后告诉他,他总是面露得意之色。最后,还是要把我揽在怀里——其实这样挺好,整个胸前都是暖暖的窝。
15)今年2月,我终于30岁了。
我确实有点失却自信。我想念他从前看我的眼神,及对我说过的话,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以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我经常这么问。太傻了。
终于,你支支吾吾说了真话,“你现在也还行啦,不过说起以前,那真的不能比嘛……”
我哭了,哭了,一直哭,连孩子都过来擦眼泪了。
“猫大小姐,猫大小姐……”你像从前那般叫我。
我只是更心酸,甚至情愿你从没见过我以前的样子,从未注视过、赞美过我,或许我能心安理得。
你从背后抱住我说,“不再是梦中的女孩了,也可以是一生的爱人嘛。”
最后,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想,我不会再问那些“好不好看”的傻问题了。
16)赞美老婆是需要技巧的。
“你初恋女友漂亮,还是我漂亮?”我问。
“你漂亮你漂亮你漂亮……其实她平时就一般人儿。”(我可不满意,起码说“我漂亮”时得深情款款地望向我,而不是埋头苦吃。)
“切!”我冷笑,“她一般人儿,你怎么找她?你以前不好色?”
“我以前算个什么东西?我有资格好色吗我?”他说,“那我后来不是身价提高了么?”
哦——我听出来了,你在夸我,我好开心。
17)赞美老婆真的是需要技巧的。
“老公,你后边那桌的男的老看我,我不舒服……”我埋怨。
“那我们换个座位好了。”(换了座位,他也开始探头探脑。)
“你看什么?”
“我也看他老婆几下。”
“我靠,你不会想换老婆吧。”我怒了。
“我有病吧我!”他说,“哼,跟他换,那我不是亏大了……”
哦——我听出来了,我听出来了,你还是在夸我,我好窝心。
18)一时兴起,我突然提议,“等宝宝再长大些,我闲下来,我再去上学好不好?”
他睨了我一眼说,“你知道吗?我咬牙刻苦,努力学习了十年,才……”
原以为他会说“才成功”,没想到他说的是,“才取得了继续努力的资格……”
见我一脸谔然,他拍拍我的脑门——“我们知识分子悲苦的命运,你是不会懂的。”
(我真的很喜欢听他说话,因为总是这么严肃中带好玩的~)
19)我装傻问老公软硬件工程师的区别,在他反复解释多次,我依然“白痴”的情境下,他怒答:我们摸上去有实体,明白了吧!——噗~
(你太不厚道了,按你的说法,软件工程师们该活不成了~)
20)老公,我从背后偷偷抱你时,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扫兴,总是慌里慌张地喊“你干嘛啊”——你说我干嘛?不就要抱抱呗~你应该说“嗯,好舒服。”
这次就到这儿吧。暂时完结,但我们的故事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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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lettmeim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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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F.Kahlo(来自豆瓣)
来源: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7762416/
F.Kahlo
评论
卡罗尔
  2016-02-06 01:04:40
这部电影勾起了很多人的暗恋回忆,我也是。
我是女生,恋的也是女生。虽然确切意义上我这不是暗恋,但当你和一个好像Carol一样强大的女人在一起时,你对她的爱慕,对她的恋,永远都显得卑微。就像暗恋一样的不平等,有时甚至让人觉得窝囊、龌龊。
毋需否认我对这部片子是期待已久的,因为它得奖,因为它的主题。但当我真正坐在那里感受着电影带来的冲击的时候,我竟在座无虚席的影院里默默的哭了好多次。从Therese第一次坐上Carol车的时候, 我TMD就没忍住。我以为我忘了,我以为我不在乎了,可是电影里Therese那每一个害羞的眼神,每一个飘忽不定的眼神和模棱两可的口吻,都让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在哭,是我为电影中这对情侣而感动;我在哭,亦是为自己曾经那样无谓世俗的爱过一个人而感动。
电影中的最后,Therese人在曹营心在汉,party还没结束(即使有其他女神意外的挑逗),就急匆匆的起身奔去找她爱的Carol。这是一个让所有有过暗恋对象的人动容的场景:你穿过大街小巷,不顾一切去找那个人,身边一切的风景和人物都变成了点缀,因为你一心只想见到她。而当你终于找到她,在远处看到那个神采奕奕,和身旁的无论是友人还是陌生人都能谈笑风生的她的时候,你却迟疑了,害羞了。你忍不住问自己,问自己何德何能,问自己怎么会如此幸运的和全场最闪亮的那个人是朋友,还能如此亲密,又或者至少曾经如此亲密过。
看到那幕,你想到了谁呢?
当时我满脑子,都充斥着第一次见到我的Carol时的场景。。。
第一次见法国女人的时候,是在一个LGBT party上。黑暗的灯光,喧嚣的人群,我还是一眼望到了她的出现,棕红色的夹克,配上她棕黄色的头发,短短的扎在头上,精巧又不刻意,两个大大的耳环垂到肩上,举手投足都是满满的自信与骄傲。
当时念头闪过:她应该是今晚最美的那个吧,然后欣欣然的走开。这是我见到美丽东西的惯常反应。 她的旁边,当然,还站着一个我觉得是全场第二美的金发碧眼女生,一脸的帅气中透出一种冷峻和高雅的美。
当然就算看不到她身边的女人,我也不会有对她任何幻想。看看自己,套着一件低俗的黑色H&M短裙,略花的眼妆像是在向世人告知着我那可怜的、不娴熟的化妆技巧。别扭的舞姿,一看就知道不是经常出来蒲,午夜12点之前就要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的女孩。
可谁又能知道,3个小时以后我会和她在舞池里擦肩而过,带着醉意,回眸一笑。然后在听都听不见她叫什么的情况下,和她拥吻起来;而就在我落荒而逃后的3个月的某天,我竟会躺在她身边。在她熟睡的时候,偷偷的观察她;在她睡醒之后那清澈的眸子里看到折射出的温暖阳光,然后听她对我说,you are so beautiful.
这个法国女人,就是我的Carol。
Party后我坚持三个月不见她,因为我自卑,我不想她看到那阳光下清楚的、真实的自己。那个唯诺胆小,生命中永远缺少勇气和胆量的自己;那个身材平庸,相貌普通,性格阴郁的自己。
但她没有放弃,不停的约我出来。然后突然有一天,我被攻垮了。
我们约在某个酒店顶楼露天的天台上,迷人的夜色把她衬托的好美。我尽量保持着一种骄傲的姿态,不想被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妹。终究还没有酒意上头,又要尴尬的寒暄,让我很不自在。可她却始终优雅的一手举着杯Chardonnay,一手拖只烟。每一次吐出烟雾的那个动作,悠长而又挑逗,和电影里Cate的神态一模一样。
聊着聊着,她突然来了一句:“ Kiss me...” “Now?” 我尴尬的笑了下,环顾四周,这么多酒客,我怎么下得了口?迟疑了以下,然后故作镇静,尝试扯远话题。 “Kiss me”, 她似乎开始看穿我的不自信,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皱了下眉头,似乎在想,这还需要犹豫的吗?
我定了一下,怪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被她看到自己迟疑的一面,于是就豁出去了,在四面都是酒客的情况下,微微起身,慢慢的把脸凑了过去,轻轻的在她嘴上亲了一下。那瞬间我又好像突然醒了,开始责怪自己这是哪来的胆子?亲完了怎么办?我一会儿要怎么坐下?旁边那个印度大叔应该看的还挺开心的吧!
时间定格,她的手上还拖着那支烟,还举着那杯Chardonnay。但她的嘴却突然毫不吝啬的操纵着我的双唇,以至于我感觉全身其他地方都麻木了。
所有的顾虑那一刻烟消云散。可能是多年的胆怯爆发出来。那长长的一吻,旁人于我来讲竟都是透明的。而那种赤裸裸的仿佛偷情的感觉,让刚20岁出头的我,第一次感觉生命是这么的奇妙,这么的充满惊喜。
接下来的和Carol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和Therese一样,仿佛活在梦里,甜蜜又不真实。 我开始无可救药的被她吸引的神魂颠倒,因为她是那么的exotic,神秘、美丽、独立、性感又聪明。
她会在中环繁华的办公楼下等我下班,然后使劲的给我的脸颊上来一个见面吻,让所有人投来爱赏的目光;她有自己的食品公司,于是和她去吃饭的时候我永远都带着仰慕的目光,手拖着下巴听她介绍这个什么什么面包那个什么什么risotto,还要尽量不要显得太无知。那小心翼翼的咀嚼和吞咽竟和Therese一模一样,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不让人家觉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生妹呢?有时紧张之处,我会不小心咬咬嘴唇,然后她就会立即阻止我,她说这会让她很兴奋,忍不住想马上亲上来。。试问哪个女生可以拒绝这样赤裸裸的夸赞?
她带我去朋友的酒窖,来回踱步斟酌过后拿起一瓶转身对朋友说,就这瓶吧。付款后,她拿着酒走过来温柔的笑着对我说:“这瓶酒是送给你的,亲爱的”。。。。简直了,这还让不让人活?我心里有头大象开始乱撞。其实那段时间很多时候我依旧故作冷漠的保持一种,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你因为不想被你揭穿自己很自卑的这样一种状态。但那一刻,我相信她看得到我嘴角的一丝上扬,也许她也能看到我快要融化的心。
于是那晚我就彻底放开了,我们在那小小的酒窖里谈天说地,畅饮到很晚。她拉着我出去买烟,过马路的时候关切的保护着我,好像生怕那飞驰而过的出租车会把我带走似的。我忍不住,一把把她拽了过来,吻了她,她愣了一下,然后当然全单收下。我们就这样在繁华的荷李活道边亲热了好久。任由路边大叔们看个够;任由人们害羞的避开我们;任由人们投来,在我看来,羡慕的眼光。
是的,我想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看到她和我在一起。再说,我们这么养眼的一对,会有人介意吗?
那一刻我是幸福的。那一晚,我们是幸福的。抛开别的不说,可以生在这个年代,生活在这个社会,可以当街拥吻的我们很幸福。
我曾无数次的想,如果现今社会上所有LGBT的明星都能大胆出柜做榜样的话,是不是年少时的我就不会因为和女生走的很近而遭到同学们的嘲笑冷落?是不是我就不会让母亲伤心,被她无奈的每个星期拖去看心理医生?是不是我就不会背井离乡,逃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是不是我就不会那么强颜欢笑的和每个约我的男生出去喝酒吃饭,逼着自己爬上他们的床?
如果说我本来还游弋在男男女女之间,无数次的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弯的,那么她,这个Carol就是搭救我的人,告诉我,我没有可能直回去,告诉我 Man, I’m so gay!I’m so fxxking gay!!
如果我本来总是活在偷偷摸摸,犹犹豫豫,永远模棱两可的状态下的话,那么是她,让我发现我的美,让我发现做女人很美,更让我发现,爱一个女人很美。
如果故事在这里结束就好了,那是我最甜蜜的回忆。好像Carol 一样,一个看似完美的大结局。
《盐的代价》是历史上第一次正面的描述女同,而且有美好结局的小说。在amazon的书评里,到今天还会看到有人说,这本书在她们年少绝望到想自杀的时候,给她们一个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如果我是那个时代的女性,我想我也会真心的感谢她这美好的结局,给我那别人看来可怜的生命里注入了一些阳光。
可Carol和Therese的结局真的就会是这样吗?我可以狠心的继续讲我的故事吗?
美丽的法国女人永远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无论男人女人都围绕在她的身边。 她的一颦一笑真的可以点亮身边的所有人。
男人们。男人们想睡她,男人们知道我们在一起,就想睡我们。。。 女人们。女人们没有错,错的是她身边的女人们都太美。她曾经说过,"Straight is never a problem"。 只要她想,就能!
然后就是故事中那个第二美的女主回来了,她们复合了,争吵是有的,有一次她甚至激动到一拳打烂了玻璃被送去了医院!但是她总是会在闹过之后乖乖的回家。
我们还是忍不住见面,但每次结束的时候她都会狠心的扔下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要再这样了。
但是Carol就是Carol。美丽的Carol,美丽的她,无论生活有多糜烂混乱,这只会把她衬托的更加有深度,有魅力,永远让人琢磨不透。即使她再怎么对你凶神恶煞,即使你再怎么为她哭红了眼,第二天你还是会对她言听计从,在她召唤你的时候,随时屁颠屁颠的投入她的怀抱。
我为她搬了家,为她改变了穿衣打扮,为她改变了生活习惯,为她学习法语。可她却终于在一次争吵中,在我说“那就不要再来找我啦!”之后,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然后故事就结束了。Voila.
电影最后Carol和Therese两人对视,那画面让我想起她第一次成功约到我后看着我走向她的那个眼神和表情:那种胜券在握,早就知道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感觉。看到这里我觉得不是很舒服,这画面美是美,但Carol脸上的表情,是两个人经历那么多之后应该做出来的吗?也许,她们的结局。。。
“你看你现在绽放的多美,这是离开我以后才开始的,不是吗?” 电影最后Carol这样自信地说道。 Therese连忙解释说,不是的。
怎么可能不是?Carol你相信吗?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一个成熟的女人的每时每刻,每一次成长,都是因为你!都是希望这一切有一天会像这样被你看到,欣赏到,甚至提到,然后再被故作镇定的否定掉。
我的美,我的成长,都是为了这一刻的你啊!
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不绽放?和Carol这样的女人一起,每天都在活在她的气息和影响下,自然会吸收到她强大的气场,在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变成了另一个Carol。但我永远都不会在你面前承认这一点,因为我不想你把我看成一个孩子。
Carol离开后一两年里,我由以前装模作样的social smoke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贪婪的smoker;从原来的只把喝酒当应酬变成了无酒不欢,小酌成自然甚至不醉不归。从性格孤僻变成了social queen,似乎和谁都能有暧昧,和谁都能自来熟一样。Carol这张牌,也开始让很多女生第一次见我就忘不了我,而我当然也会像当年的她一样,骄傲的笑笑,然后说,亲爱的,我有女朋友了。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竟忍不住去stalk她,看到她依然美丽,依然潇洒。而我的心里,还是会有小小的痛,但更多的是曾经那样欣赏美好事物的欣然。
但我突然记起她曾经有一次喝醉酒后醒来,哭着对我说,她其实不开心。看到身边的女性朋友一个个结婚生子,她却还漂浮不定。她其实没有什么积蓄,是一个只知道挥霍和及时行乐的人;她的家人永远都不理解她,从来都不会从法国过来看她等等。
然后她哭着睡去,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现在想想,原来她不是我想象中那个强大的女人,又或者,她是强大的,但我不是那个在她脆弱的时候她需要的那个女人。
那年我21岁,她35岁。她是我的Carol,可我不是她的Ther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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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机场等一艘船
妇女艺仔
2015-11-11 20:11:00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妇女艺仔(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524328474/
看到《卡罗尔》预告片的那一刻,我就被深深的打动了。里面特瑞丝凝视着卡罗尔的样子,让我非常感动。因为《卡罗尔》,在豆瓣上认识了另一个朋友,她跟我说,特瑞丝那满足又害羞的表情让她差点哭出来,她说如果你也曾这样痴地看过一个女人,一定马上就懂了。
是的,我马上就懂了。这就是暗恋的感觉吧,更精确点说,这就是在年少时候暗恋的感觉吧。原著里,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爱慕中还带着点崇拜地暗恋着卡罗尔,偷偷写永远不会寄出去的信,长久地凝视,一刻不停地思念与幻想。这样的情节,真的是惹人怀想。
我曾经暗恋上了我的英语老师,那时候才15岁,说起这个岁数,自己都吓了一跳。 初二那一年,我们换了一个英语老师,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吓了我一跳,站在那里,不怒自威,明明十分调皮的一个班,却突然都不敢��话。当年她在我们年级,以Extra homework闻名——顾名思义就是额外作业,那时每天都有听写,每错一个词就要罚抄50遍,就是这以量取胜的额外作业,令人闻风丧胆。 当时并不喜欢她,因为这个额外作业。直到有一天我和一个朋友聊天,说起如果是男人会娶哪位女老师,朋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我问为什么,朋友说你不觉得她其实很好看么,又有气质,而且她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却能把我们都管的服服帖帖,在外有这样的气场,在家却温柔,多美好啊。听完这样的话之后,我才留心观察了她,确实,她很有气质。
巧的是,之后我们的班主任因为被学生辱骂气得辞职了。她便成了我们的代理班主任。而她做班主任的那个星期,又恰好学校组织我们去西安春游。终于能在除了课堂以外的地方接触她了。出发的那一天,她带着个大墨镜,我站在排头,忍不住盯着她看,她察觉了,笑着问我,你看得到我的眼睛么?那是她第一次对我笑。 在西安的那一周,是我整个初中最难忘的一周,以至于往后很多年,我都说西安是我最喜爱的城市。在那里的一周,我没有跟我的朋友待在一起,而是一直在她的身边晃,我也不懂为什么,大概是从那第一个笑开始,就不自觉地想靠近她。在碑林,她看每一个碑都很仔细,在博物馆,只有她认真看展品的说明,一路专心听着导游的讲解;我发现她很有文化,常常引出几句诗词,讲出点历史。虽然她是英语老师,却喜欢古典文化,还会读读佛经。自由活动的时候,大家都去买吃的,玩闹,她却在书店或报刊亭前流连,那时候还把梦想定为“作家”的我,实在无法不被她吸引。 回来的火车上,我们坐在一起玩成语接龙,说错的人要听上一个人的吩咐做一件事,我当时和她之间隔着一个人,幸运地是有一局这位中间人实在接不出来了,便要听我的安排,我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跟我换一下位置。看着大家一脸疑问,我又补了一句,汽水撒了,我脚下很黏。中间人说,我脚下更黏。我说,没关系。 玩到凌晨,她睡着了,我忍不住靠在她肩膀上,她没反应,车一颠簸,她的头也靠了过来。这一下,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整晚都听着自己的心跳,偷偷拿出手机来给她拍了一张照。那时候的手机才刚刚能拍照,屏幕还没有火柴盒儿大,说是照片,其实就是一堆模糊的像素点儿,勉强能看出来她的轮廓而已。 那个晚上,我一刻不停地盼着白天来得慢一点。我发现我喜欢上她了。那一刻我觉得有些害怕,又有些甜蜜。于是只好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努力地记住她在身边的那种感觉。可是白天还是来了,天亮的一刻没人比我更烦恼了,她醒了,揉揉眼睛看着我,大概看我一脸倦容,便问我是不是没睡好,我说一晚没睡,又补充一句,有点声音就睡不着,似乎显得正当一些。她笑笑说,看来你是精神衰弱,要好好养一养啊。 然后车到站了,我们各自回家了。
西安之旅结束了,我的暗恋开始了。回家第二天,又要继续上学,她却没有来,我找出她在西安时给我的号码,发了短信问她是不是太辛苦,生病了。发完了我攒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调出铃声,生怕错过,一会儿又调成静音,希望下次看手机的时候能惊喜一下,忐忑地等了半个小时,她回复了,“呵呵,你一宿没睡都没事,我却病倒了。我休息一天就好了,明天见”。那是她给我发的第一条短信,我兴奋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又变回两点一线的中学生活,但因为她的出现,上学变得没有那么难挨了。当时她的办公室在楼下,那时候年级规定禁止“串层”,就是不准往别的楼层跑,所以除了上课,我几乎没有机会能见到她。但她每天除了我们班,还有另一个班的课,碰巧也在我这一层,那时我的班级靠着楼梯,所以她一定会经过这里。但我不敢去那个班要她的课表,生怕自己这点儿小心翼翼的感情被人发现,只好每节课下课都在楼道里站着,看她什么时候出现,我便会记下来。于是我有了另一张小小的课表,列出来她每天在另一个班级的课,一到那节课上课前或下课后,我就会拉个同学在楼道里聊天,就为了能遇到她,跟她打个轻松的招呼,幸运的话,还有能说一句话的空闲。但通常也只是抱怨一句今天的听写,说她今天的衣服好看,天气如何,诸如此类。只有一次,那时我才刚刚对她萌生起小小的感情,没头没脑地问她,你快乐么?她一副淡漠的表情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快乐。 大概一年后,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我又问过她一句,你快乐么?她笑得特别开心地说,很快乐!两个不同的答案让我感到惊讶又开心,也会奢侈地想一想,这答案的变化,会不会有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是因为我的出现呢?
我们的关系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慢慢变得亲密起来。五月底的一天,我依旧站在楼道里等她。那时候我已经不需要那个小课表儿了,她的每节课我都已经记在了心里。她看到我,早已习惯,招招手让我过去,说,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些惊喜,转而又开始忐忑,她曾在课上说,什么时候我叫你来办公室,就不用问我为什么了,只能说明你的错误多到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了。于是我一边回忆自己的错误,一边走到了办公室,可她只是拿出笔筒,递给了我一支记号笔,说,拿着,你的生日礼物。我笑了,我说我的生日还早呢,她说什么时候,我说六月底。她笑了笑说,那就提前送给你了。我想起在回北京的火车上,她说她的生日是6月6日,我说我们离得很近嘛,她问你是什么时候,我说我是月底。月底,她记住了。我拿着笔,一路傻笑着地跑了回去。 那笔一直伴着我,连中考的时候都带着它,从来没有用过。中考前,有个同学翻了我的笔袋顺手拿走用了两下,我发现之后一把夺过来,跟她吵了起来。我从来没跟别人吵过。那时候她已经走了。 拿着礼物高兴了没多久,我就得寸进尺地给她发短信,说礼物太简陋了,还记错了日子,要补送。她回复说,好,期中你考过80分,就送你。那时候我英语并不太好,私立学校的试卷又难,80分,基本是年级前5%才能考到的成绩。可想到礼物,我竟然兴奋地开始学习。期中考试前,早读的时候有个陌生的同学走进来,跟我班主任耳语了几句,然后班主任喊我过去笑着说,你的英语老师传你。我又再一次带着激动又忐忑地心情走到了她的办公室,她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说,给你的,我问��是什么?她说,礼物,我说期中成绩还没有呢,她说,你看着办吧。 回去之后,我激动得难以平复,好容易挨过了一节课,便一个人跑到角落里急切地把纸袋打开。里面是一本书,幾米的《我只能为你画一张小卡片》。我大概翻了一下,突然莫名的感觉她也许夹了一张卡片在里面,于是我抖了两下,果然一张折了两折的A4纸掉在了地上,我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手都在抖。 “先说生日快乐。 不管你有多少个不快乐的理由,但能生而为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令人快乐的。 这曾经是我决定要永久保留的书,然而人永远也不能明白老天要如何安排,所以…… 不想在书上留下任何笔迹,因为说不定某天你会转赠他人。 喜欢幾米的书并非因为他说的话,只是为着里面的颜色。 童年的颜色。”
绘本很短,我在深夜开着小台灯,看了两遍,但看的最多的她写的这几句话,我总是望着省略号的那几个点发呆。她说不知道老天如何安排,会是指我的出现么?我总是这么幻想着。
初二的暗恋时光,基本就在楼道里度过了。一个暑假,也就是在家,闷头写着那些寄不出去的信。初三的时候,我们搬到了另一个楼。她的办公桌正对着窗户,而那扇窗,又正对着我班教室门口的那一扇窗。从来下课只想趴着的我,竟然每节课都找理由在那扇窗口逗留,或是拉着同学在那扇窗前聊天,或者拿本书在窗前妆模作样地看一会儿。但是眼光总在往她那边看,如果她不在,就怅然若失又索然无味地待一会儿,如果她在,我就总是望着那边出神,看她在批改作业,备课,和别的老师、学生交谈,其实就是单调的那几件事,就是怎么也看不够。偶尔她抬起头,会看到我,我就装作一副碰巧也看到她的轻松样子,随意地招手打个招呼,又扭过头和旁边的人说起话来,却突然兴致高昂,常常连上课的铃声都听不见。 那会儿我们的午饭是由快餐公司送到班级门口的。每一箱里面会有几盒是不一样的内容,或者有格外多的肉,所以大家总是抢着出去拿饭。上午最后一节下课时,恰好是她吃完饭到水池边洗餐具的时候。所以我从来都不抢饭,拿着干净的勺子再去水池边洗一次,只为了能跟她再说几句话。说完了回来,箱子里往往只剩下最后一盒饭躺在那里,东倒西歪的,菜也只有一点点,不过反正我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有一次吃饭前,我又晃着勺子走到水池边,她弯腰在洗餐具,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她,靠在她身上,她没反应,手头继续忙着,洗完了把水龙头一关,转过身笑着说,“你不觉得我们很像情人么?”,我怔住了,恍恍惚惚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她似乎也没在意,笑着回去了。
圣诞节前,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她说她还没有吃过面爱面,我嘴一快,说请她在平安夜吃拉面,想不到她欣然同意了。于是圣诞节的时候,我跟她一起来到面爱面,请她吃了一碗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一点儿都记不起我们聊了什么,只记得和她一起过节的感觉,只记得我抱怨了一句,平安夜只能和已婚妇女过啊,她说,喂,我可是觉得很温馨呢。离我们不远的座位上,坐着我们班的一对情侣,两个人在分吃一个苹果,因为据说平安夜分吃一个苹果,就不会分开。我看着他们,很羡慕,但我从没有奢求过能跟她分吃一个苹果,我没想过作情侣这样的身份,只想多在她身边待一会儿, 能在窗边多看她一会儿,让她偶尔摸摸我的头,搂一下我的肩膀。就觉得很幸福了。 她确实时不时会做这样一些温暖的小动作。有一天晚上我放学路上被一个小混混劫了,把身上的钱都给了他。第二天早晨路过她办公室,跟她说起这事,为了不显得自己太没出息,特别用轻松而随意的语气,她那时正蹲在垃圾桶旁边在剥一颗鸡蛋,听完就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我,不停地问我各种细节,然后又皱着眉叹气,让我以后一定要小心,早点回家,那颗剥了一半的鸡蛋一直被她握在手里。还有一次,我找了个问题跑到办公室问她,一个老师收拾收拾走出去准备上课,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她走过去把门轻轻关上,然后走到我身边把我搂住,侧过头笑着看着我问,怎么了?她一直不喜欢跟别人身体接触,才刚刚认识她时候,有一次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一脸不悦地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这样亲近。而后来,她却常常搂着我温柔地讲话。 就是这样的一些小细节,每个我都回味很久,然后就记在一个活页本上,有时候是在上课的时候,放在课本下偷偷写,有时候是在放学回家后,一个人在台灯下慢慢地写,写了厚厚的一沓。
后来,隔壁班的班主任突然辞职了,她便当起了班主任,不再像做单科老师时候那么轻松,总要等到放学才能下班。那时候,经常有跟她在同一个公交站坐车的人,会顺路跟她一起走。我也想跟她多待上这十几分钟,所以总是在放学时候在校园里徘徊,等到她下班的时候再出现,然后“顺便”一起同行。其实那个站台根本没有我要做的车,每次我都等她上车,看着她走远,再一个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上两公里,才能到我要坐车的地方。她好奇地问过我到底做哪班车,我从来都只说“你猜”,等到最后她都猜遍了,我才说,“不告诉你,是秘密”。 但也许她知道吧,我有时会这样觉得,也许她知道那里没有我要等的车,但却不拆穿我,因为她也想跟我一起走。又或者,她已经察觉了我的情感,却不忍心戳穿,让我能够得到这个对我而言弥足珍贵的几分钟相处。但无论是哪样,我都分外地感激。
有个晚上,我去办公室等她,总是与她同行的两个女生来邀请她一起走,她说,今天有些事,你们先走吧,女生落寞地走后,我问,你有事吗?那我也先走了。她说不用,我打发她们走,是只想跟你一起走。时日太久,我忘记那天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只想跟我一起走,大概又是我因为我情绪低迷,或者面色惨淡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义务要来开导我之类。然而在她说了小小的谎话打发走别人的时候,那种把低落一扫而光的幸福感,让我至今都还记。后来有一天,忘记为何,我心情极差,跟别人大发脾气,一天也不睬她,放学后仍独自坐在教室里,她竟然跑到教室里来,约我一起回家,我说不用,你先走吧,边说边把书摔得震天响,一抬头,发现她竟然真的走了,那一刻我没忍住哭了,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觉得她会留下来陪我。晃晃悠悠地回了家,作业却一笔也写不下去,于是把电脑打开,发现她的QQ头像在右下角闪,她说,我担心你出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看你在不在。我又忍不住哭了,也没忍住跟她说,我爱你。楞了两秒神,又赶紧补上了一句,就像爱我的家人一样。她说,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过年之前,她请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出去吃饭,又是面爱面的拉面。吃着吃着,她突然说,这是她最后一学期了,下学期她便会辞职离开这里。其实我早该知道她会离开这里,她这样优秀,怎么会在这间小小的破学校里待下去呢?那个总邀她一起回家的女生哭了,她也喜欢她,我知道,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也知道,她没有我那么喜欢,她也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但我仍然常常吃她的醋,她成绩好,也没有我这样疯疯癫癫。我没有哭,但是还是笑得很苦涩,因为不想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便说了一些假装成熟的漂亮话。吃了一顿没有味道的饭菜,恍恍惚惚地往出走,不知道她为何不再多待一学期,至少陪我走完初中的最后半年,大概,归根结底,我并没有这样重要吧。我记得,有一天听别的老师说,她有个女儿,我疯了似的说,骗人吧,怎么可能,骗人吧。晚上我打电话给她问,你有个女儿么?她说对。我那一刻就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旁边的同学说,她有女儿唉,你敢相信么?同学说怎么了,有个女儿很正常啊。是啊,很正常,可我就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反应不过来。我知道她有个丈夫,就像我有爸爸和妈妈一样,但我一直不愿意想她有个孩子,因为那样的话她就是一个母亲了。一个母亲,对我而言,这份量太大了,那么全天下,她最爱的人一定就是她女儿。我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像我喜欢她一样喜欢我,但至少,她能不能像喜欢自己的孩子一样喜欢我?不过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大概,只能是喜欢学生一样地喜欢我吧,就像喜欢其他人一样,虽然多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学期结束的那一天,我在衣柜里挑了好久衣服,还穿了当时学校禁止的帽衫,在校服裤子里穿了牛仔裤,满心期待她说不定会约我出去吃顿饭,告个别。但是上学的时候,却一直看不到她,一眨眼竟然就放学了,我走进她办公室,看到她桌子空了,什么都没有,旁边放着一个纸箱子,里面有她的书,音响……只有她不在。我失望地回到班里,想着大概再也见不到她了吧,这时候兜里震了一下,她的短信:我来了,在门卫。读完的那一瞬间我就狂奔了出去,打开门卫的门,我看到了她,似乎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似的,觉得好想她。也许是那天风大,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泪水,简单地跟我说了两句话,道了别,我又出门往回走。走的时候,迎面看到班里的同学都背着书包开开心心地往校门外走,这才意识到,放假了呀。那一刻觉得心里涌出了好多好多的感情,忍不住又往门卫奔去。我撞开了门,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抬起头看着我,我又突然说不出话来,只好说,抱抱我吧,于是她抱住了我。冬天了,大衣的外面都冰冰凉凉的,那一刻真恨它们,恨不得把衣服都扯烂,只是想跟她贴得近一点。她又说了一遍,再见,我也说,再见。我感觉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她走了,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我脱了校服,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狂欢了一天,没笑也没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打不起精神,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寒假待在家里,总是忍不住默念她的名字,翻她送给我的书,看她送给我的贺卡,贺卡还是新年时我强迫她送给我的, 第一句话写的还是“你这小家伙……”,我也常常掏出手机,看那张只有像素点的照片。
再开学,这里已经没有她了,本来小小的学校,突然就显得又空又大,走在楼道,就连眼睛也不知道该盯着哪里看。她原来班里的学生跑来问我,你知道X老师在哪儿吗?她今天怎么没来?——她的学生都很喜欢她。我一脸早已知晓的表情淡然地说,她走了,她辞职了。说完就转身走了,说得仿佛这件事情是我和她共同计划的,仿佛我也是参与者,仿佛这是个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天大的秘密。这样说着,心里还泛上一股小小的甜蜜。虽然她走了,但我还能活在关于她的消息中,这样也不算太坏,对吧。 新学期的日子并不轻松,我换了一个新的班,英语老师并不喜欢我。我很想她,放学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没有接,彩铃一直响到自动挂断,她也没有给我回电话。之后我每天走在放学的路上,都会给她打电话,她从来没有接过。打了半个多月,我大概明白她是不愿意接我的电话,可是为什么呢。我猜她大概知道我喜欢她吧,所以既然走了,就想彻底离开我的生活。那时我的心情,就像那句经典的描写暗恋的话一样:怕她知道,也怕她不知道,更怕她知道却假装不知道。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多少次羡慕周围的女生能偷偷爱慕着那些打着篮球,骂着脏话,留着臭汗的同年级男生。我也想像她们一样,能够有一段“正常”的感情。前几天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暗恋一个同性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有人说, “就像在机场等一艘船”。我也曾在机场里等船,明明知道不可能来了,还是坐在那里等着,等了一个个日日夜夜。
开始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是10月中旬,一眨眼,已经十一月了,这期间,我一个人飞到了阿德莱德看了《卡罗尔》,电影里,19岁的特瑞丝爱上三十几岁的卡罗尔,特瑞丝面对卡罗尔的每一丝拘谨,每一个羞涩的笑,还有她第一次坐在卡罗尔的车上那如同磕了药致幻般的喜悦,在暗房盯着卡罗尔照片的出神,卡罗尔不辞而别后的失魂落魄,都太像15岁的我了。看完电影已经凌晨了,街边只有些稀稀拉拉的灯还亮着,我在那个陌生的外国城市愉快地一路小跑,仿佛我回到了多年前,仿佛我就在电影里,仿佛我也曾拥有过她一般。
两年前,我曾经给我家老李仔仔细细地讲了这段年少的暗恋,我问老李,她当年会不会有哪怕一点点,对我不一样的感情。老李摇摇头说,一个成熟的女人看一个15岁的小孩子,再怎样,也不会超过一个大人对一个小孩的感情。我想想觉得也对。但哪怕就是这样一厢情愿地暗恋着,也觉得很幸福,那时候,为了得到她的注意,我常常上她的课接下茬儿,路过她的办公室故意吵吵闹闹,想让她出来骂我几句,然后看她一眼,也总在自习的时候跟旁边同学大声讲话,想让她罚我站着,随便怎样都好,只要看到我就好。关系慢慢好起来后,上着课,我也常常想,大家都坐在这里,但我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比她跟你们都要好得多,想到这些,就觉得幸福得不行,即使那天课的内容只是讲卷子,我依然嫌下课铃打得太早了。
初中毕业两年后,有一天走在路上,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她,她说突然想起我,想约我吃顿饭。于是时隔两年我再次见到她,那时候,暗恋的感情已经过去了,可是看着她,还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聊着聊着,她突然说,这些年的同事都是外国人,所以现在对同性恋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很高,如果你是,不用害怕可以告诉我的。然后又看着我问,你是吗?我愣了半天,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摇了摇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在问我什么呢?她在为当年我的感情,要一个解释么?可是知道我当初爱过她,又能怎么样呢?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了。快十年过去了,那之后,我又爱过一些人,谈过几场恋爱,可是每每说到“暗恋”这个词,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我想,我大概会把这篇文章发给她吧,就当是给年少的自己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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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huamobi · 5 years ago
Text
有些事是你到美国后才知道的
@Jiaren写道:
美国三害:
英制、小费、华氏度。是远远落后于主流文明(中国、欧洲、日本等)的封建恶习残余。
快速记住:
英里数 X 1.6 = 公里数;(这条很多人说不对,是你们理解错了:1英里等于1.61公里)
小费恶心在于开饭店的老板转嫁矛盾,把劳资矛盾转嫁为顾客和服务员的矛盾;
华氏度粗略转换是 (X - 30) / 2。比如华氏度80,就是大概25摄氏度;准确换算头疼不提;
旅店:
旅店没有拖鞋、牙膏、牙刷,不太方便;
进旅店后如果发现屋里的圣经是打开着平放在桌子上的,立刻要求换房(据说是屋里有东西正在读圣经,是什么你想想)
婚姻制度:
美国不是严格一夫一妻制的国家。[摩门教]老窝犹他州允许一夫多妻。(好像去年刚判犹他州这个法律无效?)(补充,这条是错误的。我个人对摩门教印象不太好所以随口说的,不是因为偏见,而是因为知道30年战争所以反对继续发展奇怪的分支)
当然,中国自古也不是一夫多妻国家,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
信仰:
新教不是国教胜似国教。几百年来唯一天主教总统是约翰肯尼迪。免费宗教影响下,非常宽容。(免费 == Free,这个机灵没看懂的自己面壁去,有人说机翻,是没看懂我抖的机灵)
军事:
唯一攻陷过美国首都的是加拿大(1812,严格说来应该是British Newfoundland),攻入过本土的是墨西哥,轰炸过领土的是日本。美国立国后第一次外战是对北非柏柏尔人(Berber),因为他们的海盗文化抓路过去欧洲的美国公民当奴隶,舰队是临时组建的。
华裔:
华裔在加州等西部已经生活了150+年,并非“新移民”;
跟大多数人印象不同,似乎美国华裔从事的都是高科技和智力型工作,华裔新移民只有不到1/7来自工作签证和杰出人才等,主力的4/7来自亲属移民,还有2/7来源不能说;(补充,这里是历史数据,现在大概都是8分之几,多出的8分之一来自投资移民,近6年投资移民狂增)
加州:
加州20%的常住居民在家不说英语;大部分美国或许不在乎加州被墨西哥人占领,第一,墨西哥人也是白人,第二,加州本来就是美国从墨西哥人手里抢夺来的,第一代的墨西哥人战争后就留在了加州;
有的小城,华裔比例高达30%以上;
酒:
中国店的白酒大多数都是假酒;不要为21岁以下的人买酒,容易出现问题;21岁是个坎,黄赌毒的坎;(这个假酒不是说纯假冒伪劣喝了死人,而是说很多来源可疑,比如茅台似乎不像是真的,大华只卖五粮醇而没有五粮液)
进口酒价格比较合理,跟本地酒差不多,可以喝到欧洲、俄罗斯、亚洲等各个地方的酒;
英语:
英语其实很简单,远远比汉语容易学习(可能是在传播中不断被简化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简单所以才被大多数不同的种族和国家所接受)。并且外国移民多的地区的本地人也习惯了通过几个词、手势来理解别人的意思。
英语常用词汇量较少,尤其是工程、学术上,英语优势极其大——用非常简单明确的词汇表达,并且语义清楚。当然,这原因很大程度在于大部分工程、学术的发源和发明都是英语国家。
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不仅合法,而且是最有效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因为取证困难、证据链条必须完整,警方装作各种角色来钓鱼实在是最常见的手段。当年西雅图(其实是贝尔维尤)扫黄就是警方装作XX然后吸引微软码工前来交易,嗯,一条鱼,两条鱼…… 搞笑的是,居然有个被抓者是上周扫黄已经被抓一次然后保释出来的…… H1B们还是要老实一点。(我为什么知道,笨蛋,因为警方的渔网离我不是很远……)
国土:
真在这里生活,你会感觉到它比绝大多数国家(含俄罗斯、中国等)面积都大。可能是因为大平原(Great Plain)到处都能住人,也可能是因为众多的海外领地和岛屿。
医疗:
大多数人都说美国医疗很烂,对也不对。对于旅游者、外国人、无保险者,医疗的确很坑;但有一份好保险,医疗其实远远胜过全民医疗的加、北欧等。对我个人来说,大多数预约都在1-3天之内,每次看病10块钱copay然后账单好几百上千保险全cover。
我反对全民医疗很简单:如果全民医疗,你说是无业游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还是我有时间天天去看病?我忙得没时间修车,也没时间修人,凑合着,老破司机开破车。
看来大家没有get到旅店的梗。美国迷信,说如果圣经在你进门时打开着平放着,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在读圣经,是谁呢?屋子里一个人没有,当然是鬼啊!因为下午1-3点服务人员会收拾好房屋,一般圣经是放在抽屉里的,怎么会被拿出来呢?
此外,旅店一般被认为是不安全的地方。蓝可儿事情请看下,特别的恐怖。
墓地:
跟中国文化相反,美国人不觉得墓地晦气,经常跟居民区挨着,甚至觉得自己住得跟先祖更近一些,会受到祝福。我师兄(中国人)甚至暑假无事时躺在墓地的草坪上看书。也对,他能量爆棚,神鬼难近。
警察:
说烂了的话题但为了安全还是要说。面对警察不要乱说乱做。美国人均人手一枪,加上很多人很暴躁,警察的压力极其大,很容易过激反应。我看过视频,有的人被警察超速抓了,下来盯着警察,警察连说“坐回去”他不听,然后他忽然拔出来枪开始对射……
所以面对警察不要套近乎,听指挥,别乱说乱做。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当年一车人被拦住,他喝多了,下车对警察大吼大叫,还不听警告靠近,警察很无奈说:“你老实点,其实我已经可以击毙你了”。周围人赶紧拉住他,其实如果不是亚裔、学生,“看着就像好人”,警察很可能就开枪了。
医疗问题:
很多人社会经验不足,认为“全民医疗”是根治美国医疗问题(甚至中国??)的良方,实际上我觉得不是。全民医疗被神化,但事实上未必是良药。全民医疗的最大问题是谁来付钱,第二大问题是对医疗资源的巨大浪费:我天天过敏,但上班忙碌,根本没时间看病;反而是没工作有时间的人,反正也是闲着,天天逛医院玩。这本来也无所谓,但我好不容易有时间去看病了,人告诉你等1个月,好多闲逛的排在你前面。我直接怒气值爆满对吧?
全民医疗不好,美国医疗体系极其昂贵保险公司尾大不掉,这两个都是true,但不相关。美国实行加拿大等全民医疗,情况只会更糟糕。认为全民医疗优于美国医疗体系的,是一种偏见。
流浪汉:
流浪汉不是穷人,是一种生活方式。很多人觉得流浪汉可怜,其实不是。严格来说,流浪汉是放弃了对社会规则遵守的人,穷人是依旧遵守社会规则的人。三藩市的流浪汉每周能获得救济金200多美元,而且是现金(三藩市奇葩)不是食物卷,所以他们领到就换成烟卷和酒精,所以三藩市里面每个街区必然有至少一家卖酒的,真正享受福利的是他们。
如果不想流浪,他们完全可以住Shelter(避难所),不要钱,只需要遵守卫生和一些规则,而他们无法接受。
老百姓认为,他们其实就是脑子被驴踢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所以我说得更文明一些:“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流浪汉的产生大多数是精神刺激,比如战争创伤、家庭创伤等,最终沉溺于酒精以及更重的一些东西,精神问题和成瘾相互作用,导致人无法振作。而因为发给他们福利的人已经形成利益群体,所以想收回过度福利也是极其难的(德国更严重,福利行业已经超过了宝马+奔驰产值,所以难民问题难以解决)。
从社会和人种的角度讲,我个人认为:美国社会非常孤立(中性词)每个个人和家庭,导致人的心态很大程度上决定于父母,一旦父母有问题,子女很容易受到连带影响;此外,白种人似乎忍耐力等颇不如东亚人;白种人的智商和情商方差大,导致很容易出天才、鬼才,但这种精神病也出了不少。
我问过三藩市上班的人,说你天天碰到这些人不害怕么?他说他们其实不攻击别人,习惯了就好。最后他说“就你这体格身高,一个打他们三个毫无问题”。我就放心了。
各州:
罗德岛州不是岛,跟陆地连着;
得克萨斯是唯一一个有合法独立权可以脱离联邦的州,前提是得到其他州同意,以感谢当年得克萨斯共和国加入联邦;
参议院按州算,跟州大小没关系,很多利益都是不看州的大小,所以达科塔州开开心心地分裂自己为南、北达科塔然后加入联邦……
有两个华盛顿,一个华盛顿州,就是有西雅图的那个西部州;一个是华盛顿DC;
中文:
在美国不要说中文“那个”,北方很多地区读作“内个”,跟英文发音“Nigger”非常像,容易引起误会(尤其是那个一词经常单用);
给自己孩子起中文名不要有英文歧义的,比如“诗婷”用拼音是Shiting直接跪;一般第一代移民大概一多半用拼音作为自己的名字,剩下的用英文名,第二代基本都用英文名;很少有随母亲姓的,因为如果这样做默认是单亲家庭(不如中国宽容);
道路上最常见的“Xing”不是中文“行”的拼音,而是“crossing”的缩写(表示有人可能从此横过)。X字母经常作为穿过等词的缩写;
番茄酱英文是Ketchup,有人说这个词来自于广东话(不知道真假),不是英文源头;
地理:
美国人的地理相当差,其实不奇怪。国家太大,对外界不敏感。对比一下也可以理解,比如我一直也不知道两个刚果什么区别,还有我知道格兰纳达(Granada,已经灭亡的国家)但不知道格林纳达(还以为是在非洲),几内亚也有俩我根本分不清。对于美国人来说,知道加拿大、英国、西欧国家就差不多了,日本中国也知道,到了别的地方就抓瞎了,比如以前的梗很多美国人以为越南是个岛。
太多奥利地人来了美国被人如此欢迎:“我知道!你们那里有袋鼠!”还有很多人认为加拿大算是“Domestic”(国内),你甭说,邮政上好像还真是对的。
婚礼:
跟中国相反,美国举办婚礼是女方家负责婚礼(以及开销),男方只负责结婚戒指;结婚没有买房的要求;很多人拖着不结婚,“没准备好”——这人说这话时33岁,已经谈了十年;
女性地位:
女性地位之高综合来看应该是全球第一。虽然产假少等方面被人诟病,但是男女平等做得比较好,比如严格杜绝性骚扰(其实矫枉过正也造成了很多冤案),严格杜绝家暴,严格杜绝歧视女性言论,全职主妇离婚可以拿到一部分财产和赡养费等。尤其是大公司为了平衡性别,更愿意招募女性,对中国来的女性其实是有利的。
当然另一面使得婚姻对女人(相对)有利,从而很多男人不愿意结婚等;
父母不管孩子:
这是一种误解。中国人认为美国父母到18岁就都把孩子赶出家庭自己想办法,其实的确存在很多这样的例子,但是并不是全部。Obama Care有一个重要的条款,就是子女跟着父母的保险可以到26岁(以扩大年轻人的保障)。
很多父母是管孩子的,跟中国一样,利用自己的资源、能力、金钱帮助孩子成长;川普就是富二代,好像听段子说他当年竞选讲演控诉他爹“(70年代)他就给了我100万美元创业,就把我踢出家门了啊!你看我今天干得多好!”底下有人低声说“100万也不少了啊!”他说:“这是我亲爹啊!”(也可以见富二代的起点)
当然,人说川普爹的真正作用不是这100万,而是帮他摆平背后黑白道的关系……
说回到这个话题,的确是跟中国比,父母愿意为孩子牺牲的程度相对低。更介意自己的享乐和生活,而不会为了子女一味地付出。所以很多白人孩子反而羡慕亚裔孩子,因为他们的爹妈上大学以后还是大量资金支持他们。
白人中也有很多妈宝男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人性在哪里都差不太多。
Las Vegas
第一次去Las Vegas的人肯定会为满街的小卡片震惊:太伤风败俗了!后来看一个梗,说“严格来说”,在Las Vegas的市区,其实这是非法的,并不允许;真正合法的是外边的几个市(aka城乡结合部)。但是,这里依然灯红酒绿,也算民不举官不究、法不责众了;
度量衡问题
底下评论有人说得对,度量衡问题不是在于英里这一个,而是在于大量的不统一度量衡。比如买东西用磅,大概是454克;但药又用毫克(国际单位);牛排论盎司(oz);加油用加仑不用升;身高用ft,比如6.0ft正好是182cm左右;买钉子论inch还是什么的;温度华氏度气温还行,一到体温就得换算;所有科学工程方面又得跟国际统一;
每一项都不难,但综合起来头很疼,纯属折腾人玩。思念秦始皇;
还有典型的是夏令时。夏令时的原意是为了节省照明用的电力,但现在电力严重过剩,完全失去了意义,却依然存在;
时区是合理的,毕竟都跟东部时区或是西部时区很麻烦,但也造成一些麻烦,比如给东部的朋友打电话要算好人的时间;
先解释一下旅店有翻开的圣经的梗,这个是我道听途说的,我忙,没时间考证,听过就算。就当我编造的好了。不过好多人指责我有神论,我还真想刚一下:
为什么灵魂、鬼魂存在就一定是有神论?万一最后真证明了我们这个时代存在精灵、灵魂、吸血鬼、机器人(人类创造的)等种族呢?只要这些种族跟我们和谐相处,没必要非要否定他们吧。(可能是我游戏玩太多了?还是我思路太包容了?)
我觉得每个文化都有很多禁忌,其实是用这种禁忌和传说来暗示一些事情。这个传说的来源可能是暗指旅店并不安全、是案件多发地。
第二个别人指出的问题是摩门一夫多妻不对。这个我真的不是很了解,也是道听途说,可能不准确。毕竟分支实在太庞大,记不住,比如Protestant还是Reformed还有分支不能开车还是不能使用电(好像都是尼德兰人后裔),川普投票时专门有华人组织他们投票,他们不能开车去,只好坐车……还有不能输血的吧,都很复杂,头很疼。
总体思想是大家看个乐子,不要太细揪每个事实。或者我说错了你帮我纠正,呵呵。再补充两个:
家庭结构
某全光谱吸收族完整(父母都在)家庭只有25%,全反射族是76%,我们(想起亨廷顿的一本书《Who are we》)是84%。完整的家庭更容易出现人才,更不容易出现有问题的人。全光谱族崩坏很大程度上是家庭的崩坏,但你话不能这么说,说了得罪人表示你情商低,所以只能说因为歧视。
所以反观华人的很多父母为了孩子不离婚,看似很古板强迫症,但确实相对是对孩子更有利的,美国人也是广泛承认这一个事实的。但美国人的观点是:孩子因婚姻破裂而受的伤,比因婚姻内的长期争吵和冷战受伤要小。
此外,美国出生纸申请表上Father一栏是Optional的,可以不填。因为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该填什么。
转专业
美国转行、转专业更容易一些。一句话足矣不需多说,自己研究吧。
审美
美国男性的整体审美都喜欢熟女或是偏熟女的,不喜欢萝莉,这是法律引导的。因为对未成年人保护相当注意和严苛,所以男人肯定不喜欢萝莉风格因为判断不清楚年龄出了问题,轻则Sexual Offender的标签跟一辈子(找工��、就业、甚至租房都容易被查到),重则送到监狱去那什么……很惨。
熟女绝没这个风险。所以日本那种风格来了就有吃牢饭的危险。
枪支泛滥
美国基本平均下来人手一枪。所以警察的工作非常危险,压力很大,不要刺激警察,他们会假设每个人都可能忽然袭击。
这是移民文化的残留,主要是在从建立殖民地到彻底打垮(压制)原住民的漫长的250+年中,原住民大量袭击移民,甚至杀得老幼不留吓得老美目瞪口呆,所以不配枪、不练枪、不会战斗基本上就是玩命。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理念和思潮(用枪支制衡某些东西)。
枪支泛滥有好有坏。坏的不用提电视天天报道,主要是精神病太多。
好的方面也不少:人人彬彬有礼,都怕对方忽然掏出来武器;少了满地打滚的、肢体冲突的;对于入室抢劫的一枪撂倒不会吃官司。有人说美国没死刑,巴拉巴拉的,是啊,不过好多人渣都被警察给,当场那什么了,连法律程序都不用走,其实某种意义上死刑更严重。
特别是国家层面,民间有大量自带干粮训练的神枪手和合格民兵,在过去拼人海的时期,美国的军事优势相比于德、日等国家其实相当大——同样的人口能够征募到更多、质量更高的士兵。
毒品泛滥
泛滥是中性词。大麻在加州、华盛顿等很多州已经合法化,而且很便宜(我算了一下,一粒糖果不到1美元)。效果更猛的也一直在黑帮控制下非法交易,我有个朋友读过高中,说他们party都要一人一口猛的,是一种风俗习惯,一桌都是好孩子。
但背后的故事很多,我毕竟不是专家,随便说点自己的想法: 大麻合法化我个人是支持的,是因为已经失控了,普通美国人想搞到大麻,跟玩一样。甚至有种奇怪的理论:合法化有利于保护未成年人——为什么呐?因为非法交易的,肯定不会查ID,合法交易大麻店出现,由于“正规”“”经营,就轻松挤垮了非法市场,而合法的是要查ID的,不会卖给未成年人。
甭说,就“挤垮了非法市场”这条,还真是对的。大麻合法化后,西雅图黑帮互相火并Downtown天天枪响,因为收入严重被压缩,合并、裁员、重组。
但也得承认,的确造成了非常多的个人悲剧。但是你细想,这些人不使用毒品,可能也使用酒精等,总之人生就是doomed了。像正经的上班族比如我,哪有时间high。
小声说,其实那玩意还不如去健身房跑步舒服。
种族问题
不少人言美必称种族问题严峻,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外行装专家、人云亦云者。美国的种族问题是一个问题,但绝对不是主要问题。可以说,大部分种族问题其实都是其他问题的一种掩盖。
阶级问题、全球化问题其实更严重。比如铁锈带、中西部红脖因全球化而失去工作,沦为下层阶级精神堕落,本质上是阶级问题,但表现到外部,可能就成了“这些人排外”等种族问题。
有人言必称人口结构——黑墨增长、白人减少,让社会崩溃,殊不知过去这些年亚裔的增加按比例几乎是最高的,所以这些人的鹦鹉学舌,其实也否定了亚裔的贡献和资质,自己成了KKK。很多底层白人的贡献其实很小,不思进取只会索取,尤其是全球化浪潮下,他们的缺乏技能、低效、高耗的特点更体现得淋漓尽致,反而是墨西哥人很多做苦活、当兵,贡献要大得多。
这些,更多的是一种社会变迁。很多是新老移民的矛盾,社会阶层的矛盾,知识和非知识阶层的矛盾,资源分配的矛盾,跨国大公司无视本地人等。但人们懒而且滑头,很多东西就往种族上一扔,反正不会错。
体力劳动昂贵、人力昂贵
美国一个巨大特点就是体力劳动非常昂贵。比如通下水道,在中国50-100人民币?美国几百美元。修车就不用说了,也是个坑。以前出租车很贵,感谢Uber等,价格下降了。像什么割草坪搬家收拾屋子更是很坑。
这导致了美国文化中有种DIY思想——自己修房顶,自己换一些零部件等。我自己(动手能力较差)都换过Disposer(厨房下水处的搅碎机),可能省了200-400美元。
所以个人感觉,你说你背LV包等,别人未必觉得你是土豪——毕竟便宜的也就2000多,小年轻找个码工工作一咬牙也买得起;但是你要说你家里有管家、服务人员,那可了不得,绝对的富人阶层。因为人力贵嘛。
所以说,其实美国是体力工人的天堂——很多国内知识移民如果不移民,在国内估计也过得不差;但是底层非知识阶层一旦移民,非常舒服,因为体力工作报酬很高。无论开餐馆、搬家等,吃几年苦慢慢拉出来单干,比码工教授什么的舒服多了。
行车习惯
美国在交通不密集区域,车会让行人;但密集区域比如New York City,司机也不会礼让行人;
车速较快,对路权特别在意。有路权的情况下大多数是无脑冲,所以容易出事故。
此外,开车不注意行人(主要是行人稀少),所以行人如果不遵守交通规则,很容易出事被撞飞;
美国人开长途是非常厉害的。一天12小时一般问题不大,我听说最厉害的是一天18个小时的,差不多3天就能横跨整个美国大陆;我自己搬家时连续开过三天,每天12、11、10小时,很累;
租房问题
有人提到买不起房问题,的确,这里很多人也根本买不起房子。但对租客保护较好——房东不能随便赶人,也不能随便增加房租等。甚至,过度的保护房客其实催生了一批无赖租客——房东至少需要6个月才能赶走不付房租的房客,半年的租金收入就没了,说不定房子还被破坏得够呛;
——所以,约定俗成,某些人群是不租的;租房子前一定要查信用记录不要偷懒;
不许室外晾衣服
这是美国一个奇特的民俗。你可以看到,房子、阳台、庭院,没有任何晾衣服的。应该是为了美观,也可能是因为烘干机基本100%普及。
不随意说“Oh my God”
这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民俗。很多人的口头禅是“Oh my gosh”其实就是My God的意思,但似乎是一种类似于中国文化中的“避讳”的思路,不直接提“God”。
“God Bless America”的单复数问题
这个没有人奇怪么?不是应该第三人称blesses么?难道还有“神格”所以不用第三人称单数?
其实这是“May God Bless America”的简写,既然有may,当然不用加es了!May在句首一般表达祈祷的语气,“愿”。比如“May my ancestors watch over me”。
再加点,针对国内来的旅行者的。前一段刚接了一波亲戚。
安全常识1-不要乱逛
旅游团的路线上以及旅游景点绝大多数都是安全的,居住的旅店内一般也问题不大,但不要出去乱逛,也不要离开团队太远,因为你不熟悉当地的治安状况。
因为汇率问题,旅游团和国内游客大多数是住2、3星为主,很多二星旅馆位置未必是好区,周围可能有不三不四的人。记得以前有个游客游西雅图,拍小巷子,体验当地风情,被流浪汉打了,其实蛮危险的。
不了解的话,还是把美国当危险和未知的地方比较好比较安全。
安全常识2-开车自驾游千万小心
一个是时差问题,司机会很困;第二个是车速很快,尤其是中西部,85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很正常;第三个是驾驶习惯问题——比如美国直行不会让左转(跟国内不一样,有时候明知道会撞上但为了自身车稳定可能也不会拼命急刹车),以前就有悲剧直行大车撞了左转自驾游一家四口(似乎是北京人),1死3重伤,死者没系安全带。
所以也一定要系安全带,前排不用说,后排也必须。带未成年人的别嫌麻烦,一定要安座椅,就当入乡随俗了。
英文问题
请随身带字典和手机,装上翻译软件等,不要对英文恐惧。实际上,尤其是旅游区,美国人很习惯跟不会英文的人打交道,完全可以用软件翻译几个词表达简单的含义,对方一般会帮忙的(美国还是蛮好客和热情的)。
如今中国人在美国的非常多,尽量有一两个会说英文的朋友的手机号,以防万一,虽然绝大多数情况用不到。
购物
购物是天堂不必说了。最好的Outlets在LA(洛杉矶),其次应该是纽约和北加的。这些比较好的地方有高档品牌。当然也没必要小看那些欠发达州(其实是人口不足、商业不够繁华)的Outlets,至少Coach之类的中低端品牌是量足价美的。
结婚旅行
现在的年轻人也有来美结婚旅行的,也不错。比如LA的旅人教堂等,景色环境一流依山傍海,其实根本不贵。来一趟办个教堂婚礼,不失典雅和清秀,然后晚上聚众吃一顿,再逛本地的Outlets和各种景点,再参加旅游团逛一大圈回到LA回国,蛮不错的。
我家亲戚就是这么做的,我帮着定的20人的晚宴,倒是相当复杂(从国内直接定较为困难,很多旅行社的人也不会),至少花了我4、5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总共。
游学旅行
如今游学旅行也非常多。我有朋友就是做游学的。感觉还挺值得,给孩子们一次美国旅行不说,还能近距离见识硅谷等核心地区,很长见识。可能可惜的是Google、Facebook等大公司不让进,否则就更震撼和有影响力一些了(相对于小朋友来说)。
最后说说我比较喜欢的地方:
新英格兰地区的都市群——纽约市、华盛顿DC、费城这些,美国十三殖民地早期的核心,了解其文化、政治和历史;
尼加拉瓜大瀑布——不用说,就是两个字:震撼;
纽约的千岛湖、五指湖等——这个是个冷门景点,但其实很漂亮和安宁,美国的这些小景点其实非常漂亮,别看名气不行;
芝加哥——城市挺漂亮,挨着五大湖;
湾区——主要是看科技公司,城市景色很丑;城外的半月湾还不错,一号公路极品,适合深度游等;
洛杉矶——如果只能去一个地方建议洛杉矶,主要是Outlets一流,迪士尼和环球影城等;从这里出发的旅游团也是最多的;
圣地亚哥——小景点,但离洛杉矶近;
西雅图——有波音,城市不错,瑞尼尔雪山很漂亮,德国小镇免了路太长;
黄石公园——极品不必提,唯一的问题是位置不好,交通费劲;
奥兰多——主要是迪士尼和环球影城吧;
迈阿密——海滩一流,有Key West景色极美,还是通向加勒比的第一大港;
夏威夷——不必说,完美,唯一的问题是离美国大陆太远;
游轮——阿拉斯加航线,只有夏天开,要定带阳台的,躺在床上看冰山在岸上很舒服;
游轮——东加勒比航线,没去过,听说欧式风格;
游轮——西加勒比航线,去年刚去,地热人黑,但是景色都还不错;游轮之所以推荐,是因为简单、省时省力省钱,特别适合带孩子和老人的家庭,特别适合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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