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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停一停,停一停……在那边,似乎有人在歌唱。那,且就这样静静的走去,走到宋,走近了,那座巍峨的汴州城。
我循着歌声继续向前走去,想看看,究竟是谁,在何处歌唱,所歌为何?为谁?路过皇宫口,远远望去,聚满了人,歌声便从人群中传出,我怀着好奇拨开人群望去。哦,原来是一张金榜,想必,那便是今年的进士名单吧。我定睛望去,歌声从一名白衣少年口中传出。他是今年的考���吗?他难道落榜了吗?
我向他走进,想靠近他一些,安慰他,鼓励他。可他忽地站了起来,大笑道:“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我讶于他的气势停下了脚步,他是谁,为何出如此狂言?
怀着好奇的心情,我一路跟随着这位白衣少年,随着他到了秦楼酒馆,看他于歌姬宴饮作乐,抚琴作诗。看他与歌姬饯别,如同友人惜别般依依不舍。我不由大惊,“在这样的时代,以士大夫的身份,为何敢于歌姬难舍难分?这难道,不是为时人所不齿之事嘛?”我的好奇心愈发深重了。于是继续随着他,参加了第二次科举考试,他考得很好,必定是榜上有名之人。但只听得仁宗一句玉诏:“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他的名字,便从榜上抹去。他知道,是他的诗词惹祸了。我也暗暗为他感到不平,为什么,因为一句诗词,便要放逐他的一生。可他愣了一愣,随即又是大笑,大笑,大笑!他笑着说到:“好!好一个浅斟低唱,皇命难违,鄙人从今便是‘奉旨填词柳三变’!”
我久久迈不出步子,只能看着他远去。我似乎知道了,他就是柳永,那个引来后世无数非议的柳七。如此贤明的时代,也会遗漏此等才人。可惜吗?倒也说不定,没有浅斟低唱,柳永也不再是柳永。我恍惚间回过神来,急忙去找寻他的足迹。
循着歌声,我在一座酒馆里找到了他,他在教一名歌姬填词,边填边唱,边唱边填……他顺着河流一路唱着,苏州,扬州,杭州,最后河流停滞了,他漂到了汴梁,一座比杭州更为繁华的城市。他戴着在苏杭获得的“光环”翩然而至,受到了万众的瞩目与青睐,可其中大多数,却是歌姬。我知道,他喜欢与歌姬们相处,因为只有在歌姬们面前,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放下心底的防备。可我也明白,他更期待的,却还是朝廷,是仕途。我看过他在酒楼中与歌姬们酣饮,也看过他在深夜漫步庭院暗自落泪。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但不论如何,他就是他,一个落魄的士大夫,一个歌姬们眼中的柳郎。
与其当个道貌岸然的文官粉饰太平,何不作个白衣卿相,道尽儿女情长。我知道,我该走了,属于他的路,他已经找到了。我���着繁华中心反向而去,人群的喧闹声也渐渐消失在天边的暮色之中。天空中倏忽荡起了一轮明月。远方,传来一只寒蝉凄切的鸣叫。我知道,他死了,他也还活着。
“凡井水处,皆歌柳词”。后人诗云:“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也许,这便是对他的一生,最好的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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